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佛頂首楞嚴經》講義 卷九
朝聖楞嚴——《大佛頂首楞嚴經》講義 卷九
清凈法師
本卷提要:在本卷世尊說明三界二十五有之相。次明奢摩他中微細魔事,即五陰魔等。
一.色界天
1.三天名義
【阿難!世間一切所修心人,不假禪那,無有智慧,但能執身不行淫慾,若行若坐,想念俱無,愛染不生,無留欲界,是人應念身為梵侶,如是一類,名梵眾天。】
阿難!世間一切所有修心的人,不借禪那之力,無有智慧,但能依事相修行,嚴持禁戒。因為說執持之力,不行淫慾,還不能無心。然後若行若坐,想念俱無,最後則愛染不生不能留在欲界,因此應念身為梵侶,這樣一類人,名為梵眾天。
「不假禪那,無有智慧」:如果修行人,不修無漏的禪定,也未得佛智。
「無留欲界」:來世不再居留於欲界。
「梵眾天」:為梵天王的子民,天壽二十小劫,身長半由旬。
佛講述說:世間所有修心的人,若不修習禪定的,自然是沒有智慧;但如果能守身如玉,不做淫慾的事,也沒有淫慾的想念,不生染愛的心,就無須停留欲界。這人臨死時,立即就化生到色界的梵眾天。
【欲習既除,離欲心現,於諸律儀,愛樂隨順,是人應時能行梵德,如是一類,名梵輔天。】
又有修心的人,淫慾的習氣已經盡除,離欲的心亦已清凈;對於一切戒律,都能不違犯;身心輕安,有梵天的德行,這人由梵眾天中,就可以上升到梵輔天去。
「欲習既除」:淫慾之習已經伏除。
「愛樂隨順」:愛樂隨順不違諸律儀,不再是強制執行。
「梵輔天」:「輔」輔臣,為梵天王的輔臣。天壽四十小劫,身長一由旬。
【身心妙圓,威儀不缺,清凈禁戒,加以明悟,是人應時能統梵眾,為大梵王,如是一類,名大梵天。】
身心都得到妙圓,無論行住坐卧,威儀都具足無缺,不但禁戒清凈,且能明悟了知,故此人應時即能統率梵眾,為大梵天王。如此一類,即名為大梵天。
「加以明悟」:不但具戒,且具智慧,有戒定慧。
「大梵天」:初禪天之王,天壽六十小劫,身長一由旬半。大梵天也稱為造書天、婆羅賀摩天、凈天,華人地區俗稱四面佛,是印度教的創造之神,與毗濕奴、濕婆並稱三主神。
他的坐騎為孔雀(或天鵝),配偶為智慧女神辯才天女,所以梵天也常被認為是智慧之神。在印度幾萬座印度教寺廟中,供奉梵天的寺廟卻極為少見,現存最有名的專門供奉梵天的地方在拉賈斯坦邦城鎮普須卡。在印度大多數是把梵天的畫像和毗濕奴、濕婆合畫在一起供奉。佛教也將梵天吸納為護法神之一。在南傳佛教的東南亞,尤其泰國,得到很大的發揮,華人稱之為四面佛,認為有保佑人間富貴吉祥的功能,在東南亞有非常多信眾。
這一段講述:又有修心的人,由身守規則而得到攝心,身心如一,品行圓滿,在行、住、坐、卧中,威儀無缺;由生活有戒律,精神集中,意念清楚明白的三個層次成功的。這人能統領梵眾,就實時上升到大梵天去。
2.結語:伏漏、離欲界苦
【阿難!此三勝流,一切苦惱所不能逼,雖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凈心中,諸漏不動,名為初禪。】
阿難!這三類勝流,一切苦惱所不能逼,雖然不算正修的真三摩地,然而於持戒的清凈心中,欲界的諸漏,不能牽動,這就名為初禪。
「三勝流」:即初禪三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
「雖非正修真三摩地」:四禪八定乃屬「凡夫定」,而如來正覺之三摩地是為佛定、無漏定。
「初禪」:初禪於三界九地中,又稱「離生喜樂地」,以初離欲界生死煩惱,得禪定之喜樂故。於三災中,初禪天仍能為劫火所燒,即所謂「火燒初禪」。初禪的體驗:
一個人進入欲界未到地定後,繼續修出離欲界心;如果他的定力越來越深,原本靜下來的身體,慢慢地會感覺到又再動起來。這種動觸有八種不同的感覺,即冷、暖、動、癢、澀、滑、輕、重。最普通的就是感覺到身體動起來。這時候,他的心已離欲界,那就要進入初禪了。有此感覺之前,必須先要靜坐幾天,或是坐禪相當久時間後,有很深的定力,在定中感覺到身體不見了;慢慢地又感受到身體再度動起來,就會產生一種觸的快樂,也就是身心內外感受到很舒服,很寧靜。初禪以上不須分段食,故無鼻、舌二識,唯有眼、耳、身、意四識。進入初禪者沒有鼻、舌二識,所以鼻子嗅不到外面香、臭等氣味;舌頭也感覺不到甜、酸、苦、辣等味道。這時候,他已舍離欲界里的五欲,不再貪財、色、名、食、睡。他也能除掉貪、瞋、睡眠、掉悔和疑,這五種煩惱遮蓋住我們的智慧,使我們生起貪、瞋、痴,所以被稱為五蓋。
初禪有五種特點,稱為五支,即覺、觀、喜、樂、一心。覺:身體接觸外境的感受。此時的知覺是初禪的心態,並非欲界的知覺。觀:內心的觀察。覺與觀也翻譯成「尋」與「伺」。它們的差別是:覺是對境比較粗的心念;觀是內心比較細的觀察心念。
喜:內心歡喜的感覺。
進入初禪者,第一次發現自己已經進入初禪,出了欲界,全無欲界的煩惱,在定中內心很歡喜,那就是喜。
樂:身體的五根所感受的快樂。
比如:沖涼後身體感受到舒服的感覺,在坐禪時,進入初禪的時候,身體會有很舒服的感覺,那就是樂。所以進入初禪也稱為「離生喜樂」,意思即是因為出離(欲界)的心生起喜歡與快樂的感覺。
一心:心在定境中保持不動。一心也翻譯成「心一境性」。
上面的三種梵天,雖然離開了欲界,但是還有色質,所以叫做色界天。屬於初禪天的天人,他們遠離四苦、八苦才修成功的,不過也不是真正的禪定;但心中清凈,不被各種漏習傾動。
在上述的初禪三天當中,我們可以發現:大梵天,不但身體沒有淫慾行為,心中沒有淫慾念頭,能夠嚴格守持戒律,而且還能夠清楚地明白這些戒條的因緣和作用,因此可以說是初禪三天的王者,領導者;梵輔天,則缺少了對戒條的因緣功德的領悟,但是他們卻能夠在身心無淫的基礎上,還能夠積極發心斷除一切淫慾,因此他們就相當於在初禪天中,幫助大梵天統領天人的王公大臣了;而梵眾天,僅僅是身體沒有淫慾行為,心中沒有淫慾念頭,卻並不明白斷淫的好處,也不明白戒條的因緣功德,僅僅是能夠執行而已。因此他們也就只能作為一般的無欲天人而已了。
總括來說,初禪三天,已經完全不同於欲界六天了,初禪天人,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淫慾,屬於更加清凈、更加喜樂、更加長壽、更加享受的層次了。但是,他們仍然並不清楚真正的三摩地正定是什麼,嚴格說來,還是屬於輪迴中的生死凡夫眾生而已。
那麼我們再進一步的思維:如果一個眾生,在沒有努力去證悟佛法的了義法義的情況下,僅僅是嚴格進行持戒修行,或者禪定功夫,他們的未來會如何呢?持戒可以身心安詳不動,得到初禪,乃至二三四禪;禪定功夫,也可以得到身心安定,得到初禪,乃至二三四禪;而且在這些過程中,甚至也可以發出相似的智慧,產生種種的神通,但是因為他們在根本上並沒有真正的明白究竟的真心道理,因此,不論其修正的高低,都還是在輪迴中,或者說,都還是屬於不解脫的外道而已。
所以我們說:學佛,不是練功夫,不是修身,也不是養性,而是開智慧,要開啟每一個眾生內在的原始的本來的圓滿的智慧,這才是學佛的目的,只有沿著智慧的路子走下去,隨時隨地都可以跳出輪迴,打破輪迴,自在輪迴。只要沒有究竟智慧,哪怕能夠修鍊到天界最高一層的果報,哪怕能夠在天界長久地呆下去,都還是處於輪迴之中,終有一天還是會墮落下去的。就像坐摩天輪,當升到最高處的時候,當然可以看到比任何位置都好的景色,站得比任何人都高,但是馬上還是會輪轉下去的,這也就是輪迴的意思,大家輪流上天界,大家輪流下地獄,不想如此的上上下下,唯一的途徑也就只有挖掘自身的智慧了。自身的智慧如何挖掘呢?迴光返照、反聞自性,耳根圓通法門就是諸佛一路涅槃門!
起點在何處,終點便在何處。這就是「根道果」之法。明了了起點的人,必能安住於終點,也自然知道當下是怎麼一回事,所以也就不再有死亡和輪迴的苦難。
講一個「放下」的故事:
一天,師父送徒弟下山。
走著走著,突然,師父就像著了魔似的抱住路邊一棵樹,口中還大喊著:「徒兒!趕緊來救我啊!」
徒弟說:「師父!我要怎麼救你?」
他說:「趕緊把我拉開啊!我一直抱著這棵樹,好苦啊!」
徒弟就拚命的拉師父,但就是拉不開。
最後,師父自己把手放下來,說:「你這個笨徒弟啊!只要我放開手就好了嘛,又沒有人逼我抱著!」
僧問:「如何解脫?」石頭希遷禪師曰:「誰縛汝?」
又問:「如何是凈土?」師曰:「誰詬汝?」
又問:「如何是涅槃?」師曰「誰將生死於你?」
凡是真實的,必然永恆;凡是虛妄的,夢幻泡影。解脫和安樂即在其中!
1.三天名義
【阿難!其次梵天,統攝梵人,圓滿梵行,澄心不動,寂湛生光,如是一類,名少光天。】
阿難!其次梵天統攝梵人久久化他之功愈深,自己的梵行也更純,凈心的力量更為堅固,禪定之力也更強。寂然不動,而湛然澄清。身心內外皎潔而光耀。這樣一類天人,名為少光天。
「其次梵天」:也就是高於初禪之梵天。
「圓滿梵行」:梵眾天具戒,梵輔天具戒定,大梵天具戒慧;今二禪天具戒定慧,所以稱圓滿梵行。
「少光天」:以其心光及身光尚劣,所以稱「少光」。天壽二大劫,身長二由旬。
【光光相然,照耀無盡,映十方界,遍成琉璃,如是一類,名無量光天。】
定力更為增長,身光與心光,輾轉相然,映十方界,遍成琉璃,身心內外明澈,凈無瑕穢。這樣一類天人,名為無量光天。
「無量光天」:天壽四大劫,身長四由旬。
【吸持圓光,成就教體,發化清凈,應用無盡,如是一類,名光音天。】
吸持圓滿光明,以成就教體,依於圓光,發宣化理,自然成教,無作無為,所以應用無盡,這樣一類,就名為光音天。
「吸持圓光」:吸取執持圓滿之光明。
「成就教體」:成就以光代音之梵行教體。
「光音天」:天壽八大劫,身長八由旬。
2.結語:離憂、伏粗漏
【阿難!此三勝流,一切憂懸所不能逼,雖非正修真三摩地,清凈心中,粗漏已伏,名為二禪。】
阿難!這三類勝流,一切憂懸所不能逼,雖然不是正修的真三摩地,然而在清凈心中,粗漏已伏,名為二禪。
「二禪」:於三界九地中,又稱定生喜樂地,以其能以定力功德,發生喜樂。此天於三災中,火災不到,但有水災,即所謂「水漫二禪」,以其心中具有喜水故。二禪的體驗:
當一個人進入初禪後,繼續修下去,就會發現覺、觀的心念很粗,所謂「覺」就是對境物的感受;「觀」就是起種種的思想。比如說你感覺到身體上有發生變化,你生起思想,知道它在做什麼,這就是覺、觀。這種覺、觀就是我們的心念在想東西;這樣的想念很粗,他又想把這個粗的心念捨棄,因為它也是一種煩惱。當他把覺、觀的心念(尋、伺)捨棄後,就會慢慢進入無覺無觀(又稱為無尋無伺)。這時,他的心靜如水,處在清明的狀態,內心一片平靜,很清凈,這叫內靜,與初禪的覺身寧靜有所不同。由於二禪是無覺無觀,他的內心再也不去思維和判斷所接觸的境界,不起語言的分別,因此這種定也叫「聖默然定」。一個人進入二禪之後無眼、耳、身識,唯有意識。二禪有四支,即內靜、喜、樂、一心。
內靜:內心平靜,感覺到內心很清凈,再也沒有語言的構思了。
喜:離開了覺、觀,離開了語言,內心歡喜。
我們內心一念一念的想,雖然口沒說,但是,是以語言的方式來想東西:印度人用印度話來想;華人用華語或其他方言來想。初禪有覺有觀,是用語言來想東西;而二禪離開了語言的想像,發現沒有語言的煩惱,他覺得很高興,稱為「喜」。
樂:身體寧靜與內心平靜,他感覺到很快樂。
喜與樂的差別:身體感受樂後,內心起歡喜。
一心:也就是「定」。進入二禪(定)的人,定在二禪的定境中,保持內心的平靜。
1.三天名義
【阿難!如是天人,圓光成音,披音露妙,發成精行,通寂滅樂,如是一類,名少凈天。】
阿難!這樣的天人,圓滿光明,成就音聲,披髮音聲顯露化理而成妙用。發成精行,通於寂滅之樂,如此一類,名為少凈天。
「圓光成音」:其圓滿之光明成就音聲。
「少凈天」:天壽十六大劫,身長十六由旬。
【凈空現前,引發無際,身心輕安,成寂滅樂,如是一類,名無量凈天。】
前天雖通寂滅,但以靜境未亡,尚為靜之所限,現在到了此天,定力轉深,並凈亦空,故此時凈空現前,以空引凈,凈與空發,等太虛而為量,故引發無際,自覺現前身心,如太虛之一塵,無累無拘,自覺無限輕安,成寂滅樂,如此一類,名無量凈天。
「凈空現前」:此類天人,以定力轉深,故得令其於少凈天所證之凈境,也達於空。以凈境也空故,達無量凈。
「無量凈天」:天壽三十二大劫,身長三十二由旬。
【世界身心,一切圓凈,凈德成就,勝托現前,歸寂滅樂,如是一類,名遍凈天。】
無量凈天的凈境,只遍身心,現再前進,定力更深;正報的身心,依報的世界,混成一體,得虛寂圓滿清凈;凈德成就,無盡的有漏樂,寄託境界現前,以為是真實安身立命處,因所觸處皆成凈樂,叫做遍凈天。
「遍凈天」:以其所觸之處都成凈妙,所以稱「遍凈天」。天壽六十四大劫,身長六十四由旬。
2.結語:身心安穩、與喜樂俱
【阿難!此三勝流,具大隨順,身心安隱,得無量樂,雖非正得真三摩地,安隱心中,歡喜畢具,名為三禪。】
阿難!上面三天,漸次得到寂滅,六識已伏,故名具大隨順,身心安穩得無量樂,雖然不是正定,因心內愉快具足,叫做三禪天。
「三禪」:三禪天於三界九地中稱為「離喜妙樂地」。此天於劫末,水火二災皆不能至,然仍有風災,故語曰:「風吹三禪」,以三禪猶未離風相之出入息故,風災得至。三禪的體驗:
當他繼續修到三禪,心遠離喜的躁動,就會進入更深的定,他會感受到另一種樂;初禪是舍離欲界而快樂,故稱為「離生喜樂」;二禪是默然之「定生喜樂」,三禪之樂稱為「離喜妙樂」。此定中之樂是與外境無關,是由內心發出的快樂。由於三禪以上沒有樂受,故經中常說世間之最樂是在三禪。
當一個人進入三禪後,唯有意識在產生作用。
三禪共有五支,即舍、念、智、樂、一心。
舍:舍掉喜心。
念:念念分明。
智:有正知。「正知」即是以真正的智慧觀察事物的真相,又稱為「智」。
四禪中的修行者,都能很正確的觀察到這個世間,稱為正知;而我們凡夫是靠過期的回憶來判斷事情。
樂:因舍離二禪的煩惱而感受快樂。因三禪以上沒有樂受,故世間最樂是三禪樂。
一心:他定在三禪的定境中。
1﹒凡外四天
【阿難!複次天人,不逼身心,苦因已盡,樂非常住,久必壞生,苦樂二心,俱時頓舍,粗重相滅,凈福性生,如是一類,名福生天。】
上面三禪天的妙樂,是苦因已盡,沒有苦惱逼迫了;不過樂非常住,一旦福報享盡,快樂同時會消失;故把苦樂心理都舍離,粗重煩惱再無從生,接著便生起清凈的福德,因此叫做福生天。
「福生天」:天壽一百二十五大劫,身長一百二十五由旬。
【舍心圓融,勝解清凈,福無遮中,得妙隨順,窮未來際,如是一類,名福愛天。】
苦樂心理雙舍功夫,圓融純熟,成就清凈決心;清凈的福沒有遮攔,從心所欲、得大自在,叫做福愛天。
「福愛天」:以此天之福,於有為界中最為可愛,故名。此天天壽二百五十大劫,身長二百五十由旬。
【阿難!從是天中,有二歧路。若於先心,無量凈光,福德圓明,修證而住,如是一類,名廣果天。】
阿難!從此天中有兩條歧路:如果於前天中的圓融舍心,勝解清凈,福德圓滿明凈。深證舍禪,凈福益勝愛樂此福,住於此定這樣一類天人,就名為廣果天。
「廣果天」:意思是廣大福德所感之果。此天之天壽五百大劫,身長五百由旬。又稱「舍念清凈地」。
【若於先心,雙厭苦樂,精研舍心,相續不斷,圓窮舍道,身心俱滅,心慮灰凝,經五百劫,是人既以生滅為因,不能發明不生滅性,初半劫滅,後半劫生,如是一類,名無想天。】
若在福愛天的時候,雙厭苦樂,精進修習舍的定境,從不間歇的,將舍的義理研究到山窮水盡,認為舍定就是涅槃,這樣身心都泯滅,形如槁木,心若死灰。意識在舍定中,如冰箱的魚,不能生起現行,能經過多劫,報身不壞。當舍定力盡,意識又再活動,妄想紛飛,依舊散入各類眾生中,去循環流轉的。因為舍定有出有入,也就是生滅,以生滅因,是不能得不生滅果的,錯認六識是生死根本,所以未能求得識精元明,湛圓的不生滅性。由長期修習舍定才得無想,所以叫做無想天。
「無想天」:無想天與廣果天系同在四禪天,唯廣果天為世間禪(或凡夫禪),只貪求世間有漏果報而已,並無邪見。而無想天則為外道禪,由於此輩自以為得舍定即是證涅槃,未證言證,且因而謗三寶。故此二天雖同為修「舍禪」,亦同在一處,但種性不同(一為凡夫種性、一為外道種性),果報亦異,故分得兩種天名。
其實這個無想天,完全可以說是那些一心追求不起妄念,一心追求無念禪定者的最高的果位了。也就是說,如果有人認為:修行就是斷除自己心中的妄念,清凈就是心中不產生妄念,解脫就是根本不會有任何妄念的話,他們不論怎麼修行下去,最高也就只能處在這個天界而已,最多是在五百劫的時間裡能夠凝結不動,一旦從此定中出來,因為並沒有別的果報可以享用,就會直接地墮入欲界。因此說,修行,修心,真正的含義並不是斷念,而是明白:妄念煩惱,本來就是菩提覺醒,大波小浪,無非還屬真水。
2.結語:苦樂不動,於有為法達純熟
【阿難!此四勝流,一切世間諸苦樂境所不能動,雖非無為真不動地,有所得心,功用純熟,名為四禪。】
阿難!這四種勝流,一切世間的苦樂境界所不能動,雖然不是無為的真不動地,有所得的心,功用純熟之後,名為四禪。
四禪的體驗:
