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的四大轉換和心識輪迴

「儒雅紳士197382」博友留言:

您好:大德!!!!!問你兩個問題,第一:四大元素從來不死,人的四大轉化為什麼?是怎樣轉的?第二,心是不死的,但心是精神的產物,人死就感覺不到精神,何來心不死?多謝了!

 

在回答這位博友的問題之前,末學想先跟大家「規範」一下對末學的稱謂。很多網友在和末學交流時,會用「師父」、「大師」、「大德」、「老師」這樣一些稱謂。這些稱謂用在末學身上,非常不妥,末學聽了很不自在。末學才疏學淺,僅憑累世積累的一點福報幸遇恩師嘎瑪仁波切等大德高僧,於佛學只是皮毛水平,不足掛齒。大家能以「師兄」、「居士」相稱,末學更自在一些。因此拜託大家只以這兩種稱謂稱呼末學。謝謝!

 

現在回答這位博友的問題:

 

1、佛教認為世界是由「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構成的。成語「四大皆空」就是指這四大。我們可以用現代物理學的名詞來解釋這四大:地代表固體,因為地最堅硬,能承載萬物;水代表液體;火代表溫度;風代表氣體。我們知道,在不同的溫度下,固體、氣體和液體之間是可以相互轉化的,可以新的形式出現和存在。人體也是由四大構成,骨骼、牙齒是固體;血液、汗液、體液是液體;體溫是溫度;我們每時每刻都在呼吸氣體,我們的體表無時無刻不以氣體的方式向外揮發熱量,每一個毛孔在和空氣的接觸中都在呼吸。藉由這四大,我們和合成這樣一個身體。我們的呼吸系統、消化系統、排泄系統等,無時無刻不在從事著這四大的轉化工作,為身體這架機器的運轉提供動力和能量。這些在我們的高中課本上就已經講的很清楚了。

 

2、心臟是人體的器官之一,遵循成住壞空的自然法則,終有其不工作的一天。無始以來,在六道輪迴不止的是我們的心識。關於心識,星雲大師總結出四點佛教的看法:

 

一、心的一刻與心的永恆 

世間上,什麼東西最快?當然大家知道「光」最快,「光」有一秒鐘三十萬公里的速度,但是在佛教里,最快的不是光,而是人的心念,心的速度是一秒的幾百分之一,而且不受時空的局限,你一瞬間可以想到唐朝的李白,一剎那可以念及美國洛杉磯的風光,一念升沉,可以「上窮碧落下黃泉」,心的速度最快速。

  

世間萬法,離不開心,經上說:「三界唯心,萬法唯識」,這個心和識,就是因緣果報的起源。所謂「心有想念,則成生死;心無想念,即是涅槃」,一切諸法,都從塵心與妄想生來。六祖惠能大師得道以後,在人群中隱居了十幾年,等到機緣成熟了,才開始行腳弘化。

 

   有一次他來到廣州,看到兩位出家人對著一面幡蓋指指點點,爭論不休。一個說是風吹動了旗幡,幡未曾動,是風吹動;一個說哪裡是風動,是幡動!

   「沒有風,幡怎麼動呢?是風動!」

   「不不,風的本身就是動,風吹吹揚揚,其實未動;如同流水的本質就是流,它是流而不流的,又像你坐在車中看窗外風景飛逝,只是車動,風景其實未動。眼前當為幡動,不是風動!」

  六祖見兩人各執一詞,互不相讓,就笑著走上前排解:

   「兩位仁者呵,何必執著呢?不是風動,不是幡動,而是仁者心動啊!」

  

風動也好,幡動也好,都是外境的虛幻表象,原不必執象以求,使心為物役。心為物役,就是心動;心一動,時間剎那剎那生滅,這就是心的一刻。如果風動由它動,幡動由它動;風不動,幡不動,在心上沒有東西動,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心完全安住在平等自性上,不起差別妄想,不墮無明煩惱,這種如如不動,就是心的永恆。

  

