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三國:劉備攜民「渡江」真相

(本文依據史料為《裴注三國志》)

關於曹操南征荊州時,有多達十萬的荊州官員和百姓攜家帶口跟隨劉備逃竄的事情,很多網友至今迷惑不解,不但質疑荊州百姓的愚蠢做法,更質疑劉備的動機。鐵友Czcix在其帖子《另一個角度看攜民渡江》中表達了極度的困惑,並使用「居然」的措辭來陳述,「居然發生了十多萬百姓追隨大耳賊的事件」。半年前,有一個憤怒青年式樣的鐵友,更是以驚爆眼球的標題「三國劉備最無恥之虐殺百姓」來表達他對劉備的不屑,他認為:「劉備把新野、樊城、襄陽三地百姓當做人肉盾牌的無恥作為,是有根據的」從這兩位鐵友的論述中可以看出來,有些人對荊州百姓的做法目瞪口呆,都認為曹操南征荊州,劉琮投降,劉備逃竄,荊州百姓仍然過著自己的平凡的小日子,沒有道理要跟著劉備浪跡天涯啊?!人數居然還多達十萬之眾!鐵友Czcix總結為群眾一貫的「盲從」心理。我們大膽判斷,根本就沒有劉備「攜民渡江」這一說法。我們就來看看所謂的劉備「攜民渡江」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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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歷史事件回放

《先主傳》記載:曹公南征表,會表卒,子琮代立,遣使請降。先主屯樊,不知曹公卒至,至宛乃聞之,遂將其眾去。過襄陽,諸葛亮說先主攻琮,荊州可有。先主曰:「吾不忍也。」乃駐馬呼琮,琮懼不能起。琮左右及荊州人多歸先主。比到當陽,眾十餘萬,輜重數千兩,日行十餘里……

二、我們從劉備南逃的過程中發現如下疑問:

1、劉備的駐紮地為什麼從新野後撤到了樊城?

2、劉琮為什麼不告訴劉備,他投降曹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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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劉備和劉琮說什麼了,嚇得劉琮站不起來?

4、諸葛和徐庶建議攻打襄陽,有多大的成功把握?

5、為什麼跟隨劉琮左右的官員都要跟著劉備跑?

三、解答了疑問就得到了答案

我們知道,劉備脫離袁紹南逃到荊州劉表處以後,曹操並沒有放過劉備,而劉表也已經預感到曹操南征是早晚的事情,於是遣劉備屯駐新野縣,成為抵抗曹操的第一線,曹操北征烏丸徹底解決北方問題後,遂決定考慮南方問題,先派遣大將夏侯惇和于禁征討新野的劉備,劉備在頂級謀士徐庶的謀划下,設伏兵大敗曹操他哥盲夏侯。

1、劉表感到十分欣慰,准許劉備主力屯駐沔水北岸的重鎮樊城,也就是說在新野和襄陽之間建立了一定的防禦縱深。然而,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曹操震怒於夏侯惇的大敗,在沒有解決西涼馬超、韓遂的情況下,大軍南征。恰在此時,劉表居然很及時的死了,留下荊州三大矛盾:一是劉琦和劉琮的矛盾;二是荊州蔡氏等大族和劉備的矛盾;三是戰還是降的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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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知道,早年劉表以中央漢室宗親的身份空降為荊州牧的時候,荊州內部就矛盾重重,劉表以團結荊州大族蔡氏和蒯氏的策略一舉站穩腳跟,並在隨後的討伐荊州南部叛逆太守的戰爭中大獲全勝,貌似全面掌控了荊州,但實際上,江夏太守黃祖就不是劉表的嫡系,黃祖一直是以相對獨立的一路諸侯姿態示眾,而劉表一是對黃祖的支援並不很積極,二是對襄陽北部的宛城勢力一直勾勾搭搭,甚至直接後勤供應張綉,支持張綉對抗曹操。在曹操和袁紹的大戰中,劉表也表現得十分可疑,他既勾搭袁紹對抗曹操,又在曹袁大戰中按兵不動,引得手下謀士狂躁不安,認為劉表此舉將徹底得罪曹袁雙方。那麼我們只能理解為:劉表是個維持漢室派,既反對曹操架空漢獻帝,又反對袁紹進攻中央朝廷。劉表的這個觀點,我們認為很大程度上來自於荊州勢力,即蔡氏和蒯氏兩大族。

