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文兵解讀《金匱真言論》11-冬病在陰

        徐文兵解讀《金匱真言論》11-冬病在陰                                      2010-09-07 16:46:50  

    梁冬:然也,重新發現中醫太美,大家好,歡迎收聽今天晚上的國學堂,依然是和厚朴中醫學堂堂主徐文兵老師來學習《金匱真言論》。徐老師好!

    徐文兵:梁冬好!聽眾朋友們大家好!

    梁冬:我覺得實在是太幸運了,能夠每周周而復始地做同一件事情。

    徐文兵:不煩嗎?

    梁冬:這很愉快啊,就是以前那些人每天都要禱告的,每天禱告的東西是一樣的,所以他有安全感。就是有一個人楊立華教授在北大的他跟我說,他說:「自從人們的早上由新聞代替了禱告之後,人就開始變得焦慮了。」因為新聞每天都是新的,禱告每天都是舊的。

    徐文兵:哎,真的啊。

    梁冬:所以每周能跟妳聊一聊這個事我覺得……

    徐文兵:衣不厭新,人不如故。

    梁冬:就是無常則苦,所以妳有常則不苦。周而復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周來一次。

    徐文兵:以前都有誦經,我們現在背一些儒家的經典,其實中醫在古代都要講究背《黃帝內經》的。

    梁冬:以前的大家是不是《黃帝內經》能背下來?

    徐文兵:任應秋,中醫學院。任應秋不光《黃帝內經》,《十三經》都能背。

    梁冬:那都是童子功嘍?

    徐文兵:那是從小培養出來的。我們上大學一年級的時候,1984年。任應秋老先生去世。我們那會還是學生,學校拉到八寶山參加遺體告別,那會兒我還不知道任應秋是誰。後來慢慢上學我才知道《黃帝內經》很多的注釋啊、訓估啊——任老,這都是大家。可是中國很多古代教育那種背經的童子功,現在都不提了,怎麼提呢?要在理解的基礎上學習中醫。說這話的人其實很狂,他就把自己放在了很高的高度來俯瞰《黃帝內經》,那妳不理解的呢,妳學不學?可我們現在把自己不理解的都……以前都當成封建迷信糟粕扔掉了,可是《黃帝內經》最寶貴的東西就是妳不理解。所以以前人……我看一些打仗的電影,上級下來命令,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而且要在執行中去理解。這才是打仗,對吧?這是尊重上級的一種表現。我們現在是什麼,批判地接受中醫學,批判地接受《黃帝內經》,妳算老幾?所以我覺得端正態度,先學再背。這種背會了以後其實就是把古人的思想不說灌頂啊,就灌輸在妳的血液中、影響到妳靈魂,最後妳不由自主妳的行為、妳說出的話、開的方子,突然接通天地線了。拿根草棍能當箭、捏把香灰就能當葯。很多人說這神了!不神,那會妳這個氣勢在那兒!所以我說還是要尊重古人,古人學《黃帝內經》,黃帝老師給他傳道的時候都是要沐浴更衣焚香的,妳在那種虔誠狀態下學出來的和妳帶著一種疑惑鄙視的心理學出來的,那完全不一樣。

    梁冬:對,所以咱們聽眾朋友們,拿出一支筆出來,一邊記筆記一邊聽電台對妳有幫助。

    徐文兵:對妳有幫助,接通了。好!

    梁冬:好!那上一周的時候呢我們講了一個人的身體是有陽有陰,有陽中之陽、陰中之陰、陰中之陽、陽中之陰,那同時前面後面裡面外面,肝、心、脾、肺、腎五臟皆為陰,膽、胃、大腸、小腸、膀胱、三焦六腑皆為陽。講完這點。「所以欲知陰中之陰、陽中之陽者何也?為冬病在陰,夏病在陽,春病在陰,秋病在陽,皆視其所在,為施針石也。」

    徐文兵:這就講到了認識自然陰陽和人體陰陽以後妳要幹嘛?落腳點,第一診斷,第二治療。目的在這兒,我們現在很多學科診斷很先進,診斷完了怎麼治?「目前尚未發現有效的治療方法」。那與其這樣我還診斷幹嘛?就讓我死個明白唄?

    梁冬:哈哈哈~~

    徐文兵:對不對?那還不如讓我稀里胡塗的活著呢。所以呢學習陰陽的目的、認識自然陰陽的目的,認識自身陰陽的目的,落實到最後,目的是施針石,是為了治療。那麼第一句話叫冬病在陰,夏病在陽。這句話不大好理解。就是冬天得的病呢,容易傷得比較深,傷到什麼?腎!腎算什麼,陰中之陰。腎本來是陰嘛,它又在下邊,所以是陰中之陰,所以呢容易傷到腎。我們所以說冬天一定要閉藏,一定要養精蓄銳,不要輕易地漏精,不要去出汗、不要去冬泳。因為什麼?冬病容易傷到妳的陰。夏病在陽呢,說的是什麼呢?夏病在陽,說的是夏天主心。心是什麼?

    梁冬:陰中之陽。

    徐文兵:陰中之陽!手少陰心嘛,很火熱的、很跳動的。夏天容易熱,容易出汗。北京這兩天又熱又悶,有些人就覺得胸悶,喘不上氣來,容易傷到自己的心。所以呢,心是陰中之陽。

    梁冬:它後面又講了「春病在陰,秋病在陽」。

    徐文兵:春天是肝!肝是……

    梁冬:這個東西我就有疑惑了。按道理說春應該是……

    徐文兵:這個陰就是指肝,肝是陰中之陰。它也在下面。所以說春天呢容易傷到肝。妳這麼理解就順了。

    梁冬:哦~因為我老覺得肝屬於木,應該是偏陽的嘛,對不對?

    徐文兵:這就是我們說的五髒的分類。秋病在陽。肺是什麼?華蓋。人體最高。它儘管屬於陰,但是它在上面。所以呢秋病容易傷到肺。

    梁冬:所以有的時候我在學這個時候呢就搞不清楚了,到底哪個是陰,哪個是陽。

    徐文兵:對了,這就是聽我這麼一解釋呢,好像就說得通了。所以怎麼辦呢,看到了四季傷的那個臟……

    梁冬:「故視其所在,為施針石」。

    徐文兵:傷到哪個髒了呢?傷到了腎,傷到了心,傷到了肺,傷到了肝,傷到哪個臟,每個臟呢又對應著有它的腑,每個臟呢又有它的經絡。這時候呢我扎不到妳的心上肝上,但是我可以刺激妳的經絡。通過調整它的經絡呢取得一種陰陽的平衡。

    梁東:臟和腑是一一對應的嘛,但是它有一個是五個、一個是六個,腑是六個、臟是五個,那這樣……

    徐文兵:臟是幾個?

