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的哲學意義
05-31
一、永別的儀式 ——這個世界毫無意義(讓 保爾 薩特) (1)、生平 保爾·薩特(Jean-Paul Sartre)於1929年畢業於被稱為「哲學家搖籃」的巴黎師範學院。1933至1934年間至柏林的法蘭西研究所研究現象學,以後陸續發表四篇論文:《自我的超越》(1934年)、《想像》(1936年)、《情緒理論大綱》(1939年)和《影象論》(1940年)。二次大戰爆發以後,他於1938年應徵入伍,1940年被俘,在德國的戰俘營里研讀了海德格爾的著作。1941年發表代表作《存在與虛無》,受到人們的歡迎,被稱作「反對附敵的哲學宣言」。1945年創辦了著名的《現代》雜誌。在1946年發表的《存在主義是一種人道主義》一文中,他又更具體地闡述了存在主義的現實社會意義。戰後他思想左轉,信奉馬克思主義,但不參加共產黨,只做共產黨的同路人。1956年匈牙利事件後,與共產黨分道揚鑣,但仍堅持左派立場,反越戰,反蘇聯侵略。1960年發表《辯證理性批判》,此外,還寫了大量劇本和小說。1964年他拒領諾貝爾文學獎,理由是「不接受官方的任何榮譽」,「不願意被改造成體制中人」。薩特反對蘇聯式的社會主義,但支持中國的社會主義,他於1959年訪華,在《人民日報》發表文章,讚揚中國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精神是一種「深刻的人道主義」;他還多次在法國發表文章,讚揚中國的「文化大革命」。在1968年的「五月風暴」中,他支持學生運動。晚年寫《福樓拜訪》。薩特與他的同學、著名的女哲學家西蒙·波伏娃是終生情侶,但沒有結婚,他生活簡樸,獨自住在巴黎拉丁區,常在咖啡館與人聊天。他逝世時,巴黎五萬群眾為他舉行了隆重的葬禮,紀念這位象徵時代精神的哲學家。
二、存在者說 (1)、先說書 我的電腦桌子很小,立體式的,因為組合搭配的緣故,屏幕前面的狹小的檯面上容不下許多東西。一盒煙(廉價的謝爾頓,還是從口岸走私進來的)一個我經常像靈魂一樣凝視的水晶球。再就是三本書給我靈感的源泉,如果我有過靈感的話:一本是白話《金剛經》(附:心經),一本凱恩斯的《通論》和一本《存在與虛無》,其他書 這幾年就擱在書架上,有的好幾年都沒再翻過,比如我現在抬頭望上看去《永樂大典》、《四庫全書》、《史記》、《資治通鑒》都高高的擺放在佛龕的下面。其他一些書隨時用的資料書,文學書籍都在地毯上扔著。所以,我們如果有緣分,能見面的話,會大吃一驚,這是進了什麼地方?!到處是紙,到處是隨意丟下的紙條,上面記錄了一些什麼,我自己都忘了。所以,我的一個朋友有一次在酒桌上半開玩笑的說:你那是廢紙收購站。我最喜歡的是看著水晶球發獃。或許我太迷戀於那種神秘的東西。看見水晶球就會想起那個著名的預言家。同時。聯想起世界和自我。我過去沒有這樣的習慣,但是看了川端康成先生的《美的存在與發現》後他那種對美的獨特眼光吸引了我。尤其是他描寫的夏威夷的某酒店裡,堆砌的玻璃杯子看到了整個日本文化的歷史,尤其是文學的美。1993年在國防大學參加一個培訓的時候在琉璃廠的一個地攤上發現的。很精緻,沒有任何雜質。我喜歡沒有雜質的東西,包括人和物。 存在與虛無也是前門大街的商務印書館讀者服務部里買的。淡黃色的書皮上印刷了希臘的雕刻,很精美。陳宣良等翻譯的三聯1986年的版本。翻開書我就開始迷惑。因為在書的幾乎每一個頁面上我都寫了很多錯別的笨拙的辭彙,或者用紅藍鉛筆划了亂七八糟的杠杠。今天回頭看來有些慚愧後也覺得驕傲。看來畢竟我讀過了。因為過去讀文學書籍一般來講比較快(迷戀網路前),一部長篇小說從晚上6——7點開始讀,到第二天早晨的時候大概也就看完了,只是沒有抓住精髓。