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解讀 二、人性的行為特徵

二、  人性的行為特徵-人為

 如果把人的物質性稱為人性的話,人的功能性則可以稱為人為。沒有人為的人性不容易讓人察覺,人們通過人為可以了解人性的本質。人體結構的理化功能是人為的能量所在,人為是生命力的外顯,是為人性所驅使的,是為人的本性服務的。人性是慾望,人為是對慾望的追求過程,是洩慾。人為的追求特點是自私的、自由的、自律的。由於自私、自由、自律的程度和各佔比例不同,人們表現為不同的性格類型。人的性格固然有先天遺傳的因素,但後天的環境因素也很重要。孔子說「性相近習相遠」,比孟子的「性善」說和荀子的「性惡」說都要科學全面一些,接近實際。環境造就性格,性格決定命運。不同的性格是由自私、自由、自律的不同比例構成的。自私是貫徹始終的,是人為的主流,自由和自律是人為的兩翼。自私的層次依次為物利、名聲、情感,是獸、人、佛的界碑;自愛也是自私,自愛的順序依次為人物、生物、萬物。利他如擊水,由自私利己為中心開始,由近而遠,大私則近公。

  人性需要人為完成,是人體理化過程的功能表現。要害是自私利己。

  【自私性】

 為了生存需要食物、為了生殖需要配偶、為了生活需要財富,因此食物、配偶和財富都是人們的爭奪對象,都可以稱為利益。這種利益的爭奪是絕對自私的、利己的和始終不渝的。基因控制下的細胞合成是生命存續的基礎,沒有生活原料的自私,生命就不再存續,個體就不再存在了。沒有配偶的自私,種族生命就不能存續,物種就不再存在了。沒有財富的自私,個體和種族的生活甚至生命就沒有保障。有時人可以把有害的、多餘的和相對多餘的排送出去,客觀上有了為公和利他的效果,也是人性的需要,是相對的。例如某些排泄物成為某些微生物的生活原料,某些垃圾物成為拾荒者的經濟來源,都是滿足利己之後的相對利他。真正為公和利他的唯一例子是生殖行為。男女分別捐獻自己的生殖細胞給第三者——子女,並哺育和撫養他,是真正為公利他的,但其中也有養兒防老、壯大族群的自私內涵在內。這種利他行為的各方一旦發生了利益糾葛,還是絕對利己。夫妻相殘、父子反目,最後都是以自私利己作為判斷的唯一標準。人的饋贈、遺贈、施捨、慈善等行為也是為公利他的,但還是以自己為中心的為公利他。孟子說「親親而仁民,仁民而愛物」,意指先愛自己親愛的,再愛親親以外的民人,再愛動植物,是自私性的擴展,好像石子入水的波紋,越遠越淺。自愛是自私性的另一種表現形式,石頭壓了植物幫植物搬開石頭,荊棘扎了狗會幫狗拔除荊棘,狗咬了人幫人打狗,血緣越近的越去用心愛護,都是自私性使然。所以,人性是絕對自私利己的、相對為公利他的,這是人的理化結構和生理機能決定的,是生命科學證實的,是不以人的意志而改變的。自己與他人,首先考慮自己,自私與為公,首先考慮自私。只有自私獲得滿足或自私受到抵抗時,才會表現出為公來。人性的利己、自私、性惡,是先天的、絕對的、自然的;人性的利他、為公、性善,是後天的、相對的、人工的。古曰「從善如登從惡如崩」,「青山易改本性難移」,充分說明逆人性而為是何等艱難。宣揚性善理論的人是陰險的自私利己者,盲目相信性善理論的人是愚蠢的和容易受害者。人為是為人性服務的,因此人為的基本特性是自私,自私利己是天經地義的,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的。

