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當選：偶然性中的必然性

2016年的美國大選已落下帷幕，特朗普勝出，希拉里也承認了失敗。但自特朗普參加競選以來，極少有人相信他能勝出。即使在獲得提名之後，很多人也是認為他頂多如1964年共和黨候選人巴里·戈德華特和1972年民主黨候選人喬治·麥戈文那樣，政策主張成為所在政黨以後的主流思想而自己在大選中卻敗得很慘。畢竟他曾因涉嫌「種族主義」、「極端排外」、「性別歧視」遭到美國新聞媒體和社會各界的猛烈攻擊。例如，他在宣布參加競選時就聲稱，墨西哥移民帶來的多是毒品和犯罪、要在美墨邊境修建高牆，還一度主張在沒有弄清穆斯林對美國的真實態度之前，應全面禁止穆斯林入境。在第二次辯論之前他更是被爆出曾用粗俗的語言描述女性的錄音門醜聞，很多人都認為選舉已經結束並呼籲換人。但偏偏在移民立國、少數族裔選民已佔31%、自詡包括男女平等在內的社會各項事業都是世界領先的美國，特朗普卻最終擊敗了大打女性牌的希拉里，美國街頭因此出現了抗議和騷亂。這次號稱最分裂也最具戲劇性的大選，不但對美國的政治學界造成了巨大衝擊，也使得民意調查等領域遭遇滑鐵盧。

　　正如習近平總書記所言，中國作為最大的發展中國家，需要重視與作為最大的發達國家的美國的關係。這就需要學界認真思考特朗普為何當選、我們應該如何應對等問題。筆者曾經寫過一篇《「特朗普現象」為何會在美國出現》（《中國民族報》2016年6月17日第8版），指出特朗普自參選之初就明確主張遣返非法移民、反對政治正確，在美國社會日益右傾的大環境下取得了聲勢；在宗教極端主義成為世界性難題的背景下，將風險拒之門外的主張受到了不少歡迎；「美國優先」主張比較符合社會問題叢生而能源已經基本自給的美國大勢。重國家安全、就業，而在墮胎、同性戀等傳統大選議題上走中間路線。除了宣稱能夠帶領眾人一起成功外，還將自己塑造為愛國者和民眾的真正代言人；善於攻訐別人與應對攻擊，也善於製造話題，從而得到了大量免費的報道機會。這一次筆者就結合新的資料，嘗試對特朗普為何當選進行系統解讀，以供社會各界參考。

　　一、特朗普在鞏固共和黨基本盤的同時擴大了支持範圍

　　對照2012年的數據來看，特朗普之所以勝選就是基本鞏固了原來共和黨的地盤，並爭取到了部分原來支持民主黨的產業工人較多的地區。這種現象並不是偶然的。他的政策主張有利於能源企業，得到了多數白人的支持，其重經濟問題而在墮胎、同性戀等問題上的溫和派立場，也爭取到了部分產業工人和中間派的支持。這方面已有不少論述。與此同時，他的政策主張有利於軍工複合體，也得到了絕大多數宗教保守派的支持，而且他有選擇性的大嘴，注意爭取猶太院外集團和企業界的支持，並收到一定效果。筆者著重對這些方面展開論述。

　　有不少人認為特朗普的反戰政策會影響到軍工複合體的利益。但且不說他與美國全國步槍協會的密切聯繫，他在反對美軍過多的直接干涉政治的同時，主張保持強大軍備。例如，他提出將美國軍艦數量從目前的274艘增加到350艘，還有一系列裝備更新計劃。至於他讓盟國支付更多的防務費用的主張也不會必然帶來軍火訂單的減少，畢竟那些盟國不得不依賴於作為當今世界唯一的超級大國的美國，特朗普當選後日韓等國都馬上設法向特朗普示好就是例證。因此，大選結果出來之後，一大批軍火企業的股票都出現了大漲。