    梁冬:臟是五個嘛,對不對?

    徐文兵:臟是幾個?

    梁東:五臟六腑嘛!

    徐文兵:還有個心呢,妳怎麼沒心了呢?

    梁東:它不是有嗎?肝、心、脾、肺、腎嘛。

    徐文兵:我說了那個心是什麼呀?

    梁東:那是心胞。

    徐文兵:那個心兩個意思:心胞和心。

    梁東:所以這個所謂的五臟裡面其實是六個。

    徐文兵:六臟六腑。最高級別那個臟是無形的存在,藏的是什麼啊?

    梁東:藏神嘛。哦,這點我就明白了。然也。然也。

    徐文兵:這個施針石。

    梁東:針和石,針大家都知道,針灸是吧?針刺,灸是艾灸對吧?

    徐文兵:艾灸,對。

    梁東:石就指的是砭石嘍。

    徐文兵:沒錯。有句話叫針砭時弊。砭是什麼東西?

    梁東:我見過那個扁扁的那種,像黑的那種石頭是不是?烤熱了之後把它放到哪個地方。

    徐文兵:不是烤熱了。這個砭石啊,下一講,我們講完了《金匱真言論》以後,下一期呢,我計劃給大家講一下《異法方宜論》。它講的就是東南西北,水土不一樣,人們飲食不同,生活習慣不同,感受的天地之氣不同,所以得的病也不一樣,治療方法也不一樣。妳知道砭石是東南西北哪個方向的人得的病?

    梁東:應該是西邊對不對?

    徐文兵:東。東邊的人啊,就是以中原為中,東邊大概就是我們的山東、渤海這一帶。他們容易吃這種魚鹽,吃這種海產品,容易得膿癢。魚生火、肉生痰嘛。容易身上長這種瘡啊、癤子、臃腫、化膿。這個膿熟了以後,就需要什麼,膿包得挑破,得排膿。這需要一個鋒利的切割器。古代妳看,猿人啊,什麼進化都有舊石器時代,新石器時代。它把石器打磨得特別鋒利。拿那個東西做手術刀。喳…一放,排膿放血。所以,「(故)砭石者,亦從東方來。」是中國的東部這個地區發展起來的。

    梁東:所以妳說的這個砭石是很鋒利的石刀嘍?

    徐文兵:石刀!妳看我們現在這個……就說這個電影情節吧,打架。咵一下把啤酒瓶底子一敲,留出來那種極端鋒利的那種東西——砭石!還有人,農村一看被毒蛇咬了,需要切瘡排膿,啊,切瘡放血,怎麼辦?把那瓷碗,咵,—掰碎,瓷碗兒那個茬兒露出來了,極端鋒利而且無菌,因為它以前是那個凝固的,那個燒成瓷了的嘛。

    梁冬:那裡面是沒有細菌的是嗎?

    徐文兵:沒有菌的。所以,歘~~一割一放血,這都是砭石。所以為什麼叫針砭時弊啊,扎針疼不疼啊?疼吧?拿那個砭石那個鋒利刺一刀疼不疼吧?時弊就需要用這種痛苦的方法去解決。

    梁冬:嗷呦,聽得我一陣一陣地麻,妳知道嗎?身上像通了電一樣地……

    徐文兵:氣場氣場……

    梁冬:真的,啪啪啪的。

    徐文兵:啪啪啪地放電。

    梁冬:對,啪啪啪地放電。好,稍事休息一下,馬上繼續回來。

    梁冬:重新發現,中醫太美。仍然是和厚朴中醫學堂堂主徐文兵老師啊針砭時弊。講「視其所在,為施針石也」。

    徐文兵:我們舉個例子吧,妳比如說冬病在陰,傷了人的腎氣以後,那個寒氣入到了身,就是深入到體內,我給大家舉一個例子,一個是凍瘡,一個是靜脈曲張。我治療過幾個咱們那個軍隊的一些老將軍們,他怎麼?就冬天啊,就那種冰碴兒的水,他們要涉水,就過去。過去以後,就這個冰水一激呀,就人體那種氣血啊人為地他本能地就要收縮,結果呢?下肢靜脈曲張,特別地厲害,鼓起來,就像一根根就像特別粗的,都不算蚯蚓了,都像小蛇一樣,這就是什麼?冬天那個寒氣傷到了妳的陰血。

    梁冬:那怎麼辦呢,通常這種情況?

    徐文兵:看看,「視其所在,為施針石也」。所以要治療這種嚴重的靜脈曲張,中醫古代就是放血,沿著他那個經絡,妳看哪條經絡比較多,我們一般都是什麼?

    梁冬:打豎切打橫切?

    徐文兵:打豎切打橫切,看妳的瘡口的大小,一般我們是順著那個經絡的方向,一般是順的多。這個呢,現在這种放血療法呢基本上都失傳了,但是現在有一種技術叫小針刀,聽說過沒有?

    梁冬:好像聽說過。

    徐文兵:小針刀也是古代這種砭石這種切割方法。

    梁冬:什麼樣子的,小針刀長的?

    徐文兵:他是一種……伏羲呀制過九針,以前的針啊,不是我們現在這種細的扎針的針,他有的也像個小刀一樣的鋒利,以後我們學《黃帝內經》會講這個九針,就是形狀不一樣,他用這個小針呢扎進去以後,妳比如說我們有一些肌肉有粘連,有這個條索纖維化,他把他那個粘連部分給切開,其實有一種先創傷再修復這麼一個過程。所以妳看冬病出現這種嚴重的靜脈曲張,他有這种放血療法,把那種惡血、黑血放出去以後,把寒氣泄掉,它局部就能恢復到正常。可夏病在陽,出現了心的病以後呢,我們講諸痛癢瘡皆屬於心,就身上出現這種紅腫熱疼的這種,我們現在叫蜂窩組織炎,或者是什麼葡萄球菌感染,就身上出現這種疔瘡癤腫。

    梁冬:紅斑狼瘡算不算?

