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幸福:林徽因VS張愛玲
在婚姻上,林徽因選擇梁思成,是她絕頂聰明的體現。
於是有朋友就抬杠地問,梁思成與金岳霖比,如何?與徐志摩比,又如何?辯不過了,就把張愛玲抬了出來,拋出「張愛玲嫁給胡蘭成幸福還是林徽因嫁給梁思成幸福?」的銳利對比來。
我同意「張愛玲在婚姻的選擇上不及林徽因」的說法,張愛玲嫁的胡蘭成只能算二等好男人。
估計這樣的定論會惹來不少的抨擊的。單單說胡蘭成是二等好男人就會引來完全相反的指摘-- 或者說那傢伙可是漢奸啊,還能算好男人?或者說你可得去看看《今生今世》啊,二等好男人能夠寫出那樣的作品來嗎?
一百個演員,就有一百個哈姆雷特,何況一千、一萬個觀眾呢?
這裡的「好男人」,只是對嫁給他的人而言,所謂胡蘭成是二等好男人,是有一個標準的,徐志摩與之相若,而
梁思成、泰戈爾、林徽因
林徽因、泰戈爾和徐志摩
梁思成在大多數的照片中顯得樸實而洒脫,只有這一張中的神情,讓我感到此人絕對幹得出用「Lovers want to be left alone」悶殺徐志摩的事情--有一點蔫兒壞的氣質。這可不是個容易的比較在選擇伴侶的時候,或風流倜儻,或才華橫溢,或有趣多情,如徐志摩,胡蘭成輩,便可稱得上二等好男人了。其實,很多女孩子心中的偶像,大體如此。至於胡蘭成做了漢奸,對張愛玲來說,她是無心分辨的。我想,林徽因初遇徐志摩,與張愛玲初遇胡蘭成,心中的感受不會相差太多。
其實,林、張的婚姻生活,誰更快樂,是很難分辨的。
張愛玲得到了胡蘭成,那種快樂宛若小兒得餅。胡蘭成是她的天,她在給胡蘭成的照片上寫道:「見了他,她變得很低很低,低到塵埃里,但她心裡是歡喜的,從塵埃里開出花來。」作為男人來說,胡蘭成的確風流,而他對張愛玲並非無情,他是這樣寫過的--「愛玲這樣小氣,亦糊塗得不知道妒忌。」這句話說得愛憐橫溢,儘管胡蘭成的人品頗受非議,但如果沒有段正淳一樣的多情,也就不是胡蘭成。張愛玲對胡蘭成的風流,恐怕愛和恨是很難分清的。從張愛玲的文字中,我們可以看到,張胡在一起的日子裡,一丁點兒的快樂,都會被張愛玲放大到如一個大餅一樣大。
張愛玲,和她的小說。從美的角度,張愛玲與胡蘭成的文字,恰是知音,其實,愛玲是沒有把情場做戰場的勇氣的。應該知道這樣的戰場上,沒有勝利者……可惜胡蘭成偏要拖她到戰場上。
林徽因與梁思成的婚姻,多年來人們議論中講林徽因或有感情以外的考慮。然而,一個梁思成家親戚,回憶起家人談梁思成和林徽因林,那種羨慕與略帶醋意的語調,即便隔了幾十年仍然讓人感覺撲面而來--林徽因在建築設計上有著過人的敏感,然而,只有她的家人知道,這位才女在和梁思成一起工作的日子裡,從來只肯畫出草圖便要撂挑子。後面,自有梁思成來細細地將草圖變成完美的成品。而才女林徽因這時便會以頑皮小女人的姿態出現,用各種吃食來討好思成。
這段軼事,是2003年的時候才知道的,以之詢於中央美院參加過人民英雄紀念碑設
也許,她要的就是這種被梁思成寵著的感覺。而寵著林徽因,只怕也是梁思成最大的快樂。
女人,有時可以不講理一下?
