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北美的5大難言之痛(網文)
移民加拿大第一痛:徒勞無功
跟在多倫多的很多朋友聊起國內,許多人還保持了相當程度的優越感,總覺得國內這也不行,那也跟不上。每當這時候,我都免不了在心裡微微一嘆:你們還生活在90年代。我因為職業的方便,回國比較頻繁,呆的時間也比較長。深切感受到祖國這十年發展之迅猛,早已今非昔比了。
我們來了十年,憑著華人一貫的勤奮打拚,條件都比剛登陸的時候好了不知多少倍。但是相對國內的朋友,我們不是變富有了,而是更窮了。
一位朋友為了給親人看病方便,九幾年在北京二環附近買了一套小房,當時花了幾十萬。來了多倫多後起早貪黑,打兩份工,一年多後買了第一輛COROLLA,當時那興奮與驕傲的表情,我到今天都記憶猶新。後來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年薪大概有七八萬吧。可是他北京的房子值多少錢了呢?每月的房租收入,都超過了他在多倫多的稅後工資所得。他自己有時也說,如果不出來,攢錢再買一套房,現在即使什麼也不幹,生活也比如今富裕的多。
於此相反的例子,我認識的一對夫妻,廣州人,2000年來加,賣掉他們在廣州市區的兩套房改房,所得的錢來了之後買房,不夠付首付。又打拚了兩年,才在萬錦買下自己心怡的房子。13年回國,回來後跟我談起,不無失落的說,他們廣州的房子如果當年沒賣,到現在的差價,比他們這些年在多倫多掙得所有錢還多。這十年他們等於是白忙了,徒勞無功。
不光是買房子的,國內的朋友做設計師的,精算師的,律師的,當官的,或領著幾十人的部門,或開著幾千萬的公司,一點不稀罕。相比之下我們在多倫多乾的這點兒事兒,真是小打小鬧,微不足道,還有什麼好牛掰的?
我們華人新移民,就跟廣場協議之後的日本帝國主義一樣,經歷了失去的十年。
說到這裡給大家講個笑話。我一個哥們,武漢大學畢業,長得一邊人才,九幾年留學到美國,得了個MBA,後因身份不好解決,來多倫多工作。此公英語十分流利,發音十分漂亮,簡直跟CBC的播音員有一拼,讓我一直羨慕嫉妒恨。他出來後十年沒有回去過,說起國內一直嗤之以鼻:CHINA,GARBAGE!有次我親耳聽到他跟一幫子老外說:中國國內的電視台,沒別的節目,一天到晚都在播太極拳。
終於,05年準備衣錦還鄉。第一站先到上海。可以想見這人一副牛皮哄哄的熊樣,在上海是多麼不受人待見。一下飛機就要請全體老同學吃飯,結果被某些不厚道的傢伙帶到了某宰人處,一頓飯下來,一買單這哥們直接傻眼了,自己帶回去的以為包打天下的錢,不夠副賬單。
當然,此公回了武漢後還鬧了別的笑話,我們就不提了。總之回來後就老實了,再不說CHINA,GARBAGE!了。經常做沉思狀,還自言自語:罰5000,是不是太多啦?受的創傷,不可謂不深。
多倫多的朋友如果很久沒回國的,此公的遭遇當引以為戒。回去不要下車伊始,嘰哩哇啦了,採取劉姥姥進大觀園的策略,比較保險。
移民加拿大第二痛:陰陽失調
賈寶玉說女人是水做得,男人是土做的。水明顯比土更善於流動。
移民加拿大,一般來說女性比男性更容易適應新環境,英語尤其是口語更好。所以,我接觸到的夫妻中,妻子有專業工作,而丈夫還在打labor甚至打短工的屢見不鮮。而來加拿大之前,男性的收入一般還是比女性高一些的。其實即便在加拿大,有關的統計顯示,男性的工資也是比女性高得多。只是在新移民中,數據應該是反過來的。