    徐文兵:紅斑狼瘡另外一種病。

    梁冬:噢,那好,那好。

    徐文兵:紅斑狼瘡是免疫系統疾病,自身分泌一種細胞來殺自己,另外有機會我們再說。這個臃腫疔瘡呢是體內一種熱毒通過皮膚外泄出來,所以妳要因勢利導,一個讓他膿成了,膿熟了,快到熟的時候給它切開、排膿、引流,然後他自然就癒合了,這也是視其所在,為施針石。

    梁冬:現在的確這種用刀來割開這種方法很少了。

    徐文兵:哎,現在就是被現在西方科學的一些手術呢就取代了。但是中醫有個特點,他認識得比較深刻,他知道有些東西在沒成熟之前他是不切的。他不是(不)分青紅皂白都要切,包括體內一些癌症或者細胞。我們老百姓都知道有些疔瘡要是沒在它成熟之前妳碰它,妳會把它惹惱了,惹惱了以後就會變成什麼?淋巴管炎或者是什麼局部的那種丹毒它都會出現,我們是要觀察他的成熟的情況。

    梁冬:春生秋長。

    徐文兵:哎,有些癌症為什麼說沒做之前人家好好的。妳做完以後,咵一下,全身就轉移了,就是說跟惹惱了是一樣的,中醫的外科技術啊,我用一句話,叫「匪夷所思」,不是我們現在的智力所能理解得了,可惜就是逐漸淹沒、失傳。

    梁冬:誒!妳說到這個地方我插一個小問題啊。昨天我有一個很著名的雜誌主編給我打電話,他說:過去的一個月,他跑去西藏曬太陽然後回到廣州——他在廣州做雜誌——然後呢他說:哇一下發生了很多很奇怪、很不順的事情。先是長帶狀皰疹,然後呢帶狀皰疹它給消下去之後又長出了這個什麼——疝氣,又弄出疝氣來。我認為這兩個事情肯定是一會事兒。

    徐文兵:帶狀皰疹和疝氣都屬於肝經的病。

    梁冬:肝經的病。

    徐文兵:對。帶狀皰疹,老百姓叫「纏腰龍」么。我最近治了好幾例帶狀皰疹。其實都是肝經一種毒火,發出來了。妳表面上看它是一種火熱地疼痛啊,劇烈的疼痛,我其中有個病人帶狀皰疹長在眼睛裡。

    梁冬:哦那很可憐,疼死了。

    徐文兵:眼睛,就是肝開竅於目嘛。他是沿著那個神經纖維的走向分布的,一般都是跟中醫肝、膽經相對的。一半。另外帶狀皰疹如果發在臉上的話,不及時治療還會引起面癱。

    梁冬:那個朋友去西藏是不是去西方傷到了肝呢?

    徐文兵:哼,那就很難說了。現在人啊,我也不知道,就有點失魂落魄,就是到處不知道在尋找(什麼),可能在尋找自己失落的什麼東西。要跑到西藏去。西藏那地方,我告訴妳啊,日光輻射非常強。一般人去西藏兩個問題:一個是高原反應;再一個就是強烈的那種紫外線輻射。

    梁冬:我聽說啊,有一些自身這個陽氣不足、神不守舍的人去西藏回來之後都有各種各樣的問題。

    徐文兵:好多。好多因為這種水土、地域、飲食……很多問題跟他不適應,他就四處亂跑,最後鬧出一身病來。這個帶狀皰疹啊,一個是我們要解他肝經的那種熱毒,我們用的一句話叫「火欲發之」。他本身肝經啊,就好像一個乾柴火堆,木嘛,肝屬於木,慢慢就著了。治療這種柴火堆著了有兩個辦法,一個是拿水給它澆滅。可是這些人,腎水本身也不足,澆不滅它。與其那樣我們就說什麼——「火欲發之」。妳看森林著火以後,森林警察怎麼滅火?

    梁冬:把它先圍起一段,然後讓它燒。

    徐文兵:先打隔離牆,是吧。另外他怎麼把火苗弄滅?

    梁冬:那還不就是拿那個粉蓋在上面。

    徐文兵:還有呢?

    梁冬:不知道了。

    徐文兵:森林著火妳沒看見過啊?

    梁冬:我看電視上面都是撒水的啊。

    徐文兵:拿鼓風機給吹滅的。

    梁冬:是嘛?!

    徐文兵:每人背一台鼓風機給吹滅的。

    梁冬:玩得夠深的!

    徐文兵:妳點生日蠟燭怎麼把那火吹滅?

    梁冬:這個事我知道。

    徐文兵:是不是?

    梁冬:許個願吧!呵呵呵

    徐文兵:呵呵,強烈的空氣流動一下帶走了它的熱量,讓它火苗低於燃點,它就滅了。那個身體裡面的火也是這樣。就是用一些辛涼解表的葯把他這種肝經裡面本身淤結的那種毒火給他散出去。

    梁冬:噢~~~

    徐文兵:他本身帶狀皰疹(這樣)就發出來了。

    梁冬:那,那個小腸疝氣又轉……

    徐文兵:小腸疝氣,中醫講的疝氣都是肝的那個筋——就是那個筋骨的那個「筋」——它的附著、固定肌肉的力量弱了。他的一截小腸就從腹皮中蹦出來了,所以古代中醫治療疝氣,很多是不用手術的,除非他出現了這種嵌頓、出現了壞死。中醫是用治療調肝的葯來治療疝氣。

    梁冬:它自己就收回去了。

    徐文兵:所以這個人的病根兒還在肝上。很多他表現很多奇奇怪怪癥狀,妳按中醫的理論分析,突然能發現他根源都是一個,什麼叫治病求本?

    梁冬:對。我看他那個就基本上是金木格的人。

    徐文兵:金木格人。

    梁冬:金木格的人,就是自己的金格和木格打架打得厲害,這就說遠了。希望我們這位朋友能聽到這個節目。

    徐文兵:呵呵呵~~~還有呢,比如說,我們講的現在就是說,用三棱針放血。孩子高燒,小孩一高燒就會出現那種39度、40度,高熱驚厥,有的人開始抽風,還有人就出現神智昏迷。這時候妳摸摸他的胳膊,冰涼。怎麼辦?這就是我們叫要「和」了。熱的地方太熱,這叫同嘛。我們讓他和一下,手腳冰涼不熱我們讓他熱一下。怎麼辦?捋胳膊。沿著這個手少陰,就是手臂的內側,往下捋。捋捋捋,捋到手溫乎了,手指頭見得有點血色了,拿三棱針一點。妳可以叫「視其所在,為施針石」,那個熱馬上就能退下來,包括那個扁桃體的膿腫都能退下來。

    梁冬:哎呀,我覺得應該給這個年輕的父母上一些這樣的課,要不然妳說那些晚上大半夜的跑去婦幼兒醫院……

    徐文兵:急診室。

    梁冬:那個多可憐哪。第二天早上老闆還要開會寫PPT,喔~簡直不是人噢。

    徐文兵:對。所以古人講「為人父母者不知醫為不慈」,是吧。妳看……

    梁冬:「為人兒女者不知醫為不孝」。

    徐文兵:對啊,我們現在一說孝敬父母,買兩盒什麼這金那金,回去了,給爹媽了;一說孩子,就補這,缺這缺那,我說:缺鈣缺鋅,缺心眼!

