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眼中的晚清:新娘被像貓一樣送給男人
整個帝國里每一個人都結婚,沒有獨身主義者。中國在這一方面還是做出了表率,整個世界都應該明智的向她學習。因此,從總體上說,有多少個達到結婚年齡的男女,就有多少對夫妻。有多少對夫妻,就有多少個現在的和未來的家庭中心。單身漢和老處女在中國根本就不存在,因此也格外引人注目。
然而,結婚並不代表一個新的,獨立的家庭中心就馬上建立了。結婚並沒有使一個男人失去對他父母應盡的責任,他還是要完全服從並且贍養父母。只要他的父母還活著,他就依然要扮演好兒子的角色,永遠不能獨立。一對新婚夫婦無一例外的要和新郎的父母住在一起。實際上,婚禮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把新娘用一頂轎子送到新郎父母的住處。這個儀式使新娘完全失去了與她自己家庭的聯繫,而成為她丈夫家庭的一部分。而且在她丈夫家裡,她首先是她婆婆的傭人和苦工,其次才是她丈夫的妻子。
中國新嫁娘的命運極為艱難悲慘。她不能選擇嫁給誰,只能嫁給一個她從未見過,從未說過話的陌生人。到了出嫁的日子,她就像一隻袋子里的貓一樣被帶去送給他,因為她從頭到身體都被包裹起來,嚴嚴實實的。她丈夫也同樣沒見過她,不能做出自己的選擇,他只能對她冷漠,甚至形同陌路。因此,愛情只能產生在婚後而從來不是在婚前。愛情在他們的結合中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在新家裡僅僅變成了一個能幹的下人,承擔著最重的工作。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就是養育子女。在生育子女之前,她不是被稱為夫人,而是繼續被稱為小姐。在中國不是以是否結婚來判斷一個女人是小姐還是夫人,而是以是否成為母親來判斷的。當她成為了母親,特別是生了一個兒子,她才終於得到一定的尊重和認可。但是在這之前,新媳婦們就常常已經自殺,或者已經嘗試自殺了。因為自殺才是唯一逃離婆婆那讓人不能忍受的殘酷虐待的辦法。
只有做了母親,中國婦女才能找到保護和尊敬。但是,這時從一個西方人的角度看,她的位置又非常特殊而且古怪。她會成為她的孩子們的專制者。她的孩子要絕對的服從她,即使他們頭髮花白,成了一家之主。她會轉過殘酷的對待她的兒媳婦們,以此來發泄她年輕時經受的苦難。但是對她丈夫來說,她還只是一個僕人。根據中國法律,她死後,她的兒子必需戴孝,並且百日不得剃頭。然而如果她的丈夫戴孝或是對她的死表現出了傷心,他就會被當成笑柄,受人鄙視。只要他認為適宜,他就可以再娶。但是如果一個寡婦再嫁就不會得到別人的尊重。中國人不喜歡直言不光彩的事。他們從來不說「王寡婦又嫁了」。而是說「她又進了一步」。如果一個年輕的寡婦想要得到社會的尊重和讚譽,她就應該在她丈夫的棺材上一頭碰死。皇帝為了表彰她的德行,往往會下令給她立一塊貞節牌坊。如果她不那麼有野心的話,她的餘生將完全奉獻於照顧她的公婆。
一次,在於中國政府高官的談話中,我提到了攝政王新近去世的夫人,推測他會掛冠守喪一段時間。
一個內閣成員笑著回答到:「不,不,死個女人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王爺沒必要為她守喪。只要他願意,老婆要多少有多少。」
其實他幾經有好幾個老婆了。在中國,只要養得起,娶多少個老婆是任由男人決定的,這在法律上和道德上都是允許的。第一個妻子是正房,她擁有某種統攝其他妻子的權利。雖然她們都是僕人,但是她是這些僕人里的頭。妻和妾的孩子都是平等合法的,他們擁有同等的繼承權。但是在實際上,這項規定並沒有被嚴格遵守。就拿皇帝來說,他通常娶四個妃,75到100個嬪。皇帝原本應該詳細了解這些妃和嬪所生子女,並從中選出最優秀的一個來繼承大統。但是繼承權往往落在他最寵愛的嬪的兒子身上。百年一見的明君乾隆就是第十四皇子;在1875年駕崩的同治是一個嬪的兒子。
但是在中下層社會,人們通常只有一個妻子,很少例外。一些讀者也許喜歡探究以下這兩種情況之間的關係,一種是在允許一夫多妻的情況下,人們只娶一個,另一種情況是如上所說,在中國漢字里,房檐下一個女人是「安」,兩個女人就是家庭內吵鬧不斷37,三個女人就表示將可能發生嚴重的陰謀實踐(「奸」)。如果在這些完全沒有關係的事實之間存在某種聯繫,你大可不必為此大驚小怪。中國人是極講求實際,又有哲學頭腦。所以他認為文字結構表達的觀念與一夫多妻的不明智選擇並不矛盾的想法就並不奇怪了。
