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大興的野百合」
就好象一個民主國家裡有自由派和保守派兩種政治選擇,這世界上有兩種女人,一種是願意犧牲較多的自由,換來更多的安全感,另外一種是願意犧牲較少的自由,換來較少的安全感。
小婉屬於後一種女生,她在北京郊區買了一套房子,養了一隻蘇格蘭牧羊犬,沒事兒就不進城,活得優哉游哉的。有人對她說:單身養狗的女性,最可疑了,好像在宣告說你們別碰我,我懶得理你們!小婉說:對啊,我就是懶得理他們——如果他們這樣想的話。
小婉是學法律出身,看什麼都用理性的態度。她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低稅收高福利的國家,那樣的話,遊戲會玩不下去的,國家會破產的。那麼,這個世界上也就沒有隻收穫不付出的愛,為了得到愛得到安全感,你必須不斷地支付各種稅——情感上的,精神上的,物質上的,行為上的……」
「非理性的感情,只存在於男女曖昧期。人都不是傻子。在愛情里,你付出全部,跟你付出一點點,對方是完全感覺到的。你以為自己最聰明,只付出一點點,就希望別人眼瞎地以為你付出了全部,這是不可能的。」
在小婉看來,所有不幸的感情關係,都是由慾望引起的——自私是人的本性,懦弱也是人的本性,等到他/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他/她的慾望會繼續膨脹,總之一句話:「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舉例來說,如果你經常去健身房,你必然會遇到這樣的胖子,他們走進來悠然地問:「請問,你們這裡有沒有一種大型器械,就是人躺進去,機器自己動起來,每天躺一躺,就減肥的那種機器?」怎麼可能?!
既然小婉這麼理性,怎麼就沒有理性地給自己找一個男朋友乃至於丈夫呢?小婉說,你們知道嗎?據統計,北京現在有超過50萬的未婚女人,這樣險惡的環境里,要找到一個金龜婿,是一件概率多小的事情。我還不如好好享受一下現在的生活,不生那些無聊的閑愁呢。
結婚的確是一件挺麻煩的事情,但是難道小婉你不嚮往桃花運嗎?可在小婉看來,桃花運這種東西,都是你想要有才會有,一個長得再好看的人,如果心裡沒有一絲一毫想與別人發生點關聯的念頭,也會很少有人去追求她。不信你們去看,那些最受人歡迎、最多人追求的女孩,不是長得最漂亮的,而是長得甜美的女孩子——花兒散發出香甜味,是為了讓蜜蜂來采蜜,幫助花朵繁衍。女孩兒走甜美路線,也或多或少是有討人喜歡的慾望。漂亮卻不甜美的女孩,反而更加令人不安,很多男孩子都不敢去追求。
什麼事情經過小婉一理性分析,就都會變得特別沒勁,但是你又覺得她說得有道理,朋友被她講得無言以對的時候,就拿她的感情問題開玩笑,叫她為「大興的野百合」。
小婉這個郊區的房子已經被她用各種雜物塞得滿滿當當,都是她從全世界各地淘來的——當然,更大的一部分來自於宜家和淘寶。小婉說她現在其實有一點懷念她剛剛搬進那個新家的情景——
屋子裡空空如也,除了一台還未開封的冰箱和一台新洗衣機,就只剩下一個大床墊了。那時候,小婉剛交了房子的http://house.ifeng.com/news/touzi/detail_2010_03/31/444788_0.shtml
首付手頭非常緊張,但是每個周末,她都兜里揣著有限的一點點兒錢,到處去逛大傢具城,根本不看價錢,反正便宜的和貴的全都買不起,還不如挑自己喜歡的傢具看看,意淫意淫。
逛完了傢具店,小婉就換好幾趟公交車回那個遙遠的家,興緻勃勃地趴床墊上畫設計草圖。那個時候,小婉懷疑自己快愛上這個空房子了,清凈的小區、冷亮的地磚,打開窗戶就聞到空氣里飄來的牛屎豬尿味,這讓她覺得北京更加遙遠。
