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方法師:金剛般若波羅密經講記(4)
體方法師:金剛般若波羅密經講記(4)
「般若即菩提,約菩提說:此二道即五種菩提。一發心菩提:凡夫於生死中,初發上求佛道,下化眾生的大心,名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所以名為發心菩提」。
很多人不解:「修菩薩道?我們是凡夫啊,怎麼發心哪」!其實是可以的,這個發心叫世俗菩提心。我們雖然還在生死凡夫的這個位置,但是,知道了生死不停流轉的苦痛,知道人間生、老、病、死、求不得,怨憎會、愛別離、五蘊熾盛的八苦的不斷,知道不是這一生死了,什麼都沒有的斷滅,了解生死的輪迴就象車輪一樣是不停的,因為無明中的業力不停相續故,它產生的因果法則是無法停止的,這叫法爾如是的因果法則。由於明白了這一些,我們就會發心,要解脫,要出離生死輪迴,要成就無上佛道,並且推己及人,要度化無邊的苦眾生,這就是菩薩道的世俗菩提心,也就是這裡所講的發心菩提。很多人不明白這一點,修行都在求過得好些,身體健康一些,家庭經濟改善一些,夫妻關係好一些,事業做得興旺,每天也不要辛苦,大部分都著眼於這裡。看到的是眼前的利益:身體不好的人只希望現在病好是第一要鍵;經濟不好的人,想辦法改善經濟是最重要的;沒有孩子的人,每天求佛求神就是希望有一個後代。但是我請問你:我們學佛只是為了這個嗎?所以我們要知道啊,生命的苦是在無常,它是一種永無止盡的無端的輪轉循環,只要一天不斷,永遠就是要這樣的。你這一生即使是億萬富翁很得意,但也只是短暫的若干年,接下來下一生再來是什麼情況都不知道,那才恐怖呢,那才苦呢!所以,首先要明白修行的著眼點在哪裡。很多人學佛只看到眼前的的利益,不知道永無止盡的生命的輪迴是最苦,所以發心就不深廣,都在看眼前的利益,只是在積極加深我執而已。什麼叫加深我執?求啊!求更多、不失、不會斷,求永恆的存在。注意聽!修行是破我執,破執著才能得空慧解脫哦!但是,如果一天到晚在求個人的利益,求眼前的利益,那只是在加深我執,不是在修行哦!是在製造更深的我執,使那個輪迴的根更深而已!所以為什麼要「以無所得為方便」?沒有空慧就不能到達無所得。一定要明白哦,這是唯一的解脫之路!我們現在都不講究這個:「我拜拜能得什麼什麼好處的,我去信,去供養布施,能得到好處」,得好處的觀念建立在什麼基礎上?我執我見哪!我執我見的基礎在哪裡?無明啊!不了解法的真實相啊!所以,要改變觀念,修改過去所有執著的這個程式,唯一的方便就是要上課聽法,多聞熏習,把正見建立起來,才能修正過去錯誤的觀念。為什麼聞思修的這個「聞」這麼重要?要多聞熏習哪!什麼叫多聞?依正見如法去修行的才叫多聞,不是聽邪見叫多聞,聽外道的邪見,那越多聽越慘!依緣起正見名為多聞,離開緣起正見的不叫多聞,那叫邪知邪見。聽得越多,死得越慘!所以,每一個人都要知道這個苦的因緣是什麼?我們要解除的是什麼?目標是什麼?這個看不清楚,發心就不正,因不正,果就歪。那又如何成就?所以發菩提心也要發得正。這是第一的「發心菩提」。「二、伏心菩提:發心以後,就依本願去修行,從六度的實行中,漸漸降伏煩惱,漸與性空相應,所以名為伏心菩提。」伏什麼心?煩惱、顛倒、執取心。伏住顛倒煩惱執取的心,這就是凡夫眾生髮心以後的修行過程。我們聽了緣起正見,知道了法性空,將這個正知見慢慢地融入我們的生命,變成思維、行為的準則,在生活中逐漸地變成生命的中心,慢慢地,你的身心就跟空性相應了,這個過程名為伏心菩提。
「三、明心菩提:折伏粗煩惱後,進而切實修習止觀,斷一切煩惱,徹證離相菩提——實相,所以名為明心菩提」。我們在發心過後,依據本願去修,在六度萬行中行持,實踐慈悲行,漸漸的了解了空性,粗的煩惱也能降服了,但是細膩的微細煩惱還存在,這就需要更加切實地去修行實踐。在生活中,在、行、住、坐、卧生命的過程中,如實地修行止觀,這就是我在講的如實觀照,就是要在這個地方深細地去實踐。最後真正地把一切煩惱都斷了,證入諸法的實相,這時才叫明心見性,才是真正的明心菩提。一般人所說的所謂悟了,所謂明心見性:我在那裡參啊參啊,忽然間,「嘣」――明白了,明心見性!那個哪裡叫明心見性?注意啊,這裡講的明心見性就是明心菩提,它是這樣的一個次第和內容,要明白。「這三種菩提即趣向菩提道中由凡入聖的三階,是般若道。這時雖得聖果,還沒有圓滿,須繼續修行。明心菩提,望前般若道說,是證悟;望後方便道說,是發心。前發心菩提,是發世俗菩提心;而明心菩提是發勝義菩提心。悟到一切法本清凈,本來涅槃,名得真菩提心」。發心後到伏心,然後到明心的三個階段,就是由凡夫入聖的過程,這個過程叫般若道。這時雖得聖果,但沒有圓滿,還須繼續修行――「理雖頓悟,事需漸修」。明心菩提,從前面的般若道來說是證悟,從後面的方便道來說是發心,發的是勝義菩提心。一開始發的是世俗菩提心,頓悟後發的是勝義菩提心。悟到了一切法清凈,本來涅槃無有生滅,名得真菩提心。「四、出到菩提:發勝義菩提心,得無生忍,以後即修方便道,莊嚴佛國,成熟眾生;漸漸的出離三界,到達究竟佛果,所以名為出到菩提」。明心見性以後就是悟「無生」,也叫無生法忍,這個「忍」不是忍耐,而是「認可、確定」,已經肯定地證入了一切法本自清凈,本來涅槃無有生滅。這個叫做勝義菩提心,也就是悟無生。現在很多人都不了解:我發心往生哪裡,上品上生,一日一夜「花開見佛悟無生」。在這裡不悟,卻要那樣辛苦地去悟,其實,我們好好用功,不一定要到其它地方悟的,而且這裡比較現實、肯定、切實,不要怕啊!佛法雖然講方便,卻是為那些怯懦眾生才講方便的,所以,法是有它的次第的。今天講的這個法門是最上的大乘法門,是為最利根者說的,一定要明白啊!今天能夠聽聞學習並且實踐這個緣起無自性的佛法的,是真正的利根哪!說真的,一般的根性聽了會怕,不敢肯定,他自己內心是不能自在的,很脆弱。對那種人說,這樣修習會成就,他不會相信的,他會怕無人無我。尤其是現在佛教界很多方法都在教你:「你沒有辦法啊,你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要等待誰來救你,其他沒有辦法,因為你的業障深重」。這等於是開倒車啦,先把你給否定了,那你又如何修行?但是,在我們這個法裡面「是法平等」,每一個人機會平等。只要你發心,只要你用功,讓你聞到正見後,每一個人都能證入的。就象在大學裡學習物理化學,你得到一個正確的公式,那麼只要到實驗室去,照這個公式去體驗一次,絕對可以證明到它的內容的正確性。佛法也是一樣:你得到了正見,依法去實踐,依法去體證,每一個人得出來的答案是一樣的。為什麼?因為法的究竟只有一個,真理只有一個,體會出來絕對是一樣的。「五、究竟菩提:斷煩惱習氣究竟,自利利他究竟,即圓滿證得究竟的無上正等菩提。如上所說:二道各有三階,綜合凡五種菩提,總括了菩提道的因果次第,明白此二道、五菩提,即知須菩提與佛的二問二答,以及文段次第的全經脈絡了」!
