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陵不是風水寶地不是龍穴
風水上的「結穴」,指的是龍脈結作之穴。在堪輿實踐中,風水師尋求的,正是這種能夠「奪神功,改天命」的富貴之穴,與廣義上的墓穴有性質上的不同。一般而言,不是龍脈結作之穴的墓穴大體上有凶、平兩種可能,吉者甚少。
對於龍脈中的「結穴」方式和數量,歷代風水師有著不同的見解。宋國師吳景鸞後裔吳皙所著《地理集解》,正式提出三停穴法,亦即一龍一山之中可有天穴、人穴、地穴的三才穴法。張子微對此早有看法,他說:「勸君不必論三才,但要天然穴自在。」蔡元定反對的態度直截了當,他首先分析原因:「"三才"論穴乃術人遷就以玩俗人,要求財物」,是一種根據對方出價的高低,再決定予其扦天穴、人穴或地穴的商業行為,以致「世俗不惟昏愚者以為然,高明者亦或然之」,然後明確指出:「不知穴法天造地設,不可遷易,雖或有迴避惡殺,或有貪見前面山水為之高下者,亦是天然。宜高宜下,非人力所能遷就也。」
到了明代,"三才"論同樣遭到徐善繼、徐善述的駁斥。他們認為:「有生成之龍,必有生成之穴。不可高一尺,不可低一尺。不可過左,不可過右。」經曰:「太高則露,太低則沉」,「高則傷龍,低則傷穴。」但是,徐善繼、徐善述並沒有否認實踐中存在的一山三穴的可能,《地理人子須知》卷四即列舉了兩個一山三穴均致富貴的例子,只是強調其中有主穴、次(輔)穴之分。
天、人、地三才穴,雖然符合普羅大眾均富貴的善良願望,但實踐中是不可能的。《地理人子須知》列舉的例子,其中涉及一個標準問題。如果不以龍脈正結的標準來衡量穴的價值地位,那麼,山上的墓穴與龍穴的界限就變得模糊不清,兩者混為一談了。
俗語說:「一個山頭葬十墳,一墳富貴九墳貧。」即使同山同向同朝水,甚至同堆共井塋,也會出現一邊光華生富貴,一棺泥水絕人丁的情況,主、次(輔)穴所應的富貴貧賤是可以比較出來的。
筆者贊同風水大師蔡元定的看法。對於風水師來說,無論是陰宅還是陽宅,點穴的要求都是一致的,即求其一點,準確無誤。
一山分上下高低不同之穴,風水師看法不一,爭論不休,但一山左右橫向分可有不同之穴,風水師的看法卻是一致的。左右結不同之穴,多為以下情形:一是奶乳穴,如圖示。詩曰:大龍雙乳穴同垂,兩穴同扦福力齊,單下一穴難見發,教君此理有玄微。二是肩井穴,如圖示。詩曰:山如人坐作人形,龍虎騰騰作氣迎,肩井窠中鍾正氣,高低取應要分明。要求兩穴後必有靠山。三是土星天財、凹腦板鞍穴,如圖示。一般認為穴居中,但也有認為該葬兩角穴的,宛如葬在螃蟹的兩個眼上。《地理仙婆集》云:「土星角好角上扦,兩角齊好就窩弦。」無論是奶乳穴,還是肩井穴、兩角穴,均要求穴前朝應對稱,後有靠山端正。
與明孝陵同靠鐘山北高峰,居東面呈左右排列的中山陵,風水理論上並沒有排除其結穴的可能。問題的關鍵在於,作為龍脈正結的穴位是否成立?本身無龍脈,空對萬重山;穴位不成立,枉有百水千山。任你九曲來朝,萬山獻秀,又有何用?
