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謀:多爾袞是吳三桂硬拉進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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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和多爾袞》
1944年,農曆甲申年,郭沫若先生寫過一篇有名的大論《甲申三百年祭》,被中共方面選為延安整風運動的重要讀物。而其實這個舉動,是為了回應一年前的1943年,陶希聖代蔣介石撰寫的《中國之命運》一書。書中寫道:「明朝末年,政治腐敗,思想分歧,黨派傾軋,民心渙散,流寇橫行。」結果「三百年前的明王朝,在李闖王、張獻忠等流寇與滿族騎兵內外交侵之下,竟以覆滅。」很顯然,國民政府是把自己代入到了大明王朝的角色,以此來論述黨爭誤國的道理。而《甲申三百年祭》則是中共方面針鋒相對的文宣戰作品,郭沫若用了一個月時間寫就了這篇文章。你不是說朝廷的道理嗎?那我就說來說說起義軍的道理,因此郭沫若此文主要從農民軍的角度講述了其存在的進步意義,並總結了明王朝腐敗亡國的結論。文章特意選在當年農曆3月19日正式刊發,這一天恰是李自成軍攻入北京,崇禎皇帝自縊身亡的日子。
《甲申三百年祭》評說的是1944年往前數三百年同為甲申年的1644年的事情。這真的是一個不尋常的年份,那一年北京城破,那一年清兵入關,那一年闖王建順,那一年南明立國,那一年的中華大地竟然同時有三皇在位。而如果我們把眼光放得再寬廣一點,彼時的世界歷史又何嘗平靜?那一年英國從荷蘭手中搶奪了新尼德蘭改名為紐約;那一年克倫威爾的議會軍在馬斯頓荒原戰役重挫王軍,英國資產階級革命勝利在望;那一年著名的托里拆利實驗第一次測定了大氣壓強;那一年神聖羅馬帝國挑起的被我稱為第一次世界小戰的歐陸三十年戰爭趨於結束。
不過今天我們要講述的故事遠沒有如此宏大,我只想回到那一年前後在中國東北一隅的遼東大地,把目光投向一個人物:吳三桂。對於吳三桂,無數研究者的作品早已是汗牛充棟卻依然爭論不休,但幾百年的街談巷議卻早已自顧自的把這位崇禎頭科武舉人的公共形象定位在兩個熟悉的字:漢奸。
其實以他發生人生巨變前的位階來看,他本不該陷入這種惡名,他甚至不該在明史和清史稿中佔據如此篇幅。他或許更應該是一個無關大局的邊將,又或許做得好會成為朱由檢最喜愛玩的傳首九邊遊戲,也可以說是砍腦袋線下直播的遼東督師主播群里被掀牌子的下一個網紅。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是這個多米諾骨牌陣列當中的最後一張。所以出局的不再是他,而是崇禎皇帝,而這個給遊戲掐表的報時人就是李自成。
就讓我們把1644年4月25日,北京城被李自成軍攻破的時間作為零點,用倒計時的方式看看在這前後的京畿遼東大地都發生了什麼。或許每個人也可以思考一下如果你是吳三桂,你還有沒有別的更好選擇。
吳三桂出生在遼東望族,世代簪纓,他的舅舅就是大名鼎鼎的祖大壽。他少年入伍,歷經搏殺,在當時明清鬥爭最尖銳的遼東大地逐漸成長。明軍和天命天聰時期的八旗軍相比,完全無野戰爭鋒之力,故此孫承宗、袁崇煥等苦心經營了一條關寧錦防線,以堅城抗頑敵,取得了固守疆土之效。這個策略說白了很像現在軍迷們談論的美日第一島鏈,關寧錦防線就是以山海雄關為基,向外延伸鏈式分布的一條由大小城池組成的城鏈,由近及遠重要節點包括山海關、寧遠和錦州。以這種方式保持相互聯絡,確保戰略縱深,增加山海關乃至京師的安全冗餘。只可惜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這是一種挨打的策略,守城尚可,復遼無望,最終難免失敗。
