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講 抉擇佛法 無限選擇中何以選擇?
今天是第三講,上兩次,第一個是人生,說人生何去何從。第二講談了一下科學。在第一講當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基本概念,就是人生是無限的,經過這樣的一個認識以後,我們對人生必須重新考量。平常我們說,人要做一個生涯規劃,如果是一生,那沒有多大的意思。但是生命無限那就完全不一樣,既然我們要去規劃生涯,教育對我們是極端的重要。首先談一下,現代這個時代是科學時代,科學有它很深廣的內涵,不是一個小時之內,乃至於很簡單的介紹,都無從介紹起,可是實際上,經過科學的抉擇以後,我們最後還是選擇學佛,在人生無限的選擇當中,為什麼要學佛,這就是這一次講的第三講。
今天這個題目分成三大部份:第一個因正:原因的因,是因果關係,正確的因正;第二個道正:道就是從事;第三,果實:因為它的因是正確,我們根據這個因,走的路是正確,到最後得出的結果是非常實在。這個實,也可以說對虛字來講。第一講談人生,好像過得也並不一定過得壞,就算是過得蠻好,可是你回過頭到最後仔細去檢查,好像一場春夢,因此在這種狀態當中,也許你很窮很苦,也許你很富很貴,可是到後來都是一場春夢,所以這個有它很特別的定義,分這樣的三部份來講。
為什麼我們要在無限的選擇當中選擇佛法?這裡我首先談一談,這個選擇分兩部份。一個就是選擇本身,是談選擇的方法,這個談一下。第二個呢?就是我們對選擇的方法,有一個正確的認識,把握住了以後,我們去選擇什麼樣的內容,選擇的對象。比如說科學,這是我們選擇的對象,佛學是我們選擇的對象。為什麼這兩點當中,我要選擇佛法?因此把佛法跟科學的內容,作一個簡單的對比,來說明我們為什麼在無限的選擇當中,要選取佛法。在平常我們談選擇,可以用不同的方式來說明這件事。平常我們生活當中很小的小事情,小到芝麻綠豆的事情,也都可以說是選擇;大至天下國家都是叫選擇。我舉個例來說,今天是週末,沒什麼事情,在家裏邊大家休閒,說今天下午沒什麼事情,我們到底怎麼做?所以我想去玩一玩,我想看一下電視,我想出去遊山玩水,這個也是一個選擇。如果你這樣去選的話,那很多種選擇。但是大一點的話,比如說,將來我唸書怎麼唸,我應該學什麼,這也是種選擇。在這裡我以我自己做一個實際上的例子,這個例子只有提供諸位參考而已。小事當然我們就不去談它;大一點,比如我自己來說,唸書,我學什麼?學工,學土木的。說不是選擇嗎?當然是選擇。可是選擇嘛,這裡大有問題,我之所以唸書,因為父母叫我去唸書,大家說唸書好,我也跟著去唸書,就這樣。乃至於為什麼我不去學土木,我覺得這個行業,將來可以賺錢,除了這個以外,我那個時候曾經,自己也是很有趣,像國父孫中山先生,實業計劃等等,我是沒有看,不過從小聽說這個人,心目當中就很佩服這個人的偉大,他的計劃,什麼東方大港,北方大港,住的家鄉就靠近海,我想這是何等偉大的事情!要做這事情,好像土木蠻好的,職業也蠻好,然後心目當中又這樣,那我就選擇了。你能說這個不是選擇嗎?如果說我們仔細去檢查一下,我覺得不是,這是一種情緒,也可以說真正的選擇是要經過很嚴密的理智,這種理智,並不是說我自己覺得很理智,你要根據很多,學了很多東西,經過了參考對比以後,好的,壞的,這樣去做有什麼特別的好處,不那樣去做有什麼樣的壞處,幾個當中比較以後,然後在這個過程當中,你才做一個嚴密的選擇。一生是到底是應該怎麼走?既然人生無限,我生生世世應該怎麼走?這是有一個非常崇高的目標,而這崇高的目標是經過非常嚴密的學習以後,去選擇出來的結果,這個才是我這裡要談的選擇的方法。並不是說今天沒什麼事情的,你怎麼辦?我要去玩一下,不是這個意思。
所以關於如何去選擇,首先我們要加以一個鑒定,因此簡單的來說,選擇是說眼前我們面對一個事實,這是我們應該真正的很認真努力思考一下,為了這個問題,所以我要學很多東西,經過非常嚴密的對比以後,然後在這個裏邊,覺得哪一個好,哪一個壞。天下的事於我們來說,絕對沒有什麼絕對好壞,這個事情有它的長處,就有它的副作用在;這個事情有它的反面,就有它的好處在。在上一講當中講科學,科學有它的好處,可是它帶來的副作用呢?我們往往沒看見,等到一旦副作用呈現出來時,已經莫可奈何。所以這個選擇是要經過這麼嚴密的選擇了以後,這樣做,這個是我們如何鑒定這個選擇。然後呢?現在有了這樣嚴密抉擇以後,我們現在所謂選擇所選的內容,到底我應該怎麼做?現在是學佛,當然這也是一樣的,學佛一定是拿佛法跟科學,兩個做一個嚴密的對比。
