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算命的尷尬處境

作者:王相山

 

「知命」與「算命」,是命學的兩個基本問題。

自古至今,研究命理的人無數,但這兩個基本問題,卻沒有引起方家與命理愛好者的足夠重視。別看這兩個問題很簡單,不起眼,但牽扯到命學到底要走向何處去的根本性、方向性問題。是仍然如歷史那樣走向江湖算命的象牙塔,還是走向正宗學術的大雅之堂,給人的命運以智者的終極關懷。這是命學面臨的兩條根本不同的方向。命理經歷了千百年的發展,走到今天,只所以依然走不出江湖的象牙塔,動不動還會被貼上另類的標籤,進不了正宗學術的大雅之堂,就因為沒有把命學上升天人合一下哲學與文化的高度去研究,這是其自身最大的悲哀。

所謂「江湖算命」,就是民間以走江湖算命為技術,以贏利為目的,靠算命養家糊口的行為。其特徵:一是民間性。縱觀命學發展史,命理學從誕生的那一天起,就一直在民間流行傳播,歷朝歷代,從來沒有哪一個朝代,把之上升為官學去研究。即便官場有人信命,也是秘密到民間尋訪算命高人。二是個人性。從徐大升、徐子平,到清朝的沈孝瞻,任鐵樵,民國的徐樂吾、韋千里、林庚白等,當代的眾多命家,即便身處官方,亦無一不是以個人的行為,在研究、實踐、發展。歷朝歷代,從來沒有成立過什麼專門的命學研究會、學會。即便當代各種周易研究會、學會泛濫成災,也沒有專門研究命理的組織。三是商業性。商業性,就是功利性,算命必須以獲利為目的。他們身處民間,但又比普通百姓多了點文化,多了點聰明,出力太苦,就靠智力,讀一兩本算命書,或掏學費,拜個師傅,學個三年五載,就當手藝謀生了,遊走於江湖,擺攤設點,替人算命了。等在江湖上混出一點名氣,算的准了,神了,江湖上吹的多了,自己就又成了師傅,開始以准為旗號高價收徒,目的還是為經濟利益,為了自己更好地生存。四是保守性。江湖算命者,多為生存,自然在算命技術的傳承上,以師徒相傳、口耳相傳為主,有的怕自己的飯碗被徒弟搶去,在傳承所謂秘笈時,就都留了一手,並不全部傳授。書房派則以開門研究、著書立說為主,凡有研究成果與體會,樂得與學術界交流,寫成文章發表,著成書籍出版。而書房派的書籍發出來,必然成為江湖派的必讀之物。縱觀歷史,所有的江湖派讀的還是那幾本經典命學。所以,江湖派能大量吸引書房派的東西,增加所傳手藝的含金量,一旦自己掌握了,會用了,就成了自己非師門而不傳的秘笈。而書房派,要獲取江湖派在實踐中的新心得則很難,除了你有耐心深入民間調查,或者你與江湖中人有很鐵的親戚關係,朋友關係,否則,一般很難得到他們的真傳,即是能聊者,亦是一些書房派們熟知了的基本知識或者皮毛。從這一點上說,江湖派的技術更新,一靠實踐,二靠讀書。書房派永遠為江湖派提供著生存的知識更新。五是非主流。在中國歷史上,算命者一直處在「三教九流」的下九流地位。解放區至文革,還被作為封建迷信活動而被禁止,根本進不了中國傳統文化之主流圈子。以上特徵中,民間性,容易降低命學的境界,使之變成低俗文化;個人性,決定了功利性,容易使命學進入神秘文化的圈子;商業性,拋不開市場的遊戲規則,容易使江湖算命者帶有欺騙性;而非主流,只能把命理文化推向宗教、迷信、巫水的邊緣,與巫婆、神漢混合,使原本純粹的陰陽五行學說變成污七八糟的東西,變成與社會核心價值觀格格不入的東西,進而成為主流文化排斥、主流社會打擊的對象。

有了這幾個特徵,江湖算命者,就容易讓他人陷入宿命論的泥潭。前去算命者,畢竟不懂命為何物。一聽大師話,什麼都讓他算神了,算準了,心就被征服了。就想,原來人的命是真的,「一切不由人,萬般皆由命」。於是信命,相信「命由天定」。於是更加痛苦,更加迷茫,人的一切都在天命的算計之中,「命里有五升,強如起五更」,人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呢?人的主動性,積極性,人的拼搏精神,奮鬥精神,就都慢慢地喪失了,得過且過,還美名曰「順其自然」。