進入三禪後,修行者繼續修下去,就會發現三禪所感受到的快樂還是一種苦患,他要心無牽掛,連快樂都要舍離。如此,他的意念清凈到極點,呼吸完全停頓,心完全不動,因此四禪也稱為「不動定」。初禪至三禪的心念一直處在動中,進入四禪後,心如明鏡不動,清凈明朗;心念不動並不表示心沒作用,而是它能停留在一個境界里,觀那個境而心不動。在四禪中,唯有意識在產生作用。這四種定都還在色界,沒有舍離色身。如果一個人進入四禪,他所修學一切事皆隨意成就,乃至他要修神通,立刻就能夠修成五神通;定能發神通,在四禪中修學是最快有成就的。這裡的神通並不是像一些人與鬼神的感應,這是內在自發的能力,因為心定,所以能夠發通。
四禪共有四支,即不苦不樂、舍、念清凈、一心。
不苦不樂:內心不是喜,也不是樂。
舍:舍掉三禪的樂。
念清凈:已經沒有妄念,但動起念頭也可以,全由個人做主,稱為念清凈。
我們凡夫的妄念紛飛,它時時刻刻生起;妄念生起後,我們的心隨境轉,做不了主。
一心:心定在四禪的定境中。
1.五凈居之因
【阿難!此中復有五不還天。於下界中九品習氣,俱時滅盡,苦樂雙忘,下無卜居,故於舍心眾同分中,安立居處。】
阿難!在四禪天中,又有五種天,叫做五不還天,是聲聞乘三果聖人棲止的地方,他們在欲界的時候,已經盡破人我執的種子,那些與生俱來微細思想的煩惱;他們在欲界中沒有苦樂了,故在四禪天中找個安身的地方,去斷盡其餘的法執種子和與生俱來的微細思想煩惱,便體證阿羅漢果,所以又叫做五凈居天。
2.凈居五天
【阿難!苦樂兩滅,斗心不交,如是一類,名無煩天。】
第一、這層天已經是苦樂雙亡了,苦樂相反的情緒,永不再交戰在內心中,故此清凈心無煩熱,叫做無煩天。
「無煩天」:此天之天壽一千大劫,身長一千由旬。
【機括獨行,研交無地,如是一類,名無熱天。】
第二、這層天只有一個舍的念頭,沒有其它的雜念,對舍念能收能放,研究到這舍念,亦是不可得,故在內心什麼都沒有,一些微細的熱惱都不存在,叫做無熱天。
「無熱天」此天之天壽二千大劫,身長二千由旬。
【十方世界,妙見圓澄,更無塵象一切沈垢,如是一類,名善見天。】
第三、這層天因為修禪,發生天眼通,澄清朗徹,能見到一大千世界,沒有塵象可以阻礙,他內心亦沒有沉滯垢念的,叫做善見天。
「善見天」:此天之天壽四千大劫,身長四千由旬。
【精見現前,陶鑄無礙,如是一類,名善現天。】
第四、這層天的天眼已經是現成的,因兼修靜慮,見體已得清凈,見用亦已得周遍;如做陶瓷的人,用泥做模,燒成瓷器。又如鑄金器的人,用金造像,鑄成了金像。能以定慧力變現一切境界,叫做善現天。
「善現天」:此天之天壽八千大劫,身長八千由旬。
【究竟群幾,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如是一類,名色究竟天。】
第五、這層天是色界最高的天,對所有眾生的生機妙理,研究到能從多念回歸一念,能以無漏熏習有漏,窮究一切色法。由色性明白空性,色依空現,所以空性即色性的性,由粗至細;身雖尚在,但境界全是空的,盡色界的究竟,進入虛空無邊際處,叫做色究竟天。
「色究竟天」:是為色界之最高天,故又稱「有頂天」,梵名阿迦尼吒天,以是色界之極頂,所以稱色究竟。又以其聖者窮研色法至於究竟,故得「色究竟天」名。又,色界之魔王,摩醯首羅天,也在此天中,但與五凈居天不同。此天之天壽一萬六千大劫,身長一萬六千由旬。
3.結語:五凈居天為四禪諸凡夫天所不能知見
【阿難!此不還天,彼諸四禪四位天王,獨有欽聞,不能知見。如今世間曠野深山,聖道場地,皆阿羅漢所住持故,世間粗人所不能見。】
阿難!這五不還天,那些四禪的四位天王,只能欽仰和聽聞,而不能知道他們的依正受用,更不能見到他們的勝妙之處。就像如今世間的曠野深山,聖道場地,都是阿羅漢所住持之所,世間的粗人,不能見到一樣。
4.總結色界天:不出色界
【阿難!是十八天,獨行無交,未盡形累,自此已還,名為色界。】
阿難!這十八類天人,絕配偶,離情慾,只是形體未盡,還有色質之累。自此以來,名為色界。
二、無色界天
【複次阿難,從是有頂色邊際中,其間復有二種歧路。若於舍心發明智慧,慧光圓通,便出塵界,成阿羅漢,入菩薩乘,如是一類,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再說阿難!從此有頂色邊際中,這當中又有兩條岐路:一是從福愛天中,生廣果天;二是生無想天,在廣果天中,又分住與不住,若是作證而住,則報盡仍墜輪迴,若不作證,則雜修靜慮以入五不還天。在五不還天中,又分為利鈍兩條路。若於四禪舍心中苦樂雙亡,斗心不交,最後出離塵界,離分學生死,成阿羅漢,入菩薩乘,這樣一類人,就名為回心大阿羅漢。
【若在舍心,舍厭成就,覺身為礙,銷礙入空,如是一類,名為空處。】
福愛天舍心圓融勝解清凈,舍厭之心,依此心成就廣果乃至色究竟天,色究竟天,雖已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其奈未盡形累,故覺身為礙,故銷礙入空,前於色究竟天中,已窮色性性,入無邊際,唯覺有身為礙,只須仍依前分析此身,以至於無,此時身界俱空,唯覺虛空無邊,為識所依,此即厭色依空,這樣一類天,就名為空處。
「名為空處」:「空處」,即空無邊處天。此天之天壽二萬大劫;以四空天沒有「業果色」,唯有「定果色」,故其天唯有壽命而不言其身形長短。
【諸礙既銷,無礙無滅,其中唯留阿賴耶識,全於末那半分微細,如是一類,名為識處。】
諸礙既已銷亡,唯有空存,現在緣空無邊,令心散漫,乃作意欲忘,久而定成,並前無礙之空,亦復俱滅,唯有阿賴耶識存在,此時六識已滅,唯有末那半分微細,此時色空俱滅,唯有識心無邊,此即所謂厭空依識而成定,這樣一類,就名為識處。
「識處」:即識無邊處天。此天之天壽為四萬大劫。
【空色既亡,識心都滅,十方寂然,迥無攸(yōu)往,如是一類,名無所有處。】
因色和空都已經消滅,連一半的七識,也被高深的定力伏住,不能生起現行。只留下一個八識,八識是沒有分別的,這時感覺到十方都是寂寂冥冥的一片,無路可去,亦不想再求上進;到這階段時,有人認做冥冥的真理,其實這處的境界,叫做無所有處天。
「無所有處」:以此天之天人覺色、空、識(身、心、內外)皆無所有,故名為無所有處天。此天之天壽六萬大劫。
【識性不動,以滅窮研,於無盡中發宣盡性,如存不存,若盡非盡,如是一類,名為非想非非想處。】
八識本來是不動的,但在所有的人,不明白是什麼道理;只覺得八識堅固、不可以動搖,於是將滅盡定的力量,深入研討,勉強要把八識掃除;其實不管聖凡,都不可能把無盡種子的八識掃除,不過在人的是染污種子,在佛的是清凈種子;佛以清凈種子,現行清凈境界,在未來時不斷利益一切眾生;故此八識無須掃除的,但是這層天的天人,強用定力壓逼它,使它不起現行,到了這階段時,八識好像存在又不見它存在,好像滅盡又不是滅盡的,猶如殘燈在半明實不滅的樣子,叫做非想非非想處天。
「非想非非想處」:此天之天壽八萬大劫。
【此等窮空,不盡空理,從不還天聖道窮者,如是一類,名不回心鈍阿羅漢。若從無想諸外道天,窮空不歸,迷漏無聞,便入輪轉。】
在四空天中,他們所作不離窮盡心和境,希望能心空境寂,但不明白空理,或執人、或執法,不知道在正法修行中,早已深入說明心和境本來是空的,豈等你去空掉它。若在五不還天中,把窮空的定力,斷除餘下的思煩惱,便證入我空,超出三界成阿羅漢。不過這一類,仍是不回心的鈍根阿羅漢。若從無想天或廣果天中,惟是修習有漏禪定去窮空,不知回頭,迷有漏天,錯作無為想,不知道三界中,實在沒有安身立命的處所;故劫盡時便無所回歸寄託,自然落在循環處,散入各種類的眾生中流轉。
「迷漏無聞」:迷於有漏境界,妄以彼有漏作無為想,以為究竟,而無聞慧,無有正智、正知正見,因而錯修而不覺知。
「便入輪轉」:此四空天之天人於八萬大劫報盡之後,便墮入輪迴,故令其前多世辛苦所修,盡成泡沫。
【阿難!是諸天上各各天人,則是凡夫業果酬答,答盡入輪。彼之天王,也就是菩薩游三摩提,漸次增進,迴向聖倫所修行路。】
以上所說的六欲天、四禪天、四空天,除了五不還天,是三果聖人住處外,其餘各天都是人們的善業為因,得到善果的酬報,酬報盡了,又依舊循環流轉的。所有各天的天王,都是正法修行中資深的導師,他們在正定中,用遊戲神通,寄居各天的王位;濟物利生,漸次增進,成就功德,引導天人回歸正路的。
「即是菩薩,游三摩提」:即是菩薩寄位於天王之位,而游於三摩地。
【阿難!是四空天,身心滅盡,定性現前,無業果色,從此逮終,名無色界。此皆不了妙覺明心,積妄發生,妄有三界,中間妄隨七趣沉溺,補特伽羅各從其類。】
又在四空天的天人,身心雖已滅盡,定性現前,在定中隨意化依報的境,和正報的身,自在受用,故此有定果色。到四空天以上,無業果色的,叫做無色界。他們仍是不明白本有的妙明真心,從迷積迷,妄上加妄,妄有三界,在三界中,又妄隨業力,在不同類的眾生中,數數受生,各隨各類,各受各報。
「補特伽羅」:梵語,意思是「數取趣」,諸有情起惑造業,於三界中無數次取著諸趣而受生。又譯為「眾生」;所謂「眾生」者,遭受眾多生死也,所以稱有情為眾生。
三、阿修羅道的眾生
【複次阿難,是三界中,復有四種阿修羅類。若於鬼道以護法力,乘通入空,此阿修羅從卵而生,鬼趣所攝。】
再說,阿難!在這三界中,更有四種阿修羅類。若是遠因從鬼道而來,以護法之力,出於鬼倫,入於修羅道中,故乘通入空,從卵而生,仍屬鬼道所攝。
「阿修羅」:又譯為阿素洛。《瑜伽師地論》中譯為「非天」。古德解釋說:以其有天福、但無天德,所以稱非天。舊譯為「無端正」;《長阿含經》云:「修羅生女端正,生男多醜。」所以「無端正」是依其男性之容貌而得名。
「四種阿修羅類」:阿修羅依其種族,共有卵生、胎生、濕生、化生四種,而分別屬於天、人、鬼、畜四趣。阿修羅之種族雖有四種,但其性是一樣多瞋、好鬥。
在三界中還有四種非天的阿修羅類眾生,他們雖然有天福,但是沒有天的德行,品性多瞋多妒,由於出生不同,因此散布不同類別的眾生中。有從鬼類中來的,但有善心善願,常常護衛正法道場和演講的地方,或持戒的人們、或清凈的環境、保護自然生態。由有善的業力,舍離鬼類後,以鬼通的力量,到虛空界居住,他們是卵生的,能飛騰虛空,是鬼類中的非天。
【若於天中降德貶墜,其所卜居鄰於日月,此阿修羅從胎而出,人趣所攝。】
若是於天中,降德貶墜下來,改生在修羅道中,其所居住之處,鄰於日月,這一類阿修羅,從胎而出,故於人趣所攝。
「降德貶墜」:如果天人之天德不足,來世即被貶謫到下界。
有從天類中來的,因過去在欲界和色界天中,梵行有虧,情慾稍重,就會被貶離天類,落在非天中去。福報似天,住處亦鄰近須彌山;在欲界中能變現大小不同的身形,是胎生的,情慾和人相似,是人類中的非天。
【有修羅王執持世界,力洞無畏,能與梵王及天帝釋四天爭權,此阿修羅因變化有,天趣所攝。】
有阿修羅王,能執持世界,力能洞達無礙,能與梵天及天帝釋四天爭權,這類阿修羅,因變化而有,為天趣所攝。
「修羅王」:表示這一類不是阿修羅眾。
他們有從人類中來的,因過去在人類中,有建功立業心,但事業不從心,瞋妒死去。故感受得非天福報,能驅使鬼類延禍福在人間的,由神通力量,洞徹天類,心中無所畏懼。由妒忌心重,欲奪取天權,時常發動戰爭,戰敗隱藏藕絲孔中,是從人間化生天界的,是天界中的非天。
《觀佛三昧經》記載:
世界剛剛形成山海大地時,光音天上貪玩的仙人便到人間遊戲。其中一位仙人在大海洗浴時,因「水精」入身而生一肉卵。這肉卵經八千年後,終於生出一個女怪,身長有如須彌山,有一千隻眼睛、二十四隻腳,頭、口與手數皆為九百九十九,樣貌嚇人,即為阿修羅始祖。女怪後又產下一男怪名毗摩質多,因有無比威力可自由來去天上人間,所以在看到天人身旁皆有無數美女環繞,也想娶妻。女怪便替其子向美冠群芳的乾達婆女求婚,結果乾達婆欣然同意婚事,於是阿修羅一族日漸繁盛。毗摩質多風情萬種的女兒使得已有妻妾億萬的天界帝釋天為之傾心,娶為嬪妃。不料帝釋天婚後喜新厭舊,阿修羅女將委屈告之父親,引發前所未有的一場大戰。就在阿修羅將帝釋天所居的須彌山團團圍住,千鈞一髮時,帝釋天想到佛曾說若遇大難,只要念般若波羅蜜咒,便能破解鬼兵(暗指以智慧破除煩惱)。果然一念咒,空中忽然飛出四隻大刀輪,幾乎削盡阿修羅王的手足,幸好遁入藕孔方避過此難,但是元氣大傷難以復仇,此次戰爭以阿修羅族的失敗收場,然而天人與阿修羅的戰爭,並未自此了結。在經過多年後,帝釋天又愛上一位阿修羅的女兒,便命天界樂神帶聘禮,透過歌曲威脅利誘阿修羅答應婚事。不料阿修羅因氣憤帝釋天欺人太甚,不但將樂神驅逐出宮,並立刻發兵攻打天人。就在善戰的阿修羅攻下天宮時,帝釋天又憶起上次的神咒,於是阿修羅王的軍隊又被打得節節敗退,只好再次退入蓮藕藏躲。
就在帝釋天擄走了全部的阿修羅女後,阿修羅王派出一位使者前往談判,指出帝釋天身為佛家弟子,犯戒偷盜。雙方經談判最後達成協議,帝釋天承認犯下偷盜戒,願歸還阿修羅女,並贈送天上甘露;阿修羅則除將愛女獻於帝釋天,並自受持三皈五戒,成為佛弟子,此戰終得圓滿落幕。在天界的戰爭中,有一位阿修羅王與帝釋天作戰時,因手能持日月,障蔽其光,而被稱為羅慟羅阿修羅,羅慟羅意即為障月。他能有以手障日月,形成日月食的威力,是因他過去生為婆羅門時,見到大火燒塔,滅火保塔,而以此救塔之福德為因,願得大身。然雖有此願,仍不信正法,常愛斗戰,故死後墮入阿修羅道。阿修羅另被稱為不飲酒神,據說居住在海底的阿修羅原本是很愛喝酒的,但是因為他們喝的是由海水釀成的酒,總是味道咸苦,所以一氣之下就發誓再也不喝酒。
轉生到阿修羅道者,過去雖無大惡行,但是輕慢心很重,非常的驕傲,不是瞧不起別人,就是忌妒別人比自己優秀。《業因差別經》詳細列出十項業因,包括身行微惡、口行微惡、意行微惡、起憍慢、起我慢、起增上慢、起大慢、起邪慢、起慢慢與回諸善根。
【阿難!別有一分下劣修羅,生大海心,沉水穴口,旦游虛空,暮歸水宿,此阿修羅因濕氣有,畜生趣攝。】
阿難!另外還有一分下劣阿修羅,生於大海中心,沉在水穴口,白晝游於虛空,夜回歸水宿,這類阿修羅感濕氣而生,為畜生道所攝。
「旦游虛空」:白天到空界中供阿修羅王的驅使,所以稱游於虛空。
有從畜類中來的,他們福報微薄,是非天中下劣一族。但能思食就得食物,但食得無味的。他們生長在大海底,潛藏在深海中,白天能遊行虛空,供天界驅使,晚上又回到水裡休息的,是畜類中的非天。就像《西遊記》中的蝦兵、蟹將、龜丞相等。
四、總論七趣
1.總結一:七趣虛妄因果
【阿難!如是地獄、餓鬼、畜生、人及神仙、天洎(jì)修羅,精研七趣,皆是昏沉諸有為相,妄想受生,妄想隨業,於妙圓明無作本心,皆如空華,元無所著,但一虛妄,更無根緒。】
阿難!上面已經說了各種類的眾生,牢獄、鬼類、畜生、非天、人、仙、天界,精細研究他們,都是昏沉的生滅形相,從妄想生,隨業受報。從妙明真心來看,如空中花,沒有著落處,只是虛妄的名相罷了。
「皆如空華,元無所著」:此等七趣皆如虛空華,以其皆「當處出生,隨處滅盡」故,原無有實際的生處或滅處可得。
「但一虛妄」:全體只是一個虛妄的名相,並無實體。
「更無根緒」:完全沒有真的根本之體或頭緒可得。
2.總結二:隨順妄惡為因
【阿難!此等眾生,不識本心,受此輪迴,經無量劫,不得真凈,皆由隨順殺盜淫故。反此三種,又則出生無殺盜淫,有名鬼倫,無名天趣,有無相傾,起輪迴性。】
阿難!這些眾生因為不能識得本心,以致受輪迴之苦。在輪迴中,經過無量劫,不得真凈,都是由於隨順殺盜淫的緣故,違反這三種業,又出生無殺盜淫之業,有殺盜淫為惡道之因名為鬼類,無殺盜淫名為善道之因,成為天趣,有無二種業力,互相傾奪,於是產生了輪迴性。
「有名鬼倫」:如果有殺盜淫三惡業的,便稱為鬼類眾生。
「無名天趣」:無殺盜淫三惡業的,便稱為天道,以及與天道相近似之趣,如仙、修羅等。
這些眾生,都是不明白真心,枉受循環流轉,縱經無量時光,仍然是不得到真心的清凈受用,都是隨順貪、瞋、痴心,殺、盜、淫業,才有三種惡報。如果沒有三種惡業,即上生天界,有的便生三種惡類;
明確而言,這一切,全部都屬於無始以來對殺、盜、淫的順從和追求所造成的;而完全反過來的不殺、不盜、不淫,就成為相對的清凈了。有殺、盜、淫,就屬於地獄鬼道,斷除了殺、盜、淫,就成了天道。只要還存在著這個有和無的對立,只要還存在著這一對矛盾對立的二元,就會產生二者之間的相互對抗、轉化、顛倒,這就是輪迴之所以會形成的本來原因。
佛陀在這裡已經非常明確的指出來:當你一心的追求殺、盜、淫帶給你的快感享受的時候,你自然就墮落到了惡趣;但是如果你矯枉過正地一心追求完全斷除殺、盜、淫的時候,貌似能夠脫離惡趣,得到無盡的享樂,但是仍然處於輪迴之中,並沒有跳出輪迴的束縛之外。要想真正的解脫的話,只有下面一個途徑:
3.總結三:正定能除三妄惑
【若得妙發三摩提者,則妙常寂,有無二無,無二亦滅,尚無不殺不偷不淫,云何更隨殺盜淫事?】
如果識得如幻方法的,從耳根下手修習,到常寂光明的境界現前,有無三毒兩種都沒有,連這個沒有都沒有了。那時尚且沒有三毒的名字,哪裡會有業呢?