下面就是關於選擇的那一部份,我就舉我自己的例子來簡單的說一下,第一個就是我自己選擇唸書,乃至於在唸書當中學什麼?我可以說我自己的選擇,仔細看起來,這個唸書,因為父母告訴我,父母不是個選擇嗎?父母聽人家說這樣好,他是不是經過非常嚴密的思辨,大概一般來說,或者我們自己也被父母告訴我們,或者在座的有很多人做了父母了,就是說隨順著社會的風俗習慣;大家覺得這樣做而已。我們不要說拿佛法,就是拿科學的觀念去看,這樣的選擇,並不是真正很嚴密的,能夠夠得上一個學術水準的選擇,不是。其次,現在我們談佛法,以我來說,選學佛了,那學佛應該對了,實際上,我覺得學佛也是碰巧,因為正好周圍有碰見相關學佛的人,我小的時候,先父就對我說:「兒子,學佛真是了不起。」這樣的關係,我前半生都受了科學的影響,現在發現不對不對,這有很大的問題,排斥了佛法很不對,這樣,所以他說,將來你長大,如果覺得願意,應該選擇這個。所以也只能說碰巧,乃至於我周圍遇見很多人,問他為什麼選擇佛法?佛法好嘛!好在那裏?好就是好嘛,這狀態就好像你歡喜喝茶,我歡喜喝咖啡,我喝進去高興嘛,你管他幹什麼?這種選擇,這叫做選擇嗎?我想在我們的感覺當中,你不能說他不是選擇,可是這樣的選擇,未免太過把它看得輕易了,何必在這種狀態中改變。對我來說,經過這兩重,我後來很幸運,已經出了家,我真正做和尚,現在回想起來,也並不是經過這樣的選擇。不過有個好處,假定我不選做和尚這條路,碰不到這樣深厚的內涵,這麼嚴密的佛法,並不是一定會會走上,含含糊糊出了家,比普通人有機會,這倒是事實,但是還談不到選擇,後來遇見非常精採的老師,他有完整的理路,而且有實際上修持的經驗,那時因為在佛門當中,已經摸了一段時候,我一看覺得這個人令我真的非常景仰,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在摸索當中才漸漸的了解。因此在這個上面,我現在介紹大家選擇,在這選擇的方法上面,是要好好的斟酌一下。
現在緊跟著下面談我們選擇佛法。選擇佛法絕對不是說我覺得佛法好,是說經過我已經了解的,我們現在所謂的選擇,是應該那一種選擇,並不是輕輕易易地,我歡喜出去遊山玩水,我歡喜今天看一本小說,我歡喜打開電視,不是這樣。必須是經過嚴密的比較,我面對的這些,比如說科學是,佛法,每樣東西都有它的長處,反過來說,這個長處後面一定有它的缺陷,當然你看到的缺陷,但是反過來可能有它的長處,把這兩樣東西,經過了很嚴密的思辨以後,平常我們說,兩害相權取其輕。這樣的情況之下,一步一步漸漸地去深入。因此現在下面我就再談為什麼選擇佛法?而現在這個時代是整個一個科學時代,也就是說我今天提這個題目,是把科學和佛法兩個放在我所了解這個天平上面,評審了一下,並不是絕對的正確,這是我現在提出這樣的一個觀點來。因為科學是西方的產物,這個東西剛開始起來的時候,西方正處在一種比較黑暗的時候,它是被教會所控制,教會自己本身,立論本身多少有些問題,不過如果說你雖然立論有些問題,而你從事宗教的那些人的德行非常崇高的話,那還是很令人景仰的。偏偏那個時候它兩樣東西,立論本身是有問題,而那時候宗教從業人員也已經腐蝕掉了。所以拿一種不健全的理路,憑著他的勢力去抑制人家。科學是在這個情況之下,人家就對它,真正有深遠見解的人對它的反抗,所以這樣的情況之下起來,這個現在我們不去談它。可是畢竟科學是在世間上,在西方這種惡劣的環境之下,是對這個社會是有它很大的貢獻,這部份並不是我今天在這談論當中做為比較的內涵。
今天我現在要比較的,簡單的說一下,剛才這題目的真正主要因正,道正,果實。這個因,也就是在我們學的過程當中先要把理論弄清楚。這個理論也非常廣泛,我到底從什麼角度去談這個理論?現在我們認識任何一件事情,譬如說面對了,假如說我們現在說,實在的對我們的人生來談這個問題,當我們面對我們現實的人生以後,我們也可以糊裏糊塗過這個一生,現在經過了很認真的觀察以後,我覺得這樣的人生不對,這就是我們面對著的境界,實際上科學也無非在這個情況之下,換句話說,以我們認識這能力去觀察我們所認識的對象,然後在這裡邊,選擇它的是非好壞。這裡邊實際上簡單說牽涉到三樣東西,第一個是我自己去觀察的能力,假如說我這個糊裏糊塗的人,也談不到觀察,反正好也好,壞也好,管它幹什麼?