唐朝有一位德山宣鑒禪師,在北方研究《金剛經》,下了很深的功夫,註解出一部《青龍疏抄》,聽說南方提倡「頓悟成佛」,很不以為然,就帶著《青龍疏抄》南下,準備破除六祖頓悟的禪法。德山一路曉行夜宿,辛苦跋涉,一日在路上走累了,看見路邊有個賣餅的小店,他腹中飢餓,想買幾塊餅充饑。店裡的老婆婆看見德山進來,就笑著迎接:

 

   「禪師你肩上挑的是什麼呀?」

   「這個,是我註解《金剛經》的書。」

   「哦,你背它去哪?」

   「去南方呵!」

   「去做什麼?」

   「想破解南方頓悟的禪法呵!」

   老婆婆點點頭,想了一想,說:「我讀《金剛經》,正有一句不懂,想請師父為我解答,師父如答得上來,我就烙餅供養您!」

   德山大笑:「請說來聽聽!」

  老婆婆就問了:「《金剛經》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請問師父:您現在要吃點心,您點的是哪種心啊?」

   「這個……」德山愕然,不知如何回答。

  

雖然是通達《金剛經》的德山禪師,卻也被這個突兀的問題難倒了,茫然不知所措。因為這一句《金剛經》是講心的生滅不定,我們這個身體,自幼至老,都在新陳代謝,它時時變遷,刻刻不停,完全虛假,根本沒有可以把握的真實自我;而我們的心呢?又念念遷流,在剎那剎那中生滅不已,過去的念已逝,在一刻生滅中消失了;現在的心念不停的生出,又不停的滅去;未來的心還沒有到;那麼,過去心、現在心、未來心都生滅不停,究竟可以把握哪一個念為我們的心呢?可見心念一生一滅,都是虛妄不實的,沒有一剎那的界限,也沒有億萬長的久遠,是「一念三千,三千一念」,所以在禪宗里,心的一刻就是永恆,永恆也只在一念之間。

  

大家偶爾也會注意自己:我心裡很苦,心裡很挂念,心裡現在想著發財,心裡希望那個討厭的事趕快解決……,這些都是生滅心,不是永恆的心,我們要找的是一顆永恆心。禪宗的大梅法常禪師,是馬祖道一的徒弟,凡是有人問馬祖「如何是佛」,他總是回答「即心即佛」,如果有人進一步追問「如何是心」,他就說「即佛即心」,不管什麼人來問道,他都是很肯定的講「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大梅法常在馬祖座下得道,後來到另外的地方去弘法,一本老師的宗旨,凡是有人問道,他也都說是「即心即佛,即佛即心」,度化了很多人。消息傳到馬祖那裡,馬祖想試探這個徒弟是真的悟道呢,還是依樣畫葫蘆,就派了一個弟子去考驗他。

 

    這個弟子到了大梅法常的地方,問大梅說:「您在馬祖門下,學到了什麼?」

   大梅便答:「師父開示我:即心即佛!」

   這個弟子又問:「什麼是心?」

   大梅還是說:「即佛即心!」

   這個弟子就說了:「咦,不對啊!馬祖現在不是這樣講,他現在都說「非心非佛,非佛非心」了!」

  大梅法常聽了這話,不但不驚奇,反而笑了起來:「呵,這樣啊!師父就是喜歡捉弄人,我管他什麼「非心非佛,非佛非心」,我仍然「即心即佛,即佛即心」!」

   這個弟子把這番對話帶回去,告訴了馬祖,馬祖聽了以後,很高興的說:「好,梅子成熟了!」

這句話一語雙關,意思是說:大梅能夠不被表語系縛,不改變悟道的宗旨,是真的悟道了。所謂「心生種種法生,心滅種種法滅」,萬法不離一心,只要道心堅定,就能不受時空的限制,進入真理的境域;而能夠不被人牽著鼻子走,又不惑於環境變遷,這顆心也就接近佛法了。

覺悟的禪師,能找到自己的心,是非好壞、善惡得失,一切在自己。他們心中自有一把天秤,不會隨著你東風吹東風倒,西風吹西風倒,他們對自己有無限的肯定,肯定自己頂天立地,這就是一顆永恆的心!