　　對於宗教保守派而言，特朗普在個人道德上並不值得稱道，離婚兩次，還經歷過出軌，在墮胎、同性婚姻等問題上也是中間派立場。但他並非不可接受，著名的里根也離過婚，而且對孩子並不上心。而且特朗普對伊斯蘭極端主義持強硬態度，宣揚要充當敘利亞被圍困基督徒的捍衛者，主張打破政治正確，堅持說「聖誕節快樂」而不是去除基督教屬性的「節日快樂」，深得一些宗教保守派的擁護。當時一些支持者就認為他是上帝送給美國的禮物。還有評論家稱，可能一些宗教保守派並不認為特朗普是同類人，但他是能夠保護他們的坦克。在特朗普贏得共和黨提名之後，宗教保守派更是別無選擇。特別是2016年2月美國最高法院的一位保守派大法官去世，使得美國最高法院剩下四名保守派大法官和四名自由派大法官。共和黨雖然阻擊了奧巴馬的提名，但如果希拉里當選總統，一位傾向於自由派法官來填補這個空缺就是不可避免的。美國最高法院關於墮胎權、同性婚姻等判決的問題肯定會不利於宗教保守派。再說未來四年還會有若干位年事已高的終身制大法官去世的可能。而特朗普公布的大法官候選人都是保守派人士，又選擇了宗教保守派的代表人物之一彭斯作為競選搭檔，從而爭取到了宗教保守派的支持。而2016年5月奧巴馬頒布行政命令，要求給變性人、跨性人、雙性人以及自以為自己是別的性別的人自由選擇廁所的權力，激怒了宗教保守派。有大選出口民調顯示，有81%自認宗教保守派的選民支持特朗普。

　　自然，在競選過程中特朗普遭到共和黨內部人士的猛烈抨擊，但這更多的與他以政治局外人的身份參與競選、觸動了原有的政治格局有關，並非思想觀點上有多大差異。再加上他總是發表引發眾多爭議的言論，這也為共和黨黨內的反對者提供了素材。

　　需要說明的是，特朗普明確主張遣返非法移民及嚴格限制穆斯林的入境，抵制接納難民，反對沙特用金錢影響美國的政治家，而非法移民和難民又沒有選票；美國能源基本自給後沙特是單方面有求於美國；穆斯林在美國的人口比例很低，其中一些人還會歡迎特朗普此舉，因為伊斯蘭極端分子一旦大量進入美國，只會惡化穆斯林在美國的處境。事實上，有時特朗普只是把美國當局已有的一些沒有大張旗鼓宣傳的做法，以較為明確或較為極端的方式提出來而已。例如，2006年美國當局已經通過法案修建美墨邊界隔離牆，當時希拉里也投了贊成票。2016年9月28日，美國國會參眾兩院分別以97比1、348比77的投票結果，推翻奧巴馬對「允許『9·11』受害者起訴沙特政府」法案的否決。這是奧巴馬任內首次出現被否決法案，仍獲得強行通過的情況。

　　對於人口比例較大的同性戀群體，特朗普就極力拉攏。至於他在移民問題上得罪了一些拉丁裔選民，但拉丁裔選民在能夠決定勝負的州內影響並不大，而且非法移民帶來的諸多問題也會影響到拉丁裔選民，一部分拉丁裔由於宗教方面的原因也會選擇共和黨。事實證明，他這種為了強化基本盤不惜得罪一些拉丁裔選民，而在非法移民上持強硬立場的策略取得了成功，大選出口民調顯示不但白人的支持率有了提高，連拉丁裔的支持率也從2012年的27%提升到29%。

　　與此同時，特朗普對於猶太院外集團及企業界也是極力交好的。他雖然宣傳會促成巴以和談，但卻認為以色列是正義和和平的力量、美國的偉大朋友，而民主黨政府在以色列問題上不夠強硬，甚至還向以色列施壓；自己支持巴以和談，當選後首要的外交工作就是終止伊朗核協議以防其核能力得以增強，從而威脅到以色列，還會承認耶路撒冷為以色列的首都。這些政策主張受到了相當歡迎。事實上，他的大女兒伊萬卡嫁給了一位猶太人，嚴格遵守猶太教規，並於2006年皈依了猶太教；女婿庫什納也在競選中被稱為「隱形軍師」。特朗普與以強硬聞名的以色列總理內塔尼亞胡有著良好的個人關係，在2015年就聲稱要訪問以色列。在他當選之後，內塔尼亞胡很快就致電祝賀，並稱特朗普是以色列「真正的朋友」。另外，雖然特朗普不斷抨擊希拉里與華爾街及富豪的關係，他與矽谷的科技企業的關係也不好，並聲稱不惜採取懲罰措施來促成大企業回歸美國，但他同時也提出大幅降稅、減少監管等相關政策。因此，他很早就得到一些富豪的支持。2016年9月他曾受邀在紐約經濟俱樂部發表演講，全場觀眾多次起立鼓掌，這在該俱樂部的歷史上還是首次。據悉要想加入該俱樂部需要交納750美元，還需要接受審核，其成員不乏億萬富翁。在他獲勝之後，股市一度波動，但很快恢復了正常，華爾街不少人還宣稱，他的潛在刺激計劃可能是美國未來四年繁榮的重要推力。

