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襲之後當思族群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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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11-16 06:45 來源:光明網-《光明日報》我有話說13日晚,巴黎街頭髮生了一場殘酷的恐怖襲擊,至少129名無辜百姓喪命於多處地點。一年之內,法國數次成為恐怖主義襲擊的目標,這個傳統西方大國的政治、經濟、社會走向難免不受衝擊。「何以至此」?「向何處去」?法國人在悲痛中苦苦思索。此次恐襲「多點襲擊」的特徵,顯示恐怖組織在法國已經形成比較大的地下網路,能夠組織較大規模的恐怖活動和引發社會恐慌。從一年來多次恐怖襲擊的發動者來看,大多與極端伊斯蘭主義有關,與法國的穆斯林移民及後代有關。本國極端分子不斷打著「聖戰」的旗號實施暴恐行為,反映了法國這個移民大國國內不同文明、不同族群的矛盾正在激化,國家未來的發展方向一時成為戰略性難題。首先,法國強力干預中東局勢是主要誘因。在美國發動伊拉克戰爭時,法國時任總統希拉克曾反對武力推翻薩達姆政權,但後來薩科齊總統卻發起了推翻利比亞卡扎菲政權的戰爭,現任政府也參與了企圖推翻敘利亞阿薩德政權的活動。其實,無論是薩達姆、卡扎菲還是阿薩德,他們都是當年一批信奉「納塞爾主義」的年輕軍官,都相信用民族主義精神能建設阿拉伯國家,整合不同部落。無論是否獨裁,他們都與極端伊斯蘭勢力水火不容,希望阿拉伯世界能夠走向現代化。西方人為「阿拉伯之春」煽風點火,甚至動用武力把這些民族主義政權趕下台,實際上解除了極端伊斯蘭勢力發展的約束力量,使之迅速泛濫成災。其次,法國同化外來移民的能力在下降。法國是歐洲的十字路口,有接受外來移民的傳統,許多法國人都有外國血統,前總統薩科齊就有匈牙利移民的背景。然而,能夠進入法國主流社會的外來移民精英,大都出身於基督教家庭,或與法國主流文化不衝突。從二戰結束後,法國開始大量接受來自北非的穆斯林移民。這些人無論是生活習慣、宗教信仰還是文化認同,都與傳統法國人有很大差別,很多人直到第二代、第三代都沒被「同化」。當中東的伊斯蘭化運動如火如荼地發展起來後,吸引了許多法國的穆斯林前去冒險。據說,在伊拉克和敘利亞攻城略地的「伊斯蘭國」軍隊中就有幾千名法國志願者。年初《查理周刊》恐怖襲擊的肇事者就是在中東打過游擊戰、受到恐怖主義專業培訓的法國穆斯林移民。再次,穆斯林人口的大幅增長或將引起法國政治的巨變。法國是個傳統的基督教國家,穆斯林人口一直不多。但最近一些年來,基督教人口與穆斯林人口出生率的差異迅速拉大,法國基督教背景婦女的平均生育率大概不到2,但穆斯林婦女的平均出生率卻高達8,這使法國人很擔心未來法國會「伊斯蘭化」。法國極右翼政黨國民陣線受益於法國人日益增長的這種擔心,在選舉中屢屢得勝,在2014年的選舉中更是大獲全勝,超過了傳統的左右翼主流政黨。最後,法國的對外發展戰略將受到嚴重影響。法國有過一個雄心勃勃的「地中海聯盟」計劃,即打通歐盟與地中海南岸的北非國家的市場,實現沿地中海地區貿易與經濟一體化。北非地區有三個通行法語的國家:突尼西亞、阿爾及利亞與摩洛哥,它們曾經是法國的殖民地或保護國。法國的本意大概是想對沖德國推行的歐盟東擴戰略,從而平衡歐盟的發展方向。但「阿拉伯之春」後,這一計劃已經擱淺。此次恐襲之後,「地中海聯盟」大概已成泡影。歷史上,法國曾是基督教文明與伊斯蘭文明大戰之地。公元711年,5萬伊斯蘭士兵從北非渡過直布羅陀海峽,打敗西班牙,使其淪為「阿拉伯帝國」的殖民地。公元732年至733年,伊斯蘭軍隊又向北發展,一直打到法國中部的圖爾和布瓦提埃附近,後被法蘭克王夏爾·馬特爾及阿斯坦公爵厄德領導的基督教軍隊打敗,退回伊比利亞半島。基督教文化「神話」了這場戰爭,把它稱為打退伊斯蘭教的決定性勝利,這至今還是法國人歷史記憶的一部分。歐盟基本上是一個基督教國家的聯合體,歐洲國家會不遺餘力地支持法國,反對極端伊斯蘭勢力的恐怖主義行徑。但是,如何才能消除恐怖主義根源,防止極端伊斯蘭勢力在歐洲穆斯林移民及其後代中蔓延、發展?重新豎起藩籬,把不同族裔和不同宗教信仰的人群再度隔離開來?這顯然不是正途。不同文明、不同族群之間的融合併非易事。正因如此,處於歐洲十字路口的法國如何選擇事關重大。「萬物並育而不相害,道並行而不相悖。」無論在法國、歐洲,還是在全球範圍,消除恐怖主義根源都需要實現文明的融合,避免所謂「文明的衝突」。(丁一凡 作者為北京外國語大學億陽講席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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