明白了二道五菩提的次第,下面看經文時,就會清楚佛陀與須菩提的問答了。照二道五菩提的次第去了解時,你會忽然會心,就會微笑:哦,原來,須菩提問這個的目的何在,而佛陀回答的意義又何在。其實就是依據這個二道五菩提的次第在問在答而已。這樣大家就知道了,先知道《金剛經》的次第與內容,談到經文時,你依據這個次第去了解它,很快就會懂,很快就會明白。這裡有一個圖:般若道、方便道,大家一看就知道了,雖然是般若道與方便道,但卻是同樣的發心、修行、證果二個階段。明白了以後,下面講經文時,就不會覺得奇怪了,點點滴滴一段一段的內容,你會覺得非常精彩,你會覺得原來《金剛經》並不是想像的那麼難,它的意思會慢慢地襯托出來。我們很快地會跟空相應。《般若經》就是讓你明白一切法的離相無住就在這裡。怎麼離相?一切法讓你知道它的虛妄不實。從哪裡去見它?我們大乘佛法來講,就是從緣起的正見,所以我講緣起正見,明白了,回過頭來,看了《金剛經》的內容,你會更明白。什公翻譯的所依--中觀家的誦本 「 本經的譯者,是姚秦時來華的鳩摩羅什三藏。我們朝代稱秦的,不只一國一代,以帝王的姓氏去分別,即有贏秦、苻秦、姚秦、乞伏秦等。姚秦,為五胡十六國之一。三藏,即經、律、論,能通達三藏自利利人,所以尊為三藏法師。鳩摩羅什,譯為童壽。父親是印度人,後移居龜茲國;母親是龜茲國的公主。母親生他不久,即出家做了比丘尼,什公也就出家。」在中國,翻譯經典影響較深的大概就是鳩摩羅什,還有玄奘大師。鳩摩羅什與玄奘大師所學的系統有一點不太一樣,玄奘大師是屬於法相系的,就是以唯識為主的;而鳩摩羅什是學中觀為主的,在體系上有一點不同。研究大乘三系的人,都會發覺到一些問題,從法相唯識的角度來翻譯經典,與從中觀的角度來翻譯經典,翻譯出來的經文,本身就有一點差異。象《金剛經》或者《般若心經》也一樣,尤其是《般若心經》比較短,但差別就看的比較清楚。從《般若心經》的原版看,把鳩摩羅什翻譯的與玄奘大師翻譯的對照一下,就會看出它的不同處。不同在哪裡?就是對整個佛法體系的立場不同,翻譯出來的那個角度就有一點點不同。但是,雖然是一點點的不同,對整個法義來講,那差別是非常大的,我只是順便給大家提醒一下。你們以後在研究大乘經典時,就知道翻譯者的不同,譯出來的經文內容也是有一點差異的。「幼年,到北印的迦濕彌羅,修學聲聞三藏。回龜茲時,經過莎車國,遇到大乘學者須利耶蘇摩,於是回小向大。到得龜茲,已是英俊飽學的法師了。苻秦王苻堅,派呂光攻略龜茲,迎什公來華。呂光攻破龜茲,護送什公回國,在半路上,聽說苻堅在淝水戰敗,呂光即宣告獨立,國號西涼,在今甘肅西部。等到姚秦興起,國王姚興,信奉佛法,特派大兵攻西涼,這才迎什公到了長安。當時,佛教的優秀學者,都集中到長安,從什公稟受大乘佛法。什公一面翻譯,一面講學。所翻的大乘經論很多,如般若、法華、凈名、彌陀等經。智度、中、百、十二門論等,信實而能達意,文筆又優美雅馴,在翻譯界可說是第一流最成功的譯品。所以,什公的譯典,千百年來,受到國人的推崇,得到普遍的弘揚」。羅什法師剛開始也是學聲聞乘的,也就是現在講的小乘,因為後來遇到大乘學者,也就學了大乘。由於他相當有學問,有內涵,而且聲名遠揚。當時的秦王苻堅很重視他,想辦法要請他來,甚至派呂光去打,一定要把鳩摩羅什請回來,有這樣的一個因緣。但是苻堅還沒有請到鳩摩羅什時他自己就已經敗了,後來呂光自己獨立了。鳩摩羅什來我們中國以後,當時有很多出家人與善知識都去親近他,一面跟他學,一面翻譯經典。「本經,什公第一次譯出。除這,還有五種譯本,就是:元魏菩提留支的第二譯,陳真諦的第三譯,隋達摩笈多的第四譯,唐玄奘的第五譯,唐義凈的第六譯。在六譯中通常流通的,即是什公的初譯。其後的五譯,實是同一法相學系的誦本;如菩提留支譯,達摩笈多譯等,都是依無著、世親的釋本而譯出。唯有什公所譯,是中觀家的誦本,所以彼此間,每有不同之處。要知道印度原本,即有多少出入;如玄奘譯本也有與無著、世親所依本不同處。這點,讀者不可不知」!羅什法師翻譯的金剛經非常順暢,義理又非常通達,文詞又非常優美,所以,比較普通性地在流通。羅什法師翻譯的是屬於中觀系的思想,這個是重點,一定要明白!其它的五譯,是同一法相學系(唯識),都同樣站在唯識的角度來翻譯的,我們都知道無著、世親是法相唯識的祖師。中觀家是依般若經為主的一個思想;唯識則不是站在中觀的立場。那麼想想看:《金剛般若經》是屬於般若的系統,當然要用中觀家的思想來翻譯或者解釋,也才能還其本來面目哦!如果般若系統的經典,卻用唯識家的理論來翻譯的話,多少會有所不同。所以要明白一個很重要的論點:當我們研究般若經的系統時,應該要用中觀家的思想體系來了解它,來研究它,就會比較清楚。如果研究的是唯識的經典,那麼就要用唯識的思想來研究它,才能恰到好處,這一點很重要哦!中國很多研究佛學的人,往往都忽視了這一點,所以為什麼會有很多爭論,也在這一點。比如說:中觀家講的是無自性,而真常系講的是自性。