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8】蔣介石求婚記

今天是2016年9月28日

這是饅頭說第 56 篇文章

經過了幾天關於科學和體育的討論

讓我們重新回到歷史故事

今天我們要說的，是一個人的求婚故事

一個人的求婚故事有什麼好聽的呢？

因為這個人是個大大的名人

他的這段婚姻，可以說是影響了中國的歷史

而他求婚的這個過程，本身就是中國歷史的一部分

【今日主打】

1927年9月28日

蔣介石赴日本求親

1

1927年9月28日，上海的《民國日報》上，刊登了這樣一則《家事啟事》：

「各同志對於中正家事，多有來書質疑者。因未及遍復，特奉告如下：民國十年，原配毛氏與中正正式離婚。其他二氏，本無婚約，現已與中正脫離關係。現在除家有二子外，並無妻女。惟恐傳聞失實，易資淆惑，端此奉復。」

啟事的發布者，是蔣介石。

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堂堂國民黨的第一號實權人物，居然要登報對自己的婚姻情況做一個說明。

但蔣介石這麼做，自然有他的目的。

就在登報的這一天，40歲的蔣介石，在自己同學張群的陪同下，前往日本。

蔣介石之所以要去日本，是要去辦一件非常重要的事。這件事，可以說關係到他今後的榮辱興衰，甚至生死存亡。

他要去求一門親事。

他希望娶到的妻子，叫宋美齡。

2

蔣介石和宋美齡的故事，還是要從1922年說起。

1922年的12月，在上海法租界莫里哀路(現香山路)上的寓所內，孫中山舉行了一次社區基督教晚會。按理說，蔣介石不是基督徒，當時最多也只屬於國民黨的中層幹部，是沒有資格參加這次聚會的。

但因為在這一年的6月16日，蔣介石獲得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重大機遇。

那一天，廣東軍閥陳炯明在廣州發動兵變，炮擊孫中山總統府。孫中山脫險後登上一艘名叫「永豐號」的軍艦（後改名「中山艦」）避難。在孤立無援的時候，孫中山第一個想到的，是當時還是粵軍第二軍參謀長的蔣介石。蔣介石接到孫中山的求援電報後，義無反顧地登艦保護孫中山。在接下來的30多天里，35歲的蔣介石在艦上成為了孫中山的唯一依靠，由此，也迎來了自己人生中的重要轉折。

蔣介石與孫中山

所以，作為孫中山值得信賴的夥伴，蔣介石出現在了那次小範圍的聚會中。也就是在那次聚會上，蔣介石第一次見到了25歲的宋美齡。

無從得知蔣介石第一次看到宋美齡時的心情和感受，但就在當月的月底，蔣介石在廣州面見孫中山時，就提出了一個請求：

希望孫中山能把那位叫宋美齡的妻妹介紹給自己。

蔣介石當時對孫中山說，自己已經與髮妻毛福梅離婚了，也已打發走了另一個侍妾姚冶誠，現在是單身（但其實當時蔣介石還有一個妻子，叫陳潔如）。

孫中山並沒有當面答覆蔣介石，而是回家徵詢了妻子宋慶齡的意見。宋慶齡給到的答覆是：

「我寧願小妹死掉，也不願意她嫁給這樣的一個人！」

年輕時的宋慶齡

於是，孫中山沒有答應蔣介石的要求。在孫中山逝世前，蔣介石還兩次提出過這個要求，但孫中山的答覆都是：「等一等吧！」

蔣介石第一次追求宋美齡的努力，算是失敗了。

3

時間轉到了1927年。

與1922年相比，五年後的蔣介石，早已不是當年的吳下阿蒙。

此時的蔣介石，已是集國民黨內黨、政、軍權於一身的頭號實力人物。只是，他的位置坐得並不穩當。尤其是在1927年發動「四·一二」政變之後，寧漢分流，在武漢的國民政府之外，蔣介石又在南京另立了一個國民政府。

一個政黨，兩個派別，兩個「國民政府」，一場角力在所難免。

當時的形勢，是這樣的：

武漢國民政府，基本由國民黨的左派組成，親共，代表人物是汪精衛。南京國民政府，由國民黨的右派組成，反共，代表人物是蔣介石。

汪精衛是老資格的革命黨人，又被認為是孫中山的傳人，精理論，善雄辯，黨內有人脈。但他的弱點是手中無兵，庫中無錢。

蔣介石當時在黨內被不少人視為「暴發戶」，又是一介武夫，軍人出身，很多國民黨高層人士都看不起他。但蔣介石有一個關鍵優勢：手握兵權。

蔣介石與汪精衛

無論是武漢政府的汪精衛，還是南京政府的蔣介石，都拚命宣傳自己是孫中山先生的「嫡系傳人」。而在這場較量中，按理蔣介石的勝算是要大些，但汪精衛手裡還有握著一張王牌，那就是當時已是國民黨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兼婦女部長的宋慶齡。