「則妙常寂,有無二無」:「妙常寂」,於本妙常寂之如來藏中。「有無」,三惡業之有與無。「二無」,二者俱無;不但「有三惡業」不存,連「無三惡業」也不存在於如來藏本妙常寂之體中。
4.總結四:同業別業俱妄
【阿難!不斷三業,各各有私,因各各私,眾私同分,非無定處。自妄發生,生妄無因,無可尋究。】
阿難!如果人們不斷三業,各造各業,聚合便成共業,成了共業,就有眾人相同或不同的地方,天堂和牢獄,亦有一定的處所了。推考最初的遠因,只由一念妄動生起,但妄又從何處來呢?
「自妄發生」:然此一切都由自心最初一念虛妄而相續發生,並非由心外來。
「生妄無因」:生妄之因實不可得。
「無可尋究」:故諸妄實不可尋究,以其體本虛妄,若欲尋究其根源、來去,了不可得;一切唯一妄體,了即無妄。
5.總結五:正修須除三惑
【汝勖(xù)修行,欲得菩提,要除三惑,不盡三惑,縱得神通,皆是世間有為功用,習氣不滅,落於魔道。雖欲除妄,倍加虛偽,如來說為可哀憐者。汝妄自造,非菩提咎。】
妄是沒有來處的,妄本來沒有實體,沒有依止的地方,這樣怎可以去窮究它。你們生在末法時代中,務須以慈愛心,勉勵和安慰學習正法修行的同修,必須不造三惡業,若不是的話,就算有些會玩弄神通的,也不過是世間有為的功用。在有漏種子沒有消滅,一定走錯路的,所以佛說這些人很可憐,這是自作自受,和本覺妙明真心無關。
「三惑」:殺盜淫之惑。
「縱得神通」:縱然由禪定力而得發起相似神通。言相似神通者,以其本修非由正因,故不得發起真實神通,但邪外之通,而與真實神通貌似而已。《楞嚴正脈》指這即是仙天之類。
「皆是世間有為功用」:彼等相似神通,全只是由世間有漏法所起的作用而已,並非無作妙力。
「雖欲除妄,倍加虛偽」:一旦落入魔道,則雖想藉其本來之修行以除虛妄,只會妄上加妄。因為其修行本自虛妄,而欲想以妄除妄,只在倍加虛妄而已。
「汝妄自造」:你所經歷的種種妄境、妄果,都是你自妄心所造。
「非菩提咎」:並非佛所開示的菩提法之過;或,並非菩提自性之過。
6.總結六:邪正之判
【作是說者,名為正說,若他說者,即魔王說。】
作此說即是正確的說法,若作其他的說法,也就是魔王的說法。
五、魔眾擾亂修行者的原由
【即時如來將罷法座,於師子床,攬七寶幾,回紫金山,再來憑倚,普告大眾及阿難言:汝等有學緣覺聲聞,今日回心趣大菩提無上妙覺,吾今已說真修行法,汝猶未識修奢摩他,毗婆舍那微細魔事,魔境現前,汝不能識,洗心非正,落於邪見。或汝陰魔,或復天魔,或著鬼神,或遭魑(chī)魅(mèi),心中不明,認賊為子,又復於中得少為足,如第四禪無聞比丘,妄言證聖,天報已畢,衰相現前,謗阿羅漢身遭後有,墮阿鼻獄。汝應諦聽,吾今為汝仔細分別。】
這時佛解答完阿難的疑問,將要結束演說的大會,但仍有要講的話需要再說清楚。他在座位上靠著几子,換了一個坐姿,對阿難和大眾說:你們中初、二、三果的同修,聲聞眾、緣覺眾和今日發心回小向大進入無上大覺道的人們。上來我已經把正法學習的方法,跟各位講過了,但仍恐怕你們在初練習禪定時,引起微細綿密觀察中,又有許多微細鎖碎的事;如果出現了,不立即洗刷乾淨它,這些妄想就會生出不正見。世人說是魔境、或自己的五陰魔、或天魔、或鬼神魔、或魑魅魔等。如果心中糊塗,不能集中了解它,就不能辨識,便將假作真,認賊作子一樣,又不肯問老師,或和同修研討,以得少為足。如四禪的無聞比丘,修習無想定,不廣學多聞,報得四禪後,以為證阿羅漢果,到天報盡時,想心又生起,反毀謗我,妄說阿羅漢不受後有的事實,結果自己闖進牢獄去。你們要留心聽,我再仔細分別解說。
「真修行法」:蕅益大師於《楞嚴經文句》說:所謂真修行法只是「返聞一門」。長水子璇法師於其《首楞嚴義疏注經》中,則說:「觀世音菩薩法門,內戒外咒,兼前正解。」
「奢摩他」:止,也就是自性本定不動之性。又譯為奢摩它、舍摩他、奢摩陀、舍摩陀。意譯為禪定、定禪、止禪、寂止禪、止、定或是等持,止息一切雜念、止息諸根惡不善法,所以能夠熄滅一切散亂煩惱,達到身與心的輕安。是以專註的力量,安定身心,以求進入三昧的修行方法。奢摩他是修行禪那的方法之一,與內觀禪合稱為止觀。它的功能則是將心與心所聚集在一起,止息雜念,以進入定境,發起智慧。它跟三摩地的差別在於,三摩地是廣義的泛指一切達到心念不動的境界,而奢摩他專指能夠進入禪那的一種修行方法。
「毗婆舍那」:觀,也就是自性本覺能觀之慧性。
《寶雲經》解釋毗婆舍那「謂正觀察」,正觀察,指以佛教所謂的正見觀察。《解深密經》卷三謂毗婆舍那是在奢摩他定心中,對於所緣的影像進行思維,「能正思擇,周遍尋思,周遍伺察,若忍、若樂、若慧、若見、若觀,是名毗婆舍那。」
據《瑜伽師地論·菩薩地》解釋,此經所說「能正思擇」,指思擇諸法的「盡所有性」,一切性相力用因果等;「思極思擇」,指思擇諸法的「如所有性」,即諸法真如、普遍共具的體性思擇,即進行理性思維。「周遍尋思」,指用「有分別慧」(有概念、意識活動)思擇諸相;「周遍伺察」,指在意識深層中對真如進行深細的思察、體究,雖然未必有明確的推理活動,意識的指向卻向真如單向尋究,就像人雖然不在心裡念叨,卻有目的地在等待著什麼(伺)。《清凈道論》比喻尋思與伺察說:「猶如擊鐘,最初置心於境為尋;以細義與數數思維性,猶如鐘的餘韻,令心繼續為伺。」
總之,修觀,是在禪定中用佛教的哲學觀(「聞思慧」)和思想方法,進行理性思維及深度的體究,其思察的內容攝於諸法的盡所有性和如所有性。
「衰相」:天人之天壽將盡時,有五種衰亡之相出現,即所謂「天人五衰」:一、花冠枯萎;二、衣垢;三、體臭;四、腋下出汗;五、不樂本座。
【阿難起立,並其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慈誨。】
阿難起立,並在會中同有學者,歡喜頂禮,伏聽佛大慈大悲的教誨。
【佛告阿難及諸大眾:汝等當知,有漏世界十二類生,本覺妙明覺圓心體,與十方佛無二無別,由汝妄想迷理為咎,痴愛發生,生髮遍迷,故有空性,化迷不息,有世界生,則此十方微塵國土,非無漏者,皆是迷頑妄想安立。】
佛告訴阿難與及在座大眾,你們應當知道,這個由惑、業、苦成就的有漏世界,其中的十二類眾生,本有的妙明、圓滿、周遍的真心,是和十方佛同一心體的,無二無別的。你們錯在從無始來,被妄想蒙住真理,產生無明愛染心,生起見分,有見分就見到虛空,有虛空就見色相,有色相就有世界,現在的十方世界,是有漏世界,是迷真起妄,由妄想安立的。
「有漏世界」:此指依報、無情器世間。
「十二類生」:卵、胎、濕、化、有色、無色、有想、無想、非有色、非無色、非有想、非無想。此為正報、有情世間。
「有世界生」:此即前經文所說:「迷妄有虛空,依空立世界。」
「本覺妙明,覺圓心體」:本覺就是佛性、自性。大乘佛教上層的教法,稱之為自性本智。基礎的教法,叫做菩提心。之所以稱之為「自性」,是因為它不是修出來的,而是本身就存在的,沒有經過任何改造與創建,所以叫做自性。之所以叫做「本智」,因為它是一切物質、一切現象的本體智慧,它不是像虛空一樣一無所有的東西。從空性的角度來講,當然像虛空一樣,但它不是什麼也沒有,它有智慧,所以叫做自性本智。
雖然現象紛紜萬千,但世界卻只有一個本體。如果佛看到的清凈世界與不清凈的世界之間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各自獨立存在的,沒有一個共同的現象,本質上就有這麼多的世界,就證明世界的本質是不清凈的。如果世界的本質並非清凈,只是我們強迫自己如此觀想,繼而得到相應的幻覺,那樣的修行是不會得到解脫的。幻覺本身就是無明的產物,無明的產物永遠不能讓人解脫。
須知,世界只是我們的心的一種反射,而不是真實存在的東西,世界是以我們的心來決定,而不是由造物主等等來決定,也不是無因無緣,毫無次序與規律的。當心發生變化時,世界就有變化。
一切現象都是佛的壇城。作為萬法本體的佛,指的是空性和智慧,也即如來藏光明。佛經經常用一個比喻,來形容凡夫的證悟:當人的形象在鏡子裡面出現的時候,人的形象有兩個部分,一部分來自於鏡子,另外一部分來自於人。
同樣,佛的壇城有兩種,客觀上真實存在的佛的壇城,以及我們心裡顯現出來的佛的壇城。如來藏光明永遠都存在,這與是否發菩提心,是否修行沒有關係,是任何生命心中都存在的。
所有清凈與不清凈的現象,都是阿賴耶識上的習氣導致的。在十地之前,都有輕重不同的習氣。一旦心裡的習氣全部斷除,也即成佛的時候,所有現象將完全停止,包括佛的壇城也不復存在,最後剩下來的,是如來藏光明。這種狀態既無法想像,更無法描述,但只要我們進入證悟狀態的那一刻,就能體證、理解到這種不可言說的無分別境界。
《華嚴經》中講到:假如大火燒毀了不可思議的世界,最後一個微塵都不剩的時候,天空卻不會被燒壞,它是毀滅不了的。自然智慧像天空一樣,永遠都不會有生滅、變化。換言之,凡夫經歷了無數個生死輪迴,但心的本性就是光明。儘管輪迴有無數個生滅,但自然智慧永遠不會有生滅。
《大乘密嚴經》云:「如來清凈藏,世間阿賴耶,如金與指環,輾轉無差別。」所以,眾生阿賴耶識的本質,就是佛的智慧光明如來藏。阿賴耶識只是它的形式或現象,所以在一剎那的阿賴耶識當中,具備清凈與不清凈的一切。
這樣一步步地觀察,乃至於八萬四千總持法門,也是遍滿法界的,一切都是清凈光明的。
在《直指覺性赤見自解》「心性喻」中,蓮師說:「心性真的是空寂無根,自心無實猶如太虛空洞,似與不似,不妨觀察你自心;不是空性斷離之見,那自然智慧,真的從本即是光明,自然智慧本身如同太陽的核心,似與不似不妨觀察一下自心;覺性智慧真的相續不斷,相續不斷好像江河流水不停,似與不似不妨觀察一下自心;各種念動真的不可認知,妄念無實,好像空中微風難以捉摩,似與不似不妨觀察一下自心;外境所現真的就是自現,外境自現好像鏡中反映影像,似不似不妨觀察一下自心;一切有相真的都是自行解脫,自起自消,好像空中雲彩,似不似不妨觀察一下自心。」
佛法僧、經律論、戒定慧、聞思修、閱藏誦經、止觀念佛等等,一切修學儀軌,都是為了方便我們找到「當下是佛」的依據和體驗!
【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里,況諸世界在虛空耶。汝等一人發真歸元,此十方空皆悉銷殞,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
故此十方虛空,在你們心裡,猶如一片浮雲,點在虛空一樣;何況十方世界,本來是藏在虛空中的。可見這個世界,小得像一點微塵一樣。在你們中,如有一人發揮出本有的真心,十方虛空便冰消瓦解;虛空中所有的國土,也會破裂的。這表示堅固的妄想世界消失,清凈光明的本來面目顯現,就像一個人從大夢中醒來。
「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無邊虛空實是生於你本覺真心之內。
「猶如片雲點太清里」:虛空在你的真心中,其大小就有如太空中的一小片雲一般。
「況諸世界在虛空耶」:真心中含里世界的虛空已小如空中的一片浮雲,而況諸世界又在這虛空之中,豈非小之又小?