所以一個人觀察的能力,他是條件,然後我用什麼觀察的對象,以及用什麼方法去觀察?為了容易說明這件事情起見,我舉一個非常簡單的比喻,這個比喻我想大家都了解,比如我們現在要衡量一個尺度,這間房間有多寬?我用一根尺去量,說這個一尺,如果單單長度的話,一尺、兩尺、三尺,當然你也可以說,這是公尺、英尺、臺尺。假定說你要秤重量,你用秤來秤一下,因此去衡量長短或者重量的衡準的標準,本身應該是固定的東西。如果這個是相對的固定,那麼你衡準出來的東西是相對的正確,如果是絕對的穩定,衡準出來的標準就是絕對的穩定。而衡準的標準,如果很不穩定的東西,那就無從衡量起。
比如說衡量長度,比較考究一點的尺,因為我自己是學土木,那個時候做測量不像現在,現在有電子儀器,我們用這布捲尺或者什麼,真正最重要的尺叫硬鋼尺,為什麼叫硬鋼尺?因為受溫度的影響,它會伸縮,量出來不準,也就說明這個量的尺度標準,是非常重要的。現在假定我量尺度時拿橡皮筋,這橡皮筋是一個單位,那樣一個單位,這樣一個單位,然後這個一尺,那個一尺,請問量些什麼?那不是很荒唐嗎?這是我們很明白容易了解的,所以眼前要觀察一件事情,必須注意這三個:第一點,如果你所使用的衡準的標準有了問題,那要衡準出結果來絕不可能的。第二點,我要觀察我面對問題,我可以採取很多種辦法,我現在舉一個簡單的,我可以自己學摸索,還有是跟有經驗的人去跟他學,他已經有了經驗,把經驗告訴我,當然他的經驗是他經驗過的東西,告訴我以後,我還是要經過我的摸索,不過這兩種摸索顯然不一樣,我們很清楚地了解,前者即便你一樣能夠摸索出結果來,產生的效果一定遠不如後者,而摸索的內涵也大有關係。如果是小小的小事情,掃地等等,那無關緊要,現在我們要這樣的觀察人生,這個人生在天地之間所對的內涵是無窮無盡,拿我們有限的人生要自己去摸索,能摸索出什麼結果來嗎?摸索不出什麼結果來。說一個簡單的比喻,現在我們覺得人很偉大,人的確偉大,人有幾樣東西,非常了不起的地方,人的腦筋在所有的動物當中,有情當中,我們科學來說叫動物,拿佛法來說,我們人生命無限,這無限的生命上面可以到天上,中間是人,還有畜生,還有餓鬼,還有地獄,真正具足能夠思維觀察力量的只有人,才能夠以這個東西來觀察。即便如此,這個思維觀察的能力,如果完全只靠我自己來,那我相信今天人類比畜生好不了多少,因為我這一生死了,我的經驗沒有辦法傳遞下去,我也沒有辦法從我的父母師長、社會學什麼。假定沒有這樣的一個教學相傳遞的,說今天有沒有科學的這個範圍?這個大家很清楚,絕不可能,這是一個千真萬確的事實。
好,現在第三點,面對所要解決這個問題,是一個無窮無盡的一個客觀的社會,也可以說,外面嘛,大而整個的太空宇宙,然後裡面,顯微鏡看的這些小東西,乃至於包括我們自己的身心,這樣的一個無限要觀察的對象,然後我們去觀察的時候,應該有一個比較固定的一個尺度,科學上面有它的長處─儀器。現在進一步來說,這個儀器自己觀察呢,還是用我們人去觀察它?所以真正的過程當中,儀器還是借重著一樣東西,所以說我們還是用我們人去觀察,請問,我們人是拿什麼?是不是各人有各人的腦力,各人有各人的認識作用。請問這個認識作用,到底是很固定的就像硬鋼尺一樣,或者不要說硬鋼尺吧,就是我們拿的這個尺一樣,還是像一個橡皮筋?如果我們仔細去看看那個橡皮筋,多多少少彈性還小一點,我們人的那個腦筋彈性之大,那實在是差得太大太大了。好,我們現在拿這樣的一個東西,要面對這個無限的世界,那談出什麼結果來,這是很現實很現實的問題。
當然反過來說,那你佛法能解決這個問題嗎?對。我並不僅僅是說,因為找出他的錯誤,而要互相比較,那麼請問同樣的問題,難道你佛法不遇到嗎?你能解決嗎?對,現在我們看看,佛法是用什麼方法來解決這個問題的。必須這樣,兩樣東西互相對比以後,那我們才能夠說,這兩個東西以很公平的方法來選擇、來對比。我不妨也同樣地以這個角度去談這個問題。佛法是不是仍舊是用我,然後去觀察一個對象,有觀察的一個方法。我們眼前看得見的,說受用的什麼儀器等等,佛法當中統統沒有,這個第一步佛法是輸給科學,這個是。但是裏邊當我們了解了另外一樣東西的話,這個情況就不太一樣了。佛門當中有一句話,就是說佛鑒定很多事情,就是觀察很多事情,他有一個特點,這句話我簡單的說一下,叫依智不依識,識就是我們的認識作用,我們每一個人所認識的,這個長這個短,這個好這個壞,今天天氣冷,這個天氣暖,認識作用叫識。