憾留廬山 暖留心間
憾留廬山 暖留心間 |
這件事想起來好笑,說起來頗難為情,雖然時隔已很久遠。 上世紀八十年代我供職在一家工廠,那時主管局工會每年都要陸續組織職工休養,把名額分配給下屬公司、工廠。那年仲夏,廠里將去廬山休養的機會給了我和動力科的老張。千古名勝廬山可是我嚮往已久的夢中聖地,終於可以親睹它雄奇蘊秀的真面目了,心裡欣喜萬分。想好總歸要在山上留幾張影,於是問工會借了照相機,買了一卷「柯達」帶在包里。那時候尋常人尚未聞數碼相機,拍照比現今麻煩許多。 集合登船,溯長江而上;九江靠岸,客車早已等在那裡。「躍上蔥蘢四百旋」,抵達牯嶺,我們住進了錦繡谷側峰的一座公館,據說這裡曾是民國舊上海市長吳國楨的寓所,解放後成為我們局的休養駐地。第二天我和老張就發現,登上食堂旁邊的鐵梯有個陽台,站在上面,天哪,攝人心魄景象萬千的錦繡谷盡收眼底,我們馬上拍照留念。
參加這一期休養的共有十幾人,來自系統各單位,其中帶照相機的寥寥無幾,於是我就有幾分吃香,攬勝途中常被邀為攝影。臨淵險絕的龍首崖,摩天拂雲的五老峰,步步驚心的險峰天橋……哪裡是一枚膠捲收納得了的,只得揆寸度尺天天精打細算的拍,既給自己和老張,也給同來的夥伴。我帶著一把請畫家畫的「獨酌圖」摺扇,於含鄱口撲在胸前拍了張照,自感得意。在三疊泉,一位女同伴跟我說,之前她下過三疊泉但沒拍成照,甚為遺憾,這次讓我幫個忙,否則就不上下跑這艱辛的一千八百多級台階了,我說舉手之勞耳……五天之後,大家滿心歡喜地聚在一起拍了張集體照便踏上歸途,我一卷135最終拍下三十八張照片。輪船上,凡要我拍過照的男士淑女,紛紛給我留下單位和聯繫地址,盼著我洗印好寄與他們,齊齊再三道謝說回去鈔票照算好來等等。
返滬不過兩天,尷尬至極的窘況頃刻降臨,興緻勃勃的我去照相館取照片,營業員丟還膠捲說一張照片也沒有,我拉開一看竟整一條空空如也的透明膠片,頓時幾欲厥倒。冷靜之後分析探究下來,判斷為我裝膠捲時沒把孔洞扣牢齒輪卷緊,膠片根本就沒走過。一場白忙活不說,自己沒留著影且咽下,倒是人家引頸翹首等著我寄照片如何是好,怎麼交代。妻子安慰之餘戲謔道:「算了,你這條『褲腰帶』給我做裙子當腰襯蠻好。」同事老張豁達,連說沒事了之,可對那些邂逅初識的遊伴實在難以啟口,想起他們每在鏡頭前攏發理衣頻擺姿勢的情景,尤其那位一心要在三疊泉留影而累得汗流浹背的女士,我連打電話的勇氣都沒有。無奈之下想出一招,按地址給每一位寫了封信,解釋原委道盡歉意,表白羞愧之情並萬求宥免云云。結果,換來寬慰來電不斷,令我感動不已,至今回想起來此次雖留憾廬山,但心裡還是倍覺溫暖的。
古琴成功申遺十周年,明起刊登一組由古琴演奏家、愛好者撰寫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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