從上述事實也不能說明女人在中國的家庭生活中只是僕人和苦工。她們還發揮著其他的作用。她擁有對女兒的絕對控制權,直到她們出嫁。她在很大程度上影響著兒子們的生活。兒子從出生就要完全順從母親的命令,直到他的母親去世。中國農村的老太太不僅起著散播謠言和緋聞的作用,而且還具有決定公眾意願的影響力。她們形成一股影響村裡事務的潛在力量,常常決定那些與她們毫無關係的事情。這從她們對兒子的專制地位可以看得出來。在三十多年中,咸豐的兩個妻子:慈安太后與慈禧太后38是中國的內政和外交的真正統治者。在所有危急關頭,她們的判斷和意願都被採納,決定著中國政府的政策。但是根據東方的傳統,她們不能拋頭露面。每當舉行朝會的時候,她們在場,但是只能坐在帘子後面。所有內閣成員都能聽到她們的聲音,但是看不到她們的臉。幾年前其中一位死了,但是另一位仍然精力旺盛,在處理公共事務中起著潛在的作用。
這兩個女人準確的說明了中國婦女在中國佔有的特殊地位。作為一個妻子,她們顯然沒有任何影響力;但是作為一個母親,她們享有至高的權利。當咸豐在位期間,這兩個女人只是皇帝的玩偶。人們從未聽說,也從未想到她們有其他方面的能力。直到1861年皇帝駕崩,迎來了她們的統治時期。其中的一位現在還享有統治地位。鑒於20年來,(從1875年一月起)提名的皇帝不是這兩個女人的兒子,而是她們死去的丈夫的侄子。這位侄子還要對他的姨娘百依百順。這更顯示出母性的控制是一種實際的力量。
在中國和在其他地方一樣,強硬的意志和性格總是統治著弱者。在中國的婦女中也不乏其例。雖然這些婦女受到最嚴格的習俗和法律的約束,雖然她們沒受過教育,地位低下,但是她們卻控制著她們的丈夫,使他們僅僅成為她們的傳話筒。中國婦女從未忘記她們有一張嘴。先不說她們在其他方面的能力如何,她們的高聲尖叫與斥責無人能及。見識過她們發怒的人一定會注意到她們滔滔不絕的侮辱性語言,這種語言傾瀉而下,用詞極為生動,(幸好譯不成英語),使得整個氣氛都顫抖起來,甚至崩潰。聽者都會欣然相信中國婦女的嘴是對抗毫無防範的男人的有利武器。他只能逃跑或者投降。他從男性鄰居處也得不到任何同情。雖然不是出於對女人的同情,他們只會笑話他連老婆都管不住。
中國人的地域觀念和互相之間的聯繫很強。形成的新家庭總是建立在原來家庭的附近。這樣,子女的家庭就會聚集在父母的家庭周圍。有的村子只是由一家人組成的,包括這家人的三四代。例如:史密斯村,約翰村。如果翻譯得更準確一些,張家村,王家莊,路口的李家村。這類名字的小村莊,鄉鎮,城市遍布全國。他們佔據了一大部分國家地名。每個家庭的財產,尤其是房產是共同創造,共同所有的。分家只發生在男性家長去世之後。所有家庭成員,無論男女老少,都要勞作。如果是農民,他們清晨一起出發,在田間勞作一日。女人也同男人一樣幹活。我曾經見到一個推著犁的中國農民。他的犁由三個上了馬具的勞力牽引著,它們是一頭牛,一隻驢,和他的妻子。
富有的階層,人們有些不敬的稱他們為「環球快馬」(the globe trotters)。他們四處遊覽,形成一般中國人心中的一個難解之謎。中國人與家庭的聯繫很強,從不為享樂而出遊。他們離家只是因為要處理公事或者私事。離家之後,無論是在異國,還是在他鄉,他總認為這是一種流放,多少都會思鄉。無論他的家鄉多麼落後,他把回鄉看成人生的主要樂事。中國人的天性如果不徹底改變,他們不是,也成不了殖民者。雖然在南美和北美,在澳大利亞殖民地,在緬甸,暹羅,在東印度群島,爪哇和日本都有中國人的身影,但是哪一個都不是他們的定居地。他們不是殖民者,只是暫時的移民。他們很像候鳥,在一個地方生活幾個月,然後在記憶中遠方的某個地方建巢,養育後代,長此以往,沒有改變。他們因為急事,被迫離家,流落他鄉。但是在他們出發前就已經做好了周密的返鄉計劃。這些計劃和希望他們始終銘記在心。如果認真調查一下那些坐在來往於中國和中國人的目的的國家航道上的輪船里的統艙里的乘客,如果這個調查可以持續幾年,就會明了離開中國的人又都回來了。就像剛才說的,他們如候鳥一般來來往往。那些客死他鄉的人幾乎都做出了同樣地安排。他們要人把遺體運回故鄉,埋在他們祖先的身旁。如果美國人把在過去20年中移民美國的中國人總數,與葬在美國的中國人總數對比一下,他們會感到驚訝的。那些葬在美國的屍骨,毫無疑問,是屬於流浪者和無家可歸的可憐人的。