宋慶齡是孫中山的遺孀，她堅定地站在武漢國民政府這一邊，斥責蔣介石「背叛革命」，是「民賊」。此外，宋慶齡的弟弟宋子文，也為武漢國民政府擔任財政部長。

這下問題就難辦了。

誰都看得出來，在這場爭奪國民黨領導權的鬥爭中，宋家將起到決定性的作用。

此時此刻，蔣介石比以往任何時候都需要宋美齡。

4

這時候，起決定性作用的一個女性登場了。

既不是宋慶齡，也不是宋美齡，而是她們兩人的姐姐，宋靄齡。

作為宋氏家族的大姐，宋靄齡精明，能幹，有辦法，行事果敢。在那個風雲多變的時代，宋靄齡必須為自己的家族選好一個方向，搭載一艘好船。

宋靄齡

經過縝密的分析和觀察判斷，宋靄齡最終選擇了蔣介石。

早在1927年3月，宋靄齡就趁著蔣介石北伐經過江西，在九江的一艘船上，與他進行了一次徹夜長談。

在那次長談中，宋靄齡幫蔣介石分析了當下形勢：

汪精衛那邊有共產黨和蘇聯的支持，有廣大工人階級的擁護，如果南京這邊需要有抗衡的實力，就必須有英國和美國的支持，以及上海及江浙財團的支持。

蔣介石不僅完全認同宋靄齡的觀點，而且更感激她最後說的一句話：願意為他和宋美齡的事情牽線搭橋。

那一夜，應該在中國歷史上留下一筆，因為那標誌著蔣宋兩家聯合的開始。

宋靄齡和孔祥熙

那一夜後，宋靄齡把在廣州擔任財政廳廳長的丈夫孔祥熙叫到了武漢擔任事實業部部長，讓他一方面聯絡北方實力軍閥馮玉祥與蔣介石結盟，另一方面疏通汪精衛與蔣介石之間的關係。

而宋靄齡自己的工作，就是把宋氏家族的人給爭取到蔣介石這邊來。

宋靄齡第一個需要爭取的人，肯定不是宋美齡，而是自己的弟弟，經濟專家宋子文。

宋子文其實一直看不起蔣介石，認為他流氓出身，依靠軍隊不擇手段往上爬。宋子文一直視武漢國民政府為正統，南京國民政府是「偽府」。作為國民政府的財政部長，宋子文和江浙一帶財團的關係密切，在方方面面卡住了蔣介石南京政府的經濟命脈。

但是，從1927年5月開始，在上海居住的宋子文忽然發現苗頭不對了：

自己寓所的附近，開始頻繁有特務出入，而一封封匿名恐嚇信，也開始寄到家中：要麼擔任南京國民政府財政部長，要麼去坐牢。沒多久，宋子文了解到，自己在廣東銀行的所有財產，也被蔣介石凍結了。

這一切，其實都是宋靄齡給蔣介石出的主意——她知道自己的弟弟畢竟是個知識分子，沒有面對這些「野蠻行為」的勇氣。

蔣介石來硬的，宋靄齡來軟的。她開始頻繁勸說宋子文，認清形勢，投奔南京國民政府。

經過一段時間的對峙，畢竟是文弱書生的宋子文最終動搖了，無奈地答應，願意到南京國民政府供職。

宋子文

第一個宋家人被成功「軟化」，就要開始第二個了。只是第二個人也輪不到宋美齡，而是「宋氏三姐妹」中骨頭最硬的宋慶齡。

為了勸說宋慶齡歸附南京國民政府，宋靄齡可以說使盡了千般手段，讓宋美齡、宋子文輪番給她寫信，甚至帶有恐嚇意味地暗示她：如果不和南京政府合作，她會有被暗殺的危險。

但面對各種軟硬兼施，宋慶齡就是不肯妥協。即便是後來汪精衛選擇和蔣介石妥協，寧漢合流，宋慶齡也是選擇遷居到了上海，而不是南京。

從某種意義上說，剛硬的宋慶齡，選擇了和自己家族的決裂。

宋慶齡（右）和姐姐宋靄齡

不過宋靄齡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至少宋慶齡最終同意，在蔣介石與宋美齡的戀愛結婚問題上，保持沉默。