    梁冬:哈哈哈。

    徐文兵:學點這種……這個學醫啊不見得讓妳變成醫生,他學的不是醫術,而是什麼,醫道。讓妳知道大方向。妳知道大方向,妳就不會犯那種愚蠢、根本性的錯誤,不會開著那賓士往溝兒里跑。我們現在都知道這個術的層面,大方向老鬧錯。

    梁冬:嗯。就是用伯凡的話來說呢,拚命擠上了泰坦尼克號的頭等艙,哈哈哈~~

    徐文兵:精闢。

    梁冬:精闢吧?哈哈哈~~~

    徐文兵:對。真的,拚命擠,還打破頭。

    梁冬:啊!

    徐文兵:打破頭要上。

    梁冬:啊,那剛才講到了這個「皆視其所在,為施針石也」。石呢,是指砭石,就是那個石,可以切割,現在已經失傳了。

    徐文兵:現在我看有些中醫,遺失的一些傳統的技術和文化,又有點恢復。妳比如說這個刮痧。刮痧其實也是砭石的一種。

    梁冬:它是用一種比較軟一點,那種比較圓潤的那個地方刮。是吧?

    徐文兵:哎,石頭也可以找圓潤的啊。

    梁冬:所以說砭石不僅僅是指鋒利的。

    徐文兵:哎。鋒利的是切割用的,但是妳要刮痧的時候,我們,最早,我記得我姥姥給我小時候刮痧,妳知道用什麼刮嗎?

    梁冬:用什麼刮?

    徐文兵:用五分的那個鋼崩兒。

    梁冬:奧,那個我也刮過。

    徐文兵:是吧,沾點水或沾點油,刮刮刮,出來了。這個刮痧啊,我現在發現呢就是,大家不要亂用。一說,艾灸,好,所有人都去艾灸,陰虛火旺的人就不適合做艾灸。一說刮痧,所有人刮痧治百病,我告訴妳,沒有熱毒,沒有那種特彆強烈的,就是淤血在裡面的人,不適合刮痧。現在就是每個人都強調自己,我這一招,一招鮮吃遍天,包治百病。中醫是講「異法方宜」的,不同的病,不同的症,用不同的方法。東方人得的病用砭石,西方的人用什麼,毒藥,就是我們口服的湯藥。南方人用針,北方人就用艾灸。中原人妳知道用什麼嗎?

    梁冬:中原人?嘶,我讀過這一段了。

    徐文兵:「食雜而不勞」,就是什麼,導引按蹺。

    梁冬:嗯

    徐文兵:是吧?就是活動、宣達、暢通自己的肢體,讓自己吃那麼多好東西消化掉。所以,異法方宜,不同的人,不同的病,不同的地域,用不同的方法。

    梁冬:嗯。

    徐文兵:這個刮痧呢,我看到就是,一定要什麼,因勢利導,它要,那種毒火或者熱毒快出來時候,妳引它一下,讓它出來更厲害。就是上周,我們去杭州,天目山採藥。採藥的時候呢,就是我們的一個隊員,嗓子疼,但是他自認為是受了熱邪,就吃了點那種清熱解毒的那種涼葯,結果,他是什麼,他是受空調,他覺得熱,吹了空調,然後呢,嗓子疼起來了。是一種假熱,不是那種真熱。結果吃完這點清熱解毒的葯,越吃嗓子就越疼,然後就開始坐在那兒發獃,發獃呢,又不想吃東西,就有點燒起來了,我還正……還沒等我動手,給我這隊員治病呢,當地,就我們住的那個旅館的老闆,兼那個飯店的老闆——跟我歲數差不多——「哎呀,這是那個,發痧了!發痧了!」就是我們說那個刮痧,當地人,管中暑叫發痧。

    梁冬:嗯。

    徐文兵:中暑,我講過,外面受了這種熱,裡面又受了寒,就是交織起來這種矛盾統一起來,我說,發痧了怎麼治?他說,我們這兒治很簡單,就要揪痧,就是那個揪出壞份子那個揪。揪哪兒,妳知道嗎?大椎,這個人真是個熱心腸,我還沒等拿我的針呢,人家上去,兩個指頭一對,就在大椎穴上,啪,一揪,我一看,就這麼一揪下去,那個紫的血的那種印,歘,就出來了。

    梁冬:啊。

    徐文兵:我一看,對了。然後,連揪了十下,我們那個隊員,哎喲,立馬神清氣爽。

    梁冬:所以西方有個管理學大師叫德魯克,彼得?德魯克,他在後來主要研究的東西說,市場經濟所不能覆蓋的部分:教育和醫療,是兩個最重要的,不能用市場邏輯來推導的。

    徐文兵:妳看,哎喲,我跟他有同感,我說過,中國有兩個職業是憑良心去做的,妳拿再細的管理,訂再細的法律,妳管不了它,一個是醫生,一個是老師。所以妳說這個人,德魯克說的,拿市場覆蓋不了的,就是,拿市場覆蓋不了。

    梁冬:嗯。

    徐文兵:妳要拿市場經濟去發展這種醫療產業和教育產業,最後把人都害了。

    梁冬:「背為陽,陽中之陽,心也;背為陽,陽中之陰,肺也。」

    徐文兵:妳看啊,我們剛才說,我們那個隊員,就是被人揪這個大椎,這個大椎穴啊,我們用針刺,清熱解毒泄火的能力特彆強。大椎穴在哪呢,大椎穴就是在我們第七頸椎的棘突的下方,就是說,當妳一彎脖子,後面頂起一個高高的骨頭的下方,就是大椎穴。他是我們手上的三陽經——就是手陽明大腸,手少陽三焦,手太陽小腸經——和督脈匯聚的地方。它是陽氣都聚在那兒。所以妳想去掉身體裡面多餘的陽,妳就在大椎那兒去什麼,扎針,泄氣。然後呢,或者去放血,泄它的血中的那種熱毒,或者就是我們說的那個刮痧。那個人的手法之快啊,兩個指頭一併,瓜瓜一揪,那個熱毒就一下出來了。熱毒出來它就不影響妳的心了,不往裡面走了。這種就是說火郁發之,給他散出來。

    梁冬:是不是那個滿臉那個青春痘暗瘡的人揪一揪也有助於排出來啊?