這個識是什麼呢?就是我們透過眼睛去看東西,這叫眼識,透過耳朵去聽東西叫耳識,腦筋去想這個東西叫意識,我們身體去感覺,叫身上的身識或叫觸識,我們稱他為六識,那這最主要的主控呢,就是心識。心,現在我們平常,不管是世間的科學也好,佛法也好,都是透過我們的心識。如果說要去看,透過這眼睛,要聽去透過耳朵,如果要感覺,透過身體,他是要借重一樣東西來產生這樣的認識作用。通常情況之下,這個識本身,要想觀察事情是觀察不準的。這佛法告訴我們的,為什麼原因呢?這個識,我們的認識作用,它所以產生這樣的認識,是受外界影響。受外界影響,因此我也會產生,比如說我們現在,這個人的常識,這個人的各式各樣,我們會這樣講話,我講的話是講中國話,假定說我生在日本就講日本話,那是受這個環境的影響,今天在這個環境之下,大家歡喜這種生活方式,我就習慣那樣,思惟的方式,是不是都是這樣來的,每個人我們的認識作用,所以這個認識本身是客觀的環境造成功的,然後我隨時隨地跟這個環境當中,一直在互相的影響,透過我這樣的一個認識作用,所以我覺得要如何如何,所以這個外面的,我們外面的環境是透過我的力量,或大或小的去影響它。反過來呢,外面會影響我們,就像一個牛皮筋一樣,你拉得稍微重一點,它就長一點,然後你手上感覺的力量會大一點,鬆一點,小一點,自然而然。我們如果仔細去想的話,仔細觀察的話,我相信沒有一個人例外,我們這個認識作用,一直在受著這樣的環境,這樣的影響,這樣,即使我們透過的儀器去看,可是這個認識的本身是不是這樣的,那根據佛法,以及佛陀告訴我這個東西是不可靠,就像前面說的也是一樣,那你怎麼弄才行呢?你必須把這個本身要把他調整好。要調整到什麼狀態呢?調整到不受外面客觀環境的影響,你完全能夠從你要衡準的標準,要完全不受外面的影響。因此到那個時候,你的衡準的標準就是固定了。他一定有一定的次第,這個智並沒有離開我們自己的認識作用,但是他有一套正確的方法,如果說你找不到這正確的方法,你就變成跟世間的凡夫一樣,永遠在這兒空轉。如果說你了解了正確的方法,照著他的方法去做的話,慢慢慢慢的你就會能夠把這個識被外面的影響的這個力量,漸漸地漸漸地減低,減低到最後的話,影響量就整個消失掉了。消失掉了以後,他自己的能力恢復的狀態當中,他是自己有認識所有一切事情的真相,這個能力,根據這樣然後你去判斷,請問這樣判斷的話,是不是比較正確?至少我們現在不去先談,理論上面是不是這個?所以我們很心平氣和的想一下這件事情。
前面我們說,科學用儀器,佛法不用儀器輸給它!這個地方啊正顯得高明,你現在有這麼多的儀器,弄了半天,對它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它沒有儀器卻能夠,至少這個理論能夠這樣的認識,請問你認識嗎?那他憑什麼呢?不過我現在隨便舉個例子,現在不管信不信佛,好像那個靜坐,靜坐,如果說在國外的話,他們現在西方世界很流行meditation,覺得這個人得到了meditation,他並不是因為信佛,這樣的話,心情會相對的不受,減少外面的干擾。他有一套方法在,何況實際上這個裏邊,是有他的一個正確的方法,因此我們能夠慢慢慢慢的減低到最後的話,整個外面的干擾,整個消失掉了。在這種狀態當中,我們稱這樣的認識的能力,認識的能力,佛法當中有一個專門名詞,叫無分別智。在座容或很多人曾經接觸過佛法,佛法是非常講究,說你這個識根本是凡夫,你要想認識事情是不可能的,這個認識的事情,我們稱他為無明,這樣。平常有的人說,無明火高三千丈,好像發脾氣叫無明,不是啊!這個佛法裡面的無明是你沒有智慧,因此不可能正確的明明白白了解這個實相。透過了正確的方法以後,恢復你的智慧,這個智慧完完全全不受外面這種事情的干擾。為什麼稱他無分別智呢?就是我們這個心識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這樣,一下子那樣,這種狀態通通拿掉了,於是恢復他真正的能夠像一個鏡子一樣,鏡子本身沒有什麼任何的裏邊的怪七八糟,可是任何東西跑到它前面,它像你的本來的樣子一樣,還你一個本來的樣子,鏡子並沒有說,喂,這個東西來了,我看看要不要照一照,我照我才照,我不願意去照它,他沒有這個,也不會說,這個東西好看,這個東西不好看,所以他那個智的特點,就是這樣,有了這個,這個叫什麼?根本智,這個才是根本啊!