 自私性是人為的基本特性,是人性追求中最重要、最優秀的品德,是生存、生殖和生活的保障,是自立、自愛、自強的依託,是為公利他、慈善施捨的基礎。

 人們為了自私利己,孜孜不倦、鍥而不捨、夜以繼日、通宵達旦地追求私利,然後把他創造的全部成果都交付給社會。他拚命地追求食物、配偶和財富,提高了食物、配偶和財富的價值,同時刺激了鄰伴的積極性,人類社會才會越來越繁榮進步起來。反之,人類如果沒有了自私性的瘋狂追求,人類社會必然就會死氣沉沉、萬馬齊喑、無限蕭條。生命力越旺盛的人自私性越強,自私能力越強的人就越優秀。自私性低下是平庸無能的同義詞,自私性低下、對一切都漸漸失去興趣是衰老的標誌,自私性的徹底消失就是生命的結束。死亡了的生命把一生自私來的物質和能量全部交回大自然,有機物變為無機物,人體的物質和能量、軀體和靈魂同時消逝,然後轉化為其他別的什麼東西去了,徹底為公了。人一旦死亡,人體變為屍體,屍體不再是活的人體了,就是無機物了,就不再是生物了。人在生存期間,除卻了自私利己,人們的各種作為即刻就失去了任何價值。

 人性追求中的自私層次因個人的知識、智慧、經驗不同而不同。物質利益是第一層次,物利滿足或相對滿足之後的第二層次是名聲,名利滿足或相對滿足之後的第三層次是情愛。這種自私追求的層次決定了人的性格層次:慷慨與小氣、尊嚴與無恥、世俗與神聖、君子與小人、神佛與魔鬼。人求物利,和所有植物、動物一樣。人求名聲,和許多知道炫耀和知道羞恥的動物接近。人求情愛,是最高境界,愛自己、愛親人、愛周圍的人、愛全人類,然後愛動物、愛植物、愛所有的物類。我們把唯利是圖的人稱為獸,把君子愛財取之有道的、珍惜名聲的人稱為人,常存愛人之心的嚴父、慈母、賢妻、孝子、仁兄、義弟、聖哲、善人都應該認可為聖賢和神佛。因此,人的自私境界越高、自私涵蓋的時間越久、波及的空間越大,越是人類的優秀者。「計利應計天下利,求名當求萬古名」、「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都是大私近公、大私化公、大私即公的例子。相反,「公而忘私」、「大公無私」、「捨己為公」、「捨生取義」的類似提法違背生物科學的基本規律,是反人性的,從而就是反人類的、反社會的、反科學的。是高明的竊賊讓你把你的生命和財富親手交給他。至於那些唯利是圖卻滿口毫不利己的人,那些滿口仁義道德卻滿肚子男盜女娼的人,那些以公有製為名掠奪別人財富而私用的人,都是更陰險的惡獸,都是披著羊皮的狼。

 人性是先天的,人性的格式類型則是後天的。人的命是先天的,人命的運化是後天的。環境決定性格,性格決定命運。人為是為人性服務的,人性是自私的,人為的自私性就是絕對的,貫徹於人的終生,不因時空的改變而改變。人在自私的時間上、空間上、方式上、方法上可以有所斟酌,但自私的本性不變。人在自私的目標上、範圍上、數量上、質量上可以有所取捨,但自私的本性不變。絕對利他、毫不利己的生物目前還不曾出現,超過人類的超人在相當一個歷史時期內不會形成。

 中國的黃帝、老子、楊朱等認識到了人性自私、性惡的現象,是真道理,卻不大為人理解。直白的楊朱更是大遭攻擊,以至於連著作都沒有留下來。墨子在物資匱乏的年代提倡兼愛,是沒有物質基礎的精神說教,同樣也很快為人遺棄。孔子還好,說「性相近習相遠」,但他的不少弟子卻宣揚「人之初性本善」,麻痹了許多善良的人們,聽信那些人面獸心者一次又一次的謊言,一次又一次地上當。一些才高德寡、以力說話的的人橫行直撞,好話說盡,壞事干絕,假道學、偽君子、潛規則遍布朝野,流毒至今難以消除,中國遲遲走不到正路上。歐美的許多學者和耶穌知道人性本惡的道理,暗通黃、老、楊,並為許多人認可而成為顯學,然後制定了許多限制特權的法律,限制了少數人無限制自私的特權,保護了許多普通人追求人性的權力,從而在許多方面佔盡先機,取得了極其輝煌的業績。

  人性是基因的理化結構的本性,人性是人的本質慾望,人性是不可改變的,人性忠實執行基因的命令,按照人性的需求必須自私利己。

 人性要求人的行為必須自私利己,私有制是自然的、人性的、道德的制度,是最大限度調動人為積極性的制度。公有制是反自然、反人性、反道德的制度,是少數人剝奪大多數人積極性的制度。

