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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種玫瑰

兩種玫瑰

岳強

世上有兩種玫瑰,帶刺的是愛情,無刺的是友情。愛情比友情深刻,友情比愛情持久。「在人類各種情感中,愛情的短命是惡名昭著的,但它偏偏喜歡做天長地久的承諾。」愛情的海誓山盟是靠不住的,就像美妙的夢境靠不住一樣,一睜眼,什麼都改變了。我寧願相信友情,因為「戀人是以無遮的身體相向,朋友是以無遮的人格相向。」

戀人是臉對臉的,彼此互相擁有,擁有的過程常常伴隨著衝動、過激。一個大二男生愛上了他的同桌,但女孩置之不理。有一天晚自習時,女孩發現她抽屜的底板上刻了三個大字:我愛你。刀痕很深,深得叫人心驚肉跳。女孩不知所措,就去問教授:「如果我還不理他,他會怎麼辦?」教授說:「那要看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了。如果他是一個古典騎士,下次會在自己身上刻字;如果他是一個現代酷男,下次會在你身上刻字。」不管他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字總是要刻的,只是刻的地方不同。愛情離不開刀,這種可以削蘋果,也可以做兇器的東西,讓愛情變得有些可怕。

朋友是肩並肩的,共同擁有前方的某種志趣,只要共同的志趣在,友情就在。《世說新語》里講,王獻之居山陰,在一個大雪紛飛的夜晚,突然想念好友戴安道,於是,連夜乘船訪戴。趕到戴家門前時,天已大亮,雪也停了。王獻之卻連門也沒敲,轉身原路返回了。僕人大惑不解,王獻之說:「吾乘興而來,興盡而返,何必見戴?」都說愛情浪漫,但這樣的浪漫情懷,愛情里有嗎?詩曰: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有約不來過夜半,閑敲棋子落燈花。顯然,詩人等的是朋友,而非戀人。如果是戀人,他就沒有心情「閑敲棋子」了,更不用說欣賞燈花。他會幹什麼,我不知道,但他肯定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愛情總是驚心動魄的,弄不好就要傷筋動骨。有個國王視察瘋人院,在一個房間里,他看到一個男人淚流滿面,不停地把頭往牆上撞,就問:「這個人如此痛苦,究竟是為了什麼?」瘋人院主管回答:「他愛上了一個女人,卻得不到,所以就瘋了。」在另一個房間,國王看到一個男人正在向一幅女人畫像上吐唾沫,便好奇地問:「這個人又是怎麼回事呢?」主管回答:「他也愛上了那個女人,並且得到了。」沒有得到的瘋了,得到的也瘋了,可見愛情這東西多麼可怕。正如歌里唱的:「愛與被愛同樣受罪。」前者因痴迷而受罪,後者因失望而受罪。

如果說愛情是酒,那麼友情就是茶,越喝越神清氣爽。阿爾伯特·愛因斯坦到了天堂後,被安排在一個五人房間里。他做了自我介紹後,第一位室友說:「認識你很高興。順便提一下,我的智商是180。」愛因斯坦微笑著說:「很好,我們將一起討論量子物理。」第二位室友插話:「我的智商是159。」愛因斯坦說:「好極了,我們可以一起討論最新的數學理論。」第三位室友說:「我的智商是132。」愛因斯坦說:「非常高興,我們將一起討論人文科學的現狀。」第四位室友不好意思地說:「認識你很榮幸,可我的智商只有85。」愛因斯坦握著他的手說:「沒關係,我們可以討論利率變化。」智商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緣分。緣分讓大家聚在一起,而友情讓大家和諧快樂。

同性朋友可以天長地久,異性也一樣。我喜歡一個詞,叫做紅顏知己,這是異性間最聖潔、最脫俗、最溫馨的一種交情。當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成為真正的朋友時,性別意識就模糊了。

見2003年11月21日《北京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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