進一步來說,這個東西是什麼呢?也就是說,他衡準事情的尺度本身是有他的一個標準,在我們沒有達到這個標準之前,並不是智慧。他有他的一個方法。所以我們平常佛法當中,學的有他進入的層次,譬如說他真的重要的智慧,就是認識,這個智慧呢?剛開始叫聞、思、修,聞跟思那個是相對的正確,修到後來是絕對的正確,當我們去做這件事情的時候,得到的這樣的認識能力,然後去實踐這件事情的時候,我們稱他為戒,定、慧。這個在佛法當中專門名詞我不去細說它。前面這幾樣東西都是相對的,為什麼要相對呢?因為這個一定是漸次漸次的來,透過這樣的次第步步的深入,才能把一片混亂的狀態,漸漸的漸漸的減輕,減輕、減輕,然後你的能力就提高提高,在這種狀態當中,才能夠達到最後的究竟圓滿的狀態。這裡簡單的說一下,第一個。
其次呢?他非常強調一點說,這個沒錯,這個道理當然現在這個道理,不是三言兩語就說得清楚,真的說起來,整個的,所有我們三藏十二部,佛告訴我們,他真正介紹給我們的,我們覺得三藏十二部已經非常多了,可是佛很明白的說,他真正告訴我們的,實在是非常有限非常有限,一點點,他簡單舉過一個比喻,他有一次跟他一個弟子說,他拿一個爪,就他上面挖了一點土。阿難是他的弟子,「你看哪,這個大地上的土多,還是我爪上的土多?」他那個弟子說:「世尊,佛陀,當然這大地的土多,怎麼可以跟爪上比。」「我講過的就是像爪上一點點,沒講過的,大地這麼多。」這個法本身,它自己是有它一步一步的次第,前面說,那一部分是理論上先告訴你,或者是依照這個戒定慧,依照聞思修,前面這個是相對,到後來達到這個絕對的程度,有這麼圓滿的內涵,放在這個地方。現在要想觀察這樣子的內容,我們自己想去摸索,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必須要有一個過來人的指導。因此他是非常重視這個好老師,這個好老師絕端重要。
現在我們頭上兩者一比,一個呢?第一點本身根本就是自己,說要觀察這個非常重要的這個觀察的主體,這兩者有一個很明顯的比較,其次呢?要觀察這件事情的方式本身,他是有一個非常好的好老師,然後呢?你遵照看去做,第三則我們就不談了。這兩者如果大家比較一下,你們會選什麼?當然現在你說,這個是講一個道理,是因為佛法的這麼深廣的內涵,下面呢?我想因為前面這兩個,這是純粹理論部分,對各位來說,這個容或有很多是久修上座,有很多剛剛接觸,不一定能夠很清楚明白了解,我在這裡願意舉一個例子來說明。這個例子,我想將來介紹大家看一本書,這本書的名字叫《射藝中之禪》。前兩次我介紹的這幾本書,都是外面書局裏有得買的。《射藝中之禪》,我們這裡有一個福智法人,免費送,如果你們願意要的話,打一個電話來,他就送給你,這樣。剛開始你不妨把他當做故事這麼看,但是這個都有是真實的內涵。
現在我要憑著這本書,介紹給各位什麼內容呢?讓大家從這本書上面對比一下,智慧跟我們平常凡夫,認識的識差別何在?這本書的作者,德國人,推算他的年代,他大概生於十九世紀的下半期末業,這是一個德國哲學家。這個西方人講究科學,講究思辨的,可是這個人對東方的玄學很有好感,所以他想學禪。到日本去學,那個禪師真正夠條件的禪師,都給他一個閉門羹,不接受他,說你的西方人學禪沒份,你們西方人動腦筋要想這東西根本沒有。他怎麼弄也不行,後來有人說,如果你要想學的話,要先轉一個彎,也就是說唸預備學校。他就說轉一個彎唸預備學校,總比沒有好。好!我還是願意唸,還是願意去學。學什麼呢?學射箭。老師一開頭就告訴他,如果說你把他看成功練身體或這些,那你就錯了,所以做這件事情的根本意趣在那裏?他們是很講究道,叫大道。要為了這個大道精神,那個德國教授說:對,我就是為了這個精神而來,所以這個老師也蠻欣賞他。那麼就開始學了,學了以後分三個步驟,那個三個步驟很有趣。哪三個步驟呢?第一個要學會拉弓箭,這個好簡單,但是要學。