　　二、民主黨政策主張的吸引力下降

　　此次大選對希拉里造成重大打擊的是在被認為是民主黨傳統地盤的賓夕法尼亞州和威斯康星州等地遭遇的失敗。而且很多大選出口民調顯示，投票支持希拉里的少數族裔比例與2012年相比出現了下降。這是有深刻原因的。與特朗普的政策主張自成邏輯且吸引了大批民眾相比，希拉里及背後的民主黨在大選話題的重點在轉到經濟、國家安全和非法移民後，並沒有提出能夠特別吸引人的政策，而且一些政策還造成了支持者中間的張力，甚至引起部分支持者倒戈。

　　反戰曾經是民主黨的重要政策主張，也是奧巴馬2008年當選總統的重要原因。但特朗普一向反對過多的軍事干涉，還猛烈攻擊希拉里曾經支持伊拉克戰爭、推動美國捲入利比亞和敘利亞。希拉里在這一方面至少是不佔優勢的。

　　在經濟事務上，特朗普認為當前美國政界主流所認可的貿易協定不利於美國人，造成工作崗位的流失，由此獲得了大批藍領工人的認可。而希拉里發表過不少支持這些協定的言論，在這個問題也處於下風。根據華盛頓郵報網站提供的信息，與2012年的選舉相比，特朗普雖然失去了一些地區，但贏得的地區更多，這些地區主要集中在產業工人較多的地區，這直接導致希拉里在賓夕法尼亞州和威斯康星州失利。

　　在醫保問題上，希拉里支持奧巴馬醫保方案。但美國的醫療制度長期以來所積累的矛盾，非一個法案所能解決，而且奧巴馬醫保法案運行的也不是很成功。特別是如果實施的話，2017年保費會有相當的提高。雖然特朗普在此問題上也沒有提出更好的方案，但在共和黨內的一次辯論中他還是堅持認為，不能讓人因看不起病而死在街頭。因此，希拉里也很難在此問題上取得優勢。

　　更重要的是，民主黨出於選票的考慮極力推行平權運動乃至對非法移民和難民持寬容態度的做法，已經引發了一些負面效應。例如，民主黨支持「Black Lives Matter」（黑命貴）運動，不過該運動後來有點走樣，特朗普就針鋒相對的推出了「All lives matter」（所有人的命都重要），並以「Lawand Order」（法律與秩序）口號贏得了警察系統的支持。他還以黑人的就業率低、所居住街區極其衰敗猛烈攻擊民主黨只是把黑人當作票倉，著名的黑人醫生、後來支持特朗普的總統候選人本·卡森也持類似的觀點。事實上，對非法移民的寬容也會影響到黑人的就業。在這樣的背景下，諷刺希拉里及民主黨，只是拿共和黨仇視黑人的口號來利用黑人投票的「Black Votes Matter」（黑票貴）的說法，在美國社會上相當流行。

　　而且，一些黑人對於華裔也有歧視，但民主黨卻視而不見，還不斷通過法案規定，按照人口比例分配包括大學錄取指標在內的各種名額。有些華裔或者正在申請入籍的華人感嘆，自己還不如非法移民和難民。這次大選就有一個名為「華裔北美川普助選團」的民間組織公開支持特朗普，緩和了外界對特朗普涉嫌「種族主義」、「分裂主義」的批評，「華裔北美川普助選團」還主動去選情焦灼的若干州拉票，或者為投票者提供各種便利。