就有如我自己沒能抓住自我的精髓和人生的精髓,而滑溜在邊緣地帶。 但是,看《存在與虛無》我記得足足用了三年的時間。這恐怕是準確的。我連閱讀自己都沒用過這樣漫長的歲月。而這部書用了,卻也越看越迷茫,越迷糊。書一共是809頁,我喜歡帶8的數字跟大家一樣。809頁的內容,三年的時間。這是我和這本書的緣分吧。所以,後來一位同事說他要讀哲學的時候,我又拿出了調侃的面孔對他說:讀哲學必須用三個步驟。一、哲學書不能從第一頁開始讀;二、哲學書不能一下子讀完;三、熱愛生命你就不要讀哲學。 (2)、存在是虛無的么 一切都會開始,而且偶然的開始,然後,並非偶然的延續。其實法國人並不善於抽象思維、思辨能力,法國人都喜歡感性的東西,比如巴黎的美味佳肴,盧浮的館藏珍品。繪畫歌劇和浪漫的海灘以及文學。他們適合這個;而德國人則不同,他們的血管里就有先天的窮折騰自己的本領,他們善於抽象思維,而且翻開羅馬以來的所有哲學名家無不與德國人相關聯。他們嚴謹,受紀律,強悍而明確。
(2)
我看見他醜陋的臉蛋,被他的好朋友用獨特的眼光篩選成世界上唯一一個真正的哲學家的面孔的時候,那是1982年,也是,夏天。 往前把時光推向1971的某一天,薩特同養女和一個女友萬達一起去度假,而波伏瓦和另一個朋友去義大利。他們分別的時候波伏瓦顯得十分傷感,而薩特用他變形的臉推出了一個無法形容的微笑,他說:「那麼這是永別的儀式了」。這句話終結了,他們漫長的超過一切肉慾和道德拘束的伴侶生活。薩特走了。但他回來的時候,人們誤認為是褥瘡的「炭疽」奪走了一個人的生命,一個世界的靈魂。這一切我是在1986年,波伏瓦的《永別的儀式》的漢譯本的出版。當時,我對薩特沒什麼印象。也像其他人那樣按照教科書的結構來閱讀,薩特,然後說(當然是對自己)噢,存在先與本質。這就是他了。只是,當讀到薩特拒絕諾貝爾文學獎的時候,我油然對薩特產生好感。所以,從此每當艱難的時刻我都要讀薩特,令人蕩氣迴腸的傳記,這個也只有波伏瓦才可以寫的出來。這樣的美和真實。以至於後來我每當見到關於薩特的書就買回來,而後又發現重複了,但是,撫摸著那些書(雖然裡面很多都是階級眼光來剝離的)我會得到片刻的安寧。 黑格爾的世界是數學的世界,讀黑格爾我會很累,但是又不得不佩服這個老頭子清晰的思維方式。哲學史講演錄是一部完美的書,只要有耐心,或者足夠的智慧。但是,我頭痛黑格爾也有我個人的原因。就像當年,我在大學一年級的時候外語(日語)不及格,而面對日本聘請的一個和藹的女老師面前我脫口而出:「小鬼子踢過我爺爺的屁股,我為什麼要學?」。用這種幼稚可笑的玩笑使我們外語老師啞口無言。幸虧日本人好像也沒怎麼學會我們那種告密的本領。事情過去了。但是,當時我的這句使得我在校園裡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明星。人們都從我身邊走過,然後,說:「就是他」。然後男生會回頭喊:「哥們,真絕!」而女生呢,更多的咯咯笑著走了。跟這個一樣,我在畢業後到某校任教,第一堂課就是辯證法。自然引用黑格爾,而當時我由於緊張把 黑格爾 念成 黑格日。由此我被學生們奚落了好長一段時間。所以,我不太喜歡黑格爾,就因為 爾 和 日的讀音,我這人就這樣。 因為用波伏瓦的眼睛,也是迄今為止唯一一個超越女子不可作哲學的先驗界定的人。 而她之後再也沒有第二個人。所以,我也常常想,難道女子不習哲學有它的道理么,不得而知了。 讀薩特,勢必要讀兩個文章,一個是恢宏的「存在與虛無」,一個是著名但是薄薄的演講「存在主義是一種人文主義」在這個演講里,薩特定義和界定乃至分離了自己與哲學界尤其是海德格爾、胡塞爾們。當時,聽他的演講的很多都是女性,而演講完後,高跟鞋堆了一大堆,人們甚至哭泣。這個無不與薩特的人生有關。一個文學的哲學家。 就是在今天,回顧《存在與虛無》的時候,那個描寫咖啡館的場景,不知道,造就了多少文學派系,數不清了。包括布呂東們——未來主義的先鋒。 我們在艱難的時候,讀懂薩特,那樣或許少一些煩憂呢。是薩特打破了這個(並非絕對)界限。他迷戀胡塞爾,海德格爾和中國的禪宗的一些學問,終於完成了《存在與虛無》在爭論中有一次明確了一樣東西,那就是幸福的人應該思考著。