有的人在日常生活里,常常不是為自己活著,而是為別人而生活。像走在街上,如果聽到別人讚美一句:「喔,小姐,你身上穿的衣服很漂亮!」心裡就很高興;如果聽到人家批評:「那套衣服早就過時了,虧她還穿得出來!」心裡就會難過。這樣的心,活著豈不太苦?衣服的好壞美醜,和本身沒有什麼關係,人家說句好,就歡喜,人家說句不好,就難過,心裡的歡喜不歡喜都被別人掌握住,自己不能作主,怎麼能活得開心自在?《金剛經》說「凡所有相,皆是虛妄」,我們這顆心是至大無外,至小無內,不受時空影響的,只要能夠不依世事,不惜身命,不求名聞,不貪利養,讓心靈清凈無垢,那麼,紅塵是非都不能難倒我,種種貪嗔痴妄不過像抽刀斷水、起風吹光,永遠不能折損光和水,也永遠不能污染我們的永恆心。

  

二、心的方寸及心的虛空 

  

我們的心在哪裡?有人說:心不是在方寸之間嗎?但是,這個「方寸之間」,並不是囿限在身體裡面。有人以為過去做宰相的人,心量很大,所謂「宰相肚裡能撐船」,卻不知修道者成道後的量更大,有多大呢?「心包太虛,量周沙界」,成道者的心,可以把虛空三千大千世界放在心裡。《西遊記》里,孫悟空能騰雲駕霧,一筋斗翻了十萬八千里,最後還是翻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孫悟空就是形容人的心,而如來佛代表我們的真心、我們的自性。不管虛妄的俗心怎樣翻跳,當然跳不出真心之外。我們的生命,今生張三,來生李四,甚至淪為地獄的惡鬼畜生,無論怎樣輪迴轉世,變來變去,不變的就是一個真心--就像用黃金做項煉、戒指、手環……,不管造型如何改變,黃金的本性是不會變化的。佛經里有句形容心的話:「亘古今而不變,歷萬劫而常新」,就是說悟道的心,經過古今多少年代多少歲月,都不會改變,經歷萬劫千生也不會變。這樣,方寸之心不是就住在虛空之中嗎?

  

   元朝有個讀書人,名叫許恆,因為生逢亂世,不得不跟著群眾逃避戰禍,在逃難途中,好幾天沒有飯吃了,忽然看到一個水果園,園中的果樹上,累累的結著水果,群眾們饑渴交迫,紛紛跑進果園,摘果子充饑,許恆卻端坐在樹下瞑目休息,動都不動。吃了水果的人勸他:

   「為什麼你不去摘果子吃呢?」

  許恆睜開疲倦的眼睛說:「不行啊!果園是別人種的,主人不在,怎麼可以偷摘呢?」

  聽的人笑他傻:「唉呀!這種亂世,果園主人早就逃難去了,這些水果哪有主人?」

  許恆臉色一正:「果園沒有主人,難道我們自己的心就沒有主人嗎?」

  

我們方寸之間的心,要建立自己的主人翁,要有自主意識,這樣才不會亂來,才能遠離鄙惡。今天社會風氣敗壞,犯罪案件層出不窮,就是因為很多人找不到自己的主人,也沒有自己的方寸。

  

我們又如何認識自己如虛空的真心呢?佛經上有句話:「若人慾識佛境界,當凈其意如虛空」,就是說:假如你能以慧解開悟,修持禪行,你就能見到佛境了;你把心像虛空一樣放大,生死便能自如。

 

   過去有一位鏡清禪師,喜歡問人「門外什麼聲」,例如他問一僧人:

   「門外是什麼聲?」

   「雨滴聲。」那僧人答。

   鏡清禪師便嘆息:「眾生顛倒,迷己逐物!」

   又有一次他問人「門外什麼聲」,人家說是蛇咬蛤蟆聲,鏡清就說:

   「將謂眾生苦,更有苦眾生。」

  

