傳世之城

這位皇帝在南京登基 臨陣逃跑遭乞丐作詩嘲諷

2017-01-08　傳世之城

摘要：崇禎上吊後，明朝欲效法南宋東山再起，南京要先例有先例，要人才有人才，要名分有名分，自然成了眾望所歸的中興之地。可惜，眾人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

17世紀初，明朝原本還差強人意的國勢突然急轉直下。幾十年不上朝的萬曆皇帝英明半世，在位的最後幾年卻讓東北一個女真部落成長壯大起來，最終建國後金，從此明朝陷入了數十年的邊患泥沼。若論甲堅兵利，自身生產力還極其低下的後金是拍馬也趕不上大明的；而若論軍隊戰鬥力，八旗軍那是把明末明軍甩得車尾燈都看不到了。薩爾滸一戰，11萬明軍被6萬後金軍擊潰，傷亡約5萬人，自此明軍再也沒有對後金採取過攻勢。自萬曆至崇禎，明朝每年為「遼事」付出數以千萬兩計的軍費，本來想用錢砸死後金，不料錢越砸越多，後金反而越來越強（主要靠打仗爆裝備），明朝人民也因為不堪重負紛紛反叛，李自成的農民軍迅速壯大。1636年，後金改國號為大清；1644年，李自成攻破京師，崇禎皇帝自縊殉國。面對這個悲慘而又似曾相識的局面，所有對明朝還抱有希望的皇室、臣民都把目光轉向了另一座城市——南京。

南明的復國夢想與模板

五百年前北宋被金所滅時，宋高宗趙構在南京忍辱負重，終究保住半壁江山，延續國運一百五十餘年。更何況南京是明朝舊都，有著現成的一套行政班子，還有太祖朱元璋、懿文太子朱標長眠於此，要先例有先例，要人才有人才，要名分有名分，堪稱眾望所歸之地。估計在一些明朝大臣的眼裡，一整個「遷都南京、擁立新君、韜光養晦、伺機再起」的套路都已經設計好了，就等一個趙構般資質中上的皇帝、幾位岳飛、韓世忠般能打勝仗的將軍，再有一幫李綱、趙鼎般的中興之臣，劃江而治甚至北伐大清，都是不定之數。

可惜，眾人猜到了開頭，卻沒有猜到結局。南明的開端是順利的，南京的大臣和周邊軍鎮擁戴福王朱由崧在南京登基，年號弘光，崇禎死後大亂的民心此時開始安定下來。可惜好景不長，剛剛安定下來的宏光政權的首要任務既不是整頓軍務，也不是經營人心，而是黨爭。

黨爭是明朝的一大特色，也是皇帝制衡官僚集團的得手工具。明朝皇帝們為防止官僚手中權力過大，起初設立御史言官監督文官，後來設置錦衣衛和東廠監督百官，再後來又設置西廠監督東廠，再後來又設置內廠監督西廠……想來明朝皇帝們也是多米諾骨牌愛好者，喜歡那種這邊輕輕一推，那邊所有人都被壓倒的喜感場景，所以文官集團、檢察機構、內廷之間山頭林立，黨爭不斷。只要官僚不是鐵板一塊，就無法跟皇權抗衡，很多時候黨爭都是皇帝所喜聞樂見的。但是南明面對如此局面，大臣們仍舊強行內鬥、黨爭，有這種豬對手，大清簡直都不敢相信。

明朝最後一位在南京稱帝的皇帝：愛選淑女不談復國

當時鳳陽總督馬士英、兵部尚書阮大鉞集團與東林黨領袖史可法因為新君人選問題產生了不可調和的矛盾，最終馬總督擁立福王成功，史可法等東林黨被排擠出南明中樞，到江北鎮守揚州。一方黯然退出權力中心，本是黨爭常事。只是這次被排擠出去的是能臣，留下來的是奸臣。留守南京的馬士英處處給帶兵在外的史可法穿小鞋，一邊賣官鬻爵大肆貪腐，一邊催促作戰還不給錢糧。

朝中有奸臣，本也是常事，但南明不光高官姦猾，皇帝還沒用。福王朱由崧雖然按照名分被擁立為新君，然而其本身並不是一塊當皇帝的料，人品一般般，業務能力不過硬，意志力更是幾乎沒有。朱由崧同學登基後對朝政熱情缺缺，只對一件事非常上心——選淑女，通俗點來講，就是給自己組建後宮。他選淑女的方法也很奇特，並不通過官府發放告示，而是搞了一個流氓加太監的組合，遇到漂亮姑娘，不問有夫無夫，不問門第出身，不問願與不願，先搶來再說。

1644年除夕，清軍已然揮師南下，勢如破竹。朱由崧憂心忡忡傳大臣們進宮，大家都以為皇帝要問作戰不利之罪，紛紛請罪。不料朱由崧說：「朕未暇慮此，所憂者梨園子弟無一佳者。意欲廣選良家，以充掖庭，惟諸卿早行之耳。」大意就是說：你們別怕，我還沒空想清軍如何怎樣，只是宮中戲子沒一個入眼的，想再搞一次海選，大家儘早把這事兒辦了吧！大臣們紛紛被雷得里焦外嫩，大呼吾皇你腦迴路如此奇特，臣等真的猜不透啊！

皇帝宰相不戰而逃 遭乞丐嘲諷

1645年四月二十五日，清軍攻陷揚州城，大學士史可法及守城將士、民壯「闔城死之」，然後清軍在此進行了慘無人道的大屠殺，這就是史上臭名昭著的「揚州十日」①。而就在幾天後，朱由崧還興緻勃勃看了場演出。五月，清軍已經兵臨城下。五月十日，朱由崧召戲班入宮飲酒取樂至二更天（晚上九十點鐘），然後帶著數十個太監連夜逃出南京城，畫風轉變之快又一次讓人目瞪口呆。次日清晨，高管馬士英發現老闆已經跑路，也連忙捲款出逃，城中民心大亂。相傳一位乞丐投身秦淮河而死，死前在橋上題詩曰：

「三百年來養士朝，如何文武盡皆逃。綱常留在卑田院，乞丐羞留命一條。」原本被倚為中興之地的南京，就這樣葬送在一群醉生夢死而又貪生怕死的人手中。

除宏光政權外，南明還經歷了魯王監國、永曆政權、明鄭時期等，但最終都因各種各樣的原因，無力回天。1661年，永曆帝被吳三桂所殺；1683年，延平王鄭克爽降清，明朔始亡。

「韜光養晦、伺機北伐」的套路和夢想終於是破滅了。三百歲的明朝不比一百五十歲的宋朝，它已經太老了，老得滿身腐朽，蛀蟲橫行也無法自清；老得暮氣深重，失去了一切精氣神。一百五十歲的明朝，還有官員可以喊出「國家養士百五十年，仗節死義，正在今日」②的振聾發聵之聲，而三百歲的明朝，竟落得被乞丐調侃「文武盡皆逃」的地步，可悲，可嘆。崇禎帝自盡時，曾道「諸臣誤朕也，國君死社稷，二百七十七年之天下，一旦棄之，皆為奸臣所誤，以至於此。」獨臣誤君，君不誤臣耶？君臣誤國罷了。只可惜多少忠臣先烈，多少報國志士，北國風光，江南煙雨，三百年的文化、才情，「驅逐韃虜、恢復中華」的驕傲與榮光，一夕傾覆。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花月正春風。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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