第二個,拉開那個弓簧,拉開了以後放箭,這個拉弓是把那個弓張開,第二步,這個箭,他在那弓上放箭。第三部份,射中那個紅心。做這件事情,平常我們都曉得,瞄準了,對準了以後的,拿氣力來射,這個老師怎麼告訴他,拉這個弓,不可以用氣力,用心來拉。這拉是用很大的氣力來做的事情,叫他不用氣力,用心來拉,這如果你平常聽過也算了,如果你認真去想一想的話,這個我也舉個比喻來說,比如說今天在這個地方,桌子,很重的一張桌子,叫你把它抬出來。告訴你,不要用氣力,用心來抬,請問你怎麼做?可是老師就告訴他,因為他看見這張弓,這日本的弓非常的強,卻是要他用心來拉,就這樣。如果單單講理論的話,我們大家都會覺得很荒唐,這簡直是開玩笑,哪有這樣的事情,不過好在佛法是真正可貴,就像在這個,它已經流為佛法的末端了,但是它不但有完整的理淪,而且有正式的,照看正式的理論驗證的內涵。現在這個學射的人,就開始去學,那個老師就拿一張弓,就給他射,他自己也試了一下,非常硬非常硬的一張弓,結果老師拿開來一拉,拉開了,拉開了以後叫他,來,你摸摸我的肌肉。通常我們都知道,如果很用力的話,肌肉硬得雖然不像石頭塊一樣,至少像木頭一樣這麼硬,結果一摸摸上去好像棉花。請問,如果你們碰到這種情況的話,你會不會覺得很驚訝,是啊,我還那手來抬,可是我抬上去的話,就像兒戲一樣,拿一個棉花求一樣,實際上這張桌子的話,好幾百斤重,幾個人扛都扛不動。他就在這兒學,當然這位老師也沒有講多少道理,就是告訴你怎麼做,就是一個簡單的一個技巧,我們也不彷這樣說,當我們做一樣事情的時候,現在的科技,你可以是科學家,到工廠裏指導,你也可以是工人什麼都不懂,聽那科學家告訴你怎麼做,怎麼做,你做做,你也可以做成一個很熟練的工人。他現在去學,老師也這樣告訴他,經過了一年他真的學會了,真的拉這個弓用心不用力。
那下面一步就要放箭,第一件事情已經蠻有趣了。到放箭,我們放箭的時候,就是弓張開了把箭搭在上面,然後呢?就這樣放。放箭的時候,因為要很穩,稍微動一下的話,那個箭就射不準,對射中那個紅心都很有問題,所以他現在很強大的,要去放箭,放箭這個老師又很奇怪,說你放那個箭,你不要放,你不要放誰放,它會放的,它是什麼?你不要管。也就是說,我現在叫你去做一件事情,你做瞭然後告訴他,你不要去管,你要叫我做,又不要叫我去管,那怎麼說呢?它會做的。它是誰?老師也不告訴他。到時候你自己知道的,照著我的方法就可以啦,經過了很長一段時候,他終於也學會了。
最後呢?要射中那個紅心,射中了紅心是更妙,平常我們射中了紅心,瞪大了眼睛,放了箭射進去。現在,不要看那個外面的紅心,看什麼?看你自己,看你用心。這下麻煩了,這個心,當然不是這個心,這個心看也看不見,如果我看到,看得到這樣,箭在這裡,我射箭的時候是看這裡,不是這個心,他心就是說,平常我們講的是大道的心,那心到底在哪?不知道。實際上這個真正重要的在那裏說,就是平常我們用心是用我們的意識作用,它有一個非常重要的要求,是你必須做這件事情呀,它這本書上,有一個很明白的交待,必須跟無意識,所謂無意識,我們現在做事情是不是用我們意識的,用我們的意識去判斷,那個射箭的大師告訴他,你必須把這個意識整個的拿掉,要跟無意識相應了以後,那個時候你才能做得好這件事情。最後這個大師之所以讓他學會的話,有這樣的一個特點,他前後大概六年,他弄到後來,實在就無法忍受,你想想看,他並不說三天五天,一天到晚照著大師,一點味道都沒有的,重複重複這麼好簡單的動作,沒道理好講,去做那件事情,特別是受過這種嚴密的科學訓練的人,一點道理都不講,叫你去做這莫名其妙的事情。
