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江湖(23)
【 查看PDF版】預訂您感興趣的景區門票熱門推薦:泉城歐樂堡泰山地下大裂谷泉城海洋極地世界商河溫泉煙台蓬萊閣3D魔幻展泰山溫泉城□ 李國文陳琳死後的71年,公元289年(西晉太康十年),陸機、陸雲兄弟,以及顧榮等南方文人中的佼佼者,來到洛陽,又一次落入前輩陳琳的尷尬處境之中。很難說是當時的北方文壇多麼瞧不起,看不上他們。要知道,凡老字號,那種老大自居,老氣橫秋,倚老賣老,老子天下第一,是胎裡帶的老毛病,很討厭也很招恨的。當兩兄弟奔走於在朝的文人、在野的名流之間時,所遭遇到的這些老爺漫不經心的漠視,所經受的這些要人不當回事的怠慢,常常弄得灰頭土臉,意興全消,很不愜意,很不開心,差點要打道回府的。魯迅說:「我想,那大原因,是在歷來的侵入者多從北方來,先征服中國之北部,又攜了北人南征,所以南人在北人的眼裡,也是被征服者。」儘管吳國歸晉已十數年,洛陽上下,仍以戰敗國視江東人士。大多數北人,對南人是不拿正眼瞧的,蔑稱南人為「貉子」,南人反擊,徑呼北人為「傖」,亦不肯相讓。當時,在首善之區,甚至吳地的口音,也招到北人的奚落,「桓玄問羊孚,『何以共重吳聲?』羊曰:『當以其妖而浮。』」 這種排斥成為時尚的大環境下,南人的屈辱感,可想而知。在《晉書·周處傳》里,有這樣一段小插曲。「吳平,王渾登建業宮釃酒,既酣,謂吳人曰:『諸君亡國之餘,得無戚乎?』處對曰:『漢末分崩,三國鼎立,魏滅於前,吳亡於後,亡國之戚,豈惟一人!』渾有慚色。」一介武夫的周處,除過三害的周處,吞不下這口氣,跳出來反駁,弄得對方啞口無言。陸機是文人,有肩膀,無擔承,很敏感,沒勇氣,心有不平,反抗不敢,只好忍受著這種壓抑的氣氛,心情鬱卒地等待轉機。幸好,著《博物志》的大師,官做到司空的大佬張華,倒沒有北人對南人的偏見。「性好人物,誘進不倦」,將他「薦之諸公」;還說:「人之為文,常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特別器重陸機。然而,按這位老前輩的建議,去拜訪劉道真,求其善談之道,人家硬是不張嘴,陸機兄弟碰了軟釘子,不免沮喪。中國人之一窩蜂,很具裹脅力,一時風氣所至,連有頭腦的人也會隨風起舞。回想「文革」期間,那些唱語錄歌,跳忠字舞,早請示晚彙報,萬壽無疆永遠健康者,難道只有革命小將身體力行著嗎?你、我、他,五十歲以上者,誰不曾抽過這種政治羊癲風呢?「陸士衡初入洛,咨張公所宜詣,劉道真是其一。陸既往,劉尚在哀制中。性嗜酒,禮畢,初無他言,唯問:『東吳有長柄壺盧,卿得種來不?』陸殊失望,乃悔往。」看望你,是尊重你,報之以尊重,斯為待客之道。半天不言語,直喝悶酒,一開口,問人家有沒有帶著長把葫蘆的種子,這算什麼屁話?太小看人了嗎?而在造訪王濟時,那就更為掃興了。這位富貴公子與他老子王渾一樣,都屬於混賬官僚之列。「(王)武子前置數斛羊酪,指以示陸曰:『卿江東何以敵此?』陸雲:『有千里蒓羹,但未下鹽豉耳!』」這一回,陸機不講客氣了,對這位言語輕薄、話不投機的主人說,我們江南的溧陽縣,有個千里湖,那裡出產的蒓菜,燒出湯來,不加作料,比這又腥又膻的羊酪,不知味美多少倍!蒓羹味美湯清,羊酪醇濃如玉,其實不過是南北兩地的特色食品而已,但對棲身於北方的南人來說,蒓羹,則是思念家鄉的精神寄託。「張季膺辟齊王東曹掾,在洛,見秋風起,因思吳中菰菜羹、鱸魚膾,曰:『人生貴得適意爾,何能羈宦數千里以要名爵?』遂命駕便歸。俄而齊王敗,時人皆謂為見機。」也許張翰真是因為覺悟,而跳出名利場,一走了之;也許以此為借口,逃出是非之地,不過滑頭而已。陸機的「千里蒓羹,未下鹽豉」,遂成千古佳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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