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愛玲閨蜜炎櫻寫給胡蘭成的一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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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信

——炎櫻與胡蘭成的談藝錄

文/炎櫻   譯/張愛玲

蘭你: 

英文諺語「無知無識是幸福的」,真是有道理。我小時候聽見廣東人說一個顏色很「雅」,我常做是「啞」。因為這緣故,有一種新鮮透明的翡翠綠,他們說「雅」,我便大聲抗議:「它不『啞』,它會叫的!」我也不懂為什麼大家茫然摸不著頭腦的樣子。直到最近我母親才給我把這一點解釋清楚了。但是太使人失望了,蘭你,我想我的意思要好得多。不透明的,洋磁式的有許多色彩,濃厚的澱粉質的,什麼都進不去,連回聲都透不進的,那是完全石頭似地又聾又啞。你只要看見一種洋磁式的杏仁綠的例子,就能意會到我說的那廣大的沉默。(人家說「牆壁也有耳朵」,沒想到他們的衣服也許不是這樣的。)我希望能做一件暗啞的,無情的藍衣服,我想也是很「雅」的。

蘭你:為什麼藝術家的長相都是瘦而飢餓的?去年夏天我在一個朋友家遇到一位作家。天氣非常熱,也許他走了很長的路,無論如何他是爬了許多樓梯。他是偏於瘦的,此外也很正常似的,西裝穿得整潔漂亮。因為熱,他把外衣脫了,哦蘭你,你應當看見他的!這樣的削肩,使人驚奇他的衣服怎樣能夠掛在身上的。假使抓住他的頭髮把他拎在空中,他整個的身體會從襯衫領口裡掉出來了!

每人都有過這樣的經驗吧,走過狹小的地方,把身子一縮。除了物理上的,這也是心理上的關係,一定還是從前遺留下習慣,那時候我們遍體生毛,這樣一縮,把毛都壓平了,的確是有效。有一天有兩個小孩在街上玩,大的一個比小的差不多要高一倍,他在一根鐵杆底下走過,把頭低了一低。小的一個走過鐵杆底下──我看見了非常驚異──她也把頭低了一低,鐵杆在她頭上總有一尺遠。看著她真是可怕的,蘭你,我簡直不知道我要哭還是笑,我只愚蠢地吃吃笑了一聲。真傷心呀,想著我們不過是一隻羊,順從法律與習俗,即使是與我們無關的—──好像我們自己現有的法律還不夠多。

蘭你,你真是不知道現在同愛玲一塊出去有多討厭。從前,雖然我們兩人在一起是很合理想的滑稽搭檔,到底不十分引人注目,高興在街上吃東西也可以。但是,怎樣的呀!一群小女學生跟在後面唱著「張愛玲!張愛玲!」大一點的女孩子回過頭來上下打量,那我還能夠同情她們,因為我自己也最愛看人,但是我做小孩子的時候我不那麼莫名其妙地湊熱鬧,我有較好的事可做。前幾天我們在路上正在笑著,因為我說了個笑話,忽然之間有人在我肘後嘰喳喳,他手裡拿著一件不知什麼東西轉來轉去──後來知道是一本雜誌一很心慌似地低聲訴說。我正預備告訴他我身旁沒有零錢,忽然聽清楚了他是說:「嗚,喲,哪,張小姐,喂呀,啊。」於是我明白了他是和愛玲打招呼。你知道有許多乞丐都是很上等的模樣,而這位紳士新蒙上了一個與他不甚相配的舊光色,使他看去有一點綠,而且從我來看他不是中國人,所以他的中文稍微有點搖搖晃晃。幸虧我沒有開口而出提到「零錢」的話。我真慶幸,後來我恨不得給一點錢給一個真的乞丐了。

