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洪君:俄羅斯是一個自強自負並素有大國情懷的民族 | 專業視角
本期作者:於洪君,全國政協外委會委員、前中國駐烏茲別克大使、中國人民爭取和平與裁軍協會副會長。
本期精彩內容:
我們已經習慣於把烏克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簡單地歸結為「顏色革命」的惡果。我國學者研究,「顏色革命」是西方國家的陰謀,是必須堅決反對的。因此,對烏克蘭發生的事情,特別是政權更迭這樣的事情,學者們難以進行完整、準確、全面和客觀的研究。
當年蘇聯官方反覆宣稱:蘇聯各民族已經形成新的人的共同體,形成新的統一民族,這就是「蘇聯人」。現在看,這純屬自欺欺人。
斯大林身體中流淌的是喬治亞人的血,但他早年接受的,完全是沙皇俄國的教育,他的政治生涯一開始同俄國布爾什維克黨聯繫在一起的。因此,他的政治氣質和領袖品格,早已經徹底俄羅斯化。他的內外政策,體現的是以俄羅斯為主的聯邦中央政權的意志,體現的是俄羅斯的大民族主義、沙文主義、強權政治思維和集權治國理念。
對俄羅斯與美國、歐盟改善關係的動向,我們要特別加以關注。對俄羅斯同外部世界的經貿關係,包括與中國開展大項目合作,虛與委蛇、誠信度差、執行力低、變化多端,也要有所準備。
應對「烏克蘭危機」,我們既要考慮當前中俄關係中烏關係兩種格局,也要考慮地緣政治現實和國際關係未來,在俄羅斯和烏克蘭兩國之間勸和促談,當好「和事佬」。
以下為正文:
「烏克蘭危機」不能簡單地用「顏色革命」來解釋
在烏克蘭研究方面,總體上說,我們基本上還是一片空白。我這是相對於俄羅斯研究而言的,也是就這個國家的重要地位而言的。有關烏克蘭問題真正有影響力的著作和文章,在我國的確不是很多。聞一先生新作《烏克蘭:硝煙中的雅努斯》,稱得上填補空白之作。
我國烏克蘭研究之所以相對薄弱,一方面是我們過去長期受原蘇聯影響,研究烏克蘭問題看的主要是蘇聯的文獻資料,帶有原蘇聯的某種成見或偏見;另一方面是當前我們受我國對外政策的制約,研究這個問題不能不考慮中國與俄羅斯的關係,不能不顧及俄羅斯的感受。還有一點,就是意識形態和價值觀因素。我們已經習慣於把烏克蘭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簡單地歸結為「顏色革命」的惡果。在我們看來,「顏色革命」是西方國家的陰謀,是必須堅決反對的。因此,對烏克蘭發生的事情,特別是政權更迭這樣的事情,學者們難以進行完整、準確、全面和客觀的研究。但是,如果我們總是帶著很深的歷史偏見和政治成見來觀察烏克蘭,再加上沒有第一手的信息來源和可靠資料,那麼,對烏克蘭問題的某些看法和結論,未必經得起歷史和時間檢驗。
2014年,烏克蘭議會通過放棄不結盟地位法案,決定深化與北約合作。儘管北約無意在短時間內接納烏克蘭,但後者的此舉仍然激怒了俄羅斯。(漫畫源於楚天尚漫)最近兩年烏克蘭發生的事情,我們使用的說法是「烏克蘭危機」,而不是「烏克蘭問題」。我理解,「烏克蘭危機」至少有三個層次的含義:第一是指烏克蘭自身的危機,政治的、經濟的、中央和地方的、東部和西部的、內政和外交的危機:第二是指烏克蘭和俄羅斯的國家關係危機:第三是由此引發的俄羅斯同整個西方世界的關係危機。「烏克蘭危機」這一概念的內涵,比其他地區性危機的概念複雜得多。研究「烏克蘭危機」,站位要更高,視角要更寬,回眸要久遠。但現在,我們更多的卻是從俄烏關係角度,從當前國際政治鬥爭角度,至多是從冷戰後東西方對抗的角度來研究「烏克蘭危機」。