距離大明滅亡倒數24個月,明清松錦大戰落幕,松山城破,薊遼總督洪承疇降清;倒數23個月,被困一年的錦州城陷落,祖大壽萬般無奈二次投降;此後塔山、杏山相繼落入清軍之手,曾經屹立數十年的大明第一城鏈被砍掉一半,防線只剩下從寧遠以及其到山海關之間的幾個小城,而此時鎮守寧遠的大將就是吳三桂。清兵並沒有急於攻打寧遠,一方面令阿巴泰部第五次從內蒙繞過山海關防線,深入到明朝內地,直入山東河北,大肆劫掠。另一方面,對吳三桂展開了政治攻勢。明亡倒數13個月,此時正是1943年的正月間,吳三桂接到了舅舅祖大壽的勸降書。他拒絕了,但是拒絕的很婉轉,給自己留下了後路,因為吳三桂已經意識到大明的關外防線恐怕難保久長。而這層猶豫皇太極看的很明白。不久後,吳三桂接到崇禎皇帝的召喚,馳援北京,因為從去年秋天就侵入京畿的阿巴泰的大軍已經逼近京城。吳三桂及馬科等在懷柔與清兵展開激戰,屢有斬獲,清軍稍後撤回。崇禎帝非常高興,在武英殿款待了吳三桂等將士,並非常看重吳三桂,賜予其尚方寶劍,寄以重託。既然警報解除,吳三桂等人也準備起身返回寧遠,可是就在此時他卻接到了一份邀請,一份改變他命運和大明大清命運的邀請。
請他的人叫做田弘遇,是當朝國丈。他的的養女嫁給了崇禎皇帝,深受寵愛,故此田弘遇一步登天,成為當朝貴戚。按理說他和吳三桂非親非故又不相識,為何要結交這位關外大將呢?其實說穿了很簡單,田貴妃不久前死了,所以他的靠山沒有了。皇上永遠是個下半身動物,他一刻也不會讓自己的荷爾蒙閑著,所以崇禎立刻有了新歡。田弘遇為了扭轉局面,也曾專門到江南搜尋美女獻給皇上,其中包括名妓顧壽、楊宛等,還有一位絕代佳人就是大家熟知的陳圓圓。但是無奈當時崇禎正在愁悶,沒有接受,而這一次偶然的拒絕竟然引起了後面的一系列的變故。
田弘遇此刻看到吳三桂榮寵正盛,便想結交此人以為援手。吳三桂聽到國丈邀請,自然非常高興,他一直戎馬倥傯,那有時間娛樂,因此欣然赴約。在席間,吳三桂看到了陳圓圓的歌舞,怦然心動,而田弘遇順勢將美人送給了吳三桂。吳三桂大喜過望,不過苦於邊塞艱困,只好仍將陳圓圓寄存於田府。陳圓圓此前一生不幸,從沒有自由的時候,但這次的安排想必她一定是願意的,畢竟三十多歲的將軍遠勝於一個白髮老人。吳三桂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北京,但是他沒想到的是,這次離開不僅是和皇帝的永別,也將是陳圓圓遭受磨難的開始。
就在吳三桂於北京城軟玉在懷的同時,關外的皇太極正在經歷病痛折磨,明亡前6個月,皇太極逝世,幼小的福林即位,多爾袞攝取大權。皇太極死後一個月,八旗的大軍開始再次掃蕩殘存的關外防線,聯絡寧遠城和山海關的中後所、中前所、前屯衛等三城被一舉而下,至此寧遠徹底成為孤城一座。
吳三桂開感到恐懼,眼看著三城陷落,他無計可施。出去打,根本打不過;繼續守,只能成為第二個祖大壽;投降,自己又不願意況且也沒有到此絕境。因為這個時候還是有一個辦法脫離險境的,那就是放棄寧遠,回師關內。有這個想法的並不只是吳三桂一個人,還有一個人就是崇禎。而促使崇禎產生這個想法的倒不是關外這位強大的睿親王,而是另一位他百般瞧不起的流寇李闖王。