從前有許多瘋狂的事現在都不便做了。譬如說我們喜歡某一個店的栗子粉蛋糕,一個店的奶油燒餅,另一家的咖啡,就不能夠買了糕和餅帶到咖啡店去吃,因為要被認出,我們也不願人家想著我們是太古怪或是這麼小氣地逃避捐稅,所以至多只能吃著蛋糕,幻想著餅和咖啡;然後吃著餅,回憶到蛋糕,做著咖啡的夢,最後一面吸著咖啡,一面冥想著糕與餅。

豬,豬,豬,還有豬!哪,現在我出了心頭之氣。路易斯錯解了「風暴的藍」,那並不是雨天下午幾個人在一個咖啡館裡談天說地。我現在倒真是「風暴的藍」了。被一個名作家所欣賞,被用作題材,是很大的榮幸,我非常感謝的,可是我無論說了什麼都被歪曲了,那又是一件事。難道我真的說了「個子高的人應當頭髮短」?當真我以為如此,愛玲的頭髮早就會剪短了,也不會留到現在!而且,要是你,你是否喜歡被形容作「圓臉,微黑,中等身材,會說話」?聽上去有點像一個下級動物(譬如說一隻貓)對於一個人的虛擬的描寫,或是一個植物學的學生在那裡形容一隻洋山芋,(一)它是固體,圓形;(二)外皮是棕色;(三)上面有細孔。結果一隻洋山芋還是趣味毫無。我是完全同情洋山芋的,能夠了解它的委屈。但是,蘭你,我比可憐的洋山芋到底高一著,原來我「會說話」!它還會說話──多了不得呀。

  

我急於要告訴路易斯先生──想想不說也行,免得言不達意,反而誤會──我想告訴他我並不是一個多產的畫家,但是自從十歲起,空白的牆壁就誘惑著我,一直我最大的願望是讓我有一堵牆可以盡情塗抹。然而,路易斯說我聽到他說牆壁上好畫圖,我聞所未聞,高興得快要拍手了。──他佩服我要見見我,又說了許多好話關於我,我再要這樣地嘰咕,實在我是個豬,但我並不是抱怨,不過是詫異得厲害。現在我通風換了空氣了,「風暴的藍」已經緩和下來變成杏仁的青了。──當然這不可以給別人看的,如法國人所說:「絕對的在四隻眼睛之間」,你的和我的。

有一張留聲機片你有沒有聽見過,渡邊浜子唱的《支那之夜》?是女人的性質最好的表現,美麗的,誘惑性的,甚至於奸惡,卻又慷慨到無理可喻。火星的居民如果願意知道地球上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東西,只要把這張唱片奏給他們聽,就是最流暢的解釋。那歌聲是這樣的熱烘烘的暖肚的,又是深刻,有利爪抓人的,像女人天生的靈機,同時又是很大量,自我犧牲到討厭的程度。歌者也許並不是第一流的,可是這支歌她唱得不能再好了。

今天我看見一個女人,嬌小的,但我想不是日本人,穿了沙漠綠的中國襖,(沙漠,因為是無盡的,又隱隱的帶點沙黃)腰部勒緊了,下面大出來,廣袖。1920年的上裝,下面卻穿了近於防空褲的,柔軟地打了褶的深藍褲子,一雙明藍繡花鞋。她臂膀里夾著個花布包袱,髮髻低低地窩在頸項背後。她走路的擺動也有風韻,這邊搖到那邊,像一把扇子上的圖畫,只差看見畫家的簽名在左近哪裡。

想起來了──你有沒有告訴蘇青我說她像崔承喜在那個中國節目里?崔承喜這裡的姿態完全是蘇青的鬧哄哄的寧波風,圓而白凈,可碰著,可摩的。和《觀音菩薩》里的飄渺的崔承喜完全不同了。

