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女子圖鑑:退婚、捉姦、刷馬桶,再艱難也要清爽體面。
去年日本的一部《東京女子圖鑑》,講述的是來自18線小縣城的女主赤手空拳在大城市闖蕩的故事。雖然故事講的是東京,但是扎透了一大波漂泊在北上廣年輕人的心。
又喪又貪婪的女主角綾,不正是苦逼又堅強的自己嘛!放棄在老家安逸到死的日子,在大都市衝鋒陷陣的女人啊,虛榮又真實的可愛。
買了《東京女子圖鑑》合作版權的《北京女子圖鑑》這兩天上線了,看完第一二集搜索君就有點看不下去,對於雙魚座的我來說,這個有點扎心了。
故事的開始讓人充滿了期待
女主剛來到北京的時候,北京西站在她眼裡閃閃發光。
第一次坐地鐵,左顧右盼。充滿了對大城市的好奇感。
坐雙層巴士,一定要坐在頂層。
然而,現實是殘酷的,夢想是遙遠的。
女主的工資要求一降再降,卻仍然找不到工作
一到北京就投奔的好兄弟,十幾年的同學情,竟然想上她?
大半夜流落街頭,老家的男朋友一個電話就分了手
兜里只有1塊錢,只夠買半個玉米,大爺寧願自己吃了另半根也不送給女主
oh!看完搜索君忍不住在想,如果拍一部《上海女子圖鑑》劇情將會是怎樣?
但我不是導演也不是編劇,想不出完整的故事來,不過這位郭四小姐的故事值得讓大家了解,讓你知道真實的生活更狗血,也更殘酷。
郭婉瑩,永安百貨老闆郭家四小姐。從小錦衣玉食,但她拒絕過少奶奶的生活,在燕京大學深造,並嫁給了一見鍾情的吳毓驤。因時期的原因,後半生遭受磨難,被趕去做各種粗活累活,但她仍然保持著對生活的樂觀與信心,走完了傳奇的一生。
她是那種,無論在什麼境地里,都能讓人恭恭敬敬稱呼一聲「四小姐」的人。
郭氏家族
四小姐1909年出生在悉尼,取名為Daisy,是父親郭標的掌上明珠,把小床放在旁邊,夜裡親自起床照料,來往的同齡人都是富商名流的金枝玉葉。
6歲時,全家應孫中山邀請回到上海發展資本經濟,在南京路創立了永安百貨公司(沒錯,就是現在步行街上的那個永安百貨)
11歲時,她就讀中西女塾,宋慶齡、宋美齡姐妹、張愛玲也在此畢業。因為喜歡冰心,她給自己取了中文名婉瑩。
這所基督教女校是貴族化的,早餐有黃油肉鬆,會客廳有地毯、沙發、留聲機;同時管理嚴格,不準佩戴首飾,在走廊講話得停下站一旁;
學生們除了會做出色的沙龍女主人,校訓「成長、愛人、生活」更教會她們愉悅、優雅地過一生。
畢業後的她引來無數追求者,父親為她選擇了門當戶對的富家子弟,訂了婚。不料,郭婉瑩因一句話就以死相逼,解除婚約。
那句話發生在未婚夫送給她一雙當下時髦的玻璃絲襪之後:「這襪子結實,穿一年都不會壞。」
郭婉瑩很絕望,和一個只會討論襪子結不結實的丈夫共度一生,該有多無趣。
退婚後,她獨自北上燕京大學心理系深造。在那個年代,與那些逃婚為革命的人不同,她對時政對運動毫無興趣,她不考慮諸如此類的「大事」,她只想聽從自己的個人理想過想要的生活。
在燕京大學,郭婉瑩對吳毓驤一見鍾情,吳毓驤是林則徐的後代,出自書香門第,而讓她欣賞的卻是他無師自通的各種花樣招式。他們戀愛,結婚,活成了現實中的神仙眷侶。
婚後的一段時間裡,他們是相當幸福的。但是不久,他們的愛情就出現了危機,她生性風流的丈夫愛上了一個年輕的寡婦。那個年輕的寡婦是郭婉瑩一家的舊識,如今卻成了破壞他們家庭的兇手。
