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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殊口授(一)——菩提道次第引導文

文殊口授(一)——菩提道次第引導文  

2011-03-08 21:51:24|  分類: 格魯派 |  標籤: |字型大小大中小 訂閱

第五世法王·阿旺洛桑嘉措  著< xmlnamespace prefix ="o" ns ="urn:schemas-microsoft-com:office:office" />

  緣宗  譯

方便智慧雙運二資浩瀚大海1處,

滋生觀無厭足相好圓滿枝葉端,

成熟一切種智無上百味豐碩果,

眾生上師釋迦2如意樹王賜妙善!

深廣法理大地沉深海3,

講辯著作靈龜善負荷,

「兩大車軌」4潔白美名揚,

超越三有囹圄堪稱讚!

綿延雪山環繞清涼境,

大乘法日光芒遍十方,

盪盡邪思黑暗無遺余,

聖教光明普照阿底峽。

尊者至言最勝摩尼寶,

安置高聳聞思修幢尖,

能滿究竟希願「噶當5派」,

弘傳諸方此宗誠稀哉!

洞察幽微    廣博智慧    百股金剛乍揚際,

垢染錯亂    俱胝論義    邪說山足即摧折,

惡意興難    非天細腰    一切胎累皆墮落,

  空前帝釋    智嚴賢6名    尊勝遍智宗喀巴7!

佛日隱沒西面惑業山,

劣慧東方持地8巔峰端,

升起總持至尊皎潔月9,

昆敦10師尊為我頂莊嚴!

具足吉祥初中後時善,

受用無盡寶藏正法財,

妙音入喉加持得自在,

任運四身生源善知識。

師尊潔白事業清涼光,

增盛澎湃善說無垠海,

現後利樂摩尼帝王寶,

橫掃有寂貧乏供施者11。

尤其五百頂嚴燃燈智,

父子無熱惱河善傳流,

乃宿、博朵、京俄三大士,

教授大川注入我心海。

如此於我深重恩情擔,

乃至證得彼岸菩提藏,

作意思量亦極難測度,

想來不覺掌蓮合心間!

佛子大行境界廣如空,

真理密意微妙比細塵,

是故如我強負贊說擔,

猶持庵摩羅核測大海。

僅僅看書、誦傳非引導,

乃依傳承不斷大士語,

復生具量覺受甘露精,

匯入大寶珍篋經函中。

三士道次第引導,把一切佛經的扼要無有遺餘地歸納一處,是引導有緣的補特伽羅到達佛地的殊勝之法。

若是修持此法的補特伽羅,則需要從一位傳承不斷的善知識處聽聞此法,由此因緣,故論中多云:「攝二大車善傳流,深見廣行無錯謬。」

「為顯其法根源凈故,開示造者殊勝。」

「從正遍知輾轉傳來,於其中間善士未斷修持彼義扼要教授。」若觀察此中的詞句,其中蘊含著深遠的意義。

從我等本師凈飯子12以來,乃至法王宗喀巴大師之間傳承的次第,如《 道次第祈請文 》排列的那樣,清楚明白、無有紊亂。

其後,弘揚至尊宗師教證二法遍及一切方所的善巧成就弟子,多如天上的繁星、大地的塵埃,由此傳承的情況也自然是那樣數不勝數。然而時至今日,卻有著種種不正常的現象,如只是引用各自寺院歷代上師的傳承,或是在沒有中間傳承依據的情況下,卻向他人妄自傳法等不良現象。

而就我本人而言,不管是對於本法詞義方面斷除增益的講解引導,還是直接引導修持的情況等,我都曾以極大的勤苦進行了聞思,有著不同的清凈傳承。

其中直接引導方面的傳承,是從至尊喜饒僧格(智慧獅子)乃至根本上師之間傳承下來的。

在此修持中,如所說「潔凈悅意的地方」那樣,於隨順地方、時節的禪房等,善加清潔打掃。如佛母——《大般若經》中所說的承事大師及法那樣,對於法師,擺設、供獻上高廣的獅子座等事宜,並生起恭敬承事之心,視如真佛。此即是《地藏經》13所說之義:

「常恭敬聽法,深信不毀謗,

 供養說法師,如佛世尊想。」

其中是說,我們於此第一緣起之門,不可錯亂,不可流於輕慢。

《海慧請問經》中說,若最初念誦伏魔真言,則於百由旬內,魔類不能尋機傷害。不管念誦,還是不念誦此伏魔真言,替而代之的,據言一定要誦三遍《 心經 》。

其後,祈請從佛陀乃至於根本上師之間全部的道次第傳承上師,以及供獻曼則之間的各種事項,應當次序井然、不可錯亂。

據言,其間不可簡便草率,就像教學啟蒙經論的老師對初學者施用的方法似的,而應於初中後三階段,一切或大或細的行持,都不要沾上隨心臆造的垢染,以智慧深入地觀察是很重要的。

阿底峽尊者的教言,融匯了怙主龍樹、聖者無著兩位大士的教授法流。怙主龍樹、聖者無著兩位大士,則是不觀待其它的師長14,依於兩位補處之尊15的恩德,經由自己的力量,對於如來所說的一切深廣正法法蘊,開出大車道軌的一代宗師。

為了利樂等虛空際的一切有情,應當證得無上正等正覺的果位。為此,從聞思修三門抉擇具德燃燈智(阿底峽尊者)所說的大乘法理,實是盪盡一切有寂衰損、出生一切利樂的源泉。

如《  聽聞集 》中說:

「由聞知諸法,由聞遮諸惡,

 由聞斷無義,由聞得涅槃。」

最初,我們應以聽聞抉擇。

如經中所說:「諦聽!諦聽!善思念之!」

其中是說,在聽聞時,應當斷除猶如覆器、污器、漏器的三種過錯,生起自己如病人,法師如醫生,教誡如良藥,殷重修持如療病,如來如善士,於正法理起長久住世的六種想法。

總之,於聽法時,斷三種過、依六種想等,一切動機、威儀等方方面面的內容,都請學者瞭然於心地聽聞!

所聽聞的正法者,如《 道歌 》16中說:

「一切智者頂上嚴,名稱幢幡極顯耀,

  龍猛無著善傳來,圓滿菩提道次第,

  能滿一切眾生願,故名如意摩尼王,

  遍攝一切正法流,是故亦名善說海。

  通達聖教無相違,能知佛語皆教授,

  速得如來甚深意,極大罪惡自消亡。

  是故印藏諸大德,咸共依此勝教授,

  由此三士道次第,寧有智人不歡喜?」

三世一切諸佛共履的康庄大道;無等導師凈飯子金口所宣八萬四千法蘊的一切關要處,經由二大車軌自在地詮釋其中的密意,後經由隨學的諸大班智達的抉擇;復由諸多大成就自在師切實地付諸實踐,如此勝法,具德燃燈智尊者沒有絲毫錯亂地把它彙編為「三士道次第」的修持教授,著有《 菩提道炬論 》等,並大力宏揚,隨學的行者被普稱為「覺沃噶當巴」,秉承著善巧、尊嚴、賢善的道風,法流經久未衰,由此法門龍象輩出,如天穹籠罩大地一般,遍及整個雪域。

後復隨著時運的變遷,清凈的法流沾染上了無知邪解的垢染。為了重振教綱,文殊大士應運遊戲示現於人間,猶如第二大車17的法王宗喀巴大師著作了廣略菩提道次第。這些空前善說的大論,不是耽著於上下乘片面的教證之法,僅趣入狹隘的取捨之理,而是隨應於善知識仲敦巴所說的內涵,如云:

「能知以四方道18,攝持一切聖教者,謂我師長。」

如下士階段所說,由深心怖畏三惡趣之苦,從彼希求解脫之心,猶如犯人想到監獄就作嘔般,如此的意樂,如果還沒有在內心上生起的補特伽羅,則對於他而言,如中士階段所開示的那樣,不再貪戀上界人天一切的圓滿富樂,視三有輪迴皆如熾燃的火坑,希求出離生死的不造作的意樂是根本沒有生起的時機!