「烏克蘭危機」,特別是俄烏關係危機,成因非常複雜,聞一先生在書中已經講得比較透徹。因此,我們不能簡單地用「顏色革命」來解釋烏克蘭以及俄烏關係中已經發生的和仍在發生的一切,似乎沒有不久前那場「顏色革命」,烏克蘭和俄烏關係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不能這樣說。如果政權性質和社會制度發生重大變化就是「顏色革命」的話,上世紀80年代末90年代初烏克蘭就已經發生「顏色革命」了,並且是與俄羅斯以及當時蘇聯所有加盟共和國一道發生的。那時,各共和國都在鬧獨立,波羅的海三國在鬧,高加索國家也在鬧,烏克蘭鬧得尤其積極。可以說,在蘇聯解體過程中,給蘇聯致命一擊的主要是烏克蘭。那裡的「魯赫」運動,既反對莫斯科的聯盟政權,也反對當地的共產黨體制,聲勢很大。1990年6月,由蘇共中央政治局委員、烏克蘭共產黨最高領導人克拉夫丘克主導的基輔政權,就已經宣布的國家主權宣言。1991年8月正式宣告獨立,並且在此之前,就已經停止了參與革新聯盟的有關談判。也正因為如此,戈爾巴喬夫當時就已經預言,沒有烏克蘭參加,革新聯盟是不可想像的。
烏克蘭獨立之初,克拉夫丘克擔任總統,烏克蘭與俄羅斯的關係一直相當緊張。他兩屆任期結束後,庫奇馬繼任烏克蘭總統,大家以為這個人來自東部,屬於親俄派。結果,在維護烏克蘭民族利益,同俄羅斯拉開距離,進一步靠攏西方等等方面,他與前任沒有多大區別。所以,庫其馬政權也好,還有後來的尤先科政權也好,甚至包括亞努科維奇政權,與克拉夫丘克主政時的基輔政權,本質上沒有太大差別,它們屬於同一種「顏色」,都是反蘇反共、反俄反社會主義的。區別只在於,處理對俄關係的細枝末節有所不同,密切與西方關係的策略考慮有所不同。
當前這場烏克蘭危機,是歷史問題和現實相互交織、內部原因和外部原因共同作用,經濟問題和政治問題彼此牽動,安全問題和發展問題纏繞在一起所導致的。這是一個「剪不斷、理還亂」的亂麻團,單從哪一個角度、哪一個因素去解析,可能都說不清楚,也說不透徹。目前的波羅申科政權又遭遇了嚴重危機。他的執政聯盟已經瓦解,紐爾采克政府已經辭職,基輔政壇又在重新洗牌。這充分說明,烏克蘭危機是一場複雜深刻而曠日持久的全面危機。
從歷史上看,俄羅斯和烏克蘭到底是同宗同源的一家人,還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弟,或者是彼此並不相干的兩個民族和群體?各方對此各有各的說法。我們過去習慣於認為,公元9世紀建立的古羅斯國家即基輔羅斯境內,後來形成了三個獨立的民族,即俄羅斯、白俄羅斯和烏克蘭。而俄羅斯人大都認為,「烏克蘭是俄羅斯民族的一部分,是俄羅斯世界的一部分」。俄羅斯人尼古拉·斯塔里科夫去年出了一本書,書名是《烏克蘭:騷亂與革命》,就是這樣表述的。不管這些觀點和看法怎麼樣,烏克蘭與俄羅斯1654年合併為一個統一的國家,這是歷史事實。他們已經攜手走過了幾百年,後來又在統一的共產主義政黨領導下,在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這個大家庭中,共同生活了70多年。
過去,不僅中國人,就連西方人也把俄羅斯、烏克蘭看作一家人。人們分不清烏克蘭、白俄羅斯和俄羅斯的區別在哪裡。但後來發現,這幾個民族之間不僅言語文化差別很大,矛盾還很深。上世紀70年代,中蘇關係緊張時,我們發現「烏克蘭問題」是蘇聯民族關係中的一個敏感話題,於是就編輯了一些有關烏克蘭民族問題的內部參考書,但這些參考書沒有引起更多的關注。大家覺得那不過是反修鬥爭的需要,是在「雞蛋裡挑骨頭」。現在看,蘇聯這個「大雞蛋」裡頭確實有「許多骨頭」。當年蘇聯官方反覆宣稱:蘇聯各民族已經形成新的人的共同體,形成新的統一民族,這就是「蘇聯人」。現在看,這純屬自欺欺人。
俄烏矛盾淵源很深,不能完全歸罪於斯大林
烏克蘭與俄羅斯之間的矛盾,斯大林時期就已經嚴重存在,這一點顯而易見。聞一先生在他的書中,對此做了全面的歷史考察。斯大林領導蘇聯30多年,他出生於喬治亞,是一個地地道道的高加索人。西方人常常用斯大林的民族出身和個人性格來解釋蘇聯時期所發生的政治清洗、對少數民族的迫害、對各加盟共和國領導人的鎮壓,解釋俄羅斯與烏克蘭等其他各民族之間的矛盾。現在看,西方人的角度也未必客觀。我剛從喬治亞回來,據當地人說,當年的斯大林從來不說自己是喬治亞人。他不但極力迴避自己出身於喬治亞這個事實,而且還反覆講,「我們都是俄羅斯人,我們都是俄羅斯民族」。