江湖算命者,容易讓自己陷入迷信與騙子的泥潭。命理學本來是陰陽五行之學,是利用天地陰陽之道,五行的原理建立起來的預測模型。它與鬼神、符咒沒有丁點關係。但江湖算命者為了獲取更大利益,就會想法設法給人改命,算命掙不了多少錢,改命才會掙大錢。就如神婆子,摸著你的手算只是手段,她甚至連什麼生命線、健康線、感情線都分不清,給你禳災解災才是一步一步套錢的手段。江湖算命者大都亦以算命為手段,改命才是撈錢的砝碼。畫符念咒,捉鬼祛邪,擺放各種風水用品,自覺不自覺地會把巫術類、迷信類的東西納入自己的技術範圍,以八字算命,以法器改命,提升自己圈錢的本事。你婚姻不好,給你畫個和合符;你婚姻遲遲不來,給你擺個金童玉女;家裡人病多,給你畫個祛邪符;你想陞官,給你畫個催官符;你想發財,給你擺個財神。名義上在算命,實際是打著算命的旗號在賣自己的風水用品與符咒。而我們知道,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何況先天命運壓根就無法改變,能改的只有自己的心態,自己對事物的看法,那些外在的與人心沒有一毛錢關係的物什,又如何能改變人的命運呢?最多起點心理的暗示作用罷了。所以,時間以長,用的人越多越不準,就是鐵定的現實了。「江湖」與「騙子」,就如連襟兄弟,終於連結到了一起了。

看看今之江湖,社會上對「算命」者的看法也是如此。見研究易經,研究命理的,都問「你會算命」?或問「你是算命的」?算命大師還自得其樂,是啊!回答的很乾脆。江湖算命的呢,更不用說,街上一擺灘兒,打的就是「神算」的旗號。人們不知道,古代的社會階層分三教九流,算命者一直被排在下九流中,社會地位是很低賤的。就「算命」二字,言語中都帶有一種瞧不起的味道,一種很下九流,很下九流的味道。電視劇《雍正王朝》中,雍正就對令郎說,「不要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但是,亦有一些江湖算命者,大師,知道「算命」二字的分量與尷尬,行走於江湖,入不了大雅之堂,入不了主流文化圈,感覺身份很卑微。就千方百計花高價,買各種地球級、世界級周易研究會主席、副主席的虛名與頭銜,再差,也要買個周易界這學會那協會的會員噹噹,披上一張華麗的外衣,自己的身份就頓覺高貴了起來,成了專家,成了學者。其實,他的骨子裡還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江湖算命者。他們弄這些頭銜的目的,就是為了抬高自己和身價,獲取更多的利益。

江湖算命者,打的最大旗號就是一個「准」字。一生追求的,也是算的準不準。算命術歷史悠久,古人把它分為山、醫、命、卜、相五種。其中,命是八字算命,卜是周易卜卦。但周易卜卦,是古代高人異士輔佐皇帝打天下的必研項目,傳說中的姜太公、張良、諸葛亮、徐茂功、劉伯溫等開國軍師都是易術高人,而算命者,卻始終登不了大雅之堂,只能在民間流行。這種尷尬境地,迫使算命者必須打出一個響亮的旗號,這就是「准」。才能讓人更加相信命運,更加覺得命運神奇。如果不準,他的身價就不能升值,甚至算著算著,門前冷落鞍馬稀,失去根據地,丟掉吃飯碗的。現在江湖上,這樣的大師太多太多,鐵口直斷流年吉凶的,鐵口直斷六親的,鐵口直斷生死的,鐵口直斷兄弟姐妹幾個的。聽起來神乎其神,準的要命。比如盲派,就是江湖的典型代表,它們所留下的算命故事,都是神準的故事,失敗的例子,一例也不保留,不外露,不研究。但做為一門學問,只有準沒有不準,顯然是不科學的,忽悠人的。