若沒有絲毫厭離輪迴的覺受,又怎麼可能普緣其它有情,生起真正無造作的大悲心呢?

若沒有生起大悲心,那麼,意樂上發心菩提,行為上學修六度的菩薩,也只會像虛空花一般,子虛烏有。

如自己解脫惡趣方便的法類,與捨棄自利、專一利他的法類,在詞句表面的陳述上,被懷疑似乎相違的法,而事實上,一切佛語互為助伴,或以因果的方式,或以道之主體、支分的方式,皆成為一位補特伽羅成佛的因素。此為領悟一切聖教現為無違的殊勝。

如《三珍寶論文加行》中說:

「雖然多聞貧於法,

 聖言不現教授過。」

因此,在修持諸法內容時,不要像這樣沒有明白到,由抉擇教正法為因,以成辦證正法之果的扼要19。

當如大瑜伽師(菩提寶)所說:

「言悟入教授者,非說僅於量如掌許一小函卷而得定解,是說了解一切至言皆是教授。」20

成辦下至現前增上、究竟一絲安樂的方便,在諸清凈無垢的佛語中,莫不以直接或間接的方式,加以開示。雖則如是,但由於佛語的博大精深,對於其中難以領悟的內容,在詮釋佛陀意趣的諸大論典中,復清楚地進行了開示。因此,沒有絲毫什麼另類的修持教授,是佛經及釋論中所未曾宣說的。

彼等經論中廣大開演的一切內容,都於此道次第中,全部納入前行、正行、結行的三次第中,無所缺失,若於此獲得決定解,即為一切佛語現為教授的殊勝。

若念:「若能這樣,一切佛語圓滿地現為教授,通過聞思抉擇剛才所提到的佛經釋論就可以了,又為何另置經函,稱名《道炬論》、《聖教次第》、《道次第》等呢?」

由於時運的關係,所化弟子的慧力越來越低劣,對於深奧難懂、文字浩大的內容,不能斷除增益,因此,依於從清凈圓滿的大覺世尊一脈相承而來的教授,攝為道次第的論著等。

當然,我們也不要懷著這樣的想法:「既然如此,八萬四千法蘊等的廣大詞義,並沒有全部攝入道次第的論著中,是否會有過多過少的缺點呢?」

因為,其中沒必要全部攝入一切的文字,能攝入一切的內容即可。比如,配製的二十味冰片的葯堆,非常龐大,當服用時,從中取出具備各種藥物齊全的一小劑量即可,就能祛除一個人的熱病,不用煎服全部的葯堆。由此原因,即是依於上師的教授,容易獲得勝者密意的殊勝。

若有某種對治法,能對治一位補特伽羅從凡夫趣入佛地的所斷——二障,卻未曾於佛經、釋論中開示,這樣的對治法絲毫也不會存在。在這部論著中,含攝了一切的佛經,因此,若於此理修持,就會遮止一切的罪過之門。

如《 遍攝一切研磨經 》中說:

「曼殊室利!毀謗正法,業障細微。曼殊室利!若於如來,所說聖語,於其一類,起善妙想,於其一類,起惡劣想,是為謗法。……。」如其所說,依於謗法所產生的一切罪障,都將被遮止。此為極大罪行自行息滅殊勝。

修持具有四種殊勝的教授分三:

甲一、加行;

甲二、正行;

甲三、結行次第。

初者,加行次第:

三士道次第中,前前為後後的加行,因此,若以上士道為正行,則中士道之前的內容皆可攝入加行中,亦與其它修心等的引導之理是相順的,這樣並非不可以。但在學習總的佛子大行科判中,說到「於總大乘學習道理,特於金剛乘學習道理」,這樣看來,在密咒中,行品方面的法類又成為前行。而我們應明確主要的引導所緣法,分清前行正行,否則,則如觀待彼山成此山,觀待此山成彼山一般,不能準確定位相應階段的內容,如此一來,流於錯亂之道的現象也就很多。因此,具有傳承大德的親授,觀看覺受實踐的現見傳承是很重要的,在本規修法中,從暇滿難得乃至止觀間的一切法都應作為正行。

頌曰:

斷污器過存正直,從於總持師口中,

聽聞悅耳妙法音,乃由歷劫福財得。

特於印藏諸大士,心髓具四殊勝法,

普利群機甘露葯,難覓第二最勝道,

有緣聞思修持眾,拋棄微利今生欲,

以強厭離催心意,往赴山頂遠塵囂。

芳草秀林花香境,容身僅有小石房,

與影為友無他人,閑聽潺潺溪水聲,

安詳鹿群輕聲行,不見製造禪定刺,

能生三毒是非語,披糞掃衣乞食活,

不染非法信財毒,勸勵白善身語意,

辦究竟樂達至境!

初加行中,道之根本依止善知識之理,分二:

乙一、加行:皈依發心;

乙二、正行:正式修習依止善知識之道。

初者,有的智者說,一切法的起始唯是依止善知識之理,在它的前面,沒有其它的法。於彼雖似有著許多清凈的根據,但若果真如是,就應承認有這麼一位既是於依師法修心的菩提道次第正所化機,又沒有皈依三寶的行人。這樣的化機由於沒有皈依,則不入內道佛弟子數,因為阿底峽尊者與香底巴大師認為是以皈依來區別內外道差別的,而且在《 菩提道次第 》的科判中,說趣入聖教的最勝之門即是皈依。

又有的認為:「僅皈依並不相違,但若修發心則不合理,依止善知識後,是下士的法類故。」

對此本人頗不以為然。下士的法類說有兩種,正下士法與共下士法。於此所修者,並非只是希求後世增上生的下士法,而應是作為上、中士道基礎的共下士法。

如云:

「諸初業有情,轉趣於勝義,

    正等覺說此,方便如梯級。」21

如《廣論》中說:「若中下士諸法品類,悉是上士前加行者,作為上士道次足矣,何須別立共中下士道次名耶?……」

由此當知,此時所講法的對境是上士道的化機弟子,以其前加行的方式,開示下士道。如是一來,以發心攝持,不僅無過,而且極為善哉!特別是,我的師尊引導的論典,是以《 甘露純金 》為基礎,補以兩種道次第而傳授的,其中極為明顯地開示到皈依發心。

在諸大論典中,此處關於皈依發心的作法並沒有明顯開示,因此,那些由於自己沒有啟請過覺受引導、沒有耳聞目睹過語傳實踐作法,單憑口才、隨欲臆說法師們的自以為是,也在情理之中!

因此,最初皈依者:

如《 贊應贊 》中說:

「尊未度眾生,何有是衰損?

   未令世間會,豈有此盛事?」22

如果不是從佛力中產生的,而是依於其它的因緣,讓眾生解脫有寂的衰亂,或是讓眾生享受現前究竟安樂之事者,是絲毫都不會存在著的。殊勝稀有功德的佛陀從滅道二諦的正法中生出。如理修習正法,亦需依賴於有學無學的賢聖僧眾。因此,從今為始,乃至未證佛果之間,我祈請彼等殊勝的皈依境,為依為怙!為我親友!如是思惟,以一種清明的信心為前行,勝解諸依怙尊歡喜現前降臨,作我依怙。

以此殷殷勝解之力,救護處諸聖尊具有殊勝的悲智力功德,如鳥掠過天空一般,為攝受所化的弟子,降臨面前。這自然是緣起的法性。

如云:

「若誰主要發勝解,

  能仁即住彼人前。」

其義是說,不僅僅是我們一廂情願的勝解,事實上決定是這樣的。

此處雖不依照那些繁瑣的觀修法類,如密咒引導的論典般,但是若連顯宗方面的修持觀修法也沒有的話,皈依的語句念得再多,也不過是僅僅遮止了綺語罷了!

