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民主是一種生活方式
05-31
「我想問特首你,在你競選時做出的承諾當中,有哪幾樣是未曾做到的,你又為何做不到呢?」滿頭白髮的立法會議員黃宜弘盯著曾蔭權問。
這種生活方式出現在官塘區重建項目的居民大會上。政府官員、開發商要坐在居民對面,回應與如何重建、如何賠償、如何規劃有關的每一個細節問題。在長達兩年的諮詢時間裡,這樣的居民大會要舉辦60場。香港市區重建局主席張震遠曾明確表示,重建項目的速度絕非首要考慮因素,絕對不可「剝奪居民表達意見和提出反對意見的權利」。 這種生活方式出現在2009年立法會政府賬務委員會聆訊鄧爾邦的答問會現場。面對律師出身的平等機會委員會主席,議員們毫不客氣,連珠炮似的質問其28人晚宴如何花掉1.52萬元,質問其赴京為何住3000元一天的套房,質問其在室內空氣質量極佳的情況下為何用7.8萬元買空氣凈化機。在這場面向全港現場直播的答問會上,鄧爾邦幾次發言均被議員們打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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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我們所做的承諾一共有173項,其中169項已經完成、在進行中或已經啟動,但的的確確是有4項未能完成的。」香港特首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這是曾蔭權任內最後一次出席立法會答問會時的場景,此時,距他卸任之期僅餘16天零8個小時。在過去的7年里,站到官員議席上接受議員的質詢,幾乎成了他生活的一部分。與之構成某種隱喻的則是立法會大樓議事大廳的結構:特區區徽下方是立法會主席座,正面和左手邊是議員席位,右手邊是官員席位。兩側正上方高高在上的位置則是公眾旁聽席,只要出示身份證件,香港市民就可以進入旁聽。
一篇介紹立法會的文章曾這樣寫道:「高高在上的旁聽席,使市民在上,議員和官員在下,沒有任何秘密,一切盡在眼中。也許這就是議事大廳的設計者有意或無意地傳達的政治理念——所有政治家都必須時刻牢記,雖然被賦予了管理國家的權力,但真正掌握權力的卻是『他們頭頂』上的人民。」 立法會在香港被視為民意的代表,擁有制定法律、對政府工作進行質詢,甚至彈劾行政長官的職權。在這個700萬人的城市裡,民主這個詞,已經潛移默化地變成了港人的一種生活方式。這種生活方式還出現在香港特區政府艱難的申亞之路上。2011年1月14日,「14票支持,40票反對」,香港立法會財務委員會毫不留情地否決了特區政府申辦2023年亞運會的撥款申請。而特區政府申亞專責小組亦接受這一結果,並表示,「社會各界已有充分討論,香港是多元化社會,政府方面完全知道社會對申辦亞運有不同的意見,特別是關注到需投放60億元,會否影響其他民生開支。」
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高錕在香港生活近30年,他曾說香港喚起了他和太太黃美芸的「個人權利意識」。而黃美芸則這樣評價這座城市的民主生活:「香港人可以出聲,政府也會聽。」接受中國青年報記者採訪時,曾蔭權稱香港人對於公共服務的要求是「以完美為標準的」,並開玩笑說,「我們每天都可能要被拉進法庭」。
自1997年香港回歸祖國以來,香港的民主發展在制度層面亦穩步推進。 1998年5月24日是香港人政治生活中的一個重要日子。這一天,許多香港市民冒雨走向各個投票站,參加了香港特別行政區成立後的第一屆立法會選舉。在那一屆立法會的60人組成名單中,有三分之一的議員來自直接選舉,現在這一比例已經變成二分之一。 而每到區議會選舉,香港街頭便熱鬧非凡:手持「咪」(麥克風)的候選人要一遍遍地向街坊們宣講他們並不宏大的「藍圖」:或許只是保護當地的一棵古樹,或許只是遊說政府部門多在此處增設某路巴士。如果敗選,他們也會拿著「咪」沖著樓群喊話,去感謝每一位投過票的街坊。而這番新鮮圖景,還包括那些印有候選人頭像和「日以繼夜,夜以繼日為您發聲」這類競選口號的大幅海報,以及作為助選員穿行在樓群間負責「洗樓」的年輕人。 香港回歸15年,曾蔭權對未來充滿期待。他說:「今年舉行的特首選舉上,我們選舉委員會已經更民主,擴大到1200人。下一屆選舉在2017年,我們將有全民普選的特首,可能最快2020年立法會也要進行全民普選。」 在這座城市,有許多普通的香港人,他們並沒有顯赫的身份,卻有著和曾蔭權相同的期待。 他們是手捧報紙看時政新聞喝早茶的老人,是打開有線電視財經資訊台觀看立法會現場直播的上班族,是亮出身份證走上立法會旁聽席的熱心市民,也是在立法會大樓的模擬課堂里扮演議員的小學生。 一個做了30年義工的香港人說:「梁先生也好,唐先生也好,其實誰上都一樣。香港人監督政府的決心不會變。追求民主法治的路,香港人會一路堅持下去。」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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