而且,一個空空蕩蕩的屋子,就好象一個年輕人未知的前途一樣,多美妙啊。但是朋友們都特別反對,小婉你住得那麼遠,都沒法交際,怎麼交男朋友呀,怎麼跟領導湊飯局作應酬呀?小婉完全聽不進去,特有自己的主意。
現在,一語成讖,小婉果然就還沒有嫁出去。
現在,成功地結婚生子了的朋友們都開始安慰她了,「人的際遇是不一定的,說不定會有很多人生http://house.ifeng.com/pinglun/detail_2010_03/25/405645_0.shtml
拐點呢。」小婉笑一下:「會說出這種拐點論的人,都是對自己和對環境缺乏了解的人。」
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另類初戀的結局
有一天,小婉和好朋友聊天,聊起兩人暗戀過的對象。小婉說:「我沒有暗戀過別人,我都是明戀,只不過成功的幾率一般而已。」好朋友說:「我每次暗戀,都成功地不讓人知道。」小婉刻薄地一笑:「那祝賀你咯!」
小婉有時候,就是這樣的,牙尖嘴利到讓人討厭的地步,但是沒人知道,她對自己其實嚴苛到更厲害的地步,她帶著譏諷的微笑講自己的故事,好像那是她敵人的經歷一樣。
初戀,在別人說起來,總是風輕雲淡、清新小甜蜜的幼稚故事,但是小婉的初戀卻一下子就道盡殘酷。
那個時候,小婉還是一個高中女生,她迷上了她的歷史老師,他瘦、高、臉特別小,留一撮小鬍子,像林子祥,在一眾肥頭大耳、面目可憎的老師的襯托下,他顯得格外迷人,很多女生為他著迷,在小本本上偷偷寫他的名字。
小婉原本是一個很酷的女生,根本他給他們上課,把課本上的「綏靖政策」念成是「綏青政策」,小婉在台下哈哈大學,歷史老師怒了,點她起來回答,問她到底笑什麼。小婉說:「你念了個錯別字!綏靖讀jing,不是讀qing。」歷史老師竟然臉刷地就紅了:「哈哈,我是秀才念字念半邊呢!」
小婉很驚奇,她從小就是一個尖刻的學生,因為愛在成年人面前賣弄知識或者小聰明,沒少挨批評或者挨揍,所以她很討厭成年人社會。但是沒有想到,這位歷史老師沒有像其他老師那樣,惱羞成怒地斥她坐下,反而勇於認錯。
從此,小婉就對他留了心,越看越覺得他像林子祥——那個時候,林子祥還是大眾偶像。而且,在一個中學校園裡,留小鬍子是一件不合常規的事情。她私下偷偷叫他「綏青」,對他暗含一份親切。她發現綏青在學校里不是很受待見,教導主任尤其討厭他,常常不顧情面地當著學生的面批評他。她心裡就開始喜歡他起來。
不過,綏青並沒有因此對小婉另眼相待,好像那件事沒有發生過一樣。小婉卻找機會去接近他,就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她不喜歡搞暗戀,她喜歡明戀。她讓所有人都知道她喜歡綏青,綏青則故意裝作不知道。
有一天晚上,小婉在路上看到綏青回他的宿舍,她就偷偷在後面跟著。綏青進了屋,她也跟著進去,把綏青嚇一跳。小婉理直氣壯地說:「老師,我來找你問幾個問題。」
反正那一晚,他們睡到了一起,當然是小婉過於主動的後果。事畢之後,綏青看著床單上的血,坐起來抽了根煙,竟然冷酷地對小婉說:「你快走吧!回去。」外面已經是半夜,小婉的宿舍已經關了門,但是他還是執意地冷酷到底,要求她離開。
小婉也不哭不鬧,穿好衣服,走到外面,在操場上走了兩圈,碰到一隻流浪貓,才流下兩行清淚。
第二天,小婉在路上走,他突然出現了,對她說,你跟我來一下。他帶他走到僻靜的地方,給她一個用紙包起來的東西:「吃了它。」小婉打開紙包一塊,是一顆旒婷。「24小時之內吃,都有效的。」他說。小婉說:「好。」
她一直捏著那個紙包,24小時過去了,小婉沒有吃它。回憶起那個事情,她恨他對自己那麼冷酷,她故意不去吃藥,是帶著一股報復他的心理,她希望自己懷孕,讓他驚慌失措,但是沒有想到其實這麼做,最大的受害者可能是自己。