    徐文兵:哎,滿臉青春痘暗瘡的人不是真正的陽火,是陰,就是那個龍雷之火。就是我們說的那性激素的火被挑起來了。這不能用這種方法。

    梁冬:不能用這種方法。

    徐文兵:不能。

    梁冬:學完中醫之後啊,尤其是比較認真系統地學完之後發現不能隨便亂用了。以前,哈哈,出來就給人家噴也是,這也是不對的。

    徐文兵:此火非彼火。

    梁冬:對對對……剛才講到「陽中之陽和陽中之陰」。「陽中之陽」呢,是心,「陽中之陰」是肺。

    徐文兵:妳看這個我們說五臟裡面居於胸腔的三個臟,是陰中之陽,對比肝腎來講。位於胸腔裡面的三個臟器還能分。

    梁冬:還要分,對。

    徐文兵:再分。

    梁冬:對,妳看腹為陰,陰中之陰腎也。腹為陰,陰中之陽肝也。腹為陰,陰中之至陰脾也。它這裡面講啊,這個陰中之至陰是脾。之前不是講到陰中之陰是腎嗎?此話又怎講呢?

    徐文兵:誰說陰中之陰是腎?

    梁冬:妳剛才講的這個,下邊的這個是陰嘛,然後呢,後面的腎又是那個嘛,所以……

    徐文兵:哈哈,問得老師張口結舌。我們先說一下「背為陽,陽中之陽,心也」,就是說我們說背的上半部是陽,背的下半部是陰。而背的上半部裡面對應裡面有三個臟:心、心胞和肺。那麼心和心胞跟肺相比,誰是陰,誰是陽?

    梁冬:那就看誰在上面了。是這樣看嗎?

    徐文兵:它說了,「陽中之陽,心也」。這個心叫手少陰,那個肺叫什麼,手太陰。妳說誰陰?

    梁冬:那肯定是太陰。

    徐文兵:太陰,肺。就是說肺跟心相比它就屬陰,那個心就屬陽。

    梁冬:所以都是相對的陰陽。

    徐文兵:這就是相對,妳跟誰比。對不對?

    梁冬:對

    徐文兵:我跟梁冬比個,我比梁冬高一點。那我跟姚明比呢,我就是又屬陰了。所以,當分陰陽的時候,妳一定要知道我在跟誰比,參照物是誰。下面再說,腹為陰,在腹腔裡面也有臟,裡面有叫腎,腎臟。腹腔裡面還有一個臟,叫肝臟。還有一個臟是什麼?

    梁冬:脾。

    徐文兵:脾臟。那麼這裡面比,誰陰誰陽。

    梁冬:噢,所以啊,我覺得剛才我給妳提這個問題啊,不是矛盾的。

    徐文兵:不矛盾!

    梁冬:就是什麼呢,就是所有的陰陽都是相對而言的。

    徐文兵:陰陽是個關係,離開了關係咱別說陰陽。

    梁冬:對,我們之前呢,很多人就習慣性的認為呢,陰就是好像是某個物質。

    徐文兵:單拎出來看,單拎出來看。

    梁冬:稍事休息一下,馬上繼續回來。

    梁冬:重新發現中醫太美。仍然回來到國學堂,仍然是和厚朴中醫學堂堂主徐文兵老師學習。剛才講到腹為陰,但陰中還得分是吧?腹裡面有肝、有脾、還有腎。剛才講到脾是「腑為陰,陰中之至陰脾也」 懯讒崾頃干兄至陰呢?以前我們說脾是土啊?

    徐文兵:脾是土啊。

    梁冬:土是陰中至陰嗎?

    徐文兵:足太陰脾啊。

    梁冬:足太陰脾。我以前不是說這個脾是屬於中和的嗎?是陽和陰之間的……

    徐文兵:皇天后土啊。

    梁冬:噢,如果這樣對比……

    徐文兵:厚德載物啊,它不是陰它是啥呀?!

    梁冬:這倒是真的。

    徐文兵:是吧。

    梁冬:那什麼都被妳們中醫說完啦!

    徐文兵:所以有人說中醫就是詭辯,啊,不是詭辯,咱們倆講任何話有上下文,有參照物。妳說這個陰陽,妳拿我跟誰比?妳說我是好人,妳拿我跟誰比;妳說是壞人,妳拿我跟誰比。

    梁冬:所以不要去買那個別墅區裡面的公寓,雖然也是好房子,但它相對貧窮,妳在那邊感覺很糟糕是吧。

    徐文兵:對,就那個誰說什麼買4000美金一平米的房子,妳開個日本車妳都不好意思出門。平常我們買個車就不錯了,跟誰比啊。所以出去相親時候一定要找個醜人做個伴兒,找個素質低一點的,讓人好看上妳,有參照物。

    梁冬:「此皆陰陽表裡,內外雌雄,相輸應也。」為什麼叫輸應呢?

    徐文兵:剛才那句話我們還沒講完。

    梁冬:那我們再跳過來往前。

    徐文兵:腹部有幾個臟,一個是腎,叫足少陰腎,它是藏精的。妳看這個肝是藏血的。但是肝還有個什麼問題?它定期的,女性還要來例假,它藏血還要往出放的。男人的腎藏精,也會呢定期放點。所以它是陰也有陽,這屬於生理功能。但是這個肝呢在五行裡面屬於木,它有一個往上的生髮之性,跟腎相比啊,就說它是陰中之陽。腎是主水,水曰潤下,它是往下流,所以它跟它比是腹為陰,陰中之陰。這個陰中之至陰,脾也。脾呢是屬於收。就是把我們六腑消化轉化成那種營養統統納入我的囊中,包括那些半消化沒消化東西。好多人得血脂高、血糖高啊,痛風啊,尿酸高啊,其實就是六腑不好好乾活,沒把東西化好,沒把活干好。結果一些藏污納垢的事都讓脾給吸收進去了。吸收到體內它又不是精,它是濁,所以搞得人就發病了,所以我們給它起個名叫陰中之至陰。所以這麼一段話以後呢,其實就是黃帝的老師就黃帝的問題把我們身體裡面五臟六腑歸了個類,所以之後一句話說:此皆陰陽表裡,內外雌雄,相輸應也。其實他講的都是陰陽。妳看陰對著里,對著內,對著雌,是吧,陽呢對著什麼,表,對著外,對著雄。它是相輸應,「輸」是的意思?

    梁冬:對,我剛才就問為什麼叫「相輸應也」?

    徐文兵:我們講俞穴的時候說過,什麼叫俞穴?就是臟腑體內的氣輸送到體表,這個陰陽表裡呢它有一個互相的感應,同氣相求,同聲相應,所以這個「輸」呢跟我們講的俞穴的俞呢是同義詞。就是氣是有一種共振的,「應」呢,以前的繁體字帶一個心字底,它是呼應、對應的這麼一種關係,也就是說當陽氣出來的時候,所有的跟它同一屬性的東西都會跟著動,這是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

    梁冬:此話怎解?

