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顏與出軌】愛與愛本身

愛與愛本身

前兩天跟遠在大洋彼岸的閨蜜視訊，按照慣例，我們會交換彼此覺得有意思的電影電視劇之類的，我向她推薦近日評分很高的《晝顏》，不同以往的平淡態度，她的回應是略帶，怎麼說呢，羞澀又邪惡的：「哦~你也在看，本來還不好意思推薦給你。」看來，此劇給大部分看過或未看過的人，留下的印象都帶著「禁忌」的滋味。而這種味道並非盡數來源其不倫的題材，已經拍到第二季的美劇《情婦》，第一季剛完結的《滿足》也是婚外戀題材，反響則遠不如前者，究其原因我認為區別點在於，《晝顏》雖內里內涵一片，卻披著少女情懷的糖衣，把一切本不合理的立場通過上戶彩第一人稱的詩意敘述轉向了理直氣壯，最終你不承認也好，俺們都被這種意亂情迷的心塞感或多或少地誘惑了。

隨著這部劇大熱，結合層出不窮的明星新聞，微博微信里關於出軌的罵戰愈演愈熱，「再也不相信愛情了」這句話也從一開始出現時的戲謔語氣變得伴隨嘆息深沉，腹黑錢筆下的浪蕩子蘇文紈曾用過一句法國諺語形容婚姻——「圍困的城堡，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城裡的人想逃出來。」這似乎是常年來主張出軌無罪的託詞中，使用頻率最高的一句。我覺得用文學名句來洗白理屈的這種做法很無稽，性質和《晝顏》的女主獨白一樣，都只是營造了一股難以拒絕的，危險又迷人的氛圍，好為自己的慾念脫罪，通俗點這就叫做了啥還立啥坊。

在拍出《我的父親母親》如此陽春白雪故事的老謀子也被曝出分別幾根藤上結了七個瓜後，朋友大嘆人心不古，純愛在這個嘈雜的時代已然面臨絕跡，出軌不僅僅可以像文章一樣先橫再匿，也可以像凌瀟肅一樣匿完再橫，當然了，如果在此之前你還想為事主說情孰能無錯，那王全安被抓的微博怎麼評論又一邊倒喳喳叫喚噁心，說到底，是看臉的世界。和祖輩父輩不同，出軌在我們的世代里已然發展到屢見不鮮的程度，而除了「人非聖賢」扛不住誘惑的各種衍生理由之外，還有啥原因培育了這樣高危的一代人？

活在信息爆炸的後數碼年代，也許算原因之一，在人力勞動被信息化取代，實體轉向虛擬的現在，人們對待情感也漸漸失去實在觸摸的溫度，變得更像是機械間制式化的作業，甚至愛情都成了隨機排列的數列，變得流水、商品化。如果我們能像父輩一樣對於愛情的理解一開始建立在祖輩描述的「過去經驗」中，也許愛情或者是婚姻就變得單純許多，當然也會有人詬病以往的愛情模式過於「生活氣息」，所以叛逆最終讓我們的愛情幻想紮根在了一片虛妄的浮土裡，——韓劇，再高級點就是文學（80年代沒人不看瓊瑤）亦或其他脫離現實生活的造夢作品中。

在每一個性成熟的少男少女心中，愛情以一種剛洗完澡渾身掛滿夢幻泡沫的姿態出現，不切實際卻怦然心動。每個姑娘心中都揣著一個從書中走出的高富帥，耐罵耐打耐作死，一心無二他；男人們則是幻想女性能成為能妖能仙、能自己養活自己且對他千依百順的「媽」。我們就是在一個抱著不負責任過度粉飾愛情的年代度過了青春期，做著被丘比特射中腦袋的白日夢遠遠大過於去學習如何了解愛和付出愛。因為生活可不是韓劇。先不論現實中每個人絕對不可能完美無缺，即使是120分的戀人，也會在多巴胺分泌下降時秒變如花和隔壁大爺。於是乎，關於愛情的幻想和樸素現實的差距就被浮躁時代的節奏越拉越遠。大家開始在名為愛情的Supermarket里，推著輪車，一排排望著外包裝上絢麗的顏色選購愛情，當回到家拆開包裝才怨聲載道實物與廣告的不符，只是被一時衝動欺騙了，紛紛差評。然後拿上車鑰匙再次出門，回到超市一包包繼續查看產品成分列表，這些作為消費愛情的人種，隨著進化，對於付出愈發精明，愈發懷疑，進而再試貨、換貨、退貨。到了最終，事實上包裝里的老婆也好，亦或是換貨後的情婦也罷，都是顧客不斷找尋吻合愛情幻想這個外包裝的選項，A不行，那就B，不然再試試C。利佳子的愛情遊戲便是如此，可惜玩弄他人的利佳子也不過是其丈夫擱在家裡積塵，過了賞味期限的擺設。

而紗和對北野的迷戀，完全是說不清道不明的，就像每每迸發痴迷的時刻，他們身處的環境也一定與世隔絕，看不清生活真實感一樣——鬱鬱蔥蔥的森林、內心壓抑而喧囂的蟬鳴、狂亂激蕩心跳的雨中，這些都充滿著一種躲在現實盲點之下的僥倖之感和暫時抽離的心安。就如同大多數觀眾的反應一樣，紗和與北野的情況是真實世界裡出軌人群中最常見的，就像癮君子初嘗冰毒，那縈繞在腦海里的煙霧氤氳不散，手足無措，越壓制越澎湃。可惜，相比利佳子，紗和的出軌恰恰更接近是愛上了愛情本身，而不是北野，北野的存在價值無限接近那支口紅。。。沉寂了五年的無性生活被對愛情的嚮往如同燎原般點燃，甚而不惜「自焚」，還記得第一集她倚在一片黑暗的陽台上看著遠處縱火之處出神的那幕嗎。相反，利佳子愛上加藤是因為他足夠坦白赤裸，正視她的存在，雖然這個理由挺病態的，也勉強還算是愛上了這個人，而非她之前的愛情幻想。

其實，不論我們怎麼去界定，去口誅筆伐，去眾矢之的，出軌還在那裡，以後也會繼續發生。但至少發生的時候，如果你能分清到底是愛上一個憧憬，還是一個即便過了N年，激素停止分泌也能捧著對方臭腳不離不棄的「真愛」，也許能幫複合或是分手省去大把麻煩。出軌就像是病，是一場荷爾蒙異常奔瀉最終崩盤的盲目戰爭，愛情和婚姻一瞬陷入混沌，模糊了道德界限，這必須得治。任何人都有可能感染病毒，雖然我們無法控制，而能不能得到解決取決於你的愛情搭檔願不願意幫你治療，或者是你是否願意接受治療。作為成年人我們都應該明白並堅持，和真正相愛的人走進婚姻墳墓，而不是兜兜轉轉死無葬身之地，更需要避免被出軌盜墓。最簡單的方法是儘早用最認真的態度尋覓那個人，真正去愛那個人，而不是自顧自用自以為的愛情去粉飾對方，當然了，如果Ta真實的樣子和你的愛情幻想沒有出入，那你TM真是行大運了。

文_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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