有一天,老師告訴他,你來,表演給他看,他那個射箭有一個箭廊,比如說我們演講,那個是一個講堂,射箭是一個箭廊。人站在那裏,靶子在遠遠的地方,那個地方相距六十米,中間把它隔開的,所以射就對準那個,那天晚上,老師請他來,他就照著儀軌,他就射箭,射了以後呢?他說一共射了兩支箭,射完了兩支箭以後,這個老師就讓這個學生,射的時候還有一個,到了晚上六十米天很黑,射箭的地方是燈火通明,就像今天這麼亮,對那個靶子所在的地方,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六十米以外,你想眼前你光這麼刺眼,看漆黑的地方當然看不見啦,這個老師射了兩支箭,然後叫這個學生,就是這個德國人,說你去看一下,他就跑到那個靶子,把燈打開,這下把他嚇住了,他說那支箭正一點不偏不倚的中那個紅心,平常我們學過打靶的人知道,要想真的打到紅心很難,打不到的,也許你碰巧碰上的可以,你要想打上真是很難,你現在第一支箭射到紅心,妙的是第二支箭怎麼射法,從第一支箭的箭屁股刺穿了以後,射在它的旁邊,所以老師說也許第一支箭你會想有一點,那請問第二支箭,所以那學生說,這個老師不但射擊中了紅心,射中了我的心,所以他死心踏地跟著他去學,最後終於也學會了.
不過這個故事要說什麼,這是個哲學家,腦筋真的好,結果他用他的方法去學,中間有一度,老師就告訴他,你要跟我學,你必須全照著我的方式,如果不照著我的方式,對不起,你不要來學。他曾經學了有一段時候,他實在無法忍受,老師根本,什麼方法,就告訴他好簡單的,都不跟他講道理,他有幾次想自己偷偷摸摸的用自己的方法,老師曉得了把他趕出去,就這樣。結果他只好完完全全的聽老師的,結果呢?妙的是我們的常識,所有做的任何一件事情,跟我們的認識是完全相反的,我們要拉這弓要用氣力,他說,不準用氣力用心;放箭的時候,我們想辦法用控制了放,他說你不要管它,它會放的。射箭的時候,不要看那個目的,心,可以,結果我們做不到的,他卻完完全全的做到了!我在這裡,這個故事,當你很認真的看完了以後,如果讓你們去選的話,你們會選哪一個?當然你今天把它當小說,這個我根本不相信,丟掉了。你可以,我也覺得,如果說,你拿這東西有丟掉,也多少讓你消遺了一下。假如真的這個裏邊道理合適的話,請問你們選哪一個?現在不僅僅是射箭,我們做所有的東西,這是以兩套不同的系統,一套是這樣做的,一套是另外這樣做的。一個呢?是這樣象射箭一樣,能夠第一支中紅心,第二支從它箭屁股進去,也就是說,它能夠準確到百分之百,沒有絲毫的錯誤,在平常情況之下,一定有錯誤的,那麼請問你選哪一個?那這是非常明白的,我現在這個故事主要是要講什麼呢?主要要講的就是智識之辨。
除了這個以外,它還非常重視真正的知識,就是說你要真的學好這個東西,一定要有一個真正的夠量的老師,你要死心踏地的跟著他,把你以前犯的錯誤通通拿掉,然後你能夠達到這樣的程度。我現在前面真的要說比較,就是把佛法真正的內涵跟科學這樣做一個簡單的扼要的對比。諸位如果說,我們自己能夠很理智,覺得這個人生是我們值得這樣去要努力的,然後你們自己,也經過了這樣兩方面,每樣東西的利弊好壞,比較了以後你會選哪一個?我在這裡並不是一定百分之百說哪一個好,哪一個好,我是今天最重要的一個中心的地方提出來,諸位你們怎麼辦?所以說前面這個東西,從這個故事裡告訴我們,這個知識本身,它是有它一套知識,只是我們眼前還並不知道,所以佛告訴我們智有兩種,一種叫無分別根本智,一個是有分別的後得智,為什麼有這樣的一個原因呢?第一個要想認識事情必須你把衡準的標準要弄對,這是根本,有了這個標準以後,再利用這個標準衡準世界,這個叫後來。根據這個認識的智慧去得到的認識世界的真相叫後得智,這兩樣東西圓滿的時候,你就是圓滿的人身,剛開始我跟你是一樣的,以前這種人身是無明,現在這個人身,叫做覺悟的覺者,我們現在稱他為佛,這個佛是印度話,梵文,這個印度話的梵文,實際上翻譯成我們的中文叫覺悟的人,我跟你一樣,我是透過這兩樣,所以因此這兩樣就是說,它有一個正確的方法,然後經過這樣一個很嚴密的老師,你如果很認真去學的話,我們人人都可以達到這樣的程度。