莫洛托夫和斯大林(圖片源於網路)
斯大林身體中流淌的是喬治亞人的血,但他早年接受的,完全是沙皇俄國的教育,他的政治生涯一開始同俄國布爾什維克黨聯繫在一起的。因此,他的政治氣質和領袖品格,早已經徹底俄羅斯化。喬治亞人還說,斯大林成為蘇聯最高領導人後,從來沒有為喬治亞的發展提供過任何特殊的政策支持。用現在的話說是,斯大林從來沒有對喬治亞搞過「傾斜政策」。蘇聯「衛國戰爭」期間,喬治亞人口很少,只有200多萬,卻有將近70萬人被徵召去了前線。斯大林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嫌」,就是要人們把他看成是俄羅斯民族的領袖,看成是俄羅斯精神的化身。他不喜歡人們把他看成高加索人,看成喬治亞人。他的內外政策,體現的是以俄羅斯為主的聯邦中央政權的意志,體現的是俄羅斯的大民族主義、沙文主義、強權政治思維和集權治國理念。因此,把烏克蘭與俄羅斯的矛盾,說成是斯大林極權統治的結果,要斯大林個人對此負責,也不符合歷史事實。包括烏克蘭在內的其他各民族同俄羅斯的矛盾和芥蒂,歸根結底,還是歷史的積怨和當時的體制所造成的。
實際上,十月革命勝利初期,不少布爾什維克領導人,包括斯大林等非俄羅斯族出身的人,都對除俄羅斯而外的各兄弟民族表現出強烈的大民族主義。列寧對此曾進行過嚴厲批評,但於事無補。最初建立的俄羅斯聯邦,藉助十月革命後各地方蘇維埃政權凱歌行進的有利局面,先是將外高地區各民族統一為聯邦制國家,隨後將其拉入俄羅斯聯邦。後來,為便於統治和控制,成立蘇聯時,俄羅斯聯邦又把外高加索聯邦分成幾個獨立的共和國,讓他們以加盟共和國的身份各自加入蘇聯。當時這些民族區,都出現過不同程度的反抗。在喬治亞首都第比利斯,議會大樓院子里至今還埋葬著當年因反對布爾什維克政權而喪生的人。過去看蘇聯歷史書,這些都是根本看不到的。
在烏克蘭,1917年12月建立蘇維埃政權,1919年2月成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1922年加入蘇聯。但西烏克蘭,實際上1939年才併入蘇聯。這期間發生的許多事情,我們知之不多。有多少烏俄衝突的死難者,我們也不得而知。肯定也不少。原蘇聯持不同政見者麥德維傑夫披露的有關大清洗的數字和材料,令人觸目驚心。聞一先生的書中,也做了多方面闡述。這些歷史積怨,都遠遠沒有化解。
危機無解,烏克蘭將長期落後於時代發展
「烏克蘭危機」由來已久,人們對基輔的政治惡鬥已經習以為常,但突然間事情鬧得那麼激烈,令國際社會始料不及,因此說它是突發事件,也不是沒有根據。以前烏克蘭政權更迭或爆發「顏色革命」時,各派勢力在基輔市區安營紮寨,樹起旗子各自表達正當傾向和訴求,基本上相安無事。而這次不一樣,各派之間打得一塌糊塗,基輔中心地帶彈痕累累,滿目瘡痍。由此可見,國際事務中的不確定性是始終存在的,突發事件是隨時可能發生的,並且還會極大地影響整個國際關係,特別是大國關係和世界形勢的未來走向。
現在,由於各方努力,烏克蘭東部遍地戰火硝煙的局面暫時過去了。但「烏克蘭危機」並沒有解決,短期內也不可能解決。烏克蘭同俄羅斯的關係,由於這次危機,矛盾進一步深化和擴大了。俄羅斯「奪走」克里米亞,對烏克蘭人無疑是「舊恨加新仇」,兩國關係可以說不可能從根本上得到改善。還有一點,烏克蘭短期內也難以解決其國內的地區分離主義問題。不要說無法「收回」克里米亞,就是東部兩個州建立的分立主義政權,它暫時也解決不了。在這種情況下,烏克蘭短期內難以實現「脫俄入歐」或者「入約加盟」的訴求,我說的「短期」,不是三五年,可能要很長一個歷史時期。