那晚在朋友的陪同下她親自來到了那個寡婦的家裡,把她自己千挑萬選的丈夫找了回來。她沒有失態,而是用淡淡的笑將心事掩埋,帶著自尊的沉默,帶著堅忍的安靜,選擇不傾訴,完成了一場優雅的捉姦。
就像她為一對兒女選擇的睡前讀物《波麗安娜》,女主人公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
「我永遠不相信我們就應該拒絕痛苦、罪惡和不適,我只不過是想,先愉快地迎接不知道的將來,要好得多。」
時事變遷,郭婉瑩起伏的後半生,陳丹燕在《上海的金枝玉葉》里用一句話就概括了:
「解放拿去了她的生活方式,反右拿去了她的丈夫,四清拿去了她正常人的生活,文化大革命拿去了她的房子和家裡幾乎所有的東西,以及她的家庭。」
郭家人全家搬往美國,吳毓驤被打成右派入獄,曾經的千金小姐外出打工,清晨五點起床,晚上十點回家,養家和養孩子的重擔全在她嬌弱的肩膀上。
更大的打擊還在前面等著她:
吳毓驤在上海提籃橋監獄因病逝世,法院卻判定還有14萬元的債務需要償還,僅剩的一些首飾被充公,她只能住在一個不足十平米的亭子間,屋頂還是漏的。
但四小姐沒有抱怨,她在丈夫的骨灰盒繫上白色的菖蘭,她給曾經養過德國名犬的兒子帶了一隻小雞囑咐要好好對待,她描述那個房間「晴天時,陽光會從破洞里照進來,好美」。
曾經的資本家小姐身份讓五十歲的她不得不面對重體力的勞動改造,砸石子修路,挑泥挖河塘,冬天剝大白菜,甚至在六十歲時被送去崇明島,日日清洗廁所。
到最後,她十指變形,滿手的血泡全都結成了繭子,肩膀粗糙得像是重勞力民工。
拍照時她把變形的手指藏在身後
然而即使在這樣的困苦中,郭婉瑩也依然要保持體面,她在外穿著人民裝,平安夜時就換上舊時的衣服,還有美國玻璃絲襪。
她帶著女兒去錦江飯店樓下,上海最昂貴的裁縫店裡做大衣,老式木櫃檯、空氣里若隱若現的羊呢氣息和香水味,一如之前。
每月只有6元的生活費,她吃8分錢一碗的陽春麵,「那麼香,那些綠色的小蔥漂浮在清湯上」;
沒有烤箱,她就用鋁鍋水蒸出聖彼得堡風味的蛋糕;
用煤球爐子和鐵絲烤土司,對女兒和帶回家的同學說:「用鐵絲烤出脆土司,這是你們真正要學會的,而且現在就先學會它。」
六十二歲那年,郭婉瑩退休了,她要來一副」光榮退休」的匾。
六十八歲起,她除了去研究所,還在家裡靠窗的小圓桌上收了好些學生教授英文,一直持續到她生命的最後一年。
1998年最後的日子,她滿頭白髮,笑得從容
她一生都為「在工作」這件事而驕傲,曾指著下面這張照片說:「如果我去世了,我願意用這張照片做我的遺像,它證明了,我在工作。」
對於苦難,郭婉瑩始終堅持一顆有尊嚴的心,她拒絕了美國記者華萊士的採訪,拒絕了BBC,她認為:
「要是沒有後來的事,我是不會吃什麼苦,可是,我也永遠不知道我能吃什麼苦,我有多大的力量。」
在郭四小姐的葬禮上,有副輓聯是這樣寫的:
有忍有仁,大家閨秀猶在。
花開花落,金枝玉葉不敗。
不炫耀,不抱怨,再艱難也要活得清爽體面,這才是真正的上海女子圖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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