經濟地位的變化往往會帶來家庭地位的變化。社會上的現實是,如果同樣是比配偶的收入低,男性所面對的壓力,要遠遠大於女性。丈夫們的苦悶和沮喪是可想而知的。再加上毛澤東思想教育起來的我們這一代大陸女性,尤其是湘、鄂、川、贛、晉、冀、魯、豫,這麼說吧,就是凡是老解放區的那幾個省出來的某些女漢子,那潑婦本色真是按耐不住的要發作啊。有的太太在家裡說一不二,對丈夫呼來喝去,對丈夫的父母以及家人橫挑鼻子豎挑眼,稍不如意就破口大罵。
「你媽那叫人嗎?」這是我親耳聽到一位海河的英雄女兒指著丈夫的鼻子一聲暴喝。起因不過是兩口子聊起當初太太坐月子的時候,婆婆送的雞湯有點兒咸了。
我的一位朋友一天打兩份工辛苦養家,什麼好東西都捨不得吃,留給兒子吃,只不過工資低點兒,他的呂梁豪邁太太就經常毫無徵兆地,噼手就給他一記大嘴巴子,打的他諾諾連聲,絲毫不敢還以顏色。這位丈夫經常夜裡獨自痛哭,弄得兩眼紅腫,第二天還得向同事解釋說自己是見風流淚。
還有一位先生的太太是做護士的,可能因為夜班累,而且失眠,所以脾氣暴躁,有時聽到一點兒聲響就會惹動雷霆,嚇得丈夫在家裡大氣不敢出,走路都練得像貓一樣悄無聲息。五六年下來,嚴重的抑鬱症,如今瘦的只剩一把骨頭。
寫到這裡,我不由想起某偉人寫過的一首詩,讚美這些產自亞洲的雌性大型貓科動物:
颯爽英姿五尺高,曙光初照多倫多。中華女兒多奇志,抽完兒子抽老公。
有這樣夫人的男士,無非兩條腿走路:要麼逆來順受,忍氣吞聲,要麼離家出走,凈身出戶。
好多家庭就這麼破裂了。奉勸男士們要慎重,因為即便離婚,現實是你的前太太要嫁一個白人老頭,那是手到擒來。而你要娶一位白人小妞,怕是勢比登天。
移民加拿大第三痛:十三不靠
傳統的中國社會是個宗族社會,每個人都從來不是一個人。出色的人基本上宗族會挺你,你要為宗族謀基業。所以古時候有滿門抄斬,有誅九族,現在聽著好像很不人道。我二舅犯法,你憑什麼殺我四大爺啊?其實在那時候很合理,因為你們一家子,註定就是一夥的。
本朝太祖爺犁庭掃穴,摧枯拉朽,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將傳統社會毀屍滅跡,但是很快出現了一種新的社會形態,叫做組織。組織包你吃喝拉撒睡,甚至談戀愛生孩子,也要組織批准。組織就是新宗族,在這個新宗族社會,相當長一段時間裡,中國人實際活的有滋有味兒。這個新宗族使我們的集體主義世界觀和利他主義道德觀得以延續。其實,如果不是共產平均主義與儒家大同理想實質上的暗合,中國的烏托邦實驗就不會走的那麼遠。
我不知道90後是否已經不同,起碼我們這些60後,70後,跟集體主義,利他主義脫不了干係。說白了,我們需要一個組織,需要歸屬感。我們移民加拿大當然是一種反叛,不然的話,子曰:父母在,不遠遊嘛!但是反叛之後接踵而至的就是舉目無親,孤苦伶仃,打麻將的話就是十三不靠。誰沒有白髮親娘?誰沒有夢裡潼關,誰不曾夜淚滾滾?
怎麼辦?我們透過DASEMENT的舷窗,向上眺望著遠處的兩個大尖頂:一個是賭場,另一個是教堂。
多數人選擇了教堂吧,因為比賭場便宜,還有免費的雞吃。
有意思的是有一個統計顯示,在北美的新移民中,信教的人達到85%,而在大學裡的西人學生中,不到2%。我不是說信教有什麼不好,但是在宗教在北美的主流社會總影響力日趨衰落,可以說是逐漸談出的時代,新移民們卻蜂擁而入尖塔,說明了什麼呢?