「云何空中所有國土而不振裂」:頑空都銷殞了,頑空中的所有國土怎能不被振裂?表法為振裂的是我們堅固的我執和法執。
「當知虛空生汝心內,猶如片雲點太清里。」無論我們當前是如何的迷妄或混亂,我們的根本本性仍是清凈澄明。烏雲雖能暫時遮蔽紅日,卻無損於太陽普施光明的能力,同樣道理,身心的客塵煩惱——我們的迷惑惱亂及由它們引生的種種痛苦,雖能導致暫時性的障礙,但絕對無力損害心識的清凈本性,甚至要動其分毫亦不可能。住於我們內心深處及一切有情眾生心中的,是一個慈悲和智慧的無盡泉源,沒有任何人例外。
一切心靈修持的究竟目標,不管它們是否稱之為「佛法」,都是要令這種清凈的本性顯露或觸及這種清凈的本性。當我們己身開發本具的內在清凈及慈悲時,便會在他人身上看見這種清凈本質及慈悲的品性;如果我們未能觸及這些存在於內心的德性,眼下所見的人便會盡顯低劣淺陋,因為我們每天所見的一切身外事物,實際上就是我們內心實況的倒影。
給大家講一個「房子的故事」:
這是一間四周掛滿鏡子的房間。
一隻鳥飛進去,愛上了自己的影子,每天痴迷的看著鏡子中舒展著美麗羽毛的小鳥,終無所獲,抑鬱而終。
一隻狗走進去,對著滿房間的影子狂吠,看到他們也沖自己呲牙咧嘴的狂吠,異常恐懼,又無比憤怒,直至精疲力盡,暴裂而死。
一個人住進去,發現無論在哪個角度,都能把自己照的淋漓盡致。進而想到雖處暗室,神目如電,自己行一事,語一言,動一念,天地鬼神佛菩薩無不悉知悉見。自此戰兢惕厲,精進慎獨,整肅身心,威儀無缺,終成一代聖人。
我們的生命以及修行歷程,就是走進這間四周掛滿鏡子的房間。見聞覺知的一切,都是為了修正我們的心態,心外沒有世界,心外也沒有陰魔。所以,我們眼中的世界,就是自己的心;我們口中的世界,也是自己的心;我們所思考的世界,更是自己的心。
佛者,心也。魔者,心也。正法,心也。末法,心也。看一眼亂象,不如觀一刻自在。道一句浮言,不如念一聲佛號。插一柱高香,不如點一盞心燈。辯一句是非,不如靜一分清閑。心平則正法久住,心迷則末法即現。善護心念,心佛不二。一念之差,佛與眾生。靜坐思己過,閑談閉人非,遍看大千界,何處不解脫!一心向佛,一心念佛,念念增明,愚痴漸破。放下心中怨,清涼頓時現。切記!切記!
【汝輩修禪飾三摩地,十方菩薩,及諸無漏大阿羅漢,心精通吻,當處湛然。一切魔王及與鬼神諸凡夫天,見其宮殿無故崩裂,大地振坼(chè)水陸飛騰,無不驚懾。凡夫昏暗,不覺遷訛。彼等鹹得五種神通,唯除漏盡,戀此塵勞,如何令汝摧裂其處,是故鬼神,及諸天魔,魍(wǎng)魎(liǎng)妖精,於三昧時,僉(qiān)來惱汝。】
你們練習禪修時,四威儀都集中在定中,一念不生。這樣便和十方菩薩、大阿羅漢們的心打成一片,澄湛虛靈,一切天界鬼類的住處,因堅固妄想的消融而忽然無故地崩塌了;在它們的境界中如天翻地覆,山崩海嘯一樣,水、陸、空中,居住的眾生,像遇上大災難來臨,愴惶驚怖。只有人仍在迷糊中,以為是自然界偶然失度罷了。其它各界已得到神通的,是留戀這煩惱世界的,怎能放過你呢?自然會一起來干擾你。
「心精通吻」:諸賢聖的本性都是通同相合的。
「戀此塵勞」:天魔鬼神皆留戀此世間塵勞境界。
當心處於極專註所緣的狀態,或以燒毀了稱為敵對法的五蓋,稱為禪那。簡稱「禪」。也有譯為「棄惡」或「功德叢林」者。其意譯為「思維修」或「靜慮」。可用「安止」來表達,事實上,它是心的特質,將心固守在一個特別的對象上(奢摩他),以慧對它進行觀察與思索(毗婆舍那),由此進入四禪,進而得到解脫智。
禪定,又名「三昧」,也就是「止觀」,止是放下,觀是看破。禪定是指「心一境性」,讓混亂的思緒平靜下來,外禪內定,專註一境。禪定並不等於禪宗,因為禪宗雖然也鼓勵參禪、禪定,但是更重視智慧的開悟。
佛教將禪定分成世間定與出世間定二者。世間定,也就是四禪八定,這是任何外道凡夫甚至畜生道眾生都可能達到的境界,進入四禪八定的眾生,可能會得到一些神奇的能力,也就是神通,也可以暫時止息欲界的痛苦。但是一旦離開定境,很快又會被世間煩惱所侵襲。因此,佛教並不專註於禪定的修持,而是將禪定當成追求解脫的方式之一,目的在於追求解脫一切煩惱的出世間定,亦即滅盡定。一般來說,禪定不一定能悟道解脫,但要悟道解脫卻離不開禪定。
禪是佛教的教義核心,它是佛說一切教法之大總持法門。這正是《華嚴經》所說的,無不從此法界流,無不還歸此法界。在開悟的人看起來,所謂頭頭是道,法法皆真。真是見色聞聲,無非這個,揚眉瞬目,儘是玄機。可是對於迷昧的人看起來,所謂山就是山,水就是水,真是迷頭認影,當面錯過,翳眼空華,無中生有。我們要知道,開悟的人,所悟的是什麼呢?就是這個禪。迷昧的人,所迷的是什麼呢?就是這個禪。佛教的禪的的確確是一切法門的大總持法門。也就是我們信仰佛教,發心修行的善男子、善女人,最後所要達到的唯一目的。
我們的本性本來是清凈的,本來就是從來沒有動搖過,我們產生萬物的能量源,那個本體,從來沒有動搖過。為什麼我們現在感覺心裡亂糟糟呢?是因為我們把關注點沒有放在自性上,全放在了假相上,全放在了如夢幻泡影的現象上,所以我們的心被這些亂相所牽動。如果我們見到這些境界,心不被它牽動,不亂,這是真正的禪定。
對上根利智者而言,禪定並無一定形式。所謂「行亦禪,坐亦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十字街頭好參禪」、「如來於二六時中常起觀照」,只要念念覺照,當下「一念清凈一念佛,念念清凈念念佛」,不怕念起只怕覺遲,時時刻刻保持,修無修修,行無行行,修一切善而不執著所修之善,斷一切惡且不為一切惡所縛,當下這念心便是歸於中道,安於禪定。
參禪,究竟是坐呢?還是卧呢?還是站呢?六祖大師說,禪非坐卧;坐、卧、立都不是禪。所以,六祖大師曾對志誠禪師說:「住心觀靜是病,不是禪。」
那麼,如何才是禪呢?紫柏大師曾經這樣說過:若不究心,坐禪徒增業苦;如能護念,罵佛猶益真修。
禪不是閉眼打坐,閉眼打坐只是進入禪的方法之一。南嶽懷讓禪師問:「譬如牛拉車,車子不走,是打車子呢?還是打牛呢?」
打車子沒有用。參禪,要緊的是觀心、用心。你要想明心見性,光是用身體打坐,並不一定有很大的效果。所以,參禪打坐,用心第一。當然不能否認打坐是初學參禪的人應有的必經過程。
真正的參禪,也重在作務,重在生活。百丈禪師說:「搬柴運水,無非是禪;揚眉瞬目,無非是道。」因此,真正的禪是什麼?搬柴運水是禪,腰石舂米是禪,犁田鋤草是禪,早耕晚課是禪,忍耐慈悲是禪,勞苦犧牲是禪,方便靈巧是禪,棒喝教化是禪。禪,是人間的一朵花,是人生的一道光明;禪,是智能,是幽默,是真心,是吾人的本來面目,是人類共有的寶藏。有了禪以後,我們在世間上沒有恐懼,即使面對生死,也不畏懼。有了禪,心中就有了定,就有了力量。
佛陀曾說:「坐禪能得現法樂住。」所謂現法樂就是禪定之樂,這是一種從寂靜心中所產生的美妙快樂,絕非世間五欲之樂可比,勤於禪坐的人,可得此禪悅之樂。
因此,雖然禪不是坐,也不是卧,當然更不是立,不過,如果我們想體驗禪悅的妙味,應該實地去打坐。依《天台小止觀》說,初學坐禪,當調五事:調食、調睡、調身、調息、調心。
關於調身方面,「毗盧七支坐法」是坐禪調身的最佳姿勢,分為七個要點:
1.端坐盤腿,跏趺而坐;2.背脊豎直,不可靠壁;
3.安手結印,置於膝上;4.頭面要正,頸靠衣領;
5.雙肩應平,輕鬆自然;6.斂目平視,觀照自心;
7.嘴唇抿合,舌抵上顎。
打坐經驗久的人,不管林下水邊、岩洞塚間,都能夠安然入定。但是初學的人,最好選擇在室內,遠離吵雜的地方,比較能夠收到效果。室內的燈光不可太亮,以免刺眼;也不可太暗,以防昏睡。最好能擺設佛像,燃香供佛,以攝心提念。坐禪的位置,避免直接通風,以免引起傷風的毛病。
除了環境之外,飲食、衣著也要注意。吃完飯一小時之內,不好打坐,因為此時血液都集中於腸胃,此時打坐,既不合乎生理衛生,而且容易昏沉。飲食不可過飽,也不可太餓,最好七八分飽。穿著以寬鬆、舒適、柔軟的衣服為宜,一切束縛身體的物件,如手錶、眼鏡等,都須鬆開,以免妨礙血液循環。睡眠要充足,以免昏沉入睡,浪費寶貴時間。
其他坐禪應注意的事項,例如:
1.坐時:雙手先將衣服稍稍撩起,名曰「提半把」,以免衣服緊迫頸部,造成不適。
2.靜坐時盡量避免在冷氣口或電風扇下打坐。最好以毛巾包著膝蓋,以防風濕。
3.靜坐的地方以乾燥木板或榻榻米為宜,但仍需敷陳厚軟適度的坐墊。
4.坐墊隨個人身體需求而異,以能坐得豎直平穩,不阻塞氣脈為妥當。
5.初學靜坐者,一定要由有經驗的老師指導,以防偏差。
6.初學靜坐時,多半無法雙盤,則以單盤為宜;不要勉強坐太久,以時間短、次數多為宜。
禪的精神,並不局限於打坐的禪堂,在二十四小時之中,舉手投足,揚眉瞬目,都充滿了禪的妙趣;禪的消息,並不僅僅在斂目觀心的禪定中,日常的著衣吃飯、走路睡覺,都透露著禪的妙機。生活中的禪,是將寂靜的禪定功夫攝入日常的勞動之中,而達到動靜一如的境界。禪,是從瑣碎的事事物物中,以整個身心去參透宇宙的無限奧妙,是偉大於平凡,化高深於平淡的修持。日常生活的點點滴滴,無一不是明心見性的方便。
永嘉大師說:「行也禪,坐也禪,語默動靜體安然。」對真正的禪者而言,在日常生活中,禪是觸目即是,無所不在。
經由三寶的加持,我們通過禪觀,將了悟一切現象的真實自性,就是本然的清凈。但為何我們和一切眾生,仍在六道輪迴中被無盡痛苦折磨?這是因為,我們不能認知一切事物本來清凈的緣故。本來清凈,才是一切現象的真實狀態。我們慣常的不凈認知,全是錯的,妄念一點也不真實,就好像誤認一條繩子為蛇,或把沙漠中的海市蜃樓錯認為是遠處發亮的水光。
一切萬法都是光明顯現,一切現象都是本來圓滿,一切天地萬物都是諸佛壇城,一切眾生都是如來不二化身。
【然彼諸魔雖有大怒,彼塵勞內,汝妙覺中,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了不相觸。汝如沸湯,彼如堅冰,暖氣漸鄰,不日銷殞。徒恃神力,但為其客。】
然而這些眾魔,雖然怒氣很大,但是他們在塵勞之內,你處在妙覺當中,就如風吹光,如刀斷水一樣,永遠不能相觸。你像沸湯,他們像堅冰,暖氣一接近後,不久自然消滅,他們徒自仗恃神力,但絲毫不能作主,只能作為客人,不久自去。
「彼塵勞內」:彼諸魔尚在塵勞之生滅法中。
「汝妙覺中」:而你所修的大定則是在妙覺真常之中。
「如風吹光」:彼諸魔若想害你,即猶如欲以風吹日月之光,毫不能著。
「如刀斷水」:雖抽刀斷水,水中了無刀痕,絲毫不受影響,而揮刀人徒費力氣。喻魔欲壞正知正行人一樣,只是徒勞無功。
不過他們都是在塵勞內,力量不大;你在正定中,有如風中吹光,用刀斷水,兩不相觸的;你好比沸水,他們像冰雪,熱力一燙,冰雪便消融,所有的神力沒有多大作用的。
魔宮崩裂也是表法為我們堅固的妄想和無明的「崩裂」。在好萊塢電影《盜夢空間》中,「盜夢者」多姆和妻子梅爾在深度夢境中營造了浩大的城堡,當多姆回憶起這只是自己的夢境,並著手準備蘇醒時,城堡就開始「崩裂」了。大家可以看一下這部電影,其對深度意識的探索,以及蘊含的宗教思想境界,完全可以媲美《黑客帝國》。
【成就破亂,由汝心中五陰主人,主人若迷,客得其便。當處禪那,覺悟無惑,則彼魔事無奈汝何。陰銷入明,則彼群邪咸受幽氣。明能破暗,近自銷殞,如何取留,擾亂禪定。】
一旦成就破亂,你自己心中五陰魔便為主人。主人如果是迷惑的,客便有機可乘了。當你處於禪那中時,如能覺悟不被他所惑,那麼這些魔事,無奈你何!等待陰境漸銷,精明漸著,這些魔鬼,都是稟受幽暗之氣而存在,明能破暗,他們若接近你,自會銷滅,如何敢留下來,擾亂你的禪定呢?
「成就破亂」:諸魔外道之所以能破你的戒行、亂你的定心。
「主人若迷,客得其便」:主人自家若迷,客乃能得其便。所謂:「肉必自腐,而後蟲生」者是也。
「覺悟無惑」:自不生迷惑,也不被他迷惑。
「明能破暗,近自銷殞」:楞嚴大定的三昧光明,能破彼魔之愚痴黑暗,故他若近你,反而是他的暗性自然消失殞滅。
我要說清楚,成就他們破壞力量的,不是他們,而是你心中五陰的主人,就是你的「自我」。你若是糊塗,他們才有機會;故此每人在修學過程中,時刻要提高警覺,障礙的力量不管多大,都麻煩不到你的。如果你的陰境消滅了,就證入大光明境界,障礙你的力量,只是幽暗氣質結成的幻影,怎能接近光明,來干擾你的禪修?
「蜘蛛魔的故事」:
有一個比丘很歡喜禪坐,往往一坐就是好幾天。有一陣子,比丘打坐時,都會出現一隻大蜘蛛在面前張牙舞爪,讓他心裡很恐懼,很苦惱。於是,他就暗暗準備了一把刀子,準備再入定時見到大蜘蛛,就誅殺它。
結果,這件事被寺里的老和尚發現了,就問他手裡的刀子是怎麼回事。
他就順便請教老和尚:「老和尚!為什麼每當我一入定,眼前就看見一隻大蜘蛛在我面前張牙舞爪,怎麼趕也趕不走它。」老和尚回答:「你把刀子收起來,下次入定時,你不妨拿支筆在手裡,如果大蜘蛛再出來搗亂,你就在它的肚皮上畫個圈,看看是何方妖怪?」
比丘遵照老和尚的指示,準備了一支筆放在一旁。入定後,大蜘蛛果然又出現了,比丘不慌不忙地拿起筆來,在蜘蛛的肚皮上畫了一個圈圈作為標記。才一停筆,大蜘蛛隨即銷聲匿跡……
出定後,比丘沐浴凈身,猛然發現畫在大蜘蛛肚皮上的圈圈,竟然在自己的肚子上。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一直擾亂自己入定的大蜘蛛,不是來自外界,而是自己內心的妄想幻境所現。
這位比丘禪坐時所面臨的境界,也是我們日常接觸人或事物所生起的感受、情緒與看法。須知,外面的世界沒有別人。不是他人造成的我的煩惱;而是他人照亮了我的煩惱。每個人都是不同角度的陽光,讓我看到內心不同的角落。
世間外物萬事沒有絕對的好壞、善惡、甘苦、冷熱,所謂「萬法唯心造」,差別對錯都是因為所立角度、所持觀點的不同,由自我分別所呈現的。那麼,我們應該是為外相左右?還是反觀自心?
