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能重來，我要選李白

十年之後，當李白再次站在大唐的皇宮門口，他一定會想起師父的那根木棍。

01

公元730年，長安，暮春。

朱雀門大街上，李白步履匆匆。

街道向北，盡頭便是雄偉的皇宮朱雀門，這是大唐天子出宮的必經之路，又稱「天街」。

此刻，天空飄著小雨，潤如酥。但李白無心欣賞，他要去見一個他命中的貴人。

這個人叫賀知章。

當時的賀知章，是太子賓客，身兼朝廷秘書監一把手，人稱：賀監。

在此之前，李白已經託人送去了他的爆款文《蜀道難》，卻一直沒有得到答覆，他略有不爽。

但見面5秒鐘後，不爽就消失了。

賀知章雖然位高權重，卻沒有一點官架子，上來一把抱住李白：

兄弟，詩已拜讀，請收下我的膝蓋。

前輩真的喜歡我的詩？

何止喜歡，你不是個凡人啊，是被貶到凡間的仙人啊！只是……

只是什麼？

李白迫不及待。

只是，當今我大唐尚武之風盛行，你想「謀帝王之術」，只會寫詩是不夠的。「寧為百夫長，勝作一書生」，文武兼備，才有可能出將入相。

前輩，我十五歲就開始學劍術，夢想仗劍走天涯，就缺個名師指點啊！

說完，他遞上他的最新作品，那是一個熱血青年的俠客夢，叫《白馬篇》：

酒後競風采，三杯弄寶刀；

殺人如割草，劇孟同游遨。

劇孟，漢朝第一俠客。賀知章雖然老了，但血是熱的。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自幼好任俠，有四方之志」，不管他仕途如何，一定會在唐詩的江湖有一席之地。

他捋了一下鬍子，對李白說：

後天中午，常樂坊大酒樓，我給你引薦幾個朋友。

有酒有朋友，他太了解李白了。

雨還在下，李白的心裡，艷陽高照。

02

常樂坊最豪華的酒樓，五星級標準。

李白走到包房，裡面已經坐了7個人。賀知章起身相迎，一一介紹。

這裡有唐玄宗的侄子汝南王李琎，有左丞相李適之。

有風流倜儻的大帥哥崔宗之，還有一心念佛、念完就喝酒的詩人蘇晉……都是政壇、文化圈名流。

酒過三巡，李白打開了話匣:

各位大哥，其實小弟是個被寫詩耽誤的劍客，一心尋名師而不遇，還請各位引薦。

空氣安靜下來，無人搭腔，所有人把目光投向一個書生。

這個書生，叫張旭。

他真的是書生，一代草書大神。

你可能沒聽過這個名字，那你一定聽說過顏真卿。

在顏真卿苦練書法的歲月里，曾經兩次辭官，去向張旭求教。

李白當然也知道，這個人寫字很厲害。但一個玩書法的，跟劍客有啥關係？

難道是書生奪命劍？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張旭開口了：

在下當年苦練草書，卻從未打通任督二脈。某日看到公孫大娘舞劍，飛沙走石，龍飛鳳舞，我從中悟出草書之道，才有了這一世浮名。

公孫大娘，大唐第一女俠。人美，劍術更厲害，類似聶隱娘的角色。

杜甫小時候也曾有幸看過她舞劍，以至於長大後，仍然念念不忘，讓他寫出了那首著名的《觀公孫大娘弟子舞劍器行》：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

先帝侍女八千人，公孫劍器初第一。

當然，這是後話了，此時的杜甫，還沒有踏上唐詩江湖。

張旭說完，李白只感到熱血沸騰：

請問，大娘現在何處？

大娘早就退出江湖了 ……

張旭停頓了一下，目光深邃，望向窗外：

現在的第一劍客……是大爺。

哦？此話怎講？

我是說曾經的金吾衛大將軍，裴旻。不過，如今他已退休，隱居山東，不問世事了。

那我就到山東找他去！

03

裴旻，一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金吾衛大將軍，京城禁軍首領，還統領過天下兵馬，是那種讓敵軍聽到名字就嚇尿的人物。

