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露小偷真相

提起小偷，人人恨得牙根痛。這種人類的渣子，古今中外，無處不在。他們好逸惡勞，不勞而獲，損人利己，自私自利，人性泯滅。他們雖然受到社會的譴責，法律的嚴懲，廣大人民群眾與之鬥爭，但總不能根除。為此，只有與其長期不懈地鬥爭，細緻有效地防範和高度地警惕，隨時揭露其嘴臉及作案的手段。

小偷，又叫扒手，解放前稱淆擄。現在科技發達了，什麼電子眼、監控錄像都有了，但這些都是輔助手段，要逮現行，還得靠人。

1949年時，我在前門外瑞蚨祥二樓就見過一位老人，嘴裡叼著煙袋，手裡端著紫砂小壺，坐在二樓欄杆旁，悠閑地目掃樓下各個角落。有人告訴我，這老人是店家瞭高的，小偷逃不過他的眼睛，小偷別動手，動手必被捉，一逮一準。

1948年至1953年我在北京站工作。售票大廳內，人聲鼎沸，熙熙攘攘，正是小偷活躍的場所。小偷也排在購票隊伍里，兩眼不停地掃看購票人的衣兜。瞧，伸手了！說時遲，那時快，便衣警察捉了他個現行。小偷哪裡知道，售票窗口裡有一位火眼金睛的售票員戴樹勛。他一邊售票，一邊透過大玻璃觀察排隊人員中的動向。當他發現有小偷時，就立刻用暗號通知便衣警察，這個小偷就栽了。戴樹勛長期做售票工作，細緻觀察旅客和小偷的區別。他輪上一個班能抓好幾個小偷，一年下來就有百來個，真正算得上是反扒能手、小偷的剋星。

派克金筆不翼而「飛」

那時的小偷，不論男女，都各司其「職」。有的專偷錢包，有的專偷金筆。那時的美國派克金筆是高級物品，一般人是買不起的。

你看，一位打扮時尚的年輕女子，梳著兩條大辮子，辮梢上還打著蝴蝶結。她在擁擠的問事處前四處踅摸，尋找「獵物」。當她發現有一位穿中山服的男士，上衣口袋別著派克金筆時，就湊過去，探著頭假裝問事，順便把辮梢搭在金筆卡子上，然後乘機把辮子一甩，那支金筆就被甩了出來。然後那女子帶著「獵物」消失在人海中。再看那男子，正急著問事，對剛才發生的事情渾然不知。當他發現金筆不見了的時候，還納悶呢！金筆怎麼不翼而「飛」了呢？

也有的小偷偷金筆時，另有「高招」。他把報紙捲成一個筒狀，攥在手裡，在人群中尋找「獵物」。當他發現有人別著金筆時，就挨過去，用報紙筒輕輕在金筆卡子下往上一捅，那支金筆就掛在報紙筒上了。小偷一天能得手幾次，算是「豐收」了。

愛人的錢包不見了

萬萬沒有想到小偷會「光臨」到我愛人的頭上。有一次我和我愛人去西單商場購物。商場里的人可真不少，我們一邊逛一邊買，不一會兒就把東西買齊了。當我們快走出商場大門時，一個年輕男子追上來問：「你們丟東西了嗎？」我摸了摸兜，說，「沒有啊！」他又問我愛人，「你丟東西了嗎？」我愛人隨口說：「沒有啊！」「你再看看！」那男子說。我愛人一摸兜，壞了！錢包沒了！那男子說：「你們跟我來派出所吧！」

我們跟那人來到商場派出所，原來那男子是便衣警察。他問，丟失的錢包是什麼顏色的，什麼質地的，裡邊裝了什麼東西？有多少錢？我愛人說，錢倒不多，關鍵是裡邊有糧票、布票還有棉花票，我還等著用它們做過冬的被子哪！警察又問，錢包是什麼顏色的？我愛人說，是紅色的，人造革的。警察拿出一個錢包問，「是這個嗎？」我愛人連連說，是，是，是這個。太謝謝您啦！我愛人想：我的錢包在兜里怎麼就被偷了呢？我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呢？警察讓我們做了筆錄，並囑咐我們往後出門要提高警惕！原來這位便衣警察在商場專門做反扒工作，盯著這個小偷已有兩個多小時了。當小偷伸手竊得錢包要溜走時，被便衣警察逮了個正著。我們真的要感謝人民警察啊！

