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記張國榮逝世13周年|微思客

編者按

今年是張國榮去世13周年的祭日。作為他的資深歌迷,我很想為哥哥寫點東西,但總不知道從哪裡切入。

因為他有太多可以寫了。香港音樂的代表?同性結合的先鋒?太多太多的符號和標籤,對於充斥著碎片新聞表達和浮躁閱讀習慣的社會來說,張國榮就像一個巨大的素材寶庫,無論如何,都能發掘出所謂的「熱點」話題。只是,這個存活在人們標籤化記憶里的張國榮,真的就是那個張國榮嗎?

我們似乎都能找到張國榮,但我們卻從未真正找到張國榮。如瞎子摸象,大多數人都在對張國榮的觸碰中獲取足夠的自得其樂,但卻只有那些極少數的人,願意去面對那個真正的,理想到極致,以致於有些可怕,有些奇怪的張國榮。因為,面對本真的張國榮,那些期望依託對張國榮的傳播獲取自己主體認同的人們會失望,他們不敢面對他的真實,就像他們不敢面對自己的真實一樣。可,當他們把自己的認同感完全寄托在他人身上時,他們變成了張國榮的反面,卻同樣會走上如張國榮般自殺的道路。

所以,我今天就談談張國榮的自殺。加繆說,「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自殺」。當我們面對張國榮的自殺時,也許我們就會真的明白,無論是殺人,自殺還是其他各種暴力,都存在你我每一個個體當中。當面對這個日益變質的資本社會時,哪一個可發育正常?

於我,張國榮是一個怪人,一個在世俗定義里不同於正常人的怪人。可正是通過這個怪人,這個世界的種種荒謬才能被展現。正是他的坦誠,才反襯社會的虛偽;也正是他自殺的異常,才反襯這個社會自殺的正常。

「誰能承受這好奇,你有沒有愛我的準備。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若你喜歡張國榮這個怪人,就請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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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冷一天 陳奕迅 - ReImagine Leslie Cheung

「若你喜歡怪人,其實我很美」——記張國榮逝世13周年楊松林一怪你過分美麗

世人給張國榮太多的榮耀和虛名,可對我而言,哥哥就是一個怪人。從思想到行動,他這一輩子都在踐行著一個怪異的生存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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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你過分美麗 劉美君 - 偷

若非怪人,怎會在名氣最盛時激流勇退?若非怪人,怎會在輿論攻擊時公開性取向?若非怪人,又怎會在壓力最大時拍一部鬼片?

抑或許,上天也是一個怪人;不然它也不會選擇在愚人節當天,讓哥哥以一種人類可以想像到的,最極端的方式,將這個世界的種種荒謬加以愚弄。

最怪的不僅僅是哥哥的自殺行為,還有他自殺時留下的那幾句遺言。因為學術研究,曾看過不少遺囑,絕大多數自殺者最後留下的話,或悲壯慘烈、或看破紅塵;相比之下,如哥哥的文字般,平平淡淡卻又充滿不甘,將內心的種種複雜糾結,化為簡簡單單五十餘字的,並不多見:

「Depression。多謝各位朋友,多謝麥列菲菲教授。呢一年來很辛苦,不能再忍受,多謝唐先生,多謝家人,多謝肥姐。我一生沒做壞事,為何這樣?Leslie。」

五味雜陳。

只能說,哥哥,怪你過分美麗,連遺囑都怪得絕美。

二這麼遠,那麼近

張國榮為什麼會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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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遠?那麼近 黃耀明;張國榮 - 環球/寶麗金40周年經典101

談到這個話題,總歸對死者有所不敬。但對於「自殺行為」的思考,確又是每一個具備獨立思考能力的個體所不可避免的。加繆說,「真正嚴肅的哲學問題只有一個:自殺。」只有涉及自殺時,人們才會覺察到關於生存意義的終極存在;而由此引發的種種討論,足以展現這個人間最為赤裸的眾生相。

通常,聽到自殺的訊息,能讓人感到沉重、平和,但更多的其實是大惑不解:畢竟,自殺者總會受到外人以"自私』的指責,但自殺行為本身卻又是完全自主而不能以外人評價為轉移的。」因此,自殺者大多或反感或不屑外人的評頭論足,甚至自殺行為本身,就是對外人的一種諷刺或回擊;可這種回擊,卻在自殺者死後變得軟綿無力,人們在指責和消費自殺行為中獲得了認同感和存在感,這本身也就是對「自殺行為」的另一種諷刺和回擊。