女人,有時可以不講理一下。
徐志摩在緊追林徽因時,發現前來尋他的張幼儀已經懷孕,便說:「把孩子打掉。」那年月打胎是危險的。張說:「我聽說有人因為打胎死掉的。」徐說:「還有人因為坐火車死掉的呢,難道你看到人家不坐火車了嗎?」
從這一段對話,也許可以看出徐志摩和梁思成最不同的地方。
當因了陸小曼的一個個煙泡而為錢奔忙不堪,隨飛機墜落的那一瞬間,徐志摩可會想到張幼儀?
張幼儀終身不曾言徐之不是。
男人,委實沒有不講理的權力。
梁思成也罷,金岳霖也罷,都是那種有一副寬厚溫暖的胸懷,可以讓女人靠一下的男人。林徽因在北京城牆上的堅持,盡顯一個建築學家的執著與剛烈,但是,再剛烈的女子,恐怕也無法避免對身後有一副堅實臂膀的期待。這種說不清的東西,就是一個男人的責任。
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對愛的負責,比如金岳霖最後一刻的棄權。
其實,我們大多數人,雖然沒有徐志摩和胡蘭成的才情,心裡有了這一份責任,便也可以稱作一流好男人了吧。
林徽因對徐志摩的感情,可以從很多地方看出來,一如我們每個人都可能有自己曾經深愛而又終於未能相守終生的人,即便幾十年的風雨過後,依然在你心中一角深深埋藏。關於林徽因和徐志摩的評價,大概還是要用
一個男人面對一個遠比自己成熟的女子,就算他是中國的雪萊,在戀愛的季節,也不是一個樂觀的兆頭。
所以,林沒有選擇徐,幾乎可說是命中早已註定的事情。
其實,我覺得將林徽因和張愛玲並列為民國的兩大才女,是一個不公平的對比。從文學角度,林徽因的成就根本無法和張愛玲相比。她寫詩,多半還是受了徐志摩的影響。喜歡張愛玲的人數遠遠超過喜歡林徽因的。林徽因真正的成就,是《營造法式》,是人民英雄紀念碑。她的成就,是在晉祠的屋頂上攀爬過程中,在肺病的折磨下伏案工作中取得的。在這一點上,與張愛玲小說上的才華相比,又顯然不可同日而語。
即便是婚姻愛情上,林、張也不好做一個相比。張愛玲的愛情,在她朋友的回憶中是這樣的--一天,她的朋友去看她,發現張愛玲穿了一件皮袍子,快樂異常且忍不住地告訴朋友說,這是胡蘭成掙了錢買給她的。她快樂得要讓朋友知道自己的男人也是能養自己的。
實際上,大多數時候,是張愛玲的錢在養著胡蘭成。
看起來,當胡蘭成用一塊磚頭把張愛玲變成被砸暈了的快樂女孩的時候,梁思成正在為林徽因清理前面路上所有可能絆倒她的雜木亂石,有時候,還會被林徽因用磚頭砸一個兩眼發黑。
婚姻是一座城,它可以圍困你,也可以守護你。
梁思成究竟因為什麼原因使林徽因最終投下終身?林徽因自己沒有回答,她說,會用一生來回答這個問題。
無論林徽因以什麼理由選擇了梁思成,她的選擇,我要說,是一個超越了好男人標準的選擇。
其實,無論是一等好男人還是二等好男人,都不過是女性認為對自己來說,這男人是不是合適的問題。當一個男人身上閃耀出值得一個女人為之生死相許的光芒時,那,我要說他就已經超越了一個好男人的範疇。
梁思成身上的光芒,其實要到十幾年後才會閃爍出來。
婚姻這種事,最終做決定的時候,往往考慮得反而不是太複雜。尤其是女性的一方,更不肯多靠理性來下功夫。
但是,這種非理性的選擇時刻,正是對一個女子眼光的終極判斷。
安插一個故事,讀者或許可以從中會徹底地明了林徽因的愛是多麼的幸福。
今天的日本,最美麗的旅遊城市,就是京都和奈良,一個世俗,一個出塵。
