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曉霖：波羅申科：烏克蘭新總統新希望

2014年05月31日 06:48

5月26日，烏克蘭總統選舉結果正式公布，在近40個國家和組織約3300名觀察員的監督下，「巧克力王子」波羅申科擊敗其他20位候選人，囊括超過54%的選票，第一輪就順利當選。波羅申科的勝出，給正陷入分裂與內戰威脅的烏克蘭帶來一絲新希望。

波羅申科力克群雄贏得大選原本不算太意外，此前的民調已顯示其頭羊優勢，但是，首輪即以較高得票率鎖定勝局，還是不同尋常。太多對手參與競爭分散了投票，頭號勁敵季莫申科僅得13.1%的選票，也實在「弱爆了」。其餘名不見經傳的角逐者，基本算是倒在起跑線上，因為他們更無實力領導這個風雨飄搖的國家。

波羅申科的勝出大有時勢造英雄的意味。他自身的條件肯定是決定性的，有政治資歷和巨額財富，但不像季莫申科那樣極端而容易招惹是非；強調烏克蘭的歐洲歸屬願景，又重視與俄羅斯的戰略關係，這種溫和而平衡感強的領導人正是眼下烏克蘭最需要的掌舵者。踴躍投票且素質較高的選民們顯然也清楚，他們更寄望一位案底較乾淨且樹敵較少的新舵主。烏克蘭最大的對手俄羅斯，也順應美歐的公開呼籲，樂見大選順利，並表示願意與新總統合作，也給波羅申科帶來運氣和人氣。所有這些，也都是波羅申科率領烏克蘭走出危機的希望所在。

波羅申科作為新科總統既來得是時候，也非常勉為其難。當前的烏克蘭已山河破碎，血雨腥風，造成這場危機的領導人，從亞努科維奇到季莫申科乃至其他次重量級的玩家，不是名聲壞掉就是能力不濟，無論烏克蘭各階層各派別，還是歐美和俄羅斯等外部力量，大都希望找一個折中人物力挽狂瀾。然而，波羅申科臨危受命，有太多急迫而艱難的挑戰要考驗他的智慧與能力。

波羅申科上任後壓倒一切的頭號挑戰是結束東部分離主義運動和武裝騷亂，任由烏東三城的亂局延續，將在克里米亞脫離之後，把整個國家推向更嚴重甚至更血泊的深淵。但這是一塊難啃的骨頭，由於東部居民沒有參與投票，波羅申科的合法性能否得到承認是個大問題；另外，烏東二城已公投獨立，不太可能服從新總統的權威與號令。雖然波羅申科誓言將結束戰亂與分裂，但若強拉弓硬上馬後果很難預料。

順利解決烏東問題必須得到俄羅斯的諒解和配合，而要想維持整個國家的長治久安，更需要重新規劃烏俄關係。波羅申科具備某些條件，比如重新強調俄語官方地位和俄羅斯戰略作用。但是，真正要贏得俄羅斯的合作，波羅申科必須放慢西投歐美的步伐，並滿足俄羅斯要求烏克蘭建立聯邦制的訴求。儘管這是一劑干涉內政的苦藥，然而強鄰壓境，半壁江山失控，波羅申科似乎缺乏拒絕吞咽的選擇。

與此相關聯的是克里米亞前途。波羅申科態度旗幟鮮明地表示，絕不承認克里米亞分裂出去並投入俄羅斯懷抱。然而，俄羅斯肯定不讓煮熟的鴨子再飛走，收回克里米亞對波羅申科而言，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也有可能成為烏俄關係肌體上一個持久的傷口與痛點。

此外，重建軍隊、警察和情報機構，整合國家力量，懲治腐敗，復甦崩潰邊緣的國民經濟也是波羅申科的重要功課。烏克蘭陷入危機半年來，經濟形勢持續惡化，飢餓、失業狀況加劇，外債高達600億美元，已嚴重影響人們的信心和耐心，進而使局勢持續不穩，給任何執政者留下禍根。作為成功的商人、寡頭和前外長，波羅申科不僅面臨著救急性質的經濟復甦等問題，更面臨著安全與經濟如何在俄歐間擺平的重大和長久問題。他有無這樣的雄才大略，還得邊走邊看。

所幸的是，美歐並不打算徹底與俄羅斯攤牌，俄羅斯也希望烏克蘭的亂子不要太大，烏歐俄在各打算盤的眼下，都有共同的訴求，那就是制止局勢繼續惡化，以免徹底失控。因此，這為波羅申科施展才華提供了一定的基礎和空間，也為烏克蘭告別戰亂與分裂展示了一點樂觀前景。當然，俄羅斯為了繼續影響和控制烏克蘭，也許會以優惠價向烏克蘭繼續供氣甚至恢復其他經濟聯繫，進而給波羅申科一點甜頭。但是，已翻過分水嶺的俄烏關係，再也不要指望回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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