那麼如果般若系統闡物的是中觀無自性的話,用真常系的自性思想來解釋它,那不是很離譜嗎?所以每一個都要注意:在研究大乘佛法時,研究真常系的,要用真常系的理論去解釋它,才是真正的它的本來面貌;研究般若系的,一定要用中觀家才能了解它的本來面貌,很重要哦!很多人不了解,以為說圓融,這一邊講過來,那一邊混過去,把它混作一團,這樣本來的面目就不見了,所以這一點很重要!這一本《金剛經》有六譯,只有鳩摩羅什法師翻譯的是中觀家的誦本,這一點一定要明白!這一點如果不明白,將來在法上我們會存在很多的問題。要知道印度的原本,即有多少出入。如玄奘的譯本也有與無著、世親所依本不同處,這點,讀者不可不知!重要啊!今天研究的這一本《金剛經》是羅什法師譯的,他根據的是中觀家的誦本。後面談到本經的內容,如果不了解中觀家的思想體系,就沒有辦法了解這一本《金剛經》與《般若經》的整個體系,不知道怎樣才是它的原貌。如果利用其它體系的思想來解釋《金剛經》的話,那會面目全非!這一點一定要明白。
剛開始就講過了,中國有一本《金剛經五十三注》,就是收集了中國歷代的古德各家之言,有五十三家之多,把每一家的重點提起來合在一本,而解釋這個《金剛經》。但是,導師說:五十三家的這個注,真正能了解《金剛經》的真精神與精要所在的,不多!每每偏頗的地方非常多,根本就沒有辦法了解真正般若系統的思想。所以真正般若經,真正的的內容反而被抹殺了。千萬不要以為:「哦,我每一家都懂,那叫圓融「。那是不對的,這一點一定要明白!所以,研究《金剛經》,真正要解釋《金剛經》,一定要根據中觀家的思想來研究《般若經》的思想,才知道《般若經》的真正本義是什麼,才不會偏離。正觀性空的道場--日常生活 「從體悟說:性空離相,不是離開了緣起法,要能從日常生活中去體驗。所以,穿衣、吃飯、來往、安坐、無不是正觀性空的道場!佛將開示般若的真空,所以特先在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中,表達出性空即緣起,緣起即性空的中道」。這段話非常重要哦!我們學習中觀的緣起性空的理論,明白性空的目的是什麼?了解一切法的無自性非實,不再以為千差萬別的事相是真實的,從而離開了對那個妄相的執著貪取。但是,並沒有離開一切萬法的緣起性,不是否定一切萬法。不了解的人錯誤的以為:一切法是虛幻不實的,我們要去掉它,然後去找一個真實的、不變的自性(不變性)的東西。那就錯啦!緣起法是不能離開的,這一點非常重要!日常生活中一切萬法都是緣起法,所以,也就不能離開日常生活而去體驗,認清這一點是非常重要的!穿衣、吃飯、來往、安坐,也就是我們每天的身、語、意的言行,所有的一切身心動態(行、住、坐、卧)都是我們需要去體驗的,這一切無不是正觀性空的道場。也就是說:我們要修學,要了解一切法的非實,要離開對一切萬物的染著執取,從哪裡去體會?就從行、住、坐、卧中去正觀性空!從我們的行、住、坐、卧的日常生活中,去了解一切法是不是真正的性空無自性?了解它的非實,了解它的無自性,你才能離開執取呀!所以,你要離相離執,就是要在我們執取的地方去發覺它的非實,才能離執嘛!就在我們執著顛倒的地方去發覺它的事實真相,才能離開顛倒與執取。所以真正要修行觀照,要了解性空,什麼地方是道場?導師講得很清楚:「穿衣、吃飯、來往、安坐,無不是正觀性空的道場!佛將開示般若的真空,所以特先在衣食住行的日常生活中,表達出性空即緣起,緣起即性空的中道」。我們說佛陀很偉大,請問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他的偉大?你說:他解脫了,他自在了。那我們又是從什麼地方看出他的解脫和自在?離開他的身行,離開他的行、住、坐、卧生命的展現,又從哪裡去了解他?所以佛陀要展現空性、實相,從哪裡去展現呢?就從他的行、住、坐、卧生命的活動中去展現,去讓你明白。佛陀要開示般若真空,特地先在日常生活讓我們明白,般若的真空就展現在衣、食、住、行的生活中,就在這裡表達它的性空緣起,緣起性空。這一點非常非常重要!所以,《金剛經》的開頭跟一般的大乘經典不同,不是放光動地、大地震動。它是很如實的,就在行、住、坐、卧之中展現出般若性空的緣起深義。正釋甲一 序分乙 一 證信序【如是我聞:一時,佛在舍衛國祗樹給孤獨園,與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俱】。