朱主任的麻煩

京城某車站的朱主任，是個熱心腸的人。誰有什麼困難，他都會主動去幫忙。那時正趕上開支的日子，他的同事某某，正在家養病，朱主任想，我應當去他家看望看望，順便把工資送去。於是他約了同事劉主任一同前往。走到半路，他想，不能空手去啊，就進了商場，準備買點點心之類的東西。他東瞧瞧西看看，一會兒探頭，一會兒蹲下。當他蹲下看商品時，放在屁股兜里的錢就露了出來。小偷跟了他有一會兒了，絕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機會，趁機就把錢順走了。等他發現錢沒了的時候，小偷早躲在一邊偷著樂呢。這時，朱主任腦袋嗡地一下就大了。錢丟了，這怎麼交代呀！他趕緊回到車站，找到會計說明了丟錢的情況。會計也為難了，心想，這錢是真丟了，還是……這時同去的劉主任證明，這錢確實被小偷偷了。這事雖然證明朱主任是清白的，可是會計也不可能再補一份呀！朱主任只好自認倒霉，自掏腰包了，誰讓自己不小心呢！

小偷把屁股兜叫作「後門」，把上衣上兜叫作「天窗」。這兩個地方千萬不要裝錢，否則小偷就不客氣了。

有一次，便衣警察在候車室暗巡時，發現了一個中年男子在作案，於是逮了個正著。在派出所審問這個小偷時，他坦白了他在候車室行竊的罪行，並交代了他在其他地方行竊的經歷，要求政府寬大處理，痛改前非。如果得到寬大處理，他願幫助政府逮小偷，戴罪立功。經過派出所領導研究，並請示上級同意後，決定讓這個慣偷隨便衣共同上崗，「以毒攻毒」。這一措施立見效果。

慣偷變身「警察」，後來又……

既然慣偷上崗當了編外便衣「警察」，再叫他慣偷就不合適了，就叫他老張吧。這天，老張隨同民警一起廵查站前廣場、售票大廳、候車室，心裡特別高興。過去是提心弔膽，總怕被抓；現在自己也是便衣了，要抓小偷了，還真有點光榮感。當他們巡查到候車室時，老張發現一個中年男子在長凳之間來回穿梭，東張西望，他小聲對民警說，「你看，這人把上衣搭在肩膀上，現在是深秋，他應當把上衣穿上才對，他為什麼搭在肩上呢？這是偷竊的一個道具，用它遮擋，以便下手。」正當老張和便衣私語時，那個小偷就用這個方法下手了。小偷被當場抓獲。老張借題發揮，他說：「同樣道理，夏天小偷只穿著大背心，卻把一條大毛巾搭在肩上，這也是作案時的道具。」他還向年輕的便衣介紹了不少小偷作案的規律。早晚借燈光昏暗之時；中午趁旅客睏乏之時；趁旅客進站擁擠之時。這些時段都是小偷下手的最佳時機。在這幾個時段，我們要特別加以防範，不能讓小偷得逞。還有，小偷的眼神和正常旅客也不一樣。正常的旅客在購票、購物、找座時，直奔目標，絕不東張西望，而小偷的眼睛卻掃描旅客的衣兜。有時還會過去和旅客搭訕幾句，趁機碰一碰，看看有沒有「貨」。遇見老人或是帶小孩的婦女，或者是殘疾人，也要假裝關心，問長問短，乘機下手。他才不管你的錢是買藥用的，還是有什麼急用。古人云，不義之財對我如浮雲。對人性扭曲的小偷來說，絲毫無用。老張的現身說法，讓年輕的便衣警察長了不少逮小偷的經驗。

幾個月下來，逮了不少小偷，車站的治安情況大有好轉，報案的基本沒有了，這讓派出所的領導很是滿意，並得到了上級的表揚。由於老張有立功的特殊表現，他自己也有獻身反扒事業的願望，領導正式批准他為編外便衣警察。

過了較長一段時間，老張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好像有個枷鎖套著自己。過去多自由呀！想什麼時候起床，就什麼時候起床，想幹嗎就幹嗎。過去大手大腳慣了，現在的工資就那麼點死錢，哪夠花呀。過去動動「二指禪」，鈔票嘩嘩地來，想怎麼花就怎麼花。他越想越憋得慌，這寂莫的日子實在不能再過下去了。俗話說，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雖然這話不是真理，但放在老張身上就挺合適。他「舊病複發」，手痒痒得不行。於是他利用休班時機，跑到很遠的商場去作案，被當地的便衣給抓著了。他被關進了看守所，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嚴厲制裁。他這個編外「警察」算是當不成了。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賊之心不可無。善良的人們提高警惕吧！

文◎王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