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及分解
中國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及分解
來源:經濟預測部 作者:鄔瓊 時間:2016-09-02
一、引言
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經濟增長取得了舉世矚目的成就,1978-2014年的GDP年平均增長率為9.8%,人均工資收入逐步提高,人民生活水平不斷改善。如果按購買力平價法測算,2014年我國的國內生產總值已超越美國成為世界第一大經濟體,我國經濟的這種持續高增長的現象也被認為是「中國奇蹟」。但是近幾年,我國勞動力成本上升導致人口紅利逐漸消失,土地價格不斷攀升以及日益嚴峻的環境問題導致企業生產成本上升,特別是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的比較優勢在不斷縮小,加之國外需求不振導致我國出口疲軟,國內產能過剩及投資回報率下降造成投資增速大幅下滑,而地方政府債務問題也從一定程度上制約了政府對經濟的調控能力,我國經濟增長速度正由高速增長轉向中高速增長。在經濟發展進入新常態下,如何保持合理的增長速度是我國面臨的主要任務,這就需要了解我國經濟增長的源泉是什麼,這種增長方式是否可持續等問題。
對經濟增長來源的研究有很多,經濟增長不僅是短期問題,更是長期問題,因此本文以全要素生產率的方法對我國經濟增長動力進行分析。全要素生產率是衡量經濟增長效率的指標,是產出增長率超出要素投入增長率的部分。對全要素生產率的研究不僅可以識別經濟是投入型增長還是效率型增長,從而判斷經濟增長的可持續性,而且能夠為政府實施增加需求導向的政策還是實施調整經濟結構導向的政策提供科學合理的參考依據。
全要素生產率的測算方法主要有非參數法和參數法兩類,其中非參數法估計中主要以DEA方法和Malmquist指數方法為主,非參數法存在不能對前沿面的適用性進行檢驗以及不考慮隨機因素對測量結果的影響等缺點,而參數法能夠克服上述缺點,因此本文利用參數法對全要素生產率進行估計。參數法又可分為索洛殘差法、隱性變數法和隨機前沿生產函數法(SFA),其中索洛殘差法建立在市場是完全競爭的、技術進步是希克斯中性的且規模報酬不變的假設基礎之上,並將C-D生產函數所得的殘差當作全要素生產率,這些嚴格的假設條件往往與現實情況不符,而且在勞動力和資本均得到充分利用時所得的全要素生產率僅解釋為技術進步的影響,然而全要素生產率不僅僅包括技術進步,它還包括規模經濟和效率的改善等因素,此外,索洛殘差法也沒有剔除測算誤差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因此會導致技術進步的高估。隱性變數法雖然利用狀態空間的方法將全要素生產率從測量誤差中分離出來,但是其理論仍然建立在C-D生產函數和規模報酬不變等相關假設基礎之上,因而針對索洛殘差法的部分問題還是沒有解決。SFA將生產函數的形式設定為超越對數生產函數,這種函數形式比C-D函數更具靈活性,同時放鬆了規模報酬不變和技術中性的假定,允許勞動力和資本非充分利用的情況出現並以技術效率來刻畫實際生產狀態與前沿面之間的差距,因此可將全要素生產率分解為技術效率和技術進步兩項。此外,SFA還考慮了隨機誤差項對全要素生產率的影響,所利用的面板數據比時間序列和橫截面數據具有更多的自由度,從而在一定程度上能夠提高模型估計的準確性和有效性。因此本文採用SFA方法對我國全要素生產率進行分析,在Battese和Coelli模型的基礎上,利用Kumbhakar所提出的方法進一步將TFP增長率分解為技術進步、技術效率變化率、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
二、實證分析
(一)數據說明