所以說,人的自殺,又或者說人在生活中最本質的矛盾,基本都逃不過兩個節點的輪迴:「一個是自我認同,一個是社會認同。」

終其一生,我們都會在這自我和社會中尋找屬於自我的價值和存在。找到了,找不到,自以為找到了,自以為找不到,但終歸是在尋找的途中。

「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或其實根本在這道牆背面」,哥哥同黃耀明的這句詞,他應該是懂的。

所以他自己,也沒有例外。

三紅

重新再讀讀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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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 張敬軒 - ReImagine Leslie Cheung

Depression,抑鬱。現代心理學對於抑鬱的解讀,過去多以弗洛伊德式為主,邏輯和經驗推演居多;目前最具「科學」說服力的,應該來自生物學,比如以下觀點:

「目前能證實的是,抑鬱與大腦內神經遞質的缺乏有直接關係,這些神經遞質包括:多巴胺、去甲腎上腺素、血清素、海馬區、 腎上腺皮質軸。杏仁核 、皮質醇 、藍斑核等。」

科學的解釋似乎很有說服力,但我們在本質上,是很難真正接受它的:其雖充滿科學的冰冷和客觀,卻唯獨少了體驗性質的感同身受;可人類,對於無法體驗的事物總歸無法確信。所以,大家更願意相信的,是以下這種解釋:

「張國榮的死,是因為他無法戰勝自己的心魔;所以最終,他選擇以同歸於盡的方式結束這場戰鬥。」

所以,大家比較傾向於把當年哥哥拍攝的最後一部電影《異度空間》里,他所扮演的主人公在和女鬼在天台糾纏時說的那一番話,當作是他真正的遺言;更有甚者,一廂情願地認為,正是張國榮對於這部電影角色的過分投入,直接導致了他的自殺。原句如下:

「你終於逼我再回到此地了,我知道我該怎麼做,你要我跳下去,你要我去死,但我要你了解一件事,這幾年來我未曾開心過,我一直不能……我一直無法接受其他女人,都是你的緣故,自你死後我從未開心過,我怎麼會有快樂的權利?但我真的不想記得你,我真的好想不記得你,如果我的死能讓你滿足,而且開心,我會願意去做,你認為我們以死來複合的話,就可以忘記過去嗎?有些事情已經破裂,無法再補救,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我們將永生難忘,絕對不可以,絕對不可以忘記,···我們以前曾一起開心過,痛苦過,我兩樣都會記住,就像數年前我做過的,我不會再去忘記,我陪你死。」

「在晦暗裡漆黑中那個美夢/從鏡里看不到的一份陣痛/你像紅塵掠過一樣/沉重。」

紅,來自於黑,就像喋血,大多源自黑夜。

個人看法,把人的自殺歸結於一部電影顯然是不公平的,但戲劇對於人生的誇張,在某種程度上也會把自己的種種難題放大。尤其是這部《異度空間》,無論角色還是劇情,處處都有著哥哥的鬼魅芝影。所以,如果真要去思考張國榮的自殺行為,必然需要我們重新,認真地解讀這部講述在愛情中喪失自我並最終走向毀滅的恐怖片。

四似水流年

《異度空間》講述的是一個心理醫生在治療一個患有精神疾病的女子過程中自己也被陷入其中無法自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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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流年 Robynn & Kendy - DEAR DIARY

林嘉欣飾演的女主角章昕,得知房東的妻兒死於泥石流後,總會看見她們的鬼魂,令男友無法忍受折磨離她而去,無奈之下,她求助於心理醫師,哥哥飾演的阿占。阿占清楚知道章昕所見不過是因長久孤閉所生幻覺,開始竭盡全能幫助她,終使其慢慢脫離了種種恐怖的意想。兩人在這一過程中漸漸生出感情。

當置身阿占的生活空間時,章昕發現阿佔有諸多怪異舉動,調查過後,發現他患有嚴重的精神分裂,一到晚上某時即被幻象所困痛不欲生。為了讓愛人回歸正常,章昕決定幫助他趕走心裡的魔障。

後來一直不信有鬼的阿占最終也遇到了鬼。他中學時的女友因不想和他分手而自殺,在將她的遺物都找出來之後,他又陷入與腦中前女友的鬼魂的無盡糾纏。片尾女鬼要殺他,他在房頂把他對那女鬼的愧疚以及心裡的話都說了出來後感動了女鬼,最終女鬼原諒了他。

說實話,這種鬼片的劇情非常爛俗,所以也沒必要過於深究。但我們需要思考的,是其背後反映的,一個更為本質的社會和哲學話題,關於愛情里雙方主體性的喪失和獲得。

有人說,在愛情中,人通常會因控制與被控制的慾望,將自身的主體性自我淪喪;或者簡單的說,人都渴望在愛情中,得到對方的支持和理解,這在很大程度上,人便將自己的價值,寄托在了他人的身上。