明確了皈依境,皈依的人如何皈依者:

由於惑業的束縛,自己無奈地沉溺於深廣無垠的輪迴苦海中,恆受三苦煎迫,於此深生怖畏,猶如不共戴天的宿敵現在正前來取自己的性命般;了知並凈信唯有三寶才有從其怖畏中救護的能力,並且希望在自己的內心上生起那樣殊勝的功德,而且以深信之心一意託付:「不管發生什麼樣的苦樂善惡,您悉知悉見!」並且懷著悲憫有情的心,自己雖沒有能力救度眾生的苦厄,但由祈請三寶作為依靠,也一定能辦得到。我們應懷著這些心態,然後稱念:

我及等虛空際的一切有情從今為始,乃至菩提藏之間,皈依具德上師正士!皈依佛世尊!皈依正法!皈依聖僧!

計數而念,少則二十一遍,多則三百來遍,隨正座的長短而定。最初即貌似趣入善行的表現,實在是不知修持的證據。如云:「此復初修,若時長久,易隨掉沉自在而轉。此若串習,極難醫改,故應時短,次數增多。有欲修心,即便截止,則於後次,心欲趣入。若不爾者,見座位時,即覺發嘔。」

我們從一開始,不要變成處處碰壁的教油子是無比重要的。

皈依的修持結尾,懷著殷切的心稱念:

皈依上師三寶!祈請諸尊加持我的心續!尤其祈請加持迅速地生起三士道次第!

隨應時機,念七遍或二十一遍等。

由祈請殊勝的福田三寶之力,有著於內心上生起下面所出所緣法類的特別意義。如說:「故於聽聞不能持文,思惟不能解義,修習相續不生,慧力至極微劣之時,依福田力,是要教授。」

令了知最初需要皈依的理由是無比重要的。從此以後,由於我們要學修皈依的簡略學處,自然而然地也就會從供養方面積集資糧。

如一石同時驅散百鳥一般,我們於一開始皈依並祈請三寶,依殊勝的福田力,令內心生起諸道的證悟,並不必要於每一種所緣修法的結束時,啟白祈請的文句。

發心者:我為了利益一切有情,理當證得圓滿的佛果,故爾,我當修持三士道次第!

隨文憶念其中的內涵,念誦三遍或七遍,都是可以的。依於發心,下面所產生的一切善業都將轉為成佛之因,有著這樣特別的意義。

乙二、正行:道之根本——依止善知識之理

正文:

如《 經莊嚴論 》中說:

「知識調伏靜近靜,德增具勤教富饒,

   善達實性具巧說,悲體離厭應依止!」

所依止的善知識,就其自身也是經由增上三學善加調伏了自己的心續;廣博多聞,富有經教的功德;有著證悟真如實相的殊勝慧學;功德巍巍,遠超過弟子;思辨敏銳,堪以正理剖析經義,令所化弟子喜聞樂見,善巧引導到清凈的正道上來;不觀待名聞利養等,悲憫可憐的眾生;精進不懈,勤於成辦他人的利益;堪忍再再宣說都無疲厭的難行重擔。

具有如是功德的上師正士,所宣說正法的對象——具器弟子者,如《 四百論 》中說:

「說正住具慧,希求為聞器,

  不變說者德,亦不轉聽者。」23

弟子應具有五種功德:遠離黨執,不貪著自方,嗔恨他方;具有智慧,能分辨邪說善說,如理取捨;無比希求正法;恭敬法師;一心專註。

如是的上師與弟子若能具足雙運,就像具有雙翅的小鳥自由地翱翔在天空一般,成辦解脫也就不那麼困難了!

具相的弟子依止善知識的情況有兩種:

丙一、意樂依止的情況;

丙二、加行依止的情況。

初者,如《 寶炬陀羅尼 》中說:

「信為前行如母生,守護增長一切德,

除疑度脫諸暴流,信能表喻妙樂城,

信無濁穢令心凈,能令離慢是敬本,

 信是最勝財藏足,攝善之本猶如手。」24

如其所言,首先我們一定要生起一種對於善知識不退的信心是很重要的,而且還應觀善知識已盡除了一切過失,具備了一切功德。但如「時運故上師功過相摻」所說,在我等業緣不清凈的弟子面前,功德與過失總是夾雜在一起。因此,最初我們應遮止分別過失的心。若遮止了這種心,上師具足功德的行相也就自然而然地隨之而來。在祛除分別過失的心時,比如一位神醫,施以功效強大的藥物時,那些慢性的病根就會被激發出來,產生些許的疼痛後就會痊癒一般。同樣,那些看似過失的上師言行,我們也應特別地找出來並令其清晰顯現。例如,不管是我們的親人、仇人,還是一般的人,在過去自己看來非常熟悉的行為,如果我們不特意去想的時候,就不會那麼鮮明,由此引發的三毒分別也不會現前生起。但如果心裡總是縈繞著那些境遇,他們或好或壞的品行,雖已過去很長時間,也會有現在剛發生的感覺,同時心裡也會充滿著歡欣或悲傷。

哎!我的這位具德上師的身形、語調、心胸的寬厚或狹隘,總之,包括行走穿戴的方式等細微的表現,盡一切或好或壞或一般的行為,自己應一再地觀想清楚,令其自然地顯現出來,不管是善是惡,就像發生在眼前一般清清楚楚,乃至未到這種程度之間而思惟。

然後,心中會升起這樣的疑惑:「這樣的顯現,是上師本身有過失而顯現的呢?還是沒有而顯現的呢?」這位上師正士怎麼可能會有那樣的罪過呢?由於自己從無始生死以來,被惑業障嚴重地染污著,由此之力,雖沒有而顯現出來。如在錯亂的根識前,極為潔白的雪山也會現為藍色的樣子。膽病侵襲的眼識會把白螺看成黃色。自己所見與這些情況又有什麼區別?為了利益我等唯被三毒擺布的眾生,上師示現出相應的情形,說不定就是上師特意現出那樣不清凈的外表呢!如是數數思惟。

如果,我們只是盲目地勝解修習,是不堪一擊的,稍遇境界就會轉變,因此應從因、喻中獲得決定。無上的正等正覺佛陀,諸過永盡、萬德莊嚴,但善星、提婆達多、外道等還是把他看得一無是處。聖者無著把至尊彌勒看成是一條下半身爬滿蛆蟲的母狗。佛智大師把妙音親大師看成是一位頭纏法衣正在耕地的老漢,外現不僧不俗的樣子,田裡的諸多有情被投進水裡煎煮。那若巴看到諦洛巴在燒烤活魚。沙彌柴哦瓦把金剛亥母看成了麻瘋女人。在《 佛說父子相見經 》中也說,如來化現為魔類利益有情。這些道理與自己見到的情形並沒有什麼差別。

據說,若如是思惟,起先對於上師的各種行為,心不歡喜、漆黑一團的狀態,就會依於這樣的觀察修,猶如陽光照臨暗室一般,上師遠離過失的光輝形象就會呈現出來。若修的話,初業行者也一定會有這樣的覺受。