考慮到數據的可得性,本文選取除西藏以外的中國大陸30個省、自治區和直轄市,時間範圍選定為2000-2013年,數據來源於《中國統計年鑒》及各省份統計年鑒。本文的要素投入包括勞動力投入L和資本投入K,其中利用就業人員數來衡量勞動力投入,而資本投入則是根據永續盤存方法計算得出,投資是用固定資本形成額除以定基投資價格指數求得,投資價格指數為各省的固定資產投資價格指數,折舊率為10.96%,初始資本存量為基期的固定資產投資額除以折舊率和基期附近固定資產投資的增長速度。本文的產出Y為以不變價衡量的各省GDP,選取各省的消費價格指數作為折算指數。本文均以2000年為基期對數據進行調整。
(二)全國TFP增長率分析
根據SFA模型的估計結果對我國各省份的技術進步、技術效率、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進行測算,並將這四項之和作為各省TFP增長率的測算結果,在此基礎上,將各省的測算結果進行加總平均,從而得到2001-2013年我國TFP增長率的變動及分解情況,所得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2001-2013年我國全要素生產率測算及分解結果
年份 |
GDP 增長率 |
技術進步 |
技術效率變化率 |
規模效率 |
配置效率 |
TFP增長率 |
TFP貢獻率 |
要素 貢獻率 |
2001 |
7.3 |
0.75 |
-0.39 |
0.77 |
0.83 |
1.96 |
26.84 |
73.16 |
2002 |
8 |
0.64 |
-0.25 |
0.79 |
0.79 |
1.97 |
24.62 |
75.38 |
2003 |
9.1 |
0.58 |
-0.17 |
0.84 |
0.83 |
2.08 |
22.85 |
77.15 |
2004 |
9.5 |
0.50 |
-0.05 |
0.89 |
0.75 |
2.09 |
22 |
78 |
2005 |
9.9 |
0.48 |
-0.01 |
0.90 |
0.83 |
2.2 |
22.22 |
77.78 |
2006 |
10.7 |
0.47 |
0.02 |
0.90 |
0.82 |
2.21 |
20.65 |
79.35 |
2007 |
11.4 |
0.44 |
0.03 |
0.91 |
0.75 |
2.13 |
18.68 |
81.32 |
2008 |
9 |
0.37 |
0.05 |
0.88 |
0.70 |
2 |
22.22 |
77.78 |
2009 |
8.7 |
0.36 |
-0.05 |
0.97 |
0.75 |
2.03 |
23.33 |
76.67 |
2010 |
10.3 |
0.35 |
0.20 |
0.95 |
0.79 |
2.29 |
22.23 |
77.77 |
2011 |
9.2 |
0.27 |
0.19 |
0.94 |
0.64 |
2.04 |
22.17 |
77.83 |
2012 |
7.8 |
0.19 |
0.04 |
0.89 |
0.65 |
1.77 |
22.69 |
77.31 |
2013 |
7.7 |
0.05 |
0.02 |
0.86 |
0.56 |
1.49 |
19.35 |
80.65 |
平均 |
9.12 |
0.42 |
-0.02 |
0.88 |
0.75 |
2.03 |
22.25 |
77.75 |
由表1可知,2001-2013年我國TFP年均增長率為2.03%,對GDP增長率的貢獻率為22.25%,要素投入對GDP增長率的貢獻率年均為77.75%,從而表明我國經濟增長仍然依賴於要素投入的增長,屬於投入型的經濟增長方式。TFP增長率呈現出一定的波動性,但近幾年卻出現持續下降的趨勢。進一步對TFP增長率的內部結構進行分析,樣本期內我國的技術進步每年保持著正的增長,表明在投入要素和生產結構不變的條件下,技術進步導致前沿函數逐年向上移動,推動我國產出的不斷增加。但是也應注意到技術進步的增長速度在逐年遞減,對TFP的貢獻率也在下降,實際上,我國的技術進步更多的是來源於對國外先進技術的引進和吸收,自主創新能力相對薄弱,然而隨著經濟的發展,我國後發優勢的空間在逐漸縮小,因此技術的引進和吸收作用對經濟增長的推動逐漸減弱。