中國人是敏銳小心的商人,是耐心、忠誠、勤勞的勞力。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是一個愛家的民族。雖然他闖蕩四海,歷經磨難,但是他最大的心愿就是返回故土,頤養天年,落葉歸根。他不僅在被迫流落異國時有這樣的願望,在他鄉建功立業後也有同樣的想法。他的這種特點不僅是源於對國家的愛,更是源於對故鄉的眷戀。例如,一個廣東人不會定居在北京。他們中的很多人只是因公來到這裡。他們始終都是「朝聖者和外人」。他們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到他們的出生地定居。如果其中的一個可憐的無依無靠的人死在了北京,沒有絲毫錢財,那麼樂善好施的好心人就會將他的屍骨運回家鄉安葬。中國的各大城市都有協會和慈善機構。這些機構最主要的任務之一就是把不幸客死他鄉的人送回家安葬。舊金山的所謂的六個中國同鄉會(人們對他們有許多的不實評論)就承擔著這個主要任務。去中國的旅行者偶爾會碰到這樣的棺材,它吊在兩根長棍之間,棍的兩端固定在兩頭驢的背上。在棺材的前面有一個柳條筐,筐里裝著一隻雪白的大公雞。棺材裡裝著死在他鄉的人,就這樣被抬著,也許要穿過這個中國,到達他安息的地方。這隻公雞必須是雪白的,無一點雜毛。它在長途跋涉之中要引領死者的靈魂,或者說服他跟隨著他的肉體。這隻大公雞越活躍的在籠子里昂首闊步地走,打鳴的聲音越響,就說明它能更加成功的完成它的使命。
這種濃烈的鄉情經過千秋萬代,逐漸發展,日益加強,變成一種宗教,一種無論生死的最後回歸。它是每個中國人心中的神聖的需要。如果我們參考「祖先崇拜」,就會對中國的這種現象增進一些了解。
我們必須譴責偶像崇拜。我必須承認,每次看到中國人的棺槨從海路或從陸路,經過長途跋涉,重返故鄉,聖經舊約中的美麗的歷史故事就會浮現在我的眼前。在這個故事中,亞伯拉罕在希伯萊給他的妻子薩拉買了一塊田和一個洞穴作為墓地。亞伯拉罕,以撒,瑞貝卡死後也都葬在那裡。雅戈死後,約瑟夫和他的兄弟們把他們父親的遺體從埃及抬回了加南,並葬在利亞旁邊。約瑟夫要求他的孩子們承諾在他死後,要把他的骨灰葬在同一個墳墓里。這個承諾在他去世後兩個世紀完成。人們一定會崇敬中國人的這種感情。人類的先民就擁有這種感情。中國人在幾千年中把它,世代傳承,付諸實踐。
中國政府以一種奇特的方式利用人們的這一特點。對於那些想要加入中國國籍的外國人來說,最重要的條件之一就是他要在中華帝國版圖內擁有一塊墓地。一小塊墓地的所有權被看成他有意成為永久定居者的上佳證明。
另一方面,中國政府使人民安土重遷,阻礙了他們改變居住地和職業。法律明文規定,任何個人和家庭終身只能從事一職,不得改變。法令上寫到:世世代代,不得改變。對於已經不喜歡改變的民族來說,這樣的法律是否是明智的值得懷疑。今日它已經失效。但是它對整個民族有著雙重的影響力。一方面,子承父業,它使得各種行業毫無改變(也毫無進步)的保存下來。另一方面,它阻礙了中國的進步,使她落後了幾個世紀。並且限制了人民。人就呆在他謀生的地方。如果這個營生是從他父親那裡繼承下來的話,自然他就會在家繼續經營他父親的產業。他的利益中心在那裡,他很少背井離鄉,出去闖蕩。
一次,我見到一位靠在土牆上曬太陽的老人,他在那裡是為了稍微能抵抗一些一月份刺骨的寒風。我向他詢問到某個中國的城市還有多遠,因為我打算在那裡過夜。他回答說不知道。
我驚訝並且懷疑他的回答,問到他是否也是一位旅行者。
他說:「不,我就住在那兒。」並用頭示意在不到一百碼的地方的一所看起來舒適的中國房子。
我又問到:「你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他回答說:「一輩子,我今年78歲了。」
我堅持問到:「你真的不知道那座城市離這裡多遠?」因為我還是不能相信他的話。
他回答道:「不,我為什麼要知道?我從沒去過那裡。」
這更讓我感到驚訝了,驚呼道:「你已經78歲了,在這裡過了一輩子,竟然沒去過那裡!」
這位老人斷然反駁道:「當然沒有,我為什麼要去那兒?我住在這兒。」我說的那個城市離這裡其實不到十英里!