新新公司附近有個遊藝場的廣告,畫的許多跳舞女人之中,有一個非常使人想起蘇青的嘰哩喳啦的美。蘇青見了要生氣,因為畫得很惡俗,單穿了件短短的淡紅背心,腕際和腳踝上各圍了一卷水鑽閃光藍荷葉邊,短短的紅白手腿,但是那淺紅的鵝蛋臉,人情味極濃的笑眼,都是像極了她。不過需要細看,初看許多舞者都是一個臉呢?我常常特為多走兩步繞到那邊去,說:「去看看蘇青好么?」愛玲一怔,我再加上一句:「──我們的蘇青。」

你記得我說的我加入了聖約翰的一個學生會,最近我也領到一張表格需要填的。這麼許多可笑的問句呀──你在家庭里是快樂的么?你喜歡醇酒婦人么?你有沒有任何禁忌?你是真誠的么?你喜歡同男孩還是女孩交朋友?你偏愛的顏色是紅、藍、紫還是綠?最後,你應當慎重地思索,真誠謹慎的逐個回答。而所有的會員,二十幾個男女學生,都把他們的回答美麗整潔地錄寫在一本大的簿子里。他們都很高興吧,平常誰都沒有問過他們這麼些問句,誰也不對他們感到興趣。……也許他們在家庭里的確是不怎麼不快樂的吧?但我還是要笑!哦蘭你,真的像我這樣的是反常的嗎?

哦,還有,現在的禮節到底是怎樣的呢?說起來我是外國人不懂中國規矩。我們幾個人弄了個小的跳舞會,請了一些同學。我詫異到極點,他們竟來問我:「為什麼請XX和XX呢?」我差一點反問:「為什麼請了他嗎?那麼,為什麼請了你呢?」──好像有太多的中國青年以為瀟洒就是無禮。

蘭你,我第一樣事情想到的,被介紹給路易斯的時候,就是想替他剪頭髮。為什麼一般畫家、作家、音樂家,都要講究一個不修邊幅──常常也有壞的藝術家單只做到這一點。天哪,他們幾時明白過來,用不著這樣的化裝也可以成為一個好的藝術家。路易斯時刻抱怨到貧窮,我這樣地為他難過,差一點提議給他省了理髮費──從前我在香港做臨時看護,替我的病人剪過發的,你曉得。你想他聽見我這樣的不同凡俗的提議是不是會暈倒,雖然他是最名士派的?──而我實在是最最循規蹈矩的,世俗社會的棟樑!

愛玲和我在路上遇見我們從前的一個德國猶太女裁縫。愛玲說她每次被這猶太女人看見的時候如果恰巧不是穿得很清楚,就特別地覺得寒酸相。因為她笑嘻嘻地用這樣的尋覓的眼光把人從頭看到腳,還要伸手把衣服摸摸捏捏,什麼都講究一下。我也有同感。可是她同時也使人憤慨起來,使人要向她道歉說:「這件不好,我家裡還有好的哩!」

和巴黎紐約隔絕以後,現在上海的裝束可以說是窮極無聊了。難道不曉得什麼都有一個適當的時間與場合。軟緞顯然不適於做運動衣,或是男式的裁剪,然而竟可以看見方肩膀,男式西裝領的軟緞上衣出現在耀眼明的正午的陽光里。又有一種嚴肅沉重的男性化的嘩嘰,做成一件浮體的女性化的外套,上面應有盡有,繡花之外再加上蝴蝶結。我並不是一味拘泥的人,但是這一類的東西看上去就是不對而且不好。尤其你應當看見老老少少的女人藉以自炫的一百另一雙蝴蝶結。頭髮上扎了四隻是不算一回事的。有一個中年太太頭上戴了極粗的有色絲套,每一個太陽穴上綴一個透明的大蝴蝶結。蝴蝶結的本身當然並不壞。我甚至於想到把我稿費里的灰藍與紅的一千元鈔票系兩張在頭髮上。不是很俏皮的么,將得畢挺的樣子。到鋪子里吃東西,付賬的時候可以叫侍者在我的頭上現摘。說到這稿子,每次督促自己,總是強打著上海話和自己說:「作稿,作稿,糟糕,哎喲,糟糕來!」