幸運的是,雖然沒有吃藥,但小婉也沒有因此懷孕,過了沒幾天,她的月經就如期而至。「這是老天對我的保護吧,我真是感激。」小婉現在這樣想。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理,小婉後來又去綏青的宿舍和他一起睡了幾次,綏青當然每次都準備好了避孕套,他也不再像以前那樣,馬上就把她趕走,只是他在第二天,就會像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一樣。但即便如此,在那個時候的小婉看來,已經是令她滿意的愛情了。和別的姑娘不一樣,她從來就不要求從愛情里得到回報,也不喜歡那種順順利利的感情,她希望自己的初戀尤其應該像一個傳奇一樣,徹底違反常理。
戲劇的事情果然爆發了——學期結束的時候,突然學校里爆出一個大丑聞,所有人都在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小婉想:「我和他的事情終於暴露了!」她緊張地想到如果被勒令退學之後,該怎麼辦。
男主角,如小婉所料,是那位綏青先生,但女主角……不是小婉,是小婉她們班的政治老師的老婆,一個一笑就露出兩個大酒窩,眼神總是微醺地看人的女人。他們被政治老師捉姦在床。
在那個民風還很保守的小縣城,這不是一件小事。綏青被辭退了,去向不明。政治老師和老婆離婚了,並且也從學校辭職了。小婉就像一個偵探小說里被人忽略的線索,除非作者寫下一本書,才有出頭之日。
大概是上帝不甘心小婉這個線索就這麼斷掉,綏青在小婉大四的那年,突然又出現了。原來他從學校辭職之後,就去了深圳,真是樹挪死人挪活,他在深圳的收入和地位都提高了,雖然還是在中學教課,但是也常常有機會到全國各地乃至於國外去交流工作。
他也是到小婉所在的那所大學去參加一個會議,小婉在路上走的時候,突然看到一個比較眼熟的身影,不過她否定了自己:「他哪有那麼胖。」卻竟然真的是綏青,他臉上的小鬍子不見了,那種邪邪的笑容也不見了,腦袋膨脹了幾倍——他好像一個溫州商人呀!
綏青對小婉說:「小婉,你好像比以前豐滿了一些。」小婉說:「您胖得更不謙虛,更令人動容。」綏青說:「那,你還愛我嗎?」小婉心中為之驚嘆,到底還是那個被自己愛過的變態男:他竟然還說得出來這種話?竟然說得出口?
小婉告訴他,她在北京找了一個工作。他嘆惋:「怎麼不去深圳找工作呢?」他告訴小婉,他結婚了又離了婚,現在一個人生活。說著這話的時候,他朝小婉眨巴了一下眼睛,天啦,他竟然還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俏皮地。小婉不好意思哈哈大笑,笑在肚子里翻滾,肚子都快被笑炸破了。
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愛上一個抑鬱症患者
小婉不愛帥哥,也不是說她特意迴避那些長得好看的人——人們常常說,「上帝是公平的,長得漂亮的人,頭腦一定不發達,或者脾氣嬌縱。」嘿,別自我安慰了,上帝常常是不公平的,有多少美貌與智慧並重的寵兒,就有多少醜陋與愚笨同行的悲劇——話說回來,小婉的風格是,無視皮囊。
小婉回顧了一下自己24歲之後戀過的男人,他們幾乎具有同一特徵,就是:經歷豐富,卻正處於人生的低谷期。經歷豐富——滿足了她的膜拜欲,處於人生的低谷期——相較於成功人士,她更愛那些與世界格格不入的「失敗者」,她希望他們的關係永遠不要與世界調和。
薛東是其中一個最有代表性的人物,薛東頭髮極長,耷拉在無光的三角眼上。小婉說:「我想起來,去年冬天我在路上走的時候,風特別大,我快被吹得昏過去……那個時候他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問我你在幹嘛呢?我說我在外面走呢。他哈哈大笑說,這麼大的風,你怎麼還在外面走呢?我說是啊,我被風吹得亂七八糟的,正在衝鋒陷陣地走呢。他一下子就笑了,笑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我那個時候正被風吹得簡直要精神發狂,聽到他那瘋子一樣的笑聲,突然有一種找到同僚的感覺。我不知道他那個時候為什麼會莫名其妙打一個電話給我,他也從來沒有給我解釋過。我後來有問過他,他說他想不起來這回事了。」