同樣,面對外境應有自己的主張,不可隨意為之牽動、擾攘。尤其更要積極地肯定自己,懷著「一住寒山萬事休,更無雜念掛心頭」的決心和氣魄,那麼儘管時代如何轉變,儘管人家如何罵你、唾你、污你、謗你、褒你、獎你,也能隨遇而安,不受傷害。
另外,我們還要清醒地看到,沒有人能令所有人滿意,即使佛陀也有人指摘、毀謗。凡夫的心是變幻無定的,一時喜一時怒,也不足以作為我們行為的指引。很多時候,我們去迎合別人,只是內心虛弱,希望尋求外在的愛和肯定,但往往事與願違,越是小心多慮,越是患得患失,把自己快樂的鑰匙交到了別人手上。無論是物質或是他人的讚賞,那只是一閃而逝的無常幻夢。所以,真正的快樂不是來自於得到什麼,而是從付出和感恩的心中自然湧現。不要攀求外境,比較、分別,而要反觀自心,注重自己的覺醒和善念。
【若不明悟,被陰所迷,則汝阿難必為魔子,成就魔人,如摩登伽,殊為眇劣,彼唯咒汝,破佛律儀,八萬行中,祗毀一戒,心清凈故,尚未淪溺,此乃隳(huī)汝寶覺全身,如宰臣家,忽逢籍沒,宛轉零落,無可哀救。】
若不明其是魔,悟非善境,被陰境所迷,那你阿難,必然會亡失正見,流入邪思,終為魔子,成就魔業。如摩登伽,為害並不太大,不過用咒術咒你,使你破佛的律儀,這在八萬行中,只毀一戒,你因心清凈故,並未破戒而導致墮入三塗,而現在陰境所生之魔,則是要毀掉你的寶覺全身,就如一個宰官的家中,忽然被抄沒一樣,宛轉零落,無可哀救。
「殊為眇劣」:摩登伽母的身份與法力,實甚為渺小、低劣。
「心清凈故,尚未淪溺」:但以你的心本來是清凈的,並非你自己自心起淫念,且有初果的道共戒在,所以能不被毀戒體,而不沉淪。
「此乃隳汝寶覺全身」:此五陰魔的目的,則是要毀壞你能成就寶覺(無上覺)的全體法身。
「如宰臣家忽逢籍沒」:如宰官大臣,忽觸大律,家財被充公。如同修行人遇魔事而被壞,一切戒體及善根功德全都喪失。
「宛轉零落,無可哀救」:如果一旦喪失覺悟,則不但道果之位被剝奪,一切功德法財盡失,從而淪落六道惡趣無可救拔。
假如你迷糊的話,被五陰迷蓋了,就前功盡廢;如摩登伽女的催眠術,便幾乎使你阿難破戒,好在你的心還清清楚楚,不是的話,就會呼天不應、喚地無門,那時就無能為力了。
六、色陰區宇不應執著的十種境界
【阿難當知!汝坐道場,銷落諸念,其念若盡,則諸離念一切精明,動靜不移,憶忘如一。當住此處入三摩提,如明目人,處大幽暗,精性妙凈,心未發光,此則名為色陰區宇。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黯,名色陰盡。是人則能超越劫濁。觀其所由,堅固妄想以為其本。】
阿難應當知道,你坐道場時,銷落一切心念,心念若是盡時,那麼這離念之心,一切精明,動靜不移,憶忘如一。當其住於此處,入三摩提,正如明目的人處於大幽暗中精性妙凈,心尚未發光,這時名為色陰區宇。若目明朗,十方洞開,無復幽暗,名為色陰盡。是人至此,則能超越劫濁,回觀色陰之所由生,由於堅固妄想為其本源。
「坐道場」:於道場中,如法修行,身心不為凡外權小、諸魔鬼神所動,名為坐。「道場」,修道或傳道之場所。道場有兩種:
一、理事具足道場:即前經中所說嚴結壇場,三七日中(乃至三月等)剋期取證,即於此處修三摩地,乃至端坐安居一百日不起於坐,名為坐道場。
二、惟理道場:不結壇,不拘身坐,但以一切時中,行住坐卧專註修行首楞三昧,名坐道場。
「如明目人處大幽暗」:此時行者之心眼雖開,但仍與五蘊、五要纏結,為其所困,不得自由,故如明目之人處於大幽暗之室中。
「精性妙凈」:雖然已見六精本妙明凈。
「心未發光」:心猶未發出本有之光,故仍為色陰所覆。
「色陰區宇」:本心被色陰區拘於狹宇(小房子)之中。
「若目明朗」:以定慧力加深,故慧目明朗,於是發本明耀,也就是心光發明。
「十方洞開」:以心光發明,故見內外十方洞達、開通。
「無復幽黯」:以十方洞達故,內外悉皆光明,故不再幽黯。
「觀其所由」:既超越之後,回觀色陰及劫濁生趣之因由。
「堅固妄想以為其本」:求有所見之妄想十分堅固,以致於頑空中結暗為色,成就所見相,這就是色陰及劫濁生起的根本。
在這一段,佛說:「你們要很清楚的,在修法的時刻,是要忘掉一切六塵的境像,其餘的念頭,自然也會消滅的,本來的根性隨即顯現。在任何時處,內心是精而不雜,明而不昧,寂寂惺惺,動靜外境不能移,識起也不忘的。這是憶忘如一的情況,如鏡中的影像離去,鏡體是不變的。這也是正定現前,但定力未深,如人在暗處,雖有妙凈明心,但被色陰覆蓋,所見的仍是幽暗,沒有光明,這叫做色陰區局的景象。如果定力高深,發揮出本有的光明,就能徹見內外,十方處所洞達無礙,再沒有幽暗景象;這時叫做色陰盡,就能出離劫濁,回觀過去在幽暗時,空見不分,現在色空已亡,由此知道,色陰原來是堅固的妄想。」
此處,佛陀將為大眾詳細講述禪修過程中出現的潛在危險。這都是禪者修行中的正常感通和覺受,是攀登過程中的必經之路,屬於菩提路上的沿途風光,只是尚不究竟,未達目的地。在這個階段性成果中,只要禪者明白這種境界「非為聖證」,而不以之作為聖證,便是「善境界」,是很吉祥的小成績和進步。如果得少為足,認為萬事大吉,就會不思前進而導致再次墮落輪迴。
在我們學習「五十陰魔」的章節前,我們要先了解佛教在弘傳中所形成的地域性差別。佛陀當時在印度傳播佛法的時候,並沒有刻意在有為法上建立一套獨立的體系,而是接納了婆羅門的很多工具來用。就像我們說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是婆羅門教的,佛陀在傳播教法中,借用了當時的現成工具,在此基礎上升華為佛法。如果他要在中國傳法的話,完全可能會借用五行——金木水火土的概念來說佛法,這是佛陀的慈悲智慧。如果他完全重新建立,一是普及很難,再就會起對抗。他借用現成有為法的工具,在原基礎上升華為佛法的解脫,就容易被接受。
佛教傳到西藏,就和苯教適當融合;傳到中國,和儒家適當融合。在造像上,藏傳佛教、漢傳佛教和南傳佛教就不一樣:藏傳佛教的造像千姿百態,有青面獠牙的忿怒相,喜樂相等;在漢地,則是很儒雅;在南傳佛教,主修二乘,都是以一種苦行僧、偏瘦一點的狀態呈現。這是根據三地本土文化的底蘊不一樣,方便示現,應機說法。佛教如上善若水,隨圓就方——進到圓杯子里,它就示現圓;進到方杯子里,它就示現方;得寒結冰,遇熱蒸騰,入地滲漏,納川為海……。這就是佛陀的教法。
佛陀講法的時候,有人問:「我是一個養牛的人,我也想親近三寶修行,我應該怎麼修行呢?」佛陀說:「你的牛怎麼養呢?」這人說:「我養牛,就是為了讓它產奶多、繁殖好,我給它喝乾凈的水;不讓它們有恐懼,躲開狼群虎豹對它們的恐嚇;定期給它們洗刷皮毛;讓它們吃潔凈的草。」佛陀說:「佛教的教法也是如此修行。你要遠離不善的東西,保持清凈的心;遠離產生恐懼和災難的因緣;要聽受善知識的教導。」佛陀說:「佛教的修行,和你放牛是一樣的。你放好你的牛,把放牛的辦法用到求解脫上,你就解脫了。」
還有人問:「我是個馴馬的,我想跟著佛陀學習,我應該怎麼做呢?」佛陀說:「你是怎麼馴馬的呢?」這人說:「我馴馬時,遇到有一種馬呢,我摸摸它的毛髮,摸一摸它的毛,馬就馴好了;有一種,我拿出鞭子亮一亮,它看到鞭子就老實了,就馴好了;還有一種,我用鞭子抽它兩下,不要抽得太狠,僅僅觸及它的皮層,它就乖了,聽話了;還有一種,我要把鞭子實實在在地抽在它身上,它就變好了;再一種呢,抽在身上不管用,要把它捆起來,打得它骨斷筋離,再把它養好,它就聽話了,就馴好了。」佛陀說:「我的教法亦復如是。有的眾生,我跟他說一說佛陀的教法,他就信受了,就能獲得解脫;有的,我要給他講因果,講地獄,他就能信受;有的,要看著他受盡苦難,才可以度……。」佛陀說:「我的教法和你的馴馬是一樣的。你遵循這種方式修行,就能獲得解脫。」
遇到一個彈琴的人,也想親近三寶,佛陀就說:「你怎麼教授弟子彈琴呢?」這個人說:「我教授弟子彈琴,首先要把琴調好,不能太緊,太緊一彈容易斷;也不能太松,太松彈不出聲音。所以,第一我要先把琴弦調好,要不緊不松。」佛陀說:「我的教法亦復如是。修行要不緊不松,保持中道,就能夠解脫。」
佛陀對國王、將軍、醫生、農民,也是如此引導。佛陀從不推翻你現有的工作——你現在工作不行,辭掉,跟著我來修行。佛陀不這樣。佛陀都是:你現在幹什麼工作?——好!你現在的工作,你覺得怎麼出成績?——好!這個方法用到修行上,就解脫了。
佛陀在印度的傳教過程,從不推翻,任運升華。後人因智慧不夠,面對八萬四千法門,有的無所適從,有的諍論紛紛,其實都是佛陀教我們,立足你現有的職業、現有的生活狀態、現有的生活模式,只要保持一顆解脫的心,把你所創造財富、事業、名譽的機緣、方法,用到求解脫上,人人得解脫,人人能成佛。
《圓覺經》說:「一切障礙即究竟覺;得念失念無非解脫;成法破法皆名涅槃;智慧愚痴通為般若;菩薩外道所成就法同是菩提;無明真如無異境界;諸戒定慧及淫怒痴俱是梵行;眾生國土同一法性;地獄天宮皆為凈土;有性無性齊成佛道;一切煩惱畢竟解脫;法界海慧照了諸相猶如虛空。」
所以,當我們學習「五十陰魔」章節時,要明了佛在此所說的「陰魔」,是指作為修行人「得少為足」所產生的錯誤認知,而並非我們民間所認為的「妖魔鬼怪」或者喪心病狂的「惡魔」。否則,當我們以此對照目前所有還健在人世的修行人時,會發現一網打盡,無一不魔。尤其是對藏傳佛教的片面認識,會讓我們忽略其地域淵源,而妄加評判。我們極有可能會因此變得感覺「洪桐縣裡無好人」,處處義憤填膺,當街叫罵,指責批判,成為一個桀驁不馴的「宗教判官」和「佛教憤青」。如此,別人是不是遭了陰魔不知道,我們自己遭遇陰魔已是鐵定無疑。切記:戒律戒自己,修行修自己。
講一個「大興和尚」的故事:
大興和尚,一九二五年在九華山百歲宮出家,剃度後在寺內專門從事挑水擔糧的苦力活,生活上不予選擇,飲食上不講求好壞,自己種點糧食和蔬菜,經常是飽一餐、餓一頓的,甚至燒一次飯要吃好幾天。後在雙溪寺靜心修行二十餘年,與當地鄉民之間的關係處得相當融洽。十年浩劫期間,九華山這塊凈土也同樣遭受劫難。出家人被紛紛趕下山,逼迫他們還俗。從那時起,附近鄉民就能時常看到一個到處閒遊的瘋和尚。他腳穿草鞋,身著破衣爛衫,嘴裡不住地念著「空空空」,走這跑那,瘋瘋癲癲,活像一個濟公在世。嘴裡還時常念出顛三倒四的妙語,說什麼「好人好自己,壞人壞自己」。別看他樣子瘋癲,卻樂於幫助別人。經常為人治病,不少疑難雜症,都被他妙手治癒。日常,他下山閒遊時,每到一個村落,都會有人叫住他,讓他給家人瞧瞧病,他從不推辭。每當有人讓他講講佛法,他就只說一句「好人好自己,壞人壞自己」。
一九八四年秋,大興和尚一改往日常念的「空空空」轉念「阿彌陀佛」,終日念不停。這年十二月,他向當家師請假,做了他一生中最後一次雲遊。第二年二月,他在寺中不慎摔倒,難以行走站立,於是整日里或卧或坐不停地念著「阿彌陀佛」。這年,他九十一歲,臨終三天前禁食,粒米未進。
《六祖壇經》說:「若著相於外,而作法求真,或廣立道場,說有無之過患,如是之人,累劫不可見性。」太多學佛的人,將過多的精力關注於別人「正法還是邪法,持戒還是犯戒」,對同修們可謂明察秋毫,嚴防死守,無情揭發,絕不妥協。並總是陷在別人的所謂錯誤行為的陰影中起大煩惱,生大憤怒,恨不得捏死人家。然而卻極少有人真正關注自己「做事是否如法,修行是否用心,持戒是否精嚴」。大興和尚說:「好人好自己,壞人壞自己」。我們要再加上一句:「戒律戒自己,修行修自己」。
【阿難!當在此中精研妙明,四大不織,少選之間,身能出礙,此名精明流溢前境。斯但功用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一、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連自己的身體亦忘記;這時內外的四大,不相交織,內外虛融,身和境像影一般,能在瞬息間豁然開朗,這是精明發泄在根塵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當在此中」:指住此三摩地、色陰將破而未破之際。
「精研妙明」:行者繼續精細研修妙明之本性或聞性。
「非為聖證」:並非已達聖人所證之境界,一證永證,故非以後隨時想入如是境皆能夠做到。
「不作聖心」:行者若不當作已得聖證之心。
「名善境界」:則還能稱為修行的善境界。
「若作聖解,即受群邪」:但若把它當作自己已得聖證來了解,就會受到諸魔群邪的惑害。
【阿難!復以此心精研妙明,其身內徹,是人忽然於其身內,拾出蟯(náo)蛔,身相宛然,亦無傷毀,此名精明流溢形體,斯但精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二、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觀力有功,能見身體光明內徹,在瞬息間,從身體內拈出長短不一的蛔蟲;這是精明發泄在五臟四肢間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復以此心」:「此心」,指三昧中之定心。
「其心內徹」:因習久功深,其心光漸能收攝而內照,不再只能外溢,因此得照徹其身內,令通體光明。
「於其身內拾出蟯蛔」:探手入身中,拾出蟯蟲、蛔蟲。蟯蟲形短,蛔蟲形長。
「身相宛然」:雖伸手入體內抓蟲出來,但行者自己的身相依然如故,沒有任何損傷。
「此名精明流溢形體」:這是心精妙明之光,流泄充溢於自己的形體之內,所產生的現象。
「斯但精行」:這只是精研妙明之行所產生的作用。
【又以此心內外精研,其時魂魄意志精神,除執受身,余皆涉入,互為賓主,忽於空中聞說法聲,或聞十方同敷密義,此名精魄遞相離合,成就善種。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三、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功力深入,內身和外境,彼此虛融;除了身體依然故我外,所有精神、意志、魂魄,都能互相涉入的,忽然在空中聽到演說聲,或同時聽到十方世界演說深密義理聲,這是精心到極,以致精神離開本位,和魂魄遞相離合影響出現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內外精研」:對內身外境精深研修,而達身境虛融。
「魂魄、意志、精神」:中土之醫經雲,魂在肝,魄在肺,意在脾,志在膽,精在腎,神在心。
「除執受身,余皆涉入」:「執受身」,能執受的身根。整個身體,除了身根之外,其餘都互相涉入。
「互為賓主」:因以定心精究內外唯空,遂令五內主神無所依附,流出於外,迭相依附,因而互為賓主。
「忽於空中聞說法聲」:這是由於宿世所修習的聞慧種子,存於藏識田中,為定力所激蕩,迸發而出,遂寄神魂而現說法聲。
「此名精魄遞相離合」:精離於本位而合於魄(魄為主,精為賓),或魄離於本位以合於精(精為主,魄為賓),故互為賓主。
「成就善種」:宿昔所成就的善因種習,由定力攝持所顯之現象。
【又以此心澄露皎徹,內光發明,十方遍作閻浮檀色,一切種類化為如來,於時忽見毗盧遮那,踞天光台,千佛圍繞,百億國土及與蓮華,俱時出現,此名心魂靈悟所染,心光研明,照諸世界,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四、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心水澄清,顯露得皎然通徹,內心的光輝,照見十方世界同一紫金色,一切有情識的眾生,在瞬息間變化成佛,亦見到十方佛無量國土的依正莊嚴,和從前聽聞後留下來的印象,都一齊出現了,這是精研發明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內光發明」:始覺之內光開發顯明。
「十方遍作閻浮檀色」:十方無情界(依報),都成閻浮檀金之色。
「一切種類化為如來」:而一切有情類都化成如來。此則為「山河大地應念化成無上知覺」之先兆。
「毗盧遮那」:梵文,意思是日光遍照,為法身佛,又譯為大日如來。
「此名心魂靈悟所染」:這是由於心魂中,依宿昔聞熏經教,今由定力所引靈悟之所染。
【又以此心精研妙明,觀察不停,抑按降伏,制止超越,於時忽然十方虛空,成七寶色,或百寶色,同時遍滿,不相留礙,青黃赤白,各各純現,此名抑按功力逾分。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五、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綿密觀察不停,抑止自心不動,使定慧力均等,互不超越。忽然見到十方虛空,盡成千色,不相妨礙,各各純現,並無混雜的,這是抑制過分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制止超越」:約束力,不令定力超過慧力,以維持定慧均等。
「此名抑按功力逾分」:這是因定力抑按其心的功力超過常分,也就是定力的作用過大,勝於慧力,以致其心被逼迫至極,而煥然顯現如是等境界。
【又以此心研究澄徹,精光不亂,忽於夜半,在暗室內,見種種物,不殊白晝,而暗室物,亦不除滅,此名心細,密澄其見,所視洞幽。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六、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澄靜自心,心光凝然,不被心或境所動亂;忽然在半夜裡,黑暗的室內,能見到所有一切物品,和白天所見的完全一樣;但室內的黑暗仍然存在,這是心光細密,見到澄清,和洞徹幽暗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研究澄徹」:精研細究,澄凈其心,照徹前境。
「精光不亂」:精細之心光凝定不亂。
「在暗室內見種種物」:見種種室中本無之物。
「此名心細密澄其見」:這是因為心光細密,而得澄徹其見。
「所視洞幽」:所看到的洞徹幽暗之境。
【又以此心圓入虛融,四體忽然同於草木,火燒刀斫,曾無所覺。又則火光不能燒爇(ruò),縱割其肉,猶如削木,此名塵並,排四大性,一向入純。暫得如是,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七、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反聞的功夫,再進一步,覺得內身心,外世界,沒有一樣不是虛融的,不知道自己有身,身體的四肢,同外面的草木一樣;有知覺等於沒有知覺,雖被火燒,燒不著他,雖被刀削,如同削木,這是色塵消散,四大解體的先兆,因專心反聞,心力純一,故得忘身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此名塵並,排四大性」:這是因諸塵併銷之際,排除四大本有之性。以六塵即四大所成故。六塵既消,四大之性亦亡。
「一向入純」:以一向返照專切,故入於純覺之境,而如遺其身。
【又以此心成就清凈,凈心功極,忽見大地十方山河皆成佛國,具足七寶,光明遍滿,又見恆沙諸佛如來遍滿空界,樓殿華麗,下見地獄,上觀天宮,得無障礙,此名欣厭凝想日深,想久化成。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八、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這時已能成就清凈心,清凈到極點,所見的山河大地,和十方世界,盡成佛國土,光明遍滿,亦見到十方無量佛,遍滿虛空界;下見牢獄,上見天堂,並無障礙;這是平常欣凈厭穢,觀想十方凈土,凝想日深,熏成種子;如今在禪定中,被心光逼現出來,這是化成的,但亦不是虛幻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凈心功極」:凈心觀照之功用,至於極至。
「此名欣厭」:欣凈土,厭穢土之心。
「凝想日深」:於定中觀想凈穢二土,日久功深,即定力與觀力皆深。
「想久化成」:觀想久之,觀想成就,因此由觀想力變化而成。
【又以此心研究深遠,忽於中夜,遙見遠方市井街巷,親族眷屬,或聞其語,此名迫心逼極飛出,故多隔見。非為聖證,不作聖心,名善境界,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九、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追求深遠境界,忽然在深夜中,在黑暗的處所,能看見隔遠地方的市、井、街、巷,又見到認識的親友,和聽到他們說話的聲音,這是禪定力迫心,迫到極處,致心光飛出的境像。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市井」:商場,眾人聚集之處。