　　希拉里及共和黨主張接納更多的難民，但多信仰伊斯蘭教的難民與被視為民主黨重要票倉的同性戀群體與女權主義者存有相當的張力。伊斯蘭教比較排斥同性戀和女權主義者。2016年6月，一個伊斯蘭教極端分子襲擊了佛羅里達州奧蘭多的一個同性戀酒吧，造成50人死亡。與此同時，特朗普在同性戀問題上比較溫和，甚至得到了同性戀者皮特·泰爾的公開支持。而在女性權益問題上，由於特朗普在墮胎等問題上持相對溫和的觀點，民主黨在這一方面的優勢並不是很明顯。再加上伊斯蘭教與女權主義者之間的張力、柯林頓性醜聞的拖累，此次大選中希拉里所獲得的女性支持率並不高。

　　在這種情況下，希拉里的競選口號「StrongerTogether」（共同強大）、「Make AmericaWhole」（讓美國成為一個整體）、「Love andKindness」（友愛和善良）、「Love trumpshate」（愛能戰勝恨/愛川普所恨）就顯得不切合實際，在接受效果上也沒有特朗普的「Make America Great Again」（讓美國再度偉大）好。雖然特朗普這句源自里根的標語可能被視為帶有民族主義色彩，但對於遇到諸多挑戰的美國而言，民族主義仍然有很強的號召力。至於希拉里的「Break Down Barriers」（打破障礙）、「BuildLadders for Opportunity」（建造機會之梯）在缺乏相應經濟政策支持的情況下也感召力一般。希拉里的「I"m with Her」（我和她在一起），在特朗普攻擊此語是以自我為中心後，就基本上不再被使用了。

　　需要說明的是，其實這些問題早已存在，重視經濟議題的桑德斯的異軍突起就是個信號。如今面對共和黨贏得總統大選、佔據國會兩院多數派的局面，對於民主黨而言，打少數族裔牌的策略已遭嚴重挫敗。今後由誰來領導及走什麼道路都成了問題。

　　三、各種攻擊對特朗普的效果並不明顯

　　在西方社會的競選中，通過醜聞或捏造一些醜聞將一個候選人拉下馬是很常見的做法。但在此次美國大選中，特朗普可謂冒犯衝撞了無數人，也被爆了不少料。但他卻由眾人口中的笑料，一步步成為候任總統。不過這不意味著他如一些人所說的那樣百毒不侵，而是有著複雜的原因。

　　第一，特朗普的政策主張吸引了大批選民，他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幡然醒悟後挺身而出的愛國者，這化解了各種批評。在被問及為何通過多次破產而牟利時，特朗普說當時他只不過是作為生意人合理利用法律的漏洞而已，當選後要堵上這些漏洞；他始終遮遮掩掩的稅表，後來被部分揭露，希拉里在一次辯論中質問他為何只交了那麼少的稅，他說這是因為過去的法律對於富人來說太寬容，當上總統後要改變此點，而希拉里在幾十年的政治生涯中對此無動於衷，不少支持者都是交稅更少的富豪。自然，在此次選舉中，特朗普反覆強調，作為一名富豪自己日子本來過得挺好的，但為了國家卻挺身而出。再加上他1988年也確實說過如果情況繼續惡化，就有可能參加總統競選。這就使得支持者對他有較高的容忍度。

　　第二，特朗普有些大嘴言論是有意為之，而且他善於藉助反建制、反政治正確大旗來應對各方批評、扭轉局勢。如前面所言，特朗普往往是通過一些大嘴言論在代價儘可能小的情況下得到更多支持。客觀而言，大嘴言論還能麻痹對方，在共和黨初選才開始時共和黨內部很多人都覺得他是嘩眾取寵、持續不了多久，希拉里和民主黨也沒把他當作對手，但特朗普在獲得相當支持率之後就開始系統論述政策主張，從而鎖定了候選人提名。而在共和黨科羅拉多州的初選中，民調顯示特朗普領先，但是，黨代表們卻選擇了他最大的競爭對手克魯茲。特朗普隨即在《華爾街日報》上發表署名文章《讓我問美國人民一個問題》，把自己塑造成一個不能反映民意的選舉制度的受害者、對抗陳舊制度的孤膽英雄。2016年10月，隨著錄音門的發酵，一向嘴硬的特朗普也被迫承認選情落後，但他隨即在葛底斯堡發表演說，試圖將自己與林肯聯繫在一起，聲稱要與選民簽訂契約，擊敗腐敗而不誠信的建制派，為美國人民建立一個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事實證明，這場演說還是收到了效果。