事實上,上師沒有過失,我們對此若獲得深忍的信心,由此也間接明白了上師具有一切功德。依於自己的慧力在某方面強烈的力量,作為它反面的一切功過也就會映蔽下去,此乃法爾如是。若我們以強烈的慧力再再思惟,善知識具有善巧、尊嚴、成就、賢善等的功德,下至即便有著如貪慾淡泊、念誦出色等的少許功德,我們亦當思惟有著如此這般的殊勝功德。如此一來,當上師有著慳貪執著、孤陋寡聞等的過失時,也會被映蔽下去,就如沒有一般。如陰曆三十時,月亮雖在天空升起,但在強烈的陽光照耀下,好像沒有一樣。哪怕最微細的過失,也儘力破除;哪怕最微細的功德,也儘力增長自己的信心,這樣一來,自己就有了一切善聚成就的根本,極為關鍵!這樣不為他奪的殊勝信心,即便沒有對自己直接以恩德利益,但由聽聞到上師美妙的名聲,也會產生。

但是,我們要生起大恭敬的心,則需要隨念上師的恩德,這是很重要的。遠離過失、具有一切功德的體性者——諸佛如來,量等恆河沙數,但由於自己善緣低劣,無緣從彼處獲得恩德的滋潤。而我的這位上師,為了引領剛強難調的暴惡眾生,以三世諸佛的本來面目,卻示現為凡夫的樣子應化而來。

因此,就盡一切過、具一切德而言,上師與諸佛並沒有絲毫差異,但對自己而言,上師猶超過諸佛。總的說來,佛陀沒有動搖地住於法身大樂中,為了利益不共的所化弟子菩薩聖者,現出受用圓滿的報身。由於彼身不是聲緣及凡夫俗子的境界,復以殊勝化身的行相應跡於南瞻部洲,安立眾生於成熟、解脫的大道上。諸佛並非是懷著親疏之心,故意捨棄我們。如陽光照不進朝北的岩洞一般,都是因為我們自己沒有業緣,所以不能親見諸佛,不堪成為嘗受法語甘露的容器,因而漂泊無邊的輪迴,無奈地嘗受痛苦罷了!在這次得到暇滿人身的此時,若沒有值遇這些善知識,更會流轉於無暇之處,就連三寶的名字也聽不到。即便自己親見諸佛,也無過於此,善知識開示深廣的正法令我們得以聽聞。如果自己能夠腳踏實地地付諸實踐,證得解脫與一切智是無庸置疑的了。在今生,救護仇怨病魔等的怖畏,或者施予衣食財富,尚且被認為是恩深似海,更何況上師令我們一掃輪迴總別的痛苦、施與究竟的無上安樂,其恩德的深重,即便用黃金充盈的三千大千世界,又豈能報答得了?毫無疑問,對自己而言,上師的恩德實在超過三世一切佛!如是深心懷著恭敬虔信之意而思惟,乃至身毛豎立、眼淚橫流之間而修。據說,若喜廣者,可如《華嚴經》所出「我此知識說正法」等的頌文25,以悅耳的聲音隨文入觀。

丙二、加行依止法:

如《事師五十頌》中說:

「此何須繁說,勵觀彼及彼,

  應作師所喜,不喜應盡遮。」26

我們應成辦善知識歡喜的事情,斷除上師不歡喜的事情。往劫,我等本師釋迦牟尼佛為了聽聞一四句偈,也曾身燃千燈、身刺千釘,毫無吝惜地獻出嬌兒愛妃、一切臣民財寶;常啼菩薩親近聖者法涌菩薩;那若巴親近諦洛巴;阿底峽尊者親近金洲大師,為了乞求菩提心,於浩淼無際的大海中受諸難行;仲敦巴親近阿底峽尊者;塞尊者親近卓莫大師;米拉日巴尊者親近瑪爾巴,……,如是等高僧大德們的傳記中,隨處可見捨身忘己、不待受用的不可思議難行。

上師自然不會顧戀那些財物等,有時雖看似在意那些東西,實際上也是想為了令弟子圓滿廣大的資糧。如云:

「供師將轉成,恆供一切佛,

   由供福資糧,證殊勝悉地。」27

為了圓滿廣大的福德資糧,供出我們自己珍愛的盡所有的一切財寶,或者上師吩咐了似乎難以辦到、不合時宜的事情,我們也應想到「這樣對我一定有利益」,而毫不遲疑地趣入;若根本不能辦成或不如法時,則應如「若以理不能,啟白不能理」所說的那樣,婉言辭謝,絕對不可不理不睬、漠然置之。經中說,最主要的是以修行供養令師歡喜,因此,我們應以聞思修的方式,抉擇上師所開示的正法。

《華嚴經》、《 金剛手灌頂續 》等諸多經論中說,如果沒有如法地依止上師,則是一切罪惡的根本,若是如理如法,則是一切善聚的源泉。我們對此應獲得決定解,不可只剩下口頭禪,而應付諸實踐。

但如常啼菩薩般,毫不吝惜地捨棄身命等難行能行,初業行人是無法切實作到的,但可作為發願的境界。對於切實可行的,也應順應時處因緣而定,並非都一定要無條件地實踐引導修法中的一切修持。

略攝彼等內容而修持者,即是《 菩提道次第 》科判中「略說修持軌理」階段的相應內容。我們應知道六加行法的修持即是正行。

在舊的引導論著中,把此六加行法稱為「依止善知識的前行法」,於最初出現,顯然是考慮到,為了前面所說的觀察修在內心上生起而必須積集前行的資糧,如今的次第則不是以那樣的方式實踐的。

六加行法是金洲大師的行傳,謂清潔打掃住處,莊嚴擺設三寶身語意像;隨自己的財物,作陳設供養;於安樂的坐具上,以非放逸的姿勢結跏趺坐,或半跏趺等,隨宜威儀端正其身。然後修持時,在舊的引導文中,說誦「桑巴瓦」咒凈化,生起三昧耶尊。嘉華樣·達隆扎巴·洛卓嘉措的口傳中,說生起根本上師怙主文殊,多多地計數「底」字咒而祈請。在有些引導文中,說生起上師能仁金剛持,在內外許多的蓮花瓣上,如壇城中的聖眾一般,安住著諸位上師,左右依次排列,如聚會一般。如是等的很多修法都摻入了密咒的味道,與此處的修法稍有差異。

在這裡,依於上師瑜伽的資糧田,如藥師經儀軌中所說的那樣,加持處所資具,迎請聖賓。

願以三寶諦實力,諸佛菩薩加持力,福慧二資圓滿力,法界清凈不思議,我之信心勝解力,加持地基及法座等,誦:「普願大地皆清凈」等28。

清楚觀想:如加持的處所、界一般,珍寶為地,平坦如掌,其上獅子擎有悅意寶座,左右排列著數等根本傳承上師數的寶座,前後高低的形狀如階梯一般,美妙莊嚴。

如《純金》所說,迎請曰:

「清凈法界不動轉,悲視十方無量眾,

三世紹隆佛事業,上師偕眷降此處。」

「無餘有情大依怙」等三頌29。

勝解觀想與開示此法的具恩根本上師無二無別的無等釋迦牟尼佛,被廣行與深見傳承的上師眾圍繞著,周邊復圍繞著三乘學無學的賢聖僧,如密雲一般,如《摩揭陀賢女傳》中所說的那樣,降臨並安住於排列的法座上。

誦「此妙浴室異香馥」30等生起浴室,隨自己的力量觀想自己化現出百千萬億的身體,捧著香水充盈的寶瓶,誦「猶如佛陀降誕時」31等文,然後誦「佛身語意無惑染」32等文,結合六度的頌文等,廣略適宜地獻沐浴。

當然,實際上,資糧田聖眾沒有不凈的沾染,但在不凈眾生的顯現中似乎存在著,沐浴是為了祛除那些似有實無的垢染。洗浴塗抹、按摩擦拭、侍病護理等,以及稱頌功德等,若自己在上師跟前,應切實來做。此處代替彼的內容與下面所出的大部分內容,也是前面所說以財物供養令師歡喜的方法。

然後以「三千界中皆蒙熏」等33文供塗香,以「輕薄柔軟妙天衣」等34文供衣,以「悲憫我與眾生故」等35文祈請資糧田聖眾堅固而住。

然後,略攝積凈扼要的七支供中頂禮者:

在觀想皈依境的狀態中頂禮,「無等嚮導大師婆伽梵……」,廣大行與甚深見傳承諸位上師的各各祈請直至宗喀巴大師之間的內容,如普遍流傳的那樣而作,然後   誦:

善巧成就「智慧獅子」足,

本一切智「根敦主巴」尊,

現證三身果位「善賢寶」,

具德上師三尊我啟請!

