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笑話:阿姨改變了中國

早晨一睜眼,經常有一種私營老闆的壓力與幻覺:啥都還沒幹,已經欠了員工一萬多工資。

我住在上海,雙職工家庭,家中有兩名阿姨。張阿姨雖然只是每天三小時的「鐘點工」,不住家,但跟了我們家六七年了,算得上忠心耿耿,每月給她3000元左右;李阿姨是今年春天新來的,學名「育兒嫂」,是全天候帶寶寶的住家阿姨,一周六天,一個月7500元向上。

我家的生活狀況想必很多人都曾經或正在經歷著:出於經濟原因及事業追求的綜合考量,剛剛生了孩子的老婆產假結束後就重回職場,而且還挺忙;如多數城市白領一樣,結婚偏晚,生孩子更晚,雙方父母因年齡原因難以單獨承擔帶孩子的任務;更尷尬的是,我們這一輩人的家務能力普遍在退化,而家庭事務卻在各種「軍備競賽」中逐步升級,沒有阿姨參與的話,很多家庭就要停擺了。

所以,我家必須得接受這樣的財務壓力:生完孩子後不僅有奶粉錢尿布錢,還多了一筆阿姨錢。對於家庭財務狀況的唯一好消息是,剛生完孩子請的是傳說中的「月嫂」,兩個月三萬,之後換的「育兒嫂」基本上等於打了個對摺。

自從有了兩個阿姨之後,我和老婆達成了一個秘密共識:盡量不在家公開談論家庭財務狀況和大額消費,特別是涉及到家中有大額進項,以及發生了某種「奢侈」消費時。

原因也很簡單:我們非常擔心家裡的阿姨受到 「炫富」的刺激,要麼催生加薪的慾望,要麼產生某種仇富的階級情緒,誤傷了並不富的我們。

勞資

阿姨,在一二線城市,可能已經是中產(白領)家庭的新標配了吧。就如同你始終熾熱的加薪夢想一般,阿姨的加薪訴求也是一個標準動作。

以我十年左右的阿姨僱傭經驗來看,阿姨的加薪幅度每年幾乎都在10%左右,我眼睜睜的看著阿姨時薪從12元一路上漲到了目前的30—35元。

以我們家的育兒嫂李阿姨為例,她在我們家的月薪是7500元,相比城市白領,這筆錢有兩個特點。

第一,李阿姨的錢幾乎是「凈所得」,不需要房租水電,也不需要飯錢,更不需要交納個人所得稅。2016年,北上廣深這四大一線城市的職工月平均工資分別為:7706元、6504元,6952元,7480元,從賬面上看,大致和阿姨居於同一水平。但考慮到高昂的房租與飲食支出,3500元以上即要納稅的個稅基準,一線城市白領,特別是外地籍白領「凈所得」恐怕連賬面上的一半都不到。也就是說,一線城市(外地)白領的月均「凈所得」還頂不上阿姨的一半。從這個角度上而言,阿姨的收入是「高」的。

第二,這對城市白領倒是個好消息。李阿姨雖然豁免於個人所得稅,但白領所擁有的各種社會福利(五險一金)她也享受不到。也就是說,李阿姨的7500元是一筆經不起任何考驗的收入,醫療和養老是未來繞不開的話題,而住房公積金可能是一個更為奢侈的概念了。從這個角度而言,阿姨的收入又不能算是「高」。畢竟,阿姨的職業生涯並不算長,黃金工作時間是40—50歲,太老了干不動,太年輕會因為缺乏經驗以及某種不可描述的原因不被僱主接受,吃的是一個「中年飯」。

這兩點可能過於宏大敘事了。對我這樣的家庭而言,阿姨加薪雖然並不是不可接受的,但是,這無疑是一筆與日俱增的負擔,就我的家庭核心利益而言,我們最擔心的並不是阿姨那並不平緩的年度「加薪曲線」,而是一筆受刺激而產生的突然加薪要求,以及如若不果而帶來的「憤而辭職」。