判斷穴位是否成立,有一套完整的科學方法,也是前人實踐經驗的總結。用劉若谷的話說就是:「首識尋龍之法,次識結作之情,詳究點穴之方,細觀砂水之意。」
在堪輿實踐中,相比較而言,尋龍稍為容易,點穴則十分艱難。點穴要先審自身,再看前朝;先察近處,再觀遠情;先有小明堂,再看外明堂。若小明堂不吉,外明堂再好也是枉然。風水界有句名言,叫做「三年尋龍,十年點穴」,說的是點穴功夫苦澀難學,極難掌握。
對於尋龍點穴,前人把它總結為「地理五訣」,即:龍、穴、砂、水、向,又稱為「覓龍、察砂、觀水、點穴」。
對於龍、穴、砂、水、向,實踐中也有不同的理解和運用。在形勢派風水師眼裡,「向」,實在不能與前四項並列。他們認為,既有一定之山,必有一定之向。形勢派祖師楊筠松,就有「楊公杖法」(一種不使用羅盤,直接用竹杖確定朝向的方法,尤其適合在野外無準備的情況下隨機使用)、板凳定向的傳奇故事。 過硬的風水師與一般的風水愛好者的區別,體現在察龍觀穴的方法上。風水愛好者只看穴形和前朝,常迷戀於風景的秀麗,而風水師則先從來龍去脈和龍穴自身看起,最後才是前朝。風水師不是不看前朝,而是龍的出身與其相比更為重要,是第一位的,來龍與自身不吉、不成立,一切就無從談起。故而先究根由,察本,再及其它。風水愛好者因為缺乏風水認知,更談不上實踐經驗,一般只能看到表象,貪圖花實,不會也不懂深究來龍去脈,以致見到表就認為是里,本末不分,憑想當然判斷決定。因此,風水師之間、風水師與風水愛好者的水平和功力的高低,集中表現為對這些細節的把握和處理上。一般而言,好風水必有好風景;但是,好風景絕不等於好風水,有時恰恰是立見凶禍的壞風水。要掌握風景與風水之間的區別,絕非易事。古往今來,平民百姓分不清兩者的關係,飽學之士分不清,學藝不精的風水先生分不清,目光遠大、為國家獨立、民族振興奮鬥終身的孫中山自然也未釐清。
90多年過去了,我們無從得知孫中山選址鐘山作為葬身之所的真實想法。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諸葛亮等先賢讚美鐘山風水的記述和傳說使他對鐘山的風水有了間接的認識,身處南京而多次登臨鐘山,以及晉謁明孝陵,更是給他留下了直接的感性印象。在鐘山明孝陵東面的中茅峰上極目四望,確實氣象萬千,令人陶醉。背靠雄偉的鐘山,前望秦淮流淌,一片浩淼無際,人的心胸豁然開朗,耳邊彷彿聽到了滾滾長江從西南流向東北,再折而向東,從外圍環繞鐘山的千古傳唱的聲音。兩側崇山峻秀,無邊的江南大地在藍天下朝氣勃勃,迎山帶水。江山如此多嬌,切合時任大總統、以天下為己任的孫中山的治國理想,壯麗的河山、迷人的風景打動了意氣風發的孫中山。
中山陵前朝
可惜的是,風景不等於風水!中山陵的風景雖然優美,但不是風水寶地,更不是「龍穴」。
之所以說中山陵不是龍穴所在之地,這要從鐘山龍脈的走向去留和陵寢自身的形勢說起。
前面談到,明孝陵是「四象」皆備,且有龍鱗顯露以為佐證,前列朱雀近有案山,遠有朝應,湖水作為聚氣之驗,左右環侍,三道「御河」成冠帶水橫列穴前。更為重要的是,明孝陵明堂周正,十道天心證穴,有不易之理。雖然同在一山之中,相距不遠,但中山陵的風水與其相比,就有著天壤之別了。
