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人誇好顏色,只留清氣滿乾坤」
- ------就曾在法壇盛傳的托典「自嗣同始」之事訪張宗厚先生? 今天是2018年新年的第一天。在此,先向各位有緣相識的朋友問好祝福!今年是改革開放40周年。40年來,我們驚喜地看到,舉世矚目肩承大任的法治中國建設取得了世人有口皆碑的巨大成就,過去存在的理論落後於實際的狀況也有了重大改觀。我輩當為能生活在這樣一個偉大的時代而慶幸。? 記得在改革開放初期,那時我們還在學校讀書。對於當時的法學,一打開書本,滿眼都是「階級鬥爭的產物」、「階級鬥爭的工具」和「統治階級的意志」,雖然心理覺得很不是滋味,明知它們既不符合社會實際又滿足不了時代需求,但也說不個所以然來。後來讀了報刊上發表的張宗厚先生關於法學理論必須更新的文章,才懂得原來問題的癥結在於,不能用過去長期形成的階級鬥爭思維去看待今天的法治建設。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依法治國和建設法治社會的嶄新道路,怎麼能用舊思維阻擋它或將它拉回老路呢?怎麼能讓以階級鬥爭代替民主法制的歷史悲劇再度重演呢?所以,在心底,我們是把現代法治的進程與國家的前途命運緊緊聯繫在一起的。
? 前一段,經朋友介紹認識了張宗厚先生,便有心請教於他。但聽說年逾古稀的老先生前一陣身體欠佳,便不忍心去打擾。最近,打聽到老先生身體轉好且願意接受我們的訪問,我們便選擇了一個晴朗的假日去訪問他。 ? 難得的見面,我們不願以通常的問題耽誤時間,便單刀直入地提出了一個我們久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那就是,有傳聞說,在紀念中國法制建設十周年的大會上,有人曾以"自嗣同始』的典故相期許,那是怎麼回事呢? ? 張宗厚先生問道;你們了解當時的背景嗎?? 我們答道,了解一些。當時正值思想解放處於高潮的八十年代中期,適應社會急需,張宗厚先生在包括《人民日報》在內的報刊上發表了一系列關於法學更新的文章,引起了全社會的廣泛關注,也引起了萬里等中央領導的關注和讚譽。我們還從《中國當代法學爭鳴實錄》那本書了解到,在1988年10月於珠海召開的全國法理學研討會上,張宗厚先生的關於清除維辛斯基影響和更新法學理論的主張,得到了充分肯定,以至於在最後確定大會發言人時出現了三組共推一人的罕見情況(按當時大會規定,出席會議的百名法學家分成三組討論,在大會發言時,每組推選一人為代表),包括張宗厚在內誰也沒有料到,最後三個小組竟然不約而同都推選了他。因此,在一個多月後舉行的全國法制建設成就研討會上,張宗厚成了引人注目的人物,這就毫不為怪了。? 張先生點頭微笑,方來回答我們的問題。他說;全國法制建設成就十年研討會,是1988年12月在北京回龍觀飯店召開的。與會者除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代表,還有中央政法委的領導、學術界代表以及公、檢、法、司的四長,可見會議之隆重。張先生沒有料到,當會議聽取了關於珠海全國法理學研討會的情況彙報後,坐在張宗厚身邊的吉林大學法學院院長張光博教授突然對張宗厚說了一句:「宗厚啊,你要有自宗厚始的勇氣」。其時,好多人把目光轉向了他,欲求詳解。張光博教授環顧四周,解釋道:當年戊戌變法六君子之一的譚嗣同在英勇就義前,光緒皇帝曾派人告知他,說慈禧太后將要對他們動手,意思是讓他們儘快逃走。譚嗣同聽了,不僅無意逃亡,且大義凜然道;「各國變法,無不以流血而成。今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有之,請自嗣同始。」張光博教授說到這裡,又回頭向張宗厚說;面對幾十年來形成的一切不適應時代和阻擋我們前進的東西,應堅決與之鬥爭,你要有譚嗣同那樣的「自嗣同始」的擔當和勇氣。要敢於自宗厚始。 聽完了張光博教授的一席話,在場的許多人都陷入了深思,然後又把期待的目光投向張宗厚先生。眾人皆知,在譚嗣同身上表現出來的為國家為民族不惜英勇就義慷慨赴死的精神,正是存在於我們的民族文化根髓部的那種賴以生存賴以發展賴以振興的自強不息的精神。作為曾聘請張宗厚先生為其學院的客座教授的張光博院長,在那麼隆重的場合講這番話,既有對年輕後輩的殷切關愛,也有熱切的鼓勵和期盼,其中也不乏歷經風霜的老人從個人經歷中積澱的擔憂和不安。說實話,在法學理論研究的一些基本觀點上,張宗厚和張光博的觀點不僅不盡相同,而且在某些方面分歧很大,但學術觀點上的分歧並不影響他們基於獨立人格建立的互相尊重和友誼。張宗厚先生深深懂得,師輩的關愛和期盼,使他更感到肩上擔子的沉重和責任的重大。數十年後,張宗厚先生想起當時的情形,心底還泛起一股股熱流。在以後的歲月里,他不敢稍有鬆懈,一直把清除妨礙和阻擋現代法治和法學順利前進的歷史垃圾作為自己責無旁貸的終生追求,他從不計較名分、地位、待遇和報酬,不管遇到什麼坎坷和挫折,不管有什麼流言或者因文人相輕出現的怪象,他都默默地堅守,堅韌地前行......... 張宗厚先生感言;真理和良心,都需要堅守。有時候在真理一時無法認清難做取捨的時候,不妨先守護住自己的良心。在一段時期因種種原因出現「極左」思潮回潮,尤其是周永康把持了中央政法委的大權且多次對法學更新甚至法學理論研究表示不屑(據說他要去抓大事,後來人們才知道他要抓的「大事」,原來是搞陰謀詭計和貪污腐敗),面對著當時某些領域的沉渣泛起,雖然張光博先生因受種種原因也寫過一些不贊 同法學更新某些觀點 的文章,但他對學術品格的執著使他從不作違心之論,他從不盲從和隨波逐流,從不寫那種見風使舵甚或落井下石的文章,這種高風亮節和光明磊落的人品,連反對他的人也難否認。 中華民族歷經無數磨難方找到的建設法治社會和法治中國的新路,是任何人任何力量都不能阻擋的。張宗厚先生鄭重地說,我過去多次說過,在法學殿堂上,我不過是個清潔工而已。今天藉助你們,我再說一次。這倒不是我過於自謙,而是相比於能為十幾億人民造福的法治中國大業,我們個人的力量和作用,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剛剛閉幕的黨的十九大關於社會發展新時期和社會新矛盾的分析,為法學研究的發展指明了方向,增添了動力,為中華民族偉大復興鋪就了通天大道。這才是值得我們為之奮鬥終生的宏圖大業。此時,再來回顧多年前張光博先生對張宗厚先生所說的話,完全可以體會老先生的良苦用心,也祁願已於前些年去世的張光博先生能聞聽到中國法治建設已順利開啟偉大征逞而含笑九泉!最後,張宗厚先生建議,咱們不妨拼湊一首小詩,留以為紀。於是,他說了前兩句,我們接了後兩句; ? 「自嗣同始」未成讖, 改革果結萬人心。 不要人誇好顏色, 只留清氣滿乾坤。 (撰稿:張遇錦 潘晨曦)2018.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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