刺激哪裡來?我家這樣的「言論管制」恐怕起不了太多作用。以我的觀察,阿姨作為一個群體雖然沒有建立有形的工會,也沒有如港府那樣為菲佣設立一個「政府指導價」,但她們已經形成了某種無形的「加薪共同體」。

阿姨的社交網路其實非常有效,線上線下都沒落下。老鄉是阿姨間的強關係,她們通常會有各種功能的老鄉微信群,一名新進城的阿姨要依靠老鄉網路來找工作,站住腳後就開始互相比較各自的福利與收入,切磋加薪的各種技巧,僱主小氣就被吐槽,僱主大方則作為案例研究如何多「規訓」幾個出來。更重要的是,因為有了強大的老鄉同業網路或微信群,阿姨在勞資談判中處於某種既有證據也有後手的優勢地位:我的某某老鄉拿了多少錢,我們能力和工作範圍差不多,所以……明年給我加500,這是友情價,我老鄉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工資高不止500的活,要不是看在我們相處不錯,我早就答應他們了。

在線下,阿姨還可以重新激活鄰居這個在城市生活中漸漸過時的概念。阿姨每天都有一段或幾段下樓遛娃的時間,她們在這段時間內通常都是「扎堆」的,孩子們一起玩,她們也在一起聊聊各自的薪水和福利,好像是本小區阿姨的工會聚會。這對僱主的殺傷力更加精確,阿姨們對本小區的各種收入情況摸得門清,並且還抱團;而互相不熟悉的僱主們呢?當我前一段時間面對著阿姨說某某鄰居家阿姨薪水多高的情境時,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陪著笑臉,還有什麼能比鄰裡間的「在地」薪資比較更有說服力的了?

這是一個我生活中多次發生的場景,阿姨要求加薪時不太喜歡單刀直入,還是溫情脈脈的以「鄰居阿姨」「我的老鄉」為切入,如果你順水推舟自然皆大歡喜,勞資一家歡;但萬一你過於遲鈍或者是想裝傻混過去時,阿姨下一次的加薪要求將是很直白的,如此雙方都會覺得面子受損,口角發生就是一拍兩散。

我想提醒每一位正在使用阿姨的僱主,千萬別任性,有一個事情或許可以讓你清醒下來:根據「58到家」提供的一份數據,北京上海阿姨供需比約為1:5,這是一個非常不平衡的賣方市場,用「阿姨荒」來形容並不為過。

也就是說,在阿姨加薪問題上,你幾乎是沒有博弈能力的。

不過,僅僅是加薪可能還不夠,我們的白領家庭之間正在爆發著「阿姨福利競賽」。這種福利當然不是我們習慣的「五險一金」,但也有我們習慣的「國家法定休息日」,不休可以,拿加班工資來。在一線城市,阿姨們之間甚至會攀比討論「出國福利」:僱主今年帶我出了幾次國?去東南亞的被去日本的鄙視,去日本的被去歐洲澳新的鄙視。

我家親愛的阿姨們,不是小張不帶你們出國,小張自己也好久沒出國了。

對於阿姨的加薪傳奇,我們甚至可以由此產生出某種對市場的崇拜:沒有工會,沒有「政府指導價」,沒有統一和標準化的收入制度,但阿姨們就是生生建立了一套效率堪比外企的加薪機制。

階級

剛生孩子時,我們家曾用過月嫂:王阿姨。

王阿姨身上帶有某種平等主義的神秘氣質,和我們家的關係迥然有別於我經歷過的任何阿姨。或許也有身為月嫂的特殊原因,她總是喜歡拿出一種理論權威的狀態,對我和妻子,對我們父母的不熟練育兒行為和理念持居高臨下的批評態度,有意無意的在營造一種氣氛:「我們不是僱主和阿姨的關係,我們是專家和育兒小白的關係」。

她想刻意釋放的那種感覺本身自然沒錯:我們是平等的。但事實是,她的存在讓我在家感到了巨大的壓抑,甚至有「這個家淪陷了」之感,而我的母親雖然當時沒說什麼,事後憤憤不平對她發出各種聲討中的最強音:她以為她才是這個家的主人吧!