　　自然，並非沒有人看到反建制、反政治正確可以獲得大量支持。問題在於，對於其他參選人而言，有的本身就是政治正確的支持者，有的顧忌捐助者的反應，畢竟競選耗資甚多。特朗普憑著原有超高的知名度和相關策略，獲得了不少免費的報道。縱使如此，自己還耗費了1億美元左右。而且特朗普及其家人的人身安全一度也遭到威脅。有報道稱，特朗普之所以只進行大型集會而不深入居民點拉票，重要原因就是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問題，在演講時他也一度穿著防彈背心。

　　第三，特朗普宣稱自己善於經商與談判、能夠成為一位好的國家領導人，而且希拉里不斷發酵的郵件門及不佳的身體狀態，也引發了她能否成為合格領袖的疑慮。雖然特朗普的語言風格遭到猛烈抨擊，但很多人相信特朗普有治國才能。在另一方面，就算不斷發酵的郵件門不涉及法律問題，也是希拉里從政生涯中的重大污點，坐實了特朗普「騙子希拉里」的說法，也充分說明雖有幾十年的行政經驗，希拉里並不見得在行事上比特朗普更加穩妥、更能勝任國家領袖。而且將近七十歲的希拉里身體狀況並不是很好，之前曾多次暈倒，在競選期間甚至有傳言說她已經得了輕微的老年痴呆症。2016年「9·11」紀念活動，希拉里暈倒更是使得人們廣泛懷疑，以她的健康狀況能否在一個充滿挑戰的時代勝任國家領袖。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雖然特朗普比希拉里大了一歲，但從在競選期間頻繁舉行大規模集會來看，特朗普身體狀況還是要好得多。客觀而言，從未擔任過公職的特朗普可以在政治事務上成熟起來，總統也要受到多方面的約束，而希拉里的身體狀況則是無法彌補的。

　　第四，特朗普的家庭成員如伊萬卡等為其增分不少，一些過去的醜聞對以商人身份參加競選的特朗普殺傷力並不大，而且他多次把競選變成比爛大賽而減輕了壓力。如馬克·吐溫在《競選州長》中所言，在美國正派人是很難贏得選舉的，特朗普也談不上是正人君子。在錄音門事件之後，他在道歉的同時，還指責當年柯林頓在高爾夫球場上說的話可比他說的這番話要嚴重得多。在第二次辯論開始之前，他還找來了幾位柯林頓的緋聞女主角召開新聞發布會，聲討希拉里在她們遭到柯林頓性侵時卻涉嫌迫害她們。同時，在發布會上特朗普還邀請了一名幼時遭強姦、案件嫌疑人卻因希拉里的辯護而減輕處罰的女性。在辯論中，特朗普面對希拉里的指責，聲稱自己只是說說，而柯林頓卻做了。甚至有傳言說，一名聲稱自己是柯林頓私生子而要求DNA鑒定的黑人青年，也受到了特朗普的支持。雖然因此大選被稱為最骯髒的大選，但客觀上特朗普藉此削弱了錄音門的影響。

　　小結

　　總言之，特朗普當選是必然性和偶然性的統一。面對美國社會上的種種問題和包括美國能源已經基本自給在內的新情況，富豪特朗普選擇了民粹主義和新孤立主義，並主張建立一種新型霸權。雖然這引起了美國統治階級內部的巨大震蕩，但他卻打著反建制、反政治正確的旗號以民眾代言人自居。同時，得到若干利益集團的支持，在希拉里深陷郵件門和暈倒門的情況下贏得了美國大選。有報道稱，雖然他還沒有正式就任，但是排外主義已經在美國有明顯抬頭。基於此，學界理應為正在實現偉大復興的中國如何認識、應對美國的這些變化展開深入研究。此篇小文權當拋磚引玉，以饗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