但是,算準有什麼用呢?凡前來算命者,一是為知命,二是為解惑,三是為知機,用於選擇,四是為趨吉避凶。算準,僅僅是驗證了過去之事,算與不算,人的經歷是苦是累,本身都是存在的。而對於解惑,對於知幾,對於如何趨吉避凶,好多人還是迷茫困惑,從算命者嘴裡得不到準確的預測信息。凡學命者,一開始都覺得命學很神奇,很好玩,竟然能將陌生的人生大事算準,覺得不可思議。於是更加痴迷。但看的經典書籍多了,看了歷史上那麼多神人的故事,就開始思考,算準又能怎麼樣呢?你算人家弟兄五個,三男兩女,准了,你算人家父母早亡,准了,准了又如何呢?對本人一點用都沒有,痛苦時一樣痛苦,煩惱時一樣煩惱,迷茫時一樣迷茫,破財時照樣破財,對人生想不開時一樣想不開,過日子依舊沒有精神,沒有追求,渾渾噩噩,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鐘,對人一點幫助沒有。

在命運面前,更多的人,是對前程迷茫,處在十字路口,不知道前面的道該如何走,向南走好,還是向北走好,做生意好,還是打工好,做學問好,還是走仕途好。當別人問到這樣的問題時,算命者也感到無能為力,因為他整天追求的是准與不準,沒有研究過人的先天問題,天賦所長問題,命運選擇問題。更沒研究過一個人的自然屬性、社會屬性與精神屬性當中,什麼樣的人自然屬性重一些,什麼樣的人社會屬性重一些,什麼樣的人把精神屬性看的高於一切。自然屬性重的人,追求人生的健康與平安多一些,社會屬性重的人注重富貴貧賤功名利祿,精神屬性重的人,偏重於心靈的修養與精神財富的追求。只有弄懂了這些問題,才能從傳統文化、儒家道德、哲學高度、心理層面、靈魂深處,為人提供真正的人生諮詢,為人解惑,為人的前程給以符合本命的指導,提出趨吉避凶的建議,使人生的幸福指數最大化。這就是天人合一下對人的終極關懷。這才是當代命學需要深刻思考的問題,需要努力的方向。只有這樣,才能是命學從下里巴人上升到陽春白雪,從江湖算命上升到文化研究,使之成為中國傳統文化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一環,成為中國古典哲學研究的重要內容。

而江湖算命者,偏偏遠離了命理學的本質問題,就是給人家回答了,自己的心也虛的很。人家明明適合做生意,你說人家適合走仕途,人家明明適合搞學問,你說人家做生意最好,把人盡往黑道上指,給人煙洞里撓手。為什麼呢?就因為算命者的目的不一樣,著眼點不一樣,他的根本目的是為了自己的利益,看今天進了多少銀子,明天能進多少,而不是為了他人的困惑。

聖人說「知命者為君子」。《增廣賢文》亦云「君子知命以達」。並沒說「算命者為君子」。達什麼呢?就是知命的目的是為「達命」。這倒不是說,我歧視「江湖算命」者,一點沒有這個意思。人無高低貴賤之分,只要不做違法之事,不做與社會核心價值觀相違背的事,不打著算命的旗號招搖撞騙,「騙子」二字就跟不到「江湖」二字的後面。我是說「算命」與「知命」的文化行為有高下之分,而非針對個人。知命者,亦必須要研究算命的方法,但路子不同,目的不同。俗話說「跟上屠夫翻腸子,跟上師公子跳大神」。「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什麼人,就會受什麼人的思想與行為的影響。跟算命大師學命理,著眼點就在「算」字上,落腳點就在算的「准」與「不準」上。心思與注意力,就都集中在給人家算過去,算六親,你兄弟幾個,你是老幾,你父母是否健在,那年結婚,那年得子,那年發財,那年當官,一切的一切,都要算字上做文章。那些神算大師,一生都為準字驕傲,甚至會說不準不要錢。高價收徒,也以神准為廣告,所教秘笈,都是神准秘笈。百姓也被准字忽悠,哎呀,某某大師太神了,太准了,我兄弟幾個,幾男幾女,人家都算準了,回到家,才哎呀,正事忘問了。

民國時期,成都有一位很有名的易學大師,叫肖公遠,有一天看到自己家裡的花瓶,突然想起要打一卦,就算出了此花瓶在某天的某個時辰會壽終正寢。到了那天,他就把花瓶擺放在桌上,兩眼緊盯著它,看它是如何壽終正寢的。盯了半天,那花瓶還沒動靜。這期間,夫人一直在催他吃飯,他則一再說等一下就來。夫人看到丈夫半天不出來吃飯,就像一個精神病一樣盯著一個花瓶,頓時火冒三丈,手一揮,只聽「啪」的一聲,花瓶落到地上摔碎了!這時,大師一看時間,正好就是他所算的時辰,高興極了,覺得自己算卦越算越精了。其實,這只是易學上的一個笑話,把這樣的事情算得再准,有什麼意義呢?沒有任何意義。