說明我們的靈魂更需要寄託,更需要撫慰,更需要拯救。拯救毫無疑問可能是血淋淋的撕裂。放棄我們可能還約略有點兒印象的仁義禮智信,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摒棄我們一直以為理所當然的進化論和無神論,如果不是非常善於自欺欺人,怎麼也不會是件輕鬆愉快的事兒。
移民加拿大第四痛:形同陌路
絕大多數華人做父母的,對子女的愛都是毫無保留的。換句話說,就是毫無節制的。不幸的是任何無節制的東西都是有害的,哪怕是愛也不例外。華人父母為子女付出的多,潛意識裡面從子女那裡獲得回報的期望值,恐怕也就比西人父母要高得多。
有人可能會辯解說我們什麼也不求他們的,就是為他們好就行。但是實際上,一些基本要求,華人父母們還是很難放棄的吧。比如說,不求光宗耀祖吧,起碼也要出人頭地;不求鉅賈大賈吧,起碼要年薪卅五;不求孝子賢孫吧,起碼要溫順聽話;不反對戀愛自由吧,但是怎麼自己也得把把關。不一而足。
所以才會有做父母的周末趕場,比走穴的小明星還忙;所以才會有聲勢浩大的虎媽運動;所以才會有超過100萬會員的逼娃爬藤協會。
一方面成功的傳奇經久不衰,另一方面失敗的例子比比皆是。成功不過是又多了一個華爾街的金融分析師,或者一個執業的醫生。失敗嚴重的,弄不好搞到子女形同陌路,父母欲哭無淚。有一個美國的調查發現,亞裔第一代移民,往往非常出色,不管受教育程度,還是收入水平,都高於拉美裔、非洲裔移民。而亞裔的第二代,各項指標已經跟他們沒什麼大的區別了。可見,跟學校和整個社會對孩子的影響相比,家庭的影響實際是非常有限的。實際上我們第一代移民從一無所有開始,為生活苦苦打拚,又能有多少時間放在孩子身上呢?
其實可怕的不是爬不爬藤,真正可怕的是,華人父母與子女中間這條血脈的紐帶,究竟能經得起多久本地的流行文化的侵蝕?有的母親給兒子包了餃子帶到學校,兒子原封不動帶回來。再三追問之下,兒子白眼一翻:CHINESE FOOD, STUPID!我認識一對來自雲南的夫妻做的一手好菜,可是13歲的兒子只吃炸薯條,番茄醬。我一個16歲的侄女,只吃肯德基。我不由得感嘆,這些孩子算是成功地融入進主流社會了,連中國胃都丟掉了,再也不會是倒霉的中國人了!
這都還算輕的,到了十五六歲男女朋友的年齡,堵心的事兒海了去了。不信?你能接受你的女兒的男朋友是一位非洲裔嗎?你能接受你的兒子帶回一位男朋友嗎?什麼,不接受?那你是一位種族主義者,或者你侵犯人權?你敢嗎?被自己的子女弄到社工那裡,甚至局子里去的父母,我也不是沒有見過。
我曾經見識過這樣的場景,父母準備的豐盛的晚餐,等著從美國大學回來的女兒。女兒回來匆匆吃了幾口,就起身往印度裔的男朋友那裡去了。需要補充的是,一,一年沒回家的女兒自始至終沒說一句話;二,這位18歲的女兒從身形看,明顯已經懷有身孕。
也許從形同陌路,到反目成仇,並不是必然的結果。但是作為中國式父母,本來就夠倒霉的了,還敢移民加拿大,內心的酸甜苦辣咸,實不足為外人道也。
移民加拿大第五痛:老無所依
其實有了上一痛啰嗦了這麼多,這一痛已經不言而喻了。
反正我接觸的父母,孩子還在上小學的,很多還在憧憬這老了跟子女住在一起;孩子上了大學的,基本不作此非分之想了。我只想多說一句,孩子是一樣的北美的孩子,父母可不一樣是北美的父母。西人的老人是非常耐得住寂寞的,祖祖輩輩晚景凄涼,他們早就習慣了。我們這一代新移民,是不是也一樣能承受老來的孤獨呢?
只有天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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