如果沒有梁思成,早就沒有京都,也沒有奈良了。
1944年,時任中國戰區文物保護委員會副主任的梁思成,奉命向美軍提供中國日佔區需要保護的文物清單和地圖,以免盟軍轟炸時誤加損傷。這份材料,是梁思成歷盡心血完成的。
但梁思成希望美軍能將另外兩個不在中國的城市也排除在轟炸目標之外--日本的京都和奈良。
1932年,上海淞滬會戰中,十九路軍抗敵的前線,一個清華大學出身的年輕炮兵軍官在激戰中因無醫無葯殉於陣中。
梁思米,吃大米,梁思忠,吃大蔥……
這是後來的火箭專
這個年輕的炮兵軍官就是梁思成的親弟弟梁思忠。
1941年,在成都,日軍利用惡劣天氣,以詭異的雲上飛行方式奇襲中國空軍雙流基地,一個中國飛行員不顧日機的轟炸掃射,冒死登機,起飛迎戰,在跑道盡頭未及拉起就被擊中,壯烈殉國。
三年後,林徽因依然為這個戰死的中國飛行員寫了一首哀婉的長詩,叫做《哭三弟恆》。
這個中國飛行員,就是林徽因的三弟,「在北平西總布衚衕老宅我們叫做三爺的那個孩子」--林恆。
因了國恨家仇,
所以當梁思成提出保護京都和奈良時,在當時的人們看來是一個難以理解的決定,而且,也超出他的工作範圍。但是,他依然這樣做了,而且並不是臨時起意而已。他的弟子羅哲文這樣記載他們從事這項工作時候的情景:「他們住在重慶上清寺中央研究院……每天,
梁思成這樣解釋他提出這個建議的原因--「要是從我個人感情出發,我是恨不得炸沉日本的。但建築絕不是某一民族的,而是全人類文明的結晶。」
也許有人會認為這是迂腐。
而我分明感到胸中的另一種感覺,那就是--高貴。
高貴到野獸也無法奪去他胸中的仁愛與責任。
至今,依然有日本人認為當年侵略中國,是文明對野蠻的戰爭。
那麼,有
這一瞬間,我方才感到,林徽因選擇的梁思成,是怎樣的一個男人。
他不一定有徐志摩的才華,也不一定有胡蘭成的浪漫,但是,梁思成,是那種胸中真正有一個大海的男人。
誰能看到這片大海,誰才能配得上樑思成。
有人問梁思成和林徽因在一起幸福嗎?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在抗戰中,他們曾共同守在貧窮的李庄。那時,梁思成的脊椎病使他必須穿上鐵馬甲才能坐直,體重降到四十七公斤;那時,林徽因在日日咯血的生死線上掙扎,「幾個月的時間就毀滅了她曾經有過的美麗」。那是真正的受難,沒有電,沒有自來水,每日伴隨他們的是臭蟲和油燈。
然而,當外國友人邀請他們定居美國的時候,這一對苦難中的人拒絕了。他們說,中國在受難,他們要與自己的祖國一起受苦。
林徽因在回答「日本人來了怎麼辦」這句話時,平靜而言:「門外不就是揚子江?」
而另一件值得一提的事情,是由於奈良附近的軍事目標眾多,1945年,盟軍不得不作出對其進行轟炸的準備。而為了最大限度地保護奈良的歷史遺迹,盟軍需要一張標明詳細文物地點的地圖。
這一次,畫這張圖的,是林徽因。
當抗戰勝利的時候,人們才知道,他們竟然在李庄寫出了十一萬字的《中國建築史》,兩個人那時每天為了這部書工作到夜半,竟然「欲罷不能」。
我真的不知道梁思成和林徽因是不是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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