其實,準是他的念頭。一切,都是人的念頭在做怪。他如果看到那個花瓶,心裡不生打卦的念頭,到了那天,不把花瓶擺桌子上,盯著它,等著它死的來臨。老婆叫著吃飯時就去吃飯,能惹老婆生氣嘛?那花瓶會落地嘛?會碎嘛?不會的。花瓶碎於他的念頭。而不是說,這花瓶的壽命就是那天。真正明白易理「生死」之說的人,就知道生死在「我」,吉凶在「我」,晦嗇在「我」,一切統統都是由這個「我」牽著這根繩子走的。為什麼凡得了癌症的病人,一經查清,多數人就活不了,因為都被怕死的念頭嚇死了。有了自己怕死的念頭,再加醫術高明的「肖大師」,就基本判了死刑。所以,得了癌症不知道,稀里糊塗活的人,反而能多活幾年。即省了巨額的銀子,還活的自在,免了化療之罪。算命也一樣,人們常說算命的,「好事不驗,凶禍奇准」,說某人短壽,某年有災,某人到某年果真就死了。原理就如肖大師測花瓶壽,現代醫療技術查癌症一個樣。這樣的命,與其算了讓人睡不著覺,天天提驚受怕,不如不算。

所以,當代命理研究者,必須要有更高的境界,更好的擔當。要站在古人的肩膀上,向前看,往前走。用新的視野,新的思維,來研究命理。有意淡化算命的成分,使中國傳統命學成為東方獨具特色的命理遺傳學、命理心理學、命理哲學、命理行為學、命理倫理學、命理健康學、命理養身學。當我們把命學的研究方向改向文化研究、哲學研究、心理學研究,健康與養身研究,為人的終極關懷服務時,命學的前景就十分光明了。所以,命學若要真正改變自身尷尬的地位,使命學從江湖走向學術的大雅之堂,從下里巴人的泥塘進入陽春白雪的天地,必須改變命學的研究方向,提升命學對人類與社會的作用價值、普世價值,從哲學的高度思考人生命運問題,利用中國傳統文化,解決哲學上「我是誰,我從何處來,我要到哪裡去」的問題,把命學上升到哲學的層面去研究,從哲學的高度給人以終極關懷,選准自己的人生道路,弘揚五行之德,崇尚仁義禮智信,教化人心向善,促進社會和諧穩定,命學才有真正的出路與大用。

當然,從文化與哲學的高度研究命學,同樣要研究算命的技術。但只是如音樂家彈湊歌曲時的過門與序曲,並非歌曲的主旋律,亦非彈湊歌曲的目的。過門只是引子,引你入境。即便音樂大師,世界知名二胡獨湊家,亦不會一抱二胡就拉的,而要先拉拉扯扯、嗞嗞嚀嚀的定弦,只有把弦定準,才能彈湊出優美的旋律。只有把弦定準,才能扣人心弦,直達人的靈魂,聽懂了主旋律,才叫高山流水出知音。知命者,算命也只是一個引子,先算算過去的經歷,說幾件人生大事,或者六親發生過的事,是為進一步敲定格局,找准用神,喜神,忌神。如果對了,說明自己所定格局喜忌是準確的,如果錯的離譜,就會及時調整思路。格局一旦定準,算命就是其次了,重在研究一個人的先天心性與天賦,人之初,性本善,但人之初,性亦本惡。人的天賦決定人的未來的趨向,所以,研究透了人的先天心性與天賦,才能知道一個人之所長所短,富貴貧賤,才能給人以正確的人生指導。

比如,幫家長如何培養孩子,知命者會幫父母分析孩子的天賦所長與差異,制定出正確培養孩子的方法與途徑。有音樂天賦的,就讓孩子早早接觸音樂,無音樂天賦的,別看著人家的孩子天天學鋼琴就心癢,也花大價給自己的孩子整個鋼琴來。結果,即害了孩子快樂的童年,孩子也學不進去。一些貪玩的孩子,凡拿了玩具不到三天就撤的七零八落的孩子,父母往往為此頭疼,以為自己的孩子將來沒出息。其實,這些孩子的天賦里,往往對新事物有更強的求知慾,有創新思維,知命者會及時點出來,讓父母換一個眼光欣賞孩子,培養孩子的動手能力,創新思維。