薛東是一個比較有名的鬥士,常常為底層人民申冤吶喊——他去貧困的地方做調查,到有冤情的地方聽那些可憐人的故事,然後把這些資料無償地提供給他那些在媒體工作的朋友,並且聯繫為窮人打官司的律師。大家提到他這個人,總是懷有一絲敬意,也帶著一些不理解的情緒,薛東開一個很小的酒吧,這是他謀生的手段,可他基本都不去管理那個酒吧,他都快40歲了,但他好像絲毫都不肯過一點兒世俗人的生活,更為人詬病的是,他跟自己的父母關係非常冷漠。
很少有人知道,薛東其實是一個抑鬱症患者。他常常會關了手機,把自己一個人關在家裡,也不怎麼吃東西,就靠水和煙活著。知道內情的朋友,很為他發愁,為他請心理醫生,拉他出去散心,他心情會突然好轉一陣子,可是好像都是治根不治本。
薛東曾經有過一個相處十幾年的女朋友,但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兩人最後還是分手了。小婉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而且,小婉曾經對於薛東的抑鬱症也一無所知。
小婉喜歡薛東條理分明的邏輯思維能力,她不喜歡和女朋友唧唧歪歪地膩在一起講八卦和瑣碎,所以她經常去找薛東聊天。薛東總是能夠給她簡潔有效的指導。是突然有一天,小婉打薛東電話,發現他關機,滿世界找不到他,她去問薛東的朋友,才得知,薛東的抑鬱症已經不輕了。
很是搞笑的是,得知了薛東的抑鬱症之後,小婉居然油然而生一種心理:可能我就是拯救薛東於水火的那個人呢。她自大地以為自己可以治好他的抑鬱症。
小婉問到薛東的住址,買了薛東愛吃的菜,放到他門口,然後離開,給他發簡訊,告訴他門外有食物。這種細膩深情的事情,小婉前半輩子從來沒有做過。
春節的時候,小婉沒有回老家,她跑到了薛東的家,薛東那個時候看起來已經比較正常了,只不過顯得有些疲憊、沒有氣力。薛東的父母也來了北京,他們很擔心自己的兒子。小婉每天都買很多東西帶過去,花光了她所有的年終獎。
有一天,薛東出門去了。薛東的父母要小婉坐下來和他們聊一聊,他們說:「小婉,你別等薛東了。我們自己的兒子,我們知道。你別為了他耽誤自己。」
小婉不知道,薛東父母的這個說法,到底是什麼意思。是他們覺得她配不上他們的兒子,還是他們真的已經對自己的兒子絕望了呢。薛東跟她說過,和她在一起是最放鬆最愉快的,可是,那不是愛情——他是這樣說的。
我應該相信一個抑鬱症患者的話嗎?薛東這個人,讓小婉傷透了腦筋。薛東的父母回老家之後,她每天都很執著地跑去看薛東。薛東還是時而鬥士,時而抑鬱。他對社會上的好多人和事情都看不順眼,他每天早上起來的第一件事總是翻看各種新聞網站,閱讀各種負面報道,把自己氣死。
朋友勸小婉說,可能薛東這個人小時候受了傷害,從小就仇恨社會,你跟他待在一起不會快樂的。小婉很不高興地質問那些朋友:你們覺得,快樂是那麼重要嗎?你們安享不公平的規則帶給你們的豐富資源,你們當然喜歡去看所謂美好的一面。
漸漸地,小婉的朋友都跟她疏遠了。不過,那個時候,小婉覺得她和薛東是世界上最出淤泥而不染的兩個人,她決心要儘力去維護薛東的純潔,她從自己的工資里拿出一部分錢,悄悄地塞在薛東的房間的各個角落裡——她知道薛東在金錢上完全是個糊塗的人,沒錢了就在家裡到處找錢。她業餘時間跑去幫他打理酒吧,賺的錢當然是存到薛東的賬戶上。和薛東默默地對酌小酒的時候,她感到他們倆有一種封閉的崇高感,內心豐沛而滿足,甚至不想跟別人去說那種感受,好像每說一次,就是在稀釋那種滿足感。