「此名迫心」:這是因禪定力壓迫其心。
「逼極飛出」:逼到極處,令心飛出。
【又以此心研究精極,見善知識,形體變移,少選無端種種遷改,此名邪心含受魑(chī)魅,或遭天魔入其心腹,無端說法,通達妙義。非為聖證,不作聖心,魔事銷歇,若作聖解,即受群邪。】
十、修學禪定的人,在沒有破色陰時,精心研究妙明的聞性,研究到精極處,自心和聖心,接近融通吻合,這是色陰快破的境界。忽然看見善知識,形貌和身體,在轉眼間發生各種變化,或作佛身、菩薩身、天界身、人身等,這是自己不正見認識的暗示,藏在內心深處,今在禪定中顯現出來,或無端能演講,通達妙義等境界。暫得如此,不是聖人實證境界,不要當作已得聖心,只能認為是好現象,如認真的話,就落在不正見的圈套了。
「見善知識形體變移」:「見善知識」,指見自己成為善知識。「形體變移」,且見自己的形相改變,變成佛身,或成菩薩身,或化為天龍鬼神、諸天男女等身。
「少選無端種種遷改」:在須臾之間,毫沒來由地,就作種種形貌上的改變,也就是乍現神通變化之相。
「此名邪心,含受魑魅」:這是因為此行者防心不密,故令邪魔入於心,以致含藏魑魅精怪於心。
「或遭天魔入其心腹」:或被天魔乘其不備,入於心腹中。
「無端說法,通達妙義」:以魔住於心腹故,便能令他發起狂慧,看似通達無上妙義,其實含藏著無量誤導眾生入邪見的邪慧在內。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色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當依如來滅後,於末法中宣示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以上十種修學禪定發生的情況,在色陰中,由禪觀和妄想,互相交戰,顯現出來的。人們向來是頑蠢糊塗,不自量力,遇著這些因緣,便說已經成聖了,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自欺欺人,成大不善的口業,是會感得牢獄果報的。你們在將來的末法時代,須依照我說的話,讓修學禪定的人知道清楚,不被自己五陰困擾,其它的天界和鬼神等,自然也不會來騷亂的,使他們能成就菩提道業。
「皆是色陰,用心交互」:行者欲破色陰時,其禪觀正定與習氣妄想兩種用心,交互陵替,故產生這種種現象。
「逢此因緣」:逢此十種暫現即隱的因緣。
「迷不自識」:痴迷不自覺識,那些都只是禪那中一時的境界。
「謂言登聖」:自己宣稱自己已登聖證。
七、受陰區宇的十種錯誤認知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奢摩他中色陰盡者,見諸佛心,如明鏡中顯現其像,若有所得而未能用,猶如魘人,手足宛然,見聞不惑,心觸客邪而不能動,此則名為受陰區宇。若魘(yǎn)咎(jiù)歇,其心離身,返觀其面,去住自由,無復留礙,名受陰盡。是人則能超越見濁。觀其所由,虛明妄想以為其本。】
阿難!上面所說修學禪定的人,對空和如幻兩種方法,在實習的時刻,透過了色陰,便遠離幽暗,遍見光明。這時已親證自己的妙覺明心,等同佛心,猶如見到鏡中顯現的影像,如今色陰已破除,雖然是有所得似的,但未能顯示出它的大用。因為正被受陰覆蓋著,如人側睡同一姿式過長時間,半邊身被壓得麻木,不能移動,知覺並沒有不清楚,但不能操縱它,這叫做受陰區宇的景象。等到被壓的半邊身,內循環完全正常,身體才恢復運作自由,受陰破後亦是一樣,那時是心能離身,這個心叫做意生身。從外返觀能見到身體,這時心如飛鳥,來去自由,不被身體牽制的。這叫做受陰盡,立即超出見濁,觀察受陰的生因,原來是虛明的妄想。
「修三摩提,奢摩他中」:「三摩提」,正定;定慧等持,或簡稱等持。「奢摩他」,止,亦可稱為定;止息亂心,攝心不亂的意思。
「色陰盡」:以色陰盡,故不再能覆蓋本心。
「心觸客邪」:心被外來的邪魅所觸所制(即所謂「著了外陰」。)
「虛明妄想,以為其本」:領受前境,虛妄發明顛倒妄想,這是受陰生起的根本。
【阿難!彼善男子,當在此中得大光耀,其心發明,內抑過分,忽於其處發無窮悲,如是乃至觀見蚊蝱(méng),猶如赤子,心生憐愍,不覺流淚,此名功用抑摧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銷歇,若作聖解,則有悲魔入其心腑,見人則悲,啼泣無限,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一、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見到十方儘是光明,心發光輝,和佛心相應。因為壓制妄心,壓得太過,竟致生出無限悲觀,甚至見到一隻蚊蟲,猶如見到嬰兒相似,心中就生起憐愛,自然流淚。這是把有功用的心,壓制過分了,成愛見悲。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落在悲觀的圈套中,見人就悲啼哀泣,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當在此中」:當處在此色陰已盡,受陰未破之中。
「得大光耀」:以在色陰盡時,十方洞開,故得大光耀。
「內抑過分」:在內心中過分責備壓抑自己,因為在受陰區宇相中,見諸佛心,如鏡現像,故知己心既同於佛,而悟得一切眾生,皆本具光明妙心,卻枉受淪溺,因此便自責不早發起度脫眾生之心。
「發無窮悲」:發起無窮之相似同體大悲。
「猶如赤子」:純真而未受世染之孩童、或者成人。
「抑摧過越」:抑責摧傷自己過了分。
「悟則無咎」:如果能即時悟了,就不會有問題了。
【阿難!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勝相現前,感激過分,忽於其中生無限勇。其心猛利,志齊諸佛,謂三僧祇,一念能越,此名功用陵率過越。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覺了不迷,久自銷歇,若作聖解,則有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誇,我慢無比,其心乃至上不見佛,下不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二、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見到十方儘是光明,和佛心相應;過去曾聽聞說心即是佛的一句話,從未體驗到,現在色陰除了,這句話親自感受到。因感激情緒過分,發起無比勇氣,大有見賢思齊,要和佛把手同行。以為在一念間,就可以頓超三大劫的時間。這不錯,是有功用心,但快得太過了,是不合理的修證境界。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驕慢起來。甚至目中無人,誇張亂語,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見色陰銷」:色陰已消,如脫去第五重(最外一層)衣服。
「受陰明白」:因色陰已盡,受陰就顯露出來了。如脫去第五重衣服後,顯現第四重衣。
「勝相現前」:種種勝相漸次現前,如見佛心如鏡中現像等。
「志齊諸佛」:其心志頓齊於諸佛。
「謂三僧祇一念能越」:被人宣言諸佛經三大阿僧祗劫所修成者,我今於一念間便能超越。蓋妄謂以我一念不生即如如佛也。
「陵率過越」:陵跨佛乘,輕率自任過分。
「上不見佛」:此著魔之人作是宣言:佛雖成佛,尚要三大阿僧祗劫修行,怎比得上我一念即得頓證呢?
「下不見人」:此義如同「目中無人」。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前無新證,歸失故居,智力衰微,入中隳(huī)地,迥無所見,心中忽然生大枯渴,於一切時沉憶不散,將此以為勤精進相,此名修心無慧自失。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憶魔入其心腑,旦夕撮心,懸在一處,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三、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便向前猛進,但沒有新的發現,向後一退,已失掉了舊的故居,若能定慧均等,才可以無失的。目前定多慧少,智力衰微,在這進退兩難中,沒有新證。心境如久旱等待下雨一樣,在一切時刻沉靜自心,憶念不敢散亂,以為這樣持續下去,必有新發現的,這樣作為精進另一方法。不知道自己慧少定多,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是前後際斷中,也不立是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沉憶下去,終日在不進不退心態中,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智力衰微」:「智力」,系與定力相對而言,因此時定力強,而慧力弱。
「入中隳地」:入於色陰盡與受陰盡之間、進與退皆不成的兩難之境地。
「迥無所見」;全無所見。
「生大枯渴」:雖有正定,但無慧相資,故如枯如渴。
「沉憶不散」:沉靜其心,憶念此中隳之境,不敢散亂,於是對當前此境界,牢牢執住不放。
「將此以為勤精進相」:把這牢執中隳之境,時刻不敢放鬆的情況,當作是勤勇精進之相。其實這是錯解自心。
「此名修心無慧自失」:這是由於偏修定心,而沒有慧力相資助,故有此過失。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慧力過定,失於猛利,以諸勝性懷於心中,自心已疑是盧舍那,得少為足,此名用心亡失恆審,溺於知見。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下劣易知足魔,入其心腑,見人自言我得無上第一義諦,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四、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在慧多定少的時候,這過失在慧力過分,偏於猛利一方面,常將心佛無二的觀念放在心頭,以為是尊重己靈,又認為自己是天真佛,不假再去修學了。其實他用心偏僻,得少為足,定力微弱,太過自信。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下劣地知足起來,甚至目中無人,說自己已經成佛,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慧力過定」:智慧之力強過於定力。
「自心已疑是盧舍那」:自己常常懷疑自己本身就是盧舍那佛,不假修成。
「得少為足」:少少證得便已滿足。
「忘失恆審」:忘失恆常審察。
「溺於知見」:沉溺於自己的虛妄知見,以為自己是佛。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新證未獲,故心已亡,歷覽二際,自生艱險,於心忽然生無盡憂,如坐鐵床,如飲毒藥,心不欲活,常求於人令害其命,早取解脫,此名修行失於方便。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常憂愁魔,入其心腑,手執刀劍,自割其肉,欣其舍壽,或常憂愁,走入山林,不耐見人,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五、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但沒有新的發現,舊的又成過去了;瞻視前後,進退兩難,無法用功,心生恐怖,忽然生起無邊憂慮,坐立不安、飲食亦不快樂。像坐在鐵床上,又像熱鍋上的螞蟻,不願再活下去了。求人結束他的生命,希望能得早日解脫。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把早死,當作聖人實證的解脫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長期憂慮下去;甚至自己傷害自己,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所證未獲」:所欲新證者(即破受陰),尚未證得。
「故心已亡」:「故心」,指色陰。「已亡」,已銷。
「歷覽二際,自生艱險」:遍見前後二際,一片茫茫,不知所之,故油然於其心中生起「前途艱險不可知」之感。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處清凈中,心安隱後,忽然自有無限喜生,心中歡悅,不能自止,此名輕安無慧自禁。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喜樂魔,入其心腑,見人則笑,於衢(qú)路傍自歌自舞,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六、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忽然看見十方沒有障礙,放大光明;自己亦心地虛明,見到自己的真心如鏡中像。在清凈中一塵不染,心安體逸,於是心生無限歡喜,無法抑制了。這是定心成就,發出輕安,使身心愉快,沒有說話可以表達出來的。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發狂喜樂起來;甚至恣情縱意,見人就笑,自歌自舞,說自己已經解脫,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心安隱後」:「安隱」,同「安穩」。
「輕安」:以定心成就,離粗重塵勞,故得輕安之覺受。
「無慧自禁」:以無智慧來觀察審度,因而不能自禁此喜心;從而由於心中歡喜過量,覺離於憂惱,便自以為已得大自在。
「自謂已得無礙解脫」:如果習禪者以魔力所持,恣肆歡笑歌舞,覺得自己十分洒脫,無拘無礙,要笑便笑,要歌便歌,傲嘯自在。習禪之人如果這樣,其實是以「放逸」為「自在」。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自謂已足,忽有無端大我慢起,如是乃至慢與過慢,及慢過慢,或增上慢,或卑劣慢,一時俱發,心中尚輕十方如來,何況下位聲聞緣覺,此名見勝無慧自救。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大我慢魔,入其心腑,不禮塔廟,摧毀經像,謂檀越言,此是金銅,或是土木,經是樹葉,或是氎(dié)華,肉身真常,不自恭敬,卻崇土木,實為顛倒。其深信者,從其毀碎,埋棄地中,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七、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見到光明,常常現前,以為諸妄已盡,眾善圓彰;由此感到非常滿足,無緣無故生起大驕慢來;即慢、大我慢、過慢、慢過慢、增上慢、卑劣慢、不正見慢七種,同時發作出來,以為自己真了不起。因為沒有智慧,不能剋制;眼中上不敬佛,何況菩薩和聲聞等。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自認是佛,成大我慢。便會常對人說:什麼是佛?乾屎橛,什麼是法?抹膿紙;我們的身體才是真常,才是真佛,你們不好好地去恭敬自己,不是顛倒是什麼?信他說話的人,隨即生起不正見,改變自己過去的信仰,拾他牙遺胡言亂說,他自己長此下去,也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墮落的。
「大我慢」:「我慢」,為七慢之根本,以計有我、我所(尤其是計五蘊假合之身為我、我所),復以此「我」為高於一切,而凌慢他人。慢有七種,稱為七慢:慢、過慢、慢過慢、我慢、增上慢、卑慢、邪慢。
「慢與過慢」:「慢」,又稱單慢,為於他劣計己勝。「過慢」,別人實在比他行,他卻說他跟別人一樣行;與別人一樣,卻說他比別人好。
「慢過慢」:別人勝過他,他反而說是他勝過別人。
「增上慢」:雖有所修,然而未得言得,未證謂證,因此生慢,名為增上慢。
「卑劣慢」:或稱卑慢、或劣慢。自知無德,然而卻自甘卑劣,不求上進,且不敬、不求善知識。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精明中,圓悟精理,得大隨順,其心忽生無量輕安,已言成聖得大自在,此名因慧獲諸輕清。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一分好輕清魔,入其心腑,自謂滿足,更不求進。此等多作無聞比丘,疑誤眾生,墮阿鼻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八、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見到光明,常常現前,明白了心即是佛的原理,一切沒有不隨心順意的;心中忽然生起無量愉快,認為自己成聖人了,所以得大自在,以後不用再精進學習。這是因為明理後,所得的智慧,舍離粗重煩惱,證入清凈輕安的境界。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生起好輕清的心態,自滿自足,不求進取,不親近善知識,未得謂得,未證謂證,這變成一反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圓悟精理」:圓悟至精之理體,指睹見本具凈心。
「得大隨順」:即一切隨心順意自在。以色陰已消,離諸粗重垢染故。
「已言成聖」:因見受陰顯現,如像現鏡,光耀朗徹,便自以為己得法身而成聖道。達摩祖師云:「若見相,即處處見鬼。」
「多作無聞比丘」:「作」,來世生於。「無聞比丘」,不求多聞,無聞慧之比丘,指生於無想天,不求多聞、上進、得少為足之劣智(鈍根)比丘。
「疑誤眾生」:以其得少為足,未證言證,因此令眾生於究竟法生疑惑,而誤導眾生。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於明悟中得虛明性,其中忽然歸向永滅,撥無因果,一向入空,空心現前,乃至心生長斷滅解。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空魔入其心腑,乃諦持戒,名為小乘,菩薩悟空,有何持犯。其人常於信心檀越,飲酒啖肉,廣行淫穢。因魔力故,攝其前人不生疑謗,鬼心久入,或食屎尿與酒肉等,一種俱空,破佛律儀,誤入人罪,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九、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忽然看見十方無礙,心中生起空凈的念頭,以為一滅永滅;於是撥無因果,偏墮空的一面去。這個斷滅空的見解現前,心中長存斷滅的想念,是定心沉空滯寂境界,沒有智慧明白現前的斷滅空是不究竟的。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教人不用守規則,說約束身體是沒有好處的;只要明白是空,就足夠了,一切場所都是解脫的地方,貪、瞋、痴、慢,就是第一義;或在他人前不持戒,熏染日深,更誑惑他人同犯,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撥無因果」:「撥」,挑,挑動,挑撥,也就是提倡的意思。「無因果」,即計執「上無佛道可成,下無眾生可度」,「一切法無因、無果」。以此人正入於「中隳之地」,故下不見因,上不見果,從而起此邪見。
【又彼定中諸善男子,見色陰銷,受陰明白,味其虛明深入心骨,其心忽有無限愛生,愛極發狂,便為貪慾,此名定境安順入心,無慧自持,誤入諸欲。悟則無咎,非為聖證,若作聖解,則有欲魔入其心腑,一向說欲為菩提道,化諸白衣平等行欲,其行淫者,名持法子。神鬼力故,於末世中攝其凡愚,其數至百,如是乃至一百二百,或五六百多滿千萬,魔心生厭,離其身體,威德既無,陷於王難,疑誤眾生,入無間獄,失於正受,當從淪墜。】
