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你一樣年輕的時候，也喜歡過壞男人

1.

周末，姐妹們在包廂拿著話筒虛度時光。

時間快速的接近凌晨，眾人還沒有要散場的意思，我有些扛不住，便說明日清晨要早起上班，要提前歸家。

阿若說：親愛，再等會，還有人要來。

說話間，有人推門，是兩個男人，叼著煙，痞里痞氣的，T恤裸露之外的臂膀上，有清晰的紋身，斜著眼看了一圈房間里的人，招呼也不打，徑自走向了阿若的妹妹。

阿若妹妹坐在我左側，只見她透出欣喜的神色，又有點嬌羞的說：怎麼才來？

高個男子撲通坐在沙發上，向後一靠：正跟朋友喝酒呢，一聽你這兒有情況，趕緊來捉姦啊。

阿若妹妹親昵的推他一下，聲音也嗲了起來：哎呀，我開玩笑呢。

如此，一場姐妹聚會，很快變了味道，大家面面相覷，紛紛離場。

阿若把不情不願又依依不捨的妹妹推上了計程車，拉著我去了汗蒸館，一副通宵達旦訴衷腸的模樣。

阿若問我：剛才那個男人，你覺得怎麼樣？

我想起當時的場面，煙酒繚繞，痞氣十足，目無他人，連最起碼的禮貌也沒有，便說：有點反感。

阿若點頭：我也是這種感覺，可惜我妹對他愛的如痴如狂，任憑我爸媽怎麼勸阻都不聽，就在剛才，你說要走的時候，我妹悄悄告訴我，她給那個男人發了信息，說她跟別的小鮮肉在包廂里喝酒，那個男人這才過來的。

這種橋段也不算陌生，哪個女子沒在愛情里做過傻事呢？但以我跟阿若現在這樣的年齡，聽到這樣的故事，不免無奈：我們畢竟已經過了喜歡痞子的年紀。

據阿若說，高個男子家庭條件不錯，住在海邊的別墅里，整日呼朋喚友，生活瀟洒，目前單身，但原先有過一段婚姻，還有個兩歲的女兒。

不知什麼原因，與前妻離婚，女兒跟了母親，他獲得了探視權。

男子與妹妹通過朋友認識，一向眼光挑剔的妹妹卻輕易被俘獲，從此一發不可收拾，兩人牽手，接吻，擁抱，上床，該做的都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然後，男子沒信兒了。

妹妹哭著問阿若：你說他什麼意思啊，我覺得他挺在乎我的，怎麼突然又說我們只適合做朋友呢？

妹妹與男子，分分合合，鬧鬧騰騰，到最終，只剩下她以別的男人來刺激他，才換來兩人坐同一張沙發上。

但即便如此，倆人也不算男女朋友關係，男子若即若離，不說分也不真正在一起。

2.

年少的時候看古惑仔，覺得帥到掉渣，便心心念念著要找一個這樣的男人，有抽煙時迷離的眼神，有拿著酒瓶子砸人的勇氣，夏天遮不住的紋身，眉間藏不住的痞氣。

又或者，他花心濫情，你不離不棄，並以此為人生之樂，即使被虐到遍體鱗傷，也要掙扎著匍匐前進，然後回眸一笑說，終於等到你。

再或者，雙方的愛是禁忌，但人就是這種越挫越勇的生物，家庭反對與道德約束皆不成砍斷情網的理由，反而使得當事之人有了另外的一種惺惺相惜，飛蛾撲火不只是隨便說說而已。

像極了偶像劇里的戲碼，無論眾人如何詆毀他，中傷他，她都堅定不移的相信他，相信自己是這部戲的女主角，他一定會摒棄所有的不堪，最終歸來，三媒六聘八抬大轎娶她過門，從此王子與公主過上了幸福快樂的生活。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便是：沒有一種壞是真正的壞，沒有所謂的不合適，他的壞只是別人的認為，對於陷入愛情里的人來說，目之所及，全部是他的好，只要彼此相愛，其餘一概不管。