「本經略分序、正、流通三分。敘述一期法會的因由,名序分。正式開顯當經的宗要,名正宗分。讚歎或囑累流通到未來,名流通分。序文又分證信及發起二序,今先講證信序。如是,指這一本經。我,是結集者自稱。聞,是從佛陀親聞,或佛弟子間展轉傳聞。佛如此說,我如此聽。現在就我所聽來的又如此地把它誦出來,真實不虛,一一契合於佛說」。一般的經典大部分都分為三部分:為何講這個法會的原因條件叫序分;講這個經的重點叫正宗分;最後讚歎或囑累流通,叫流通分。經典的結集是在佛滅度後,後來的佛弟子為了能夠統一,使大家都能明白佛法的正確,而把佛陀所談的結集起來。當時都是阿難尊者來誦,因為他在佛陀身邊比較久,記憶又好,所以他就把佛陀講過的經誦出來,而由結集的人來認可。阿難在結集這一本《金剛經》時,他說:當時我聽到佛是這樣說的,今天也照這樣地把它誦出來。「依《智論》說:如是,表信:信得過的就說如是,信不過的就說不如是。佛法甚深,『信為能入』,如沒有真誠善意的信心,即不能虛心領會。如是又表智慧;有智者能如佛所說,不違真義,即可止息戲論與諍競。修學佛法,以信智為根本:無信如無手,不能探取佛法寶藏;無智如無目,不能明達佛法深義。經文首舉如是,即表示唯有信智具足,才能深入佛法,得大利益。一時,泛指某一時候,即那一次說法時。因各地的時間不一,曆法不同,不能定說,所以泛稱為一時」。為了要證明這是佛說的,所以阿難說,這是我從佛陀那邊親耳聽聞的,證明了它的正確性,所以叫「如是」。「一時」,是指某一個時候,也就是在說法的當時。為什麼沒有用一個固定時間呢?因為各地的時間不一樣,曆法也不同,所以不能用固定的時間,而用一時來作為泛稱。象我們中國的時間與美國就差一天,每一國的曆法都不一樣,所以用「一時」代表佛陀說法的那個時候。「佛,譯義為覺者,是無上正遍覺者。佛陀創覺了諸法實相,即緣起性空的中道。又從自證中,大悲等流,為眾生開示宣說,以覺悟在迷的眾生。所以,佛是大智慧,大慈悲的究竟圓滿者」。佛弟子都很清楚:佛,他只是一個覺悟的人。為什麼叫正遍覺呢?他已經了解了諸法的實相,緣起性空的中道,他不但能自覺還能覺他,他的圓滿就是在這裡。他是最究竟最圓滿的,所以叫正遍覺。我們很多人都誤解了,把佛當作萬能的,好象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樣子,其實不要這樣的解釋佛。一般人都把佛看成象上帝或造物主一樣,這是不對的。佛,他只是從緣起的一切萬法的現象中,去了達它的實相而悟入中道而得到覺悟,離開了顛倒,離開了生死煩惱。他展開的就是這種大智慧,用這種大智慧又能圓滿一切眾生,所以,我們稱他為佛。千萬不要把他當成萬能的,無所不能的那種,就是某某權威,某某特殊功能的一種展現者,都不是這樣子。這樣,我們才不會偏離對佛陀的認識。「舍衛,本是城名,應稱為僑薩羅國舍衛城。但古代城邦國家的遺習,每以城名為國名,僑薩羅國的首都在舍衛,所以也稱為舍衛國。舍衛,是聞物的意思,以此城的政治、文化、物產等都很發達,為全印度所聞名的,所以立名為舍衛」。「祗樹給孤獨園,是城外如來居住與說法的地方。如來常住說法,除摩伽陀王舍城外的竹圍而外,要算在祗樹給孤獨園的時候最久了。園是給孤獨長者――須達多發心修蓋供養的。樹是波期匿王王子祗陀奉施的。祗陀的樹林,給孤獨長者的園,所以總名為祗樹給孤獨園。僧眾的住處,名為僧伽藍,即僧園。園,不但是林園,僧眾的智德並茂,大德輩出,好像園林的花木繁茂,馥郁芬芳一樣。所以僧伽的住處稱為僧園。」我們看到大乘經典講到的地名,很多都是在「祗樹給孤獨園」這個地方說的法。須達多(給孤獨長者)很歡喜地要供養佛陀,要找一個地方來建,找到祗陀太子的這個園,要跟他買。太子說:這個價格是金磚鋪滿地。他為了供養佛陀,真的運了很多金子把它鋪起來。這個祗陀太子很感動,問:你為什麼有這樣的發心?他說:佛陀是一個大覺者,所以,我非常喜歡地供養他。太子想:你既然這麼大的心都願意發了,那我也應該供養。於是說:地賣給你了,但是樹是我的,由我來供養佛陀。他們二個,一個供養地,一個供養樹,合起來叫祗樹給孤獨園。
「大比丘眾千二百五十人,是聽法的常隨眾。佛在鹿苑,初度僑陳如等五比丘;接著又有耶舍等五十多人,隨佛出家;三迦葉率領他的徒眾,從佛出家,就有一千多眾了;王舍城的舍利弗、目犍連,又帶了二百五十弟子來出家;於是佛的初期出家弟子,就有千二百五十人了。這千二百五十人,不一定在佛前,像舍利弗等大弟子,常時分化一方。經中多標千二百五十人,不過約最初從佛出家者而說。其實,未必全都來會,而新進的比丘極多,又何止千二百五十人?佛的出家弟子,本有比丘、比丘尼、沙彌、沙彌尼、式叉摩那等五眾。但因佛現比丘身,所以住持佛法,以比丘為主。本經的聽眾,除比丘而外,也應該還有比丘尼等,在家的優婆塞、優婆夷、以及護法的天龍等,如流通分所說可知。不過在這證信序中,沒有一一列出來罷了。比丘,譯為乞士,就是『外乞食以養色身,內乞法以資慧命』。此千二百五十比丘,都是大阿羅漢,所以說大比丘眾。眾,即僧伽的義譯。千二百五十人的僧團,同住祗園,所以叫俱。嚴格的說:和合僧——眾的形成,論事要具備六和合,論理要同得一解脫,這才稱為俱。佛是化主,祗樹給孤獨園是化處,大比丘等是化眾。具備這種種因緣,本經是佛所說的,可以確信無疑了,所以稱這為證信序」。以前,在佛陀身邊的不止一千二百五十人,但是在經中大部分都取這個數目,這只是一個代表。重點是佛陀本身也是現比丘身,所以真正住持佛法,還是以比丘為主,因此也舉比丘的人數為代表。