妙音喜笑「根敦嘉措」軍,

語之昊日「善妙吉祥賢」,

智成大德「福德吉祥賢」,

正量善士三尊我啟請!

蓮花妙手「福德大海」尊,

奉行深義教授「法賢德」,

諸部遍主「光明金剛」足,

大善賢哲三尊我啟請!

恩德無比「喜熱都德」名,

言語自在善慧大海部,

胸懷甚深廣大正法藏,

直接傳承總持我啟請!

把其中的啟請變為頂禮。以「所有十方世界中……」等頌36頂禮迎請來的諸佛菩薩。

供養中初者為供曼則。曼則盤的質量,上者為珍寶所造,若條件不富裕,亦可在石片等上面,準備穀物等堆。開始時,以三十七堆供法,隨自己意願,念誦數遍,計數時,則以七堆供法為主,二十一遍乃至一百遍不等,隨文入觀而供。

我們在積集福德資糧的這個時候,如果連一粒米都沒擺上,身語方面少許的辛苦也不願意受,而借口以觀想與定力作供養的話,則如善知識博朵瓦所說:

「於一穢螺杯中,略擲少許香草,念云:『旃檀冰片妙香水』,是諸生盲欺明眼者。」

若自己有條件,但由於慳貪與懈怠,而供養劣質、微薄的東西,或根本不供養的話,則是自己對於法與補特且羅根本沒有生起信心的真實表露。

如今真正在修習正法的人寥若晨星,對於這些絕無僅有的真正修行人,也視如「澤達」地方兩條腿的人一般,不算入人數。或者妄言:「我們不修那些固步自封、隨波逐流的俗套修法!」或者對於法的傳承上師,自己連一兩位都說不上來,還信口雌黃、處處炫耀,如「噶孜」地方的某些小國,殺了自己的父親還敲鼓慶祝一般……,這些不良的現象比比皆是,因此,我們萬不可粗心大意、隨欲臆造。   

其它供品則如「供物凈水及華蓋…」等頌供二水、受用品、音樂,或以其它各種相應的頌子供五妙欲、七政寶等。如果座次漸多,以及恆常修習時,為了稍微方便些,即可僅以「以諸最勝妙華鬘…」37等頌作為供養支。海會聖眾對於實設意觀盡所有的供品,雖沒有貪著之心,但為了圓滿我們自己的資糧,我們當觀想諸位聖眾非常歡喜地受用。

「我昔所造諸惡業…」38一頌,以完備的四種對治力懺悔三門積集的一切罪障。

「十方一切諸眾生…」39 一頌,對於一切凡聖的善根,修習隨喜,發歡喜心,由此,則能平等共享彼等所造善根的福報。

「十方所有世間燈…」40一頌是請轉法輪。

「諸佛若欲示涅槃…」41 一頌是請佛住世、不般涅槃。據言,我們應堅固地勝解,當祈請資糧田聖眾時,他們都歡喜地應允下來。

「所有禮讚供養佛…」42一頌是迴向支,把前六支的善根迴向無上菩提。正如《 海慧請問經》中所說:

「猶如滴水入于海,海若不枯滴水存,

 如是善根回菩提,直至菩提亦無盡。」

此中有著善不失壞、增長廣大的甚深扼要。

在舊的引導文中,說到《 總懺 》等的修法。這樣雖使更為圓滿,但在後面有詳細地出現,因此,為了方便修習,在現今的修持中就不加了。

剛剛所說的前行與正行的修法內容,從此乃至止觀之間的一切所緣次第,其間的次序不可紊亂,依於前後不同而導致的廣略差別等的修持、口傳,一定要參照所看到的傳承。

如果像當今持誦攝類學的辯論難點般,隨心所欲地省略其中的內容等,則使一切善行皆有過失。這點在廣略道次第中都有提到。有智慧的人應仔細地思考,此至關重要,但如今不少修行人,不遵循善知識開示的直接引導,而把書本當成自己的上師,雖說是在修行,這一切莫不是被沾染上過失的善行,無非是徒勞無果罷了!

另復一切威儀,以堅固的正知謹慎防護,不增不減,恰如其分,正座時正修的所緣法與座間如何行持,在廣略道次第等論中有詳細的解說,望從中參閱。如果令心放任自流,說其功德力量進度極為微劣。

從依止善知識乃至菩提心的修持之間,以觀修為主,奢摩他等則以止修為主。比如,依止善知識法時,思惟上師的功德等是觀修,當最後其它的分別心都銷聲匿跡後,一心安住於信心之上,即止修。數數思惟奢摩他修法的扼要是觀修,一心安住是止修。不明白此中關鍵,卻說「不用觀察思惟,只作修習」等的邪說,則清楚明示了自己並沒有具量的修習。

如《 經莊嚴論 》中說:「此依先聞,如理作意,起修正作意,真義境智生。」43以此為例,諸大論典廣為宣說。

頌曰:

嗚呼饑渴逼惱眾,衣食財物作饒益,

或行救護脫敵害,思為恩人廣宣揚,

無邊輪迴三苦逼,一切怖畏悉救護,

示極樂寶如掌物,總持師恩誰能量?

寂樂果位亦難得,安立長劫難獲證,

         過盡德圓「佛」盛名,本為三世諸佛容,

於自顛倒心目前,己過現為師行為,

定是自心深腐壞!知為己過如毒舍。

行何皆善清凈相,說何依教信敬意,

做何入法甚深要,思何成辦利樂根。

甲二、正行,依止後如何修心的次第,分二:

   乙一、依於暇身,勸取心要;

 乙二、如何受取心要之理。

初者,分三:

  丙一、認識暇滿;

  丙二、思惟義大;

  丙三、思惟難得。

初者,如《親友書 》中說:

「邪見生鬼畜,泥犁法不聞,

  邊地蔑戾車,生便痴啞性,

  或生長壽天,除八無暇過,

    閑暇既已得,爾可務當生。」

其義是說,邪見人、三惡趣、佛未出世、邊地下賤、愚痴喑啞、長壽天是八種無空閑處,遠離此八種即是八有暇。

「人、生中、根具,業未倒、信處。」此中說五種自圓滿:生而為人;復生中土;諸根具足;業邊未倒;信仰依處。

「佛降、說正法,教住隨教轉,有他具悲憫。」此中說五種他圓滿:佛應化世間,猶未涅槃;佛陀或其聲聞弟子正宣說正法;佛住世時的證教沒有衰滅,猶存世間;由宣說正法,劣慧補特且羅觀見證果成聖,以此為緣,隨學他人;他人心懷悲憫。我得到了具有如是十八種特法的這個人身!