十、修學禪定的人,在色陰已除受陰未破時,心境是虛靈明凈,於是耽著這個境界,好像刻骨銘心一樣,不能放舍。在禪定中愛著這種快樂,不覺成狂;因愛生起貪慾,這是因定境安樂順適,缺少慧力來保持定力平衡,變成愛欲的。若能實時明白是怎樣一會事,就沒有什麼不對的,日子過去便沒事了,不要當作已得聖人實證境界,如認真的話,就會指導其它同修和外圍學習的人們,說愛欲是最究竟解脫的方法;特別在末法時期,這些人是最多,他們自己固然抵觸社會道德,被拘押入獄去的,同時又變成失去常態,不能再增進,反從此墜落的。
「味其虛明」:味著於受陰的虛明之性。
「此名定境安順入心」:這就是在禪定中,安順之樂入於心骨。
「化諸白衣平等行欲」:不分別尊卑、親疏、身份、已婚未婚等,全都平等共同行淫,即形同雜交。
「魔心生厭」:指日久之後,其人再無利用價值,魔即對他生厭。
「威德既無,陷於王難」:魔離此禪者之身而去之後,此人本來即無真實威德,現在又無魔力所持,再加上宣淫不止,因此便被國法制裁。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受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亦當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以上十種修學禪定發生的情況,在受陰中,由禪觀和妄想,互相交戰,顯現出來的。人們向來是頑蠢糊塗,不自量力,遇著這些因緣,便說已經成聖了;這樣的話說出來,就是自欺欺人,成大不善的口業,是會感得牢獄果報的。你們在將來的末法時代,須依照我說的話,讓修學禪定的人清楚明了,不被自己五陰困擾,其它的天界和鬼神等,自然也不會來騷亂的,使他們能成就菩提道業。
「皆是受陰用心交互」:這些魔相皆是於受陰將破未破時,行者調心不善,其觀力與妄想力互相陵替傾奪,所產生的現象。
八、想陰區宇的十種天魔
【阿難!彼善男子修三摩提受陰盡者,雖未漏盡,心離其形,如鳥出籠,已能成就,從是凡身上歷菩薩六十聖位,得意生身,隨往無礙。譬如有人,熟寐(mèi)寱(yì)言,是人雖則無別所知,其言已成音韻倫次,令不寐者,咸悟其語,此則名為想陰區宇。若動念盡,浮想銷除,於覺明心,如去塵垢,一倫生死,首尾圓照,名想陰盡。是人則能超煩惱濁。觀其所由,融通妄想以為其本。】
佛告訴阿難和大眾:上來說修學禪定的人,在實習的時刻,破除了受陰,雖然未得漏盡,真心已經能夠離開身體,如鳥出籠,可以來去自由,和漏盡通勝用相似;從此以後,這人如一直上進,經過干慧地和五十五位,至妙覺六十個階位,成就意生身,隨意往來沒有障礙的。因為明白了心佛同體,目前仍未能親證,但表現的亦不致錯誤;如人熟睡時,雖然是在昏迷中,自言自語,但所說的事有條理,使人聽了都能明白。這個階段,叫做想陰區宇的景象。是受陰除後,想陰未破的時候,如把胡思亂想的想念,消除凈盡,真心的光明顯現,每一類眾生生從何來,死後何往,都能明白清楚,這時叫做想陰盡;立即超出煩惱濁,觀察想陰的生因,原來是融通的妄想。它出現時,亦有十種不同的情況:
「受陰盡者」:已透過受陰十境,而破受陰。
「雖未漏盡」:雖尚未達無漏。
「心離其形」:第八識心已能離其形體,不再為形體所局限。以真心周遍,本來不局於身,由於無始迷執,非局而成局,縱使色陰已盡,十方洞開,見聞達於周遍,亦尚無離身自在之用,這是因為還被受陰覆蓋住的緣故。現在受陰既盡,才能心離其形體。
「菩薩六十聖位」:即三漸次、干慧地、十信、十住、十行、十迴向、四加行、十地、等覺、妙覺。
「意生身」:又作意成身,非父母所生之身體,乃入聖位之菩薩,為濟度眾生,依「意」所化生之身。
「是人雖則無別所知」:雖已成意生身,然未入大覺,行而不知其所以然,於「上合十方諸佛,下同六道眾生」之道亦無所知。
「其言已成音韻倫次」:喻其所行已合於章法(已入於道),不再如凡愚之一切隨業造作,渾渾噩噩、語無倫次。
「一倫生死首尾圓照」:一切十二類生的生滅之相,皆得圓滿照了,即生從何來,死至何去,也就是由於想陰已盡,行陰顯現,故得明見此一切。
「融通妄想以為其本」:原來是從融通質礙之妄想,色與想交織而妄成,以為想陰生起之根本。例如心想酸梅,口中水出等,也就是由心中之妄想而成色(酸梅),心復與此想中之色交織,故令水從口出。
【阿難!彼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圓明,銳其精思貪求善巧。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不覺是其魔著,自言謂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巧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斯須,或作比丘,令彼人見,或為帝釋,或為婦女,或比丘尼,或寢暗室身有光明。是人愚迷,惑為菩薩,信其教化,搖蕩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慾,口中好言災祥變異,或言如來某處出世,或言劫火,或說刀兵,恐怖於人,令其家資,無故耗散,此名怪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一、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愛圓通妙定,能銳志精思,因此貪求變化,想用各種善巧方便教育人間。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胡亂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特前來找他,演說時極盡善巧,方便玩弄神通,能在短時間內,變作不同的形體:如比丘身、天王身、婦女身、比丘尼身,在暗室內身有光明,投修定人貪求變化的妄想所好,令生信服後,搖動了定心。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因深信靈媒的妄語;致令舉家彷徨不知所措,期求解救方法,竭盡一切供養,竟致家財全部耗散。這些靈媒妖言惑眾,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貪求變化,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受陰虛妙」:達受陰虛融奧妙之境,以其心能離身無礙,見聞周遍故。
「不遭邪慮」:因受陰已破,故不再受受陰之邪慮所惑。
「貪求善巧」:彼人貪求善巧之變化,悚動人心,以廣作佛事。
「天魔」:指六欲天魔。
「口說經法」:魔即令此人口說經法;然此經法多為「相似佛法」。
「其人不覺」:「其人」,即受魔附身之人。
「自言謂得無上涅槃」:自言得無上涅槃,或自言得無上菩提、得道、大徹大悟、已開悟、證法身、或成就三明六通等,凡此皆是於魔力所持下所作的大妄語。
「厭足心生」:待彼行者戒定既破之後,因破壞的目的已達,魔即生厭,對他不再有興趣。
【阿難!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遊盪,飛其精思,貪求經歷。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游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自形無變,其聽法者,忽自見身坐寶蓮華,全體化成紫金光聚,一眾聽人,各各如是,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淫逸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慾,口中好言諸佛應世,某處某人,當是某佛化身來此,某人即是某菩薩等,來化人間。其人見故,心生傾渴,邪見密興,種智銷滅,此名魃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二、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愛遊戲神通,遊盪自在,能銳志精思,因此貪求遊歷十方,想用各種善巧方便教育人間。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胡亂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特前來找他,演說時極盡善巧,方便玩弄神通,能令聽的人,突然見到身體有大光明,心生歡喜,被他傾動定心。以為遇上真善知識,已得密傳神通妙用;於是胡塗地相信他一切指示,他說現在有真佛在遊戲人間,又有無上師在十方演說。糊塗人見他實在不可思議,日日親近他;由此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定心失掉了,而且身敗名裂,這些靈媒妖言惑眾,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貪求遊戲神通,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心愛遊盪」:「游」,指遊戲神通。「盪」,放蕩自恣。
「口中好言諸佛應世」:喜歡說某佛正在甲世界應世、某佛正在乙世界應世,他都能了了知見。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綿吻,澄其精思,貪求契合。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實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合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其形及彼聽法之人,外無遷變,令其聽者,未聞法前,心自開悟,念念移易,或得宿命,或有他心,或見地獄,或知人間好惡諸事,或口說偈,或自誦經,各各歡娛,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綿愛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慾。口中好言佛有大小,某佛先佛,某佛後佛,其中亦有真佛假佛,男佛女佛,菩薩亦然。其人見故,洗滌本心,易入邪悟,此名魅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三、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愛著感通妙用,使精神澄寂,因此貪求契合方法,想用感通善巧教育人間。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特前來找他,未演講前一切是正常;不過使聽的人心自明白,似得到了圓通的體,不過對所明白的仍念念生滅;又似得到了圓通的用,有宿命通、他心通、天眼通、天耳通,於是眾人歡喜讚歎,修定人也被他表演的感通妙用傾動了。他說的全部都是一些是是非非的混亂理論,如說某人是先佛、後佛、真佛、假佛、古佛、今佛、大佛、小佛、男佛、女佛、老佛、幼佛、四聖佛、六凡佛,卻不識得完成在人格,人成即佛成,才是正法的人間教育,沒有是非等等分別的。於是盡棄從前的學習,以為現在是真正的常隨佛學。這些靈媒妖言惑眾,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感通妙用,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根本,窮覽物化性之終始,精爽其心,貪求辨析。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先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元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身有威神,摧伏求者,令其座下,雖未聞法,自然心伏。是諸人等,將佛涅槃菩提法身,也就是現前我肉身上,父父子子,遞代相生,也就是法身常住不絕,都指現在即為佛國,無別凈居及金色相。其人信受,亡失先心,身命歸依,得未曾有。是等愚迷,惑為菩薩,推究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慾,口中好言眼耳鼻舌,皆為凈土,男女二根,也就是菩提涅槃真處。彼無知者,信是穢言,此名蠱毒魘勝惡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四、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愛追尋根本,便能精明爽利,因此貪求窮究始終方法,想用辨別和明確分析去教育人間。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特前來找他,在演說前,已經威嚴具足,有神通力,能摧伏聽眾。演說時,就更加佩服到五體投地,他說佛所證不生滅的涅槃,就是他現成的身體;因父傳子、子傳孫,世世代代傳到現在,常住不斷的。目前的世界,就是佛土,再沒有其它的凈土;人身就是人身,哪有金色的身。修定的人信他所說的話,定心失掉了,於是身命皈依,還嘆為得未曾有。一班迷信徒眾,從此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還學他說五根都是凈土;男女二根,才是真正不生滅的涅槃處,誤信污穢不堪的說話,是一向不傳的秘訣。這些靈媒妖言惑眾,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追尋根本,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懸應,周流精研,貪求冥感。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元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應善男子處,敷座說法。能令聽眾,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心生愛染,不能舍離,身為奴僕,四事供養,不覺疲勞,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別生法愛,黏如膠漆,得未曾有。是人愚迷,惑為菩薩,親近其心,破佛律儀,潛行貪慾,口中好言,我於前世於某生中,先度某人,當時是我妻妾兄弟,今來相度,與汝相隨歸某世界,供養某佛,或言別有大光明天,佛於中住,一切如來所休居地。彼無知者,信是虛誑,遺失本心,此名癘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五、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貪冥感懸應,便周遍精細研尋去教育人間。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口說相似的道理,特前來找他,使人見到他是一個百千歲的童顏白髮老前輩,生愛染心,難捨難離,甘願終身為奴為婢,四事供養,不覺疲勞;令人感覺到他是過去的老師,現在的大善知識,更生起法愛想念,如膠似漆,不能分離,日夕熏染。從此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靈媒並誑言過去有一生,先度你們的;他是我妻、他是我妾、他們是我的兄、弟、姊、妹,今生和你們一起,亦由宿世因緣,再來度你們的。帶你們去大光明天,那裡是一切佛的居處。這些靈媒妖言惑眾,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冥感懸應,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暫見其身如百千歲」:即鶴髮童顏,彷彿道行高深,久修久證,壽命綿長。
「心生愛染」:指聽眾對為魔所附之人,深深愛著。
「身為奴僕」:乃至自甘為其奴僕,受其驅使。
「各各令其座下人心知是先師、本善知識」:此著魔之人,又令其座下的每個人,心裡都覺得他是他們前世的師父,或是他們從本以來宿世的善知識。
「當時是我妻、妾、兄、弟,今來相度」:這與上文一樣,是動之以情感、貪愛、以及虛榮心,十分容易攝受對方。
「大光明天,佛於中住」:「大光明天」即欲界有頂天。「佛於中住」,此為故意謬稱魔王為佛,以有頂天為魔之住處,並非佛所住。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深入,克己辛勤,樂處陰寂,貪求靜謐(mì)。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本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陰善男子處,敷座說法,令其聽人,各知本業,或於其處語一人言,汝今未死,已作畜生,敕使一人於後蹋尾頓令其人起不能得,於是一眾傾心欽伏,有人起心,已知其肇(zhào)。佛律儀外,重加精苦,誹諦比丘,罵詈(lì)徒眾,訐(jié)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好言未然禍福,及至其時,毫髮無失,此大力鬼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六、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貪求深入寂靜境中,於是克己勤修,不怕辛苦,到幽僻的地方隱居。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口說相似的道理,特前來找他,能令聽眾各人頓知自己的宿業。或指一人,說他現在還沒有死,但已變做畜生;隨令一人在所指的人背後,用腳踩住地上,前人便不能站起來,如畜生被踩住尾巴相似。或有人不信的,他亦立即知道,當場指出他過去和未來的事,和現在的不信心態。他在一般人向來生活的習慣外,更加刻意表現突出,如不食五辛菜、不食煮熟的食物、或自拔去頭髮、或自投身熱灰和卧在荊棘地上,或持牛戒、狗戒,和種種異常行為;誹謗比丘不能刻苦耐勞,對自己的弟子嚴加指責不是的地方,或揭發他人私隱,來顯示自己是直言不諱。故意說出許多禍福的事,都能應驗的。諸多表現出來,使修習正定的人,對他的宿命通心滿意足,失去定力。這些靈媒妖言惑眾和表演,亦是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貪求宿命通相應,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令其聽人各知本業」:「本業」,從本以來的宿業或主業。以此而顯其以神通了知過去世。
「汝今未死,已作畜生」:你現在雖然還沒死,但你的畜生相已經現前,來世必成畜生。
「佛律儀外,重加精苦」:指於佛所制的律儀以外,更加別的無益之苦行,甚或令作戒禁取之行。
「誹諦比丘」:斥責比丘們對他所教授的非理苦行不夠精勤。
「罵詈徒眾」:在集會中,大罵徒眾,表示他沒有私心,要罵就公開罵。
「訐露人事,不避譏嫌」:當面或公開揭發他人的隱私之事。
「口中好言未然禍福」:邪魔或外道所好談的禍福,多半還是以說禍殃多,用以嚇唬眾生,令其生怖畏恐懼,心慌意亂,無所適從而求其救助、破解,於是便任他擺布。