但是並不可能只有這一千二百五十人的出家人,應該還有很多。尤其是大乘經典是對菩薩講的,不是只有對出家人講的,包括在家的優婆塞、優婆夷以及護法的天龍等。一般的出家人,只要受具足戒的都叫比丘,加一個大字(摩訶)意思是說,已經證了阿羅漢了。眾,即僧伽的義譯。千二百五十人的僧團,同住祗園,所以叫俱。嚴格的說:和合僧——眾的形成,論事要具備六合,論理要同得一解脫,這才稱為俱。」所以經典講俱的時候,應該包括了我們講六和合,那麼就是戒和了,對法的體認(知見)也要一樣,所得到的供養也是一樣,大家都能夠和合的,不是說只有出家人聚在一起的叫「俱」。這裡「俱」字嚴格地講,一定要同得一解脫。這個就更難了,所以這個「俱」字,不是隨便亂用的。講經,一定要具備幾個條件:說法的是佛陀,在孤獨園地方是具備了化處,所度化的對象是大比丘,如果沒有具備這個,就不能成為一個說法的法會。這些因緣都具備了,你就認為:哦,這個是正確的,應該是可以相信的,所以叫證信序。乙二 發起序【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於其城中次弟乞已,還至本處。飯食訖,收衣缽。洗足已,敷座而坐】一般看到大乘佛法的經典在開始,大部分都是說放光動地。但是這本《金剛經》的開始卻不是這樣,很平凡的:吃飯的時間到了,世尊就把衣缽準備好,到舍衛城去乞食。佛陀還是要托缽乞食的,這個是很如實的,而且還是次弟乞已,不能挑選的。他們當時的規距是順著一家一家的次序來托缽的。托缽完了,回到本來的地方吃飯,吃完飯把衣缽收好,洗一洗腳,然後再坐上來禪思,這個過程很平凡嘛!「爾時,指將啟金剛法會那一天。世尊,是佛的通號之一,即梵語薄伽梵。佛的功德智慧,究竟無上,不但為世間的人天所尊重,也是出世的三乘聖者所尊敬的,所以為名世尊。食時,約為上午九點或十點鐘。佛及比丘們,過著乞食的生活,又受過午不食戒。所以,進城去乞食,總在那個時候。佛見乞食的時候到了,所以著衣持缽進城去。佛制:衣有五衣、七衣、大衣三種。五衣名安荼會,不論睡覺做事,就是大小便,也不離身,這是內衣。七衣名郁多羅僧,即入眾的常禮服,在大眾中所穿。大衣名僧伽黎,即復衣,在乞食、說法等時所穿的,是佛教大禮服。此外著衣,即大衣。但不定是穿了走,或擔在肩頭,或由侍者拿著,到城村附近,才穿起來。缽,是盛飯的器具,譯義為應量,即隨人的食量而有大小不同。佛用的缽,傳說是石缽。成道後,有商人奉面供佛,但沒有食器,四天王各獻一石缽,佛就合四為一缽,所以,佛缽的缽沿,有四層疊痕。給孤獨園在城外,所以說入城乞食。於其城中次弟乞已,是敘述乞食的經過。佛教的乞食制度,是平等行化;除不信三寶不願施食者而外,不得越次而乞,以免世俗的譏毀。飯吃好了,這又把進城所著的大衣,盛放飯食的缽,一一的整潔收起」。一般托缽的時間就是差不多現在的早上九點到十點。這個過午不食的問題現在有很多爭論:「午」應該是十一點到一點,這個叫午時。一般來講過了這個午時不吃。有人就說應該過一點以後才不吃,那個「過」就是超過么,應該下午一點過後才算過午。但是佛陀他們當時托缽差不多是這個時候,應該在午時以前。這個著衣,一般受戒就知道了,不是說,一定每天都穿在身上,而是在適當的時間穿的。關於次第乞食,當時佛弟子們就有這樣的爭論,有的說:沒有錢的人已經很窮了,你還要去向他托缽,還要向他乞食,那他不是負擔不起很辛苦嗎?所以專挑比較有錢的。但是又有人說:沒有錢的人就是福薄,我們應該給他平等的機會,更應該給他種福田,他將來就不會窮。這樣兩方面聽起來都有道理,就去問佛陀。佛陀就說:不要這樣分別,照次序一家一家來,除了不相信佛法而不供養的外,只要是願意供養布施的,就照順序不管窮的、富的,不能分別次弟地去乞討,這是平等行化。乞食以後不是在那邊吃,還要拿到自己本處才吃的。就象現在的南傳佛教,他們還是每天早上去托缽乞食,乞食回來有時放在寺廟裡合在一起,大家一起分來吃,有的是各人乞食各人吃。但在佛陀時代,大部分都是乞討的人回來自己吃。如果看到有乞食不到的,你乞到很多也可以分給別人。
「入城乞食是赤足的,路上來回,不免沾染塵埃;佛陀行同人事,所以需要洗足。敷座而坐,並非閑坐,是說隨即敷設座位,端身正坐,修習止觀。如上所說的,乞食屬於戒,坐屬於定,正觀法相屬於慧。又,來往於祗園及舍衛城中是身業;入定攝心正觀,是意業;下面出定說法,即語業。三業精通,三學相資,為宣說《金剛般若經》的緣起」。從這裡我們都可以看出來,佛陀的起居作息跟平常一般的僧眾一樣:時間到了,他還是要托缽的,托回來了,吃飽了,還是一樣要把東西收起來,腳洗一洗,敷座,在那邊正觀,沒有懈怠。所以這裡面包含了戒、定慧,也包含了身語意三業都在攝受正念正觀之中。「大乘經每以佛陀放光、動地等為發起,而本經卻以入城乞食為開端。《般若經》的中心思想,在悟一切法無自性空,離種種妄執。但不得性空的實義者,信戒無基,妄想取一空,以為一切都可不必要了。