5

終於輪到宋美齡了。

為什麼最終才輪到本應是女主角的宋美齡？因為其實宋美齡沒有什麼好爭取的——她本來就對蔣介石頗有好感。

從1922年初次兩人初次見面，一直到1927年的五年時間裡，蔣介石和宋美齡其實並沒有中斷過聯繫，還經常書信來往。

在蔣介石的前妻陳潔如的回憶錄抄本里，曾抄錄了一封當時宋美齡寫給蔣介石的信——當時，蔣介石已經是國民革命軍的總司令。

「親愛的哥哥：

數月來，一直未能見面，以聆聽您的教誨。在您繁忙的軍旅生活中，您還邀請我陪伴姐姐和家裡人遊覽武漢，了解革命軍的新成就，對此我十分感謝。前天，我才離開廣東，要去上海看母親；大姐仍在廣東，不久也將返滬。如果有時間，我當然要陪她遊覽Yangtai Cities(編者註：煙台)。現在我借揚子(編者註：孔祥熙)的光去漢口，寫這封信向您致意。

                                                                                                   美齡。」

從寫信的口吻來看，其實早已兩情相悅。

1927年5月，40歲的蔣介石和30歲的宋美齡，在鎮江焦山一起度過了愉快的10天假期

宋美齡其實原先有一個男友，就是和她一起去美國留學的同學劉紀文。劉紀文同時也是宋美齡哥哥宋子文的好友，宋子文很希望妹妹能嫁給自己的好友。

但是宋美齡不願意。她曾對劉紀文表示，自己並不是不喜歡他，而是不想在婚後成為一個默默無聞的家庭主婦。宋美齡還是希望能夠找一個領袖，讓自己能實現為公眾服務的目標，成為一個有社會影響力的人。

而蔣介石，是滿足宋美齡願望的最佳人選。

當然，橫在蔣介石與宋美齡之間，還有一個問題：蔣介石是已婚人士，他的現任妻子是陳潔如。而且，他和在老家溪口的原配毛福梅，並沒有辦理離婚手續。至於另一個女人姚冶誠，倒是早就分手了。

蔣介石首先要解決的是毛福梅的問題。

1921年，在蔣介石的母親去世之後，蔣介石就迫不及待地以一紙休書休掉了髮妻毛福梅，但兩人一直未辦理過正式的離婚手續。

平心而論，蔣介石和毛福梅的婚姻屬於父母指定，並沒有什麼真實感情可言。但毛福梅一生善良勤勞溫順，還給蔣介石生了兒子蔣經國，所以蔣介石也挑不出什麼毛病。

剛嫁給蔣介石時的毛福梅

1927年，蔣介石回老家與毛福梅商量離婚一事。起初毛福梅堅決不同意，氣氛一度鬧得很僵。但最終蔣介石還是達成了自己的目的，承諾「離婚不離家」，毛福梅依舊是老家豐鎬房的女主人。毛福梅最終含淚同意離婚。離婚後的毛福梅一直本分地在溪口操持著蔣家的豐鎬房，直到1938年，死於日機轟炸。

毛福梅與兒子蔣經國、洋兒媳和孫子。毛福梅被日機炸死後，蔣經國手書四個字：以血洗血。

然後輪到了陳潔如。

當初蔣介石急著要休掉毛福梅，就是為了儘快能和陳潔如結婚。

陳潔如出身於一個上海商人家庭，家庭環境不錯。蔣介石認識陳潔如的時候，她還只有13歲。隨後，當時已經32歲的蔣介石對陳潔如展開了熱烈的追求，最終，在陳潔如15歲的時候，兩人舉行了婚禮。

在婚後的日子裡，兩人的關係其實一直都不錯。陳潔如陪伴在蔣介石身邊，伴隨他度過了幾次風風雨雨。如果不是因為宋美齡，蔣介石應該不會想到和陳潔如離婚。

蔣介石和陳潔如

但是，現在必須要走出這一步了。

1927年3月，也就是和宋靄齡夜談之後，蔣介石第一次對陳潔如吐露自己的想法：他為了政府的前途，不得不尋求和宋家的聯姻，希望她從長遠考慮，做出自我犧牲，赴美留學。等中國統一大業完成，他就立刻恢復和陳潔如的關係。

可以想像，陳潔如當時有多麼震驚和憤怒。

陳潔如氣憤地離開了蔣介石，回到了上海自己的家中。而蔣介石之後又追到了上海，再一次向陳潔如和她的母親做起了工作，據說，他還立下了重誓：

「自今日起五年之內，必定恢復與潔如的婚姻關係。如果違反誓言，沒有將她接回，祈求我佛將我殛斃，將我的南京政府打成粉碎。如果十年二十年之內，我不對她履行我的責任，祈求我佛推翻我的政府，將我放逐於中國國外，永不許回來。」（《四大特務巨梟》（陳達萌著 2010年，華文出版社））

看到事無挽回餘地，15歲就嫁給當時一文不名的蔣介石的陳潔如，最終同意去美國留學。陳潔如學成回國後，終身未嫁。

6

蔣介石和宋美齡婚姻之間的障礙，現在還剩下最後一個：宋美齡的母親倪桂珍。

其實早在1927年9月16日，宋靄齡已經召開過一個小型的新聞發布會，宣布蔣介石將和宋美齡成婚，當時在國內外都引起了極大轟動。這個發布會其實也是宋靄齡的一個小計謀：先造成既成事實，讓倪桂珍感受輿論壓力。