比如,幫學子們填報大學志願,好多父母幫孩子填報志願,報是的父母自己未曾實現的志願,是讓孩子去還自己的願,填補自己的遺憾,實現自己的理想,而不從孩子的天賦所長與愛好去幫孩子,所以,好多的孩子一高考完,任務就完成了,至於如何填報志願倒成了父母的事,好象他是為父母讀書一樣,「父母填什麼專業,就上什麼專業」。這就造成眾多大學畢業生走向社會後,所學專業無用的現象。而知命者,則會從孩子的天賦所長出發,找到最符合孩子興趣愛好和天賦的專業。

再比如,面對一個傷官為忌的女人,算命者,注意力在你克夫不克夫上,張口就說,你這人克夫啊,我看沒個三婚,你的婚姻消停不下來。女人若說,大師你算的真准,我已經離過三次婚了,或者我男人出車禍死了。大師心中嘿嘿一樂,任務就完成了,他的使命就在於一個「准」字。如果呢,算準三婚有什麼用,她仍然不知道自己的婚姻問題出在哪兒?而知命者,注意力在傷官人的天賦與心性上,傷官有傷官的優點與長處,她的聰明才智,她的創新能力,她的叛逆精神,她的自我意識,她的重感情,她的清高,都要強於其它,知命者,就會指出傷官的優點是什麼,缺點是什麼,導致婚姻不好的原因是什麼?是性格問題,感情問題,對待錢財的問題,還是社交問題,通過命理分析,幫她準確找到原因,提出修心改性的建議與對策,供人家參考,讓人家從內心去改變自己的不足,或者把缺點變成優點,從而改變對待人生、如何處世、如何打理婚姻家庭的態度和藝術,進而改變自己的婚姻與命運。遇著當官的,算命者的注意力在人家官大官小上,甜言蜜語一堆,說你將來官有多大多大,「上天言好事,回宮降吉祥」,只是為聽者高興,多套些銀兩罷了。知命者的注意力在如何建議人家修好官德、防範風險,當好官上,甚至如遇官災的八字,提出激流勇退的建議。所以,命理學的最高境界,是天人合一下對人的終極關懷,是幫助人認識自我,認清自我,進而改變自我,而不是算準幾件事那麼簡單。

知命能啟迪人的智慧。知命者,重在調動人的主觀能動性與積極性,讓人在了解命運真相的過程中,開啟把握自己命運的智慧。因為知命者知道代表命運的八字,只是一種文字模型,文字元號,只是對人命運的模擬,並非人命運的本相,而人的命運,除了先天,還與後天環境中各種因素的影響甚大。所以,從本質上講,人的命運是不能百分百預測的。既然八字只是一種模型,自然就有測不準的部分。或者,先天是可以預測的,未來是無法準確預測的。無法預測的,正是人可以自己把握的,自己改變的。析命的重點,自然就會放在分析人的先天心性,天賦的差異上,讓人信命而不宿命,相信而不迷信,知己之長短,知己之優劣,充分調動自己的主動性,在未來的道路上更好的把握機遇,為人生而奮鬥。

《易經》的本意是在於修身養性,提高我們的智慧。命學的本意在於認識自我,提高我們的把控命運的能力。並非僅僅局限於算命打卦之末流。從周文王開始,歷經漢、唐、宋、明等歷代大師的演繹,《易經》早已經超出了占卜預測的層面,給我們留下了「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的精神財富與偉大智慧。這才是對人類具有終極關懷的東西,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如果我們將其固守在算命占卜、打卦預測上,儘管有些算命占卜還是比較準確,但這仍然是對我們學易與學命學的誤導,它降低了我們人類改造自身命運的主觀能動性,是喪失自我的一種表現。人的生命極其短暫,所謂長壽者,亦不過百年而已,這麼短暫的生命里,人的終極目標到底是什麼?人生的意義又是什麼?大多數人都只是忙忙碌碌地耕耘了一輩子,問他到底收穫了什麼?答不上來,因為他對人身的意義和目標,一直都是茫然的﹑糊塗的。

 

(2015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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