不知佛說性空,重在離執悟入,即離不了三學;假使忽略戒行,定慧而說空,決是『惡取空者』」。這裡就很重要了,這是要讓我們明白真正般若經的中心思想是什麼:是要從一切法去體會它的自性空,而體會自性空的目的是要讓我們離開種種的妄念執著。什麼叫妄想取一空?對這個中心的般若思想不明白、不了解,不了解真正的性空真義,而且信戒無基,對佛法的正信沒有具足,戒也沒有具足,隨隨便便的以為空就是什麼都沒有了,以為什麼都不要了,這樣的人就叫妄想取一空。所以,現在很多人學了空,不了解真正的空是什麼道理,於是不是落入斷滅,就是放蕩不羈,以為空就是什麼都沒有。絕對不是這樣的啊!這是不知道佛法真正的說性空,重在讓你離開對法的一切執著而契入實相,目的在於離開我們的顛倒、妄念、執取,目的是在這裡。而真正要達到性空的體會而離開執著的人,一定是離不開戒、定、慧的三學的,不是什麼都不要。如果離開戒行和定慧而去說空,那絕對是「惡取空」。所以真正懂得空義的人,他不但不會廢持了三學,而且是不離三學的,沒有離開戒定慧,這一點非常重要!你看佛陀他已成佛了,他還要去托缽,並沒有什麼都不要了,也沒有放逸隨便,還是托缽回來,吃飽了,還是照樣的洗足敷座而坐,在止觀的這個修習,並沒有離開的。初發心即至佛地 甲 二 正宗分乙一 般若道次第丙一 開始次第丁一 請說【時長老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恭敬而白佛言:「希有世尊!如來善護念諸菩薩,善付囑諸菩薩!世尊!善男子,善女人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云何住?云何降服其心」?】
「本經以須菩提為當機者,在般若法會中,須菩提是聲聞行者,不是菩薩,那他怎能與佛問答大乘呢?這因為般若雖但為大乘,而密化二乘。又因為他與般若法門相契:第一,他是解空第一者,是證得無諍三昧者,於性空深義能隨分徹了。其次,他有慈悲心,哀愍眾生的苦迫,所以不願與人爭競。得大智慧,能從慈悲心中發無諍的德行,有菩薩氣概,所以《般若經》多半由他為法會的當機者。」前面講到般若道與方便道二道,這裡開始般若道的講說了。這本經是以須菩提為當機眾。既然講般若,展現妙慧、空慧、當然是以須菩提為代表。大乘是為菩薩說的,他是聲聞學者,為什麼以他為代表呢?一般的大乘佛法都是文殊菩薩、觀世音菩薩為當機者,這裡為什麼用須菩提?須菩提是解空第一,對性空深義已經有相當的了解,並且已經證了無諍三昧,。什麼叫無諍三昧?就是不與一切眾生諍。為什麼呢?他說:眾生已經很苦了,我怎麼忍心再跟他諍呢?所以他與一切人一切法都不諍,他證入的是這個境界,叫做無諍三昧。另外,他有慈悲心,一般來講,聲聞阿羅漢是自了漢,沒有大乘的慈悲心,所以沒有行菩薩道。但是為什麼說須菩提有慈悲心?因為他不願意跟眾生諍,是因為哀愍眾生的苦迫,有慈悲心、憐憫心,不願意跟眾生諍,從這一點上來說,他有慈悲心。所以一個得真正智慧的人,就能從慈悲心中發出德行――無諍,不會跟眾生諍的。從這一點說,須菩提有菩薩的氣概。所以很多大乘經尤其是般若經典,都以須菩提為當機者。「長老,是尊稱。凡年高的;或德高的,如凈持律儀、悟解深法、現證道果,都稱長老。須菩提,是梵語,譯作空生或善現。傳說:他誔生時,家內的庫藏財物忽然不見;不久,財物又自然現出,所以立名為須菩提。佛弟子請佛說法,是有應行禮儀的。所以,須菩提在大眾中,即從座而起,偏袒右肩,右膝著地,合掌問佛。比丘們在平時,不論穿七衣或大衣,身體都是不袒露的。要在行敬禮時,這才把右肩袒露出來。跪有長跪、胡跪,右膝著地是胡跪法。袒右跪右,以表順於正道;合掌當胸以表皈向中道。如論事,這都是印度的俗禮」。出家時間比較久的,還有德行比較高的,或者是已經證果見法的,對法的深義非常明白了,都稱為長老。須菩提的翻譯名字叫善現或者空生,這是應他出生時的因緣而起的名。這裡的「袒」,就是袒露肉體。有很多比丘的畫像,衣服只穿一半,右肩是露出來的,其實那是不對的。只有在禮拜佛陀時才這樣,平常都是不坦露出來的。「須菩提隨順世俗,先讚歎釋尊說:太希有了!世尊!如來善於護念諸菩薩,又能善巧地付囑諸菩薩!這太希有了!如來,即佛號多陀阿伽陀的義譯。梵語本有三種意思:即從如實道中來的,如法相而解的,如法相而說的;通常但譯為如來。什麼叫護念?什麼叫付囑?護念即攝受,對於久學而已入正定聚的菩薩,佛能善巧的攝受他,使他契入甚深的佛道,得如來護念的究竟利益。經說菩薩入地,有佛光流灌或諸佛親為摩頂等,即是心同佛心而得佛慧攝受的明證。付囑,即叮嚀教誡,對於初學而未入正定聚的菩薩,佛能善巧教導,使他不捨大乘行,能勇猛的進修。又可以說:佛能護念菩薩,使他自身於佛法中得大利益;佛能付囑菩薩,使他能追從佛陀的高行,住持佛法而轉化他人。總之,佛能護念菩薩,付囑菩薩,所以大乘佛法能流化無盡。教化菩薩的善巧,早為須菩提所熟知,所以先就此推尊讚揚如來,以為啟問大乘深義的引言。