從全球角度來看,經濟全球化,世界多極化,發展多樣化,社會信息化,這些是不可改變的歷史大潮流。而排在第一位的,將是經濟全球化。世界各國在經濟上相互聯繫,相互依存,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利益交融新格局,進而形成命運共同體,這個過程不僅在繼續,而且還在要大大加快。由於經濟全球化的發展,國際力量對比呈現逐漸均衡化的趨勢。某些新興國家群體性崛起,特別是中國快速發展,一躍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經濟總量已是日本兩倍,與美國的距離越來越小。中國之所以取得這麼大成就,歸因於正確的發展道路和改革方向。
遺憾的是,烏克蘭獨立20多年來,至今還處在痛苦的求索之中。這個國家目前人口為4540萬,與獨立之初相比,減少了大約500萬,也就是損失了10%左右的人口。對烏克蘭這樣的歐洲國家來說,人口減少絕不是個好事。但更嚴重的還是經濟上的持續衰退,對外經貿關係嚴重萎縮。政治體制變化多端。目前烏克蘭有大大小小的新老政黨,總共多達300餘個。在「民主」過剩而法治匱乏,東西部地區之間隔閡加深,民族矛盾有增無減,占人口總數20%多的俄羅斯人更加嚮往俄羅斯的情況下,烏克蘭無法實現一個正常國家應有的穩定與和諧,無法實現平衡有序的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因而將長期落後於時代。
目前的烏克蘭,國內局勢表面上較為平靜,實際上仍是矛盾重重。面對領土完整已被破壞,社會關係全面撕裂的現實,波羅申科政權無論如何努力,很難在短期內改變烏克蘭的「瀕危」局面。西方對烏克蘭的支持和援助,虛多實少。烏克蘭人試圖利用「地緣優勢」,在俄羅斯與歐盟之間縱橫捭闔、雙向受益的美好願望,變成了既「脫不了俄又入不了盟」、兩面受夾的「地緣尷尬」。這種長期的「瀕危」狀態和「尷尬」局面,將對地區局勢、對俄歐關係,甚至對整個東西方關係和世界格局產生不可預言的負面影響。如何防止歐洲腹地這塊「病灶」反覆發作,取決於各方的政治智慧和應對能力。
《烏克蘭:硝煙中的雅努斯》,聞一著,中信出版社出版俄羅斯下一步如何動,作需要密切觀察和研究
以俄羅斯民族為核心或者說為主體的蘇聯,在冷戰中崩潰瓦解,並不意味著俄羅斯從此就一蹶不振,就會沉淪為無足輕重的「三流國家」。不會的。俄羅斯是一個自強自負、不甘人下並素有大國情懷的民族,即使在蘇聯解體之初俄羅斯內外形勢都極為嚴峻的時代,俄羅斯對烏克蘭等昔日的「兄弟民族」,仍時時處處表現出強烈的大民族主義的傳統和氣派。這是烏克蘭和獨聯體地區各國與俄羅斯關係忽冷忽熱、時好時壞的重要原因。只要有機會,俄羅斯必然盡最大努力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此次俄羅斯「拿到」克里米亞後,卻沒有採取進一步行動,沒有像烏克蘭和西方國家所擔心的那樣,繼續支持烏克蘭東部地區的分立運動。因為俄羅斯很難把這麼多「果子」一下吞下去。在克里米亞問題上,俄羅斯的國際處境是非常困難的。正如大家所說,蘇聯解體時,俄羅斯是承認克里米亞法律地位的,現在烏克蘭發生危機,俄羅斯趁勢而為肢解了烏克蘭的領土。從國際上看,它並不佔理。在這個問題上,國際社會對俄羅斯的支持幾乎是零。我們也沒有放棄自己的政策底線,也在堅守尊重國家領土主權完整的基本立場。但我們不能說得太多,不能與西方一個腔調,我們必須注意俄羅斯的感受,用我們獨特的方式表達我們的立場和聲音。政治就是政治,外交就是外交。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的政策制定,政策詮釋,需要反覆衡量,這是無可非議的,也是相關各方必須理解和接受的。
現在的克里米亞實際是一個孤島,烏克蘭沒有辦法「恢復」在那裡的主權,乾脆進行經濟圍困和封鎖。俄羅斯這些年基礎設施建設無大作為,但此次下了決心,要在刻赤海峽修建海底遂道,解決它對這個「窮孩子」的供養問題。但俄羅斯經濟目前十分困難,要養好克里米亞並不容易。好在烏克蘭東部分立勢力的政治訴求目前已有所後退。他們從堅決要求獨立,希望加入俄羅斯,轉而要求成為特殊地區,實行高度自治。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俄羅斯的壓力,使俄羅斯不至於背上太大包袱。也正是在這種情況下,美國、歐盟一再表示,他們不會為克里米亞、為烏克蘭而向俄羅斯開戰。