王維是這樣誇他的：

《贈裴將軍》

腰間寶劍七星文，臂上雕弓百戰勛。

見說雲中擒黠虜，始知天上有將軍。

顏真卿把他誇得更猛：

大君制六合，猛將清九垓。

戰馬若龍虎，騰凌何壯哉。

劍舞若游電，隨風縈且回。

登高望天山，白雲正崔巍。

顏真卿書《贈裴將軍》

這樣的高手，李白當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當即決定，一定要到山東去，學到頂級劍術。

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開始了，他離開長安，向齊魯大地出發了。

多年後，這場酒局，被李白的鐵粉杜甫，記錄了下來，就是那首著名的《飲中八仙歌》。

不過這首詩里有一個大bug，說李白「天子呼來不上船」，事實上那是另一場酒局的事，杜甫要麼是喝醉了，要麼就是給偶像貼金。

04

山東，兗州。

空曠的宅院里，李白剛行完拜師禮，裴旻坐在太師椅上：

李白，你說什麼劍最厲害？

師父，當然是倚天劍。

說著，李白念出了「擢倚天之劍，彎落月之弓……河漢為之卻流，川岳為之生風」

又念出了「安得倚天劍，跨海斬長鯨」。

裴旻默不作聲，帶李白走近兵器架：

我這裡有三把劍：

第一把凌厲剛猛，無堅不摧，但容易傷及無辜，也能傷害自己，是我30歲前所用，現在已經棄之不用了。

第二把劍非常笨重，劍鋒圓鈍，連豆腐都切不整齊。但它就好在重劍無鋒、大巧不工，雖然沒有利刃，但舉重若輕，能把鋒利之劍秒成渣。40歲前使用，可縱橫天下。

這第三把劍……

裴旻還沒說完，李白就打斷了他：

師父，這不是一根木棍嗎？

是呀，你真有悟性。這就是一根木棍。

40歲以後，一個俠客應該不限於物，草木竹石均可為劍，精修下去，就能達到「無劍勝有劍」的境界。

那一刻，好像被一道閃電擊中，李白有一種頓悟：

習劍與寫詩，異曲同工，萬法歸一。

這一年，李白才30出頭，他拿起了第二把劍，開始了漫長的學劍生涯。

詩與劍，劍與詩，在日復一日的練習中，李白的任督二脈終於被打開。

所以中年以後的李白，詩風更加淳樸自然，無需雕琢，想像奇絕，出神入化。

世間萬物，都能寫出好詩。

甚至連詩的格律、形式都可以棄之不管，所謂無劍勝有劍，已臻化境。

100年後的唐文宗時代，後輩們仰望盛唐，把張旭的草書、裴旻的劍，和李白的詩，尊為「唐代三絕」。

05

當然，那都是身後事了。

學劍歸來的李白，早已超越了一般的劍客。他的詩，也不再是年輕時純粹的「笑盡一杯酒，殺人都市中」，而是更具俠氣。

比如他的《俠客行》：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再比如：

荊卿一去後，壯士多摧殘。

長號易水上，為我揚波瀾；

荊軻雖然失敗了，但他的俠骨永遠浩蕩在易水之上。

俠之精神，比殺傷力更重要。

他終於可以仗劍走天涯了，離開山東，他去了包郵區。跟一個叫吳筠的道長遊山玩水、談詩論道，感受天地大和諧。

然而，就在他準備忘記功名的時候，功名卻找上了門。

他接到了唐玄宗的詔令，要他去做翰林待詔。

只要我走進那扇宮門，就可以實現我濟蒼生、安社稷的理想。

逆襲，就在今朝。

這一刻，他等了十年。他無劍勝有劍的內功再次發力，寫出了唐詩江湖上最拽最狂的句子：

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後來發生的故事大家都知道了，他沒能成為帝王師。但無論如何，作為一個詩人，征服了玄宗，這就是他人生的巔峰。

如果唐詩界有一座山，坐在山頂的一定是李白，他是獨孤求敗。

一千年多年了，對手還沒有出現。

寫詩這麼厲害，那在劍術界呢，李白到底是不是一名劍客？

 ......

讓《王者榮耀》來告訴你。

這款國民級遊戲，就不多說了，只說我的一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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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榮耀》用遊戲來融入中國傳統文化，也是個很好的選擇，它不是真實歷史，卻能給你「冰山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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