有解說為:須菩提是『目擊道存』,『言前薦取』,所以殷勤讚歎,這可說是別解中極有意義的」。護念與付囑:前者是學很久了,已經入正定聚,也就是有相當程度了;後者是初學的,還沒有這樣的境界。這二種不同程度的人,佛陀都能善巧攝受度化他們,使他們得益。須菩提在佛陀身邊很久了,很了解佛陀的智慧和奧妙,所以他先用這一點來讚歎佛陀,作為讓佛陀開顯大乘法義的一個因緣,也就是說,用這樣的因緣來引起這樣一個大法的闡揚。另外有一種解釋「目擊道存,言前薦取」:其實,須菩提他已經很清楚了,很了解了,在佛陀還沒有展現以前,就已經把所有的東西都講出來了,把重要的法都提示出來了。這個其實是別解了,但是也很有意思。為什麼說是別解?因為過去有很多大德在解釋《金剛經》這一段時,就把前面的吃飯、托缽、洗足、敷座而坐講成一切法就在這裡展現。導師說那個屬於別解;那麼這裡也是一樣,如果用其它的方法來解釋,只能當為別解。「接著,須菩提問佛: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的善男女們,應怎樣地安住其心?怎樣的降伏其心?此二問,是為發大菩提心者問的,所以什麼是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應先有明確的了解。阿耨多羅,譯為無上;三藐,譯遍正;三菩提,譯覺:合為無上遍正覺。這是指佛果的一切,以佛的大覺為中心,統攝佛位一切功德果利。單說三菩提——正覺,即通於聲聞、緣覺,離顛倒戲論的正智。遍是普遍,遍正覺即於一切法的如實性相,無不通達。但這是菩薩所能分證的,唯佛能究竟圓滿,所以又說無上。眾生以情愛為本;佛離一切情執而究竟正覺,所以以大覺為本。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是發成佛的心。發心,即動機,立志,通於善惡;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是第一等的發心。以崇高、偉大、無上、究竟的佛果為目標,發起宏大深遠的誓願,確立不拔的信心,這名為發無上遍正覺心。但是,為什麼要成佛?要知道:大菩提心是從大悲心生的,所以發心成佛,與救度眾生有必然的關係。經上說[菩薩但從大悲心生,不從余善生];『為利眾生而成佛』,都是此意。由於悲心的激發,立定度生宏願,以佛陀為軌範,修學大悲大智大勇大力,以救度一切眾生,名為發菩提心。因此,如貪慕成佛的美名,但為個己的利益,那是菩提心都不會成就,何況成佛」!須菩提問了佛陀這二個問題:怎樣安住?怎樣降服?這二個問題也是修學佛法的佛弟子們最應該關心的。這兩個問題搞清楚了,就懂得怎麼修,怎樣發心,怎樣降服,怎樣安住,修學佛法不離開這幾個重點。我們要先明白什麼叫大菩提心,如果不明白,又怎樣發心,怎麼安住?如果只有講「三菩提(正覺)」,那是通於聲聞與緣覺的,也就是說,離開顛倒戲論的這個正智都是三菩提;「遍」,就是普遍,「遍正覺」,就是對一切法如實的性相無不通達,一切萬法的相和性都能了解,這個才叫正遍覺,而不是只有離相的智慧而已。這個發心就是他的動機,立志是通於善惡的,發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心,即是第一等的發心,是以崇高、偉大、無上、究竟的佛果為目標,也就是說,發以成佛為目標的這個發心,與一般的發心是不一樣的,發起宏大深遠的誓願,確立不拔的信心,這名為發無上遍正覺心。所以發菩提心,就是要發成佛的心,不是一般的發心。但是,為什麼要發這個成佛的心呢?真正發大菩提心的不是自私自利的人,自私自利的人是不可能發出來的,一定是與大悲心相應的,所以,既然發成佛的心,一定是與悲心有關的,就是說與我們要救度一切眾生有必然的關係。離開大悲就不叫菩薩了,象聲聞緣覺也是可以成就解脫,但沒有和大悲心相應;所以和大悲相應才是真正的菩薩,這是菩薩道的唯一不共處,因此,菩薩不是從其它的善法而生的,一定是從大悲心生才叫菩薩。「為利眾生而成佛」。我們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要解脫的,要成佛的目的是由於看到眾生苦,是為了要成就一切眾生而自己非成佛不可。對於發菩提心,大乘佛法講得很多,大家應該都明白。所以我們要有一個正確的認識:不是為自私的解決自己的困難而已,要了解眾生真正的苦,不只是人間的八苦,而是生命永無止息的輪廻,那個才是最大的苦,沒有止息的一天,那種苦才是真正的苦!看到眾生這一點,我們就明白:真正要度眾生非自己成就不可,自己沒有成就如何度眾生?所以不是為了自了,一定跟眾生有關係啊!因此,如貪慕成佛的美名,但為個己的利益,那是菩提心都不會成就,何況成佛!我們今天學佛,也是為了解脫,為了成就,但是如果只為個人利益,沒有一點點為眾生而設想,沒有跟悲心相應,那是連菩提心都不會成就,何況成佛!是不可能成佛的!