哦,在我忘記之前,讓我告訴你關於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我也和一般人一樣地認為是個偉大的傑作,比《復活》好得多,更完全的。《復活》里的男主角非常使人失望,而卡媞亞,雖然面目朦隴,她是活的,確實在那裡的。在《戰爭與和平》里,每一個女人,從娜塔霞,瑪利亞,一直到宋雅,都是不討人喜歡的。我們可以覺得托爾斯泰是真心喜歡娜塔霞,但是他沒有能夠弄得她可愛,至少我是確切地不喜歡她的。也許這完全是主觀的吧。娜塔霞做女子時候是這樣的充滿了生命,敏感的,差不多神經過敏,又是藝術化的,而她安頓下來做妻子做母親的時候,卻是那樣地凡庸黯淡,自私的,精神上凍結了的。簡直可怕。難不成她的精力與期望都是造作出來的,哄人的幻象?一旦找到了她在人生里的地位,馬上她的吹得鼓鼓的才智就像個皂泡似地爆裂了。……我真心相信一個敏感的青年,如果是真的敏感到成熟之後絕對不至於變得這麼無聊。無論如何娜塔霞是不能叫人滿意的。至於瑪利亞,她又整個的是個騙局。她同她那些「宗教上的朋友」我簡直不能忍耐。也不怪她吧,大約托爾斯泰是要她自寬自解安心照撫貧民的,既然她得不到一個丈夫。她所有的宗教上的熱誠都是從她父兄那裡揀來的空殼。後來她到底現出了真身,在她的嫁後光陰里,為了一個宋雅雞零狗碎地吃醋。

有一段我看了真生氣哦,蘭你,瑪利亞的嫂嫂和法國女伴把她裝扮起來預備相親,越打扮越丑。這樣地真實,可能的,我恨不得伸手進去干涉,她們的愚蠢急得我在旁邊呻吟。其實生活里常有這一類的事發生,而且要繼續發生的。

善良的宋雅是最可憐的一個,類如宋雅的人,不知怎麼樣的,即使是好人遇見了她,也把他們最壞的部分給引了出來了。羅斯托夫一家都是好人,在普通水準以上的,然而他們一次又一次要她犧牲,對她也沒有真的謝意──這一點他們明明知道,甚至於討論過。到底是他們不對呢,還是她本身的缺點?她是個荒瘠的人,可是你覺得羅斯托夫一家應當把幸福強迫到她身上的,如果他們真是好人,如果這女孩子真是不顧自己的,他們應當為她打算。然而,宋雅終於低三下四地生活在另一個婦人的家裡,別人的孩子中間……

每個女人都寫得軟弱。男性的人物呢,合起來成為托爾斯泰的性格,從這裡得到統一與完成。所有的男人都是可懂得的,活的,就連壞蛋阿那托爾,也使人同情,雖然也許不能寬容。安德雷是太好了也許,但他的好倒是真的。事實上他是這樣地完美,無論哪一本小說里都沒有一個女主角可以配得上他的。安德雷對於地球上的事實在沒有多大興趣,娜塔霞卻有著強烈的污泥塵土的氣味,他對於娜塔霞的愛決不會有怎樣的結果的,所以他的愛半途而廢了,也還是幸運的。不然一定不堪設想──所以他半路死了也還是得救。而且我們覺得像釋伽牟厄,安德雷他也達到了他的涅盤,托爾斯泰在描寫安德雷之中想必是四下里摸索著,歸折他自己靈魂的一方面。

