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諜王子菲爾比3
間諜王子菲爾比3
菲爾比明白,爲了他的事業,他應該尋求同盟者,而最好的同盟者就是考吉爾的對頭們。這種人爲數還不少。令他信心十足的是,隨著時間的推移,考吉爾和他的對手們之間的敵意並沒有減緩,而且,由於考吉爾是一個位居要職而又自高自大的人,如果一旦倒臺,就會摔得很重。
他首先選擇維維安上校,儘管他的力量很虛弱。
雖然維維安的頭銜是秘密情報局副局長、考吉爾的頂頭上司,名義上負責秘密情報局的所有反間諜活動,但考吉爾根本瞧不起他的軟弱,因此完全把他甩在一邊,而寧可直接與局長打交道。維維安心裡對此感到十分不滿,他曾幾次因失權而伏在菲爾比的肩上哭泣,使他深深感到爲難。但現在他卻歡迎這種小小的傷感場面。
過了不久,維維安就急不可待地問他:「現在,該對考吉爾怎麽辦?」顯然他不能用過多的話去回答維維安那種不合時宜的問話,但他可以讓他去找別的接近權力中心的人去說。
當然,要他自己去與局長攤牌是不切實際的,他怕局長就象怕考吉爾一樣。不過還是有那麽一些人,他們是局長的耳目,或許局長還得聽聽他們的意見。
這些人中最合適的是局長的首席參謀官。當菲爾比剛加入秘密情報局時,他在海軍科工作,爲海軍部處理涉及海外方面的情報。被局長任命爲首席參謀官後,他的辦公室就設在局長的辦公室的對面。首席參謀官頭腦清醒,具有在官場混亂的局面中保持有條不紊的非凡能力。他是菲爾比所遇到的最有勇氣、最具責任心的男子漢之一。他經常帶病工作,在他的辦公桌面前總是放著一排裝滿稀奇古怪的藥瓶子。
菲爾比認爲,要是首席參謀官把腦子用在反諜報部門的長遠發展上,他就很快會看出,秘密情報局反間諜科科長同軍情五處老是作對這種局面是不行的。在戰爭的壓力下,短時期內還可以容忍,但要讓這種局面無限期地延長到和平時期,那絕對行不通。如果讓首席參謀官知道這一點,毫無疑問他會對這件事施加壓力。所以,當維維安再次談到考吉爾時,菲爾比還是說他沒有什麽可說的,不過他認爲最好去問問首席參謀官。
菲爾比不知道他們是怎樣見的面,不過當他再次見到維維安時,事情似乎還進展得很順利。更有意義的是首席參謀官打電話給菲爾比說,讓菲爾比在有空的時候去見他。
他們見面時用很長時間討論了關於秘密情報局的一般情況和它的未來、應改進的程度以及爲了適應即將來臨的和平環境條件下而需要加以調整的地方等。首席參謀官顯然是在考察他,而他則盡可能地做出通情達理、襟懷坦蕩的樣子。他們誰也沒有提到考吉爾的名字。
下一步就是到外交部去遊說。菲爾比與他們經常打交道。爲了兩個部門能互相取長補短,增進對另一方的意圖和做法的瞭解,戰時採用了一項制度:由外交部派一名官員到秘密情報局工作。菲爾比同這位外交部的官員更是頻頻接觸,他有理由相信外交部官員對他不會有什麽惡意,但不瞭解他與考吉爾之間有什麽分歧,而使他更難判斷的是能否把他算著自己的同盟軍。
恰好這個時候,幸運之神降臨到菲爾比的頭上來了。考吉爾偏偏選擇了這個緊要的關頭想使局長捲入一場同美國中央情報局局長埃德加·胡佛的完全沒有必要的爭吵之中。顯而易見,這種爭吵將影響到兩國之間的關係。
他第一次聽到這一新的情況是在維維安以顫抖的聲音召見他的時候。維維安讓他看了由考吉爾準備爲情報局局長起草簽發的一封兩頁長的信,信中措詞激烈,猛烈攻擊胡佛爲了華盛頓的政治利益而犧牲情報工作的需要的做法。當然,考吉爾說的有許多是事實,但是這類事實是不能寫在公文裏的,更不能寫在兩個情報機構負責人之間的通信中。
信件的後面是外交部官員的簡明批語:「我認爲第五科起草的信函是完全不合適的,如果寄出去的話,將會使英國秘密情報局局長成爲取笑的物件。」外交部官員要求維維安重寫一封,維維安則把這份差事轉給了菲爾比。
菲爾比認真地寫了半頁紙,客氣地提出了一些很小的問題,然後和維維安一起把信件交給了外交部官員,他沒做任何修改便把菲爾比寫的稿子交給了局長的秘書。然後,菲爾比便離開了他們。第二天,維維安告訴菲爾比說,他跟外交部官員作了一次非常有趣的談話。