時間終於來到了明亡的1944年,這一年的大年初一(2月8號),李自成在西安建國,國號大順。當時誰也沒有想到,在短短2個半月後,這位闖王就能從西京闖到北京。正月初八,李自成百萬大軍從西安出發,兵分兩路,東渡黃河。一路走北側的山西,一路走南側的河南、河北。兩路大軍勢如破竹,進展神速。而大明朝廷此時缺兵少將,短餉無糧,已經頻臨絕境。此刻皇帝唯一想到的尚有戰鬥力的部隊便是孤懸關外的吳三桂軍。
如果在別的朝代,或者別的皇帝,做出這個調兵的決定將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因為已經沒有別的招了,最多只需要徵詢一下大臣們的意見,下一道詔書便可執行。偏偏事情到了崇禎皇帝這裡,一切就是這麼擰巴。你是皇帝你決定不就行了。不!這個皇帝想辦事,卻不想擔負任何不良的名聲。比如這次他想放棄寧遠調兵勤王,又擔心有人說他放棄大明國土,祖宗基業。
其實在崇禎身上這種畏首畏尾,議而不決的事情已經不止一次了。李闖兵鋒逼近的時候,他曾想要南逃避難,卻害怕被人們說成放棄宗廟;清朝武力極盛之時,他想要議和,又害怕被人們說成通敵畏虜。甚至不惜在議和的消息走漏時,殺了奉命談和的兵部尚書陳新甲作為替罪羊。如此一來,還有哪個大臣願意說真話,去獻上務實靈活的計策,去背負這樣的責任。
這次調吳三桂進京一事,又是這種劇情,崇禎再次當上了心機婊,他一方面說只從寧遠調幾千兵,不會影響大局,然後又說「此等重大軍機應行與否,原應先生們主持擔任,未可推諉,延緩誤事。」大臣們一聽,行了吧您呢!別來這套!誰不知道誰啊!首輔陳演高聲回答:「一寸山河一寸金,錦州告急,寧(遠)兵萬不可調。」又說,此等大事「萬一差錯,臣等之肉其足食乎?此真安危大機,臣等促膝密商,意皆如此,實未敢輕議也!」意思說,這種事要是說錯了,我們的肉讓吃了也賠不起,您還是自己定吧!剛提升為兵部尚書的張縉彥說話很沖,直接點明了皇上的要害:「三桂之調不調,視寧遠之棄不棄,兩言而決耳。」就是說,什麼調不調兵的,主要是棄不棄城。棄還是不棄?回答這個問題就行。但怎麼決定,他可沒說,前任腦袋剛掉,張尚書又不傻。後來只好皇上做出決斷,還是調兵吧。陳演這些人還不放心,繼續拖延,想把這個決定的參與面搞大,來個民意調查,「請行督、撫、鎮再議寧遠棄後,關(山海關)門作何守法?軍民作何安頓?急欲完其不敢任之局也。」這時候崇禎也沒有擔當,什麼時候了?你拍板不就行了!他居然同意了就調兵一事,進行民意調查。二十多天過去了,山西太原被攻陷,京師震動,但調查結果還沒有回報。
終於有正直的大臣忍不住了。薊遼總督王永吉對楊鶚說,這個時候大家都不肯說話,我們責無旁貸。於是二人聯名上書,請崇禎帝調吳三桂入關。崇禎很高興,馬上把這份建議書給陳演等大臣們看,說你們看有人建議了,咱們辦不辦?陳演大夥仍然說,這事兒大啊,得讓大夥一起商量才好決定吧。私下裡,陳演他們卻說,「上有急,故行其計,即事定以『棄地』殺我輩,且奈何?」意思是皇上是不是自己設的一條計,想用這個辦法引誘我們表態。然後等事兒辦好了,再殺我們。氣得耿直的吏科都給事中吳麟征大聲說:「此何時而可顧後患!」都什麼時候了,還想這些屁事兒。磨磨唧唧的崇禎一看首輔們不表態,只好又在德政殿召集科道九卿諸臣會議,結果仍是莫衷一是。吳麟征會上慷慨陳詞:「寧遠孤城,其勢必棄。今日棄之為棄地,明日棄之為棄人。棄地已不可,棄地兼棄人更不可。吳三桂勇將宜收用,(不可)委之敵人。今寇旦夕至,若使來捍京師,一舉兩得。」他要求六科共同署名,結果大家相互推諉。吳麟征氣氣壞了,獨自署名,將奏疏交與崇禎,但崇禎卻扣留了奏疏,不批示,不下發。這些眾多的明哲保身的大臣不敢做出棄地的表態,卻出了一個餿主意,說吳三桂的事兒不是不好定嗎?咱們乾脆調他爸爸來問問吧。真搞不懂這是什麼邏輯?