這並不奇特,米蘭昆德拉在《identity》里就曾說過,

「在愛情里,認同都是相互的,自我都是屬於對方的。」

可是一旦因種種條件限制,這種分享和期待得不到回應,自己就會順理成章地將責任推卸給對方,實現自己心裡的某種自我安慰。

這樣一來,自我價值就完全建立在了他人的認同上,所謂的不安全感就由此產生。比如,章昕、阿占所碰到的心魔,與其說是他們亡去的前伴侶,還不如說是原本屬於自己的那部分主體性被完全分裂開來;當這一主體經過死亡進入到另一個空間,和那個已經失去自我認同的主角直面時,鬼的形象便出現了。

所以說,鬼來自於人,鬼承擔的就是人所喪失的那部分主體性。在這部戲裡,最後纏繞在阿占的女鬼,與其說是其前女友的冤魂,更多的,是他在戀愛中所無法原諒的自我。

天台上,哥哥扮演的阿占和前女友的女鬼

接下來,便有了天台上阿占想跳樓的一幕:

「一直以來我都沒有開心過,一直以來我都不可以接受另一個女孩子,是因為你。你死了那麼久都不開心,我有什麼權利開心,但我很想忘記你,我真的很想忘記你,如果我死了可以滿足你和令你開心,我會做。你以為我下去之後,你就可以忘掉以往不快的事?有些東西破碎了就是破碎了,怎麼都不能補救。」

戲劇性的是,也正是這一句話,阿占才突然明白了,即使跳樓自殺,自己喪失的主體性也無法再挽回;換句話說,如果做不到珍惜眼前人,即使自殺了,也並不能真的找回自我,在異度空間里實現兩個自我的會合。想明白了這一點,女鬼,或者說那個失去的自我,最後原諒了阿占,阿占終於在和心魔的決鬥中找回自我,從而活了下來。故事最後,他說了這樣一句話:

「很多人都不知道眼前那一個才是真的,我才是真的。」

「誰在命里主宰我/每天掙扎在人海裡面。」在多倫多的唐人街的商店裡,我聽到最多的就是這首歌;顯然,小人物們,尤其是本不屬於這座城市的移民們,無論是從一個城市到另一個城市,還是從一個國家 到另一個國家,在這個創世紀里的沉沉浮浮和自我迷失,比別人都來得更深刻。

其實,在這個社會中,關於自我喪失和孤獨感的蔓延,既是一個需要公共討論的社會問題,也是一個需要自我反思的哲學問題。很大程度上,自我喪失來源於自身將個人價值的認同感寄托在他人身上;愛情最為壯烈,但又不局限於愛情。但同時,很多都市上的小人物們,需要通過金錢、地位、階級、朋友、親人的社會認同來求得自身心態的平衡,這本身,也是一種很不健康的心理狀況。比如說,迷信權威,拜金主義,依託於他人評價來實現自己的某一事物的理解;而一旦這一事物不如自己所想像般美好時,他們便會因孤獨感和挫敗感自我隔絕於人世。

還記得太宰治在《人間失格》里說的那句話嗎?

「早晨,我睜眼醒來翻身下床,又變成了原來那個淺薄無知、善於偽裝的滑稽角色。膽小鬼連幸福都會懼怕,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有時也會被幸福所傷。趁著還沒有受傷,我想就這樣趕快分道揚鑣。我又放出了慣用的逗笑煙幕彈。 」

在自我的人格喪失後,連碰到棉花都會受傷,更何況抑鬱?

事實上,香港的「心魔」題材的影視節目層出不窮;這在很大程度上和香港城市化與資本社會發展下,市民日益嚴重的焦慮心態和自我主體喪失的擔憂相關。尤其是種種荒謬的社會怪象,讓許多普通市民對於自我的心理健康產生了極大程度上的擔心。2012年,TVB金牌監製,曾製作出《創世紀》、《金枝欲孽》、《天與地》幾部創收視紀錄神劇的戚其義先生,推出了這幾年香港影視劇中,評價最為兩極分化的電視劇:《心戰》。這部劇一方面受到了學術界和知識分子的大力推崇,另一方面卻讓大眾避之不及。有許多本港市民都曾表示過,「這部劇讓他們都不敢打開電視看」,收視率更是創造了TVB電視劇收視率歷史新低。

主題劇情很簡單,講述一位寫實表演學派大師因緣際會下遇到一個雙面性格的變態連環殺手,大師以方法表演理進入到這個殺手的內心,論助警方破解多起連環殺手案。在進入到其內心後,大師和這個殺手背後的幾個分裂的主體,包括變態殺手本人,進行了多重的交鋒,最後卻因為過度沉溺,喪失主體而差點自殺。