目前看,俄羅斯的外交困境暫時得到一點緩解。各方圍繞烏克蘭問題的外交博弈,張力有所下降。但烏克蘭的問題沒有解決,俄羅斯的提出的一些倡議,未得到烏克蘭和西方積極響應。俄羅斯人堅持認為,它的對手想要毀滅「俄羅斯世界」。徹底解決俄羅斯問題,使俄羅斯不復存在。「這種鬥爭永無止境,它既沒有結束也沒有開始」由此可見,俄羅斯在烏克蘭問題上,立場不會有太大的根本性變化和調整。
俄羅斯近些年來,還一直謀求在獨聯體範圍內建立以它為核心的新勢力範圍,形成經濟「一體化」和安全「集體化」格局,但收效甚微。現在,由於「烏克蘭危機」的發生和發展,俄羅斯實現這一戰略目標更難了,甚至更無可能了。再加上西方堅持制裁、國際油價大幅度下跌,俄羅斯自身的經濟和社會問題會越來越複雜。在外交領域,俄羅斯仍將努力緩和它與歐洲和美國的關係,這是俄羅斯回歸國際舞台中心,以大國身份參與全球事務的重要前提。
2013年俄羅斯頒布的外交政策文件,清晰地展示出普京總統的對外戰略思想。其中第一條是維護俄羅斯國家主權與領土,第二條是發展經濟、改善民生,第三條是推動國際關係的民主化,普京清楚,俄羅斯要在國際上發揮要較大作用,不跟美國西歐改善關係是不可能的。因此,俄羅斯同西方的關係,會隨著「烏克蘭危機」暫時平靜而相對緩和。況且,在對俄制裁問題上,美歐立場是有區別的。歐洲國家,特別是德國,主張緩和同俄羅斯的關係,也許今年7-8月間,某些針對俄的制裁措施就會放鬆。俄羅斯甚至可能重新回到八國俱樂部。在敘利亞問題、伊核問題、朝鮮半島問題以及阿富汗問題上,俄羅斯跟西方,特別是與美國,總體關係還是以合作為主的。無論俄羅斯跟烏克蘭的關係如何發展,俄羅斯同西方世界的關係,他們雙方還是要努力維持的。
近一段時間,俄羅斯外交加大了向東看的力度。儘管俄羅斯的政治、經濟、文化重心依然在歐洲,但與亞洲國家開展務實合作的努力明顯增大,其中包括同日本、越南、馬來西亞等國的合作。這種情況自然而然地會給中俄關係帶來更多的新機遇。中國還是要把握好機會,落實好雙方已經商定的各領域合作規劃,進一步提高中俄戰略協作夥伴關係的質量與水平。對俄羅斯與美國、歐盟改善關係的動向,我們要特別加以關注。對俄羅斯同外部世界的經貿關係,包括與中國開展大項目合作,虛與委蛇、誠信度差、執行力低、變化多端,也要有所準備。
此外,如何鞏固和發展我們與烏克蘭的關係,也是我們不得不認真考慮的重大外交話題。烏克蘭特殊少地緣位置決定了它對各方的特殊意義。它也是我們的重要戰略合作夥伴,我們之間也有著廣泛而密切的利益關係。所以,應對「烏克蘭危機」,我們既要考慮到當前中俄中烏這兩種關係格局,也要考慮地緣政治現實和國際關係發展。在外交層面,在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兩方工作,勸和促談,當好「和事佬」。在學術理論方面,就是要深化對俄羅斯、烏克蘭及相關問題的研究,為我國不斷拓展並深化中俄關係、發展和提升中烏關係,提供更全面更可靠的智力支持。
此外,如何鞏固和發展我們與烏克蘭的關係,也是我們不得不認真考慮的重大外交話題。烏克蘭特殊少地緣位置決定了它對各方的特殊意義。它也是我們的重要戰略合作夥伴,我們之間也有著廣泛而密切的利益關係。所以,應對「烏克蘭危機」,我們既要考慮到當前中俄中烏這兩種關係格局,也要考慮地緣政治現實和國際關係發展。在外交層面,在俄羅斯和烏克蘭之間兩方工作,勸和促談,當好「和事佬」。在學術理論方面,就是要深化對俄羅斯、烏克蘭及相關問題的研究,為我國不斷拓展並深化中俄關係、發展和提升中烏關係,提供更全面更可靠的智力支持。(作者:於洪君;編輯:陳菲;文中小標題和圖片系編者所加;圖片來自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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