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傾城之戀》：你最大的底牌，是你自己！

《傾城之戀》精讀第6天 來自麥家陪你讀書 00:00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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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們是我們開啟閱讀《傾城之戀》的第六天，雖然故事已經接近尾聲，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之間的關係卻依然撲朔迷離。上一篇中提到，流蘇在這場賭局中已經處在不利的位置，柳原卻一直不動聲色，流蘇會作出怎樣的抉擇呢？

深夜電話告白事件就這麼過去了，流蘇沒提，柳原對她也和平日里沒什麼兩樣，他們照常出去玩了一天。

但流蘇卻忽然發現，所有人都把他倆當做了夫妻，包括僕人、旅館裡和她搭訕的老頭老太太。

也不怪他們誤會，他們就住在隔壁，平日里總是一起出門，深夜裡又到海灘上去散步，還一點都不避嫌。

又遇到個稱呼流蘇未范太太的僕人，流蘇終於忍不住向柳原抱怨：不知道誤以為她是范太太的人是怎麼想的。

柳原卻道：喚你范太太的人，且不去管他們，倒是喚你作白小姐的人，才不知道怎麼想呢！你不要枉擔了這個名。

流蘇一聽瞬間變了臉色，她吃驚地望向這個人，才發現原來柳原是多麼的惡毒。他有意當著眾人的面作出親昵的神情，使她沒法證明他們之間沒有發生關係。她現在已經騎虎難下，除了做她的情婦之外，似乎沒有第二條路可走。

但是流蘇心裡卻還是想著做最後一搏，起碼柳原並沒有得到她，也許柳原終會帶著更優厚的條件，回到她的身邊。

於是流蘇便打定主意要回上海去，柳原也不堅持留她，自告奮勇要送她回去。這是他一貫的態度，唯恐眾人不議論他們。流蘇想著就算他不送她回去，在香港的事情也是瞞不住家裡人的，也就同意讓他送她一程。

在船上，他們接近的機會很多，柳原淡然地抗拒了船上的月色，一如先前抗拒了淺水灣的月色一樣。

六小姐在香港與范先生同居的事情，白公館早已有耳報神探知了，全館上下都清楚得很。

大家認為流蘇此番這樣悄無聲息地回來，顯然是沒得到范先生什麼好處。一個女人想讓男人上當失敗了，反而上了男人的當，那是雙料的淫惡。

大家先議定了，家醜不可外揚，迫使親戚們保守秘密，最後又覺得到底是瞞不住，索性開誠布公，拍著大腿感嘆一番。白公館的人整個秋天都在忙著這些手續，並且樂此不疲。

流蘇也明白她這次回來在家中的處境只會比先前還要不堪，她與這個家也早已恩斷義絕。她想著與其留在家中受氣，不如出去哪怕尋個低三下四的工作。但是她現在對柳原還抱有希望，她不能丟棄淑女這個身份，如此一來，她只得忍耐著。

熬到了十一月底，柳原果然從香港來了電報，讓流蘇上香港去。

流蘇還是屈服了，不單單是被柳原的風儀和魅力所征服，最使她痛苦的是，其中還摻雜著家庭的壓力。

她就這樣下賤么？她掉下眼淚來，她發現她已經忍無可忍了，在這場賭局中，她到底還是輸了。

柳原在細雨迷濛的碼頭上接她，說流蘇的綠色玻璃雨衣像一隻藥瓶，說流蘇是醫他的葯。柳原總是有意無意地對流蘇說些情話，流蘇紅著臉，挑眉白了柳原一眼。

柳原給她定的還是原來的房間，安置好梳洗完已是深夜。從浴室出來的流蘇發現柳原還在她的房間里。

柳原說他想從流蘇的窗子看月亮，這邊的窗子比他自己住的那邊要看得清楚些。

流蘇不由得感到心寒，那晚的電話果然是柳原打來的。然而就算他愛她，他對她也不過如此。

柳蘇胡亂地擺弄著她的髮網，柳原走到流蘇身邊，把她的臉倒扳過來，吻她的嘴。這是他第一次吻她，然而他們兩人都疑惑這不像是第一次，因為在幻想中已經發生過無數次。

柳原把流蘇往鏡子上推，他們似乎是跌到鏡子裡面，跌進另一個昏昏的世界裡去了。涼的涼，冰的冰，野火直燒上身來。

第二天柳原便對流蘇說，一個禮拜後他要去英國，可能過個一年半載就回來了。流蘇作為他的情婦，自然是不會帶回去的，他要給她在香港租下房子住下。

流蘇思索著，留在香港可以遠離白公館，這一點她是欣喜的。但是等到柳原回來的時候，局勢是否有了改變呢？

但是流蘇也知道，她跟了他的目的究竟只是為了經濟上的安全，這一點她完全可以放心，因此其他的她也不去多做考慮的。

他們租了巴丙頓道的一所房子，坐落在山坡上，雇定了一個名喚阿栗的廣東女傭。置辦了幾件最重要的傢具，柳原就該走了，其餘的都丟給流蘇慢慢地收拾。

流蘇送柳原上船的時候，在船上的大餐教間胡亂地吃了些三明治，又多喝了幾杯酒，被海風一吹，帶著三分的醉意回到家。

家中只有阿栗和她隨身帶著的孩子，房子剛剛粉刷完，流蘇用手沾了門窗上還未乾的綠漆，在粉牆上打下一個鮮明的綠手印。流蘇笑，這是她的家，她想做什麼都可以。

她搖搖晃晃地走著，一件一件的空房，房間太空了，她不得不用燈光將房間填滿。

對於流蘇而言，取悅柳原是件很吃力的事。柳原走了，倒是讓她松下一口氣，她什麼人都不要，享受著嚮往已久的清凈。

她僅有的學識，能夠讓她做一個賢惠的媳婦、一個細心的母親。然而她的這些本領全然派不上用場，柳原不要孩子，她也不必勤儉持家，她該操心的僅剩下如何消磨自己的時間了。

打牌？看戲？姘戲子？抽鴉片？往姨太太的路子上走？

不！那倒不至於，她管得住自己，她不是那種下流人。

但是，她管得住自己不發瘋么？

流蘇的這場賭局中，她到底還是輸了，柳原設下的圈套，讓流蘇不得不甘心做為他的情婦，已經全然沒有了結婚的可能，絲毫都沒有。

做了柳原的情婦，固然是得到了經濟上的保障，流蘇也不再需要回到白公館去面對家人的冷嘲熱諷。她的處境確實要比先前的好，這樣看來，流蘇也並不是完完全全地輸掉了，起碼她還為自己謀到了大好前途。

即便是范柳原的情婦，她現在也是一隻自由的小鳥。

故事到這裡依然算是圓滿，但是並未達到傾城之戀的程度，那麼在最後一章中，作者會給讀者怎樣的驚喜呢，敬請期待明天的閱讀。

【今日話題】

流蘇終於還是做了柳原的情婦。

這個結果似乎說不上好，但也不算壞。她擺脫了無情無義只會對她冷嘲熱諷的家庭，為自己爭得了一點自由的權力和經濟的保障。

一方面，她似乎是女性追求獨立成功的典範。另一方面，她追求的獨立卻依然不得不依附在一個男人身上。

你怎麼看待流蘇這個人物形象？你認為在當時那樣一個環境下，流蘇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歡迎大家踴躍發表自己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