但平心而論,王阿姨過於強烈的「主人翁精神」也決定了她的確是認真負責的,對孩子也是盡心儘力的。更何況,按照阿姨界的「潛規則」,只要你不打算開掉育兒的阿姨,她的一切非原則性問題你都必須忍,誰都怕自己的孩子成為被「報復」的對象。

所以,我忍。

沒想到的是,第一個和王阿姨當面撕逼的是我們用了多年的鐘點工張阿姨。張阿姨在我們家一直習慣喊我「先生」,喊我妻子「小姐」,說實話,我也沒多想,但的確還被叫得挺舒服的。但這樣的稱呼在王阿姨看來是非常「不平等」的,有損於阿姨整個職業的光榮,因此她就猶如勞工領袖一般用棒喝的方式「啟蒙」張阿姨:「你幹嘛要喊她們『先生』『小姐』,像我一樣喊『小張』就好了」。誰料張阿姨對此種工運風非常不屑,反唇相譏稱:「你想喊啥都可以,但你不還是和我一樣,就是一個阿姨嘛」。

作為「勞工領袖」的王阿姨雖然碰了壁,但更奇妙的是,緊接著,她又以一種完全相反的階級人設——「拿摩溫」(工頭)與張阿姨發生了碰撞。王阿姨的話大概是這樣的:「去,那邊的地怎麼沒掃」,「今天的菜搭配的很有問題嘛」。在王阿姨心中,月嫂大概是阿姨中最最高級的,天然帶有管理鐘點工的神聖權力。或者說,所有阿姨生而平等,但有些阿姨比其他阿姨更平等。

《蛇蠍女傭》劇照

幾個回合下來,王阿姨的高人一等指手畫腳很快就收到了效果,心灰意冷的張阿姨竟然向我們提出辭職,潛台詞無非是:新人換舊人,你們覺得她更重要,你們不需要我這個老臣子了。

我們幾經權衡,還是決定挽留老搭檔張阿姨,沒有加薪,只是說了幾句讓她放心的話:王阿姨很快會離開我們家,只有你才是我們最貼心的阿姨。看來,勞動者並非天然會聯合起來。

我想,在這個時代,大多數家庭應當沒有什麼「主僕」一類的不平等觀念,在人格上大多也很尊重阿姨。但不可否認的是,中國人那種對「服務性」職業特別是「家政服務」職業的某種輕視也是根深蒂固的,在阿姨與僱主之間,還有著某種沒有階級的階級矛盾。這或許也可以部分解釋,為何在阿姨收入高攀的今天,城市無業中年女性為何始終沒有大量入場,讓「阿姨荒」愈演愈烈。

在很多阿姨進入這個行業之前,她們對於城市中產家庭或許是有一種拔高式的浪漫想像:他們有文化有本事,才能掙這麼多錢,比我們強太多了。

但以我的親身經歷而言,這種想像在阿姨們真正進入城市家庭之後會發生一些微妙的改變。她們會發現:那些有文化有學歷的男主人們也沒什麼了不起的,在自理能力和家庭事務上存在著嚴重短板;那些衣著光鮮的職業女性也並非無所不能,家庭與工作的兩線作戰讓她們疲於奔命,有文化這一點至少在表面上並未起什麼大的作用。

那麼問題來了,阿姨們或許會這樣想:既然這些城裡人並非如之前想像中那麼有本事,那麼,他們憑什麼掙著比自己更高的收入,翹著二郎腿心安理得的在一旁看著她們勞動。難道就因為他們是城裡人?

這很可以理解,畢竟,阿姨和僱主的唯一共享場域是家庭:而這恰恰是阿姨最擅長的領域。她們無從知道僱主們在單位是如何苦逼,回家的享受和葛優躺是大戰後的喘息;她們也無從知道,在家庭事務上表現平平的僱主們,在工作上或許是光芒四射舉重若輕。

阿姨們也不需要知道這些,這也遠算不上什麼階級矛盾。阿姨們的這些觀察與結論經過線上線下的交頭接耳後,得出的最終結論驚人的一致:我們的能力不比他們差,我們理應過上更好的生活,所以我們要加薪。

這難道不是一種很模糊的階級群體意識么?