    徐文兵:所以當天亮的時候,妳看,健康人天亮了以後早晨5點到7點先去大便,5點到7點是對應我們大腸的時間。然後7點到9點呢幹嘛?肚子餓。

    梁冬:吃早餐。

    徐文兵:這其實就是人的陽氣跟它呼應了。可是我們陰陽顛倒的人呢,早晨起來第一不上廁所,或者是五更瀉,衝起來就上廁所。特別是一個表現:7點到9點這些人肚子不餓。

    梁冬:這很危險。

    徐文兵:為什麼呢?昨天吃了沒消化。一個是昨天吃得太多了,另外一個什麼,昨天雖然沒吃多,但是他胃腸不蠕動。他的那個陽氣就變成陰了,它跟那個自然陽氣就不輸應,不共振,不共鳴。但是呢早晨胃裡面還沒排空,還吃了一肚子東西,賢惠的媳婦和熱心的老媽又把牛奶雞蛋端上來了。「妳吃啊,妳得吃早飯。」「我不想吃。」「啊呀,不吃早飯容易得膽結石,不吃早飯容易得什麼什麼病。」他就不問問這個人飢不飢餓不餓。所以這種輸應是天地之氣呼應的。到晚上,我們每次到山上採藥,就發現一個問題。一到九、十點鍾,哎喲,困得不得了,而且天上能看見星星。妳看妳在大城市裡,燈紅酒綠,這種環境裡邊,越到晚上十來點鍾,越興奮,莫名的興奮,就要去泡吧,就要去給朋友打電話吃夜宵 懯讒幔繆呥@種氣是被一種邪氣煽動起來了。所以這種輸應,我們認識到,先歸類,把天地歸類,把自然、人體歸類,然後讓他們去一一對應。一一對應以後,和了,諧了,這個,人活得舒服,自然也舒服。一旦不和、不諧,人就要得病,就是我們埋下的伏筆,打下的基礎。

    梁冬:我覺得,前兩天我看到一本書,它講到,就是,當妳把一支磁鐵石,隔著一張紙,去揮舞的時候,妳看見上邊那些東西在跳動,上邊的小磁鐵在跳動啊,妳所看到的那個景象,其實就是陰陽之間的互動互應。

    徐文兵:其實它是個應。

    梁冬:對。

    徐文兵:但是那種磁鐵、磁場那種傳達這種場或者力,妳看不見。

    梁冬:對。

    徐文兵:妳比如說我們用中醫看病,我以前講課時候用過磁鐵這個例子,就是說,當一個玻璃板上放著那個鐵屑,雜亂無章,妳怎麼給它排成有序的。底下放個磁鐵,它本身有場,它有自己固定的,我們管它叫「神」。妳只要輕輕觸動一下那個盤子,給它一個震動,所有的鐵屑就按磁力線「歘」一下就排好了。這是什麼?人在聰明地利用天然的力量。其實我們身體裡面也有這麼一個場,醫生作用是什麼?在恰當的地方給一個恰當的力,其實就像那個小蝴蝶扇一下翅膀,然後它「歘」一下恢復到它這個狀態。當妳在足三里扎了一針,相當於南美的蝴蝶振動一下翅膀,結果妳知道在那兒引起反應了,引起了妳的胃的整個器官的蠕動,誒,昨天吃的東西又開始消化了,自個就覺得餓了。是中醫認識到它們之間存在關係,而且告訴妳去怎麼刺激它。這就是人的聰明才智建立在自然的基礎上。現在我們是什麼?把那個磁場屏蔽掉,然後拿我去給它排那個鐵屑,費力,且不討好,且不討好!

    梁冬:我覺得這個例子太精闢了。我們其實,很多人以前呢,就是說,沒有看到這些,我們的身體和外界,在沒有線索,比如那些有形的東西連接的時候,就認為它沒關係,其實顯然是有的是吧。

    徐文兵:好像沒有關係,無時不刻的一種關係。

    梁冬:如果妳相信一見鍾情,妳就了解了。

    徐文兵:哈哈哈。

    梁冬:在這茫茫人群之中,啊,就有一些人妳看著就特別順眼的,有一些人妳看見特別討厭的,這什麼原因呢?絕對是有一種超過物質連結的。

    徐文兵:超過妳的意識。我還是那句話,匪夷所思。如果妳知道匪夷所思這句話以後,妳會變得謙卑一點。

    梁冬:您說說匪夷所思是什麼意思?這個詞。

    徐文兵:不是妳所能想像得到的,不是妳的智力水平所能達到的,我們說使勁想,想,使勁想,吃奶勁也使上,妳想不通的。

    梁冬:就是想問題又不是拉屎,妳使個勁就能出來的。

    徐文兵:拉屎也不是光使勁啊,能使出來的。這得開慧,這得修身。

    梁冬:戒定生慧。

    徐文兵:唉,妳得去修身養性,去開那個慧。開那個慧以後妳突然覺得匪夷所思的東西,妳突然,咦,我明白了,我懂了。

    梁冬:這個東西呀,就我覺得它有一個假設,其實呢這裡邊有個邏輯,就是妳不需要想明白,它本來就在那兒,是妳們以前收音機不好,妳收不到。

    徐文兵:唉是啊,是妳那個後天,強迫的那個意識太刻意了,活的太刻意太強迫了,把妳先天那種共振,與自然共振那個本能的頻率給破壞了。古代有這麼個故事啊,鬼的故事啊,給大家半夜講講鬼的故事。

    古代人不知道,有的人不了解科學,有個廟裡啊,這兒一敲鍾啊,有個廟裡這個鍾啊,總是半夜莫名其妙的響,沒人敲它就響,所以嚇得這個廟裡這個主持他特別害怕,總認為鬧鬼,結果來了一個人說能捉鬼,啊啊這個和尚擺下酒宴好好招待。這人其實就是什麼,拿個小挫刀,在那個鍾上挫了幾下,然後半夜這個鍾再也不響了,其實它是什麼啊?

    梁冬:破壞了它的共振的那個……

    徐文兵:唉,他改了它那個頻率,接收不到這個無形的空氣中傳來的那種波和振動了。

    梁冬:對。

    徐文兵:其實我們現在天天做的是什麼?拿個小挫刀在刺自己,破壞了我們與生俱來與天地天賦的那種共振那個頻率。妳看小孩子玩個什麼東西,哪怕撒泡尿、和點泥玩得也特別高興,他還跟天地同步,純陽之體。一到晚上,八、九點鍾困了,人就睡了。我們越活呢越抽抽,越把自己那個頻率破壞,結果鬧成什麼?天黑了不睡,天亮了不起,然後呢?春天呢沒有鬥志,秋天了到冬天了反而想與天斗與地斗,最後就是「速死」,「唯求速死,生不如死」。

    梁冬:阿彌陀佛,無量壽佛!其實呢咱們說回來呀,說到這個「故以應天之陰陽也」,我覺得這句話特別精闢。剛才講到「以應天之陰陽也」,關於這句話您還有什麼補充嗎?