如是思惟,不可人云亦云,而應反觀自身思惟:自己既生而為人,自然不必再考慮是不是三惡趣或天人;若有著對於前後世、業果、三寶的決定解,則不是邪見者;賢劫的第四佛釋迦如來應跡世間,教法猶存,也就有佛經存在;在此雪域藏地,四眾雖不全,但由於有比丘,從其內在意義上講,也是中土;能稍微理解佛經的詞義,即不是愚啞之人,是為八有暇。

總的而言,自己得到人身;特別是,生於以佛法界定的中土;五根具足;未造五無間業;信奉三藏。他圓滿中表面宣示的前四種,雖很困難,但就內在的含義上講是具足的:佛陀應化世間;佛宣說正法;教法未衰,猶住世間;自己進入佛門;施主等施與衣食等各種順緣,如是為十圓滿。

如是十八種暇滿法,現在自己得到的這個人身上具不具足呢?如是思惟。

若是具足,乃至沒有於彼生起一種明快的歡喜心之間而應修習。

據說,現今在沒有觀察的時候,自認為是暇滿人身的,一旦觀察時,實際上不具足的情況很多。

丙二、對於暇滿具足的人身,我們雖心生歡喜,但若不思惟歡喜的原因,就像一個慳貪的人即便得到了一件於己毫無益處的東西,也會暗自高興一番而已。我們當決定了知具有的意義, 不要落入那般盲目的情況。

如《 弟子書 》中說:

「善逝道依將成導眾生,廣大心力人所獲得者,

    此道非天龍得非非天,妙翅持明似人腹行得。」44

三惡趣者,主要領受著不善業的異熟果報,依彼之身,造業的能力極其微弱;諸天則受用著善業的異熟,造業的力量也很微弱。而人造善惡業的力量則很大,特別是我們南瞻部洲人,是業地人,若立下志願,不錯取捨,那麼,就可成辦增上人天之身、聲緣涅槃、引導眾生趣至佛地的發心,甚至殊勝無比的佛果。因此,我所獲得的人身,遠遠超過如意寶!如是思惟,感到「將成就昔未成就的大義利」而發歡喜,猶如窮人發現寶藏一般,乃至未湧起這樣的歡喜心之間而修。

丙三、從喻、因、體性方面思惟難得的道理。

 丁一、初者,如《 入行論 》中說:

「如海目盲龜,頸入軛木孔。」

其義是說,在汪洋無際的大海中,漂浮著一塊獨孔金枙木,被風吹著四處漂蕩。每一百年,有一隻盲龜浮到海面,其頸正好僥倖地進入軛木孔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事。

有一個較此更清楚些的比喻,我們現前就知道,拋一捧豆子到牆上,能沾上去的幾率非常少,我所受生無數的身體中,生於無暇處的就如掉在地上的豆子,假設有一二粒沾上去了,暇滿的人身就如沾在牆上的豆子。如是思惟,一定要把喻義結合在自己的內心上而修,就如「這次稍不幸運,差點就掉落懸崖」所說的時候,驚喜、恐懼的兩種心態都會真實地生起來。

丁二、從因方面難得的道理:

一般而言,僅僅得到善趣身,即應守護下至一條的戒律,特別是要得到暇滿的人身,如 「施富戒安樂」45所說,則應以凈戒為基礎,施等為助伴,以無垢的發願作結合。

而三惡趣中,連善心的現行都難生起。天界有情散亂於禪悅或五欲的安樂。人中,若是在正法未流行的地方,連善的音聲都聽不到。若把法不流行的地方作為青稞堆,法盛行的地方就如一粒青稞而已。以我們藏地為例,成千上萬人集會的地方,其中能受持戒律的人非常少,而此中能具足前面的圓滿三因者,更是廖若晨星!暫且把攀緣外境的心收回來,自我觀察一下,除了自己有點想修法的心之外,能讓自己心安理得的善事,找不出幾個,實在少得可憐!在自己的餘生里,若未把握住緊要的地方,自己附帶所積的惡不善業,也足以令自己再也得不到人身。空想得到人身的心,猶如春種芥子,卻想在秋天收割青稞一般,太痴心妄想了!如是思惟,乃至未產生覺受之間而修。

丁三、從體性方面難得者:

猶如身臨其境一般,觀想自己坐在夏季一片地毯大小的地面上,其間蟲蟻眾多:

嗚呼!餓鬼比旁生眾多,地獄有情又比餓鬼眾多。旁生中有情大多數住於洲間黑暗的地方,零星分散的旁生是極少數的,然而在此方寸之地,就連十個人都坐不下,卻有著似乎難以數計的微小生命。一個城鎮上,人如何地多,不會超過十萬多少,而那些微小的生命,卻是數不勝數。這些道理,不必用比量推度,賢愚之人都很明白。比較起善趣身,人身是稀少的,而其中能值遇正法的人身更為稀少。即便值遇正法,聽不持文、思不達義、修不生起的補特伽羅又是那麼地多!有著聞思修的智慧,卻完全為了今生的生計而奔波的人也是非常的多。依於如是等現象,我們應對此具備一切修法順緣的身體,猶如一個貪財的人得到了稀世珍寶一般,乃至未生起這般的覺受之間而儘力修習。

頌曰:

多生於諸輪迴樂,盡享依然苦堪憫,

於此今生衣食物,執為最勝愚夫汝,

昔於如今之行徑,八法白黑花大魔,

入心錯執苦為樂,究竟希願隨風逝!

現今成辦善樂基,偶一獲此暇滿舟,

不去決定勝寶島,空還輪迴心腐朽!

乙二、如何受取心要之理,分三:

 丙一、於共下士道次修心;

 丙二、於共中士道次修心;

 丙三、於上士道次修心。

初者,如《 道炬論 》中說:

   「若以何方便,唯於生死樂,    

但求自利益,知為下士夫。」

普通的下士,一心追求的唯是今生的安樂、斷除今生的痛苦,與旁生相似,並非此處所說的下士。此處所說的特別下士,不再追求今生的安樂,唯追求來世的安樂。而此處科判中所說「共道」者,其作用是說,心厭一切輪迴之前,需要厭離三惡趣之苦,因此,此科分二:

 丁一、生起一種希求後世的心;

 丁二、依止後世安樂的方便。

初中有二:

 戊一、思惟死歿無常;

 戊二、思惟惡趣之苦。

初者,有些愚昧的人連死亡會不會來,都不知動動腦子想想。大多數人雖然想到某個時候會死,但在未衰老之間,或者此年此月此日,總感到不會死,由此即便患了不治之症,或活了一百歲,還是會現前生起希望再活些時候的思想,因此,也就只為了今生的一切而營謀奔波。比如若有了常住此地、不往他方的想法,也就根本不做上路的準備,而是多方營建家園稼穡等的生計排場。若思想與此相反,感到就連明天不死的把握也沒有,雖準備了下個月的飲食,但那時也許自己已投生為身形與現在不同、披毛戴角的異類。若時常地生起此種思想時,這種感念速死的心自然而然地令我們不再勤苦於今世的塵勞,而做利益來世的方便,此乃法爾如是。比如,一位有計劃速去他方的人,也就不再做久住家鄉的準備,而是用心地準備馱馬等外出的行李。

希求此法的人們修習死歿無常的法是很重要的,此中分三:

 己一、思惟決定死;

己二、思惟何時死不決定;

己三、思惟死時,除法之外,其它任何都

     沒有利益。

初者,如《 無常集 》中說:

「若佛若獨覺,若諸佛聲聞,

 尚須舍此身,何況諸庸夫!」

其中又說:

「住於何處死不入,如是方所定非有,

 空中非有海中無,亦非可住諸山間。」

我們一定會死的,往昔應跡的圓滿正覺,皆已獲得生死自在,但為了勸勉那些執常的所化弟子,已示現趣入涅槃。

同樣,《 佛教史 》、歷史故事等裡面記載著印藏班智達、大成就者、王臣菩薩等無數勝劣補特伽羅,這一切歷史人物,在我們不考慮的時候,感覺似乎現在還活著,而一旦仔細地想一想,除了有關他們的記載外,不復存在於現在的任何時間地點,皆已永別人間、示現涅槃。就連我們自己親身接觸的堪布、阿舍黎、父母兄弟親朋等親仇中庸的無邊眾生,也多已辭世。如今的大集會中,雖有成萬的人聚在一起,但從現在這個時間算起,一百年之內,這裡的人一定都會死去。既然沒有聽說「某某古人沒有死,壽量無疆」,哪裡就容得下自己一人特別,不會死去的道理?