翻開扉頁,薩特依然用法國式的傳統和浪漫題寫了《獻給————卡爾到爾》(海狸 castor,也就是波伏瓦的昵稱)。歐洲人都有這樣的傳統,也就是每當一個藝術品誕生的時候,總要獻給什麼什麼人,這大概是過去文人都要得到貴族的資助,而後,為感激他們的恩德而開始的某種方式。 整個書分四卷:從導言到結論一共是12章的內容。分別為 導言。。。。。。。。。。。對存在的探索 一卷。。。。。。。。。。。虛無的問題 二卷。。。。。。。。。。。自為的存在 三卷。。。。。。。。。。。為他 四卷。。。。。。。。。。。擁有、作為和存在 這種結構從伯拉圖以來是很少見到的,因為,人們越來越推崇邏輯的作用,所以,書不是在自己感悟的情況下寫的,而是在畫好圖紙,找來一些泥瓦匠,按照設計模樣蓋出來的。因此,我極為贊同我國一位著名的建築學家曾經說過的話:建築不是房子。是的書不是辭彙的結構的準確,而是內容的豐富。形式的美往往會對內容的豐滿起到一種負面作用。就像一個老師講課一樣,他講的怎麼樣?!人家問。我說講的很好。但是讓我說他講的那些方面好的時候。我自己也答不出來。大概是這樣。 這書的結構和韋伯的那本書類似,都是用簡練的,意象化的辭彙表示出來。這對一個西方人來講,肯定在某個程度上接觸東方文化。要不拖沓的拼音文字不會有這樣的美。薩特認為現象就是本質。書中貫穿了一個辭彙即「自在的存在」或許在翻譯上有差距,有些書不這麼講,但是意思是一致的。這本書試圖說明一個問題:人的實在。通俗的說就是一個單獨的,活著的人。他用意識,意會,自為存在,逃避自我,叛逆,否定,虛無,缺陷等辭彙來延伸和詮釋這個概念。只有單個的個體才是人性的流露者,體現者。而一般意義上的人,抽象的人是毫無意義的,存在是先於本質的,而是先自己的本質,你就要通過一系列的心理體驗來達到。
比如苦惱、暈眩(呵呵,這可不是QQ里講的 暈)、噁心、羞恥、悔恨、病痛(例如非典)慾望、愛情、憎恨、敵視、別離,煩厭等特徵來表現,並逐步完成自己。他也不厭其煩的一再重複這些名詞。他說,人的現在是先在,未來是虛無的(我的理解)。也就是你是一個學生,你想成為詩人,但現在你作為學生的本質決定你的一切上述心理狀態,而不是現在就可以體驗作為詩人的那種存在狀態。所以,人是自己界定的,單獨的,孤獨的,毫無用處的,多餘的人(加謬巧妙的表現了這個在「多餘人」里)。因此,他把存在(一元論的,在薩特那裡幾乎也許不能有二元論的思維,那是愚蠢的和可笑的,呵呵)放在三個語詞環境里探討。那就是: 1、存在存在 2、存在是自在的 3、存在是其所是。 薩特說:存在必須是自在的,也就是自己存在的,不依賴任何其他關係。比如我只能自在於自己的裡面而不會跑到銜杯、碳酸、夏夜的自在一樣。所以他說:「存在不是與自我的關係,它就是自我。。。因為存在充滿了自我本身(呵,簡直是詩歌呢)」而後毫無道理的,你不要問這樣一種問題,那就是我來自何處?這個問題永遠沒有答案,只有自在(就是平常哲學家們解釋薩特的時候容易犯的錯誤,認為自在就是客觀存在。其實薩特說的自在是,失去意志的,能動性的,喪失自我的超出意識之外的東西。所以,人們很容易用辯證唯物論套用,然後說:自在就是自然界。是物質世界。可是,薩特說的,自在包括意識本身。它脫離了控制或者丟失自己後,就像迷路在沙漠里的人,他會變成自在。 自在就是虛無的。因此,第一問題的後面緊跟著第二個命題:虛無了。 或許因為翻譯的關係,人們常用一個辭彙,那就是「考問」。這是存在與虛無的連接鏈,就如同超級連接一樣。他連接了被問的和問話的關係。 