    徐文兵:「應」,「應」這個詞呀(用得)特別好,妳知道什麼叫「不應」嗎?

    梁冬:什麼叫「不應」?

    徐文兵: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梁冬:噢,說的就是這個。

    徐文兵:哎,「應」其實我理解呢他是一種「響應」。妳到山谷里叫一聲「啊!我來啦!」,那山谷里「哇哇哇,我來啦!」,有個回聲。

    梁冬:是、是、是

    徐文兵:這叫回應,這個「應」呢就是當妳跟上天地變化的點以後,它出現的一種狀況,這叫「應」了。我們經常說叫妳的時候「答應」一聲,吩咐個事「應」一聲。不應的話妳心裡就沒著沒落的,妳是不是有這個感覺。

    梁冬:剛才我們在長安街上開車,講到內蒙古的事情,「啪!」左首一看,「內蒙古飯店」!哈哈哈~~這就叫「應」我覺得。

    徐文兵:應了,就是有時候妳想一件事、做一件事的時候,突然覺得這個事情好像如妳所願,它就「應」了。我們以後還要學一個《黃帝內經》的一個重要的篇章叫《陰陽應象大論》。「天亮了」是陰還是陽?

    梁冬:陽嘛。

    徐文兵:陽嘛,妳就去「應」那個象嘛。老天爺天亮了,妳應象。天黑了。

    梁冬:就去睡覺。

    徐文兵:陰嘛,妳去應它,這不就完了嘛。「春生夏長秋收冬藏」,這就叫「應」。我們現在都是什麼?第一「不應」,天亮了我不起;第二,最可怕的還是要「逆」。越到晚上越折騰,越到陰中之陰的時候他越折騰,所以這就叫「不應」。所以讓妳認識了身體的這種陰陽表裡、內外雌雄的變化以後呢,妳就要去做跟它一樣的事情。妳比如說這個「雌雄」的問題,「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

    梁冬:這話以前讀過,其實不懂。

    徐文兵:就是說妳怎麼分辨兔子的公和母?那好辦,我拎起來看唄。

    梁冬:對呀。

    徐文兵:呵呵,俗!這一看這人沒品位。真正的學哲學就是什麼?舉一反三,妳通過它的一個表象,然後歸到一個系列裡面就知道了,就是說「見一落葉而知秋」嘛,「嘗一脟肉而知一鑊之味、一鼎之調」,這都是什麼?通哲學的人,有「慧」的人。「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就告訴妳,當兩個兔子在安靜的時候,雄和雌的表現不一樣。那個雄兔子就在那裡「撲棱撲棱」老亂動,那個雌兔子靜若處子。眼睛迷迷離離的,又像睡又象沒睡就在那兒待著。

    梁冬:就像那些《時尚周刊》上拍的那些時尚人士,迷離著,眼迷離,一看就High過頭。

    徐文兵:這種情況下也能分出它是雄還是雌,就是說當在安靜狀態下。「雙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就是說當我們一塊跑起來的時候,都處於陽的狀態的時候,那會兒妳可就不知道它是,哪個是男哪個是女,哪個是公哪個是母。這其實是花木蘭的一個、自圓其說的一個、自己誇自己的一個詞,就是說,當咱們不打仗的時候,我穿著這種女裝啊,荊釵布裙,我做飯織布,男人在田裡耕地幹活。那麼打起仗來的時候,我不讓鬚眉,巾幗不讓鬚眉,我比妳們還勇猛,「關山度若飛」嘛。這就是模擬。古人說話吧,特別含蓄,為什麼含蓄?

    梁冬:因為他從外面就可以講裡面了,是吧?

    徐文兵:他的意思就是讓讀書的人去想。就是在妳讀書的同時呢,讓妳同時發展了妳的智力和慧力。我們現在的人活得是越來越淺薄、越來越直白,恨不能就是「妳直接告訴我得了」。妳比如說學習《黃帝內經》,好多人說「妳直接給我翻譯成白話文不就完了嘛,讓我一看。」我說翻譯成白話文可以,但是,妳提高了嗎?妳的那種思想境界呢?

    梁冬:對、對、對,這話應該是說妳的思想境界怎麼說。

    徐文兵:妳沒有任何改變呀。妳就是還是那個軟體,妳就是輸入了一些數據,古代人教書是又要輸入數據還又要提高妳的軟體的級別。妳比如古人有幾句詩:天下文章屬浙江,浙江文章屬我鄉,我鄉文章屬我弟,我給我弟改文章。四句話說了個啥意思?

    梁冬:我最牛。

    徐文兵:我是天下文章第一高手。妳讓現代人寫這句,想表達這個意思,他寫出來就是「老子天下第一」!有勁么?讀書的人感覺什麼呀?那四句詩通篇沒有一句話是說「我天下第一」,但是妳讀完這四句詩連在一塊兒看,讀書人得出個結論:哦,這個人天下文章第一!誰得到了升華?誰得到了鍛煉?所以妳想提高妳的慧力智力的話,妳還是去讀文言文,妳還是去讀那個原版。(這樣)妳不但明白了他的意思,同時自身素質得到了提高 懯讒嵊夢難暈惱f微言大義?它給妳留下了足夠的想像空間,而人那種想像的自由是精神最大的愉悅。

    梁冬:嗯,就像我小的時候讀《讀者文摘》一樣,哈哈哈~~~

    徐文兵:京劇,他們都說——現代人都是淺薄的人攻擊深奧的人——以前人說看電影,妳看那道具多逼真,它再逼真它也是假的呀,與其是假還不如來一個真假。所以京劇裡面揮個馬鞭子就代表我騎了一匹馬,留給妳的是無限的想像的空間,妳可以想像這匹馬什麼樣兒。但是等這個想像的落實到實處以後妳是不是覺得特沒勁?是吧,所以中國的文化藝術都是高度抽象的藝術,是給一些有智力有慧力的人看的。