《心戰》海報宣傳圖

這部劇比《異度空間》涵蓋了更多內容。不僅有最基本的,連環殺手本人在尋求價值認同時分裂出去的幾個主體,也包括他身邊的親人、愛人因他而喪失的主體,還有大師為了進入殺手內心而丟失的主體。三層主體的丟失,讓自殺和殺人成為了可能,這也在某種程度上暗示著,每一個都市人,都有成為變態殺手、自我毀滅的可能性。

所以林夕說,

「哪一個可,發育正常?」

資本社會對人主體性的異化,使得讓自殺和殺人,都不再變得陌生。

五明星

但哥哥的自殺還有所不同。他走的是另一個極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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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星 張敬軒 - 港樂&張敬軒 交響音樂會

哥哥的一生,從來都不依賴於他人的眼光過活。作為一名怪人,他在很多時候比常人更能讀懂這個社會。可也因如此,即使坦然面對自我內心,他也不願意原諒自己為了這個社會自我折服;就像那些最純粹的藝術家般,他用自己的本性和想像力,為自己建立起了一個理想國,跟著自己的心走,完全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於是,在生涯最巔峰期,哥哥選擇了退出歌壇;在同性戀不被認同時,哥哥選擇公開取向;在所有人都認為哥哥影壇事業蒸蒸日上時,他選擇了跳樓自殺。

我還清楚記得,當哥哥和唐先生牽手的照片被八卦披露時,唐先生還有一些慌張地看著記者,可哥哥右手拿著煙,左手牽著唐先生,自顧自地走著,毫不在意外人眼光。如此強調自我認同的哥哥,又怎麼可能會因得不到他人認同而自殺?

這張圖裡,即使沒有面對鏡頭,但張國榮坦率敢做的性格依然顯露無疑

換句話說,也許正是張國榮過度了找回自我,無視任何社會認同,才導致了其最後真正的自殺。

邏輯在這裡:張國榮顯然最在意的是自我認同,可當他坦然面對自我時,卻又無可奈何地發現,自己作為一個純粹的理想主義者,除了構建屬於自己的理想國之外,還渴望這一理想國,能被世界所認同,希望自己所期待的善良,能讓這個都市變得更美好。

矛盾就出現了,一方面他能面對世界對於自己的批評,但另一方面他卻不能正視自己無法改變世界的事實。他不在意這個世界的眼光,卻希望憑藉自己的能力改變世界。也因此,當他嘗試坦然面對自己時,他才發現,自己真的沒法做到面對自己。

頓時想到了張國榮在告別演唱會裡唱的最後一首歌,《明星》里的幾句詞:「當你見到光明星星/請你想/想起我/當你見到星河燦爛/求你在心中記住我。」

哥哥選擇這首歌結束自己歌唱生涯,是因為它最能反映自己的心聲;可直到最後,哥哥還請求他人來記得自己。這種矛盾帶來的疼痛,即使作為一個外人,我也能感同身受。

對於一個極致的理想主義者而言,自殺也許真的是唯一出路。

六風再起時

2003年4月1日晚上6點43分,張國榮給經紀人陳淑芬發了條簡訊,告訴她自己要「好好看看這個香港」;然後,他直接登上了香港文華東方酒店的頂層,面對那個虛假繁華的維多利亞港,縱身一躍,完成了他在《異度空間》里未竟的那次自殺,給那個可怖而可悲的城市,留下最為震撼的撞擊。

不知道是不是天註定,香港自此之後,變得越來越美好,那個怪異的社會,也在《天與地》的振臂高呼後變得逐漸正常;而也正是在這部劇開播的2009年,北京國貿里,即將開業的文華東方大酒店,卻因為中央電視台大褲衩詭異的大火而損失慘重,直到現在,都沒敢正式開門迎客。

如圖,文華東方的這場大火,導致其一直不敢開門迎客

今年年初,當我坐著轎車穿過國貿,看著窗外,那灰暗的文華東方大酒店,和旁邊燈火通明的大褲衩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白領們穿梭在這兩者之間,不知哪裡是光明,哪裡是黑暗,又或者沒有光明,沒有黑暗。這倒構成了一副奇特的「光華橋的日和夜」,彷彿回到了那個高喊著「這個世界笑貧不笑娼」的1999。

「風再起時/默默地這心不再計較與賓士」。

從南方來的無名風,正在撩起屬於這座都市的蠢蠢欲動。

下一個自殺的又會是誰呢?也許他就在北京吧,我不曉得。

我唯一確信的是,下一個自殺的,應該是會很喜歡張國榮的。

2016年愚人節,

願世界的怪人們,不再被世界愚弄。

作者、編輯:

楊松林,多倫多大學東亞系研究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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