雖說壽量近乎六十歲,即便如是,二萬一千出入息度過一晝夜,三十晝夜度過一月,十二月度過一年,如是十二年為一年輪,經過這樣的五個年輪也就到了生命的盡頭。

如《 廣大遊戲經 》中說:

「三有無常如秋雲,眾生生死等觀戲,

 眾生壽行如空電,猶崖瀑布速疾行。」

壽命剎那不停,也不會像飲食財物一樣,被慢慢消耗了,還可重新添加,而是失去後,沒有重新添加的可能,如《 入行論 》中說:

「晝夜不暫留,此生續衰減,

        額外無復增,吾命豈不亡?」

以如是等因喻善加思惟,乃至未生起決定死亡的定解之間而修。

己二、這樣修習後,若感到:最終雖免不了死亡,但暫且在滅仇護親的世事上以及修法的順緣上,先辛苦一下,最後再修法不遲。

雖說三界有情有著各自的壽量,但那是就最長際而說的,如其所說壽量能決定的,除了北俱盧洲人之外,其它有情是沒有的,特別是南瞻部洲人,如《 俱舍論 》中說:

「此洲壽不定,後十初叵量。」

其中是說壽量極不決定。如其所說,自己亦親眼所見,過去有許多比自己年輕的人已死去了,現在有許多比自己年長的人仍然健在,哪裡有什麼決定自己就不先他而去呢?

如《 無常集 》中說:

「明日及後世,孰先至難知。

 勿營明日計,當勉後世義!」

我們無法斷言,到底是先成辦明天與後世中陰中的哪一種?

有些人認為:畢竟有著很多養生的順緣,如飲食、湯藥、醫療等。

但如《 寶鬘論 》中說:

「死緣極眾多,活緣唯少許,

 此等亦死緣,故當常修法。」

如飲食不適、藥物過敏、房屋倒塌、船隻傾覆、親友欺騙等天災人禍,本是活緣,反而轉成死緣的情況極多。猶如酥油燈雖有著燈芯、酥油等讓它長時燃亮的諸多因緣,但一陣風吹來就會令其熄滅。壽量雖未盡,但諸如四大不調、壽難、時而利益、時而損害的魔類等作傷害的也極其繁多,如《 親友書 》中云:

「若其壽命多損害,較風激泡尤無常,

    出息入息能從睡,有暇醒覺最希奇!」46

不管思惟什麼,都要對於死無定期的道理,乃至未生起決定的覺受之間而修。如若自己有一個可怕的敵人一定會來,而什麼時候來又不知道,每天都會提高警惕一般,至極關要!

己三、如《入行論 》中說:

「魔使來執時,親朋有何益?

 唯福能救護,然我未曾修。」

稱為死無常的大路就像懸崖滾石一般,一定會來,而一旦來臨之際,靈丹妙藥、咒術禪定、勇士的利器都沒辦法阻擋,富人的財物也不能誘騙,巧言令色的話語也不能欺矇。眾多親友雖圍繞在周邊,力量財富雖可堪與轉輪王比美,然而不要說有帶走這些的任何權力,即便從母胎中俱生的這個身體也須頓時捨棄,心識孤伶伶地不由自主地前往後世時,跟隨並護佑自己的唯是往昔所積的善業等正法。如是思惟,乃至未產生覺受之間而修習。

有些愚人把死時正法能利益的意思,理解為不會死了,能令長生不老。而此宗認為,雖然不是不會死,但死的方式不同,如噶當先哲們口傳說,好的行者歡喜死,中的行者不怕死,差的行者無憂悔。

頌曰:

惑業自在引此生,成即絲毫無休息,

馳往無常死主前,除愚誰作久住計!

年月日辰無定時,老幼無序赴死期。

見已猶定何時死,眼泡雖亮目盲人!

永不言棄白善友,舍已於親眷財物,

思為恆利痴心汝,恐趣中陰險惡途!

戊二、思惟惡趣之苦,分三:

 己一、思惟地獄之苦;

 己二、思惟旁生之苦;

 己三、思惟餓鬼之苦。

初者,在此前,先要修習死無常的法,如是死之後,並非如燈熄滅,或火燒草堆般,同類的相續就斷了,而是一定要投生,別無選擇。投生之處也超不出善趣、惡趣中的任何一處。生於善趣的因是善法,而在自己的記憶里,乏善可陳,過去沒有積集下一件令自己感覺踏實心安的善業,在過去的生世里,也不知道積集了沒有?而不善業,卻像王庫一般,比目皆是。

如果我們一定要感受它的惡趣苦果,那麼,不管在這個身體上,或者換個身體領受,並沒有任何差別。現在我們在不思考的時候,當患上如毒瘡的疾病時,總似乎是在相連的骨肉上受苦,而事實上,是心識在感受。若不然,死之後,用利器刺屍體,也應感受到痛苦,而事實上一定不會是這樣。因此,今天正享受著人天榮華的心識,在明天之後,哪有決定就不會感受無間地獄的痛苦呢?

於彼等理,我們欲心生厭離,就理應思惟地獄的痛苦,如龍樹依怙云:

「日日恆應念,極寒熱地獄。」

思惟的情形者,現今大多數人似乎只是泛泛地念誦一下經文及其偈頌,以向外攀緣的心觀看他人的痛苦,根本沒有結合到自己的內心上。比如,在行刑房中,當看到犯人被種種酷刑折磨時,善良的人們雖也會由此生起出離心及悲心,但多數人反而有幸災樂禍的心,或生起像看戲一般,事不關己的感覺。如果有著這種感覺的人一旦被牽入刑房,受著鐵索綁身等的刑罰時,先前那種安樂的心就會轉成剎那也不能忍受的痛苦之心,除了有「從此處擺脫該多好」的思想外,不會現前生起其它的心來。

此處所代表的輪迴之苦,在修習時,大多數也應攝心內觀,修習自己已投生於六道的任何一處,其中的痛苦已降到自己上面。

經言,由嗔恨力所積集的不善業,當成辦地獄果報的中陰時,身體會有冷的感覺,因而希求溫暖,中陰即滅,生於炎熱地獄。

全部炎熱地獄的下面皆是熾熱的鐵地基,周邊是熾熱的輪圍鐵山,上下空間充斥彌滿著熾然的火焰,其中等活地獄者:

我們努力觀修自己已真正地投生到剛才所說的那樣的地方,身體顫抖,心驚膽戰。若是這樣,然後觀想生到那裡的許多有情聚在一起,由嗔恨故,以各種各樣的利器相互砍殺。由此自身碎為百千塊,以跌倒等各種方式昏倒,就像自己親身在領受一般,乃至未到此種境界之間而清楚觀想。遂後,空中傳出「爾等復活」的聲音,又復活過來,像原來一樣刺殺等。我們持續不斷地修習這般的痛苦。由骨石相碰地修習,自己就會有不思飲食的感覺,也不再喜歡綺語、喧鬧,一切威儀不用費力,自然而然地就能趣入止惡修善的修習。若以前的思想與行為依然沒有變動時,則是法與補特伽羅背道而馳了。

