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場:誰在把何韻詩往火坑裡推
多維新聞
網路是有記憶的,網路更是喜新厭舊的。在自媒體與社交網路高度發達的今天,傳播學上講的影響公眾關注焦點的「議程設置」,其速率經常快的如同翻書頁一般。
然而「何韻詩事件」似乎是個例外。何韻詩之前獲邀參加蘭蔻在香港的一場音樂會,但因其曾支持「佔中」引發內地網友抗議抵制,蘭蔻在一天之中兩次發表聲明,表示何韻詩並非其品牌代言人,試圖與何韻詩劃清界限。之後又以「安全」為由,取消了原本與何韻詩合作的演唱會。6月6日何韻詩在臉書上炮轟蘭蔻「屈膝於霸凌之下」;6月7日大陸官方媒體《環球時報》則發表社評拍手稱快,撂下一句「今後會對『吃中國飯砸中國鍋』的境外藝人和各種力量越來越不客氣」。由此,事件演化為一則「國際新聞」,多家西方媒體循著何韻詩對大陸「自由、公義、平等」的控訴聲而來,香港反對派更是抗議聲浪中的主力。
「政治立場日漸成為大陸和香港之間異常敏感的一個痛點」,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不奇怪;然而經歷了中國大陸的端午小長假之後,「何韻詩事件」有點愈演愈烈的意思,就是不尋常的狀況了。在6月12日的新聞里,一些香港團體還在大力呼籲全港抵制蘭蔻,一名在大陸開工廠的香港老闆主動向媒體表示,以後不再接蘭蔻與母公司歐萊雅的訂單,「寧願少賺點錢也要聲援何韻詩」;遠在法國的一名退休哲學教師在請願網站上發起支持何韻詩的請願,截至6月10日,已有超過3.9萬人簽署;更誇張的是,「蘭蔻品牌發生的公關災難」已讓其母公司歐萊雅集團股價連續多日下跌,至少蒸發了25億歐元(約合28億美元)。
蘭蔻母公司歐萊雅也因為「何韻詩事件」遭受巨大經濟損失(圖源:Reuters/VCG)不過仔細觀察輿論的反應就會發現,大陸那邊的注意力早已經轉移到了「端午節到底該安康還是快樂」的話題上,揪著「何韻詩事件」不放的,基本是香港媒體與西方媒體。這就形成了一種奇觀:吵架的雙方,一邊早已消了氣,該幹嘛幹嘛去了;另一邊卻還在沖著一個「空座位」大聲嚷嚷。
這種奇觀來自於偏見。多維新聞此前就曾撰文指出,何韻詩事件背後存在三大誤區,其中第一大誤區就是「香港民眾和媒體想當然地將《人民日報》旗下《環球時報》之言論當作中央意旨」。大陸民間輿論在反對港獨、台獨的話題上往往群情激奮,也不能理解為「都是政府在背後的慫恿、鼓動」,「更不能把這些網友都看做是被政府蒙蔽的傻子」。
特別是大陸那邊的討伐港獨的聲音已經偃旗息鼓,香港方面還在高呼「反對」,其所反對的內容就已經不再是支持何韻詩、主張「自由、公義、平等」那麼簡單,是一種為了反對而反對的「自由過了火」。對於香港在2016年紀念「六四」時出現的人群分化,就有香港媒體指出「老一代和學生都互相指責,認為對方在做『共產黨想要他們做的事』」。同樣的,很多香港反對派把「表達自由」扣上了泛道德的帽子,只要反對中央政府就是有理,反對越激烈,「道德的光環」就越強。儘管連很多西方媒體都指出蘭蔻的昏招連連是因為「大陸的市場是最終的決定因素」,但在那些反對派心裡,只要是我自己感覺受到了「政治迫害」,那麼在「道義上就無懈可擊」。
這種扭曲的心理,根本上是因為這些人「固執著一種虛幻的政治和文化優越感」。表面上,大陸與香港的經濟差異在縮小,甚至大陸就要趕超香港,香港的經濟地位發生了動搖;實際上卻是「香港人與生俱來的對內地的優越感遭到了現實的挑戰」,所以才會動不動就訴諸「自由、公義、平等」。
其實,何韻詩作為一名香港歌手,其支持並參與「佔中」並不等於「港獨」,她對於蘭蔻的不滿、認為香港人「應該對扭曲的價值觀進行反抗」無非是一種類似支聯會的心態,屬於「一國兩制」狀態下再正常不過的場面。而何韻詩最新的回應中,也不再從政治的視角出發,轉而要求蘭蔻公司「解決問題」、給予應有的「尊重」。她不同意自己被扣上「港獨」、「支持藏獨」的標籤,甚至還將自己的英文名縮寫HOCC說成是「Hongkong Of Course is China」(香港當然是中國)。
顯然,何韻詩自己也不願繼續待在一些人給她挖的「政治坑」里不出來。至於巴黎的退休哲學教師之流,連她自己都說「對香港所知不多」,只是出於蘇格拉底的「牛蠅精神」站出來說話,其代表的是西方輿論在對中國刻板印象中的左拉式自我想像。而那些時至今日還試圖借何韻詩來澆自己「政治塊壘」的獨派,恐怕是希望將所有像何韻詩一樣的人都綁架到「港獨」的陣營中來。除了何韻詩需要想一想再這樣「鬧」下去是否對自己有益,那些本來懷著好心的港人與媒體也需要考慮,在這件事上是否應該歇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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