技術效率變化率年均增長-0.02%,自2010年開始呈現出逐年下降趨勢較為顯著,表明近期內我國利用新技術的能力有所減弱。規模效率年均增長0.88%,為各項分解中最大的一項,其對TFP的貢獻率呈逐年上升的態勢,對TFP增長率的年均貢獻率可達到43.34%,對我國各省勞動彈性和資本彈性的計算髮現,勞動彈性的均值為0.52,資本的彈性為0.99,二者之和大於1,從而說明我國存在規模報酬遞增的現象,因此生產規模的擴大有助於TFP增長率的提高並進一步帶動經濟增長。但是近期內,規模效率也出現逐年遞減的趨勢,表明僅以擴大規模為主的增長方式對經濟增長的貢獻會逐漸減弱。配置效率年均增長0.75%,對TFP增長率的年均貢獻率也達到了36.94%,表明在樣本期內,我國通過相關的體制改革及政策引導對投入資源的優化配置確實對經濟增長起到了促進作用,但這種促進作用在近期內逐漸減弱。
三、政策建議
上述研究結果表明,目前我國TFP增長率對GDP增長率的貢獻率依然較低,TFP的增長更多的是依賴於規模效率和配置效率的增長,技術進步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有限,經濟增長方式還是以要素投入為主的粗放型增長。然而在經濟新常態下,我國勞動力由農業向非農業轉移的速度趨緩,勞動力和土地成本上升,環境問題對生產的制約問題日趨凸顯,原先的成本優勢正在消失,傳統的增長方式越來越難以為繼,特別是我國即將進入「十三五」規劃的開局之年,如何突破原有的增長方式,提高城鄉居民的實際收入,實現經濟健康穩定的發展,確保我國順利跨過「中等收入陷阱」就顯得格外關鍵。
(一)轉變生產方式,調整產業結構
轉方式、調結構是經濟發展的動力之源,轉變生產方式是要由粗放型的生產方式向集約型的生產方式發展,調結構表現在產業結構的不斷升級,二者均遵循「庫茲涅茨式」的發展,即資源由生產率較低的部門向生產率高的部門轉移,從而實現經濟的增長。目前,我國的製造業相對集中於價值鏈的低端,產生的附加值也較低,隨著我國勞動密集型產業比較優勢的減弱,低附加值的產業以不能適應經濟的可持續性發展,因此需要進一步向規模報酬遞增、附加值較高的產業鏈邁進。面對全球製造業的重大調整,我國要積極部署《中國製造2025》戰略中的相關項目,穩步推進位造業的結構升級,實現我國由製造大國向製造強國的轉變。在此基礎上應進一步推動現代農業和現代服務業的發展,構建我國的高地經濟,使三者之間相互協同發展。
(二)積極實施創新驅動發展戰略,加強人力資本積累力度
對生產方式及產業結構的調整離不開創新的推動作用,而我國自主創新的能力還相對薄弱,對經濟增長的推動作用尚未完全發揮,為此需要加強對技術前沿領域的攻克,構建產學研相結合的創新體系,加大對知識產權保護力度,完善自主創新的激勵政策,加大對科研方面的投入力度,從而改善自主創新的環境,同時需要對幹部政績的考核標準由以GDP增長為主向以增加技術進步為主的方式轉變。而創新驅動的發展就需要進一步加大我國人力資本積累的力度,加快海外高端人才的引進,大力培育青年科技人才,重視對學科帶頭人的培養,建立健全科學合理的用人機制。
(三)全面深化改革,釋放市場動力
目前,我國在部分行業還存在壟斷現象,壟斷的存在不僅會限制資源在各部門間的自由流動,而且會產生價格扭曲並導致資源錯配,壟斷的存在同時也提高了社會生產成本,降低了社會生產效率,近期我國配置效率對經濟的推動作用趨緩也表明資源配置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礙。因此,需要全面深化壟斷行業改革,打破企業的進入與退出壁壘,充分發揮市場的調節作用,改善企業的投融資環境,從而實現資源在各部門間的優化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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