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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軟肋與盔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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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的

軟肋與盔甲

文|林梔藍

1 ? 2009年,我遇到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閨蜜。

我們在同家公司上班,一起去廁所,一起逛街,一起去銀行辦業務。下班後一塊解決晚餐,就算回去已經很晚了,也要窩在一起,拿PPS看會兒電視才肯睡。她也總跟人說起我,帶點寵溺的口吻,嫌我是個麻煩精。但我高燒整夜咳嗽睡不著時,也是她陪我去看了西醫又看中醫,不厭其煩。

那一年,我寫點給少女看的故事,自己也挺少女心爆棚,總覺得小說里寫的「如果有人保護,就不用自我保護」是件挺美好的事;覺得自己如果不用長大,學不會堅強,那不恰好說明,我身邊有心疼我的人。

直到2011年,我任性地辭去工作,跑去外地。而長沙這座城市也只有一個令我不舍的理由,就是她。

所以很長一段時間,即便隔著網路,我仍然還是好依賴她。遇到什麼難過的事,總想著第一時間打電話給她,隔著2G網聽一下她的聲音,似乎也會好受一些。每隔一個季度可以回程一次的計劃,更是全部根據她的時間表來安排。能和她一塊逛吃逛吃,就覺得開心得不行。

但是距離,卻悄然改變著一些東西。我們上線的時間不同,忙碌的時間不同,有時候我想傾訴時她在忙,而她想找我時我卻不見影。也並沒有刻意拉遠,就是不知不覺遠了。

後來重逢時,我們約好一起短途旅行。興緻勃勃安排好全部行程,旅途中卻幾次因為我的「麻煩」而黑臉。我恍惚記得很早之前,我們在公司也鬧過一次脾氣,當時是我生她的氣,她說她雖然很想找我說話,卻不敢主動喊我。印象中,她一直都是溫溫柔柔的樣子,反倒是我脾氣臭得不行。

可這次行程中,我卻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已經失去了「發脾氣」這項特權。

彼此不說什麼,但是彼此都知道,有些東西變了,不一樣了。

在我第四次因為時間安排而鬧情緒時,她終於有點忍無可忍地說:累死了!豆子真是麻煩!你幹嘛對我發脾氣啊?下次懶得和你一塊出來玩了!

我愣了一下,原來那個我最想要依賴的人,已經不能再讓我肆無忌憚地依賴了。

旅程結束後,我們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唯一不同的是,我開始刻意地培養自己的「獨立」。也許並不是她變了,而是我們都有了自己的生活,我不能分擔她的痛苦和麻煩,也不可能永遠地把自己的麻煩丟給她來處理。這世界上不會有一個人永遠地等在那裡,等你來問她一句:我怎麼辦? 2 ?

離開長沙到外地,後來有次後槽牙痛得厲害,一晚沒睡。窩在被子里哭時,也萌生過想要給她打個電話的念頭,但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遍那串號碼,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按下通話鍵。

第二天自己請了假去醫院。也是沒想到,那居然是我第一次自己去醫院。兩個手生的護士,草草上了一針麻藥,有些痛,我咬咬著牙,也扛住了。然而,過了十多分鐘,麻藥卻沒生效,護士姑娘自言自語感慨說,「可能是對麻藥不太敏感,我們補一針吧。忍一忍,疼一下就好了。」她們安慰我。

接下來的30分鐘,我經歷了記憶中最慘痛的一次拔牙。全程我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們的每一步動作,痛感清晰,兩個姑娘在我耳邊嘰嘰喳喳地相互埋怨「你怎麼把牙敲碎了啊」「這樣不行啊摘不出來」「你使點勁」??我木偶一樣任她們擺布,過了很久,終於等到一句「可以了」。

出醫院後因為半張臉全麻,我完全無法正常說話,摸了下包里沒有坐車的零錢,想找個報刊亭買瓶水換下零錢,老闆跟我說話,我卻只能看到他的口型,聽不清他的聲音。而我張張嘴,卻也發不出聲音。

尷尬,無助,我像個聾啞人一樣比划了半天。

回到家夜已深,想找個人吐槽下,給她發過去一個表情,想試探一下她當時有沒有聊天的心情。

很快收到她的回復:幹嘛?

我醞釀了一下,剛想說說這兩天的經歷。她的另一條消息卻又及時蹦了過來:十點了,好睏,我睡了。

一直以來,她都有早睡的好習慣。我握著手機,又一個個地把剛打出的字刪掉。

第二天,還是一個人,我輾轉四個小時的車程換了家專業的口腔醫院重新檢查。忽然聽到旁邊一個女孩子跟陪同她的朋友說:「都說了你去上班就好,你還非要陪我來,你看這麼多人,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但是如果讓你一個人來醫院,看到其他人都有人照顧的時候,到時候有你難受的。」

恍惚間,想起09年的冬天,當時我感冒了大半個月,每天晚上咳嗽睡不著覺。她陪我去看病,忙前忙後地陪我挂號的情景??原來已經是那麼久以前的事了。 3 ? 看過一篇文章,叫《誰陪你打針》。

「人什麼時候最脆弱,我認為生病排第二。排在失戀,失業,排在被欺騙,無家可歸,排在種種孤單之前。任何時候,對病中陪你打針,端水送葯的那個人,要心存感激。」

那一瞬間,特別想她。

也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以前那個會怕黑,一個人睡時會把房間的燈全打開;怕痛,補牙時會狠狠捏著媽媽的手;怕孤獨,去任何地方都想拖個人一起的自己。不知不覺間,原來那個我,也在外生活好久了。

2013年底,我回長沙,第一時間告訴她。

我曾經一度以為回來後我們倆就會像多年之前那樣膩在一起,明明每天見面,卻還是會依依惜別。

可她卻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般,一早就提醒我道:豆子,等你回來如果我不能常陪你玩,你會生氣嗎?

好像真的花了太久時間,我才反應過來,這些彼此沒能相互陪伴的歲月,我是一個人,而她是怎麼樣度過,我其實也並不那麼清楚地知道。但當我回過神來時,我也可以坦然地反過來安慰她說:沒關係啊,大家當然都會有自己的事要忙。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我似乎??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經變得不再懼怕孤獨了。

如果說怕黑就會有人陪,喊痛就會有人安慰,那麼後來我變得勇敢,身邊其他關係要好的朋友還感慨般對我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成為那個可以保護她們的、堅強到可以獨當一面的姑娘。

我真的不會再像需要她那樣去需要另一個人。反而是身邊的朋友也好,親人也好,會需要我更多一些。

一個人久了,原來並不會愈加脆弱,而是愈發堅強。

堅強到不再覺得成長是一件殘忍的事,而是回首去看時,並不後悔這樣的成長。

既然學不會依靠別人,就成為別人的依靠。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本文選自2016年第一期《螢火》雜誌

版式 / 寧默

林梔藍,天秤女。14歲開始寫作,在青春期刊界累積短篇作品近300篇。筆風乾凈溫暖,所寫暗戀故事篇篇令人撕心動容。被讀者封為「暗戀界的催淚女神」。19歲跨界,成為百萬銷量《花火》雜誌明星編輯——豌豆蒙。編寫雙修,從業至今手把手悉心培養出眾多優秀作者,是公認的「業界良心」。已出版長篇小說《聽說你還回憶我》,短篇合集《我喜歡你好多年》。

《聽說你還回憶我2》2016年4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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