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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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往的愛情2014年10月18日　　來源：齊魯晚報新浪微博 QQ空間騰訊微博人人網更多

【PDF版】　　 □馮娟(公務員)

　　「這是一個熱情故事,我想表達出愛情的萬轉千回,完全幻滅之後,也還有點什麼東西在。」張愛玲曾在日記中這樣評價她的遺作《小團圓》。

　　《小團圓》成書逾30年,一直在發表與銷毀之間反覆糾纏。張愛玲去世14年後,小說最終有了最後命運——出版。她仍然是這麼的真誠和坦白,她要寫的,也僅僅是與胡蘭成的愛情。落筆,便是洋洋洒洒的十六萬字,那曾經浩蕩的情感,終究是變成細細綿綿的回憶,在由眾多人和事鋪就的背景里,若隱若現,但卻永遠不能消失。

　　《小團圓》描述在傳統家族長大的九莉,大學到香港念書,回到上海後和身為漢奸的有婦之夫邵之雍陷入熱戀的故事。雖然我們都知道,文學必定有虛構的成分,但這個故事與張愛玲的經歷實在有太多相似之處,更何況她還在日記里說,我在《小團圓》里講到自己很不客氣,這種地方總是自己來揭發的好,當然也並不是否定自己。把這本書的自傳成分說得這麼明白,難怪大家會這樣肯定。《小團圓》的故事分兩個部分進行講述。第一部分是張愛玲關於自己童年的變相透露,那些苦與愁,讀來讓人扼腕,彷彿大戲,各色的人物全都粉墨登場,而她只是冷眼旁觀者。第二部分是與胡蘭成的愛恨,那些深入骨髓的情與色。她小時候跟很多人一樣,敏感內向,不善言辭。而實際上,她最大的不同,是她的早熟,那顆過早了解人情世故的心,躲在一個看似平靜甚至有點木訥的外表下,不被人發現,獨自寂寞。

　　風格曾經那麼含蓄的張愛玲,卻在《小團圓》里大費筆墨描寫男歡女愛。雖然,胡蘭成終是背叛了她,她的身體和她的愛情。張愛玲這樣描寫大抵是「這本來就是自己也不所謂掖藏」,亦或者,她愛得這麼深,當時的快樂那麼盛大,她一點點地記錄下來,以對抗不斷流逝的光陰,再或者是為了對抗那後來的讓人措手不及的背棄。比之之前蒙著面紗的愛戀,這樣才明晃晃,才淋漓盡致。愛里摻雜了情慾,分開的時候,好像愛種在了心上要把心連根拔起,情色把靈魂都粘在肉上了,撕開時才會如此痛徹心肺,令人絕望。

　　他們分開的時候,她只有三十歲,這結局是她始料未及的。她逐漸地不再想那個名字,看到他的文章也不再欣賞。只是痛苦的感覺還時常糾纏著她——像火燒一般,所謂愛之深,痛之切。「現在海枯石爛也很快。」她這樣自嘲。但,在他離開之後,她不再牽掛,不再期待,不再憂懼,在某種意義上,似乎實現了一個人的小團圓。

　　也許,愛情原本就是一個人愛上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