明亡前35天,崇禎真的召見了吳襄,就問他能不能調你兒子來啊?吳襄也不是政治新手,馬上回答:「祖宗之地尺寸不可棄!」崇禎知道他怕擔責任的心理,連忙寬慰說:「此朕為國家大計,非謂卿父子棄地也。」然而又問道你兒子能否對付農民軍嗎?吳襄胸有成竹地說,我估計這些流寇不敢來北京,頂多是來試探試探,如果他們真的趕來,我兒子一定把李自成捆了獻給陛下。吳襄一頓胡扯,等於什麼實質的話也沒有說。就在大明君臣相互猶豫推諉中,李自成的先鋒已經進抵宣城,離京五百里,局勢已經無法挽回了。此時的崇禎才後悔不採納吳麟征的建議,急急忙忙的下令調吳三桂及其他天下兵馬勤王,為了鼓勵他速來,還特意加封其為平西伯。而此時已經是4月12號,距離明亡只有13天了。
吳三桂接到調令,喜出望外,立即著手撤離寧遠進入山海關。但是他卻沒有抓緊時間舉兵勤王,而是拖拖拉拉的用了五天時間才完成了一晝夜就能急行走完的路程。直到明亡前倒數三天,吳三桂軍民才完全進入關內。入關後,吳三桂居然再次要求,撥給他馬匹一萬,修整五日,而顯然這時候的崇禎已經等不及了。時間來到原點的1944年4月25日,崇禎弔死煤山壽皇亭。消息傳來,一時間倉皇無措的吳三桂只得重返山海關。
此時的吳三桂突然成了黑戶,關裡頭是流寇李闖,關外頭是胡虜清兵,自己該何去何從。當然拚死守城一戰是一條道路,但是誰又會輕易選擇這麼一條道路呢?所以他只能靜觀其變。
李自成很快伸出了橄欖枝。對李自成來說,這是一個很自然的決定,整個華北眼前唯一的勁敵就是吳三桂,如果能和平改編何必武力解決呢?明亡後第二天,李自成就放出了吳三桂的老師張若麒,讓他勸降吳三桂。隨後幾天內,他又派出唐通帶銀兩4萬去山海關犒勞吳軍,並且帶去了吳三桂父親吳襄的書信。吳三桂此時正缺少餉銀,看到對方的一片誠意,加上又有父親的書信,便決心歸降大順。從當時來看,無論與公與私,這的確是活路里唯一一個還算政治正確的選擇。
李自成
明亡後第九天,吳三桂為殉難的崇禎帝及其后妃治喪,全軍皆縞素舉哀。他想以此表明自己不忘明朝皇帝的恩情。這便是「慟哭六軍俱縞素」的由來,但是大家都知道下面要發生的便是「衝冠一怒為紅顏」。治喪之後的吳三桂將山海關防務移交給李自成大將唐通,自己帶領軍隊緩緩向北京開進準備歸降闖王,一路秋毫無犯。但是在5月9號,明亡後的第15天,他在永平遇到了自己北京家中逃出來的家人向他報告了兩個壞消息。第一個壞消息是:你爸爸被抓起來了!吳三桂微微一笑,說安啦,這只是要挾我儘快回去,第二個消息是什麼?你愛妾陳圓圓被劉宗敏霸佔了!納尼?吳三桂頭髮都立起來了,羞憤無比的說:「大丈夫不能保一女子,何面見人耶!」於是毫不猶豫縱兵返程,重奪山海關。
李自成的部隊一向宣稱三年不納糧,故此才有這麼高的支持率。問題是,從老百姓那不收錢,錢從哪裡呢?那只有從大戶身上搶,美其名曰助餉。凡是不願意出錢的,就只能綁起來打,吳襄大概就是在劉宗敏的府中關押時被要求助餉。至於陳圓圓等女人,那自然也是被劉宗敏看上以後摞走的。這在農民軍中根本就不是稀罕事,天主教傳教士湯若望就曾經記載他去見劉宗敏時,親眼看到劉宗敏一見他進來連忙把侍奉他的歌姬等人趕出屋外。
只不過,李自成對手握重兵的吳三桂家屬如此不上心,以至於手下犯下大錯。可見其政治水平之低。後來李自成聽說吳三桂大怒返回山海關,連忙又去宴請吳襄,希望從中緩和,已是於事無補。況且,從吳三桂聽到家人報信時的態度對比可知,父親在他心目中並沒有那麼重要。果不其然,回到山海關的吳三桂斬殺了李自成派來的使者,並很快給父親寫了一封決絕書信。大意是你平時教我為人要忠於朝廷,可是你為什麼投降逆賊?為什麼一點氣節都沒有?現在就算是他們把你擱到案板上或者油鍋里,我也不會再挂念了。拜拜!但是說實話,這封信雖然寫的言辭懇切,不過聯繫到後來吳三桂自己的所作所為,實在難以令人信服。這不過是吳三桂在發泄一股自己女人被霸佔後的強烈怨氣罷了。事到如此,和平的路已經被堵死,只能依靠武力了。
劉宗敏
客觀的來說,吳三桂軍雖然精銳,但是數量畢竟偏少,且缺乏糧餉,如果單獨和農民軍交手,非敗不可。吳三桂深知這一點,為此,他想出了應對的方法,向關外的清軍借兵。話說回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別的出路了。