其一,明顯高於明孝陵的中山陵,與明孝陵窩藏聚氣的狀況不同,坡面挺露,開陽而氣流充足,氣勢更加宏偉壯觀,十分適合時人愛高喜遠的審美習慣。但風水上,龍穴結作卻不以高低為標準,非愈高愈吉,相反,多數情況下恰好是高處來龍,低處結穴。「外山環抱者,風無所入,而內氣聚。外山虧疏者,風有所入而內氣散。氣聚者暖,氣散者冷。」(《堪輿泄秘》)結穴處喜水、愛窩藏,所謂得水藏風是也,高昂直硬至為避忌。具體到鐘山這裡,情況正是這樣。中山陵後靠之主山顯系龍脈西行之過山,不屬結穴之所,此為根本之所在,只是一般人無法理解運用這一尋龍的精妙訣竅。
其二,看青龍、白虎。《地理龍穴扼要》曰:「眾山若臣子奴僕,龍虎如吾身肘臂,凡人穿衣吃飯,全靠此兩手,乃自己得用之親切者,故青龍、白虎最關利害,要有情回內,要蔽穴內之風,收穴前之水,遮卻外來之煞,可以定穴之虛實,上下左右又可以驗人事之禍福」,把龍虎的重要性說得異乎尋常。中山陵的青龍、白虎呈不對稱的虛實相間狀。右,可借明孝陵東面的青龍砂和紫霞湖南延山腳為白虎,雖然彎環不足,山體總干向明孝陵西抱,但也有餘砂向東伸出作為中山陵之護砂,不算為空;左青龍則有明顯缺陷,除了鐘山自身行度略有龍爪般的旁伸枝腳外,再無外砂像白虎砂那樣對稱地向前有力伸出,迴環兜收。東南遠處,雖有龍王山、青龍山、大連山為外圍,在地勢上予以幫補,但內砂空缺,外砂補充作用有限。青龍、白虎,邊有邊無,出現明顯的缺口。現今綠樹掩映,多少遮蓋了這種不足,但山形如此,龍虎或缺成為不爭的事實。
其三,看穴形結作。和明孝陵一樣,中山陵陵寢位置本身無龍虎。風水理論認為,在龍穴既定的一般情況下,本身有龍虎為上,無龍虎次之。本身無龍虎,並不等於不需要龍虎,而是本身龍虎的形式轉變成祖山或外圍生出纏護之山作為龍虎,障缺補足。明孝陵的情況就是這樣,本身為龍吐珠的結作形態,「獨龍阜玩珠峰」的稱謂準確地反映和概括了龍穴的狀貌。在客觀條件不具備,若本身有龍虎會因為局促而伸展不開,外圍補之則可能更具規模、更有氣勢的情況下,明孝陵的結作形式選擇了後者。本身無龍虎、圓潤如珠的明孝陵,有外畔龍虎拱衛,前照後靠,毫無缺陷,不失為上佳龍穴。相比之下,中山陵就顯然不是那麼回事了。本身既無龍虎,外圍又不能補足,穴下又無唇氈、案台,成為中山陵無法彌補的一大缺陷。
最大的不足還是出在前朝「朱雀」上。登臨陵寢,前面一望無際。在風水師眼裡,這是最為觸目驚心,無法高興得起來的。明堂既呈向前傾倒之狀,雖有白虎砂斷續伸出稍擋,但不改總體前傾之勢。俗語說:「制遠者,先觀其近。」風水師反覆提醒人們要腳踏實地,注重眼前,切勿好高騖遠,貪圖遠景。中山陵近處既無案山,呈不吉之象,遠處雖有方山,但20多公里外的遠朝又從何談起?如此「四象」至少有半數不祥,大小(遠近)明堂又傾倒無收,任你登高望遠,可看百里千里之遙,又如何能為自身所用?因此,空有廣袤無垠氣勢的中山陵,實為曠野明堂,虛花之景,沒法施用,無一可取。
有香港風水師認為,中山陵結作有「漏胎」之象,言之過重。但中山陵明堂傾瀉,卻是顯而易見的。
見多識廣、眼界開闊的孫中山,選擇身後葬地時為什麼會有風景與風水之誤?顯然,一生致力於革命事業的孫中山,無暇進行風水專業理論的學習和實踐,尚未了解風水必備的要素,悟透風水的真諦,分清風景與風水之間的區別,更不懂得尋龍點穴,這是最直接的原因。從更深一層原因分析,孫中山之所以誤把風景當作風水,或許可以從孫中山母親及先輩墓地的選址中,得到某些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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