  【自由性】

 為了生存、生殖和生活,人們向外環境追求食物、配偶和財富的慾望是絕無止境的,人們希望能絕對自由地追求而不受到外力的阻擋。人性追求中的思想自由和意志自由是人類的偉大美德。人們思想的自由翱翔,夜不能寐、浮想聯翩、大膽假設、懷疑一切,創造出一個個假說、理論、主義、器物,人類社會才越來越可圈可點起來。人們的思想意志自由,是人類文明的觸角,是人類前進的燈塔,是人類繁榮的引火。特別值得指出的是,由於一個人思想意志的自由不會傷害他人的自由,因此人類社會應該允許思想意志的絕對自由,絕不能限制人們思想和交流思想的自由。因為這種自由不會傷害他人的生存、生殖和生活的自由。如果我們限制了人們思想和交流思想的自由,就等於扼殺了先進理論和先進實踐的萌芽,熄滅了人類進步的火花。用任何的借口鉗制思想意志自由、言論自由、信仰自由的行為都是反人性的,從而都是反人類的。能否讓全體人類成員的思想意志絕對自由,是區別先進與落後、文明與野蠻、正義與邪惡的真正試金石。

 人性追求中的行動自由也是人類的偉大美德,行動自由製造出無數物質產品和精神產品。但這種行動的自由也有可能傷害其他人身體的自由,並成為一種惡行。因此人類社會在鼓勵人們的善行人為的同時,必須對人們的惡行人為加以規範,必須限制那些傷害他人身體自由的自由,對行動自由加以適當的限制。人們制定必要的規則,限制人們的某些人行為上的絕對自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軀體通過運動系統產生體力,體力造成的行為是無所謂善惡的,但指導行為的靈魂卻是有明顯善惡的。人們製造出來的器械是無所謂善惡的,同時有工具和武器的兩種功能,可以為善,也可以作惡。人們的行為,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人類社會應該制定規則來規範人們的行為,鼓勵人們的善行,而限制人們的惡行。言論絕對自由必須有行動相對自由的保障。某些人行動的絕對自由可以傷害其他人的行動自由、甚至消滅他人的人體,自然也可以傷害到其他人思想的自由發揮。行動的絕對自由有可能成為扼殺一切自由的罪魁禍首,必須以法律的形式嚴加控制,任何人不得不通過法律而剝奪他人的生命、健康和財產。為了保障思想意志的絕對自由,必須限制人們行動的絕對自由,限制特權。除非法律,任何人不得限制人們的思想意志自由,也不得限制人們表達思想意志自由的方式,例如信仰、結社、出版、遊行的自由。與此同時,除非法律,任何人不得有傷害他人生命、健康、財產的自由。正是這種法律限制下的思想絕對自由和行動相對自由,才能真正保障所有人的思想絕對自由和多數人的行動相對自由。人們捨棄了極少的行動自由權,換取了思想意志的絕對自由和行動上的許多自由,是人類利益的最大公約數。

人性追求中的人為能力因個人的知識、智慧、經驗不同而不同。行為能力高於見識能力的人為容易魯莽,見識能力高於行為能力的人為容易妥協。與人的行為不同,思維上的魯莽、狂野、奔放是人類進步的觸鬚,思維上的怯懦、盲從、守舊是人類衰敗的前兆。行為的魯莽可以傷害他人的肉體,甚至可能從而撲滅了一個智慧的靈魂,而思維的魯莽不會傷害他人的肉體,卻可以激發許多靈魂的智慧。必須嚴格限制少數人行為的絕對自由,限制一切特權,防止人類自殘;必須大力鼓勵任何人的思想絕對自由,容忍一切奇談怪論,鼓勵獵奇探險,推進人類進步。

 和自私一樣,追求生存、生育和生活的自由是人性的另一美德,是人類不斷進步的原因。自由的程度和自由的範圍與人的滿足感、幸福感成正比,人的滿足感、幸福感是增加人性和減少獸性的前提,是良心、善心、惻隱之心的基礎。我們鼓勵思想絕對自由的同時,要求人們的行為相對自由,即個人的行動自由不能傷害他人的行動自由,更絕對不能傷害他人的思想自由:「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孔子)。「我絕對反對你的觀點,但絕對尊重你發表觀點的自由。」(歐美諺語)

