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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安挖寶案

原題:泰安挖寶案

本文作者 倪方六

孫殿英盜皇陵,現在是家喻戶曉的事情。孫殿英的干兄弟也曾做過盜寶的勾當,這件事知曉的人可能就不是太多了,但在民國時影響也不小。

孫殿英的這位干兄弟,名叫馬鴻逵,他在山東泰安幹了盜挖寶物勾當。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本篇文章,就來聊這事情。

圖:泰山

比起孫殿英來,馬鴻逵較受蔣介石的青睞。他是西北軍閥「三馬」之一,先依附馮玉祥,後投靠蔣介石,任寧夏省主席長達17年,集軍政大權於一身,被人稱為寧夏的「土皇帝」。但他盜寶,並非在寧夏,而是在山東。

泰安,因其境內的泰山而聞名天下,地名出於「泰山安則四海皆安」一語。

泰山氣勢磅礴,拔地通天,是五嶽之首,素有「天下第一山」之美譽。自古歷代帝王得大位後,就會到泰山祭天封禪,詔告天下,因此留下了許多歷史遺迹。周成王、秦始皇、漢武帝、唐高宗、唐玄宗、宋真宗等帝王先後到泰山行祭。

行祭之後,多降禪於泰山前面的蒿里山,即把封禪玉書秘埋於蒿里山中。歷代帝王到底在泰山埋了多少寶物?至今沒有一個確數,因為山中藏寶,發財心切的人都盯上了泰山。

圖:宋代壁畫《泰山神啟蹕迴鑾圖》(局部)原畫藏於泰山岱廟天貺殿

蒿里山又名「社首山」,位於泰安城東南隅。「社首」就是「大地之首」的意思,傳說中后土娘娘在此執掌陰陽生育大權。泰山主生死,古稱「人死為鬼,魂歸泰山」,但要說具體地點,魂靈並不是到達泰山,而是落在蒿里山。所以,蒿里山與重慶酆都一樣,都是中國古人眼裡著名的鬼城。

唐代文人劉禹錫說過:「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蒿里山正是這樣,雖然海拔只有198米,但因為來過這麼多帝王、山中埋有很多寶物,而被奉為靈山。即便普通人,也會到這裡祭拜許願,悄悄埋下信物。

圖:唐玄宗泰山封禪玉冊,現藏台北故宮博物院

當年,蒿里山下有一個鐵路賓館,因為環境好,交通又便利,在當時非常有名;即便在今天看來,它也是上星級的賓館。1930年(民國十九年)蔣介石、馮玉祥、閻錫山中原大戰時,馬鴻逵攻佔山東泰安市,升任討逆軍第十五路軍總指揮兼徐州警備司令,移防泰安。馬鴻逵的總指揮部就設在鐵路賓館。

住到這裡後,事情就來了,泰山有寶的傳聞不時傳進馬鴻逵的耳朵里:泰山頂上埋有秦始皇的「定秦劍」、漢武帝的「八服劍」;泰山前的蒿里山埋有唐、宋兩朝皇帝的「封禪玉冊」;清朝乾隆皇帝曾有御賜「三寶」秘藏於岱廟之內……

圖:唐玄宗泰山封禪玉冊拓片

因為敬畏神靈、迷信天地,當地安分人從來沒有動過盜取這些寶物的念頭。現在,馬鴻逵卻心動了,要「挖寶」。

馬鴻逵與孫殿英曾拜過干兄弟,從心性和行為上來看,倆人還真有一樣的地方。

孫殿英盜皇陵是為了籌集軍餉,馬同樣如此。歸附蔣介石後,馬鴻逵雖然被委了大官,授了實權,最關鍵的軍餉卻不足。宣布反馮玉祥後,蔣介石曾一次性撥軍餉銀元30萬、新槍千餘支作為獎勵。日常供給卻實行包干制,每月撥銀元10萬元,不足自籌。

孫殿英盜皇陵的事情,當時在軍界傳得沸沸揚揚。這事啟發了馬鴻逵,對面不遠的蒿里山就埋藏了許多寶物,何不挖挖?找來知曉當地地理的人士詢問,證實蒿里山藏寶的可靠性後,馬鴻逵便下定了盜寶的決心。

圖:泰安「挖寶總指揮」馬鴻逵戎裝照

馬鴻逵一開始指派親信傳令兵班長馬子周擔任「盜寶隊長」,帶領一個班去知情人指認的地方挖。但連續挖了三天,也未見到什麼寶物。馬子周后來曾按寧夏回族自治區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要求,撰文回憶馬鴻逵泰安盜寶的經過,題目叫《泰安盜寶目睹記》。

馬子周在文中交代——

我記得是當年(1931年——筆記注)夏季的一天,馬(鴻逵)立於賓館大廈頂層,極目眺望,面有喜色,頗有壯志豪情。他很得意地對我說:「子周,你看見對面蒿里山上的氣脈嗎?」我順勢看了看,什麼也看不見。馬接著說:「這個山上氣脈很大,下面准有寶貝!現在命令你帶一班人去挖,隨時向我報告挖掘情況,不得泄露消息,封鎖道口,現場不準行人來往。」

圖:「山中挖寶」已成泰安人發財的一大門道

實際上,馬鴻逵事先對該山已有所調查,聽說有古寶,並不是他眼觀八方、神通廣大,真能看出什麼氣脈來。我奉命率一班人,整整挖了三天,掘地八尺,仍是黃土數堆,不見任何東西。大家累得腰痛腿酸,筋疲力盡。有幾個膽大的士兵在背後說:「這是誰出的主意?咱們剛閑了幾天,就故意找麻煩!」我看挖到寶物的希望不大,便如實向馬鴻逵報告。

真的挖不到寶物?就在失望的時候,奇蹟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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