至於彼埃爾,開頭他是最可愛的,後來弄了些宗教集團的胡話纏個不清,但是謝天謝地,這些到底給他擺脫了。

托爾斯泰在極短的記言記事裡面能夠有效地畫出整個的個性,這種小品方式是不是最能夠代表中國文學的?就連個軍官的一聲不連貫的吠叫,也能夠給他更多的生命,勝似多少頁數的哲學分析。托爾斯泰真的不該談哲學。他本能地知道應當說什麼,做什麼,但是理由他說不清楚──多半是並沒有理由。羅斯托夫男爵,老將軍,小配堤亞──尤其是他,像把太陽關在房間里,從門窗漏縫裡都跑出光來,這樣的活潑──還有那做襯衫的,就連亞歷山大皇帝,都是這樣清楚著實,可親的。書里的男性所以有絕對的和諧,是因為他們實在是一個人的各方面──那人當然是托爾斯泰。

我不是極度崇拜俄國文學的人,但是有不少俄國人家為我所熟識,「復活」里我覺得活生生的是末了被送到西伯利亞的囚犯的棚屋,俄國的污穢與俄國的湯發出濃濃的氣味,囚犯們像上海有許多俄國人,再窮些也有本事弄得混身酒氣油氣。但是真的,俄國人還沒有中國人一半有趣。上禮拜六我第一次去聽蘇州故事(譯者註:彈唱),那裡的空氣給我的印象很深。一旁吃著金花菜,黃連頭和芥菜,而又談論個不休,說故事的人的風韻照樣滲透了進來。其中有一對,父子二人,父親費力地做了工作的大部分,兒子坐在那裡純粹是「擺看」的。他擺了個架式,自己不甚滿意似的,又站了起來,把袍子拉拉好,小心地兩腳交叉,輕輕把一隻手放在胯骨上,另一隻手悠揚地扇扇子。他是高大雪白的,據說有一些舞女每天晚上來聽他三刻鐘,還有次他的太太把他拉了回去。他們所說的故事裡有一段,他父親講到一個殺人者,三個月沒有被發現,享受著他犯罪的收穫,但是最後,天理昭彰,官府要來捉了。他唱給他妻子聽他夜裡做的一個夢。真的蘭你,愛倫坡也不能如此簡單地製造出一種恐怖美麗的氣氛──你可知道這故事是不是很老的?他夢見一道白光,一道紅光,還有一圈牡丹花繞著他的頸項。妻子的角色由小白臉扮演,他鼓勵丈夫說下去,用蘇州的嬌聲應對著:「是個!難末哩?曖?」真是可記念的。

在我擱筆之前還有一樁事。有一家大的照相館裡陳列著一張照片,一個中國美人穿了西式禮服,衣服上下滿是裝飾,沒繡花的地方全用珍珠盤了花。她坐在一張現代的沙發椅上,椅套上面織出模糊的花紋。背景的牆上擠滿了光與影,她頭上壓滿了珠花與捲髮,她的鞋也是滿幫花。唯一的空地是她的寬大的面龐,雖然長長的腮頰上沒少塌胭脂,仍然是僅有的空隙,使人恨不得掛一點東西在她的空洞的表情上,一個朋友笑我沒有知識,告訴我那是個著名的影星,我大大驚訝了,我們笑了又笑。真的我這人是缺乏信仰的。

但是「夠了就是夠了」。如同卓別麟所說,當他離掉了第四個妻子的時候──在他第五次結婚之前。

可憐的蘭你,你今年在你那個地方要煮熟了。你有沒有聽見關於那美國人抱怨北京太熱。旁邊一個英國太太聽見了便道:「這些美國人真是旅行家,哪裡都去過!」 

 

我寫完這封信,拿起我社會學的筆記預備考試,你看我面前的東西:「每一個經驗都是學問,學習就是經過一種經驗,人生的經驗是像科學裡的學驗。」現在你也替我難過吧?

布嗬嗬嗬!

——選自《張愛玲資料大全集》(唐文標主編,台灣中國時報出版社,1984年)

炎櫻(1920年—1997年10月),是張愛玲在香港大學時的同學,多次出現在張愛玲的筆下與胡蘭成的《今生今世》中,是張愛玲一生中最重要的知己。 張愛玲的插畫照片等都曾由炎櫻創作著色和拍攝。曾參與見證張愛玲與胡蘭成的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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