「及至其時,毫髮無失」:等時間到時,他所預言的卻都絲毫不差地實現。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知見,勤苦研尋,貪求宿命。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殊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知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無端於說法處,得大寶珠,其魔或時化為畜生,口銜其珠,及雜珍寶簡冊符牘(dú)諸奇異物,先授彼人,後著其體,或誘聽人藏於地下,有明月珠照耀其處,是諸聽者,得未曾有。多食藥草,不餐嘉饌(zhuàn),或時日餐一麻一麥,其形肥充,魔力持故。誹諦比丘,罵詈徒眾,不避譏嫌。口中好言他方寶藏,十方聖賢潛匿之處,隨其後者,往往見有奇異之人,此名山林土地城隍川岳鬼神,年老成魔。或有宣淫破佛戒律,與承事者潛行五欲,或有精進純食草木,無定行事,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俱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七、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貪求宿命通,便不辭勞苦,研究尋思去。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前來找他,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又在演說處,無緣無故出現大寶珠,由畜生銜著它;或出現各種珍寶,寶印寶瓶等類,或符牘印信、簡冊書籍,或說有寶珠藏在某處,誘聽眾到其處所,果然有閃閃珠光照耀該處。令修習正定的人,嘆是稀有,他自己日常多食藥用植物,不吃飯菜,或吃一麻一麥;但精神飽滿、身體健康,或說某處有寶藏、有多少聖人在某處等。聽眾有好奇跟蹤的,又往往發現所說的奇異人物。平常所說多是不道德淫穢等事,令人暗中追求五欲,生活毫無道德標準,直到修習正定的人退失定心,跟他過幽僻的生活。不過這些靈媒妖言惑眾和表演,亦是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貪求深入寂靜相應,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心愛知見」:「愛」,貪愛。「知見」,超乎凡夫的宿命知見。
「純食草木」:此為以外道戒禁取之愚行,雙破行者之戒慧。
「無定行事」:如數瞋數喜、喜怒無常,時勤時惰,沒有一定。令修定人抓不到頭緒,以讓人覺得莫測高深。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神通,種種變化,研究化元,貪取神力。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誠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通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是人或復手執火光,手撮其光,分於所聽四眾頭上。是諸聽人頂上火光,皆長數尺,亦無熱性,曾不焚燒。或水上行,如履平地,或於空中安坐不動,或入瓶內,或處囊中,越牖(yǒu)透垣(yuán),曾無障礙,唯於刀兵不得自在。自言是佛,身著白衣,受比丘禮,誹諦禪律,罵詈徒眾,訐(jié)露人事,不避譏嫌,口中常說神通自在,或復令人傍見佛土,鬼力惑人,非有真實。讚歎行淫,不毀粗行,將諸猥媟(xiè),以為傳法。此名天地大力山精,海精風精河精土精,一切草木積劫精魅,或復龍魅,或壽終仙,再活為魅,或仙期終,計年應死,其形不化,他怪所附,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八、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貪求神通力量,通達無礙種種變化,於是研究尋求變化元由。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前來找他,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在演說時,有時手中拿著火光,有時將火光拆開,分別安置在聽眾頭上,燒高數尺,能令人不感到熱和痛。有時在水面行走,如履平地。有時跳上空中,安坐不動。有時穿過窗牖、透過牆壁,表示色即是空。有時走入花瓶內、或走入囊袋中,表示大小兼容等。自己用接受外道教理身份,說已經完全體驗宇宙人生真相;接受比丘等人敬禮恭敬,說修習禪定的人,其實是坐著打妄想。說生活的戒律,是虛偽的做作。正法修行,只是啟導小孩子的玩意,不如他從生活中親自體驗的神通變化自在無礙。有時故意使人見到心念中的佛土,讚歎貪慾並沒有什麼不戒律的。使眾人和修習正定的人心志動搖,以為跟隨他就可以求得神通力量,通達無礙變化了。不過這些靈媒妖言惑眾和表演,亦是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貪求神通力量,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心愛神通種種變化」:心中貪愛神通所起之種種神妙變化。
「自言是佛」:自稱自己是佛。
「身著白衣受比丘禮」:在家人受比丘頂禮。
「誹諦禪律」:禪律即戒定之法。此為用以壞人對法寶之正信、正知見。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入滅,研究化性,貪求深空。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終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空善男子處,敷座說法。於大眾內,其形忽空,眾無所見,還從虛空突然而出,存沒自在。或現其身洞如琉璃,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或大小便如厚石蜜。誹毀戒律,輕賤出家。口中常說無因無果,一死永滅,無復後身,及諸凡聖,雖得空寂,潛行貪慾。受其欲者,亦得空心,撥無因果,此名日月薄蝕精氣,金玉芝草,麟鳳龜鶴,經千萬年不死為靈,出生國土。年老成魔,惱亂是人。厭足心生,去彼人體。弟子與師,多陷王難。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九、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貪愛心境寂滅,便尋找一切事物的體性,和想陰的動相,使自己存沒自在。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前來找他,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在演說時,身體突然不見了,忽然又在虛空中出現,隱現自在;或現身透明如琉璃,在身體每一動作中,都會發出旃檀香氣。排泄出的大小二便,如冰糖蜜漿一樣,可以進食。毀謗比丘和生活的戒律,說是虛偽的做作。說他們連身體都未能空掉,又說因果是假的,那不過是對小孩子黃葉止啼的遊戲。人死了心境就永遠寂滅,哪裡有聖凡循環生死的事。這時修習正定的人,不覺心動了,以為斷滅就是空寂,從此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事後亦感到心空,更以為自己得到心空的真傳。不過這些靈媒妖言惑眾和表演,亦是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貪愛心境寂滅,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心愛入滅」:凡外所行境界,以其心貪著如是境界,不正知,故為魔所趁。
「或垂手足作旃檀氣」:此魔顯示他能令手腳都發出旃檀香氣,表示他已於香塵得自在。
「誹毀戒律」:魔既顯現種種邪惑事,震懾人心,大眾欽伏,然後他便開始正式破法;首先破戒法;戒法一破,定慧皆不壞而自壞,於是令行者入邪定聚,成就邪慧。
「輕賤出家」:例如有人說,出家人也不能得身空如我,而得解脫自在。
【又善男子,受陰虛妙,不遭邪慮,圓定發明,三摩地中,心愛長壽,辛苦研幾,貪求永歲,棄分段生,頓希變易細相常住。爾時天魔候得其便,飛精附人,口說經法。其人竟不覺知魔著,亦言自得無上涅槃。來彼求生善男子處,敷座說法。好言他方往還無滯,或經萬里,瞬息再來,皆於彼方取得其物。或於一處,在一宅中,數步之間,令其從東詣至西壁是人急行,累年不到。因此心信,疑佛現前。口中常說,十方眾生皆是吾子,我生諸佛,我出世界,我是元佛,出世自然,不因修得,此名住世自在天魔,使其眷屬,如遮文茶,及四天王毗舍童子,未發心者,利其虛明,食彼精氣。或不因師,其修行人親自觀見,稱執金剛與汝長命,現美女身,盛行貪慾,未逾年歲,肝腦枯竭,口兼獨言,聽若妖魅,前人未詳,多陷王難,未及遇刑,先已乾死,惱亂彼人,以至殂(cú)殞(yǔn)。汝當先覺,不入輪迴,迷惑不知,墮無間獄。】
十、修學禪定的人,受陰除掉了,見聞能周遍十方,心能離身,來去自在,不會受不正思維惑亂,圓通妙定現前;仍在想陰中修習正定,忽起一念心,深愛長壽;辛勤研究想陰的微細動相,打算破除了分段生死,在三界外過無形段生死的生活。於是感得欲界天人,前來考驗、附託人間靈媒身上,前來找他,演說相似的教育方法;在演說時,常提到他方世界的情景,雖然和現在的地方相距是很遙遠,他能在轉眼間往來,沒有障礙;又能把他方世界的東西,取來作為證據。或在同一地方、或一間屋中,相隔本來不遠的,可以使人從東起步、急速快行,不管多少時間,都無法行到西面。由此證明他可以使地伸縮,令時間成長短的。人們見後生起信心,以為他是真實了不得的聖人。他又常常說:十方的有情識眾生,皆是我的兒女,所有佛和他們的國土,都是我做出來的;我就是第一位佛祖,到現在依舊生活著,可見壽命是可以長久的;我是自然成佛的,不需要學習修行,修行是沒有什麼好處的。或有時不假於靈媒,直接使修定人,見到他變現的各種身形,結果定心被動搖了。從此破壞自己向來生活的習慣,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不過這些靈媒妖言惑眾和表演,亦是令社會傷風敗俗,是法理不容許的;結果是入獄,繩於法律中去。所以修習正定的人,不要因為貪愛長壽,自入圈套中,事先發覺了,才不會循環生死里,倘若迷惑不知,結局必會落在牢獄中去。
「心愛長壽」:「長壽」,此處所說的長壽,不是如世俗所說的八十、一百歲,而是如長壽仙人之百千萬歲、綿長的壽命。
「棄分段生」:想要立刻能捨棄凡夫的分段生死。
「十方眾生皆是吾子」:即自稱我是眾生之父。
「我出世界」:外道之神若說他出生世界及一切眾生,則有兩種分別:一種是「一體說」,即「出生說」,如印度教的梵天計世間之有情無情,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如婆羅門系他的頭、首陀羅是他的腳等;另一種是「創造說」,如希伯萊的猶太教、耶教,希臘的「丟石頭說」皆是,此種則與彼神身體無干,其「出生」即如藝術家或工匠之創造、製作。
「我是元佛」:我是最初的第一尊佛,而一切其他諸佛皆是我所生;當然這是謬妄之說。
「遮文茶」:役使鬼。
「四天王毗舍童子」:「四天王」,指屬於四天王統轄之下者。「毗舍童子」,啖精氣鬼。
【阿難當知,是十種魔,於末世時,在我法中出家修道,或附人體,或自現形,皆言已成正遍知覺,讚歎淫慾,破佛律儀。先惡魔師,與魔弟子,淫淫相傳,如是邪精魅其心腑,近則九生,多踰(yú)百世,令真修行,總為魔眷。命終之後,必為魔民,失正遍知,墮無間獄。汝今未須先取寂滅,縱得無學,留願入彼末法之中,起大慈悲,救度正心深信眾生,令不著魔,得正知見。我今度汝已出生死,汝遵佛語,名報佛恩。】
講到這裡,佛作了一個小結,說:「以上十種修學禪定發生的情況,在想陰中,由禪觀和妄想,互相交戰,顯現出來的。他們附託人間靈媒,在末法中從我的教育道場中出來的;現比丘相的或改現在家身份的,都說自己證得不生滅的涅槃,類似一樣的話來,說不用什麼規則的,便暗中去做貪慾苟且的事。破壞在道場學習的戒律,影響正法修行道場的名譽。世間一般人不知底細,還以為歷代相傳都是這樣,不容易察覺到的。因此在我示滅千年後,到三千年這段時間,就會有不少的善心的弟子,被自己五陰困擾,亡失自己正遍知的覺性。如果隨著那些靈媒,自欺欺人,成就大不善業,是會感得牢獄果報的。阿難!我已經協助你離開三界,而且你亦發了宏願,在將來的末法時代,以大悲心出現世間,深信每人的真心和十方佛無異無別。遵照我的啟導,讓修學的人明白清楚,得到正知正見,這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在佛陀生活的時代,印度也盛行順世論。什麼是順世論呢?我們從它的名稱上說起,按照印度古代《利論》等書的看法,大眾多認為財富和慾望的滿足便是人生的目的,他們常常否認未來世界任何事物的存在,而這也正是順世論的根本主張,因為它迎合了大眾的趣味和心理,因此得名為順世論,取其「隨順世間」這樣的意義。順世論認為,現實的、感官的快樂是人生的真諦所在。它主張完全的自由,絕對的自由意志,是生活的自然之道,所以也被稱為任心學派,意思是隨心所好,為所欲為。從哲學觀上講,順世論認為人是由土、水、火、氣四大元素構成的,人一旦死去,他的軀體就還原為自然的四種元素,靈魂也就消失了。除了具體物質世界之外,順世論什麼也不相信,否認任何超世間的存在。因此,它也被認為是印度古代的唯物主義學派。在順世論者看來,生命體就好像是水中的氣泡,人不過是有意識的身體。人活在世上,身體最為重要,他們也被認為是印度最早的唯身論學派。
在順世論看來,每件事物都由本性(自性)的自發作用而生存的。一切眾生的目的就是幸福,在這個學派看來,人可能獲得的最高幸福即是感官之樂,因此,他們常常被稱為享樂主義派。印度14世紀偉大的神學家薩亞納·摩達婆在《攝一切見論》中,將「今朝有酒今朝樂,未必有命到明朝」的生活觀點、哲學上的懷疑主義、神學上的無神論等最極端形式的主張都歸屬於順世論者:「人生唯一的目的是感官的快樂享受。你也不能說那樣的快樂不能稱為人生的目的,既然人生總是混雜著某種痛苦,而我們的智慧又要求我們享受儘可能的、純潔的快樂,避免隨之而生的痛苦……所以對於我們來說,決不因為害怕痛苦而放棄享樂,享樂是我們的天性,本能是我們的一切。人們豈能因為野獸吞食而不播種五穀;豈能因為乞丐乞討一點食物而不將湯鍋放在火上。」
印度古籍《六見集論疏》談到順世論宗派時說:「他們只知道吃喝,而不關心善與惡的存在,除了直覺到的東西之外,不相信任何事物。他們飲酒食肉,耽於無限制的性放縱。每年,他們都會在一個特定的日子裡聚集到一起,與婦女們無節制地交媾。他們的行為像普通老百姓,由此稱為順世論。」
順世論派是一種歡樂的信條。在他們看來,現實生活中的一切都是明朗愉快的。由於他們的影響,在印度的那個歷史時期,無論寺院與王宮,詩歌與藝術,無不陶醉於色慾主義。公元10世紀之後,隨著佛教在印度的衰落以及伊斯蘭教的入侵,順世論派在印度各地採取各種形式的偽裝隱蔽起來。
【阿難!如是十種禪那現境,皆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斯事。眾生頑迷,不自忖(cǔn)量。逢此因緣,迷不自識,謂言登聖,大妄語成,墮無間獄。汝等必須將如來語,於我滅後,傳示末法。遍令眾生,開悟斯義。無令天魔得其方便,保持覆護,成無上道。】
阿難!如此十種禪那中所現境像,都是想陰用心交互,故現此事,眾生頑迷,不自忖量,遇上如此因緣,迷惑不能自識,以為登聖,大妄語造成後,將來必墮無間獄中,你們必須將如來所說言語,於我滅度之後,傳示於末法時期,遍令眾生,能明白開悟此義,不讓天魔得到方便的機會,保持覆護眾生,能成就無上覺道。
佛再三叮嚀:「在上面想陰中出現的十種境界,如果修禪定的人不被迷惑,其它的天界和鬼神等,自然也不會來騷亂的,他們目的是在考驗佛子們實力罷了。你們要好好保持正法修行的體系和宗旨,使佛子們能成就菩提道業。」
所以,我們當明了了佛法教理,就可以轉魔境為道用,把禪修中出現的這些問題,看作是路標和導向。就如同好萊塢電影《少年派的奇幻漂流記》:「派」因乘坐的航船在海上遇難,孤身一人和一隻老虎擠在小木筏上在大海中漂泊,中途漂到一個美麗的小島,島上有豐富的食物;因為發現一具死人牙齒,讓他覺醒這竟然是一座食人島;發現了危險的「派」,知道自己的目的地還未到達,於是裝滿食物,毅然離開孤島,繼續漂泊;經過千辛萬苦,「派」終於回到陸地。
五十陰魔的境界,就如同大海中的孤島,我們切不可停留,繼續前進。
菩薩「無緣大慈,同體大悲。」慈是隨時願意給眾生提供快樂和幸福,悲是隨時願意救一切眾生離苦。所謂無緣,就是沒有任何親疏、愛憎之分,舉目皆親。慈悲的對象,包括親人,也包括冤家;包括人類,也包括動物,涵括一切眾生。沒有哪個眾生是菩薩捨棄的,是菩薩不願施以援手的。菩薩對任何一個眾生,不敵視,不漠視,不忽視,大悲周遍,綿延不絕。
所謂同體,就是將眾生和自己視為一體。就像你的腳扭傷時,手自然會去撫摸以減輕疼痛,這種幫助是身體的自然反應,是不需要加以考慮的。而在疼痛沒有解決之前,這種幫助決不會半途而廢,也不會分別,手是施恩者而腳是受惠者,不會有什麼感恩與報恩的需求。所以,當我們以無所得的心修學佛法,自己就不會遭遇魔障。同時,如果發現有的同修魔障現前時,我們不要起瞋恨,落井下石。而是要生起悲憫心,能救則救,不能救則代為向三寶懺悔和祈禱,並引以為戒,不蹈覆轍。
觀音菩薩之所以能「尋聲救苦」,之所以能「千處祈求千處應,苦海常作度人舟」,正是因為擁有智慧,超越了二元對立,體證到生佛同體,消除了自我和眾生之間的對立和隔閡。這種幫助不需要任何條件為前提,不需要考量對方是惡是善,是敵是友,是否有利可圖等等。同時,這種慈悲是「三輪體空」的,不存在施者和受者之間的對立以及希求獲取所謂的功德。正如《金剛經》所說:「菩薩滅度無量眾生,實無眾生得滅度者。」因為無我,才能無住;因為無住,才能慈悲無限。
聖者和凡夫都深信因果,並以此警策自己。其區別在於,在聖者的世界裡,沒有二元對立,只有一如光明。面對惡人惡行,凡夫會說:「你遲早會遭報應!」凡夫自身雖未施暴,但卻寄希望於因果法則完成施暴。而聖者會說:「你終將成佛!」因為聖者祝福天下蒼生,覺悟一切有情。
這是一個多維共存的有情世界。在共業所感的世界中,每個人還在感受著自己的別業。大眾面對同一個人、事、物,獲得的信息和感受千差萬別。世界只是一面鏡子,我們所看到的影像都是自己內心世界的投射,我們的覺受來自於內心種子與外在因緣所起的現行。我們口中的是非善惡,好壞對錯,其實都是對自己內心世界的表述和考量。
每個人都是自己內心世界的國王,都擁有絕對的權力。是做暴君還是聖王,是把內心世界建成凈土或者地獄,每個人都有權力自主選擇。當我們對他人施以批判、攻擊和抱怨時,等於是在宣判他人有罪。我們期待惡有惡報時,則是施以詛咒和刑罰。我們判決罪人越多,我們的內心就越黑暗。
然而,這絕不是菩薩所期望得到的結果。菩薩「無人相,無我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作為一個菩薩道行者,我們不希望被宣判有罪,我們也不判眾生有罪。我們不希望遭受懲罰,我們也不希望懲罰他人。我們擁有慈悲和智慧,我們愛所有的眾生,祝福一切,覺醒一切,安樂一切。
六祖云:「一念愚即般若絕;一念智即般若生。」當我們忘記了慈悲和智慧,我們的內心世界就會發生動亂,就會被貪慾、自卑、內疚、煩惱、嫉妒、瞋恨、憤怒所政變,失去權柄和掌控,內心世界就會演變成充滿了衝突和危機的戰場,處處不得安心。《壇經》云:「當用大智慧,打破五蘊煩惱塵勞。」「前念迷即凡夫,後念悟即佛。」如果說煩惱和怨結是黑暗,智慧和慈悲就是明燈,所謂「千年暗室,一燈即破」。其實,黑暗原本就不存在,只因為沒有明燈,所以才會黑暗。因為沒有智慧和慈悲,內心才會顛倒錯亂,產生衝突、矛盾和掙扎。
我們要歡喜地接受自己和他人,我們當以大慈悲心智慧地赦免並祝福包括自己在內的所有人:心凈則國土凈,心平則天下平。於是風和日麗,鳥語花香,五穀豐登,風調雨順。
以此,則五十陰魔哪裡還會存在呢?
南無阿彌陀佛!
楞嚴經贊:
修羅天道 苦樂條然 精研皆是受生淵
生妄鏡中天 法座垂全 詳辨陰魔怨
南無楞嚴海會佛菩薩
佛教導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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