通俗的說:一個小孩子問你許多問題,那麼這當中既然有問話的就會有不知道的原因。我問你一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本身是荒謬的,一個單個的人怎麼可以問另一個單個的人:什麼是存在?這樣的問題呢。答案是否定的。所以,薩特說:凡是問題都假設否定回答的可能。因此他說:問題面臨三種否定: 1、回答可以是否定的。2、既然有人在問,那麼存在著「不知道」,從主體(比如瘋子那樣莽撞的簡單)來講他是不存在的。因為你不知道所以你不存在,不存在所以虛無。
3、既然有問,就必有回答。而回答總是被假設為真實的。所以,當我拿著《百年孤獨》問夏夜:這是信息經濟學么?那麼我得到的答案必定是:這不是信息經濟學,因為。。所以。這樣的。這樣的答案。 所以,存在與虛無開始還沒關係以前,是毫無用處的,就像我拿著一本書準備問,但是我不知道問誰,誰在對面,誰是存在。所以我的存在和將來要出現的回答者之間必須有關聯才可以。 就好像一座房屋倒塌了。那麼這座房屋對老妖來講是不存在了。但是薩特那個小老頭卻說:這只是現在倒塌的房屋代替了完好無損時的房屋。而這種代替必須用一個人的眼光來體現,比如,我看到了房屋的過去和現在,所以,我會說,倒塌的房屋不是過去的房屋,是廢墟。但是,薩特卻說:倒塌,都是一個目擊者在描述,而這就是存在與虛無之間的聯繫。 再比如。我去惠州電視台去找銜杯,可是當時銜杯不在電視台里。 這種情況下回出現:要麼我離開電視台找到銜杯,要麼,就在電視台呆著,而銜杯找不到了。要麼電視台否定杯子,要麼杯子否定電視台,這就是存在與虛無。 這就是薩特理論的核心。 歸納一下,必須掌握三樣東西。 1、自在(比如簡單的,庸俗的理解為自然界) 2、虛無(被否定,主要是意識)3、上述二者之間必須發生關係,那就是「考問」,無非是說,主動的,先入為主的思考。
所以,薩特認為:英雄是自己成為的英雄。懦夫是自己的懦夫。沒有什麼原因,也沒有什麼不能理解的。通俗的說:你是英雄也不過是在當時當下(現在)是英雄,而過一個小時(也許是一秒)你就會成為狗熊。所以,人們所期望的、建立的、保持的,留戀的那些東西並不是人們所想像的那樣。 薩特把存在分為兩種:一是獨立於意識的「自在的存在」,即物的存在;一是不能獨立於「自在的存在」而須不斷地纏住它的「自為的存在」,即人類意識的存在。薩特認為:意識本身空無內容,它只是一種「借用」的存在,即它只能通過一種虛無化行為從自在的存在中產生出來。薩特所謂的「虛無化行為」可以從兩個方面來理解: 一、意識本身就是虛無,虛無的力量是一種否定性的力量; 二、沒有意識的作用,一切物的存在都是死物,而人關於某物的意識就是從對物的存在的否定中產生出來的。 在薩特的存在論中,物的存在在沒有與意識發生意向性關聯之前完全是墮性的,可以視作某種多餘的東西。然而,偏偏是這種「多餘的東西」又為人類意識所依賴。人類意識必須藉助於物而產生(薩特把它稱之為「借用的存在」),意識一旦產生,物的存在即被否定。薩特的意思是說,人關於某物的意識與某物是不同的。薩特藉著他對兩種不同存在的分析,進而認為:既然意識的存在是一種從虛無化行為中產生出來的東西,它包藏著一股否定性的力量,那麼,它的存在本身當然並不可靠——對物的否定,也就是對意識本身的否定——這意味著,從否定性的行為中產生出來的人類意識本身沒有存在的基礎,最終只能返歸虛無。由此,薩特關於存在的不幸意識已經暴露出來。 薩特認為,人類意識的存在是人存在的本質。這即是說,人是不同於物的,人唯有作為「意識」而存在方可稱之為人。然而,人類意識本身卻空無內容,因此,作為意識而存在的人必須不斷地纏住某物以攥取存在,否則就是一片空白。人類意識的存在,即人關於某物的意識,是由「攥取」而得來的存在,它需要人在意識的意向性關聯中予以維持,這意味著:人與物的關係一旦中斷,就會即刻歸於虛無。 