雨滴聲中,眾生顛倒,只知注意關心人情世故,患得患失,全然不知生命的真諦;蛇咬蛤蟆聲中,透出了人間的殺伐殘酷,相爭相食,全然不見宇宙的浩瀚。無論是雨滴聲、蛇咬聲,都在凸顯人間的迷離聲,這個「門外什麼聲」,就是「心外什麼聲」,門,就是心。宇宙坦坦蕩蕩,如果把心化成宇宙,用宇宙一樣的心來聽,聽啊!人間處處是一片顛倒聲、殺伐聲、愚昧聲、迷離聲……,所以鏡清禪師要感嘆眾生顛倒,感嘆眾生苦了。

  

我們把貪慾心放下,進入虛空無住的真心裡,進入法身真理的慧命之中,至大無外,至小無內,「放之則彌六合,卷之則退藏於密」,眾苦煩惱,又能奈我們何?

  

三、心的地獄和心的天堂 

  

常有人問:有沒有天堂?有沒有地獄?天堂地獄究竟在哪裡?事實上,天堂地獄不必向外尋找,天堂地獄就在我們的心裡。舉個例子:我們吃一頓早飯,這顆心就時而天堂,時而地獄,甚至十法界中的餓鬼、畜生、阿修羅、人、天、聲聞、緣覺、菩薩、佛的境界,都會在一天之內周遊很多次。為什麼呢?我們早上起床,本來無憂無慮,無愁無惱,打打坐,念念佛,心境就像佛一樣清涼;刷牙洗臉時,想想今天要替什麼人解決困難,把什麼事擺平……這時為人服務的心,就是菩薩的心;坐在餐桌上了,一看早飯還沒端來,就「快點呀!快點呀!」的催,肚子餓,這餓鬼的心就生起來了;等到早飯端來了,一看只有兩樣菜,每天都是花生、豆腐這兩樣菜,簡直不能入口!這樣計較分別,阿修羅的心也生起來了;甚至筷子一摔,桌子一拍,大罵幾句,怒從心上起,不在家吃飯了,地獄畜生的心就隨著怒火熾燒而出現了;坐車上班的路上,聽見身旁乘客說起非洲饑荒,看報紙大火凄慘報導,悲憫的心一生起,人天菩薩的種種心也隨之出現了。你們看:一頓飯里,時而佛菩薩,時而地獄、餓鬼、畜生交纏;半天工夫,時而人天交戰,時而聲聞緣覺交感。我們天天在這樣的心裡活來死去,忽而歡喜,忽而愁苦,一時是痴迷貪戀,一時又淡泊自在,或升華於清涼法界,或輾轉於名韁利場,這不就是天堂與地獄嗎?

  

《華嚴經》說:「心如工畫師,能畫種種物」,世間最好的藝術家,就是我們自己的心,這顆心想像什麼東西,就成為什麼東西。

 

   過去有個人雕刻夜叉羅剎,他天天模擬夜叉羅剎的表情,想呀想的,想久了,不知不覺一臉橫肉,變成很兇惡的樣子;後來遇見一位法師,法師看到他一付惡鬼形相,覺得奇怪,就問他:

   「咦,您的臉怎麼會變成這樣?」

  這個雕刻家很苦惱的如實回答:「我也不知道呀!我本來不是這樣子的,我刻夜叉羅剎,刻著刻著就變成這樣了。」

  法師想了想,微微一笑:「原來如此,阿彌陀佛!施主,我看您換個方式,改雕刻佛菩薩的像吧,說不定另有造化呢!」  

   這個雕刻家別無他法,姑且一試,於是天天觀想菩薩的莊嚴,模擬菩薩的容貌,說也奇怪,日子一久,他的面相慢慢變得慈祥了,端莊了,比本來的面目還要善良多了,他這才知道心能轉相,心裡種什麼因,心外就結什麼果。

 

我們有些人生得莊嚴美麗,就很矜持得意;長得難看,就怨怪父母把自己生得醜陋,這是不對的!假如你希望自己美貌,有尊貴的氣質,那麼,你應該先凈化自己的心;如果能凈化,天堂都能上去,何況區區的氣質、美貌,要變善變美,何難之有?