《蛇蠍女傭》劇照

進城

我曾和阿姨開過一個玩笑,這個玩笑對一線城市的阿姨們或許是普世的,「阿姨,我覺得你真幸福,你們的工作環境是動輒上千萬的房子,呆在裡面的時間遠比我還長;我們花了那麼多錢買了一整套的進口廚具,最大的使用者也是你。你說,你幸福不幸福?」我還說過一句阿姨或許聽不太懂的詩:「久居豪宅者,不是買房人」。

這或許可以算是一種資方對勞方的「洗腦」,我家的阿姨也似乎聽進去了,或許也對我們家和她的工作增強了道路自信,但這也當然不妨礙她的加薪夢想,那是另外一套邏輯。

玩笑歸玩笑,但我始終非常相信:阿姨是農村中年女性進城安家的最佳職業。與服裝女工廚房洗碗工相比,阿姨的工作環境好太多了吧;還有多少職業如阿姨這樣處於如此壓倒性的「賣方市場」;我甚至認為,阿姨不僅僅是一個體力勞動的職業,也是一個創意產業,她對這個家庭事務的深度參與,她對育兒的獨立意識,又有哪一樣不可以自由發揮呢?

一言以蔽之,阿姨可以幫助農村女性進城就業時規避《摩登時代》式的呆板流水線,遠離富士康式的勞資緊張關係。

對於大多數農村女性外來務工者而言,她們即使進入這個城市,也難以進入城市的真實生活,難以進入城裡人開放與封閉兼具的世界。很可能在很多年後,她們在心理上仍然與城市格格不入,難以在心理上做好城市化的準備,難以學習成為一個真正的城裡人。

但阿姨或許是一個答案。在我們家呆了很多年的張阿姨,她幾乎一開始就學會了和城裡人打交道的所有方式,學會了不卑不亢,從心理上接近了熟悉了城市生活方式。前幾年,張阿姨在上海嘉定還買了套小房子,堅定地決心融入城市生活。

在張阿姨看來,她來我們家最大的收穫是:和我丈母娘學會了打新股。在此之前,她從來不知道,被套牢的股票還有這項功能,聽起來很複雜的打新股原來就是舉手之勞。中了幾次簽之後,她將這項神奇的技能告訴了其他老鄉。

去他的信息壁壘,去他的信息不對稱。

我也恍然大悟,難怪現在中籤越來越難。

張阿姨還告訴我一個她的觀察:只要是做阿姨的,家庭地位都比較高。她說,阿姨這個 職業往往能夠提供比自己老公更高更穩定也更體面的收入,試問城市裡農村男性還能找到什麼比阿姨更高的收入?在這樣的經濟優勢下,我們長久以來趾高氣揚的農村老公們也低下了高貴的頭顱。

張阿姨說,她愛這樣的城市生活。

回家

如果有這麼一天,即使算上各種金的隱形福利,阿姨的收入還是超過了你,你會回家做全職媽媽(奶爸)么?

我曾經多從問過我妻子這個問題。她的回答似乎每次都不一樣。收入差、母性以及職業成就感是她考慮這個問題的三個變數。當母性特彆強烈時,她願意不惜一切代價回家;當她正沐浴在職業榮譽感的巨大眩暈中時,即使阿姨收入比她高,她也不願意回家。

但若撇除這些「非理性經濟人」的考慮,她和我都承認,對於雙職工家庭而言,特別是出於經濟原因而「違心」外出工作的女性而言,回家的選擇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這並不是什麼很遙遠的未來,未來五至十年就會發生。以上海為例,人平工資為6500元(稅前),阿姨平均收入為5500元(如果是育兒類早就超過了),已經差距不大了。以目前「阿姨荒」的態勢而言,阿姨的收入增速大概率會超過平均工資增速。