 人性希望人的行為自由地自私利己,思想的絕對自由對自私利己百利而無一害,應該制定保障思想絕對自由的法律,同時制定懲罰限制思想自由的法律。行動的絕對自由可能傷害他人的思想自由和行動自由,因此應該限制人們的部分行動自由,阻止這種自由妨礙他人的自由。

 思想絕對自由,行動相對自由,是滿足人性需求的最佳方案。限制特權,特別是限制行動上的特權是自然的、人性的、道德的;利用特權,例如財力、武力、勢力、暴力、權力,直接或間接限制思想自由的,都是反自然、反人性、反道德的。

  【自律性】

 在生存、生殖和生活中,每一個生物體都希望能絕對自由地、肆無忌憚地索取食物、配偶和財富,但這種肆無忌憚的爭奪有時會遇到外環境的抵抗,這就逼迫他不得不有所收斂,有所為和有所不為。這種不能絕對自由的特性是自律性,這種自律性的產生是他律的結果。法律可以通過暴力限制法律允許範圍外的行動自由,這是他律。道德可以通過限制意志而限制法律允許範圍內的行動自由,是自律。法律能威懾、限制某些行動自由,但不能限制未形成行動之前的意志自由。道德能影響人的意志自由,從而在未形成行動之前影響人的行動自由,是自律,但這種自律同樣是宗教、信仰、輿論、教育等作用下的他律產生的。法律是一種他律,法律是道德的底線、道德的戒尺、道德的後盾,立竿見影,但範圍有限,只限於少數人。道德是他律影響下的自律,是法律的方向、法律的參考、法律的依據,奏效緩慢,但力量無限,領域無限,可以深刻觸動到一個人的靈魂,形成一個人的習慣。法律和道德共同促進著人類自律性的升華。基督教、伊斯蘭教、儒釋道合流的中華教義,都促進了人類自律性升華,維持著人類社會的和諧。

 人的自律性是在先輩的說教和後天的教訓中產生的。意志可以是絕對自由的,要使意志變為現實,要使慾望得到滿足,或者努力向外環境索取,滿足慾望,通過科學來完成它;或者努力向內環境即內心追求修養,降低慾望,通過哲學來實現它。追求慾望和降低慾望之間的平衡是人們自律性的節點。自私性和自私性之間的自由碰撞是產生這種節點的基礎,是他律倒逼出自律來。自私的靈魂通過學習、教育、自省產生的自律,是學校、社會、宗教的他律浸潤出來的。人們希望行動的絕對自由,協議、合約、制度、法律是可以自由的底線,使得行動成為相對的自由,是對自律性不足的他律。天文、地理、理化等科學,都是教人如何滿足慾望的手段。宗教、信仰、道德等哲學,都是教人降低慾望而容易滿足的手段。科學崇尚自由,不斷製造慾望然後想盡辦法去滿足慾望;哲學提倡修養,不斷降低慾望而讓慾望容易滿足。科學督促著人類社會的前進,哲學牽繫著人類社會的和諧,科學和哲學共同推動著人類社會的發展。

 人性追求中的自律性是人類又一偉大的美德。人們從植物、動物、父母、社會那裡的獲得經驗和教訓,適度地規範著自己自私的範圍和自由的程度,更加有效地生存、生殖和生活著。某些缺乏自律性格的人,肆意地擴大個人自私的範圍,

 強化個人自由的程度,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導致了個人與他人的無窮劫難,導致自然環境的無窮破壞。和自私性、自由性一樣,生存、生殖、生活中的自律性可以更好地滿足人性,是他律之下產生的,如無制約,不會自然產生。

 人性追求中,自私使人勤奮、勇敢,自由使人科學、高效,自律使人和諧、安寧。自私性、自由性、自律性適當比例的中庸之道,是個人安全成功、人類和諧進步的天梯。

 人為是生命力做功的方式,人為的核心是自私,自由和自律是自私的兩翼,自由有利於即時的自私,自律有利於長期的自私。猶如一輛汽車,自私是人性的方向,自由是油門,自律是剎車,自由和自律保障了汽車快速和安全地行駛。

 人生就是人性,就是人慾,是終生不變的,人為是為人生、人性、人慾服務的,自私利己是不變的,自由和自律是為了更好地自私。

 自律有利於人性的自私利己時,應該允許人們自律。個人自治、行業自治、區域自治都是自然的、人性的、道德的,任何反對個人自治、行業自治、區域自治的理由都是荒唐的和反自然、反人性、反道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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