   過去有一個將軍向白隱禪師求法,他疑惑地問:

  「禪師,真的有天堂地獄嗎?」

  「有啊!」

  「那麼,天堂地獄又在哪裡呢?」

  白隱禪師打量了他一番,問道:

  「你是什麼人?」

  「在下是一員武將。」

  白隱禪師大笑:「哈哈!笑死人了!就憑你這麼一付乞丐模樣,也配做鎮國將軍?哈哈!笑死人了!笑死人了!」

  這個將軍勃然色變,心想:我謙虛誠懇的來問道,你怎麼一開口就罵人呢?真是太無禮了。於是怒氣沖沖拔出腰間佩劍,向禪師一劍砍去,白隱禪師笑聲一收,伸手向將軍一指:

  「你看!地獄之門開啟了!」

  這個將軍一聽,心念電轉,立刻懂了,剎那間對自己的暴虐覺得慚愧,趕忙放下利劍,恭恭敬敬的向禪師道歉說:

  「末將愚痴,多有冒犯,尚望禪師鑒諒!」

  白隱禪師呵呵笑了起來,點點頭:「你看,這不就是天堂之門開啟了嗎?」

  

我們人生一世,究竟要上天堂,還是要下地獄,別人都不能替我們作主,能作主的,是自己的心!

  

四、心的凈化與心的解脫 

  

心一變,大地山河都會為我們的心而改變,《維摩經》云:「欲凈其土,當凈其心;隨其心凈,則國土凈」,這就是心的凈化。《維摩經》上又說:「何為病?所謂攀緣;云何斷攀緣?謂心無所得」,心不攀緣,不起妄念,得大自在,就是心的解脫。有時候常聽人說:某人我不喜歡,某人真討厭;這時不妨往好處想:某人對小孩子倒很慈愛,某人也有善良的一面。這樣,原本你不喜歡的人,換個角度來欣賞他,說不定反而順眼多了。佛教的教理,主要的就是將貪、嗔、痴三毒去除,轉惡為善,化苦為樂,把地獄變成天堂,將怨仇變作親誼,所以說「參禪何須山水地,滅卻心頭火自涼」。夢窗國師也有一首偈云:「青山幾度變黃山,世事紛飛總不幹;眼內有塵三界窄,心頭無事一床寬」,我們的眼裡如果有塵沙,這世界就會變色、變小,就看不清真相;假如我們心中磊磊落落,清凈無事,即使睡在一張床上,都會感覺到法界之寬廣無邊。

  

如何凈化身心才能解脫呢?我現在舉出較具體的四種心識來說明:

  

(1)以平常心獲得解脫

  

平常心,是什麼樣的心呢?就是青菜豆腐常吃不厭,布衣粗服常穿不惡的心,是嗔恚驚怖常受不苦、世樂俗趣常有不迷的心。平常心,就是當吃飯時,就吃飯;當睡覺時,就睡覺;當歡喜時,就隨喜;應該說話時,就直言無諱;應該做的事,就圓滿達成;應該聽話時,就依教奉行。也就是以真實的、平等的、平常的心來待人,應該怎樣的心,就表現怎樣的心。

  

我看現在有些人,應該聽話時,他自命不凡說個不停;真正請他表示意見時,他又不說了。平常心,既不虛矯作態,又不虛偽欺世,是一種真實自我的流露,在這種真我里,心自然能解脫自在了。

  

   過去有一位出家人,在寺院里擔任典座(即煮飯、燒菜),從二十歲的青年一直做到五十歲的老人,整整做了三十年之久。有一次,道源禪師到寺里參訪,問他:

   「您在寺里做什麼工作?」

   「我是典座,煮飯炒菜呀!」

   「哦,做多久了?」

   「三十年了!」

   「啊,三十年都做典座,沒有參禪打坐,沒有看經念佛嗎?」

   「是嘍!」

   「怎麼三十年只做典座,不做別的呢?這不是太浪費了嗎?」

   「禪師!您有所不知,這典座也不容易,裡面的道理很多的!」

   「哦?典座就典座,不過燒飯做菜罷了,這裡面還能有多少道理?」

   「唉,說給您聽嗎?這就像太陽從東邊升起,西邊下去,這道理我說不完,您也聽不懂啊!」

   道源禪師執意問到底:「為什麼呢?」

  那位老師父只是笑著答:「三十年的心得,一粥一飯,一花一葉都在日用平常中領略,在升火洗菜間受用了。您沒有親身體驗,我怎麼說都沒有用呀!您怎麼能說得出水的冷暖?您如何能了解火的寒熾呢?」

  

這位出家人,燒飯煮菜三十年,真是「寒天飲冰水,點滴在心頭」,他能在凈水洗、烈火燒中安然自在度過了三十年,就是因為有一片平常心,不爭名利,不貪有無,像慈航法師說的:「只要自覺心安,東西南北都好!」

  

還有一個「財主送煩惱」的寓言,也可以借來說明「平常心是道」的境界:

 

   有一個大富翁,家財萬貫,住在豪華高樓上,每天想這樣想那樣的,為成敗得失煩惱不斷。樓下有間違章建築的矮屋,住著一對年輕窮夫婦,每天出去上工,回來就彈琴、唱歌,倒是十分愜意快活。富翁天天看他們在樓下彈彈唱唱,心裡很奇怪,就嘆道:「咳!這窮人家連飯都吃不好,有什麼好快樂的呢?我天天山珍海味,富甲一方,卻煩惱不斷,真是說不通!」他的管家聽到了,就對富翁說:「老爺呀,你要他們痛苦煩惱嗎?很簡單,只要送他們二十萬元就可以了!」

  富翁還是想不通:「二十萬送他們,他們不就享福了?怎麼會煩惱痛苦呢?」

  管家答說:「哎呀!你送了就知道了!」

  二十萬,對富翁來說只是小數目,不算什麼,於是把這對窮夫妻叫來,送了二十萬給他們。這對窮苦夫婦忽然得了二十萬元,一下子擺脫了苦難的生活,高興得寢食不安,到了晚上,想把錢藏起來,藏到枕頭下不安全,床鋪下不放心,樑上怕被偷,櫃里會被咬,兩個人這樣那樣的放,放到哪裡都不好,漫長一夜過去了,連覺都沒能睡。天亮時,夫妻倆個你看著我的倦容,我看著你的紅眼,這才發現上了富翁的當,就把錢原封不動的退回,說:「把你的煩惱還給你,我們不要了!」 所以說:平常心,是我們走向解脫之道的第一步。

  

(2)以慚愧心獲得解脫

  

慚愧心,就是時時生起對不起別人,對不起自己的心;做人常常覺得對不起人、對不起自己,他一定是個有道德的人。曾經有個畫家,想畫一套羅剎像,想找一個面貌兇惡的人做模特兒,有人建議他,要找這種人,最好到監獄裡面找,因為監獄中多的是江洋大盜和兇殘歹徒,那些人的樣子很殘暴,做為畫羅剎的模特兒最適合了。這個畫家到了監獄,先看到獄裡有一個佛堂,一問之下,知道是犯人的布教所,就打消了來意,不找了。管理員覺得奇怪,問他為什麼?他說:「這是有佛法的地方,被佛教法水沾沐的人,再怎麼兇狠,都會有慚愧心,這裡不會找到面貌暴戾的人了!」

  

我們在佛法的薰陶下,一定會有謙虛、高貴的慚愧心,只要時時抱著「你對我錯,你大我小,你樂我苦,你有我無」的寬大心,我們佛教徒的心地一定會芳香美麗!

