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人眼中的上海人

    許多外地人初涉上海，對上海人都充滿足好奇、無奈和羨慕。外地人對上海人的了解除了觀察周圍的同學、老師、同事和鄰居外，還來源於在上海工作、學習、居住後的切身感受。

    先說說上海話，難懂。外地人剛到上海時立刻感到雲里霧裡的。大學裡的歲數較大的老師們，有很多是不會講普通話的，上課聽起來比較費勁，得對照著教課書看。有個老師在黑板上寫一個M，然後指著說「葛只堵M...」，是這個大M如何如何，暈！有些話和普通話差別很大，根本就不知所云，比如「吃」讀「切」，「吃飯」就叫一聲「切飯了」；「洗」讀「汏」，「去洗澡」就說「起汏浴（發音『月』）」。上海話小姑娘講起來是很好聽的，男的講起來就有些娘娘腔，不大能接受。大概過了半年後，上海話才基本能聽得懂，但說還是不行的。

    上海人的優越感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二十多年前很多上海人並不了解外地。許多上海人很少有出過上海市的，別說飛機，火車都沒坐過。我們放假時去蘇杭無錫等地遊玩，對於上海同學坐火車時流露出的新奇感，我們感到很驚訝。現在的年輕的上海人雖然也五洲四海跑了，但上了點年紀的上海人還是不大捨得自費花錢去旅遊的。

    上海人是排外的。外地人是很難融入上海人的圈子，在上海你會時時刻刻感到不舒服。剛去上海那會兒，上街買東西，你要講普通話，絕大多數的售貨員是會故意和你講上海話的。後來我們再上街時一律別上校徽，那時候大學生比較少，天之驕子，上海人才會對你客氣點。當然這也是十多年前的情景了，現在的上海人有點「海納百川」的風度了，全國各地的菜肴飯店在上海基本上都找得到影子，甚至世界著名的大菜、快餐也遍布上海。但骨子裡上海人還是看不大起外地人，認為外地人懶惰不勤勞。除了你在事業上是一個成功者。

    讓北方人崩潰的是上海人吵架。一次見有兩個上海男人吵架，一個人說：「小赤佬，儂哪能？」（你想怎麼樣？），另一個說：「儂想哪能？」這樣足足吵了有一個多小時仍不肯罷休，兩個人依然在互相指著鼻子說「哪能」呢。不象北方漢子，三句話不對味，拔拳就打起來了，上海男人遵循的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原則，在大街上很少看到有上海男人打架的。

    並不是所有上海人都小氣，上海大方的人很多，那時在學校讀書，經常有同學請我們去家裡吃飯，從家裡帶菜給大家吃，還有從家裡拿煙票給我們的。那時候中、高檔次的好煙是限量供應的，要憑票購買，煙票是可以直接賣錢的。上海人生活的比較仔細，我們班有兩個男生住在一個寢室里，飯菜票放在一起，每天晚上算帳，你今天吃了多少，我吃了多少。我始終沒理解他們既然算的這麼仔細，為什麼飯菜票還要放在一起，各拿各的豈不省心？

    上海人是時髦的，絕大多數上海人衣著得體，乾乾淨淨的。上海人也是開放的，大大領先於全國。我們上學那會兒，路過外灘時，經常可以看見「晚抱」。就是在晚上，一條長椅上有兩對情侶親熱，互不干擾，所有長椅座無虛席，外灘一景。我們有時議論說，這邊男的如果趁機摸一下別人的女朋友，被發現的概率應該是極小的。而同一時期全國別的城市，街上是看不見摟摟抱抱的。

    上海人是精明的，一般冒風險的事情是不願意去做的。上海人對子女成才的要求都是希望子女能進一個大公司當一名高級「白領」，而很少有人願意自創事業當一個大老闆。上海人又自命是高貴的，在上海「下三流」的工作是沒人願意做的，哪怕他沒有工作窩在家裡吃社會救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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