有的人正年輕，有的人年輕過。

年輕時候的愛情，很多都因此夭折。

太勞民傷財了。

越是不被看好的愛情，越是容易走不到最後，不是旁觀者清，而是當局者終有一天自食其果，驀然回首發現：為什麼當初會喜歡上如此不堪之人。

可是，假若時光倒流，她也許會再次與那個後來瞧不上的人墜入愛河，愛情是膚淺還是深刻，全看你自身的力量。

你年輕，缺乏對事物本質的判斷，就容易看人只看表面，從而愛錯人；然而，我們年輕的時候，是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的，我們不知道未來會遇見更好的人，不知道安穩比漂泊更幸福，不知道愛情大可不必勞民傷財，而是和氣生財，也不知道一家三口圍在沙發上看電視比深夜酒吧買醉更令人艷羨。

年輕是用來試錯的，即便所有人都反對你和他在一起，但你仍舊懷抱著無上的勇氣，躲在他懷裡想像著地老天荒。

當年輕的衝動過去之後，人，是會在時間中進步的，你的擇偶標準開始提升至對經濟條件、社會地位、是否有責任感，是否可以保護自己等多方面，有時候，想起從前，只剩下搖頭苦笑：不知道從前是如何瞎了眼，看上了那般檔次的人。

3.

張愛玲在《金鎖記》的開頭說： 我們也許沒趕上看見三十年前的月亮，年輕的人想著三十年前的月亮應該是銅錢大的一個紅黃的濕暈，像朵雲軒信箋紙上落了一滴淚珠，陳舊而迷糊。老年人回憶中的三十年前的月亮是歡愉的，比眼前的月亮大，圓，白，然而隔著三十年後的辛苦路往回看，再好的月亮也不免帶點凄涼。 

才華驕傲如張愛玲，回首與胡蘭成的情愛過往，不知是悔，還是不悔。

他年長於她，幾乎與她父親相仿。

他無德，與她相識相戀之初，家中已有第二任妻子。

他濫情，與她相戀之中，一朝異地，沒多久即與別的女子同居，恩愛非常，甚至後來，他在她面前與別的女人訴衷腸，好一派妻妾融融的場面。

他不忠，被千夫所指萬人所唾，是人人痛恨而誅之的漢奸。

在張愛玲的人生中，即便被他如此辜負，仍舊不忍心看他顛沛流離，即便分手，也要附上三十萬稿費，以此祭奠這場有始有終的愛情，然後他拿了錢，去了日本。

或許在她眼中，胡蘭成只是那個才華橫溢風度翩翩的男子，他在某個時刻懂她，在某個時刻成了她心裡的支柱，世人面前驕傲的她因此低到了塵埃里，她的愛情，是塵埃里開出的花。

也許，女人的愛里，有太多想像的成分，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他出現了，成全她所有的期待與憧憬，她想要打造一場傾城之戀。

「她愛的並不是那樣一個男人，只是那個男人剛好裝了她的夢。」

她要的，是她當時所需要的。

4.

阿若說，「我勸了妹妹很多次，威逼利誘全用上了，她也不停，其實我很想告訴她，前不久，我去參加了一場活動，所識之人，均為人上人，男子紳士，女子優雅，所談話題無外乎金融投資合作互利，如果你去了，看到的會是一個紋身的痞子所不能參與進去的場合。」

「可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她，我們都年輕過，也愛過錯的人，也對著他人的指點迷津而不顧，一心要呵護自己來之不易的愛情。」

是啊，不撞南牆不回頭，這才是真實的年輕的人生，經歷過才會懂得自己要的究竟是什麼，當你年長，你終於知道該如何繞開那些彎路，如何不讓自己受傷，不那樣跌跌撞撞，你也終於明白，當年的自己是如此的幼稚和任性。

可是年輕的時候，我們誰能成為自己的諸葛亮呢？

你總是沒辦法任憑別人一句勸告，就放棄自己的堅持，你總要撞到頭破血流，才知道什麼樣的創傷葯最好，什麼樣的人不能愛，什麼樣的人會成為你小時候長過的水痘，一生只得一次，下次就免疫了。

但是，年輕可以試錯，人生卻不允許你一錯再錯，如果可以，在面對愛情的時候，適當理性一些，年輕不是放縱的借口，有些得不到回應的愛，有些消耗磨損你身心的感情，有些對你來說太「壞」的人，離開要趁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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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簡書籤約作者，85後辣媽

愛把酒言歡，也愛柴米油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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