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片回憶】舊歡如歌 光影似夢——記那些流逝的香港電影

提到香港電影，你最先想到什麼？周星馳的喜劇，還是王晶的三級？杜琪峰的黑幫，還是陳可辛的甜蜜蜜，亦或是王家衛的嫵媚流轉，還是許鞍華的溫婉隱忍。也許都不是，你只愛吳宇森的暴力美學，勿忘怪才徐克。從黃梅調開始，鬼片，無厘頭喜劇，武俠功夫片，警匪片，風月情色無一不缺。這小小的彈丸之地，卻是暗藏著如此之多的故事。

最有人情味的黑幫——古惑仔 小馬哥

香港的黑幫題材電影曾經一度備受推崇，有很多都成為了影響至今的經典之作。以《英雄本色》、《喋血雙雄》為代表的「個人英雄主義」，以《古惑仔》系列為代表的「熱血江湖紛爭」。那個年代，你可以不認識周潤發，你可以不知道吳宇森，但是你不能不知道古惑仔、小馬哥。

兄弟情義無疑是香港黑幫電影中最能感染人情緒的元素。吳宇森總是用他一貫擅長的暴力詮釋著一段段友情和悲傷。一天是社團的人，一輩子都會是，就算你金盆洗手，只要社團需要你都不可以拒絕，因為可能有一天，是你需要社團，除非你混不出名堂，又沒有仇家，那你可以洗底，脫離社團。劇情很簡單，卻因為他們的演繹，兄弟情讓黑幫變得更加有人情味

最顛覆的警匪——無間道

香港電影中的警匪片有著近百年的歷史，幾乎都遵循以下幾種模式：善與惡的決然對立，警與匪的惺惺相惜，而《無間道》中彼此置換身份的操作，從敘事上來說堪稱是這一類型片的一個巔峰。

電影中，警校大門關閉的那一刻，分出了截然不同的兩條路。梁朝偉是個超一流演員，天生的憂鬱和四顧無依的氣質，強烈影響他所演過的每一部影片。這種角色演來更遊刃有餘。迷惘的眼，散漫的形神，總能看出內心對行為和身體的背叛，自我的懷疑。我是警察，這話只能在醫生面前心不在焉吐出。求證永遠在煉獄中，道路從不間斷，最後也只能睜大眼睛，在四面封閉的電梯癱軟到另一個世界。所有信心在這裡嘎然而止，是為無間道。

最悲情的喜劇——周星馳

周星馳拍攝的電影是香港喜劇電影的一個時代符號，說是香港電影的一種「文化標籤」也不為過，在周星馳的電影中，塑造的英雄則體現了狡猾、弱小、甚至膽小的特色。不過這些並不阻礙英雄的塑造和戰勝反面角色，因為在周星馳的電影里戰勝敵人最重要的並不是武力，而是智慧。

從《逃學威龍》到《九品芝麻官》，再到《大內密探零零發》以及後面的《功夫》，周星馳電影中的英雄人物大都經歷了由普通人到英雄的轉變，無論是被打入大牢甚至淪落到妓院的縣官，還是最不被看好的大內密探，甚至是功夫的主角也只是個上海灘的小癟三，他們的缺點遠比他們的優點要明顯。「我是一個演員」的辛酸，還有那句「我養你啊」多麼強的一枚催淚彈。喜劇的背後，是那個永不退縮的人生。

最好看的文藝——王家衛

王家衛是香港電影里一個另類，他的電影一直散發著意識流般的自由，他用華麗的影像、耀眼的明星、精緻的音樂、考究的服裝，開拓了一種另類的商業片模式。在這裡，個人慾望的釋放匯成五顏六色奇形怪狀的畫面，在電影里它們就是華麗的大片。

王家衛最大的本事就是能把電影拍得好看。我想大部分人想到張曼玉，腦中浮現的便是《花樣年華》中穿著旗袍的蘇麗珍站在半明半暗的路燈下，或是風騷妖嬈的金鑲玉周旋在三教九流的客人中。

王家衛愛用慢鏡頭，無論是張曼玉去買面，還是梁朝偉喝咖啡，還是大漠風雲，這裡的慢有一種有意為之的味道，在城市裡生活是不可能慢的，王家衛的慢，照張愛玲的話：是一個蒼涼的手勢，這裡蒼涼的手勢以動人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面前，是一種小心翼翼的，有點失意氣息的嚮往。

最感人的愛情——甜蜜蜜

對陳可辛的最好印象都留在1997那部《甜蜜蜜》。這是一部近十年來最成功抓住兩岸三地中國人共同感情的愛情文藝片，獲得16屆香港電影金像獎9個大獎的影片。至今的金像紀錄依舊沒人能破。

陳可辛說故事真是一流，串接這鄧麗君的那首甜蜜蜜，將黎小軍和李翹之間一段流離顛沛纏綿久久的愛情串聯在一起。感人身心，動人肺腑，蕩氣迴腸。張曼玉和曾志偉的演技毋庸置疑，就連平時都被人稱為木訥的黎明都木訥的剛剛好，恰到好處。如果有那樣的一份愛，等待著你去追逐。你會放棄一切，奮勇上前嗎？話說回來，愛情是希望。生活的失意源於自我放逐，愛情的鼓舞則可以重獲新生。哪怕愛情只是短暫的，結局也是悲慘的，縱然愛過以足夠。

最惹人憐愛的女鬼——聶小倩

徐克的電影里從來不缺少愛情，而且這愛情一點也不複雜，愛的簡單恨的徹底，但卻會讓人沉醉。1987年憑藉電影《倩女幽魂》中「聶小倩」一角風靡亞洲。毋庸置疑，王祖賢是個徹徹底底的花瓶，但卻是最成功的花瓶，尤其是「聶小倩」，真心讓人心顫不已。

港片中最經典的人鬼戀。王祖賢和哥哥的動情演繹，程小東天馬行空的武打設計，黃霑變幻多端的電子配樂，共同構成了這一部經典。他與她本該佳偶天成，只怪那煞風景的黑山老妖趕盡殺絕。黎明升起的朝陽照在他滿是淚的臉上，心下無限酸楚，就像大夢一場終於到了頭。他卻將愛人親手埋葬，卻要懷著對她新生的喜悅，這樣的愛情，稱之為悲壯。

愛港片，不過是愛那模糊曖昧，詭異絢麗的風格，愛那個你死我活，兇狠利落的霸氣，愛那個機智幽默，抵抗命運的倔強。愛那個無怨無悔，不緊不慢的情調。一部電影可以讓人滿足，快樂簡單至極。那是最好的時代，只存留於記憶之中。（科幻星系 康斯坦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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