但蔣介石深知，他和宋美齡的婚姻，如果沒有得到倪桂珍的同意，終究還是差了一步。尤其是在意母親感受的宋美齡，也非常希望得到母親的祝福。

於是，就發生了本文開頭的那一幕——蔣介石親自前往日本，去見未來的丈母娘。因為國內戰事頻繁，且不想見到蔣介石，所以倪桂珍遷居到了日本。

倪桂珍和三個女兒。倪桂珍是明朝著名科學家徐光啟的後人。

倪桂珍其實和女兒宋慶齡以及兒子宋子文一樣，並不喜歡蔣介石。倪桂珍認為，首先，蔣介石不是基督徒，而且又是宋家歷來不喜歡的軍人。還有，她也認同宋慶齡的觀點：蔣介石娶宋美齡，是政治，不是愛情。所以老太太很不同意女兒宋美齡的這樁婚事。

那一天，蔣介石特地脫下了習慣穿在身的軍裝，換上了一身考究的衣服，帶著倪桂珍喜歡吃的點心（宋靄齡事先已經告知），拜訪了在日本的倪桂珍。

其實，接下來發生的事，並沒有太多的懸念。

儘管倪桂珍並不贊成這門婚事，但一邊是自己的愛女，一邊是未來中國的領袖，新聞媒體也已報得沸沸揚揚，老太太已經沒有太多拒絕的辦法。在得到蔣介石皈依基督教，每周肯定會做一次禮拜的承諾後，倪桂珍最終無奈答應了這門婚事。

那天，據說求婚成功的蔣介石興奮異常，一定要給自己下榻的旅社留字紀念，一口氣寫了五幅字。

7

1927年11月30日，《大公報》上刊登了一則啟事，內容是這樣的：

「今日得以與最敬愛的美齡結婚，為有生以來最光榮愉快之一日，余奔走革命以來，常於積極中忽萌退志，前輩常詢何日始可安心工作，當時未答，今日圓滿答覆，即確信自今日結婚後，革命工作必有進步，即從此可安心為革命盡責任。余深信人生若無美滿婚姻，一切皆無意味，故革命當從家庭始，今日結婚實為建築我二人革命事業基礎。」

第二天的12月1日，20世紀中國最隆重，最顯赫的一場婚禮在上海舉行，新郎蔣介石，新娘宋美齡正式結為夫妻。

一個時代，從此開始。

饅頭說

前兩年，記得新浪微博曾流行一個帖子，大意是：因為宋美齡喜歡梧桐，所以蔣介石就為她在南京種滿了梧桐樹。

這個雞湯貼後來被頻繁打臉：南京開始全城種梧桐樹的時候，蔣介石還是無名小卒，不僅沒權力決定南京種什麼樹，而且連宋美齡是誰都不知道。

當然，打臉歸打臉，大家對一個話題還是一直很感興趣的：

蔣介石和宋美齡之間，到底是否存在愛情？

我個人認為，還是有的。而且我的個人意見是，在兩人感情的一開始，可能是宋美齡的投入更多些。因為宋美齡本身就有一種英雄情結，對於當時的國民革命軍總司令，儀錶堂堂，成熟穩重的蔣介石，動心是很自然的事。

相對感情而言，蔣介石在政治上更需要宋美齡，以及她背後的宋氏家族，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是在利用宋美齡。事實上上，兩人成婚後，年輕時風流成性的蔣介石，對妻子始終保持忠誠。而且，兩人的感情越往後，蔣介石對宋美齡的依戀就越大。

這對夫婦自結婚之後，確實實現了相互支撐，相互扶持，尤其是抗日戰爭時期，宋美齡作為「第一夫人」，為爭取美援，堅定國家抗戰的信心，出力甚大。

及至偏居台灣，這對昔日的「第一夫婦」依舊還能平靜面對，及至終老，也能算是相濡以沫。

對於我們平凡百姓而言，也就沒有必要去揣摩政治風雲夫婦是否會有愛情這一話題了。世間任何一對夫婦能如此走完人生旅途，無論如何，總也是讓人羨慕的，不是嗎？

本期推薦書目：

《蔣介石與現代中國》（作者 陶涵 中心出版社 2012年8月18日第一版）

推薦語：

作者陶涵（Jay Taylor）曾任美駐華外交官，哈佛學者。這本書是我個人覺得相對而言，寫蔣介石寫得比較客觀的一本書。

可能是因為對以前接受教育的反彈，近幾年，網路上有一股「蔣公潮」，在他們的口中和筆下，蔣介石忽然又成了一個完人，甚至是聖人，這其實是另一種形式的矯枉過正。

看完這本書，估計能對蔣介石有一個相對客觀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