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童玉女」都無法形容這對中國好夫妻--劉邦呂后
或者娛樂圈中的靚女帥哥,20年前大約是這個標準:
當然,這個用現在的審美就有點不忍直視感,說明中國變化既快又大,現在必須是這樣的:
但我今天要說的中國好夫妻,把以上都秒的渣也不剩,我前面寫這麼多廢話,就是在掩飾我對他們近乎五體投地的膺服。他們兩就是---劉邦和呂后。
跟一般人想像的不同,劉邦和呂后並非一強一弱,比如唐高宗與武后的關係,而是對等的合作夥伴,同時代的人在他們二人面前,如稚齡幼童,所以項羽以扛鼎之神勇三年即敗,其餘如季布、彭越、韓信等若在南北朝或五代可為世間英雄,但遇到劉邦呂后任何一人,都只能是束手待斃的命運,如果這兩個人分屬兩個陣營,天下可能還有的爭有的搶,結果兩人居然是夫妻,天下也只好一統,我們現在也只好當「漢人」。
所以在史家絕唱里,劉邦與呂后皆為「本紀」,太史公誠不欺我。
如王陶陶同學言,劉邦是個純粹的不能再純粹的政客,在關鍵時刻,所做決定絕非喜好或是非,而是是否有利。補充兩個細節,簡單說下劉邦,再講呂后。
漢元年十月,沛公兵遂先諸侯至霸上。秦王子嬰素車白馬,系頸以組,封皇帝璽符節,降軹道旁。諸將或言誅秦王。沛公曰:「始懷王遣我,固以能寬容;且人已服降,又殺之,不祥。」乃以秦王屬吏,遂西入咸陽。欲止宮休舍,樊噲、張良諫,乃封秦重寶財物府庫,還軍霸上。
重點在欲止宮休舍,樊噲、張良諫,乃封秦重寶財物府庫,還軍霸上。是人都愛金珠美女,劉邦當然不例外,但他能夠立刻採納臣子建議,不動宮舍府庫,為以後在項羽面前留下了餘地。這種自制的能力,豈是一般人能有的。絕大多數人面對誘惑,都會喪失理智。比如曹操對袁紹的評價就是,見小利而亡義,干大事而惜身。這才是正常人本性。
漢四年,遂皆降平齊。使人言漢王曰:「齊偽詐多變,反覆之國也,南邊楚,不為假王以鎮之,其勢不定。原為假王便。」當是時,楚方急圍漢王於滎陽,韓信使者至,發書,漢王大怒,罵曰:「吾困於此,旦暮望若來佐我,乃欲自立為王!」張良、陳平躡漢王足,因附耳語曰:「漢方不利,寧能禁信之王乎?不如因而立,善遇之,使自為守。不然,變生。」漢王亦悟,因復罵曰:「大丈夫定諸侯,即為真王耳,何以假為!」乃遣張良往立信為齊王,徵其兵擊楚。
淮陰侯列傳中的這一段,我是看一次,笑一次。韓信奪了齊地,發信試探劉邦,求封假齊王,劉邦看到此信氣了個半死,當場破口大罵:我天天盼著你來救,你TMD混蛋想著自立為王?結果陳平張良稍微一提醒,劉邦立刻改口:要當王就當真王,當什麼假的?這反應太快,相比韓信思考問題的方式,韓信輸給劉邦一點不冤。
中國歷史難得的對項羽這個失敗的英雄充滿同情,但實際上看劉邦和項羽的作為,劉邦才是能安邦定國造福黎民的真英雄,項羽不過是愛慕虛榮喜歡得瑟的小兒。
項羽在殘害關中後說:「富貴不歸故鄉,如衣綉夜行,誰知之者!
劉邦在釐定天下後說:「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接著聊呂后。
呂后為人剛毅,佐高祖定天下,所誅大臣多呂后力。呂后兄二人,皆為將。長兄周呂侯死事,封其子呂台為酈侯,子產為交侯;次兄呂釋之為建成侯。
呂后本紀開場一句話,就說明了呂后在劉氏統一戰爭中的作用,在劉邦外出打仗時,呂后經常是作為後方鎮守存在。一家人也出力巨多,長兄還死於戰事,這就是劉邦死後,呂后實際上成為漢帝國的主宰者而被漢初三大政治集團都接受的原因。
但在史記中,我們看到的呂后彷彿天天只在忙宮廷爭鬥,甚至心理都有問題,用極度殘忍的方式殺死戚夫人,還讓自己親兒子看。其實,如果你通讀漢初人物傳記,就會發現其間極大的問題。可以說,這是一次對後來周勃等人發動政變的掩飾,但司馬遷不願意為他們補上各種漏洞,就讓後世看得懂的看就是了。本期的歷史話題:如何讀懂歷史,就會專門講這個,本文不再贅述。有興趣的可以到這裡面去聽。我們本文談談真實的呂后。
幸虧有考古發現,否則剛毅呂后就要成為妒婦永遠停留在人們的腦海中了。1983年,在湖北荊州出土漢代竹簡《二年律令》,這是呂后稱制二年出台的法律,向我們揭示了史書中從沒記載過的呂后。
裡面的主要內容是,呂后發展了劉邦的土地政策,把授軍功田的範疇擴大到帝國全體臣民。最高一級的侯爵可分田地90傾,最低的庶人可以分1傾,連犯了輕微罪行坐完牢釋放的,也可以分半傾。這是何等德政!
其次,呂后的朝廷堅決執行了輕稅的政策,15稅1,換算下大約6.6%,而且不累進,這是中國乃至世界空前絕後的輕稅。
這是中國歷史上第一次,用法律形式明確了土地的私有制度,整個社會實現了先賢的夢想:耕者有其田。這樣的女政治家如果還稱不上偉大,什麼樣的才偉大?土改完收回的嗎?
而在此時,天下同姓王尚在,匈奴不斷犯邊,到呂后五年的時候,帝國拼盡權力才把匈奴重新打回大漠,財政瀕臨破產,只好用貨幣減值和通貨膨脹的方法來彌補財政,但直到這麼困難的時刻,呂后也沒改變輕稅政策,天下依舊是15稅1法。
只是這位女強人命運不太好,內憂外患始終存在,她也只能盡量與民生息,輕徭薄賦,得到土地的農民還需要時間來生產財富,這隻能等下一任皇帝來完成了。
死後立刻被功臣集團發動政變,她的名聲也在塗抹中變得狼藉、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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