然後,幾年後,這個選擇題就真的放在你面前了。

即使你有萬般的職業理想,你真的確定,如果你出去工作所得還彌補不了請阿姨的開支,你真的會有違經濟理性的繼續「不經濟」的堅持工作?當然,我的前提是,一個對金錢敏感的普通的白領家庭。

更不用說,對於相當多的職場媽媽而言,外出工作本來就是違背「陪伴孩子長大」這一初心的,如果收入逆轉,也就更沒什麼好糾結的了,開掉阿姨,辭職回家。

根據美國貝恩公司的統計數據,中國女性的就業率高達73%,據說在大經濟體中穩居全球第一。我們的通常反應是,這一數據反映了中國女性的就業平等,以及中國女性的社會地位之高。

按照這一邏輯推演下去,西方和日本那麼多家庭婦女的存在,是不是就證明了無論他們的女權主義多麼聲勢浩大,但女性地位是很可疑的?

能不能這樣推演暫且不說,也暫不去考慮女性就業和女性回歸家庭有沒有文化習慣的關係,僅就經濟而言,最直接的原因就是:西方的阿姨收入太高了,不是普通白領家庭可以負擔的,而西方家庭孩子又多,除了媽媽(奶爸)回家帶孩子和「主內」,也沒有其他合理選項了。因此,在西方,除了少數富裕家庭,中產家庭的大範圍僱傭阿姨是無法想像的。

這或許也是一條普世經濟規律:當阿姨(家政服務)的價格高於媽媽的收入時,必然會導致女性大規模的回歸家庭潮。畢竟,富裕階層早已存在的女性回家現象,不帶有普遍的數據意義。

回家,這哪裡是什麼女性地位高低的問題,這就是個有關阿姨收入的純經濟問題么。當然,至於為什麼是媽媽而不是爸爸回家,這是種需要私聊的不平等,也暫且尷尬的擱下。

也就是說,十年後,從中國一線城市開始,將很可能爆發西方式的白領女性回歸家庭大潮。中國近幾十年來形成的雙職工家庭模式將發生顛覆式的改變,回歸西方,回歸傳統中國。

對於阿姨而言,他們倒不用太多擔心失業,現在嚴重失衡的供需比將逐漸趨於平衡,當然,曾經漂亮的收入上漲曲線也會變得泯然眾人。更有實際意義的是,白領女性回家本身就建立阿姨收入的顯著上漲上,無論對於阿姨而言,還是更大體量的體力勞動者而言,這都是一種社會職業收入趨於平等的指標性事件。

體力勞動者收入接近白領,這不就是西方正在發生著的么?

在家中葛優躺的這一代中國男人也快到了睡獅夢醒的時刻,沒有了阿姨,沒有各種廉價的家政服務,我們不得不變得和父輩一樣全能起來,告別四體不勤,我們會是光榮的水電工刷牆工電器修理工。

長久以來,中國女權主義太多的將精力投入在論證女性就業平等之上,如果回歸家庭是不可阻擋的話,對於中國的女權主義者而言,她們或許不得不面對一種新的話語困境:如何將女性就業率的高低與男女平等脫鉤,如何在女性回歸家庭的情況下論述男女平等。這樣的論述本不應該成為什麼洪水猛獸,女性就業率低的西方在男女平等上難道做得不比中國更好?

回家畢竟是將來時,在現階段,還是珍惜眼前人吧。阿姨,這是一種轉型時代普通中國家庭所能享受的中國特色福利。而我們,又或許是最後一代可以大規模僱傭阿姨,享受阿姨服務的中國人。

當然,世界是公平的。這一代的中國白領,應該不太會有機會享受居家養老的傳統中國福利了,沒有了阿姨,很多年後,我們會和西方人一樣,乖乖的在養老院里東張西望,看時間飛逝。

你要知道,你家裡的那個阿姨,正在和你一起為時代寫下腳註:最後的阿姨中國。

(經老婆特別警告,文中阿姨均系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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