明亡後大約二十天,吳三桂給多爾袞送出了求援信。除了前面一套客氣話,說我們明清一直很友好,現在我們祖國遭到了土匪的侵擾,百姓很不安以外,就是核心的乾貨。現在北京被土匪佔領了,他們手裡有大把的銀子和女人,如果你們能從中協、西協出兵,和我在山海關合兵一處,你們就可以搶奪這些財物,而且我們朝廷也會和清朝裂土分疆,作為酬謝。請注意,這封信有兩個看點,一是這個時候吳三桂還是借兵,而不是投降;二是吳三桂認為這個時候的清朝還沒有野心去奪取全國政權。
吳三桂其實判斷錯了,就在這封信發出的同時,清軍已經開拔了,他們早在吳三桂從寧遠撤走後,就意識到明朝出大亂子了,應該趁機發動進攻。范文程在明亡之後幾日向多爾袞諫言明朝覆亡是清朝崛起的千載難逢的時機,應該立刻入關奪取北方政權,佔領河北數省。為此還要求清軍改變以往走到哪搶到哪的野蠻方式,安定人心。
多爾袞完全聽從了范文程的建議,進行了一次全國總動員,男丁七十以下,十歲以上,無不從軍。清朝「前後興師,未有如今日之大舉」。可以說,睿親王已經為這次賭局壓上了全部賭注。清軍迅速行動,渡過遼河。明亡之後26天,即5月20號,早上5點大軍剛剛開拔,卻停了下來。原來是吳三桂的求援信送到了。多爾袞看到這封信,才算比較完整的了解了這一個月來北京發生的巨變,也知道了吳三桂的意圖。現在的決策難題是相信吳三桂還是不信。
老謀深算的多爾袞敏銳的感覺到,這八成是靠譜的。當然他並不會一下子就完全採信吳三桂的話,在做了充分的安排後,他果斷決定取消原定的行軍路線,也沒有採納吳三桂建議的路線,而是直接取道山海關。這個路線的改變決定非常重要,因為如果不是這樣,即使後來清軍想幫助吳三桂,恐怕時間上也來不及,那後面的歷史發展就很難說了。
之後從5月21日開始,清軍稍稍加快了進軍速度,但並非全力開進,多爾袞仍然保持了謹慎並等待哨探的消息。直到五天後,他收到吳三桂的第二封來信。這個時候,農民軍已經兵臨山海關下,情況萬分危急,吳三桂索性提出了「直入山海」的建議,並且告知多爾袞自己的軍事部署。要知道吳三桂並不清楚多爾袞的行軍意圖,他邀請清軍直入山海,以及提供重要的軍事情報給清軍說明他信中說的應該是真的。
多爾袞當機立斷,要求清軍倍速兼程,急行一晝夜,賓士二百里,5月26日抵達關外十五里外。此時已經聽到了震天的喊殺聲和炮聲,山海關大戰已經開始。即使清軍連天的疲累,精明的睿親王仍然要求所有人馬正裝戒備,不能休息,並在夜晚還移營一次,可謂精細過人。
與之相對,李自成率軍進攻山海關既沒有做充分準備,也沒有抓緊時間行軍。如果這兩點他能改變任何一點,那麼最後的結果可能就會完全不同。清軍是在黃昏抵達山海關外,而農民軍不過是在稍早一點的清晨趕到的,並立刻開展了猛攻。經過一整天的激戰,吳軍幾度陷入危機,但幾度化險為夷。儘管如此,如果戰鬥拖延到第二天,那很有可能吳軍就會敗北。正在吳三桂焦急萬分的時候,多爾袞的八旗軍到了。
為了讓清軍放心的連夜入關,吳三桂一夜間派使臣往返八次,催促多爾袞進兵。一直到後半夜,多爾袞才基本相信了吳三桂,下令向關內移動,到凌晨時分,抵達離關口只有四五里的歡喜嶺。狐疑不止的多爾袞再次停住腳步,他問身邊的人,吳三桂會不會設下了圈套?李自成這個人可不得了,我們幾次打北京城都沒有打下,他一夜間就佔領了北京。我們必須小心。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吳三桂知道已經到最後關頭了,清兵必須立刻入關,否則後果不堪設想。他冒險親赴清營,邀請多爾袞進兵。多爾袞聽到吳三桂前來的消息,立刻站起來說了一句話:「天下在掌中矣!」。兩人會面後,簡短乾脆,吳三桂提出的條件是:找到太子,在南京重建大明,與大清劃黃河而治。這個條件實際上超出了多爾袞的預期,本來他只是想佔領河北數省,所以欣然同意。但多爾袞的要求是吳三桂剃髮,沒想到吳三桂竟一口答應。雙方終於達成了最後的一致。
吳三桂返回後,立刻下令打開關門,5月27號,明亡後僅僅一個月,山海關那陳閉多年的雄壯的東大門終於慢慢的洞開了身形。這次打開的不僅是關門,更是一個新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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