  

(3)以無住心獲得解脫

  

《金剛經》云:「應無所住,而生其心」,這個道理很深,不是現在的短時間可以解說的,我只舉一個例子來說明:

  

   過去有一位俱胝和尚,因天龍禪師豎一指而開悟,凡是遇到有人向他問法,不管問什麼問題,俱胝都緘口不答,只豎一指。俱胝座下有一位童子,有一次俱胝出外辦事,有信徒來寺問佛法,他也依樣畫葫蘆的豎起一指。這人向俱胝說起此事:「和尚,你這童子不愧是名師高徒,我問他佛法,他也能像和尚一樣,豎起一根指頭。」

   俱胝當下並不答話,等客人走了,便傳喚這童子來,問他:「聽說你也懂得佛法了,是嗎?」

   這童子看俱胝和顏悅色,以為師父要考試自己,趕忙回答:「是呀!我也懂!」

   俱胝問他:「那麼,如何是佛?」

   童子立即洋洋得意豎起一指,俱胝二話不說,一刀砍斷了童子的指頭。童子大驚之下,痛得哭喊起來,轉身逃了出去,俱胝大叫一聲「站住!」,童子停步,回頭來看,只聽俱胝又問:

   「如何是佛?」

  童子下意識習慣地舉起手來,不見指頭,忽然就明白了。

  

這個公案是在告訴我們:自性與萬法如同天風橫空,又如夕陽照地,是遍滿一切處的。「一真一切真,萬境自如如」,世間萬象,不過妄有而已;諸行無常,不過幻化而已;一切歸一,一即一切。所以俱胝不管問什麼,都以一指示人,「寒則普天普地寒,熱則普天普地熱」,是將一切簡單化了。而童子有樣學樣,執著表相而不悟,所以俱胝一刀切斷了去,就在啟示童子禪法里「不住中間及內外」的無住境界。

  

另外還有一位無業和尚,不管人家問他什麼,他都一律回答:「莫妄想!」 這也是一種「無來無去,無成無壞」的無住境界。如果我們的心裡也能有這種境界,不貪不著,無沾無滯,「虛空生萬有,萬有歸虛空」,那麼,有什麼不能解脫的呢?

  

(4)以菩提心獲得解脫

   菩提心,就是大慈大悲心,就是智慧心。

  唐朝詩人白居易篤信佛法,有一次向惟寬禪師問:

   「身、口、意,如何各自修行?」

  惟寬說:「佛法是面面要修,處處要到的。用身修持的,是戒律;用口宣講的,是法義;用心踐履的,是禪意。律即是法,法不離禪,身口意應該合一而修,怎麼能分開呢?」

   白居易辯說:「既然身口意沒有分別,那為什麼要講修心呢?」

   惟寬答:「心本無損傷,原不必修;說修,只是要人無論垢凈,都不起念頭而已。」

   白居易又辯道:「垢念,可以拂拭,說不起垢念是對的,怎麼連凈心都不能起呢?」

   惟寬開示說:「這就像人的眼睛,不能有沙塵,金屑雖然是珍寶,落到眼珠里,一樣會致病。你沒有看到天空的雲嗎?烏雲能遮蔽青天,白雲一樣也是遮蔽青天呀!」

   白居易仍不甘心:「如果心中不起垢也不起凈,無修無念,和俗人又有什麼不同?」

   惟寬笑著分解:「俗人是無明的心,禪者是離棄無明和執著二病的心;俗人是不知修行或妄修,禪者是真修啊!」

  

佛陀在過去生中割肉喂鷹、捨身飼虎,連生命都布施給人,是真正的修菩提心。現在社會上,很多人在那裡說信奉佛法、實踐佛法,實際上身、口、意不能清凈,「痴惑於愛欲,不達於道德,迷沒於嗔怒,貪婪於財色」,沒有一點菩提心,外表掛著佛弟子的招牌,內心還是愚痴的人性,這真是很可惜的事!

  

上面這些就是「佛教對心識的看法」,希望我們都能做心的主人。洒脫自在,毫無牽掛。多看佛書、學佛法,在佛陀的慈光里凈化自己,在佛法的甘露里解脫自己,使我們的人間更光明、更美麗!祝福大家心中法喜充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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