黑繩地獄:獄卒在身上彈出八道線,用利器劈鋸。

眾合地獄:雖然沒必要依次投生於八大地獄中,但在此處,依引導的次第修習時,生起從先前的痛苦中逃脫出來的感覺,走著走著,進入如山羊頭、綿羊頭、牛頭、獅子頭般的兩山之間,兩山夾擊,一切毛孔血流噴注。

號叫地獄:復逃脫後,進入鐵房子里,門閉為牆,各方烈火熾然,感到現在無路可逃而大聲號叫。

大號叫地獄:有說應觀修在原來的那座鐵房子周圍,又有一座鐵房子環繞。上師認為,從那座鐵房子逃出後,進入一座兩層的鐵房子里,較前痛苦雙倍增長。意樂思想差別者,感到即便可能從內層鐵屋逃脫,也無法從外層逃脫。就像牢房有兩層牆,內牆雖能被鑿開,也擔心外牆無法被鑿開而痛苦萬分。

燒熱地獄:此獄有情被熾燃的鐵弗從肛門一直貫穿到頭頂,一切根門烈火彌滿,或者整個身體在烊銅鐵水中煎煮。

極熱地獄:三尖的鐵弗從此獄有情的頭部、左右雙肩穿出;有的被赤熱鐵片像氆氌一樣地纏在身上;或在烊銅鐵水中煎煮,血肉糜爛,唯余骨骼。

無間地獄:四面八方烈火瀰漫,身體與火似乎沒有任何差別,僅僅能隱隱聽到號哭之聲。

而這些痛苦,並非只是領受短短的時間就可以了的。如對法論所說「人間五十年為欲界天一晝夜」等的內容,稍微有些難懂,也不明確。簡而言之,八大地獄中壽量最短的便是「等活地獄」有情的壽量,其壽量猶是人間的一萬六千二百億年。其它的依次雙倍遞增。此情此景,思及怎不讓人心碎! 

如《 親友書 》中說:

「如其惡未盡,命舍定無由。」

以我們現在的行為,哪裡有什麼把握不會比那個時間更長遠呢?如是思惟,乃至未生起內心變動的決定解之間而修!

地獄中有有情的身體現起熱的感覺,由此產生喜歡涼爽的念頭,以此為緣,中有破滅而投生到寒冷地獄。周邊被重重無盡的雪山圍繞,下為雪原以及深邃的冰谷,空中風雪瀰漫交加,狂風肆虐,整個世界都籠罩在無邊的黑暗中。其中的處所及投生到那裡的情形等,除寒熱的差別外,與前相似。

其中寒皰地獄者,風雪交加,寒風從四方吹打到身上,導致身體蜷縮,遍生寒皰。

皰裂地獄者,從寒皰中流出膿血。

額哳吒地獄者,痛苦加劇,發齣劇烈的痛苦音調。

郝郝婆地獄者,痛苦更劇,說不出話來,只能從喉管里發出聲音。

虎虎婆地獄者,痛苦較前更甚,連聲音也發不出,只是牙齒打顫。

裂如青蓮地獄者,朔風襲身,身色變青,開裂成六瓣。

裂如紅蓮地獄者,青色的皮膚融化,其中粉紅色的嫩肉開裂成十瓣。

裂如大紅蓮地獄者,身色如前,身體開裂為百瓣,或者更多。

如《 本生論 》中說:

「斷無見者於後世,當住寒風黑暗中,

 由此能銷諸骨節,誰欲自利而趣彼?」

經說,從能充滿摩羯陀國八十斛的芝麻倉庫中,每隔一百年,取出一粒芝麻,庫中芝麻被取完時,所需時間就是寒皰地獄有情的壽量。痛苦是如此等的長遠,於此,我們當生起身體顫慄、意生厭倦的感受來。

據說,如此十六寒熱地獄的痛苦,若切實結合到內心上,生起厭離心,對於詳細開示近邊地獄、獨一地獄的內容,也會自然而然地產生厭離心的覺受,若不喜歡太廣的內容,僅這些也是可以的。

若有約兩個月的空閑,亦可打開詳細地開示近邊、獨一地獄的所緣法,由於畏於文字工作,就不列置了,望從它處了知。

己二、思惟旁生之苦:

如《 親友書 》中說:

「旁生趣中遭殺害,系縛打等種種苦,

    諸離寂滅凈善者,互相吞啖極暴惡。」47

《 瑜伽師地論 》中說,旁生有多數集聚以及零散的兩種。多數旁生的集聚地屬於須彌山的水界之下,大小不等、種類繁多,如糧堆般地擠在一起,大的活吞小的,小的穿刺大的身體,周邊是無盡的黑暗,連手的伸縮都看不見。大海中的摩羯魚等,居無定所、饑渴無依,也沒有固定的友伴。零散的獸類,則被獵人、獵犬、猛獸等追逐得沒有任何自由。豢養的家畜則受著勞役打殺之苦。另如龍類總是籠罩在熱沙、金翅鳥的恐懼陰影下。那些低微的生命,小小的違緣就可導致它們的死亡,……。而它們一切旁生都是不知道取捨之處的。修習自己已投生到剛才所說的隨便一類旁生中,以及嘗受痛苦的情形等,直至生起真實的覺受。

其壽量,長則經劫存活,短則朝生暮死,沒有定數。

己三、思惟餓鬼之苦:

如《 親友書 》中說:

「於餓鬼中須依近,欲乏所生相續苦,

    無治饑渴寒熱勞,怖畏所生極暴苦。」48

其中說餓鬼有三類:

具外障者,當看到香甜的果子、清澈的江河,前往享用時,則看到或被手持利器的守衛守護著,或者現為膿血等。

具內障者,在閻魔城中,沒有水草樹木等任何可愛的東西,找不到飲食,即便找到一些,但由於口如針孔、喉似馬尾、腹比須彌,肢支就像茅草莖一般,飲食進不了口中,稍微塞進嘴裡,又卡在喉里,僥倖吞進肚子,也根本無法添飽,由此受盡痛苦。

具飲食障者,或飲食噴火灼燒身體,或者只能吃屎喝尿,或者割食自己的身肉,……,飽受辛苦。

另外,餓鬼對於夏季的月光也感到炎熱,冬季的日光也感到寒冷,即便稍微注視一下江河,也能令江河枯竭,呈現出來的只是荒漠深谷,嘗受如是等種種饑渴之苦。我們想像自己已投生為剛才所說的餓鬼的樣子,在內心上生起真切的感受而修。

經歷這些痛苦並非只有短短的時間,佛說需要人間的一萬五千年。若這樣推度思惟,我們顯然會生起無偽的出離心。

概而言之,現在假設我們把手放入火坑中僅僅一碗茶的功夫,或者赤身呆在寒冬的山崗上一晝夜的時間,或者僅僅三四天的時間不吃不喝,或者埋在土石堆下動彈不得,……,若真的發生這樣的事,我們確實是沒有辦法可以忍受的。這是不爭的事實。那麼,我們又怎能忍受三惡趣的痛苦呢?如龍樹怙主說:

「贍部洲人身,難得今得時,勵斷惡趣因。」

我們自己應時時自我鞭策:「這次是人與畜生劃分開來的時候,實應發大精勤!」 

頌曰:

烈焰熾熱赤鐵房,砍剁擠壓血流注,

    諸根火焰形搖曳,於此不怖,魔入心。

幽暗雪山勁風吹,寒觸利器逼惱身,

開裂百千猶不死,不善怨敵恆相侵。

小小瘡痛猶不忍,貪其骨肉及皮毛,

    戧殺嚼啖苦無邊,心不驚悸,無心物?

    為此短世飲食事,不辭辛勞,為遮除。

萬五千年饑渴苦,志捨身命亦微劣!

難忍惡趣險崖處,不曾畏懼寒毛動,

護親滅仇世八法,勇荷重擔汝最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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