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家】福山教授清華演講：法治不是法律，而是國家建構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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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講人介紹：弗朗西斯·福山（Francis Fukuyama），1952年生，日裔美籍學者。哈佛大學政治學博士，曾師從塞繆爾·亨廷頓。2010年開始任斯坦福大學民主、發展與法制中心高級研究員、主任。著有《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後人類未來──基因工程的人性浩劫》、《跨越斷層──人性與社會秩序重建》、《信任》、《政治秩序的起源：從前人類時代到法國大革命》。他的第一本著作《歷史之終結與最後一人》讓他一舉成名。2014年，福山發表新書《政治秩序與政治衰敗》，重新思考國家建構問題。 11月4日，福山教授來到清華大學演講。以下為演講要點摘錄。法律的起源法律比民主更為合理。法律的起源於許多文明古國的規則之中。古印度嚴格遵循婆羅門等級制，這種種姓制就包含了法律的根源，伊斯蘭教的教規教義也是法律起源。中國的法律傳統主要是刑法（Rule by law），起源於公元前三世紀的秦朝，那時中國沒有民主和法律體系，二者是不平衡的；也沒有將政權和宗教進行分離，因此，中國法律傳統與其他國家不一樣。

西方歐洲印度伊朗的法律獨立於政治。中國都是祖先崇拜，所以沒有集體的宗教信仰，大家不會信仰別人的祖先。唐代時期盛行佛教，但是中國政府向來不喜歡獨立的宗教力量和道德權威。中國古代的法律由皇帝指定，而不是獨立的機構。

中國對法律最大的貢獻是儒家和法家的辯論。他們辯論的核心在於「人性本善」還是「人性本惡」。人是出於本性還是環境做壞事？我們是依賴體系還是個人？這不僅是中國的辯論，也是世界法律的辯論，因為法律不可能分類所有的行為和結果。法治的意義法治是至高無上的，而不是統治者，在這個層面來探究，「國家（State）」和「法治（Rule of law）」的理念是相悖的。對於世襲制國家來說，國王是領土的主人；但是現代的國家體系不是建立在血緣和關係的基礎上的，我們強調人民性（accountability），要為廣大的人民考慮，公正公平的法治服務會使人民承認其合法性。對於伊朗等國家，法律來源於宗教，是上帝的旨意，即使是世俗最高權力的國王也得遵守。在歐洲，法律起源於天主教堂，起源於現代國家開始之前；宗教和政治一直是融合的，雖然政教分離，宗教設立法律機構控制國王。
中國與法治中國改革開放後，法律體系不斷健全，但是主要針對經濟貿易。中國領導人更替十分穩定，這一點要比其他國家好。中國文化獨立於西方，是極為特別的。State, Rule of law, Accountability三者需要平衡，這對於一個國家非常重要。國王必須通過官僚來進行管理，而官僚通過法律來約束與引導。法律的擴張是可能的，法律的獨立性在未來也有希望，德國和歐洲的許多國家曾經經歷了這樣的發展階段；制定法律,透明化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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