薩特認為,人存在的中心就是虛無。 按照薩特的理解,人的命運是這樣的:人每一次攥取存在的行動(即人通過意識的意向性關聯與某物發生關係)最終還得歸於虛無。這即是說,人在每一次存在(即意識的存在)之後註定要歸於毀滅(即意識的存在在瞬間化歸烏有)。從以上對薩特之存在論的簡略分析中可以看到,他的「虛無」觀具有獨特的內涵。表面上看,薩特所說的虛無與實存的死並無關聯。然而,若對薩特的虛無觀作進一步的探究,就會發現,薩特所說的虛無其實是與實存的死具有內在關聯的——只是這種關聯要到最後才會顯露出來。
注意,這裡所說的「最後」有兩層意思:一、意識總是在瞬息之間發生與消亡,它與凝固的、確定的物的存在不同。藉此而言,意識既在發生的當下即已消亡,那麼,人在每一次作為意識而存在的當下也就是潛在的死——這種「潛在的死」即虛無——它無疑要對人的存在構成威脅,它催逼人去行動,去纏住某物以攥取存在來填補存在(即人類意識的存在)的空虛。顯然,人迫於虛無的威脅而不得不採取的行動必須不間斷地進行,即人的存在唯有在無休止的反抗虛無的行動中予以維持。二、實存的死是人類意識的最終喪失。死,作為人類反抗虛無行動的終結,標誌著「渴望存在」的人,其一生,必以失敗而告終。 薩特在《我的自傳——文字的誘惑》里說:「無神論乃是一項長期而殘酷的事業:我認為我是把這一事業進行到底了。」薩特確是一個決不妥協的無神論者,但他對存在的殘酷性的看法卻與基督教毫無二致。雖然他這樣說過:我們不能想死,不能等待它,也不能把自己武裝起來對抗它。然而,通貫薩特一生的渴望,即對存在的渴望,實質上不就是對死亡的反抗么?——他不過是把死亡(即他所說的「虛無」)以及人對死亡的反抗(即反抗虛無)內在於人從出生到死的整個過程中而已。 薩特的思想有極陰暗的一面。他終生從未放棄過攻擊宗教,但他的攻擊卻不能越出問題文化的範圍。他的存在論依然充滿問題意識。薩特與一些有神論的存在主義者不同,他要斷除人與上帝的一切聯繫,他的確做到了這一點。表面上看,薩特沒有問題困擾。他認為:自在的存在在邏輯上和本體論上都先於自為的存在,而自在的存在是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的。由此,薩特否決了人對存在的終極原因的追尋。注意,他的否決是在問題文化的範圍之內作出的,因此,它必然要產生嚴重後果。薩特很清楚這一點——但他「選擇」(即不因存在沒有其存在的理由而拒絕接受之)了存在,雖然存在本身充滿問題。薩特對問題的否決只是使問題成為潛在的問題,問題的消極影響沒有也不可能從根本上得以消除。實際上,薩特是願意看到存在有其存在的理由的,但按照他對存在的理解,卻實在找不到這樣一個「理由」,為此,他唯有斷然接受存在——儘管它極其殘酷。若不,他怎麼會對存在產生不可驅除的「荒謬」(薩特認為存在是荒謬的,他的這種看法就來自存在之無根由)之感? 問題意識在薩特的實存分析中隨處可見,問題在他的思想核心裡以另一種方式繼續發揮影響。 薩特對問題的態度與基督教的態度的不同之處僅在於:他無意於解決終極問題,因為他認為問題的解決是不可能的。試問這種不同從根本上說又有什麼差別? 薩特把問題撇到一邊。 由此,薩特把他對作為「問題存在」的人的關注轉移到人「被給定的」實存境遇中。 存在主義的倡導者們雖然在對存在的看法上有許多互為歧義之處,卻有一個共識:存在是被給定的。他們對那個「給定者」不再象傳統那樣予以熱烈的關注,恰恰相反,他們關注的焦點是「被給定者」即人的命運。 薩特認為:人是被毫無理由地拋到這個世界上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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