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失的父愛，回不去的六一

來自專欄有話想說說

我和妻子結婚已有五年，孩子也差不多五歲多了，在我的記憶中，陪孩子在一起的時光很短。依稀記得他還沒滿月的時候我就回到了工作崗位，再以後就是些支離破碎的片段。

孩子還不到周歲的時候，我探親回了趟家。因為日思夜想著孩子，所以一到家就迫不及待地將兒子抱進了懷裡，那時的感覺整個心房都在顫動。和妻子一起鬨著孩子學叫爸爸媽媽，但兒子只會咧咧嘴的發出「啊啊」的聲音。我就逗他說：「再不叫爸爸，爸爸可就走了」兒子那一刻彷彿像聽懂了什麼一樣，一聲短促地「爸」，讓我欣喜如狂，緊緊地將孩子攬在胸口，淚一下子就濕了臉龐。後來妻子還很是醋意地說「我看你兒子跟你一樣都是白眼狼，教了那麼長時間的『媽媽』，一開口盡然叫了聲『爸』，看來這麼長時間是白養活了。」後來回去工作，每每晚上下班回來，我都會抽出時間出來和孩子視視頻、聊聊天，其實說真的，倒不是為了逗孩子樂，是怕時間長了，孩子不記得還有我這麼一個爸爸。

有時一連好久沒回家，兒子想我了，總會問他媽：「爸爸什麼時候回來」。他媽就告訴他：等你看到有飛機從咱們家上空飛過時，你爸爸就回家了。後來聽孩子爺爺說，有時一聽到有飛機聲從屋外傳來，兒子總會扔掉玩具，急急忙忙地就往屋外跑，看不到飛機的影子，嘴裡總會嘟囔著：「爸爸怎麼還不回來」。記得他4歲那年，有一次計劃回家，但因為當時碰到機組檢修，所以行程被一拖再拖。有一天周末下午，老婆帶著兒子去逛街，突然天空中低空飛過了一架航班，兒子竟情不自禁地叫了起來：「媽媽，媽媽，爸爸……爸爸……」然後用小手用力地指著天空。妻子頓時有點不知所措，一把抱住兒子，看著周圍行人異樣的目光，低聲地訓斥著。晚上回到家，妻子把自己關在屋裡整整哭了一宿，給我打電話：「你快點回來吧。」

兒子慢慢地長大，慢慢地有了自己的道理。5歲這年的六一兒童節前夕，我休假回了家。有一天送他上學，在路上，他突然苦苦地哀求我，希望我今天能到他的學校給他們班的同學上一堂的課，並帶些小零食與他的同學分享。我當時想都沒想就一口給回絕了，理由很簡單，給一群小鬼講課是一件很難為情的事情。晚上，妻子看出了孩子情緒，找我談了很久，她說：「六一之前你就得走，學校的親子活動你也一次都沒參加過，其實你不知道，你兒子一直在他同學面前吹噓他有一個怎麼牛怎麼牛的爸爸。」我沉默了，準備了一宿，第二天給他的班主任打電話，希望她能給我一個這樣機會。當我走進兒子教室的時，兒子突然楞了，轉而又變得很興奮。講課很順利，孩子們也很配合，不管你說什麼，他們永遠都是奶聲奶氣的「知道了」、「明白了」，小朋友們真是很天真無邪。那天兒子放學回去很高興，他說他們同學都羨慕他有一個會魔法的爸爸。

小住了幾日後回了單位上班，無意間瀏覽老婆寫的兒子的成長日記時，看到一段這樣的記錄，當時間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瞬間淚奔。——「5月19日，送老爸走嘍，5年多來第一次送走老爸後自己在車裡哭，弄得媽媽措手不及。因為媽媽開車，所以開始一直沒注意坐在後排的寶貝。剛開始是自己在后座偷哭，媽媽開車看到下雨便說：『兒子，你看下雨了。』可沒反應，我回頭一看，寶貝正用手不停的擦淚，我開玩笑說：『哇，是因為你哭啦，所以天才下雨了嗎？』兒子說：『嗯，我想爸爸。』然後就哇的一聲大哭起來。哭的媽媽眼淚也止不住，到家寶貝說：『媽媽，我不想下車，想在車裡呆一會。』最終以買禮物而轉移了他注意力。回來還跟奶奶說：我這疼，真疼(指著心)，還說我的心都碎了。兒啊，好有才呀。晚上，我說下雨真大，兒子上來接到：『是因為心裡想哭，對吧，媽媽。』」

兒子，你比爸爸想想的要堅強。爸爸很想陪你去吃肯德基、也很想陪你去遊樂場，也很想每天去學校接你送你，但是爸爸要掙錢養家，因此註定這個六一仍然要缺席在你的童年裡，但爸爸真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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