2、劉表這個空降的封疆大吏一死,游龍和地頭蛇的矛盾就立刻尖銳化。由於劉備是一個抗曹死硬派分子,這就和荊州土著勢力的理念發生了矛盾,荊州立即分裂為兩大勢力,劉琮派和劉備劉琦派。表面擁有十餘萬大軍的荊州集團即刻分崩瓦解,劉琦因立嗣之爭只能倒向劉備,諸葛出於布局的想法建議劉琦出鎮江夏。

3、劉備在路過襄陽的時候,和城樓上的劉琮說什麼了,嚇得劉琮半死?我們來大膽猜測,劉備說,你是漢室宗親,漢獻帝都被曹操折磨的生不如死,你投降曹操能有什麼好果子吃?賢侄,你好自為之吧。此話一出,劉琮果然肝膽俱裂。蔡瑁等人在旁奸笑不語。

4、劉琮身邊的官員為什麼要跟著劉備跑?因為他們壓根就不知道劉琮要投降曹操。蔡氏、蒯氏策劃的投降曹操,連一水之隔的樊城劉備都不知道,這就意味著,不但迎立劉琮是秘密策劃的,投降曹操這麼大的事情,更不用說只有核心幾個蔡氏和蒯氏才清楚。我們就明白了,大批中下層官員為什麼要蜂擁出城逃竄,因為大批中下層官員很多都是流亡北士,他們很多都來自兗州、來自徐州、來自豫州。曹操在以上三州的殺名士和屠城壯舉,大家都很清楚。

四、真相就是襄陽的群眾壓根就不知道劉琮已經遣使降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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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表死時,蔡氏和蒯氏封鎖消息,立劉琮為荊州牧後,拒絕劉備和劉琦前來襄陽弔唁。曹操大軍到達宛城時,蔡氏和蒯氏力勸劉琮降曹,劉琮被逼同意。立即遣使降曹,並向曹操通報,希望曹操出兵打敗,至少打跑劉備,斷了荊州抗曹勢力的念想,然後無障礙降曹,並希望曹操在拿下劉備前暫時不要公開降曹的消息。曹操欣然同意。但是消息在小範圍內泄露了,這個途徑,我們大膽猜測為伊籍。此人為荊州上層核心人物之一,並早就私下裡向劉備表達了依附的想法(《伊籍傳》)。劉備得到劉琮悄悄降曹的消息後,大吃一驚,為防備腹背受敵,只好放棄樊城,一路向南,樊城百姓是不必跑的,因為劉備這個抗曹死硬分子已經走了。也就是說,劉備從樊城出發的時候,除了高層家屬以外,就是部隊,沒有多少樊城群眾跟隨。在路過襄陽的時候,劉備對劉琮說的那話,普通荊州百官仍然一頭霧水,搞不清狀況,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劉琮已經遣使投降,還以為劉琮羞愧於奪了大哥劉琦的繼承權。群眾只知道,劉備放棄在樊城防禦,那麼襄陽也不好守了,既然劉備準備南奔,大家都知道江陵物資糧草十分充足,為什麼不隨劉備南奔,而要在襄陽等著曹操來屠城?我們終於明白,跟隨劉備跑的群眾基本都是襄陽的基層官員和群眾,而樊城的百姓根本就沒有必要跟著跑,那麼襄陽的群眾也根本不需要渡過沔水,直接陸地跑就是了,所以壓根就不存在劉備「攜民渡江」的說法!!

大批群眾打開襄陽城門出逃時,正是劉備軍乘亂混進城,一舉拿下襄陽的良機。我們可以毫不客氣地說,諸葛建議拿下襄陽是十拿九穩,只需要張飛、趙雲、陳到三將帶著猛將愣頭青劉封控制住劉琮,牆頭草蔡瑁是毫無辦法的,襄陽名將文聘更是羞愧的閉門不出。劉備認為,好端端的,突然襄陽城下,發生兩大劉姓火併,實在是感情上突兀,轉不過這個彎兒。而大批襄陽百姓居然拋棄劉琮跟著劉備跑,極大的感動了劉備,他也根本不知道下作無極限的蔡瑁,和下作的孫權比起來毫不遜色,已經建議曹操急速追殺劉備,所以當徐庶建議急速南進確保江陵時,自以為身經百戰的劉備完全不以為然,嘴裡客氣地說:襄陽百姓居然追隨我,我不忍心拋棄他們!!內心在想:徐庶啊,你太多慮了,曹操怎麼可能那麼快就追上來。徐庶只好仰天長嘆——扶不起來的阿斗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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