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特 | 內心貧乏和感到自己無用, 促使我抓住英雄主義捨不得放下

生活給了我想要的東西,

同時又讓我明白這一切沒什麼意思,

你有什麼辦法?

▼ 

當我活著的時候,

我要做生命的主宰,而不做它的奴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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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堆無用的熱情!

▼ 

世界是荒謬的,人生是痛苦的。

▼ 

人像一粒種子偶然地飄落到這個世界上,

沒有任何本質可言,只有存在著,

要想確立自己的本質必須通過自己的行動來證明。

人不是別的東西,

而僅僅是他自己行動的結果。

內心貧乏和感到自己無用,

促使我抓住英雄主義捨不得放下。

薩特

讓-保羅·薩特(Jean-Paul Sartre,1905—1980年4月15日),法國20世紀最重要的哲學家之一,法國無神論存在主義的主要代表人物,西方社會主義最積極的鼓吹者之一,一生中拒絕接受任何獎項,包括1964年的諾貝爾文學獎。在戰後的歷次鬥爭中都站在正義的一邊,對各種被剝奪權利者表示同情,反對冷戰。

上帝是一種預製的人的形象

在我看來,藝術品就如同基督教的不朽,同時它是不被人注意但應該被上帝的眼睛所讀到的處於絕對之中的創造物。它獲得絕對的超人的性質是因為它基本上又是給予這個創造者的。因此,藝術品和上帝之間的最初的關係由我對藝術的最初概念所確定。我創造了一個作品,而超出任何的讀者,上帝在察看它。這種概念消失了,但一個人正在寫作時他仍然賦予自己所寫的東西一種超人的價值。美表現為人們讚賞的東西,但這種讚賞中的東西超出了人的讚賞所能達到的範圍。人的讚賞是一種賦予對象超人價值的象徵。這當然是一種幻覺,它不是真實的,但是,人們在寫作時就包含著這種幻覺。因為如果一個人寫的作品成功了,它就會超出現在的正存在著的讀者而對著未來的讀者。它會受到兩三代人的評判,被傳下去,被後代略作改變但保存下來。這兒有一種既是關於作品的觀點更是關於人的觀點得到增加,得到改變。比如說,當伏爾泰達到20世紀的意識時,他是一個已經被一層光圈映照的伏爾泰,他被看作是伏爾泰,而我們感到他已不是人——我們感到這層光圈來自他身上而同時也可能是照在他身上的另一個意識。也就是說,是一個類似上帝的東西。這在一些非常模糊、非常不相稱的觀念之中,是很難理解的,是仍然保有的變化了的神學思想因素;我想這些因素將隨著世界的發展而逐漸失去它們的力量。

這是看著它們的上帝,這是把自己的意識給它們的上帝。而相反我們看到的東西是這些我們把握著的對象。就是說,意識在我們之中,對對象說來,它整個是缺乏意識的。它是在自在的水平上存在著。一個人還沒有確信一個對象是沒有意識時,這是一個應該被注意研究的複雜問題。一個人在對整個世界的對象是沒有意識的想法做出概括之前,需要做出巨大的努力,正像我剛才說的,神學意識往往會以這種或那種形式復活,滑到這些對象之中。而這恰恰是應該避免的,因為這不正確。

對象是非常錯綜複雜的,它把各種不同的方面給予考察它的人們。而且還有不是人的意識,例如動物的意識、昆蟲的意識。這樣,對象按照理解它的意識將自身棄置於完全不同的方式中。但對象是在這些意識之外的:它存在,但沒有自我意識;它是自在地存在。雖然自在和自為顯然是連結著的,但根本不像人們所想的那樣因上帝而連結,而幾乎是類似斯賓諾莎的那兩種屬性:自在是有著對它的意識的東西,而意識僅僅作為對於自在的意識而存在。無疑它也可能是關於自為的意識。但只是在有關於自在的意識的情況下才有關於自為的意識。因此,被看作上帝存在的自為的自在是不可能的,這僅僅是理性的觀念,沒有實在性。另一方面,又有著自為的自在對於意識和事物的連結,這種連結是自為的自在的另一種形式,它無時無刻不存在著。在這個特定的時刻我正意識到這兒我面前的一大堆東西,它們真實地存在著,我看到了它們的存在本身。我看到一張桌子、一把椅子或一塊岩石的自在。

這是來自他們的選擇,來自他們自身,來自他們的自由;再就是來自各種影響。他們受到仍持有門世紀觀點的人們的影響,比如說,教士或者基督徒母親;母親們要比男人更迷戀於宗教,至少在早些時是這樣。在我看來,這些人代表了青年人不感興趣的某種東西——青年人還應該形成他自己——那些已經充滿過去氣息、一個衰朽的過去氣息的東西。相信上帝的年輕人想必同傳統有著聯繫……跟我們不同。

它確實給他們帶來好處。較令人愉快的是相信世界完全是封閉的,帶著一種不是由我們而走由一個全能的存在創造的綜合,這個世界是由我們每個人組成的。一切苦難都是來自這個最高的存在允許或希望的一種考驗,一種應該使事物如其所是的考驗——也就是說,這是些沒有任何人希望的並且對經受這些苦難的這個人不會帶來任何東西的不該承受的苦難。善行也是這樣,這不是任何特定個人的善行,而是同樣代表著任何人都沒有給的給定了的東西。為了重建意識到一切、看到一切事物之間的關係和既確立這些關係又確立它們的結果的上帝的觀念,人們就必須拋棄科學,拋棄社會科學和自然科學,返回同我們己確立的世界完全相對立的世界。也說是說人們就得保留一種人的科學和自然科學已經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的觀念,雖然他們也許沒有這樣說和沒有直接希望這樣做。

現在這個自由不是為了讓我可以給上帝他所要求於我的東西;它是為了發現我自己並給我自己我要求於自己的東西。這是根本的。我同他人的關係是直接的。它們不再以這個全能者為中介。為了去愛我周圍的人我不需要上帝。人和人之間的關係是直接的;我完全不必同無限者打交道。我的行動構成了一個生命,我的生命,它就要完結,它幾乎已完結了,我對它的評價是沒有太多的過錯。這個生命跟上帝毫無關係,它是我希望的那個樣子,而部分地是我無意中造成的樣子。現在我回顧自己的一生時,我是滿意的;我不需要把這歸之於上帝。我只是需要把這歸之於人,別的人和我自己。我認為,就我們或多或少在努力振興一個沒有上帝的有其自己的原則、目標和統一性的人類說來,我們都是無神論者,也許不是每時每刻,但確實是在我們一生之中——至少我們都是那種發展著的越來越實在的無神論的無神論者。

上帝是一種預製的人的形象,是無限增長的人;人面對這個形象,被迫努力去滿足這個形象。這樣,它總是一個同自我的關係問題,一個荒謬而又有巨大要求的關係問題。這種關係應該受到抑制,因為這不是同自我的真實關係。同自我的真實關係是同我們真正所是的東西的關係,而不是同我們在我們自己的形式中含糊地形成的自我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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