我剛才講的這個內涵是用這種射藝中之禪來比,現在呢?我們佛法當中也有個標準,平常情況之下,如果我們學佛的話,一般狀態,就是說你至少有一個基本,我們對我們人生,有很多人如果說含含糊糊,糊裏糊塗,我這一靠子過的蠻好的嘛,也就算了,當然多多少少,自己有一些基本的能力,在這個情況之下,你會對我們世間上面有機會,或者你是主動的有機會去學,或者你在這個人生過程當中,遇見了一些挫折,或者你沒有經過挫折,只是今天的在座在這個地方談,聽見我說起,我仔細地分拆我自己的一生,你有機會回過頭去看看,對啊?我也是這樣,所以那個時候,這是一個重要的原則!你也覺得對,我不應該平白的浪費,我這個無限的人生,好像表面上沒有看眼前的一生,實際上這個一生是生生相續,所以我應該好好把握我的人生,來真正的解決我的問題。那個時候你會看出,現在一開始並不是說,馬上叫你學佛,馬上去做和尚,這個和尚並不是那麼容易,再說真正的學佛,絕不允許這樣去做,特別的因緣不算,正常狀態,是應該很理智的了解了以後,老師很認真的選學生,學生也一樣的很認真的選老師,所以選,就是剛才這樣的嚴密的思辨考驗。在佛法當中,最主要的,就是我們已經感覺到,這樣的世間的生活方式不理想,因此我覺得要找一個,我所想像當中這麼好的,這個好的,我們要願意去跟他去學的,他有一個標準,這個標準,原則上面我們有時候說三點,真的時候嚴密一點說四點。就是說你要找的跟他學的這個人,他自己本身一定對眼前,你所關心的這個問題他解決的,比如說我有病,然後呢?我要想解決那個病找醫生,當然這個醫生本人不是病人,如果連醫生也是病人的話,你找他幹什麼?關於我們現在關心的問題,他是自己徹底解決的,這樣才從這個實際上的實例上面,才能夠保證,我們去跟他學沒問題,就像剛在這個射箭大師一樣,告訴你,你要用心不要用力,結果他果然一射他就是用心,你才願意跟他學。第二他們不但自己解決,而且要懂得道理,有很多的人他解決了,你問他,他說我是碰巧的,我也不知道,那你跟他有沒有辦法,所以他對所以能夠解決問題,是有他很完整的理論,一步一步,所以他也懂得解決這個的方法。除了這個以外,下面還要願意幫助別人,我懂是懂,對不起,我不願意幫忙你,比如我們現在看見,有的時候要有了病去找醫生,找醫生的時候,對不起,我很忙,對不起,他是個好醫生,可是他不願意幫你忙,你也沒有用啊?所以他要有什麼樣的心情呢?要有悲心,他真正願意幫忙人家,幫忙是這三個條件最重要的,幫忙人家還要有一個,他自己本身不分親疏,或者這個人好我幫忙你,這個人我討厭你,我就不幫忙你。那個是一個,拿我們世間來說,是一個比較嚴密的尺度,具有了這個尺度,然後你去找他,這就對,所以我前面這個例子,所以為什麼這兩者當中,我們選擇學佛,它有這樣的一個條件,前面我們曾經談過科學,談到科學,科學雖然好,但是科學控制在科學家手上,科學家不是科學,現在佛法也是一樣,佛法是在佛手上,佛是什麼?具有這個條件,那麼請問這兩者在比較之下,你會選哪一個,這都是很實在的,下面我想不細講。
我最後剩下的一部份時間,我要特別跟大家介紹一下,研討。平常以我自己學的過程,前一段時候花了很多時間,但是得不到什麼效果,有的時候,老師不好固然不談,很好的老師很認真的聽,聽完了過了第二天,第二天以後忘掉一大半,這樣,一直到後來遇見這個很好的老師,好的環境以後,他告訴我們要經過這樣嚴密的研討,那時候才發現這個非常的重要,可是真正研討的話,還是要找一些真正的能夠對內涵比較清楚的人,他會以不同的方式來引導你,我想我今天的這個解釋,主要的就到這裡為止,下一堂再談學佛裏邊的,細部的一步一步的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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