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豐田在華新設工廠，背後有什麼隱情？

06-01

2014年第一季度剛剛結束、第二季度的第一個月開始的第15天，也就是4月15日，世界汽車製造商巨頭——日本豐田汽車公司突然宣布，將在中國和墨西哥新建汽車工廠。投資總額將超過1700億日元（約合人民幣88億元）。而在此前的4天，也就是4月11日，日本豐田汽車公司通過媒體透露，將在中國天津市新建工廠，目前正在就能否在2018年至2019年間開工的問題進行協調，最快也要在今年夏季才能做出正式決定。

筆者之所以用「突然宣布」來形容此事，是因為知曉日本豐田自2012年1月在泰國Gateway第2工廠投建以後，就宣布進後停止在海外新設工廠。此前，豐田表示已經引進全新的設計理念「TNGA」，即通過採用模塊（複合）部件，簡化組裝工序，實現不同車型間的部件通用化。他們還稱今後積極致力於提高生產效率，通過最少限度的設置設備，讓海外工廠生產即使減到計劃的一半也能夠盈利。

言猶在耳，當人們還沒有忘記日本豐田不再新設海外工廠之言時，他們怎麼就轉向了呢？他們將又一次大手筆投向中國，未來的目的是什麼呢？條縷起來，有三點值得關注。

首先，擴大在全球中美兩大市場的業務基盤。記得中國領導人曾經這樣講過，「太平洋足夠大，能夠容納得下中美兩個大國。」這是著眼於構建中美新型大國關係。而日本豐田則從經濟利益上考量，也希望從中美兩個大國獲益。據統計，2014年中國的新車銷量同比增長7%，增至2349.19萬輛，位居全球首位。美國的新車銷量同比增長6%，增至1652萬輛，僅次於中國。面對著世界上第一、第二經濟體如此優秀的表現，日本豐田喜上眉梢，對此動了一番腦筋。在豐田看來，由於北美自由貿易協定（NAFTA）已經簽訂，美國方面將擴大從墨西哥進口汽車。這樣，日本豐田在墨西哥設廠，向美國出口汽車就無需繳納關稅了。而中國汽車市場仍然處於內需旺盛的階段，在中國的南方——廣州和中國的北方——天津同時新設工廠，即可以提高供應能力，也可以一南一北迅速對應中國汽車市場的需求。也就是說，此次豐田新設海外工廠，就是重新布局中美兩國的市場。美國「重返亞洲」，在政治、軍事上對中國和日本搞「再平衡」；日本豐田再度大筆掏錢，在汽車經濟上對中國和美國搞「再平衡」。

其次，在中國市場與德國大眾進行新抗衡。眾所周知，日本豐田、德國大眾、美國通用，其銷量不僅佔全球之首，在中國市場也是位居前三。值得注意的是，為了進一步開拓中國市場，近年來德國女總理默克爾從政治關係切入，積極構築德中兩國互信關係，特別是在歷史認識問題上，不僅與中國有相同的立場，還親自到日本去給日本首相安倍晉三上「歷史課」，說明端正歷史認識問題的重要性。而德國大眾汽車也因此在中國市場更加暢銷。據悉，2014年1月至10月中國汽車市場的銷售份額中，日系車佔據15.2%，相比第一位的德國車少了5.9個百分點，比2013年一整年的差額2.4個百分點再次擴大。以至有日本媒體這樣驚呼：「未來中國汽車市場將由德國大眾汽車主控。」在這樣的背景下，日本豐田自然不能指望日本政要效仿德國女總理默克爾，只能是多從腰包裡面掏一些錢投入中國。儘管如此，股市上還是有豐田「與大眾等競爭缺乏魄力」的聲音。未來，日德兩國汽車製造商在中國市場還會有一場乃至幾場無硝煙少廢氣的血拚。

第三，阻遏中國汽車產業的國產化。從數字上，2014年，中國汽車的年銷量為2349.19萬輛。而十年前的2004年，中國汽車的年銷量為540萬輛。顯然，中國已經成為舉世矚目的「汽車大國」。但是，在2014年中國汽車的年銷量中，中國品牌的汽車僅有626.49萬輛。顯然，中國還不是「汽車強國」。正因為這樣，現在一方面是中國汽車市場在努力實現「中國品牌化」，努力打造屬於中國人的「國民車」，準備迎接中國自己的「國民車時代」，另一方面則是外國汽車企業在中國市場攻城掠地，洞悉中國「通過市場換技術」的心態，只佔中國銷售市場，不肯做過多的技術轉讓，把在中國市場賺取的超額利潤，返回國內支持研發技術。在這個價值鏈中，把中國排除在外。當然，日本豐田就在這些外國汽車企業之中。目前，日本豐田看準中國環保需求，正在主打混合動力車，並要在2015年投入混合動力車（HV）的「卡羅拉」「雷凌」系列中。但是，豐田這方面的技術並不想對中國做過多的轉讓。

筆者認為，長期以來，與房地產一樣，中國的汽車產業也與GDP緊緊地掛鉤了。在「唯GDP論」上行時，中國自然歡迎包括日本豐田在內的外國汽車製造商。現在，當中國經濟進入「新常態」之際，當中國進入不再以GDP論英雄的時代，中國能否在豐田新設工廠時說：「請把技術一起帶進來」，或者乾脆地說：「豐田，這次請你先不要新設工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