我們每一個人要反省一下:大家都講發菩提心,要成佛要救度眾生,那一定要把這些內容,把自己發心的地方看清楚,是不是真的這樣?如果不是這樣,你學佛要成就,那就會難哦!這一點一定要明白!因為你發的不是真正的菩提心。很多人說:我學了很多為什麼不受用?這就要反觀自己:自己的發心正確不正確?如果發心不正確,那麼這個因就錯了,因錯了,果哪裡能成就?所以這個發心很重要!為什麼?發心是一切成就的因,發心不正,就是墜落的因,不能成就的因哪!這是很簡單的因果道理。如果只是為求生活好一點,煩惱少一點,家庭經濟好一點,孩子能夠讀書棒一點……只是為了這個的話,那這樣算不算髮菩提心?真的,現在觀察這個現實一點的問題:發心非常重要!發心不正確的,學佛絕對不會成就!其實不要講成佛啦,,連個人要稍微得到一點點受用的解脫都很難哦!我不騙你們,為什麼?自私的、慾望中的、名利中的、得個人利益的,這個是從哪裡出發的?從我執出發。注意聽哦,從我執出發的不可能有成就,不可能解脫的!所以這個發心其實很重要!大乘佛法有一句話:「初發心即至佛地」。就是說:你真的發心時,那個發心是很正確、懇切、明白的,其實那個一念的發心就已經成就了。問題是:是不是真的明白、清楚、懇切?這一念心是這樣的重要啊!我們時時刻刻都要明白,發菩提心很重要:如果是真的發了菩提心,真的要成就一切眾生,真的想精進、解脫、成佛,學法才會相應,很重要啊!才能夠進一步安住而降服其心,才能談到這個內容。發心都不正確,要談後面就多餘了。安住與降伏同需無住離相 「 應云何住與云何降伏其心,可通於二義:一、立成佛的大願者,應當怎樣安住,怎樣降伏其心呢?住,龍樹菩薩譯為『深入究竟住』。凡發大菩提心者,在動靜、語默、來去、出入、待人接物一切中,如何能使菩提心不生變悔,不落於小乘,不墮於凡外,常安住於菩提心而不動?所以問云何應住?眾生心中,有種種的顛倒戲論,有各式各樣的妄想雜念,這不但障礙真智,也是菩提心不易安住的大病。要把顛倒戲論一一地洗凈,所以問云何降伏其心。住是住於正,降伏是離於邪;住是不違法性,降伏是不越昆尼。但此住與降伏,要在實行中去用心。如本經即在發菩心——願菩提心,行菩提心,勝義菩提心等中,開示悟入此即遮即顯的般若無所住法門。無住與離相,即如是而住,即如是降伏其心。」第一個問題是當我們發了菩提心的願力後,該怎樣安住在菩提願心上不退;第二是怎樣降伏執著顛倒戲論的煩惱心,進一步斷除掃盡我們的戲論執著與顛倒煩惱。其實這個就點出了學佛的動機、目標與內容,修行不離開這兩個法則。這裡的「住」,照龍樹菩薩的解釋說,是深入到究竟的地方安住。凡發大菩提心者,在動靜、語默、來去、出入、待人接物一切中,如何能使菩提心不生變悔,不落於小乘,不墮於凡外,常常安住於菩提心而不動?也就是說,發了菩提心後,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在行住坐卧之中,怎樣使菩提心不會退悔、變動,也不會落入小乘的自了而不與悲心相應,也不會又回到凡夫與外道的觀念之中,而能真正地安住在這樣的菩提心不會動搖呢?哦,這個非常重要!眾生心中,有種種的顛倒戲論,有各式各樣的妄想雜念,這不但障礙真智,也是菩提心不易安住的大病。要把顛倒戲論一一地洗凈,所以問云何降伏其心。大家都知道,發菩提心很好,很重要,我們也會發心,問題是我們常常會變、會退:你要去利益別人,別人不吃你那一套,不聽你的,不隨著你的意見走,你就會退悔。菩薩發的菩提心沒有辦法安住,二下子就退悔了:「我自己修修就好啦」,落於小乘,變成自了漢,所以菩薩發心要不退是很難的。就是因為我們很難安住,所以,他才問應云何住(怎麼樣安住)。在眾生的心中,內在潛伏的那種習性使我們常常在顛倒戲論之中,因此有很多妄想雜念,這些都障礙真正的智慧,也就是因為這個習性,所以,沒有辦法安住在真正不動的這個菩提心中。所以導師說:「住是住於正,降伏是離於邪;住是不違法性,降伏是不越昆尼。但此住與降伏,要在實行中去用心」。「住」,住在哪裡?正見!「降服」,就是離開邪見!住,就是安住於(不離開)一切法的實相、實性;要降伏顛倒,就不能離開我們的戒律。這些都要從哪裡去安住和降服呢?就是在我們的生活中,在我們的日常行住坐卧中去實行,去用心觀察體會。如本經即在發菩提心——願菩提心,行菩提心,勝義菩提心等中,開示悟入此即遮即顯的般若無所住法門。《金剛經》的二道五菩提:發了願的這個過程叫願心菩提;伏心菩提就是要去行踐;明心菩提就是勝義菩提心,這個過程就是前面的般若道。真正的般若法門就是從發心到伏心以至於到明心的這個過程中,開始悟入,這是一個無所住的法門。怎樣才能無所住?重點就在這裡。無所住才能離相,無住與離相,即如是而住,即如是降伏其心。你要發覺一切法的無實性、非實,知道它的非實,你才不會住在那個地方,知道了一切相的虛幻,你才能離開對一切萬法幻相的執取。所以,真正的般若法門都離不開「無住」和「離相」這兩個大原則:只要能無住,只要能離相,就是「如是住」――住在無住和離相。那麼要如何降伏其心?還是無住和離相啊!注意聽!所以,無住和離相就是使我們能安住菩提心以及降伏其心(顛倒戲論)的重點所在!那麼其具體的內容,在後面的經文中會一段一段的比喻、證明,使我們知道怎樣才能無住而離相。為什麼我們會對一切法起執著執取?自然有其中的原因和條件,那就是自性見的實有感。當你了解這一切法的如幻非實時,就不會執取和住在那個地方了。整個《金剛經》的重點精神就是在「無住」和「離相」:如何安住?無住和離相;如何降伏其心?也是無住和離相,所以叫如是住,如是降伏其心。「什公所譯,唯有此二問。此二——住與降服,於菩提心行上轉;全經宗要,不過如此住於實相而離於戲論而已。諸異譯,於住及降伏間,更有『云何修行』一問。此三問遍通於一切,即於發心——發起行相,及修行——行所住處,都有這願求的住,無分別相應的行,折伏散亂的降伏,與本譯意趣相近。世親釋論,將此三問別配三段文,隔別不融,與本譯即難於和會」。羅什法師翻譯的《金剛經》只有這兩個問題――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也就是在發菩提心行上面討論而已,全經的宗要不過如此,就是住於實相,離於戲論而已。問題是要怎樣才能了解什麼是實相。眾生的顛倒在於不了解實相,了解實相就能夠離開戲論,這幾乎是同時的。後面的經文一段一段的,就是要讓我們知道什麼是實相,什麼是戲論?怎樣離戲論、幻相而悟入實相,都是在證明這些而已。除了羅什以外還有其他的五譯,卻在「云何住」「云何降伏其心」以外,還加上了「云何修行」。推薦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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