可能,生活在熱鬧中的人,很難體會,自絕於民,其實有很大的誘惑。後來,薛東終於還是完全退回了他的殼裡去——他徹底換了手機號碼,也換了房子,小婉到哪兒都找不到他。她心急如焚,怕他出事。後來還是薛東的朋友,告訴她說薛東沒事,他是去了雲南藏區,他決定要在那兒隱居一年。
小婉終於才肯承認,有的人是真的不適合結婚。薛東是那樣的人,但是自己是嗎?她不是很確定。在父母的支援下,她跑到大興去買了一個房子,養了一隻狗。
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安全感和自由
有男朋友的,已婚的,甚至離婚的女人,都熱愛給她提供指點,告訴她關於她們自己的故事,彷彿人人都可以給你指點一條覺悟之路。但完全不是那樣的。完全沒有道路可循,別人的熊掌,不一定是你的砒霜,但你肯定不見得喜歡熊掌。
小婉以為自己已經對紅塵看得清楚,卻還是有一些讓她意識到自己的「天真」的人與事。已婚的男人以為她孤獨,找上門來,做出願意奉獻自己的姿態。她雖不感謝他的「大公無私」,但也不至於像貞烈女一樣,把他掃地出門。
「對我來說,已婚是一個界限。如果一個男人結婚了,我絕不沾惹他。」看似大大咧咧、無所顧忌的小婉,其實是有自己的原則的人。她明白無誤地這樣地告訴已婚男,已婚男倒也沒有死攪蠻纏。
猛撲上來的是已婚男的老婆,她不知從哪兒得到了風聲,跑到小婉的單位,用最惡毒的語言罵她勾引別人的丈夫。小婉再三跟她解釋,也無效。換了別的剛烈女生,可能會為被無辜加罪而氣惱,乾脆起而伐之,把那個家庭給破壞掉算了,也是解氣。
但是,小婉是那種絕不肯將自己捲入齷齪的人,她實在懶得為那些與自己無乾的人動一絲真氣。有朋友跟她說,你看吧,你們這些剩女的存在就是會讓那些已婚婦女感到不安,你最好遠離他們的丈夫。「但是,不是永遠都會有年輕的、未婚的女孩存在嗎?女人為何要像狼維護一塊鮮肉一樣,死死地守著自己的丈夫。」「女人嘛,就是容易缺乏安全感咯!」
有一些品性,如果太普及,就會讓人難為情。其中尤以「缺乏安全感」為甚,它真是引無數英雄競折腰!太多女孩為之嫁人,太多已婚女人為之驚憂,可小婉困擾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安全感——難道人不是必然要死嗎?既然都會死,有什麼安全可言,如果安全指的就是健康地活著的話。
小婉煩惱的事情是,如何有效地運用自己手中的自由。她相信,自由如同生命一樣,終有一天會被剝奪。曾經,她的夢想是到處去旅遊,但是如今,她決意要把「旅遊」從自己的興趣愛好一欄中划去。那是因為她曾經有過長達三個月的旅遊,她終於意識到,一個沒有人生夢想的人,才會把旅遊當作自己的夢想。
她也不憚於去結識那些被一般人視為邊緣人的人,有的人,總是害怕被「壞人」傷害——可是為什麼會有這種想法呢?難道,你還不知道,人一生之中所能結識的最壞的人是自己?從你有意識起,你能精確地知曉「它」是怎樣源源不斷地產生惡念,而你又是怎樣把它掐斷,或者以不為人知的方式釋放。
小婉的舅舅不久前退休了,竟然跟她說:「我太同情你了,你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經歷過,還要工作幾十年。」但小婉現在懷疑的是,人的一生真的有那麼長嗎?不是每個人都有幸活到8、90歲的。
朋友找她一起去購物,喝下午茶,怡然自得地說:「想當初咱們20歲的時候,錢只夠吃路邊攤,去動物園批發市場淘點便宜貨。現在,咱們馬上就要30歲了,進入女人一生中最美的階段了。」小婉不明白,為什麼還要人會保持這麼簡單天真的頭腦。或許,只有最精明的頭腦才會讓自己活得這麼簡單。
夢想、愛情和幸福感,是相關係數很高的東西,如果其中有一樣不合自己的心意,那必然會影響到另外的心情。如果有愛情,可是你對自己沒信心、缺乏愛自己的能力,沒有真正的夢想,又或者,如果你有夢想,可是感情生活一塌糊塗,談何幸福?
