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把日本人的危機感當成絕望
王錦思 國際關係學者
筆者王錦思認為, 面對一個具有強烈憂患意識的緊鄰,中國人不要像溫水煮青蛙放鬆警惕,即使我們非常愛吃香辣牛蛙。曾記得,1945年抗戰勝利之初,有幾個人中國人會認為日本能超過中國;1959年大躍進,有幾個中國人會把日本放在眼裡。
別把日本人的危機感當成絕望
日本2010年GDP數據5.474萬億美元,比中國同期GDP少4044億美元,中國正式超越日本成為全球第二大經濟體。與此同時,日本還債台高築,政府內閣陷入危機,日本上下出現一片哀嘆之聲。對此,中國許多媒體和個人認為日本好景不長,認為其陷入「絕望」。但是,應該指出,中國不應以己度人,錯誤解讀日本的民族心理,切莫把日本人的危機感當成絕望。
筆者王錦思覺得,中國文化精神追求大團圓的喜慶結局,日本則以「物哀」思想貫穿到民族心理之中。日本人居安思危,沒有危機就產生危機感,從最壞處著眼,及早準備,把中國經典名言「憂患興邦」發揮到極致。其國歌《君之代》旋律沉重、壓抑、悲涼。
1935年,危險日甚一日,國難當頭,危亡在即。夏,日本悍然發動華北事變,狼子野心越發猖獗,侵略步驟緊鑼密鼓,直逼平津。作家林語堂看得很清楚:「1935年,在日本和中國旅行過的人可以儘可能地在這方面做一個比較,日本人每天忙忙碌碌,總是在電車火車裡,讀著一份報紙,一幅固執的神情,堅定的下巴,眉梢上掛著民族災難即將到來的陰雲。堅信在下次的決戰中,日本要麼摧毀世界,要麼被世界摧毀,並在為這一天作著準備。而中國人則穿著長袍馬褂,寧靜安享,心滿意足,逍遙自在,無憂無慮,似乎沒有什麼東西可以把他從夢中喚醒。」
讀罷此文,不勝感慨,那年最應該有危機感的應該是中國人。「華北危急,平津危急」,「華北之大,已安放不得一張平靜的書桌了」。《義勇軍進行曲》就迎合時代趨勢,由聶耳在日本東京完成,「中華民族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的最強音嘹亮至今。
戰敗並沒有使日本人懷疑民族末日已然來臨,仍然是危機感彌補了戰爭帶來的損失,他們決心逆境求生存,上至皇族、政治家,下至黎民百姓都宣揚「要麼餓死,要麼勒緊褲帶拚命干」。雖成為經濟強國,日本人的危機感仍然十分強烈。《日本危機》、《日本面臨挑戰》、《日本的悲劇》、《日本即將崩潰》、《日本沉沒》,讓中國人覺得聳人聽聞的書籍紛紛面世。1978年,美國人寫的《日本第一》一書讓日本人很不滿意:「為什麼不講我們的缺點?」 「這是麻痹我們的鬥志,這是陰謀。」
當出現石油危機、日元升值、金融危機時,日本連叫不容樂觀、大事不好。危機感無處不在,無時不在,近於小題大作,吹毛求疵,連睡覺都似乎睜著一隻眼睛,生怕突如其來的災害殃及自己。但是卻因勢利導,把危機意識轉化成求生存求發展求進步的愛國之情、工作熱情和安全意識,最大限度發揮人的潛能,不斷進行應對地震、颱風的演習訓練,白天拚命工作、學習、生活,走路時好像都擔心別人超過自己。具有危機感,才會在危機真正到來時,沉著、鎮定、勇敢、機智、能力無與倫比。
有人說,日本人剛剛看到冒煙就大叫失火而奮起滅火,中國人看見火光四起,才懶洋洋鑽出被窩,並說舊的不去新的不來。
一次民意調查發現,東亞各國人對生活水平和未來最悲觀的是日本人,最樂觀的是中國人。事實上,中國生活水準遠不如日本,未來的發展還屬未知。這也間接表明了兩國國民危機意識的程度。中國人往往對日本危機認為其絕望,不曾想自己屁股後也存在危機。盲目樂觀、沾沾自喜的弊病仍然殘存,以為「家大業大」、「地大物博」,就揮霍浪費嚴重,肆意侵吞公物。許多人還一味沉浸在「21世紀是中國世紀」、「中國可以說不」、「中國要領導世界」的迷夢中。
哪怕是被中國人看成日本人絕望的心理,日本人自有其獨特的解讀。日本著名文學家大江健三郎十分欣賞魯迅的話:「我想: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大江健三郎從中汲取了力量,他認為絕望中孕育著希望,這也是帶有危機感和憂患意識的日本人普遍的心態吧。也正是在危機感中,日本人曾侵略過,在和平時能夠發現機會,擺脫危機,在競爭日趨激烈的國際環境中取得優勢。
筆者王錦思認為,面對一個具有強烈憂患意識的緊鄰,中國人不要像溫水煮青蛙放鬆警惕,即使我們非常愛吃香辣牛蛙。曾記得,1945年抗戰勝利之初,有幾個人中國人會認為日本能超過中國;1959年大躍進,有幾個中國人會把日本放在眼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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