大局已定,維維安已下決心要考吉爾的命。由於軍情五處的人敵視考吉爾,首席參謀官也受到了壓力,他斷定局長本人也不會小看這件事。對考吉爾,軍情五處內部是一致的,他們都把他看成是部門之間鬥爭的衆矢之的。同時,另一朵烏雲也向考吉爾襲來。考吉爾一直認爲政府密碼研究所的官員要與他爭奪對德國無線電情報通訊的控制權,爲此他與政府密碼研究所的兩位元高級官員發生了爭吵,雙方的手下心腹還展開了對攻。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政府密碼研究所的官員還知道作暫時的退讓,但考吉爾卻不肯。從這件事起,考吉爾的名聲日漸變壞,政府密碼研究所的人員對他更是恨之入骨。菲爾比並不是希望政府密碼研究所積極參與攆走考吉爾的行動,因爲他們離他太遠。但他認爲,若局長通過老部下的關係網很清楚地知道密碼專家們對考吉爾的離去將採取泰然處之的態度,這就足夠了。
從維維安召見菲爾比、讓他看他寫給局長的報告那天起,菲爾比就感到這場嚴峻的考驗將要結束了。維維安的報告是用《哈姆雷特》中的臺詞作裝飾的,顯得冗長而又雜亂。它追述了自己與考吉爾爭吵的痛苦經過,並主張在過渡到和平時期之前必須對反間諜活動進行根本的改革。維維安要在報告中提名菲爾比爲居裏的繼承人,考吉爾的候選人資格則被明確地排除了。報告還特別詳細地對菲爾比的才幹和能力進行了一番讚賞,說他如何如何適合擔任這個職務。報告對菲爾比的有利條件的論述面面俱到,就差一項最好的條件——他對共産主義有深刻的瞭解這一點了。
對菲爾比來說,鬥爭已基本結束。一切好象一串解不開的環。若沒有首席參謀官的贊許,維維安是不敢向局長提出這樣有深遠影響的建議的;同時,如果沒有首席參謀官事先准備好的理由使這項建議能夠被接受的話,他也不會去贊許維維安的。
事實上,一份已經列印好而準備送上去的報告已向菲爾比說明,局長準備冒與考吉爾公開攤牌甚至不惜接受他辭職的風險。
毫無疑問,過幾天局長就要召見菲爾比。在召見他時,他還得採取最後的一著。在此之前,他得花一些時間來認真考慮這最後的一著。
他的問題是:在秘密行動部門的前途是變化莫測的,說不定會因什麽小毛病而毀於一旦。他認爲,他在前進中也可能會出些小差錯,但如果真有什麽災難發生,他並不想僅僅依靠秘密情報局裏他的同事們的忠誠。秘密特工人員最害怕的事情是被指控爲不可靠或有不忠行爲,而可靠不可靠或忠與不忠的審核是屬於軍情五處的職權範圍。因此,菲爾比認爲,如果軍情五處能夠正式參與對他的任命的話,那麽,萬一他在新的崗位上發生什麽事,情形也許會好一些。他希望能從軍情五處那裏得到一份正式的公文,說明他們同意對他的任命。但是他不可能對局長羅囉嗦嗦地講那麽多。經過冥思苦想之後,他認爲最好的辦法是利用局長迷戀於在單位之間耍手腕的嗜好。
局長召見他的時刻終於到來。對菲爾比來說,訪問這個神秘的場所早已不是第一次了,但這一次當他在兩位女秘書的辦公室等候「綠燈」的時候,兩位小姐對他特別和藹可親。
「綠燈」一亮,他就走進局長的辦公室。當聽到局長破天荒地叫他「金」時,他馬上知道已不存在任何最後的障礙了。局長把維維安的報告拿給他看。出於禮貌,他假裝看了看。局長告訴他說他已決定採納維維安的建議,立即由他接替居裏,並問他還有什麽可說的。菲爾比說有。他裝作一本正經地說:「據我所知,讓我擔任這個職務是由於考吉爾同軍情五處裏反對他的人搞得不太容洽的緣故。我希望將來能夠避免類似的糾紛。但是誰又能預測得到呢?
如果我能肯定那些將與我天天打交道的軍情五處的人對我的任命沒有異議的話,那我在工作上就會愉快得多,這樣還可以增強我的信心。此外,如果能得到軍情五處的正式同意,局裏將來便可以免受他們的非難。」
在聽完菲爾比的說明之前,局長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並露出了明顯讚賞的神情。他隨即很有信心地要菲爾比徹底消除顧慮,並說他會很快給軍情五處處長寫封信,隨後便熱情地打發菲爾比離開了辦公室。軍情五處處長及時地給了極爲友好的答復。爲此局長挺高興,菲爾比則是大功告成,欣喜之情更不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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