一個活到30歲的人,人生中必然已經經歷了美好的,和醜陋的事情,只能把過去經歷的遺憾當作未來幸福的成本,才能有一顆靜待未來的心情。有一個冷笑話,有點意思——時間會跟你說,給我一點時間。
人間沒有一勞永逸的幸福 幸福毫無邏輯可言
春節期間,小婉又有一個好朋友離婚了——現在啊,跟同學聚會,大家互相問候的話不是「你結婚了嗎?」而是「離了嗎?還沒離啊?」
那個好朋友,在小婉看來,簡直是一個完美的女性,美貌、聰慧、事業成功,最值得讚歎的是,她脾氣溫柔、待人可親,而且她的老公與她是一見鍾情,兩人長著夫妻相,性格也相似,簡直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沒有想到,結婚7年,兩個人竟然離婚了,而且據說還是鬧得非常慘不忍睹,基本上互相成為仇敵。
另外一個朋友,談戀愛十年,婚禮現場對著親朋好友講述愛情故事,兩人從十幾歲就開始青澀戀愛,成年後互相扶持,跌跌撞撞但是甜蜜多過苦惱,簡直就是瓊瑤故事的翻版。但是,殺了親朋好友,他們也無法想到的是,這對夫妻結婚一年,就離婚了,第三者是新娘找來的伴娘——ohmyladygaga,這種狗血劇情竟然是源自真實生活。
小婉有一個前同事,男的,長著一副死樣子,性格也極其糟爛,狗嫌豬厭的,突然他宣布他結婚了,新娘是他在路上偶遇的女人,兩人認識了半個月,就決定閃婚。大家都覺得那個女人的腦袋是不是被灌了水,結果在婚宴上一看,我的天,大美女,而且端莊可人,包括美女的父母也是風度翩翩,一副來頭不小的樣子,新郎新娘以及他們的父母,臉上都掛著幸福的微笑,彷彿這真的是天賜的緣分,受到了天地間各路神仙的祝福。
小婉的偶像是蔡琴和林憶蓮,那種實力派的女明星。有一次,蔡琴到大陸來開演唱會,情深綿綿的一首高歌之後,問觀眾:「像我這樣一個受過傷的女人,如果遇到一個對象,你們說我還要不要戀愛?」底下眾口回答:「要!」她卻答:「可是我會害怕。」
那個害她受傷的男人,大家都知道是楊德昌。除了楊德昌本人,誰都無法理解他們之間十年的無性婚姻。可是這個男人竟然又愛上了別的女人。男人說:「十年感情,一片空白。」蔡琴說:「我不是空白,我付出了全部。」
楊德昌死後,她說:「作為一個曾經的伴侶,我們一起年輕過、奮鬥過。作為一個女人,他給我的寂寞多過甜蜜……我們所有過往的點滴,我自己品嘗,就當作我活著時永遠的秘密,隨著他的逝去與世長辭。」在死亡面前,愛情算什麼呢?
而林憶蓮,也是來北京開演唱會,她為大家唱那些經典好歌,介紹那些歌的時候,她說:「這首歌,不是我寫的,也不是倫永亮寫的,是……另外一個男人寫的。」那個男人,自然就是李宗盛。
小婉說:你想想,要是喜兒在台上,看自己媽媽的演唱會,媽媽這麼有魅力,爸爸這麼有才華……李宗盛和林憶蓮都離婚好幾年了吧?不過呢,感情的問題呢,愛的時候是真的愛,不愛的時候也是真的不愛了。
在小婉看來,這世上只有兩種東西是用錢買不到的,第一種是「真心的愛」,第二種是「老子什麼都不要了!」但是實際上,愛情總是以「真心的愛」作為開始,卻常常是以「老(娘)子什麼都不要了!」來收尾。
這就是現實中的婚姻。精挑細選的對象,最終還是作分飛燕;隨便撞上的一個人,說結婚就結了。不一定誰比誰更幸福。一向講究邏輯分析的小婉,在現實面前也不得不嘆一口氣,承認歷史或者愛情有時候也是由一個個偶然的因素撞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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