還有其他事實說明我們剛才提到的那項提倡永久性(我們姑且用這個詞)的法律的效果。雖然鐘錶這些東西中國不生產,也很少有人擁有它們,進口的數量更是微乎其微,但是中國每一個有一定規模的城市裡都會有幾家修鐘錶的店鋪。旅行者也許想知道他們如何找到顧客,更重要的是,他們從哪學來的這門手藝。答案很簡單。他們對這行知之甚少,都是羅馬天主教徒,從祖先那裡繼承了信仰以及手藝。他們的祖先是兩百多年前,早期來華的天主教牧師的學生以及皈依者。他們從傳教士那裡學來的鐘錶維修的知識,並傳給子孫後代。
「孝順父母」這句話已經內化於中國人的性格之中,不僅受到眾意支持,還受到法律保護。任何人對它有一點違背,即使僥倖逃過了刑罰,也會被當作忤逆者或異教徒而驅逐。其實它已走向極端,成為一種專制。一個人完全沒有獨立行動和判斷的空間,無法發揮他的個人能力,除非到了無所作為的高齡。同時,中國家庭生活令人愉快的一個特點是後輩對長輩的順從與尊敬。在中國,即使是調皮淘氣、異想天開的孩子也不會透露先人的陰暗,更不會對先人的不是有些許微詞。中國人從不用「老頭」、「老官僚」、「老太婆」這些詞稱呼父母。年齡是受到尊敬的。人們會用「老太太」(「尊敬的女士」的意思)這個詞來稱呼一個穿著破爛骯髒的,街上的討飯婆,以表示對她白髮的尊敬。頭髮花白,重任在肩的國務大臣也要抽時間照顧他沒牙,眼瞎,像小孩子一樣暴躁的母親,要以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服從來對待她們不講道理的心血來潮。如果老年人的確受到了子女的孝順和尊敬,中國人的平均壽命就會比其他地方都長。
有時這種尊敬與愛戴以一種我們看似可疑的形式表現出來,但是在中國人的觀念里是適當的。在北京或中國的其他城市常常見到一隊人,以吹鼓手和棋手開路,在街上行進。在整個隊伍的中間是兩口棺材。沒有白色(它象徵著哀悼),歡快的音樂,整個隊伍愉快的氣氛都說明他們不是在為死者舉行最後的儀式。這兩口棺材是張氏夫婦的兒子所買,象徵著對他們的孝順與尊敬。它們風風光光的被抬到老人家,並且得到驚喜的老人的讚揚。要是我們在拜訪一位朋友時,他拿出了手錶,我們就會把它當成送客的暗示。但是中國的父母沒有如此過於謹慎的觀念。他們會接受這些精心上漆,裝飾精美的棺材,並把它們當成子女考慮周到,孝敬父母的證明。這些棺材停放在家裡的大堂之上,小心保管,並且作為一種誇耀顯示給朋友看。中國人的客廳里也許沒有昂貴的鋼琴,但是常常提前擺放著作為他們安息之地的棺材。這甚至讓他們感到自豪。他們不會想到這件禮物所代表的令人悲傷的一面。他們從中只看到了愛,尊敬,以及子女的深謀遠慮。這讓他們感到安心,因為對於一個中國人,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保證有一個風光,隆重的葬禮。
雖然不是和本章的主題關係密切,但是也要順便提及,中國人在自己精力充沛的時候,去世幾年前就準備棺材了。這些棺材被小心存放,以備不時之需。我僱用了一個沒有孩子的寡婦許多年,給她微薄的每月4英鎊的工資。她最終攢夠了錢,買了一口普通的,沒有飾紋的,未上漆的杉木棺材。因為沒有地方存放棺材,她就把它寄存在幾英里之外的鎮上的一位遠方親戚家。三年以來,她每半年就像朝聖一般地騎著驢,去她寄存棺材的地方看看她的棺材是不是安全,是不是保存完好。但是最終有一次她帶著悲哀的故事,心碎地回來了。她的親戚因為急於用錢,把她的棺材當了。更大的災難是,他把當票39也賣了。不幸的經歷並沒有讓她泄氣,老太太又開始攢錢,每次從牙縫中省下一文兩文錢,打算再買一口棺材。但是在她的儲蓄完成之前,霍亂奪走了她的生命。朋友們完成了她的心愿,給她舉辦了一場體面的葬禮。
文章摘自 《中國人本色》 作者:[美]何天爵 出版社:大眾文藝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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