    梁冬:對。所以為什麼西方照相術發明之後才發展出了印象派呢?其實它要必須到那個,按它的那種邏輯……

    徐文兵:先發展到一定階段,突然覺得沒勁了。

    梁冬:對。但是實際上中國的寫意派本身早已經達到這個境界了。

    徐文兵:直接通神。

    梁冬:對對對,所以這……空降空降。

    徐文兵:空降。所以我們一定要學會應天地之陰陽,陰陽表現的那個象。

    梁冬:這個天人相應之陰陽,這個天人相應呀,其實……妳怎麼看這個事情?以前人都一直批評中醫說「一來就搞天人相應、天地人和」,但其實這個東西好像又說不清楚。

    徐文兵:天人相應,就是我們講中醫基礎理論課的時候我們會講中醫哲學。中醫哲學裡面有一個專門就是講「天人相應」。古代人認為人和所處的自然界有千絲萬縷的聯繫,而且這種聯繫呢匪夷所思。所以古代有一種叫天人相應派。他把天上這種星象的變化,包括地勢上這種地勢的變化,比如說洪水呀、地震呀這些變化和人間的事情,(把)它聯繫起來,所以就得出一種天人相應派。妳比如說那個76年,天上掉隕石,地下大地震,包括一些當時的,有一些著名人物說——我看到一些名人的回憶錄么——他們在說當他本人看到這個(的)時候,他就感慨說,古人有一種天人相應派認為呢,天上往下掉星星或者是地上出現地震呢,都是跟人間的變化有聯繫的。他自己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現代人呢就是有些人就「劫難」說妳拿出證據來到底有什麼聯繫。其實從一個科學的態度來研究它理解它的話,我們只能說存疑待考。總有一天妳會發現它們之間會有一些聯繫,只不過我們現在的智力或者是慧力聯想不到。起碼當這些事情發生以後會對人有一種警示,就是說妳人再牛,妳牛不過自然。當自然出現了一些異常的變化以後我們是不是就借這個力量反思一下,誒,我們的所作所為,我們的這個系統或者組織或者社會是不是出了一些什麼問題,我們就趕緊調整它一下。這是一種尊重自然學派的理論。

    當然另外一種學派就是什麼?與天斗、與地斗、與人斗,其樂無窮。他不認為這有什麼關係,他也不認為這些東西對他有什麼警示。所以妳看在宋朝的時候王安石不是變法嘛。王安石變法是加速宋朝衰亡的這麼一個大手筆。他是其實就是殺雞取卵,他通過臨時的變法,好像短時間國庫充盈了,但是他把民間的那種活力、那種創造力給扼殺掉了。所以很多像司馬光、蘇東坡這些人都反對他。司馬光和蘇東坡反對他呢,就借著當時宋朝出現的這種天災和這種地震洪水來說這個王安石的變法是不對的。但是王安石這個人是死硬分子,就是屬於脖頸子非常僵的人。

    梁冬:屬於科學派的人。

    徐文兵:哼,不知道他是什麼派。他回答怎麼回答?他說——這個人辯論起來很有這種辯才——他說:「妳們說堯舜禹是不是我們理想中的社會?是吧?儒家嘛,從來都把這個上古堯舜禹做成是理想狀態,可是堯舜禹的那狀態天災人禍有多少?大禹為什麼治水?不是因為發大水嗎?難道發大水妳說這個大禹無德嗎?」就一下把這個司馬光和蘇東坡他們的嘴給堵回去了。這就是發生在歷史上的故事。我個人認為:還是尊重自然,順應自然比較好。所以我個人的觀點:我反對轉基因食品,這是典型的膽大妄為。現在又聽說英國科學家已經人造出精子了,哼,人造出精子了!

    梁冬:遲早有一天會人造出黃金的。

    徐文兵:呵呵呵。這就說人老想在做那個超越自然的事情,超越他自己的事情,然後最後做的結果就是把自己幹掉,這就是中醫和道家的觀點就是反的。所以我建議大家要想關心食品安全的話啊,現在國家也出台了很多政策,這個轉基因食品的害處遠遠要大於那些什麼化肥農藥啊,什麼殘留殺蟲劑的問題。現在國家規定政策就是妳出產什麼豆類豆油妳這是不是用轉基因(原料),妳看西方啊,很多團體和組織都是促進一種立法,不讓他們銷售的,可是這些人把東西賣到哪呢?

    梁冬:中國?

    徐文兵:都賣到中國來了。

    梁冬:中國人也不知道。

    徐文兵:對,有些人不知道。

    梁冬:他拿拉丁文英文寫一個轉基因食品,妳怎麼知道?

    徐文兵:對,所以現在我們好多這個豆油都標註出來了,說是不是轉基因的,因為什麼,它那種東西都是在改變自然,改變自然先改變豆子,然後呢,沒準就把人給改變了。所以這個天人相應這一派呢,從根上捯,這句話出在我們《金匱真言論》的最後一句話,叫什麼?人,一定要以應天之陰陽也。天之陰陽表現在哪?四季和晝夜。還有呢,最近不是出現這個日全食嗎?

    梁冬:對。

    徐文兵:昨天。

    梁冬:對對對。

    徐文兵:日全食大家都啊啊啊追著追著(看)。

    梁冬:妳一說昨天啊,人家觀眾朋友們可以倒推出來是哪一天錄的節目。

    徐文兵:哈哈哈,這也沒事。我們本來就是錄播嘛!(梁冬:對對對。)誰也不會半夜去錄這個節目去啊。本身傷陰陽。這個日食,妳發現沒,日食都出現在陰曆初一。

    梁冬:我沒發現。但是妳一說我覺得肯定有原因的。

    徐文兵:初一月亮在哪?初一是看不見月亮的,它在哪?它就在太陽那兒,所以日食發生的可能性就是在初一。月食發生可能性妳知道在哪嗎?

    梁冬:十五啊?

    徐文兵:十五。我們中國古代人對日食月食都有明確的記載。所以現在考古起來往前推,推著說是……

    梁冬:公元哪哪哪哪一年。

    徐文兵:公元哪年哪年發生什麼事情,都靠這個日食的記載。殷墟出的那些甲骨文,裡面主要的內容都是什麼呀,祭祀、天文、星象。只不過我們現在啊,真是,缺乏古代人那種對星象那種敏銳的那種感覺的能力。他們都說妳說古埃及啊,古希臘的都築起來的那種天文台,一到冬至那天,太陽從哪個角度射進來。我告訴妳我們中國也有,在山西啊,就是那個堯——堯舜禹的那個堯的遺址,就在山西,就是運城那一帶,都有古天文台觀象台,都有這種記載。而且在巫山,就是我們那個長江三峽那個巫峽那不是有巫山嗎,巫山就是古代的巫觀測星象的觀星台。我將來有個心愿就是好好把這個天文學研究研究,然後「以應天之陰陽也」,來跟妳預測點兒事。

    梁冬:好了,感謝徐老師今天給我們帶來了這麼多有趣的東西。其實呢,我真的是覺得說好好地大家聽完之後再去網上看看文字版本,這對您呢,的確是非常非常有價值的,謝謝徐老師。

    徐文兵:再見。

    梁冬:謝謝小馬哥,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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